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火刚点着,季仁逸就回来了,两手,当然空空如也。
水落两手抱胸,一只脚轻轻的抖着。“我没钱。”季仁逸走到水落面前,对她的行为举止很是不满,眉头微微皱了皱,可却也知道并非一朝一夕的事,便也不提,只提现在最重要的事。水落叫他去卖烧饼,可是,她没给他钱,而他自己的钱,被水落骗去了,所以,他没钱。
水落两眼一瞪,双手改为叉腰,“你是不是男人啊,没钱就等着饿死是不是?连个烧饼都弄不回来…”说着一脸的嫌弃,“我可告诉你,别想我会给你一口白饭…”
季仁逸望了她一眼,再望一眼,上前一步,在水落诧异的注视下,他轻轻将水落的叉在腰上的双手拿下,将之老老实实的放在身体两侧,“女有四德,德、容、言、工…”
水落一直一副见了鬼似的瞪着他,季仁逸在水落又要冒火的时候,才猛的停下,“水姑娘,我不会白吃白喝。”然后,竟不让水落说一句话,转身就走。“我去买烧饼。”
然后,水落得出了第二个结论,“这家伙,不只是傻子,还是个疯子。”可不是,天下哪有正常人会做这种事情来,这人所做的一切,都不会是正常人做的,他一定是疯子,一定是。
可是,水落突然泄气,现在这个傻子兼疯子,死缠上她了,而且,以现在他们交手的情况来看,她还摆脱不了他。
原来是个白痴
“不过,别得意,我水落可不是好惹的。”水落用力一握拳,随即开始煮早饭,好吧,这么一折腾,太阳都升起老高了,可是,她还饿着肚子。都怪那个傻子…
“水姑娘,烧饼买来了。”水落刚将稀饭煮好,又切了些咸菜,季仁逸便又回来了,手里果然拿着几个油纸包着的烧饼。
水落再次诧异了,“你真的买到了?”
“是,我买到了。”
“用钱?”
季仁逸再次点头,“买东西,自然用钱?”
“你哪来的钱?”
“赚得。”季仁逸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这么快,你怎么赚的?”不能怪水落不相信,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实在是,这并不是一个很富有的世界,一个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人,居然出个门就能赚到钱…这让她在这小镇混迹了十六年的水落有些不是滋味。
“我刚出门,到了镇口,遇到一个人哭着找大夫,可是大夫不在家,所以,我就跟着去了,然后,把他家的昏过去的老爷给救了回来…”所以,人家便给了他一些诊金。
可是,当他离开那户人家到卖烧饼的过程中,他的钱又施舍给了一个小乞丐…还好,他一直想着水落的烧饼,所以,还是留了买烧饼的钱。
“你这个大白痴…”在听完他的述说之后,水落终于再次破口大骂起来,“你的脑袋被驴踢了,你知不知道,那小乞丐比你富有的多啊…”
…面对水落的破口大骂,季仁逸已经习惯性以沉默来软性抵抗到底,只是间或的来一句,“女子该如何如何,又不该如何如何…”水落也只充耳不闻。只是,当她发觉,她的怒骂气吼都完全没有效果,甚至被骂的那个人根本一点反映都没有时,她也只好泄气的放弃,白白流费自己的口水而已。
用力的瞪着季仁逸,悻悻的闭嘴。
“喂,吃饭了。”既然人家拿来了烧饼,那她用稀饭跟他搭伙,很公平。
我叫,季仁逸
“在下,季仁逸。”季仁逸一听到水落叫他喂,不由轻轻皱眉。
“季仁医?”
“不,是季仁逸,仁义是仁,飘逸的逸,取自…”
“闭嘴,我不想知道你取自什么狗屁倒灶的东西…现在,吃饭,吃完饭,跟我上山采药。”
“我叫季仁逸。”季仁逸皱眉再次强调自己的姓名,不是什么喂,更不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东西。可惜,水落根理不甩她。
以极快的速度喝完粥吃完烧饼,便要收拾碗筷,于是,季仁逸只能以极快的速度将粥喝完,将碗递给水落。
水落收拾好,拿出两个大药筐,大的那一个给季仁逸,她自己的那一个也不小,锁上门,便带着季仁逸一起出门。
“水落,要上山去采药啊?”一出门,便撞见季嫂子,季嫂子手里捧了个小布包,一看到水落立刻露出笑容,直拿眼瞅季仁逸。
“是啊,季嫂子。”水落也笑着打招呼。这位,以后可就是她的客户了。
“这是我做的馍,你带着山上吃。”季嫂子将馍塞进水落的怀里,又给了水落一个大家都是好姐妹一般的笑容,又给了季仁逸一个笑容,才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这个客人看起来很是悦目,以后,也许会是她的客户也说不定呢…
一门之隔而已,水落还未明白她那笑容是什么意思呢,她的门已经关好落栓了。她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声谢谢呢。
必定是因为要自己替她保守秘密,所以才突然对她示好吧。水落如此想着,否则,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不过,她轻轻叹息,季嫂子想得太简单了,她能替她守的秘密只有拿药这一件,至于她下海做生意的事,却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的。
毕竟,她是要开门做生意的,只要做生意,就必定会有人知道,男人告诉男人,男人再告诉女人,女人告诉女人,然后,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
因为你跟她长的一样
可是,在这样的年代里,一个女人又能做什么呢?她们也想找个正经男人嫁了,好好的过一辈子,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可是,男人们被抓了壮丁,这会仗打完了,回来的少,回不来的多…像季嫂子这样的走投无路的,没婆家也没娘家,又有些姿色的,便只好下海做生意,好歹能养活自己。
“走了。”水落很快的将那包着馍的布包放进身后的竹筐里,这样一来,她就不用在山上找吃的了。至于那一点点的感叹,她只让它一闪而过,决不让那种恍惚在心中停留片刻。
也许有人会鄙视她,可是,决不包括水落,在她看来,这实在太正常不过。在这样一个乱世里,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活下去,做什么都不重要。
突然看向身边的季仁逸,不由又用力的一瞪,这样的人,能活下来,当真是稀奇的很。
季仁逸被水落一瞪,只是眨了下眼,根本没在意,他知道水落无论如何看他都不顺眼,就像他看她一样,满身都是极需要改的毛病。当真是两看两相厌。
想到这里,水落就更想不明白了,这个季仁逸为什么非要留在她家,难道真的是当她霉运当头,所以,被这个傻子给赖上了?
可是,这这家伙就算当真要赖,也要去打听打听,别人不赖,偏就赖她水落,当她水落是好欺负不成。
“喂!”水落突然冲着身边的季仁逸叫道,以一种我想认真好好的跟你谈谈的口吻说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赖着我?”
对于这个话题,之前已说过多次,可是,每一次都以她怒吼急骂而告终,而水落终究也没明白他说的到底什么意思。事实上,她也压根没去听。
“水姑娘长的跟我小师妹极像。”顿了一下,才悠悠说道:“几乎一模一样。”
水落点头,这个他说过很多遍,“然后呢!你为什么不去找你小师妹?”
…………看此文时,千万别望记,她还有个姐妹,《宫医乱》哦……………
不只是傻子,还是疯子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事实上,我已经找了她半年,整个靖国都已找遍…”说到小师妹,季仁逸不由有些黯然,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上官流云,希望靠他在江湖里的关系,能帮他找到小师妹。
“那跟你留在这里有什么关系?”原谅她是女子,没进过书堂,所以,不明白这些夫子教出来的男子的话。
“小师妹是一个温暖如春风,清雅如初荷的女子,她心地良善,一心替病患着想,她说话轻声慢语,行如轻柳摇摆,行事温暖人心…”
“停!”水落压下自己又开始沸腾的怒气,极力以平常语态说道:“我不想知道你小师妹怎么样?我不是她,这一点你很清楚,我只想知道,你不去找你的小师妹留在我这里做什么?呼——”顺便长出口气,不然,她又要怒吼了。
“你长得跟小师妹一模一样。”季仁逸再次强调,他以为他说的很清楚,水落必然会明白的。
可惜的很,水落一点不明白,“这你不用一再重复,我知道,我跟你小师妹长的一模一样,可是,这跟你留下来有什么关系?”
季仁逸一副这还用问的神色看向水落,“我不能看着你用我小师妹的脸去做那些…那些…事,说那样…那样…的话。”为了表示他有多么的反对水落的言行,季仁逸还用力的挥动着手,以示水落以前做的有多过份。
“你——”水落一幅不可置信的看着季仁逸,然后,她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你不只是傻子,还是疯子。”转身,自顾向前走,她决定了,决不再跟这个疯子说话。否刚,不是被气死就是被憋死。
“水姑娘。”
水落理也不理他,只管自己往前走,一路跟着一些熟悉的镇民打着招呼。
“水落,水落。”
正走着的水落,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停了下来,抬头,看向身边的一幢楼房的二楼,一个敞开的窗口,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正倚在窗前,探出半个头来。
男人,闭嘴
“香香姑娘,啥事?”水落一见那女子,立刻堆上了满脸的笑。而在一边看着的季仁逸却是皱紧了眉头。
只因为,这里是勾栏院,那个女子自然也不是良家女子,他觉得,一个女人家的女子是不该跟这样地方的女子有所瓜葛的。
“水落,替我带些上次的花。”香香也还水落一个笑,极尽的妩媚。
“好咧。”水落也干脆的应了下来,“回头给你送来。”
“恩,上山小心点。”香香冲水落挥挥手,将窗户关了起来。
…
“好人家的女子不该跟勾栏院里的女子有所瓜葛。”离开了镇上的大路,两人好一阵子都是默默无语。可是,季仁逸还是忍不住将他的观点说了出来。并且希望水落能够记到心里,然后,照此而为。
水落只是冲他翻个白眼,理也不理他。
“翻白眼这种动作,女孩子做起来,实在不雅。”
水落继续走着,对于季仁逸的话,她全当没听见,若是可以,她更希望当这个人不存在。可是,实在很难,这个男人,居然比前面的张婆婆还罗嗦,让她恨不能拿块石头把他的嘴给堵上。
“水姑娘,这座山上明明有许多草药,为何却要舍近求远?”看到水落绕过一座近的高山,却要去那偏远而稍低的山。若是他选择,势必会上这座高山,这样的山上药草更多,珍贵药材也更多些。
水落猛的停下,腾的转身,手指毫不客气的截着季仁逸的胸口,“你给我闭嘴,一个大男人,一直叽叽喳喳的,像什么话?”
季仁逸刚要开口,水落又开口:“还有,我要怎么做,不关你的事,我想怎么样,你也管不着。”
季仁逸又要开口,再次被打断:“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来管我,别给我扯你小师妹。你小师妹那么好,你去找她就是。我是水落,我的未来相公是展宏,只要他不嫌弃我,不在意我就是…至于你,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
你不跟我一起?
季仁逸皱眉,不明白怎么一句话居然惹得水落又这么大的反映。见水落转身就走,他也只好放下想法,继续跟上去。
“水姑…”
“姑,姑,姑,姑你的大头鬼呀。”水落再猛的站着,“要跟着我,就不许说话,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听到没有?”
季仁逸点点头。
水落很满意的转身,继续向前走。眼里瞄着那座近的高山,轻轻叹息,他以为她不想去那山上去采药么?只是,她不敢上,事实上,这方圆百里内所有小镇的人都不敢未经允许的上这山。
这就是大名顶顶的牵牛山,这山上,是土匪窝啊!她又不是不要命了,去采药,把自己送进狼嘴还差不多。
幸好,那些土匪平常也不下山,只要各个镇子定期去孝敬,他们也不来搔扰…在这样的乱世,这样的土匪其实已经很仁义了,他们这样的小老百姓很知足了。
终于,两人来到水落平时采药的山下。
“你懂草药吧?”虽然是问句,不过,这话水落说的却是极肯定的。
果然,季仁逸点了点头。
“好,总算比展宏那个笨蛋有点用。”水落很不客气的指着山道的左边,“你从那边上去。”又将筐里之前季嫂子送的干粮拿了出来,分了一半给季仁逸,“这给你饿的时候吃,晚上自己回家。”
“你不跟我一起?”季仁逸皱眉,这山上一个女孩子家…他完全忘记了他没来之前,水落可不是一个女孩子家?
水落白了他一眼,背着自己的竹筐,“我采够了草药,自然会回去。”说着,向相邻的另一座山上爬去。
牵牛山处在晋国边境,这一片其实有很多山,牵牛山决不是最高的一座,甚至在群山之中,它显得很单薄。这里没有什么名胜古迹,也没有什么别人无法忽视的特产,除了牵牛山的土匪,牵牛山上没有任何值得一谈的地方。
担心
所以,想当然的,这样的山上是不有路的,没有那种走的人多了,就自然有路的说法,因为除了偶尔来采药的水落这外,根本不会有几人到这里来。说实话,若是水落有其他选择,她也决不会来这里采药,必竟十来年了,这里的药都采的差不多了。
这样的山对季仁逸当然没问题,事实上,他经常离开家出去闯荡江湖,这样的小山在他眼里,跟平地没什么区别。所以,早早的,他便将药筐装满,待他下了山到了两座山之间时,他便犹豫着,要不要上山去看看水落。
以她的脚力,此时应该还在山上吧?想到她比他小不了多少的筐…没犹豫多久,他便迈向水落所上的那座山。
可是,他从山下找到山顶,又从山顶寻到山下,却没有了水落的踪影。
紧紧的皱起眉头,天色已经发暗,眼看就要天黑了…犹豫了一下,季仁逸突然转变方向,背着药筐,风一样的冲回小镇,冲到水落的院子。直到看到那个忙碌的身影他才轻轻的吁口气。
“咦,你回来了?”一看到季仁逸,水落似松了口气,又有着无法掩示的失望,多么希望他就此迷失在山上啊,她就可以彻底摆脱他了。
“你,何时回来的?”难得的,见到水落这么心平气和,季仁逸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或者,是因为看到她安然在家,所以,才会笑的那么轻松。
“比你早一些。”好对那一带是极熟的,采了近十年的草药,闭着眼都能找到草药,自然是直接到地方,采了药就走,自然会比他快些,不过,看向他身后的竹筐,他似乎也不错,虽然慢了点,可到是采了许多药。
“哦。”季仁逸筐放下,走到井边打水,洗了手脸,立刻又转回来处理那些草药。
水落见他处理的那么熟练,便也不再在意,自顾去做晚饭。
“水落,水落,我给你带烧鸡回来了。”展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知道我是谁吗?
水落也不起身,只是用力吼了一声,“我在做饭。”
“哦——”展宏应了一声,人已从他家的院子翻了过来,“咦?你是谁?”一见到水落屋里的季仁逸,展宏立刻的,下意识的就升起了浓烈的敌意。就像,野兽对于那些侵入它地盘的敌人一样。
“在下,季仁逸。”季仁逸起身,非常斯文有理的冲展宏一抱拳。
“我是展宏,是水落的未婚夫。”展宏很直接的宣誓主权,然后又挑衅的看着季仁逸:“你是水落的什么亲戚,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我是…”
“他是个疯子。”刚巧水落出来,顺口就接了下去。然后,在展宏疑惑的注视下,在季仁逸轻皱的眉头下,拉了展宏进了小厨房。
“女子不该与男子共处一室,更不该拉拉扯扯…”季仁逸声音极轻的说道,可惜,只有他一个人听到。
想起小师妹,因为她是大夫,所以,时常与各种人接触,可是,私底下却是高洁如莲,从来不会有这种轻浮行为,连他这个如父实兄的师兄,在她长大后,便也一直保持着距离。让他有时会有一种淡淡的心酸感,那个他亲自从水里抱回家的小丫头,如今,已是大人了…
轻轻叹了口气,心回失落的心情,却见展宏正蹲在他的面前,一脸痞样的打量着他。
“知道我是谁吗?”展宏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副我很拽的模样。
季仁逸点头,“展宏,自称水落的未婚夫。”
展宏一甩手,“什么叫自称,水落本来就是我未过门的媳妇,整个牵牛镇的人都知道。”
季仁逸点头,这事,本不在他该管的范围之内,虽然,如果水落是他的小师妹的话,他是决不会让她嫁给这样一个男子。可是,水落毕竟不是小师妹。哪怕他时常有这样的错觉。
“而且,这事水落都同意的…”为了表示自己的话是多么的可信,展宏把水落也给拉了进来。
奇观,痞女心虚
季仁逸再次微微皱眉,“可有媒妁之言?”
“啊?”展宏眉头扬高,季仁逸望了水落一眼,展宏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
“可有父母之命?”
“…”
“还是没有吗?”看到这里,季仁逸看向展宏和水落的眼睛里透着浓浓的不赞同。
“喂,我们有没有父母之命,有没有媒妁之言关你什么事?”本来还没什么感觉的水落一接触到季仁逸的目光,立刻就恼火了。直接就拿话堵了回去。“只要我愿意,谁管得着?”
“没错,就是,只要水落愿意嫁,我愿意娶,谁敢说话?”展宏一听水落说话,立刻也叫嚣了起来。
季仁逸突然就站了起来,视线在水落跟展宏两人之间望来望去,望去又望来,最后,目光便盯住水落,冷冷的,眼底带着不知明的幽然,然后,突然的,他低下身子,将整理好的草药端起,绕开两人,径直进了屋,
虽然他什么话都没说,可不知为何,只那盯着他们的眼神,就让两人生生的怔住,再叫不出一句话来。甚至,连他们刚才喊得那么义正严词的你情我愿的宣言,也再无法理直气壮。甚至,有些心酸。
直到他进了屋,再出来,又将另一筐药送进屋里,两人才似突然反映过来。
水落一伸手,将第三次端着筐的季仁逸拉住,“喂,我…”
“我不叫喂,我叫季仁逸。”季仁逸站定,极其认真的盯着水落,又是那种让人心中毛毛的,几乎不敢直视,想要躲开的注视。
水落几乎就要躲开,可是,从小到大,她还从不曾怕过,所以,她强瞪着眼,回视季仁逸,可是,越看,她就越心虚,好像,自己不叫他的名,是多么大的罪过一般。“呃,咳,那个,季仁逸。”
“水姑娘何事?”听到水落叫他的名字,不知为何,看着水落的双眼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嘴角也勾起淡淡的连他自己都未发觉的弧度。
我要住你家!
“呃,那个…”突然发现自己说话居然结巴起来,水落不由用力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深吸口气,才双手一插腰,大声道:“你自己也说,男女有别,好女子更不该与男子同处一室,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