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管的事只有傅遥,她要走他是知道的,若她离开京城,他该去哪儿?

他家里人都死光了,只有一座空落落的宅院在杭州,这些年都没回去,想必早已败落的不成样子。那个家只会让人伤心,他根本不想回去,跟傅遥在一起十年,培养出来的感情有时候让他都觉得莫名其妙。一想到要离开她,竟是撕心裂肺的痛。

这个小子,走到哪儿也得叫她带着他。

这么想着忽觉心情异常愉快,回到府里时,满院子的人看见他嘴角含笑的样子还以为出门捡到金子,或者抽了什么风了。

付老令公的一本奏折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这付老头虽然退休了,但在朝中的能量却不减当年,他当朝上奏,直指陈令公泄露考题,反倒倒打一耙陷害他儿子。

他嗓门也高,吼了两嗓子就把那些敢质疑的官员吼一边去了,然后摞胳膊挽袖子,一副打算要跟人拼命的样子。

付老令公当年就是个难缠的主,论脸皮和傅遥有得一拼,陈令公哪是他的对手被老头连骂带吓唬,硬是没敢多说话,只不停地道:“这是诬陷,这是诬陷。”

皇上坐在宝座上,刚开始还能凉凉的看会儿戏,见快打起来了,装模作样喝道:“都给朕住口,金殿之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付源奇撇撇嘴,站回原处。

第十四章 贵妃娘娘的心思

赟启看看他又看看陈令公,最后把目光定在陈令公脸上,“陈大人有何话要说?”

“启禀皇上,这是诬告,付令公不满我弹劾他儿子,故意栽赃陷害。”

“这么说最近几天弹劾的折子都是你所为了?”

其实这几天弹劾付云峰,根本不是陈令公亲自出面,他这么一说倒像承认自己带头似地。这会儿他再想改口已经来不及了,喏喏的叫了两声皇上,却不知该说什么。

赟启表面上笑着,心里却恨的牙痒痒,付源奇这老家伙是谁给弄来的,他心里跟明镜似地。

傅遥纯粹是想看他的笑话吗?

两个都是他的岳父,到底要让他帮着谁?无论是付令公还是陈令公,他现在都不想办,他需要时间来集聚力量,等到可一挥而就的时候再算这笔账。

这么想着不由笑眯了眼,“朕觉付卿约是想错了,陈大人一心为国为民,怎么会做出这等出格的事?”

付源奇直吹胡子,“那皇上是说老夫诬告吗?”

“这倒不是,此事容后再议吧。退朝。”

他挥挥袍袖走了,留下一殿的人不知该怎么办,孰是孰非,皇上连句准话都不给,这到底要向着谁啊?

付源奇气得连连跺脚,与陈令公对视一眼,相互“啐”了一口,不欢而散。

傅遥得了消息,听说皇上在金殿之上模棱两可,直和稀泥。不由心中暗暗佩服,这个皇帝年纪不大,倒还真沉得住气。现在时机不到,还不是摊牌整治的时候。不过他越这样憋着,接下来的报复恐怕也越狠吧。

接下来好像没事发生一样,赟启再没提过金殿之上的参奏,这让陈令公大为得意,不免背地里诋毁付源奇,还说那老东西给他提鞋都不配。

他猖狂了不过几日之后,皇上突然出手了,他迅速调集九门提督的人马抄了陈家,并在京中大肆追捕陈氏党羽,一时间京城里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赟启趁这个机会巩固了皇位,也让满朝文武被他的铁血手腕震慑住了。

按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算真相大白了,陈家倒台,还了付云峰一个清白。付源奇也因此扬了威,自此之后京城再无一家荣宠能及得上付家。

可是傅遥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对劲,先不说陈成思那考题从哪儿来的,单是这件事上她就觉得陈家做的太奇怪。他们憎恨付云峰无可厚非,把他往死里整也没错,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里还有个幕后之人在谋划全局,而陈令公和陈成思不过是叫人给当刀用了。

陈家一大家子都是文人,家世清清白白的,怎么会豢养杀手的?那刺客武功高的离谱,根本不是陈令公那小心眼的德行能驾驭的了的。还有陈恳五人的被杀,马六甲都不知道,可见陈家父子也被蒙在鼓里的。

照此看来,陈家只不过是跳梁小丑,如此轻易的抓住他们的把柄,会是有故意把矛头指向他们吗?

心里暗叫不好。匆忙带着杜平月赶去牢房,可这时已经迟了,马六甲和抓到的刺客两人早已上吊身亡了。

他们吊在牢房的梁柱上,面色青黑,却不是自杀,倒像是中毒之相。傅遥让人仔细查看,发现两人后脖颈都有一个黑色小眼,似乎是毒针所杀,又被人吊上去。

她不由扼腕,这都是她有私心的错,以为把付云峰摘出来就没事了,根本不想深究这案子,弄到后来却不过是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杜平月看她面色有异,不由道:“那陈家人飞扬跋扈,结党营私,小皇帝早晚不会饶他,此事只不过是个引子,他们被杀与你也没多大关系,你何必难过?若想查还可以再查下去,揪出幕后之人就是了。”

傅遥叹口气,陈家满门获罪,她并不放在心上,让她郁闷的是脸面,她傅遥是什么人,怎么能叫人牵着鼻子走?

“查,一定得查。”

她咬着牙,刚指天指地的发过誓,皇上的圣旨就到了,让她调查宫中泄题的事,一定要查出题是怎么泄出来的。

傅遥暗骂,小皇帝也真够狠的,杀了岳父不说,这是打算把皇后也抓出来晾上吗?

其实这个案子并不难查,后宫人再多,能进出养心殿的也没几个?只是端看皇上的态度,查到什么程度才算,只揪出个小虫子,还是要一条大龙。

可这样的事也不能问皇上,只能自己琢磨,琢磨对了有赏,琢磨错了砍头。这做官有时候就像是押宝,且看你运气好不好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可却有那些愿意给指路的。

快黄昏的时候,府里来传来话说是有人在家里等她。

赶忙回府,在看见厅堂里坐着的人时,心中大大一惊。

那是一个很美的女人,淡然,温和,聪慧,容貌清雅,虽不惊艳却很有气质。

那女子也瞧见了她,微微欠了欠身,幽幽叫了句,“傅大人——”

傅遥莫名的打了个冷战,这人居然是付云菲,当今的贵妃娘娘。自付云峰官复原职之后,她也重新封了贵妃,现在在宫中地位超然。

算起来从上次一别之后,已经八九年没再见她了,她变了许多,不是先前那个温温软软的小姑娘,而是一个高贵的贵妇人,此刻她正注视着她,眼波流转,柔情似水,但这柔情中似蕴含着一些别的什么,她的眼眸竟是深不可测。

傅遥被她看得心微微颤了一下,不是因为旧情人相见,而是因为她此来的目的,这个时候亲自出面,这位娘娘到底想干什么?

她慌忙跪拜行礼,“下官参见贵妃娘娘。”

付云菲轻咬着唇,柔柔的声音道:“傅大人不用多礼,本宫不能久留,说句话就走。”

 “贵妃娘娘有什么事,但请示下?”

付云菲私自出宫,也不绕弯子,直接道:“皇上可是叫你查宫中泄题案?”

“正是。”

“你我的交情,本宫就直言了,本宫来求你的,求大人帮帮本宫。”

“娘娘要我做什么?”

付云菲咬紧牙,“把这案子查到皇后身上,定她的罪。”

她说着嘤嘤哭了起来,“傅卿,你可知这些年本宫是怎么过,本宫无一日不是活在刀尖上,随时随刻都有生命危险。本宫心里苦啊,你要帮我,一定要帮本宫啊。”

她拉着她手,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流,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如果她是男人,并且深爱着她的话,一定会被她的眼泪所感动,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可惜她不是男人,不会觉得感动,反而有种感叹,这才几年的功夫,她就像变了个人,原来那个漂亮单纯的女孩早不见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嫉妒的妇人。果然皇宫是个陷人的坑,跳进去的心肠都扭曲了。

傅遥笑道:“娘娘先请回吧,微臣会给您一个好答案的。”

付云菲心中一喜,以为她答应了。

“那就多谢傅大人了。”

送走付云菲,傅遥把高宝和杜怀叫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你们是怎么看门的?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

高宝一句话不敢说,杜怀嘟囔句,“那是娘娘,谁敢拦啊?”

“不敢拦,不会说我不在吗?”

“说了,可是刚说完,您就回来了。”

傅遥气得直磨牙,他们还有了有理了。

这时候杜平月从外面走进来,笑道:“怎么?那是你的老情人,难道不想见她吗?”

想见才怪了,上回为了她帮付云峰就差点把自己陷进去,这回居然交给她这么一个差事。陷害皇后,这心可够毒的啊。

她把杜平月拉到自己房里,低声道:“你看这事怎么办?”

“什么事?”

“你这么聪明,付贵妃为什么而来,你不会猜不出来吧?”

杜平月笑笑,“是为了你要查的案子了?”

“正是。看她那意思似乎是非要牵到皇后身上,不管皇后有没有做,都要给她定个罪名出来。”

“借你的手铲除异己,这也不让人意外啊。”

“意外倒不意外,只是我可不想参到这皇宫的阴谋之争里去。上次欠她的情已经还了,现在可不想当她的拳头。”

“既然你早有主意,还问我做什么?”

傅遥定定地眼神看着他,“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的吧?”

“是。”杜平月点头,他早已经想好和她一起走,就算她获了罪需要亡命天涯,他也会陪她一起。

有杜平月的首肯,傅遥立刻充满了力量,只要有他在,闯多大的祸都有人给收拾了。就算要被砍头,也有人劫法场不是吗?

次日,向皇上请旨进宫查案,她和杜平月一早就进了宫。

皇宫自然不是外臣随便进的,赟启叫他们假扮成宫里人,既不惹人怀疑也方便查案。

两人都穿上太监服,杜平月长相本就有些柔美,扮个太监似乎更有一种别样风姿。傅遥看着她的背影,一直笑个不停。

杜平月实在受不了,回过头吼道:“你要再笑,我就离开皇宫。”

傅遥马上止住笑,但眼角的笑意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能看到他的窘态,就算被吼几声也值了。

第十五章 恨死你傅遥

他们先从养心殿查起,皇上出题那一日都是谁进出的养心殿,问看守的侍卫就清楚了。

这些人一天到晚眼珠子瞪那么老大,总会看见点什么的。

 把所有人都查了一遍,当真查出几个嫌疑人,除了大总管刘福成,付云峰,另一个就是皇后宫中的人。

刘福成这人是可信的,傅遥认识他多年,他肯定不会偷考题的,付云峰就更不可能是,他是主考,哪有会自己挖坟自己跳?最后算起来只有小平子是最可能的了。

那一日小平子过来给皇上送人参汤,因是皇后差来的,侍卫也没多问就放进去了。后来侍卫回忆说,看见小平子从养心殿跑出来时,脸色苍白,似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线扯到皇后身边的人,对于傅遥来说是意料之中的事,题是从宫里出来交给陈成思的,皇后不可能不知情。

她叫刘福成悄悄把小平子叫出来,一开口便道:“你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小平子到底年轻经不住吓,叫杜平月吼了几嗓子就什么都招了。

其实考题是从哪儿来的,他也不知道,那一日他来给皇上送参汤,刚走进殿门,忽然闻到一股香气,接着他就人事不醒了。等过后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坐在大殿上,他吓一跳,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于是在别人眼中就成了做了亏心事,慌不择路了。

他没觉有什么异样,直到晚上睡觉脱衣服时,忽然发现衣服里有一张纸,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一道题。他入宫之前曾读过一年书,些须还认识几个字,一见是御笔,吓得屁滚尿流。这东西怎么到他怀里的,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心里害怕只能交给了皇后娘娘。

这陈皇后平日里看着阴狠,但一遇到大事就没了主见,慌忙把自己弟弟招进来商议。

这陈成思也是个糊涂蛋,还以为皇后特意偷出来给幼弟用的,揣着就出了宫。

这一点是傅遥的猜测,陈成思什么人,从他干的那些事就能看出来。然后就是陈成思和陈令公受人蛊惑,意图借机除去付云峰和付贵妃,于是就有了沸沸扬扬的泄题案。若不是她从中使奸,没叫事情扩大,这会儿付云峰已经被腰斩了。

由这些线索看来,陈皇后对此事未必知情,就算后来知道,也不是她的设想。

不过这幕后蛊惑之人又是谁,做这样的事又是为的什么呢?还有那考题,无缘无故不会跑到小平子的身上,又是谁能随意进出养心殿,把题偷到手,然后塞给小平子呢?

这一连串的事情太诡异,想得人头都疼起来了。

事情查到这儿,线索已经断了,陈成思和陈令公已死,皇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斩杀了他们,都没容得审讯,想知道那披着斗篷的人是谁已经不可能了。而小平子这边,他说自己没偷,是别人硬塞身上的,这事听起来本就诡异,只怕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现在所有迹象直指皇后,毕竟是考题从她手中出去,想脱也脱不开。只要她把经过报上去,绝对能让皇后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可倒下一个皇后,对于她又有好处呢?

除了叫暗中策划之人更加得意,她是狗屁捞不着。

想到此节,牙都开始痛了,对小平子道:“你是伺候主子的,自然知道主子在想什么,今日我也不抓你,你去见皇后主子吧,她自然有话嘱咐你。”

小平子飞快跑走了,想必用不了多久皇后就会飞奔着来找她。

趁这个机会,傅遥询问了几个宫人这位皇后的为人,她虽然是跋扈点,却也不是彻彻底底的坏人。要说错,只能怨她太笨了,当初就该烧了那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接下来也不会惹出这么大乱子了,祸及家人,害人害己。

傅遥心里早已打定主意要如何做,所以当皇后找到她时,她只说了一句话,“事情真相下官什么都不会说,能不能圆过去就看皇后怎么办了,如果皇上问起,下官只说什么都不知道。”

“多谢大人。”陈皇后对她感恩戴德,连说以后要报答她。

娘家倒台了,现在皇后已经不同于往日,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背地里使绊子,落井下石的比比皆是,像傅遥这样肯帮她一把的简直是太难能可贵了。

傅遥这么做其实也不是一味的帮着皇后,她跟她又没什么大交情,正所谓无利不起早,凭什么为她冒这么大的险?她这么做有一多半是为了自己,她既然摸不透皇上的心思,那一切还是由他自己来定好了,他如果心软想放过皇后,那么不论她下来做什么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之只会给她更严厉的处罚。

当然她会想放过皇后,也是不想造太多孽,不想成了别人手里的刀。

而后的事情证明,傅遥这个决定做的太对了,因为有些事你瞒谁都可以,就是别瞒皇上。尤其是当今皇上,聪明绝顶,又生性多疑。付贵妃以为自己出趟宫就人不知鬼不觉,可事实上她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皇上都是一清二楚的。

第二日,傅遥到皇上面前回话,赟启一边翻看奏折,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问道:“怎么样?案子查出来了?”

“禀皇上,臣无能。”

“你不是无能,你是太有能了吧,那天付贵妃去见你可是说了什么?”

傅遥大惊,这才知道皇上叫人盯着付贵妃了。就算不盯,一个贵妃偷跑出宫,总有眼多嘴碎的。她和付贵妃本来关系就**,皇上不多问两句才怪了。

“付贵妃就是感谢一下上次微臣肯出手相救付大人的事。”暗叹一声,付云菲这次恐怕害人不成,自己要倒霉了。

“那倒也是,以你们的关系,这点忙还是要帮的。”赟启表情淡淡的,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盯着傅遥看了许久,看得她心里直发毛,就在她以为皇上要发难之时,他却突然话锋一转,道:“今日皇后来见朕,说是查到泄题之人。”

傅遥大赞,“皇后娘娘真是雷厉风行,比微臣可厉害多了,只不知这人是谁?”

赟启冷冷扫了她一眼,“是她宫里的小平子,小平子擅自偷了考题出去,还借着皇后的名头跟镇国公合谋靠卖题谋利。小平子已经被杖毙,朕已经晓谕六宫,这事就到这儿吧,以后休要再提了。”

“遵旨。”傅遥磕头,心里暗叹小平子命苦,白白送了性命。不过就算皇后不把他抛出去,他也活不成,毕竟考题是从他身上带出去,有一百张嘴他也不清。

偷瞧着皇上面无表情的脸,暗道,果然她想的是对的,皇上这是想给皇后留几分颜面,不打算深究了。只是他这行为,少不得要放走幕后之人。不过就算查了又如何,依此人的谋划,最后查来查去便也只多几个替死鬼而已。

这一次的事,其实她和皇上都叫人给耍了。幕后之人是稳赚不赔,皇上是输赢各半,而她无非是侥幸逃得性命。

赟启在龙书案上翻了翻,找出一本奏折随后抛在地上,“你上次上的辞官折子朕又再看了看,你说身体不适,办事有心无力,也确有其事,既然有病就回去治去吧。”

傅遥大喜,皇上这是准了她辞官了吗?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她喜的几乎蹿起来,捡了奏折连蹦带跳的出了养心殿。

望着她跟兔子一样跳着的背影,赟启眉角微微皱了皱,离开他有那么觉得开心吗?

傅遥出了养心殿,走了不几步就看见一个小太监,那是付贵妃宫里的太监,她见过两次自然认得。

那小太监低声道:“大人,前面假山后有人等你。”

傅遥心里知道是谁,本来想不见的,但是想想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便也应了。而且她也确实还有话要跟她说。

付贵妃穿着宫女的衣服站在假山后,看见她过来,净白的脸微微一沉,“傅大人可还记得答应过本宫什么吧?”

皇上的旨意刚下,她这边已经知道了,还真是够快的。

傅遥微笑,“微臣是为了娘娘好才这么做的。”

付云菲一开口声音瞬时尖利了几分,“你还敢说是为了本宫?现在皇后还是皇后,丝毫没受影响。”

“贵妃娘娘出宫的事皇上已经知道,若是再知道娘娘背后想对付皇后的话,他心里会怎么想?我若是按照娘娘说的做了,就摆明了让皇上知道咱们密谋什么。”

付云菲脸色大变,“皇上怎么知道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以后娘娘还是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了,皇上刚才已经准了微臣的辞官折子,三天之后微臣就会离开京城了,日后天涯海角各一方,还请娘娘多保重。”她说着顿了顿,又道:“看来往日情面上,微臣劝娘娘一句,宫里的女人最重要的是子嗣,娘娘还是养好身子,为皇上生一个皇子才是长久之计。”

小皇帝就算比她小,也二十三,到现在还一个孩子都没有,这是社稷之急,朝廷之危。

她说完转身走了。望着她的背影,付云菲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喃喃道:“傅遥,你真狠心,真狠心。”

当年若不是不肯娶她,她又怎么会到了现在的地步?都是她害的…

傅遥,傅遥,本宫这一辈子都恨你。

第四卷 第一章 切不断的情丝

傅遥的心情无比开心,一想到可以离开,高兴的人都要飞上天了,她一路笑着回到家,一进门就叫道:“爷们解脱了,回家种地去了。”

她这一嗓门把屋里的人都喊了出来,石榴、海棠是最先跑出来的,“爷,辞官成功了吗?”

“是,告诉厨房,杀鸡宰羊,今天府里要开宴。”

石榴好笑,要是别家老爷被罢了官,早就愁眉苦脸,哭的跟什么似地,偏她们老爷这么奇怪,居然高兴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