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惨叫声起,兰哥儿脸上迅速腾起手指印来,嘴角也挂出血来。
即便我受了伤,手上的力道也远非这些人所能承受。
“天哪!”
“他打了兰哥儿!”
“宫主不许我们动手的!”
“快去找殷总管!”
那些哥儿们惊叫着。
我理也不理,拉了雨儿径自回屋。
“扭住他!他先动手,咱们打死他也只是自卫!”那个没给我打死的兰哥儿趴在地上鬼叫。
我只听说过女人妒嫉起来很可怕,却不知这些男宠们争起来也这般可恶。
下一刻,十几只拳头一起砸向我。
PS:夜公子该发威了!他可是从小被当成杀手样教导出来的,丫的个个把他当病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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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夜公子
其中好几个居然是会武功的,那个宝哥儿最强,半空跃起,一对手指,直抠下来,正对我的眼珠。
我立刻甩腿,连踹,然后跃起,拔剑,血雨飞出。
好久,才听到了宝哥儿的惨叫:“我的手!”
我将他想抠我眼睛的右臂给整个斩了下来。
若我身手差一点,给其他人缠住,只怕一双眼睛得报废在他手上了。
我并不觉得一个对我无情的人,我还有必要留情。
他想取我眼睛,我就取他右手,再公平不过的事。
被我踹在一边以及本来站在一边的哥儿们全惊呆了,望着在白石地上打滚惨叫的宝哥儿,几乎浑身战栗起来。
我正要把在身畔哆嗦的雨儿拉回屋,这时只听道:“反了,反了,谁把宝哥儿弄成这样?”
却是殷寿飞快跑来,指着宝哥儿吼着,眼睛却看着我。看情形,他的功夫不错,而且见过些大场面,这些鲜血淋漓,并不放在他眼里。
我淡淡道:“我代宫主教训几个不长眼的奴才而已,叫殷总管见笑了!”
“你代宫主教训?”殷寿咆哮如雷:“你也不过是个哥儿而已,有什么资格……”
剩余的半截话,被他吞到了肚子里,圆圆的唇角耷拉下来,形成一个倒转的弯弧,惊怒地瞪着我。
我的宝剑,已经在他说话的瞬间,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殷寿,你给我听着。”我冷淡淡说着:“我有没有资格代宫主管教,不是你说了算。还有,我不是哥儿,下次请您叫我——夜公子。”
“你……不是哥儿?”殷寿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到底不敢和我强争,只是道:“宫主说,你是夜哥儿。”
我笑了:“你去问他自己,我是不是他的哥儿!”
“他不是。”殷寿没来得及去反驳我的话,一旁已有人阴沉着脸,懒懒说道。
男宠们不知是惊是喜,一概跪倒在地,叫道:“宫主!参见宫主!”
只有地上躺着快晕死过去的宝哥儿,和被我将剑搁在脖子上的殷寿,一个无力跪拜,一个无法跪拜。
殷寿已哆嗦着颤音道:“宫主,救我!”
柳沁皱眉望着我,道:“夜儿,你的威风耍够了没有?”
我收回了宝剑,单膝跪倒,行部属对于宗主的大礼:“夜参见宫主。”
柳沁站着不动,淡淡道:“免了,去把药喝了吧,快凉了。”
眸中虽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却只在我身上打量。
我一低头,月白的寝衣,四处是渗出的鲜血,如雪地中绽开的团团簇簇朱砂梅。
连运两次功,未及愈合的许多伤口又在流血了。
我站起身,走到宝哥儿扔在地上的药罐旁,扬脚,啪地将药罐踢飞,掉在地上,“砰”地一声,已碎作无数片,褐黑的药汁四处流淌,苦涩的药味立刻弥漫开来。
30.我喜欢女子
“你那些贱东西碰过的东西,我会吃吗?”我嘲讽地说了一句,径自拉了雨儿进屋,把一片狼藉全留在门外。
“来人,去为夜公子重新煎药。”柳沁的吩咐依旧懒洋洋。
“宫……宫主……”兰哥儿颤巍巍想说什么,终于没说出来。
我想,柳沁现在的脸色,一定更阴沉了。
“打了哪里?”我将雨儿扶坐到里间床上,已见她的面颊已经给捏得青肿一般,转头找药。
雨儿抽泣道:“公子,我自己来,您瞧您那满身的伤!”
我将消肿的药膏从床前的柜中找到,拧开,为她将半透明的脂膏小心涂在青肿处。
雨儿任凭我涂着,眸中晶晶亮着,只注视在我的面庞上。
“你很喜欢这个丫头么?”身后,忽然传来柳沁有些森然的声音。
我本以为给我闹了这么一场,多半已经走了,没想到他居然跟着进来了,不觉手心攥起微汗。我不怕他毒打我,却怕极了他还打我的主意。
他到我的房间里来,就如我到他的房间一样可怕。
心念一转,我已淡淡道:“不错,我从来都是喜欢女子,不喜欢男子。她早已是我的女人。”
说着,我伸手将雨儿轻轻推倒,亲吻上她小而软的唇。
雨儿先是吃惊地瞪大眼睛,然后嘤咛一声,已搂上我的脖子,放了我进她口中,让我与她尽情缠绵,羞涩而试探地回应着我。
我轻喘着气,解了她外衣,伸出手去抚她青涩的胸,缓缓揉捏小小的樱桃。
雨儿满面娇羞欢喜地轻轻呻吟着,浑身战栗,颤抖得厉害,却无一丝抗拒之意,反将双腿绕到我后面,显然动了情。
缠绵半晌,只听门扉轻微一声响,微侧头细察,柳沁已经走了。
轻叹一声,我放开了雨儿。
雨儿意犹未尽,拉住我的手,半闭着眼,面颊红如火烧。
我拍了拍雨儿的手,柔声道:“雨儿,等你再长大些吧。”
过了年,她才十四吧,胸部微凸,如刚挂果的青柚桃,又嫩又小。
雨儿睁开眼,羞涩地低了头,道:“嗯,我知道公子只是做了给宫主看。公子想把宫主给气跑。”
她试探地望着我,道:“宫主喜欢你,而你不喜欢宫主,所以他才打你?”
我将寝衣解开,让她为我重新敷药,又说道:“你怕不怕?”
我得罪的是她的最终主人,又把她拖下水,她心里,应该也是害怕的吧?
可雨儿居然立刻答道:“我不怕。只要和公子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我怔了怔,侧头望她。
雨儿脸又红了,垂了眼睑道:“我第一次看到公子,就奇怪天下怎么有这么好看的男子,伺侯公子那么多时日,我更加知道公子性情更好。所以就想着,如果能一世都跟着公子,就是雨儿的福气了!”
31.没有白天
我心一颤,微笑道:“我可能什么都不能给你。”
雨儿眼睛如水般漾着柔和而明媚的光彩,轻轻道:“只要公子让我一直跟着你,就够了。”
她又想了想,道:“如果公子以后娶了妻子,我就把夫人和公子一般待着,一辈子服侍着公子和夫人。”
我沉默片刻,轻轻将她拥到怀里,道:“放心,我会好好待你。”
她的身躯很柔软很弱小也很温暖。
我喜欢那种温暖渐渐浸到心里的感觉。
我的世界全是阴森的黑暗,太冷了。
柳沁对我别有居心,我再尊重他,在报仇之后也绝不能再和他呆在一起了。
凭我的能力,另创一方小小的天地,娶妻纳妾,生儿育女,都不会困难。
我绝不会在乎身边多一个女子,何况这个女子,傻乎乎地一心为我。
我又休息了两天,才能恢复到可以支撑我四更天去练剑的体力。
于是,我继续去练剑。
柳沁有两天没有去,第三天我看到他站在最大的一株雪柳下等我时,我心里忽然很紧张,紧张得手心都渗着汁。
我只是血肉之躯,若给他天天那样毒打,显然不是长久之计,若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要我放弃练更高一层剑术的机会,我又不甘。
“把明月剑法前八招练给我看。”柳沁睥睨地望着我,命道。
“夜参见宫主!”我再不提什么影儿和大哥了,先向他以部属这之礼相见了,方才凝神将前八招练了一遍。
我在养伤期间早对学得不太精的这几招细细思索过,若有迷惑之处,也务必仔细研究,以自己的悟力将迷惑处尽力领悟贯通,或以自己的方式重新修正招式,使之达到我所希望的威力。
柳沁看我练了一遍,半晌不语,然后手持柳条,将前八式重新演示了一遍。
果然有细微差别,有些我没掌握的地方,被我用自己的方式重新演绎,至于威力,却应该没有原来的大了。
我以为柳沁又会借机发作,谁知他居然什么都没说,只看了一眼,道:“继续练第九招吧!”
依旧是用柳枝教我,依旧是用柳枝敲打我的讹误之处,依旧用劲极大,每一下都将我打得皮开肉绽,但总算再不曾如那日般失控,将我打得快晕过去。
他只教了三招,便离开了,我虽是疼得厉害,倒还能坚持到巳时方回。
雨儿但见我皮开肉绽,便眼泪汪汪,总算接连见识了几次,收拾起伤口来已经麻利许多。
自此柳沁每隔两三日前去教我一次剑法,正好把我上次刚恢复的创伤再次打得血肉淋漓。
如此过了十余日,雨儿再次为了敷了药,忽然抱了我失声痛哭:“公子,公子,你这么下去,可怎么办呢?”
我早已不敢去看自己身上纵横的伤口,只是木然道:“雨儿,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叫黑夜?”
“为什么?”
“因为我的生活里,没有白天。”
32.雨儿失踪
缺失的记忆,漫长的等待,痛苦的折辱,还有那说不出却如山深重的悲伤和仇恨,早将我的白天压得如黑暗一般。
我想,十岁之前,我一定是很幸福的,幸福得根本无法想象和适应所有的黑暗。
而明月山庄毁灭前的那一场灾难,带走了我所有的幸运和幸福,让我无法承受,而被迫用生理上的失忆来保证自己生活下去的力量。
记起了越来越多的过去,有了越来越多的幸福参照,我会不会就越痛苦?
转眼已经快到正月底了。
过年不过年,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幸福或悲惨,都似乎已没那么重要。
而软香殿中的这个正月,显然不能算作太平。因为我除夕抢了他们的风头,又用一场血腥平息了他们的妒嫉。
那些男宠们现在再不敢来招惹我,宝哥儿少了条手臂,兰哥儿大病了一场,而雨儿打听的消息,从我那日教训了这些哥儿们,柳沁再也没有叫过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侍寝。
身与心的双重打击,对于这些娇贵的哥儿们也够受得了。
但我懒得理会,我依旧每日按我的计划练剑,习武。
这一次,柳沁足有四日不曾去雪柳林教我剑法,我心中疑惑,再说不出是盼他来,还是盼他别来。
我想学他的剑法,可对于他的柳条,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害怕。
纵然我表面依旧若无其事,仿佛那些柳条打的根本不是我。可每次走到雪柳林,每次看到柳沁的身影时,都忍不住手心的汗水直沁。
我无法否认,他用最简单的惩罚方式,用不断叠加的疼痛,成功地向我施加了巨大的压力,让我无时无刻不被他所带来的阴影影响着,甚至有了种屈服甚至是放弃的想法。
我不但得承受黑暗,还是承受黑暗中不知何日才能终止的痛楚!
而我,也不过是血肉之躯而已。
但并没有听说他外出,为何四日都不曾出现?
总有些心神不宁,因此巳时一到,我立刻回了房,准备让雨儿为我泡一壶狮峰龙井解解心头的烦躁之气。
但我居然没见到雨儿。
我知道这个丫头极乖的,每日除了睡觉会回她的下人房中去住,其他时候,都是乖乖地呆在屋中,替我收拾屋子,浆洗衣裳,准备点心和茶。
最近衣服老是给打破,我让她请人到外面去买几套衣衫来,她却让人买了许多的黑色棉布和锦缎来,一件一件亲手为我缝制,居然还都很合身。她见我穿得满意,为我裁起衣裳来更是欢喜了。
此时,一件缝了一半的棉衣,正扔在桌上,针线端正插在接缝处,显然是临时有事,急匆匆离去了。
我不放心,又到下人房中找了一回,都说不曾见到。
我只得硬了头皮,去问一个正在梧桐树下晒太阳的哥儿,是否见到了雨儿。
33.蹂躏
那哥儿瞪我半天,估计心里头也讨厌我,在权衡着要不要告诉我。
我不耐烦,握紧剑柄,凌厉问道:“快说,雨儿到哪去了?是不是又是你们几个作弄她?”
大约是怕我把他的手也砍下来吧,这下子,那哥儿说得很快:“不是不是,她给宫主派来的侍卫带走了。天没亮呢,就给带走了。”
柳沁?
他带走雨儿能有什么事?
重重不安立时袭上心来,我提了剑,径奔柳沁卧房。
柳沁正站在廊下,淡淡笑着,将手中的粟米喂给笼中的鹦哥儿。
“宫主!”我奔上前,问道:“雨儿呢?”
柳沁扫了我一眼,云淡风轻一笑:“你不是对我很讲规矩礼仪么?现在怎么了?你的规矩呢?”
我吸一口气,倒退数步,大礼拜见:“夜参加宫主,请问,夜房中的丫环雨儿,是否给宫主召来了?”
柳沁负了手,淡然道:“她本就是我宫里的丫头,不过给了你使唤而已。现在没了她,我可以再找十个丫环来给你挑。”
“不用了。”我站起来,道:“我很习惯她的服侍,很讨厌生人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柳沁冷冷一笑,并不理会。
我哼了一声,冲上前去,将他房间的几个门,全都砰然踢开,细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