见状,夏玉华微微想了想,朝着父亲说道:“爹爹,东方叔叔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好东西?而且,他们明知您最反感这些事情了,为何还会明知故犯?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夏冬庆原本心中早就已经恼火不已了,这会见女儿并没有被那些所谓的好东西吸引住,反倒清醒无比,倒总算是有了些安慰,心道多少还有个明理的。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误会怕是误会不了,送东西的人是你东方叔叔的亲信,错不了的。这些送过来的只是一小部分,想来他们那里好东西更多为父因为皇上的关系,已经两年没有亲临西北边境,却是没想到你东方叔叔竟然已经到了如此骄纵奢侈的地步”

“父亲不必过早下结论,兴许事情并不是您所想象的一般,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东方叔叔他们一直都是您带出来的,他们的秉性您应该最清楚不过。”夏玉华劝说道:“玉儿以为,东方叔叔不是那种贪婪之人,什么是应该拿的,什么是不应该拿的,不会不清楚。”

“诱惑面前,又有几个人能够保持得住,始终不变呢?”夏冬庆说道:“为父担心你东方叔叔能够经得起战场上的血雨腥风却不一定抵挡得住官场上的纸醉金迷。有些事一旦尝到了甜头,想打住的话,怕是太难”

“那爹爹打算如何?”夏玉华知道父亲对东方叔叔他们的感情,因此说道:“要不然,爹爹让人将东西重新送回去,并且休书一封,规劝一番。他们向来都最听您的话了,一定会听从您的劝告不再如此。再者他们都是国之功臣,现在又肩负着镇守边境的重任,只要在没酿成大祸前就此收手的话,想来朝庭也不会太过较真的。”

夏玉华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夏冬庆却明白,光靠一封书信怕是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除非他亲自去一趟,好好将这个事情处理好,否则的话,日后定会酿成大祸。

“玉儿,为父想的与你差不多,这些东西自然得送回去,而你东方叔叔他们,我也得管。不过,光靠一纸书信,怕是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所以,为父想亲自去一趟西北边境,只有我亲自去,他们才有可能听得进去,也才有可能重新改过。”夏冬庆看着自己的女儿,倒是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而听到这话,夏玉华却是坐不住了,她不由得上前两步道:“爹爹不可,这个时候您怎么能够亲自去西北边境呢?皇上虽然没有拿回您手中的兵符,也没有取消您西北大军大统帅的封号,可是却是明令禁止过,无昭不可私自离京,更何况是去西北边境与东方叔叔他们见面”

她是真的有些急了,上一世的时候,因为她执意要嫁给郑世安,所以父亲不得不想方设法让皇上赐婚,因此才会破掉了皇上心底里头的最后一丝顾忌,设计陷害,最后死得不明不白。

而这一世,虽然她已经改变了不少的东西,可是危机却似乎并没有因此而远离,反倒以不同的形式出现,一步步的紧逼而来。她不知道这次东方叔叔派人送这么珍贵的礼物一事到底会有多大的影响,但是她却下意识的想到,若是父亲因此而不顾皇命私自出京的话,定然会惹上莫大的麻烦。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父亲为此而冒险,如今就算什么都不做尚且危机四伏,若真违背了皇命,让人抓住了把柄,怕是后患无穷。

可夏冬庆却好像已经打定了主意似的,并没有因为担心这些而改变想法。他也知道如果擅自出京去西北边境的话,可能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可是,他却不得不去现在,在那里的都是他情同手足的生死兄弟,眼看到他们如今身陷麻烦边缘,他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他去的话,不一定能够完全让那些兄弟全数按他的要求去做,可是,若是他不去的话,那么事态一定只会愈演愈烈,未来的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终究会有出事的一天。

所以,就算明知不利,他也不得不冒险一次,或许只要妥善安排,提前做好周密的计划与保密事宜,倒也不一定会被人发现。此地离西北边境不算太远,快马加鞭速去速回的话十五天时间足矣。

“玉儿,为父知道你的担心十分在理,可是这一趟却是不得不去。否则,就算是现在为父置之不理得以自保,他朝你东方叔叔他们出了事的话,照样也会牵扯到为父身上。为父与他们早就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夏冬庆径直说道:“这事我已经打定主意了,所以你不必再劝为父。今日为父单独留下你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怕到时走后,光靠你梅姨一个不足以应付所有的事情,所以才会提前将一切告之于你,让你与你梅姨帮为父一并演一场戏,不让外人起疑。”

听到这些,夏玉华的确无法再劝说什么。父亲说得对,就算现在避开面前的风险不去理会,可是日后东方叔叔他们出了什么事的话,父亲照样也逃不了干系,甚至有可以会成为让他身败名裂的导火索。

再见父亲似乎已经想好了偷偷离京的对策,因此她唯一所能够做的便是尽量帮父亲平安度过这一次的风险。

“爹爹想要玉儿怎么做?”如此,倒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父女之间也不需其他任何花哨的话语,有的只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见状,夏冬庆示意夏玉华靠近一些,而后在女儿耳畔低声嘀咕了起来。

交代好一切之后,两父女便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夏冬庆还有好些准备要去做,等到玉华生辰过后便要开始行动,而夏玉华亦是如此,时间紧迫,她必须抓紧些才行。

回房之后,夏玉华当下便让香雪研墨,很快休书一封,让凤儿找人现在便送到平阳候府,交给杜湘灵。

只不过,信还没有递到凤儿手中,她便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妥当,想了想后,当下便将手给缩了回来。

她下意识的意识到,以杜湘灵的性格,似乎并不是最合适帮她的人选。或许,有一个人会更加适合,只不过有一点,她能够信得过这个人吗?

111纷踏而至

片刻之后,夏玉华没有再多加犹豫,在她看来,此人应该足以信任,更何况她所让其帮忙的事也并不会涉及到父亲暗自离京的任何点滴,只要把握得当的话想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因此,她很快便起身将先前写好的那封信扔到一旁的炭火中烧成灰烬,而后又让香雪重新研墨,自己则提笔再次写了起来。

写好之后,她又重新检查了一遍信中的内容与措词,确定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哪怕是这信让人无意或者有意的拆开看了,也是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而后,她在信封上写上了“莫菲亲启”四个大字,将信装好,等墨迹风干后这才再次交给凤儿道:“你亲自跑一趟,将信交给莫家五小姐手上,信上都写得清清楚楚的了,她一看便会明白,你却是不必多说其他。”

“是”凤儿一听,连忙接过信,片刻也没有耽误,马上退了出去,按小姐的吩咐去莫府送信去了。

莫府离夏家并不算远,因此凤儿没去太久便回来了,直说已经亲手将信交到了莫家五小姐的手上。还说莫家五小姐看完信后,一个劲的让她回来转告小姐,小事一桩,让小姐只管放心便是。

“小姐,您是没看到莫五小姐当时的表情,那样子不知道多高兴,您到底在信上写什么呀?”凤儿想起莫菲那兴奋不已的神情,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见反正也没什么外人,便随口问了一句。

她倒也不是刻意打听什么,只不过话一出口,便马上明白自己刚才又有些失言了,很明显这些根本就不是她有资格打听的范围。

所幸,这一次夏玉华并没有怎么训斥,只是平静地说道:“没什么,只是请她过几天来家里玩玩罢了。”

凤儿一听,微微舒了口气,虽然小姐这次并没有批评,可她自己却还是承认错误道:“小姐,奴婢知道刚才又多嘴了,奴婢日后会多加注意的。”

“算了,这些日子你已经进步不小了。”夏玉华此刻也没有太多心思管凤儿,倒是一旁的香雪若有所思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朝香雪看了过去,夏玉华问道:“香雪,西院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没有?”

见小姐问起这个,香雪连忙回道:“小姐,奴婢正想跟您说这事,前些天奴婢已经借机跟江氏拉上关系了,看得出来,她对于陈氏的确心存不满多时了。奴婢有所行动,但是为了不引起她们的怀疑,所以不能操之过急。”

夏玉华点了点头道:“你做得没错,慢慢来吧,反正这段时间并不着急。”

香雪一时倒是没有明白夏玉华的意思,什么叫这段时间并不着急呢,难道这种事不是越快弄清楚越好吗?不过,既然小姐这般说,那肯定是有她的道理,所以香雪也没有多问什么,较之凤儿而言,显然要更沉得住气许多。

见小姐与香雪提到了西院的江氏与陈氏,凤儿倒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眨巴了两下颇为有神的双眼,而后说道:“小姐,奴婢刚才回来时,听到西院那边热闹不已,又是丝乐,又是歌声的,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鬼。后来奴婢拉了一个从那边过来的小姐妹问了一下,说是在那里排练歌舞什么的,一副欢喜不已的样子。来了这么久也没见她们这般,也不知道突然起了这心思了。”

听到凤儿说的话,夏玉华倒并没有任何好奇的,而一旁的香雪见凤儿在那里瞎动脑筋,便笑着解释道:“没什么可奇怪的,三天后不是小姐的生辰吗?小姐不想太过张扬,也没有宴请其他人一并庆贺,所以老爷便让西院的两人准备些歌舞到时给小姐助助兴。那两位主到现在也没再见过老爷的面,如今有这样的机会能不用心准备吗,她们心中清楚,到时可不仅仅只有小姐会看,老爷自然也会看的。”

“哦,难怪这么卖力,连奴婢都看得出她们这哪里是真心为了给小姐贺寿添彩,她们这分明想借表现一翻,好引起老爷的注意,勾引老爷吗”凤儿面露鄙夷,显然对江氏与陈氏另有所图的心思很是不屑。

夏玉华不由得摇了摇头,朝着凤儿告诫道:“说话又没规矩了,江氏、陈氏本就是皇上赏赐给父亲的侍妾,她们想引起父亲的注意本就是正常的,若是让外人听到你这般说皇上赏赐的人,罪行那是可大可小的。”

凤儿一听,顿时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副知错了的模样。

不过凤儿运气显然不错,小姐只稍微训了两句便没有再多说其他,而紧拉着外头的婢女走了进来,在外室禀告,说是有东西要呈给小姐。

见状,凤儿赶紧让人将东西给送进来,也好借机转移先前的窘迫之态。

外头的婢女很快便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大盒子, 说这是清宁公主府派人送过来的,是送给夏玉华的生辰贺礼。

一听是清宁公主府,夏玉华自然便知道这东西肯定是李其仁送的,倒是没想到他竟知道自己要过生日了。

“送东西的人还在吗?”夏玉华朝婢女问道:“让人进来吧,我有话要让她代传。”

“小姐,送东西的人将东西送到后便走了,要不奴婢现在去将她给追回来?”其实先前在院子外头,这名婢女倒也想让那送礼之人过会再走的,谁知道那人跟急着回去干什么一般,连赏钱都没打算要,直接调头就走人了,还说是他家主子吩咐的,东西一送到便得马上回去回禀,半刻也不能耽误。

“既然已经走了,那便算了,把东西放下,你先下去吧。”见状,夏玉华也没有再说什么,挥了挥和示意奴婢可以先出去了。

“是”那婢女连忙领命,将手中的大盒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后,马上退了下去。

夏玉华倒是没有急着想知道里头到底装的是什么,不过一旁的凤儿却是好奇不已,轻声朝小姐询问了一声,见小姐并没反对,连忙高兴的上前去将盒子打开让小姐过目。

“哇,小姐,您快看,是一只木雕的小老虎,好可爱呀”凤儿欢喜不已,连忙将那尊小老虎的木雕抱了过来递给夏玉华看。

接过来一看,竟然还能够十分清晰的看出这是一只年岁不大的幼虎,活灵活现的,神情还带着几分憨态,果真可爱得很。

夏玉华也不由得笑了起来,暗道这李其仁果然就是跟旁人的想法不太一样,上次云阳生日时送的也是些极为可爱的小玩偶,不似其他人那般金呀玉呀的俗套。

“小姐,这盒子里头还有一张小信笺。”香雪却是比凤儿细心多了,检查了一遍盒子,将凤儿刚才漏掉的东西呈了上来。

见状,凤儿脸一红,自是很不好意思,刚才只顾着看那只惹人欢喜的小老虎去了,倒是根本没想到还察看盒子里的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幸好小姐的注意力很快便转移到了那小纸条上写的内容去了,接过小姐重新递过的小老虎,凤儿赶紧老实的站到了一旁候着,再也不敢得意忘形了。

纸上也没写太多的内容,只有两行字告诉夏玉华,这小老虎是李其仁自己一刀一刀雕刻出来的,希望她能够喜欢。

收好纸条,夏玉华不由得笑了笑,却还真是没想到李其仁有这样一手出色的雕工,如此用心而富有新意的礼物,她又怎么会不喜欢呢?

“香雪,把这个放到那边书柜第二层。”重新又把玩了好一会,夏玉华这才指了指屋子北边书柜上那个比较显眼的位子,示意将这个小老虎摆到那里去。

香雪见状,连忙笑眯眯的应了下来。看得出小姐是真心喜欢小候爷送的这份礼物,不过别说是小姐,怕是任何一个女孩子见到这么可爱的礼物都会欢喜的。更何况这小老虎还是小候爷亲手为小姐雕刻的,单凭这份用心都比什么可贵了。

东西刚刚放好,外室又传来先前婢女的请示声,说是又有人送来了礼物。

夏玉华喝了一口茶,倒是不由得笑了笑,看来她现在却也不似那般不受欢迎,前几天杜姐姐与上次两名贵人姐姐已经让人提前送了礼物来了,再加上今日李其仁,还有这会外头又送过来的,却是没想到知道她生辰的人竟然也不少。

“进来吧”见小姐微微点了点头,香雪便将外头的婢女给叫了进来。

婢女进来后,将手上的长条形锦盒恭敬呈上:“小姐,刚才管家将这个送了过来,说是有人将此物送到大门口,指明了是给小姐的寿礼。”

看着那锦盒的模样、大小,应该是什么字画之类的,夏玉华直接问道:“东西是哪个府上送来的?”

“回小姐,管家说送东西的人半没有报上名姓,而且那人也已经早早离开,所以奴婢也并不知情。”这婢女心中也有些郁闷了,今日连着碰到这样的事,还真是有些稀奇了。

往常要是送贺礼之类的,谁不是等着拿了赏银才走的,今日倒好,一个比一个怪,这回这个索性连名姓都没留,直接将东西放下便走了。

112画象

听到婢女的回话,夏玉华倒也没有再多问,直接挥了挥手。而那婢女也很是机灵,马上便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将长形锦盒递交给一旁的凤儿之后,便自觉的退了下去。

“小姐,兴许跟刚才小候爷送的礼物一样,这锦盒里还有书信之类的,一看就能够知道这东西到底是谁派人送来的了。”凤儿这回自然是长了心眼,显然是不会再出现先前那样的遗漏。

见状,夏玉华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将锦盒打开,先看看再说。凤儿很快便将手中的盒子放到了附近的桌面上,小心的打开后发现时里面果然如她所料一般是一幅卷好的字画,因此连忙先将字画取出,再往空盒里查看。

只不过,这一会她没有遗漏,但送礼之人似乎漏了什么,里头空空的,什么也不再有:“小姐,里头除了这卷东西以外,并没有其他任何的纸条之类的。”

凤儿边说边双手将手中的卷轴呈给夏玉华,心中也嘀咕不已,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接过那卷轴,夏玉华也有些不知所以,香雪见状,连忙过去重新查看了一番,却发现凤儿果然没说错,里头此刻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小姐,既然是字画什么的,那是不是夹在里头呢?要不,先打开看看卷轴再说吧?”香雪估计着那里头一定会留下什么消息,否则的话,人家这礼岂不是白送了?哪有这样送礼还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人呢?

夏玉华略微点了点头,却是摆了摆手,并没让凤儿过来打开画卷,而是自己亲手解开了红绳,而后慢慢将卷轴展了开来。

但画卷刚刚拉开一小部分,夏玉华手上的动作却不由得停了下来,一时间整个人都怔住了。

“天呀,小姐,这画上的人是您呀”凤儿不可思议地喊了出来,声音夹杂着难以平息的兴奋与惊讶,实实在在没有想到这卷轴之上会出现如此让人惊叹的一幕。

香雪也也是一幅惊讶不已的模样,先前觉得不论是谁送的,但肯定应该都是比较名贵的字画之类的,却是没想到竟然会这般让人无法想象。

“小姐,奴婢帮您吧。”见夏玉华半天都没什么反应,只是定定的望着那幅才露出一个头像的画卷,香雪小声建议道:“奴婢与凤儿帮你将画完全展开呈给您看吧。”

在香雪看来,估计着这送礼之人便应该就是这做画之人,画卷下边一准会有什么提词落款什么的,那样便一目了然的看得出到底是谁送的了。

夏玉华终于回过神来,虽然没有全看完,可是她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猜到了这送礼之人或者说作画之人到底是谁。只不过她却并没有反对,如今回过神了倒不如先将这画看完整再说。

很快,凤儿与香雪两人各自轻拿一边将这幅画完完全全的在夏玉华面前展了开来,这一下,不但夏玉华心中更是震撼不已,而凤儿与香雪两人则一时间连话都不会说了,完完全全被眼前所看到的美丽画面所吸引住。

画中的夏玉华正微闭着双眼,半昂着头,张开双手站在一处风光如画的山坡上,仿佛正在嗅着那一地的芬芳,灵动之感跃然纸上。那嘴角微微向上的弧度极其的迷人,给人一种十分惬意而满足的温暖与幸福,就连眼帘上的睫毛都清晰可见,如同会说话似的,一根根长而微卷,基于还有种微微颤动的神情。

整幅画画得实在是太过逼真,画上的人如同随时都有可能睁开眼,从画中走出来变成真人似的,而那样的姿态又将夏玉华最美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如精灵一般散发着灵动的气质,让人几乎有些挪不可眼睛。

连夏玉华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这般完美而迷人的时候,若不是这幅画她真的根本无法想象。只不过,此刻她心中最大的感触却并不是这个,而是没想到那天的那个时候,在她自认为那个天地只剩下她一人时,无所顾忌的的模样竟然都被在那个角落里偷窥着的郑默然所看了个完全。

好一会儿,一旁看得入了神的香雪这才反应了过来,笑着朝夏玉华说道:“小姐,这画画得真好,将您的神韵全都展现无遗,猛一看去跟真人一样,实在是太有意思了。看来,这送礼之人倒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听到这话,凤儿这才将目光从主画上移开,四下找了找,却一副失望地样子说道:“小姐,这画怎么没有任何提字,也没有落款呀?这送画之人到底是谁呀,怎么弄得这般神神秘秘的,连个名都不留下。难不成还想让咱们小姐当回提刑官不成?”

香雪见状,倒是没有凤儿这般着急,她看到自家小姐此刻早已是一脸淡定的样子,估计着怕是已经猜出送画之人到底是谁了,毕竟在小姐认识的人里头有谁有这样的画技,又有可能知道小姐生辰、记得送贺礼的人肯定并不多。

“小姐,奴婢帮您将这画挂起来吧,您看要放在那个显眼的位子呢?”香雪询问着夏玉华的想法,在她看来,这副画不会比先前小候爷送的木雕少用心,想来,小姐也应该是极其喜欢的。

可是,这一回大香雪却是料错了。只见夏玉华微微摇了摇头,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说道:“不必了,将它收好放起来就行了。”

香雪一听,不由得朝一旁的凤儿看了一眼,却见凤儿也是一脸不明白的样子,这么好的一幅画就这般收起来放回锦盒保存起来,似乎真是太过可惜了一些。

只不过,既然小姐这般说了,那么自然是有小姐自己的考量,因此香雪也没有多问什么,点了点头,按夏玉华的吩咐将画给卷好放回锦盒,收了起来。

“这画的事,你们不要再跟别的任何人提起,明白吗?”夏玉华最后又吩咐了一句,不论那郑默然到底是什么意思,总之,她是不愿让父亲还有家里人再分出精力操心她的这些事了。

“是”凤儿与香雪连忙领命,微微朝那放画的地方看了一眼,却是不再说什么。

第二天,夏玉华按点到了欧阳宁家,今日除了解惑几个问题之后,欧阳宁并没有再单独讲授什么新的内容。从第一次跟着欧阳宁出诊之后,她后来又相继跟着看诊过其他不同的一些病患。

特别是最近一次,她去了先生在京城开的那家义诊堂,坐诊了一个上午,完全单独由她诊治,开方子等等, 这让她在实际经验的积累上有了不小的收获。

“玉华,这里有些旧的病案以及对应开出的药方,其中有一部分药方与病案之间存在问题。”欧阳宁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些病案记要与药方来,递给夏玉华道:“你现在坐下慢慢查看,将有问题的地方记下来,并且写出正确的药方来,一会我再来检查。”

说完,欧阳宁便离开了书房,忙他的去了,而夏玉华则很快便被欧阳宁给她的那些东西所吸引住了,她一份一份的查看了起来,马上便进入了状态。

一旁的笔墨纸砚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写写停停中,一个个有问题的地方不断的被夏玉华找出记录了下来。直到找出了所有的错误之后,她这才一一开始重新开出药方。

收笔之后,夏玉华又从头到尾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再次抬头时,却见欧阳宁已经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面前。

“先生,我弄好了。”她舒心一笑,起身将手中记录好的纸张递给欧阳宁。

“我看看,你先喝点茶休息一下。”欧阳宁接了过去,顺手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边。

很快的功夫,欧阳宁便将夏玉华刚才所写的东西看了一遍,他点了点头,看向正在那里喝茶的夏玉华道:“速度挺快的,错处全部都找了出来,重新开的方子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不过有一点你得注意,那就是有个别药材比较昂贵,不是所有病人都能够用得起,所以在开方子的时候,尽量考虑周到一些,可以的话用一些药效相同的普通药材代替。”

“先生说得在理,玉华记住了。”夏玉华倒还真是疏忽了这一点,经欧阳宁提醒后马上记了下来,所谓的医者的确应该如先生一般处处为患者着想才行。

夏玉华当真已经做得十分不错,见状,欧阳宁也没有再多说这方面的东西,他放下了手中的纸张,转而朝着夏玉华说道:“刘婶今日难得做了一桌子正宗的于阳菜,你要不要一起尝尝?”

夏玉华的老家便是于阳,因为太远,所以回去老家的次数并不多,但对于那里正宗地道的于阳菜却是喜欢不已的。

听到欧阳宁这话,她很是吃惊不已,这可是欧阳宁头一次出声留她在这里用饭,而且还有地道的于阳菜,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113爱

这样的邀请,夏玉华自然没有理由拒绝,笑眯眯地跟着欧阳宁到了前厅,却见归晚已经在那里对着一桌子好吃的流口水了。

“先生、玉华姐姐,你们可算来了,赶紧坐下来吃吧,凉了味道就不好了。”归晚也是个好吃的主,以前他曾吃过一次刘婶做的于阳菜,那味道没得说,现在想想还直流口水呢。

只可惜,那于阳菜做起来极其麻烦,而且食材也不太容易找,特别是这种季节,若想吃顿正宗的于阳菜那可是件极难的事。因此刘婶平日里也没有再特意做过,而先生也是好几天前才让刘婶准备食材什么的,如此方有了今日这一桌子正宗地道的于阳菜。

“都坐下吃吧,不必拘礼。”见夏玉华一脸的欣喜,欧阳宁也没多说什么,自己率先坐了下来开始用饭。

见状,归晚与夏玉华自然高高兴兴的跟着坐了下来,面对美食也没什么好客气的,拿起筷子便寻着自己喜欢的先下手而去。

东西味道真心没得说,夏玉华边吃边不时的点头肯定着,看来这刘婶绝对也是地道的于阳人,而且还是个厨艺极好的于阳人。

有些菜,夏玉华还能够说出名字,可有些菜式显然应该是新菜式,好在欧阳宁倒是清楚得很,边吃边偶尔说上两句,替吃得忙得很的夏玉华与归晚随意的说了一下菜名以及所用到的一些食材等。

总之,这一顿饭吃下来,欧阳宁倒是吃得不多,夏玉华这回却是跟个孩子似的一点也没有客气,直吃得肚皮都撑得不行了,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碗筷,而归晚则更是夸张,不时的摸着肚子直道晚上都不用再吃了。

见状,欧阳宁不由得笑了起来,目光之中流露出浓浓的开怀:“喜欢吃的话,日后有机会再让刘婶做便是。”

“先生,哪里可能经常有这样的机会,我听刘婶说弄这些老麻烦了,做起来费事麻烦不说,有些食材还是特意从好远的地方专门找来的。”归晚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半趴在桌子上道:“要不是托玉华姐姐的福,今日哪有这么些好吃的。不抓紧机会多吃一些,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听到这话,夏玉华顿时有些疑惑起来,难不成这顿饭还是专程为她准备的吗?她不由得朝归晚看去,希望这个话多的小子能够说个明白。

归晚见状,知道夏玉华肯定没怎么明白,正准备再次出声解释,却被欧阳宁给打断了。

“好了,多吃便多吃,成天还能找出这么多的理由来。”欧阳宁朝归晚道:“吃好了便散了吧,归晚去找刘婶过来收拾一下,玉华也早些回去,省得家里人担心。”

听到这话,归晚只得将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给吞了下去,而后怪怪的看了一眼夏玉华,下桌按欧阳宁的吩咐去厨房找刘婶去了。

而夏玉华自然也不好再多问什么,随后跟欧阳宁道过别后,也没有再久做耽搁,自行离开了欧阳宁家。

夏玉华也不傻,先前先生开口留她吃饭时隐隐便有些奇怪了,只不过当时她也没有想太多,只当是凑巧而已,因为之前她也听归晚说起过刘婶是地地道道的于阳人,所以会做正宗于阳菜却也不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