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也连忙陪笑道:“我说玉华这孩子怎么进来这么久都不理叔叔婶婶呢,敢情是误会了些什么,对叔叔婶婶有了意见了。”
听到这二口子没脸没皮的一唱一和,夏玉华也不在意,端起婢女刚刚奉上的茶喝了一口后,这才不急不慢地看着他们说道:“叔叔婶婶今日怎么这么闲,竟然一起跑到梅姨这里,不会这么好心来给梅姨请安来的吧?”
夏二一听,连忙笑了笑紧话道:“对对,就是特意来给嫂嫂请安的。”
“她算什么,我们凭什么要来给`她请安?”见自家男人竟如此没骨气的称起阮氏为嫂嫂来,玉华婶婶心里头可是不乐意了,下意识的便脱口嘀咕着抱怨了一句。
听到这话,阮氏顿时分外尴尬,先前这两子怎么说她也就算了,可如今竟然还当着玉华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让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出声也不好,不出声也不好,特别是身旁孝儿还在那里看着,更是让她说不出来的难受。
“你们算什么,凭什么不能来给她请安?”阮氏不吱声,夏玉华却当即将手中的茶杯砰的一声,用力的放到一旁的茶案上,语气是说不出来的不满。
这一下,屋子里头的气氛顿时完全变了,夏二夫妇脸色刷的一下便黑了下来,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夏玉华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如此奚落他们。
他们也知道夏玉华向来不喜欢他们,可是却没料到这个死丫头竟然会为了阮氏而来踩低他们。再怎么样,当初夏玉华对阮氏的不喜那可是更甚于他们的,这会怎么说翻脸便翻脸了呢?
“玉华,我们可是你的长辈,是你唯一的叔叔婶婶,你就算再不喜欢我们,再不待见我们怎么能够这般无礼?”夏二自然受不了这种闲气,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夏玉华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见状,阮氏心里更是急得不行,看这架式估计着非得出大事情不可,所以,她连忙也跟站了起来,一副想要出声劝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模样。
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却见夏玉华竟没理会夏二,而是转眼看向于她,平静说道:“梅姨,您若有什么话迟一些再说吧,这会先别打扰。我与叔叔婶婶好久没见了,许多话自然得当面好好聊聊。”
夏玉华的语气显并没有任何的命令口吻,也没有半丝霸道之气,可是目光却给人一种无法拒绝的庄严感,一向习惯于了服从的阮氏,这会还真是下意识的闭上了嘴,没有再说什么。
同样,一旁正在发飙的夏二以及夏二家的都不由得愣了一下,心里头的底气也似乎泄了一些一般。
她们也不是傻子,夏玉华虽然还如以前一般对他们不喜欢,不放在眼中,可是如今眼前这人跟以前的确是有了不小的区别。
同样都是跟他们对着干,以前冲动嚣张,有勇无谋,只懂得怎么痛快便怎么来的人,可现在却明显冷静多了,也不着急上火什么的,跟一下子大了十岁一般,心思实在是有些不简单了。
“怎么,你这意思,还想跟你叔婶算账不成了?”夏二家的见状况似乎不太妙-,连忙边说边起身先将夏二给拉回坐下,省得在气势上先给弱了下来。
斗嘴这样的活自然还是女人之间比较势力相当,夏二家的示意自家男人先消消气,而后毫不客气地朝夏玉华继续说道:“都说咱夏家大小姐如今是脱胎换骨了,变成了大家闺秀了,怎么今日竟然连长幼尊卑都不分了,跟叔婶说话如此没大没小的,传出去也不怕笑话?”
“笑话?你们都不怕被人笑话,我怕什么?”夏玉华可不比阮氏,一句话顶回道:“你们可曾分得清长幼尊卑?你们可有大有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丝毫不将梅姨放在眼中,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别以为先前你们说的那些难听之言我没听到,随便哪一句便足够让外人用吐沫星子淹死你们了!”
夏二家一听,一脸不在意的说道:“行了大小姐,你就别在这里扮好人了,她也不过是一个小妾出身的,你堂堂大小姐用得着在这里替她说话吗?我们是说了几句不怎么好听的话,可那又怎么样,你不会真当她是你娘了吧?真是好笑,人家可是有儿子的,日后还不定怎么嫌弃你,别说婶婶没提醒你,到时傻乎乎的被人骗着卖了都不知道!”
这些话顿时让一旁坐着的阮氏脸都白了起来,她本是想着忍忍算了,却是没想到这夏二家的竟然如此欺人,当着面污蔑起她,挑拨她与玉华之间的关系来。一时间,就算是再软的性子也是有些忍不住了。
“弟妹,你怎么能在孩子面前说这样的话,我…”阮氏当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本能的只是想替自己辩解,虽然她并不在意夏二夫妇如何看待她,却是相当在意玉华这孩子如何想她。
这些年来,眼看着好不容易才得到了玉华的认可,她又怎么愿意因此而被玉华再次误解呢?
085厉害
只不过,阮氏的话还没说完,夏二家的却满脸不屑地打断道“怎么说话?你倒是教教我得怎么说话呀?你说你成天就会在这里假腥腥的装无辜给谁看呀,少来了,别以为谁都吃你这一套!你心里头的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明白?这夏家是家大业大,你也是生了个儿子,可你记住了,这里姓夏,不姓阮,怎么轮也是不可能轮到你来当家作主的!”
“你…”阮氏气得不行,话都有些说不出来,一旁的成孝见状,连忙上前一副要帮忙的样子。
不过夏玉华却是很快用眼神制止住了夏成孝,毕竟成孝还只是个孩子,对付夏二家的这种不讲理的人自然不是对手。
“婶婶这话当真有意思,这个家轮不到当家主母作主,难道还能轮到你来作主不成?”她不由得笑了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我倒还有些弄不明白了,婶婶开口闭口总是这般毫无顾忌的对着我夏家的当家主母如此说话,当真是脑子不清楚呢还是根本就没有将我大将军王府放在眼中呢?”
“这是两码事!”夏二忍不住替自己女人出声了:“你别成天大将军王府、大将军王府的提着来压我,我可是你叔叔,你爹爹那个大将军王还是我哥呢!”
“叔叔还知道我爹爹是你哥哥就好!”
夏玉华神色一转,不再如先前一般只是简单的回击,而是异常认真严肃地说道:“梅姨是什么人?如果你们当真不清楚她现在的身份的话,那么便由我这个侄女郑重的宣布一遍!她是我父亲,也就是你们兄长的妻子,是你们的嫂嫂,是大将军王府的将军夫人,是我将军府唯一男嗣也就是我的弟弟成孝的生母,更是现在夏家的当家主母!”
“你们却对她如此不敬,难道我身为夏家长女还要觉得你们做得对,做得好吗?”夏玉华目光如矩,直直的盯着夏二继续说斥责道:“亏叔叔还好意思提我爹爹,就凭你们这般轻视、侮辱他的妻子,你们以为他还会奖励你们不成?”
“况且梅姨向来为人处事通情达理,没有亏待过你们半分,并且对你们的无礼与胡闹也是处处忍让,你们不但不知道适可而止,反倒越发觉得她好欺负,动不动便出言不逊,实在是让人闻所未闻!叔叔婶婶若还有一点的良心,就应该好好想想你们今日的所作所为到底对得起谁?想想你们到底还配不配说大将军王是你们的兄长!”
夏玉华的话字字犀利,根本不给夏二两口子任何可以回驳的余地,她今日就不信了摆不平这两个无赖之人。
而听到这些,阮氏不由得泪都落了下来,今日玉华能够替她说这些话,这么多年来哪怕她受了再多的委屈却也都是值了。而夏成孝则一脸激动的握着拳头站在那里,心时暗自为姐姐这一翻话而喝彩,也为终于有人还娘亲一个公道而开心不已。
夏二夫妇则顿时被说得哑口无言,真不知道平日里只会发脾气的夏玉华何时这般能说会道了。被这大小姐如此声色俱厉的敲打一翻后′他们倒还真是有些警醒了。先前夏玉华不在也就罢了,因为他们算准了阮氏性子软弱怕事,定然不会将这些说给夏冬庆听的。
可如今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来了,又这般明显的站在阮氏一边,他们自然不得不有些顾忌了,莫说夏玉华的厉害是出了名的,更何况他们这哥哥夏冬庆也是出了名的疼这女儿,夏玉华要是在夏冬庆面前说他们什么,那他们以后的日子估计肯定是不怎么好过的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夏玉华说得没错,阮氏再怎么样现在也是夏冬庆的正室了,先前他们所说的那些话的确是有些过头,若是他们再不稍微低个头,怕是吃亏的终究还是他们。
因此,夏二家的当下便朝自已男人使了个眼色,两人倒是默契得很,很快便心领神会。
“玉华,你也别这般生气,这俗话说得好,事出必有因!”夏二家的叹了口气,很快便调整了先前的态度,语气也缓和了不少,一副也是很委屈地样子说道:“我承认先前我们说话是冲了点,不好听了点,有失考虑了一点,可那也是因为一时气极了才会那般冲动的,你不知道这前因后果,也不知道阮…”
说到这,夏二家的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旁的阮氏,而后极不情愿地改口道:“你也不知道我这好嫂嫂到底做了些什么。婶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平白无故的怎么可能不知天高地厚的跑到这大将军王府,跑到你家里头来胡闹呢!
夏二家的这话意思再明显不过,既承认自己先前的确是言行欠妥,可又将自己失言责任归结到一时冲动,并非真心而为之,特别是将所有的事都推到阮氏身上。虽没明言什么,可那意思谁都听得明白,无非就是说不是阮氏做了些什么不好的事的话,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失礼失言的。
听到这些,夏玉华心中不由得一阵冷笑,这人还当真是没脸没皮得厉害。也罢,反正她也有心要弄清楚这两人到底为了什么来此胡闹,如此一来方好彻底解决。既然她这婶婶自己跳出来要说道明白,那她也没理由不给这个机会。
“婶婶的意思是今日事出有因了?”见状,她故意也跟着放缓了一些语气,朝着一旁的阮氏看了一眼,而后又再次看向夏二家的道:“既然如此,那玉华今日倒是要好好弄个明白,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省得到时冤枉了人可就不好了。”
夏玉华的细微转变马上让屋子里的人都不由得神情一变,夏二夫妇自然是欣喜不已,暗自以为夏玉华被他们的话给成功的挑起了怀疑,因此脑子赶紧打起转来,想着如何才能更好的让夏玉华不再相信阮氏,转而站到他们这一边来。
对比于夏二夫妇的欣喜,阮氏显然愣住了,她没想到玉华会这般说,一时间心里很是难过,只当玉华是真的不相信她。
可她这会又不方便出声说什么,一出声的话想来夏二夫妇定会马上以此为由,说她是心虚,是想阻止玉华知道什么所谓的真相。
“娘亲别担心,姐姐不会不相信您的!”正在这时,夏成孝突然凑到阮氏耳旁,小小声的朝阮氏说了这么一句。
听到这话,阮氏不由得抬眼朝夏玉华看去,没想到却正好对上了夏玉华看似无意的目光,一时间,也不知为何,心里竟突然踏实了不少,也不再如先前那般东想西想了。
成孝说得对,玉华这么聪明的孩子怎么可能被夏二家的三言两语所轻易迷惑呢?更何况这几个月下来,她们之间的感情增长真真切切的在那里,她应该如同成孝一般相信玉华才对呀!
阮氏自己都没有发现,就在她想着这些的时候,自己的目光却已然比以前要勇敢而坚定得多。这个多年来一直小心翼翼、万事容忍的女人亦在不知不觉之中被夏玉华的那种勇气与力量所渐渐的同化。
见阮氏似乎在短暂的失落之后很快平静了下来,夏玉华倒是在心中很是欣慰。阮氏心地善良却一直谨慎过头,缺乏一些必要的强势与魄力,所以这才总容易被人欺负。也许,今日亦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一个让这个善良的女人知道要做人还是需要必要的强势的机会。
她没有再考虑这些,转头让夏二家的赶紧将今日这事的起因什么的说道出来,她表现出一幅不太耐烦的样子了,这种与前世的自己较为重合的性格亦渐渐的让夏二夫妇更多的放心了不少。
很快,夏二家的便满是委屈地说道了起来,而夏玉华亦没费多少功夫便弄清楚了这两人前来胡闹的真正原因。
原来,因为先前夏冬庆一直没有续弦,也没有扶正阮氏,所以府中也没个女主人打理家里家外的各种事宜,特别是夏家的这些家业更是没有当家主母看管。
夏家虽然并不如其他王候之家一般家业有那般大,但多年下来光皇上赏赐的良田都有上千亩,在京城的店铺也有好些,每年光租子都是不小的收入,更何况除了一些用于放租以外,另外还有不少用于经营,所以生意上也有不少需要打理。
夏冬庆自然没时间理这些,请了几个专门的管事以外,前些年在夏二的一再央求下,便将这些都交给了夏二去打理。
前些天,按照规矩,夏二派人将上一个季度各个庄子还有铺子的收入帐目以及部分营利的银票送了过来。谁想到这一次夏冬庆却将这些一并交给了阮氏去处理。结果,阮氏核对了一下,发现帐目不太对,银票数目也少得有些厉害,便跟夏冬庆如实的说了一下。
后来,夏冬庆派人传话让夏二抽时间把这个事给查清楚,结果夏二一打听知道是阮氏说的,竟然带着婆娘直接跑来找阮氏的麻烦了。
086打定主意
夏二家的大致说完后,见夏玉华神情并没有表示出太多的感来,因此心里头愈发的得意起来,又见阮氏也没有出声替自己辩解半句,便更是大肆地渲染阮氏的别有用心。
夏二也一并加入到了所谓的“控诉”之中,无非就是指责阮氏故意没事找事污蔑他们做假账,贪扣了钱财,其心实在是险恶。又不时说道起他们这几年打理夏家的这些生意,何其操劳,何其不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不但没有得到认可,反倒还被阮氏当成贼人一般,这心中着实憋屈不已。
因此他们实在是想不通,这才想着过来找阮氏问个明白,把事情说个清楚,让阮氏还他们一个清白,不能够累死累活的还被人如此的污蔑。谁知来了之后,阮氏却一个劝的推卸责任,只说是他们想多了,怎么也不肯承认她在夏冬庆面前胡说之事。当面一套,背面一套,黑着良心搅扰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可恶极了。
夏二还说,也正因为阮氏怎么也拿不出一个说法来,也不肯还他们一个公道,更不愿去向夏冬庆说明先前那些都是她在胡说八道,因此他们两夫妇这才情绪失控,一时冲动说了些难听的话的。
见夏玉华静静的听着,却也没有再替阮氏出声说什么,夏二夫妇便愈发的胆大起来,不时的说着阮氏的不是,还有他们自己那点所谓的委屈。扬言任劳任怨的做了这么多事,没得个夸赞什么的都算了,竟然还落得一个如此不好的名声,实在是想不通,若这次不给个交代的话,他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听到这两人一副委屈无比的样子不停的诉着苦,夏玉华倒是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自从父亲死后,阮氏一共去端亲王府看过她三次而每一次在用度上都要比上一次显得窘特别是最后一次,身上几乎都看不到一件贵重的饰物,最后塞了一袋银子给她时,阮氏眼泪都流出来了说是要带着成孝去别的地方投奔亲人,日后怕是没有什么机会再来看她,让她自己一定要好好保重。
一直以来,夏玉华倒是真没有多想过那个事,重生之后再见到阮氏也只是对于阮氏那份雪中送炭感激不已,却是没有多想过上一世阮氏的处境怎么会如此落魄。
现在想想,虽说当时父亲一死整个夏家快速的在京城权贵之中没落,但即使如此,皇上并没有将夏家的家业收走,也就是说,即使日子不再风光,但单凭夏家所拥有的千亩良田还有各个店铺,就算什么也不干,坐吃山空亦是不可能那么快便沦落到让阮氏带着夏家唯一的男丁去投奔亲戚过活的状况。
而今日,看到夏二夫妇,听到他们刚刚所说的那些事后夏玉华这才猛的反应过来,想来上一辈子父亲死后,一直掌握着夏家家业实际控制权的两人一定是做了什么手脚将家业给霸占了,如此一来,阮氏与夏成孝才会沦落到无以为继的地步。
上一辈子阮氏一直都不过是个妾氏,再加上性子本就软弱,父亲死后,更是半点说话权都没有,而成孝虽然是父亲唯一的子嗣,按理说才是夏家家业名正言顺的继续人可是毕竟只是个小孩子,根本没办法斗得过夏二夫妇这样的人。
夏二夫妇本就掌握着实际的大权,又生性贪婪恶毒,父亲在时都想方设法的打着钱财的主意,父亲不在后,只有阮氏这对孤独寡母他又怎么可能白白看着这么大的家业落到阮氏手中呢?
这一次,阮氏发现了账目有问题,收到的银票少得太多,不过是合理的质疑了一下罢了,这夏二便直接来闹事,显然是心中有鬼,怕真的追查下去被父亲发现,因此这才会故意来找阮氏的麻烦,想着以阮氏的性子只要好好闹上一闹定然不会再敢多事。
夏玉华怎么可能不明白夏二夫妇心里的算盘,想来他们做假账,暗自侵吞银两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父亲从来都不理这些,以前阮氏也还只是个妾氏,而她这个大小姐更是从不操心这些事,所以都是夏二说多少算多少。
而如今阮氏被扶正,父亲这种性子倒也不是说刻意,而应该是正好顺便将夏二派人送来的账本与银票之事给了阮氏去处理,毕竟不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阮氏本也是有资格来打理这些家务事的。
见夏冬庆如此信任,又是头一次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自己,以阮氏的性子自然不敢怠慢,定是认认真真的去核查了一下。
夏二向来都以为这府没有谁会多这个心思认真去查这些,毕竟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帐,这样私吞,夏冬庆也没有说过什么,因此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这次情况有变,竟然半道杀出一个阮氏来坏他的事,他又岂肯答应呢。
依夏玉华看,怕是这一次,夏二不将阮氏弄得再也不敢碰这些,不敢多事管他这些的话,是绝不会罢休的,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不巧的是竟然被她给撞上了。
看来,夏家这些家业是时候应该换个人管了!
夏玉华就算没有上一世的记忆,却也能够从今日之事完完全全看得出来夏二夫妇的贪婪与阴险,夏家风光依旧时,他们都敢这般肆无忌惮的敛财并且明着欺负人,日后定是为了争夺财产少不得生出不少事端来。
“好了,叔叔婶婶,你们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先喝口茶歇歇嗓子吧。”打定了主意,夏玉华当即便不再听这两人不时的嗦,转而朝一旁一直没有出过声脸色很是苍白的阮氏说道:“梅姨,这事您怎么的也得出声说两句吧,总不能什么都不理吧,你瞧我叔叔婶婶都说了,今日这事不给个满意的交代他们可是不会走的。”
夏玉华的话很是让夏二夫妇满意,心想着这血脉到底还是血脉,大侄女如今总算是向着他们这边说话了。而阮氏则明显神色更是不好但最终却还是如夏玉华所说出声了。
“玉华,这事我也不知道要如何跟你说,反正梅姨先前也跟你叔叔婶婶说过了,并没有任何成心为难他们的意思,只不过是说事论事。”阮氏朝着夏玉华说道:“我知道可能是我行事不太周到,所以才会让你叔叔婶婶对我有意见,而我现在就算再多说什么也是没用的。玉华,倒不如咱们就等你爹爹回来再说吧。”
阮氏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去应对夏二夫妇,他们的野蛮与不讲理根本不可能改变,而她也不希望玉华搅进来,毕竟一边是叔婶,一边是她这个姨娘,她真是担心这孩子不好做。
可夏二夫妇显然并不希望让夏冬庆来解决这事,如此的话,那他们岂不是白来这里闹半天了?虽说那当哥哥的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真的怎么着他们,可是怕是知道今日这些事后,以后多少还是会对他们有所约因此,夏二连忙想出声反对,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却听夏玉华抢先开口了,而且所说之言竟然还极其合他的心意。
“梅姨,这么一点小事,哪里还用得着爹爹回来处理呀。”夏玉华笑了笑:“依我看,爹爹平日里在外头不知多忙多累了,若回来后还要让他如此烦心,那可就不好了。”
“就是,玉华说得多,这么点事,又这么明白,哪里还要大哥出面!”夏二自是附和着夏玉华道:“嫂嫂,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总归日后还是要见面的。正好今日玉华也在,你只要当着玉华的面承认这次的确是冤枉了我,给我道个歉,日后别再不懂装懂的瞎干涉生意上的这些事的话,我便不追究什么,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先前的不愉快全都一笔勾销算了。“夏二说得极为爽快又豪气,如同真是他深明大义,不愿多计较一般,夏玉华估计若是不明真相的人听到这些,定然都会以为真是阮氏居心不良,故意找他的麻烦,为难于他。
而阮氏听到这些话后,显然更是气得不行,整个人都有些轻微的颤抖起来。虽然她向来性子软弱,总是一味的退让隐忍,可是她明明没错的事却要让她去承认,明明是别人不对,偏偏要让她去道歉,这一点她却实在无法接受。
任何人都有自己最低的底线,哪怕是性子再软弱,再不愿招惹是非之人亦是如此。
“叔叔,这事我虽有做得不太妥当之处,但是却并没有故意冤枉你什么,也没有凭空胡说,所以你说的我没办法做到。”阮氏咬了咬牙,头一次如此坚持:“我们还是等你大哥回来后解决吧。”
“真是不识抬举!”夏二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而后直接朝夏玉华说道:“玉华你也看到了,这可不是叔叔我不讲理,是她…”
“行了,都别争了!”夏玉华挥了挥手,直接打断夏二的话道:“这样吧,好歹我也是夏家的大小姐,既然你们意见不同,那么干脆让我来代替爹爹给你们主持公道,你们看这样行吗?”
087主导
在夏二与阮氏意见不一,根本无法达成统一之际,夏玉华借机提出了让她来当这个中间人,替他们解决此事的意见。如此一来,她这个晚辈却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插手此事了。
她相信,夏二夫妇一定是不会反对,因为相对于让自己父亲出面的话,这两人肯定认为自己好唬弄一些,再者经过刚才她的刻意放水,夏二夫妇一定以为自己也开始怀疑阮氏不安好心,怀疑阮氏在打独吞夏家家业的主意。
果不出其然,听到夏玉华的提议后,夏二夫妇马上对视了一眼,片刻之后各自点了点头,显然已经达成了统一。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事最好是不能让夏冬庆插手的,否则就算最终不会怎么样他们,他们却也是讨不了什么好的。
而阮氏显然不太愿意夏玉华掺和进她与夏二夫妇之间的恩怨进来,倒不是担心玉华会偏袒谁,而是不想因为此事而让玉华跟夏二夫妇的关系阄得更僵,把这矛盾给弄得更加不可收拾。从玉华提出说要代替老爷来解决这事开始,她便知道这孩子先前都是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夏二夫妇心甘情愿同意玉华来插手此事。
可夏二夫妇那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一旦最后知道上了玉华的当,指不定日后会在外头怎么抹黑玉华,坏玉华的的名声。
“玉华,这事你还是别理了,等你爹爹回来后让他来解决吧。”阮氏一脸为难地说道:“毕竟是大人之间的事,你虽说是好心,可到底是晚辈,来处理这些不太合适。”
听到阮氏反对,夏二家的当际便反驳道:“有什么不合适的?玉华可是咱夏家的嫡出长女,又是大哥最疼爱的,这身份地位在夏家谁比得上呀?再说啦,如今玉华可不是小孩子了,又聪明又懂事,是非黑白可比某些人要清楚得多,她若是不合适的话,你倒是说说谁才合适?还是你压根就不愿意有人出来主持公道,所以才会百般推脱?”
夏二家的话显然是在激着阮氏,在夏二家的看来,阮氏越是不愿意,便说明阮氏越是担心玉华不会站在她那一边,如此一来,夏二夫妇自然是暗自高兴不已了。
这江山亦改,本性难移,在他们看来,夏玉华以前那般不喜欢阮氏,如今阮氏又补上了玉华生母正室之位,以夏玉华那种性子,怎么可能会真心的接受阮氏呢。
只怕根本就是不得已才被迫接受,当面装得比什么都好,心里头不知道有多记恨阮氏。这会借着机会夏玉华估计肯定是想要好好给点颜色给阮氏瞧,如此一来也不必担心旁人说三道四,坏了好不容易装出来的好名声了。
阮氏听到夏二家的挑衅,不由得皱了皱眉,正欲出声替自己辩解,却听夏玉华也朝着她说道:“梅姨,您又何必顾忌太多呢?难道是担心玉华年纪小,没这能力处理好今日之事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您未免也太小瞧玉华了吧。连爹爹都夸我现在懂事、聪慧了,您还担心什么呢?再说,叔叔婶婶都没意见,都这般信任玉华,您总不至于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吧?”
阮氏一时无语,看到夏二夫妇那得意不已的表情,再看看夏玉华一脸的自信,心中知道这孩子是势在必行了,片刻之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同意了。
见状,夏二夫妇顿时兴奋不已,连忙讨好的朝夏玉华示意,希望这个大侄女能够还他们一个清白,一个公道。
夏玉华朝着这两人回了一个微笑,看上去倒是一幅极好说话的样子,不过却并没有直接提这事,而是朝夏二与阮氏说道:“既然如此,那玉华今日便勉为其难来当回中间人,好好替你们理理这其中的是是非非,还清者一个公道。”
“对,还我们一个公道!”夏二家的用力的点着头,仿佛夏玉华刚才是说还他们一个公道似的,神情是极为自信。
夏玉华见状,不由得又笑了笑,而后让身旁的婢女出去将外头候着的那些奴才全都叫了进来,分排站好,说是让他们也一并做个见证。
见夏玉华弄了这么些外人进来,夏二夫妇虽并不太情愿,可一来这般做也挑不出什么不对来,二来阮氏也没出声反对,因此只好由着夏玉华捣鼓,只当这大小姐是爱搞排场,弄形式。
“好了,现在玉华有几个问题想要分别问叔叔婶婶和梅姨,请你们务必如实相告,如此玉华才好做出最公正的判断。”夏玉华也不再浪费时间,她得赶在父亲回府之前解决掉夏二夫妇,否则以父亲的各种顾忌难免会让她的计划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她首先看向阮氏,朝阮氏问道:“梅姨,玉华想知道,您为什么会觉得叔叔这次送过来的帐本有问题,银票的数目不对?毕竟外头那些生意上的事您也没有去管,怎么会确定,并且还跟爹爹那般肯定的回禀?”
“就是,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凭什么瞎猜测,还在大哥面前胡说八道!”夏二家的一听便忍不住插嘴起来,一脸不满的跟着质问着阮氏。
“婶婶,现在还没轮到你们,你不要再打断了。”夏玉华当即便阻止了夏二家的,这会她可是已经得到了他们的许可名正言顺的管这事,因此自然不必再有什么好顾忌的。
见状,夏二很快便朝自己女人瞪了一眼,示意她别太心急,这么多人看着,倒是没必要做出这种小不忍的口舌之争来。
夏二家见自家男人都这般,自然没有再说什么,白了阮氏一眼后,扁了扁嘴坐在那里喝起茶来。
打发了夏二家的后,夏玉华这才继续朝阮氏看去,示意她可以当着众人的面解释一番。
夏二夫妇实在是欺人太甚,阮氏见事情已经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又见夏玉华也是定了心要管,便也没再多想,索性也强硬一回,豁出去奉陪到底了。
“是这样的,上次老爷交代我之后,我自然不敢不尽心去办。虽然外头的生意我的确不太清楚,可是夏家有多少田产、房产那些大概却还是有数的。”
阮氏解释道:“我让管家粗粗的算了一下,这一季单单上千亩良田折合成最基本的田租又也不止账本上所记的那么一点,更何况除了田,还有地、商铺以及一些经营的买卖收入。合到一起的话,哪怕是往再少里估算也是根本对不上的。”
“还有,送过来的银票就是比起那对不上的账本上的数目也还要再少了三成,如此明显的问题,我怎么可能不跟老爷说呢?那岂不是根本没将老爷交代的事放在心上了?再说这事我也不是说一定是叔叔出了什么问题,毕竟这么大的家业经手的人也不止一个两个,也有可能是旁的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阮氏越说越激动,但话语却格外流畅无比:“明明知道有了问题却不去理,不去查,这怎么可能呢?毕竟这不是别人家的事,是咱们夏家的事,是关系到整个夏家的利益之事,岂能够乱来?”
一翻话出来,夏二夫妇显然有些坐不住了,夏二直接朝着夏玉华说道:“玉华,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么一回事,你别听她一个人在那里胡说!”
“是不是胡说,这个咱们暂且不提,既然叔叔有不同的意见,那叔叔现在便可以解释一下梅姨所存疑的账本以及银票问题吧。”夏玉华见状,很是自然的将说话权交给了夏二,她倒也想听听夏二如何解释。
“玉华,这事我早就跟她说过了,可她硬是不信,实在是不知道存了什么心。”夏二哼了一声,而后对夏玉华说道:“没错,表面上看咱们夏家是家大业大的,良田千倾、店面又多,还自行经营了一些小生意,可是这些东西都虚的,真正最后能够放到口袋里的可真是没你们想的那么多。”
夏二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解释道:“比如先说这田租吧,这么多看着是不少,可是这一季又是旱又是涝的,这地里的收成根本就不行,好些颗粒无收不说,还得赔进去工钱、你们说说这最后能收到口袋里的能有几个?总不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强行去收一些根本没办法收得上来的吧,天灾这种东西谁说得定呢?”
“再者,如今京城的店面也不比以前,好些到现在都还空着呢,这空着的总不能让我给垫上钱进去吧?还有这做生意,生意生意,有赚自然也是有赔的,那账本上头条条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为什么一定要怀疑是我让人搞了鬼,做了假了呢?”
夏二满脸的恼火,一副冤枉死了的样子道:“早知道这样,当初就真不应该接过这一摊子的事,累死累活不说,半个好字没捞到,还要被人给当成贼一般冤枉!今日这事不还我一个公道,我定不会善罢干休的!”
088亮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