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万佑礼惊得跳起来,“干…干嘛?”

西曼躲在浴室门后,背靠着被水汽朦出一大片雾的墙壁,懊恼地咬着唇,尴尬异常:“我…我忘了拿衣服。你能不能…帮我拿进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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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万佑礼觉得自己还真是太一惊一乍了,他调整好心绪,把行李箱拖过来,拉开,翻找。

棉毛衣,棉毛裤,还有…胸衣,还有…内裤。

万佑礼觉得自己手有点抖,赶紧用另一只手按住这只手的腕子。从床位到浴室短短几米,他举步维艰,好不容易到了门口,他敲敲门。

她就躲在门后,磨砂的门面透着浴室里的光,勾勒出影影绰绰的一道纤细身影。

万佑礼无声咽下一口口水。

门扉在他面前缓缓开启,启开一条缝,一只光溜溜的布着水珠的胳膊慢慢伸出来,接过衣服。

鬼使神差!万佑礼他发誓!真的是鬼使神差!他忽然脑子一片空白,等头脑里被重新填满了思维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攥住了那只细细的胳膊。

万佑礼觉得自己内心深处其实是后悔的,可如今他都已经抓着她的手不放了,那么…不如…索性…

他另一只手“哗”一声拉开磨砂门。

水汽氤氲,令人视线模糊,可他还是看清了,面前这个女孩子只在胸前垂着一条大毛巾。万佑礼脑子再度一空——

他向前迈进一步。

顾西曼连惊呼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被他逼的节节后退。浴室空间本就狭小,后退没两步她就已经背抵墙壁。

瓷砖冰凉,西曼冻得一激灵,他就已经贴上来了。

她好不容易把手摁在万佑礼胸口,阻止他再次靠近。

她的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毛巾,千万不能让毛巾掉下去。

万佑礼觉得身体某个部位疼痛起来,暗哑的声音冲出喉咙:“西曼…”

渐渐慌乱

水流的声音盖过一切,彼此的心跳,还有,呼吸。

顾西曼整个人都跟丢进滚水里过了一遍似的,浑身烫得很,他的身体比她还烫,偏偏还要不管不顾的贴近。

她推他,他根本就岿然不动。不对,他动了,是靠近,再靠近,西曼被他逼仄的无路可退,彼此身体之间除了一匹半湿的毛巾,什么也没有。那是她的救命稻草,死命拽着;万佑礼却觉得碍事无比,恨不能一把扯开,抱一个温香满怀。

她软软的胸口起伏,正紧贴他的胸膛,他竟还要往前,西曼整个手肘都横着架在了他面前,都阻挡不了。

呼吸越发困难了,她躲闪着要远离他,万佑礼不依不饶地,攥着毛巾的另一头,西曼一边躲,一边还要跟他拔河,气不过了,脸红脖子粗地朝他嚷:“你,你出去!”

万佑礼耍赖,一低头,埋在她湿漉漉的颈窝里蹭,跟小狗似的,头发摩挲在她细细的皮肤上,她又痒又疼,他还在一声一声地唤:“西曼…西曼…”

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就知道叫他出去,他倏然抬起头来,嘴唇擦过她的脸颊,然后捕捉住她的唇,在她嘴上,一下一下地啄。

她气得咬他,他反倒可怜兮兮地瞅着她:“让我亲一下…嗯?就一下?”尾音懒洋洋的像是要飞起来一般。这个男人,不对,是这个男生,他的声音何时变得这么…性感…

西曼愣了一下,手已经被他给拉开,浴巾也不保,眼看就要扯落,她来不及多想,没心没肺就给喊了出来:“你说只亲一下的…你!你!”

他也真跟个孩子似地好哄,她这么一说,他歪头想了想,这话确实是他说的,也不能不守信用。

那就忍着吧。

毛巾算是保住了,可他的双手掐在她滑腻的腰线上,来回撩拨,西曼觉得气短,可他又没有再做什么更出格的事,便由他去了。

万佑礼浑身也湿透了,慢慢的磨蹭着,西曼呆在那里不动还好,一动,他就跟警觉的豹似的,锢得她动弹不了。

万佑礼像是解渴一样的吻她,堵了一嘴的都是他的气息。他拉住它的手,迫她环住他的后颈,西曼只觉得耳边的水声似乎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濡湿的、缠绵的声音。

那是他们口唇相交发出的声音。

惊觉这一点,顾西曼整个人慌了,身后的墙面镶嵌着一面镜子,她看见他高高的个子将她几乎全部遮住,只余自己两条嫩生生的大腿,微微软着曲在他的膝盖处。

他黑色的长裤衬托的两条腿白皙地刺目。

顾西曼整个人轰然一声清醒,万佑礼刚伸手关了水,此时还沉迷地吻着,她原本也配合着,他一时不察竟被她推得后退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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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佑礼大口喘气,靠着洗手台,低着眉,发际还在滴着水。

她这回声音不颤了,目光也不抖了,一个字一个字对他说:“你出去。”

他还低着头,没看她,只是自顾自摩挲他的唇,好半天,他反问她:“为什么?”

边说还边靠近。他现在这副样子,像是在生气,忍着薄怒,顾西曼在他目光的巡礼下怕起来。

她想逃,已经来不及,他又一次拢住她整个人。可是他没有碰她,万佑礼在两人之间保持着的那一线距离,令西曼还不至于失控。

“顾西曼,”他声音有些低,拽住她胳膊,“我没见过比你还口是心非的女人。”

“神经…放开我,我要出去。”

她的力气哪是他的对手?他索性连她另一只手也拽住,居高临下地斜睨她:“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回吻了我。”

原本已经红透的脸,此刻又熟了三分,她哪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总之,他吻她,她没有排斥,这…这就叫口是心非?

“我问你,如果我在车祸中死了,你要怎么办?”

他冷声问,可偏偏手指一直在她赤.裸的胳膊上游走。

她双臂抱着颤抖的自己,却是在冷哼:“你还好意思提…”

“听我说完!”

万佑礼近乎怒吼了,这个时候他提到该死的车祸,还是这么一副歇斯底里的状况,顾西曼膝头一软,差点跪下去,被他捞住腰身提起来。

她这样乖乖的依存着他的样子,无助又委屈,那样要抬头又不敢抬头的瑟缩,万佑礼呼吸大乱,心境却平和下去。

她也就只敢在他面前这么跟他闹。

“承认喜欢我,就有这么难吗?”

顾西曼失措地抬头望定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倒映在万佑礼因兴奋而逐渐微颤的瞳孔中。

“你别…”她的话被他成功的堵在了亲吻中。

万佑礼一边吻着她一边问:“你知不知道自己那时候哭得多伤心?你当我是瞎子,看不见?”

“…”

“还是…”…还是你选择对此视而不见?西曼想到不久前在医院,她内心无上的恐惧。

如果这个男孩子,她再也见不到了,那么她…

顾西曼牙关一松开,万佑礼的唇舌就滑了进去,那样亲密的纠缠着,西曼觉得浑身都软了,单单剩下嘴硬:“你拿糊弄其他女孩子的手段对付我…”

“没有其他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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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心里说着:你骗人,实际上顾西曼心都是酥的,颤颤巍巍的都快碎了,万佑礼支撑住她,悄悄然早已扯落了她的毛巾。

她还浑然未觉,他细密地拥住她,低头,看那胸前的起伏,和他完全不同的,女孩子的构造。

“我本来告诉自己,给你时间,让你忘记…忘记一些人。我们有两年要呆在国外,我以为我对你好,你总有一天会明白…”

他话说得语无伦次,盯着她诱人的起伏着的胸口,滞了滞呼吸,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知道你嫌弃我不上进,觉得我比不上你。”

“我没有!”

“你有。”

万佑礼伸出一只手指,点一点她的左边胸口,笃定的说:“你的心很爱撒谎的。”

女孩子的皮肤软嫩,万佑礼只觉得指腹陷进奶油一般柔滑中,顾西曼惊呼一声,低头看自己的身体。

毛巾不知不觉已经滑到她的腰间,他的手,正——

顾西曼几乎要被他逼的哭出来,可是万佑礼却在她这么气急败坏又无处宣泄的时候,谦和的吻住她。

他的手没有离开,而是整个掌心都靠了过来,在她珠圆玉润的起伏处慢慢收紧,不只是收进,还要粗粝的摩擦着她。

顾西曼的心跳被揉捏的渐渐慌乱起来。

“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好不好?然后…我努力变成你喜欢的那样子。你不喜欢的,我改…”

他这样哄着她,她的心脏在叫嚣着要妥协,可脑子却被理智占据。

晚安万万

万佑礼继续着难耐的亲吻,顾西曼只觉得舌头麻麻的,还有点冷,他反倒是热的很,三下五除二脱了他的卫衣,大冬天里他也穿得不过,身上剩下一件T恤也早已湿透,黏在他壁垒分明的身体上。

他的胸口、胳膊都那么硬,顾西曼要窒息了,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被他一点一点,抽丝剥茧般扯了个精光,渐渐地,万佑礼从她的唇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