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夜的婆子也都在窃窃私语,二夫人和将军没有圆房是府里人人皆知的事情,刚才她们分明瞧见二夫人天青色的衣裙上那一抹鲜艳的红色,啧啧,八成是寂寞难耐想男人了,偏偏将军不爱搭理她,她便做出这样的丑事,最可笑的事竟然被自己的丫头撞见了,这可是抵赖不得的。
韩宜安被这窃窃私语差点气死,刚刚她明明昏过去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明明就是诬陷,偏生还是自己的丫鬟看见的,分明是打了她的脸,让人以为她偷男人,连自己的丫鬟也瞒着。
她道:“那个人呢?”她还是不信,上夜的婆子回道:“怕传出去影响二夫人的名节,我叫人关到柴房去了。”言语之间不乏讽刺,刚才那一幕她走在前面可是看的真真的,啧啧,二夫人那叫一个忘乎所以,现在倒充起了贞洁烈妇。
阮临湘咳了一声:“先把二夫人扶回去,这件事谁都不许说出去,谁干吐露半个字,立刻打死,林妈妈,你现在就去宫外,托个人传话说家里有事把将军叫回来,现在夜也深了,明日一早再去请靖国公和靖国公夫人。”
林妈妈应了,韩宜安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这是要公之于众,那她还有什么活路,爹娘都知道了,要是为了名声,只会说她生了急病死了,要是闹大了,这件事传出去,以后自己也不用做人了,最起码,许兰陵一定会休了她,她朝着阮临湘扑过去:“你这个贱人,你陷害我,你敢害我,我叫你不得好死,你把陈妈妈给我叫过来。”
上夜的婆子回话:“刚才就去请陈妈妈,陈妈妈被人下了**汤,躺在床上睡着哪,啧啧,二夫人,您连身边的人都信不过,真是谨慎哪。”婆子们顿时都笑出了声,韩宜安的眼神几欲吃人,阮临湘也不和她废话,道:“把人送走。”
第一百零七章 风波(一)
许兰陵回来的路上一直阴沉着脸,他还在和皇上商议事情,有个小太监来报说有个妈妈在外面等着有话禀报,他出去一看是林妈妈,还以为是阮临湘出了什么事,结果却是韩宜安,林妈妈简略隐晦的把事情讲了一遍,许兰陵心里其实是不信的,韩宜安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和人偷情,这件事肯定有猫腻,可是看着林妈妈神色不明的脸,他又有些怀疑。
匆匆赶回了家,宁安堂的人都被屏退了,阮临湘一个人坐在堂上,他皱了皱眉:“究竟怎么回事?”阮临湘掏出那包药,平静道:“这是断魂草,韩宜安给阿尔准备的,幸好我发现的早,把孩子送去了我娘那里,韩宜安也是我诬陷的…”
她声音有些抖:“我实在不敢想…以后还会有什么…你若是…”话还没说完,许兰陵冲过来抱住了她,阮临湘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其实她刚刚也是害怕的,只是强撑着而已。
许兰陵抚着她的背喃喃道:“湘儿,对不起,我又叫你担惊受怕了。”阮临湘哭着问:“你不讨厌我吗?不讨厌我做了坏事?是我诬陷她的。”
许兰陵道:“我说过,只要你觉得对,就算你杀了人,我也替你兜着。”阮临湘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她刚才好怕,怕看到许兰陵眼里的不可置信,厌恶,她怕自己失去许兰陵的信任,一想到这个,她哭得越发难耐。
许兰陵抱着她坐下哄她,直到她止了眼泪,抽抽噎噎的抱着他,许兰陵叹了口气,怎么小丫头做坏事他也觉得很好看呢?他看了看桌子上的药,这次韩宜安把湘儿逼急了,难怪湘儿前两天怪怪的,可恨的是,他竟然一直蒙在鼓里。
第二日一大早,靖国公夫妇就赶来了府里,靖国公还以为自己还没睡醒呢,怎么听说他女儿,偷人?
韩夫人进了门就要求见女儿,阮临湘吩咐丫鬟带着去了紫凤阁,韩宜安想了一夜,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解决的法子,这么多人看见,还有那个奸夫,只要那个奸夫承认了,她就百口莫辩,死无葬身之地。
韩夫人匆匆进来,她一见娘来了,扑过去哇哇大哭起来,韩夫人抱着女儿也着急,迫不及待的问事情的始末,靖国公一直阴着脸,无论真假,他的嫡长女被传偷人,这是在他脸上重重的打了一巴掌。
韩宜安委委屈屈的把事情讲了一遍:“…我真的不明白怎么会这样,肯定是有人陷害我。”韩夫人自然看的出其中的猫腻,只是苦无证据,只得安慰女儿放心,一定会还她一个公道。
韩夫人气势汹汹的来到了正厅,许兰陵和阮临湘正等着,韩夫人开口就道:“那几个婆子呢?竟然敢口出狂言,诋毁主子,一个个的都给我杖毙。”
许兰陵冷冷道:“韩夫人,这是安国公府,不是靖国公府,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许兰陵的话很不客气,韩夫人被堵的脸上一片红一片白的,靖国公开口了:“兰陵,不管这件事看起来怎么样,宜安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她的性子你知道…”
许兰陵打断道:“我不知道,我以前认识的那个韩宜安早就不见了,现在的这个女人,不敬主母,嫉妒成性,先是下药毒害我怀着孩子的正妻,又给先帝御封的敏安郡主下泻药,又要毒害我的嫡长子,这样的蛇蝎毒妇,我可不了解。”
靖国公被驳的哑口无言,这些事他都知道,他一直以为阮氏是个懦弱的,女儿吃不了亏,这点后院的事他也不好问,就罢了,如今这么堂皇的被指摘,他的脸上也过不去,这每一条,都够女儿喝一壶的。他道:“兰陵,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你看怎么处理才好?宜安被我惯坏了,要打要罚由你。”
许兰陵面无表情,推过一张纸,韩夫人抢过来一看,差点晕过去,休书?还是因为无所出?她登时恼了:“许兰陵你欺人太甚,你根本没和我女儿圆房,怎么要怨她无所出。”许兰陵淡淡道:“我也疑惑,我没和她圆房,她怎么就不是处子之身了呢?”
韩夫人接不上话来,只得使眼色给靖国公,靖国公只得道:“兰陵,你看看,宜安对你痴心一片,你这样是不是太绝情了些?”许兰陵站了起来:“韩宜安我不会留的,要不然连嫁妆带人你们带回去,我们以后再无瓜葛,要不然,我就用许家的家规来处置她,一杯毒酒下去,我会全了她的清白名声。”
韩夫人这次是真的要晕了,太狠了,无论哪一条女儿都没有什么活路了,靖国公几句低声下气的话说出口,许兰陵却全然不买他这个面子,靖国公也恼了,心想,别人的女婿都是个左膀右臂,偏生你这个许兰陵,娶了我的女儿却叫她独守空房,平日里对我这个岳父不理不睬,不尊敬也罢了,如今还要欺到头上来,他气道:“宜安的婚事可是先帝御赐的,你若是不顾先皇的面子,咱们就到皇上面前说理去,你独宠一妻,冷落了宜安,对她视若无睹,分明是不把先皇放在眼里,我女儿几次三番忍让,你还越发得了意,走,咱们去皇上面前说理去。”
许兰陵求之不得,道:“既然靖国公存心闹大,我也不怕丢人,就算豁出命去,我也不能给许家的祖宗丢人,许家世代清白,家风严谨,出了这等丑事,我还无颜面对祖宗呢。”
说着就要起身,韩夫人道:“慢着,阮氏也要去。”许兰陵看了阮临湘一眼:“这事和她无关,她去做什么?”韩夫人哼了一声:“她身为当家主母,管家不严,致使内宅出现男人,她难辞其咎。”
阮临湘笑笑:“既然韩夫人觉得有必要,我自然却之不恭。”靖国公道:“还有一件,你们昨天捉的那个男人在哪里?我要一并带过去,咱们当着皇上的面对质。”
许兰陵道:“那人昨晚被抓了起来,畏罪自杀,死在柴房了,我已经打听过了,是戏园子里的名角,韩宜安眼光倒是好。”靖国公脸上无光,气的拂袖而去,现在死无对证,看来宜安,凶多吉少。
第一百零八章 风波(二)
昨晚许兰陵匆匆离开,皇上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许兰陵不是公私不分的人,这么着急赶回去,府里一定发生了大事,皇上以为是阮氏又出了事,毕竟在许兰陵心里,韩宜安的分量可没这么重,他也没有打听,只等着今天一早许兰陵来了好生嘲笑一番他的惧内,没想到许兰陵来了,身后竟然还跟着靖国公夫妇,皇上颇为诧异,笑道:“这一大早的,你们一家子来的倒是齐全。”
靖国公年过半百,大风大浪经过了,现在要去和别人掰扯自己女儿偷人的事,实在难堪的紧,但事关女儿的性命和前途,他也不敢松懈,咬咬牙,毕竟先发制人,当着众人的面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嚎啕大哭:“皇上,您要给老臣做主啊。”
皇上眉眼一扫,伺候的人都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皇上上前亲自扶起靖国公,道:“靖国公是两朝元老,功不可没,这是做什么,若是有什么委屈只管说,我还真不相信敢有人这么胆大包天。”
靖国公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也是老臣的罪过,当年先皇圣旨钦赐宜安为许将军平妻,老臣奉承先皇恩典,一直教导女儿谨记皇上恩德,等宜安过了门,许将军偏宠阮氏,对我儿不闻不问,我儿度量大,不和他一般计较,他越发的欺负到我儿头上来了,刚才许将军一纸休书,要将我儿休回家,皇上您评评理,天下哪有如此薄情的人。”
皇上睨了一眼握着阮临湘的手站在后面一言不发的许兰陵,道:“哦?那兰陵,你为什么要休妻啊?”许兰陵上前道:“还是请靖国公亲自给您解释吧,免得说我有失偏颇。”
皇上又去看靖国公,靖国公老脸一红:“咳,许将军说…说我儿…偷人。”皇上惊讶,小时候他也见过韩宜安,是个极骄傲的女子,怎么会去偷人呢?
他满脸探究的看着许兰陵,许兰陵依旧没说话,皇上只得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可有什么人证物证啊?”许兰陵这才道:“查夜的婆子在牡丹园里亲眼所见,她们都是证人,还有韩宜安的贴身丫鬟如意,她也是亲眼所见,惊叫起来,这才引来了查夜的婆子。”
皇上惊讶,额,竟然被自己的丫鬟撞破的,这可是辩无可辩的,若说婆子们可能收了什么贿赂诬告,可是自己的丫鬟可是收买不得的,就算是真的被收买了,韩宜安被自己的身边人陷害,以后韩家的脸面也不用要了。
靖国公痛心道:“皇上,我儿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请您给老臣做主啊,许将军冷落我儿在先,听信奸人挑唆陷害我儿在后,皇上,老臣今日就请皇上治许将军的失德之罪。”屋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靖国公这是要拼个鱼死网破?
靖国公敢这么说自然有他的理由,许兰陵名为安国公遗孤,从小养在宫里,但从先皇对许兰陵的那个宠爱劲来看,就很值得怀疑,许兰陵究竟是忠臣遗孤还是先皇的私生子实在难以分辨,皇上和许兰陵一起长大,作为先皇的嫡长子竟然不如许兰陵受宠,心里一定有个疙瘩,再加上先皇的遗旨,大肆赏封许兰陵的夫人子女,还有那一道永不褫夺的旨意,简直是许兰陵的一道护身符,只要许兰陵不造反,只要桓家人当皇帝,许兰陵的位子,许兰陵的子孙后代都会安享太平,这种荣恩就算是开国功臣也没有享受过,先皇分明是在为自己不得相认的儿子铺路,皇上心里想必也明白,四年前,许兰陵去了西北,名义上是保家卫国,谁知道是不是碍了皇上的眼,如今自己提供了一个契机,只要皇上足够明白,自然知道这是个把许兰陵拉下来的机会,失德这事,可大可小,就看皇上的一句话了。
可是靖国公失算了,因为他知道的太少,猜测的太多,皇上的确嫉妒过许兰陵,但是他心里明白,许兰陵这种冷清冷性的人,先皇对他这么好,可他从来没有多想过,从不恃宠而骄,就算是先皇驾崩后心里难过,也没张扬的天下皆知,仅仅是在夜深人静时给先皇的灵柩磕了个头,这是他看在眼里的。
一个帝王,对于臣子的要求不多,只要忠心就行,许兰陵恰恰是最忠心的,他从没肖想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直安静地辅佐他,就算两个人没有小时候的情谊,皇上也绝不会对这样的臣子起疑心,况且他和许兰陵一起长大,有什么身世的疑惑也在前些日子讲清楚了,皇上对许兰陵是真正的信任。
再说靖国公,韩宜安和皇后走得很近,靖国公府和兰家也越来越密切,兰家身后有皇后,太后,本来就让他颇为忌惮,再加上一个靖国公府,岂不是火上浇油?
皇上现在还没法子整治兰家,但一个小小的靖国公府…皇上扬了扬眉,靖国公,这是你自己撞上来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皇上沉思一会,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本来我不应该插手的,但是涉及到先皇的旨意,那我就越俎代庖了,当初阮氏嫁给兰陵,是兰陵自己求来的,阮氏是阮老先生的孙女,阮老先生本来舍不得的,可是兰陵对先皇保证过,一生一代一双人,绝不而娶的。”
靖国公已经听愣了,皇上说这个做什么?皇上接着道:“后来韩宜安又被赐婚做了平妻,先皇是为了什么才下的旨,想必靖国公心里很清楚吧。”
靖国公的脸色更白了,当初是自己的夫人找了人陷害阮景枫,逼迫阮临湘答应宜安进门,自己又到先皇面前哭诉,先皇怜惜老臣才答应的婚事,这才两下里水到渠成,没想到皇上竟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皇上叹了口气:“当初许兰陵本不愿意的,是先皇威逼着才娶过了门,说句难听的,是您应把女儿塞过去的,人家可没求着娶,兰陵对韩宜安没有半分情谊,自然不想往跟前凑,可是我怎么听说韩宜安争风吃醋,做了好些亏心事呢?”靖国公涨红了脸:“皇上,那都是小人污蔑。”
皇上冷笑:“靖国公,你忙于朝政,对女儿的事不上心也就罢了,但是韩夫人教养的好女儿,下药,害人,兰陵来我跟前说了好几次了,我看在靖国公的面子上都没有追究,只是让兰陵多担待,如今倒好,出了这样的丑事,人证物证俱在,被自己的丫鬟抓了个现行,靖国公,你不说回去教女儿,倒还有脸来我跟前告状。”
靖国公满脸的不可置信,皇上这是怎么了?竟然护着许兰陵?
许兰陵道:“皇上,家丑不可外扬,休书我也不写了,请皇上判个和离吧,以后臣和韩宜安,再无瓜葛。”韩夫人刚才一直都没敢说话,后来见女儿越来越占下风,如今许兰陵又说出和离的话,忍不住尖叫起来:“皇上,宜安都是被阮临湘这个贱人害的,您要给宜安做主啊。”
皇上脸色立刻就变了,骂道:“住嘴,阮氏乃是先皇御封的一品安国夫人,你出言不逊,就是对先皇不敬。”靖国公这才醒悟,自己是压错宝了,他低声呵斥了韩夫人,闷声道:“臣接受皇上的安排,同意宜安和许兰陵,和离。”
韩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丈夫,靖国公痛苦的闭了闭眼,宜安,能保住命就不错了,皇上要是一怒之下赐死,他也无话可说,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他这才清楚的认识,权利有多重要。
第一百零九章 和离
靖国公夫妇相互搀着,面如死灰的出了宫,皇上命人重新上了茶来,皇上自从七年前在浮香阁见过阮临湘后,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这就是收服了许兰陵的女人啊,也没什么特别的,许兰陵警惕的看了他一眼,移了移身子,挡住了阮临湘。
皇上撇了撇嘴,道:“这个人情是我欠你的,为了我你才妥协娶了韩宜安,如今我帮你把她除去了,以后可不欠你什么了。”许兰陵行了一礼:“多谢皇上成全。”皇上道:“罢了罢了,你们回去吧,好好处理,别拖拖拉拉的给我丢脸。”许兰陵这才带着阮临湘出去了。
其实来的路上许兰陵就给阮临湘分析过,因此阮临湘到没有多么害怕,出了宫,她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韩宜安要走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要害她了,她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了。
许兰陵看她一脸的不可思议,笑道:“你先去岳母那里住上两天,等到我把家里都处理好了再去接你,好不好?”阮临湘没有回答,却羞涩的问:“你真的保证过吗?一生一代一双人?”
许兰陵摸摸她的头,笑道:“自然没有,皇上随口说的。”阮临湘顿时有些失望,许兰陵接着道,不过我说过:“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妻子。”
阮临湘红了脸,低着头:“真的?”许兰陵看她娇羞默默的样子就觉得可爱,看来情人眼里出西施是没错的,韩宜安再怎么美,自己都没有动过心,可身边的这个小女人,随随便便的一害羞,他就有些把持不住了。
将人送到阮府,许兰陵也没来得及进去就匆匆赶了回去,果不其然,韩宜安在正在大吵大闹,整个府里的人几乎都围在二门那里瞧热闹。韩宜安在院子里被一群婆子围着,不知道在闹什么,韩夫人在一旁看着丫鬟婆子们收拾东西,韩宜安的嫁妆颇多,婆子们来来往往急匆匆的,韩夫人看到许兰陵,冷笑一声,并没有说话,只是冲围着韩宜安的几个婆子们喊:“快些把小姐拉走,还在这里做什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讨人嫌么?”
韩宜安挣扎着不肯离开:“我不走,我不走。”韩夫人气极了,上前一个巴掌打过去:“没用的东西,人家连看都不看你一眼,你倒会往上贴,你看看你,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成什么样子?”许兰陵自然不会接话,只是命等在外面的管家,等她们都收拾完了走后,好好把紫凤阁整理一下。
阮临湘去了阮府,倒把林氏吓了一跳,阮临湘突然把三个孩子送过来已经很让她担心了,她暗自揣摩是不是府里出了什么事,可是还没来得及问,女儿竟然亲自来了,难道是夫妻俩吵架了?
她赶紧亲自出来迎接,见了女儿脸上并无什么伤心的神色才略略放了心,她拉着女儿的手忧虑道:“府里出了什么事?那天林妈妈突然把孩子送来,倒吓了我一跳。”
阮临湘安慰母亲:“没什么事,只是阿意离开这么久,我想叫她来跟您亲近亲近。”林氏提起外孙女和外孙子就眉开眼笑,儿子现在还没成家,别说儿子了,连个通房都没有,家里冷冷清清的,这两天有了三个小孩子,倒是热闹不少。
林氏哎呦笑道:“看来请的教养嬷嬷果真不错,阿意小小的年纪懂事极了,还有那两个小子,简直让我疼到了心坎里。”阮临湘笑着跟着林氏去看三个孩子,林氏不放心他们独自居住,便把阮一棠赶了出去,她亲自陪着三个小孩子起居。
现在还没到吃午饭的时候,三个孩子正在奶娘丫鬟的看顾下在院子里玩,阿意跟着林氏的丫鬟正学踢毽子,两个奶娃娃倚在奶娘怀里目不转睛的看,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就连一直很弱的阿山也兴奋地手舞足蹈,小小的孩子已经能认娘了,见了阮临湘来了,阿意第一个放下毽子扑了过来,连那两个小的也往那边挣,奶娘赶紧抱过去,阮临湘笑着一个个的抱过来。
阿意眼巴巴的:“娘,你怎么不来看我们。”阮临湘笑道:“娘这不是来了吗,等一会爹爹也来,咱们一起回家。”林氏听说许兰陵也来,赶紧吩咐厨房加菜,母子四个人闹了一会,阮临湘叫奶娘把孩子抱出去玩,自己和林氏说话。
林氏最是了解自己的女儿,忙不迭的问:“家里到底是出事了,还瞒着我,究竟怎么啦?”阮临湘淡淡道:“也没什么,就是韩宜安和兰陵和离了。”
林氏惊讶道:“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成这样了?”阮临湘不想说断魂草的事让林氏担心,道:“你别问了,反正这事皇上都知道了,是皇上亲自判的和离,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兰陵也怕闲言碎语的不好听,反正现在已经没事了。”
林氏心思宛转,联想到之前阮临湘突然送了孩子过来,悟道:“是不是韩宜安又对孩子下手了?”说起来林氏也有些气,韩宜安实在太嚣张了,之前木兰小产的事她就觉得不对,想上去问又怕驳了女儿的面子,如今又来了,她气道:“也没这么欺负人的,一而再,再而三,当我们好欺负吗?”
阮临湘安慰林氏:“娘别生气了,韩宜安已经吃到苦头了,以后她想害我们也没法子了,您就别担心了。”林氏也是女人,自然明白女儿说的吃到苦头肯定是有人暗中做了什么,能对韩宜安做什么的,除了许兰陵,就是女儿了。
她欣慰的舒了口气,女儿毕竟大了,当了娘就知道保护自己的孩子了,她知道这其中肯定没什么干净事,也没问,岔开话题道:“你哥哥都二十多的人了,连个通房都没有,我几次三番的问他,他都说以大事为重,他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撰哪里有什么大事,真是气死人了,你也要多多劝他,看看有什么好的人家留些意,再拖下去,真真是没人敢嫁了。”
阮临湘却想起许兰陵和皇上筹划的大事,不久的将来,京城必定大乱,京城的世家贵族说不定也会来一次大洗牌,现在订下来究竟不妥当,便道:“哥哥既然不急自有他的打算,娘别着急,现在京城哪有什么合适的贵女,等过了两年再说吧,现在打听着,年纪太小的人家也不会乐意。”林氏也只是一提让阮临湘多上心,对这话其实是深以为然的,也就罢了。
中午,许兰陵果真来了,林氏叫人把阮一棠和阮卓颖都叫了回来,一家人围在一起亲亲热热的吃了顿饭,阮一棠对于外孙子才没什么抵抗力,这两天还没亲近够呢,女儿女婿就来接人了。
林氏看着阮一棠眼巴巴的望着女儿女婿一家远去的马车,没好气道:“看什么看,这是人家的孙子,你要是稀罕,赶紧叫卓颖成亲你,生个孙子来抱才好。”阮一棠照旧是嘿嘿笑着不接话,林氏也没法子,气的先回去了。
第一百一十章 兵起
回到府里,已是一片静谧,阮临湘觉得突然放松了不少,她看着毫无所觉,依旧高高兴兴地孩子们,又看了看身边的许兰陵,夫妻俩握着手,对视一笑。
虽然只是少了一个韩宜安,但是府里仍然安静了不少,好像是白天喧嚣的鸟儿,在夜晚瞬间归复了沉寂。紫凤阁已经清理完毕了,韩宜安住过的地方,许兰陵也不再打算住人了,便叫封了起来,以后家里来人做客是个宴息的地方。
长春宫,许兰陵皱着眉头看着快马送来的急报,皇上不停地踱步,眉头也没松过,许兰陵道:“计划有变,皇上不能那么做了,还是赶紧做准备吧。”皇上哼了一声:“我岂是胆小怕事之人。”许兰陵道:“话虽这么说,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叫我怎么跟天下人交代。”皇上忖思了一会,道:“还不至于,至少还有长乐侯府,长庆侯府,经过和离的事,靖国公八成靠不住了,但是他也占不了便宜。”许兰陵见他固执,没有办法,只得道:“还是要做两手准备,我叫他们在宫外候着,一旦发生了什么就进宫抢人,到时候皇上可要从长计议。”皇上无奈道:“好吧,听你的,你这一走就说不准归期,你的打算怎么办?”许兰陵想起家里的四个大人孩子,眼神顿时温柔下来:“我已经打算好了,不用担心。”皇上道:“本来还想接进宫来呢,既然你有了安排也罢。”
宁安堂,阿意和两个弟弟正在堂上玩耍,木桃来报:“夫人,木兰姐姐说了,新来的丫鬟规矩都教的差不多了,带了过来请夫人示下。”阮临湘道:“那就带进来瞧瞧。”现在回了京城,人手宽泛不少,但仍然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若是算是这些新来的,想必宽松不少。
木兰带了两溜人进来,都穿着府里下发的蓝色裙袄,梳着整整齐齐的双丫髻,看上去十分利落,阮临湘笑道:“木兰,你办事越来越老道了。”木兰屈膝笑了笑:“夫人的吩咐我哪里敢大意,这些个都是所有人里挑出的拔尖的,其余的都分到了各处洒扫。”阮临湘点点头,仔细观察了这些丫头,选了四个出来,改名做细柳,梅薰,彩云,彩绣,拨给了阿意,交给魏妈妈管教,又挑出了八个,四个给了阿尔,改名夏雨,夏竹,夏青,夏叶,交给阿尔的奶娘孙妈妈管,给了阿山四个,改名秋虹,秋风,秋叶,秋莲,同样也是交给奶娘韩妈妈管,阮临湘算了一下,加上这些新的,阿意有十个人服侍,阿尔各有五个,倒也宽裕,不会出现缺了一个人就不成样子的状况了。
许兰陵看着阮临湘皱眉苦思,笑道:“这些服侍的下人急不得,宁缺毋滥,现在先使唤着,以后有好的在挑就是了。”阮临湘嗔道:“我自然知道,只是孩子小,要是人少了根本看不住,你愿意让你儿子女儿这么寒酸啊,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许兰陵想了想,拉着阮临湘进了内室,阮临湘有些疑惑,问:“怎么了?”
外面是孩子的笑闹声,阿意围着两个弟弟,逗逗这个,逗逗那个,两个小孩子逗得咯咯笑,林妈妈等人都在外面伺候,见了夫妻二人进了内室,林妈妈朝木莲使了个眼色,木莲会意,挪了个位置,守在内室的帘子前。
许兰陵叹了口气:“过一段日子我就要走了。”阮临湘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许兰陵忙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和皇上已经制定了周全的计划,打赢这场仗志在必得,只是你们,留在京里更危险。”
阮临湘疑惑:“冀王他们难道会打到京城来吗?”许兰陵道:“这是皇上的计划,我不好给你详细说,但是我可以说,经过这场动荡,京城三分之一的权贵之家都要覆灭了,所以,别掉以轻心知道吗?”阮临湘惶惶然的点点头,许兰陵道:“你别害怕,等到我走了两天后,你就悄悄带着孩子们去乡下住,我已经劝动了岳父岳母,到时候他们会陪着你,我给你留了一队人保护你们,那处庄子离京城远,很少有人知道,庄子里还有暗道,等这事过去了我再接你们回来。”
许兰陵说的有些吓人,阮临湘连连摇头:“你别给我留人了,都带过去保护你吧。”许兰陵笑笑:“别让我担心,有了他们保护你,我才能安心做大事。”阮临湘只好答应了,她知道,许兰陵说的护卫是许兰陵自己培养的死士,以前陪他上过战场,各个都是高手,现在派来护卫她们这些老弱妇孺,想必有些大材小用了。
阮临湘想起这场未知的战争,有些悚然,靠在许兰陵怀里默默地,许兰陵知道她一时也有些难以接受,便静静抱着她,隔着帘子,是他们最爱的孩子,夫妻俩紧紧握着彼此的手,有些考验,不期而至。
元德六年五月,冀王起兵造反,自西南一带,一路向北,城池官员无不开门俯首迎接,遂天下言,冀王乃是天命所归,所到之处无不万民归心,朝野顿时震荡,安国公许兰陵奉命率兵剿杀叛贼,十日后竟无所踪,朝中人心惶惶,皇上震怒,几路兵齐头并进,与冀王的军队在杭州郊外相遇,竟然大败。至此,冀王士气高涨,一路杀到通州,京城岌岌可危。
朝中还在为谁出战的事情大吵大闹的时候,阮临湘已经带了孩子和阮一棠,林氏到了许兰陵所说的小庄子上了,安国公府乃是百年府邸,府中光是摆设的珠宝珍玩就极其可观,阮临湘带不走这些,便叫几个妥帖的偷偷在后花园挖了几个深坑,捡那些祖传下来的贵重东**了,至于家具等笨重的东西只好罢了,许兰陵出发的第三天,阮一棠就上门了,带着已经收拾妥帖的阮临湘母子,偷偷从后门出去了,几个人在一群死士的带领下悄悄潜出了京城,直奔京郊而去。
许兰陵的那个小庄子是偶然间买下的,因为太远,地方又小,许兰陵便不大管它,后来觉得能派上用场,许兰陵才叫人收拾了,院子很小,只有三进,阮一棠带着护卫住在外院,林氏,阮临湘和三个孩子住在内院,因为怕惊动人,丫鬟带的不多,都是阮临湘的心腹,虽然少了些,但在危急时候也只好凑和着了。
阮临湘早就吩咐过闻管家,一见不对就带了府里的下人往别院避祸去,闻管家也是个机灵的,在阮临湘走后的两天,京城人心惶惶,四处都有权贵人家离京避祸,闻管家才偷偷带了人,锁了大门,直奔安国公府的别院而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避祸
在庄子上不比在京城,连米面也是要数着人头吃的,幸而大家都是满怀心事,到没人抱怨,阿意从小在西北,虽说捧在手心里长大,可西北的百姓穷苦,她见惯了,觉得现在没什么。
阿尔阿山小,只吃奶,林氏和阮临湘,一个担心在京城里没走的儿子,一个担心现在还不知所踪的丈夫,对于粗茶淡饭都不太在意,主子们都不在意,下人们就更不说什么了,日子过得恍如隔世般,除了三个天真不知世事的孩子,其余的人脸上都挂着明显的凝重。
虽然许兰陵把一切可能的情况都告诉阮临湘了,但计划赶不上变化,阮临湘还是担心许兰陵的安危,她还不知道许兰陵带着大军失去消息的事情,但总觉得惴惴不安,她决定回京城一趟。
林氏坚决不同意,她道:“现在京城成了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也许冀王的人已经占领了京城,你去不是自投罗网吗?再说了,既然兰陵送了我们出来,那他自有一番打算,你贸然的出去,岂不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
阮临湘觉得也是,可是单纯的等待太难熬了,每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不是梦见冀王的人找到了这个藏身的庄子,就是许兰陵满身是血倒在地上,每每从梦中惊醒,那种惶然无依的感觉快要把她逼疯了。
林氏看着女儿面无血色的样子心里也很心疼,毕竟女婿上了战场,生死未定,她叹道:“做女人就是这点不好,除了等,还是等,他活着,咱们就活着,他死了,咱们就塌了天。”
阮一棠自来了后不是窝在书房看书就是夜深人静时在院子里对月长叹,此时道:“要不然,我去一趟吧,你们娘俩在这里守着,我回京城探听消息,顺便看看卓颖怎么样了。”
阮临湘连忙道:“这可不行,爹的样子许多人都认得,容易叫人认出来,反倒是我扮成个乡下人进城的样子不容易被发现。”阮一棠挥挥手,道:“你年纪轻轻的遇到事不好出面,还是我去吧,到时候趁着晚上进城,先回家看看,卓颖这段日子呆在京城,肯定知道许多事情。”
林氏也道:“那就让你爹去吧,你得留在这,万一有个好歹,叫这些孩子怎么办?”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阮临湘默默,只得同意,她把许兰陵留下来的护卫给了一半去保护阮一棠,阮一棠拒绝了,道:“这么多人也打眼,两个就够了。”然后准备了一番,套了辆小马车,三人趁着夜色上路了。
前半夜还没什么,到了后半夜,越接近京城,越能感受到一种紧张绝望的气氛,到了城门口,天色蒙蒙亮,却听见城门口似有哭喊声,其中一个护卫功夫好,攀上墙探听了一番,原来城里的百姓要逃难,城门被关,禁止出城,百姓们便在城门下闹了起来。
阮一棠思量一番,道:“看来京城已经戒严了,咱们进去也难,我是个拖累,进去了也是帮不上忙,不如我在这等着,劳烦二位寻个法子进去,给我儿带个口信如何?”
两个护卫对看了一眼,答应了,他们都是经过训练的死士,飞檐走壁自然不在话下,阮一棠便叫二人找到阮卓颖,问问他的近况,顺便问问京城的状况。
二位护卫走后,阮一棠独自拉着马车藏进了路边的小树林,太阳渐渐升起来,城门口的喧闹越发的厉害了,阮一棠等得心焦,不是向外探看着,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其中一个护卫才回来,阮一棠急急问:“怎么样?找到人了吗?”
那护卫道:“阮府中并不见阮公子,安国公府也是大门紧闭,人影无踪,京城的大户人家都快要逃光了,只剩下些老百姓,我们又去了皇城,皇城守卫森严,我们进不去,也就罢了。”
阮一棠又问:“那我女婿呢?有没有消息?”护卫道:“还不清楚,在京城的文武百官全都被皇上关进了皇宫,不许回家,因此那些官眷大都还在,但也都是些老弱妇孺了。
将军的消息并没有探听到,我回来给您报信,我兄弟还在宫门口等着呢,看看能不能进去。”阮一棠愣了片刻,京城已经到这个地步了,皇上究竟想干什么?按理说,朝廷绝对有兵力对抗冀王,却一而再的落败,皇上也有法子平定叛乱,却非要绕这么一个大圈子,这是要干什么?
他心里疑惑,又是担心儿子,又是担心女婿,又不知道回去后怎么跟女儿妻子交代,不禁紧紧皱起了眉头,又过了两柱香的功夫,另一个护卫也会来了,他潜进了宫里,带了的消息也比较安慰。
原来自阮一棠夫妇离家后,阮卓颖独身一人,带着两个贴身服侍的就住进了翰林院,谁知后来皇上下了命令,所有在京官员全部进宫,翰林院的大大小小就被一队人带进了宫,锁进了一个宫室,不通音讯。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皇上召见阮卓颖,阮卓颖就跟着皇上呆在了长春宫,替皇上起草折子,圣旨,据护卫亲眼看见,阮卓颖面色红润,精神很好,因为长春宫人来人往,也没敢搭话,就出来了。
阮一棠听说儿子很好,顿时放下了心,总算有个好消息,只要儿子一直跟皇上在一起,除非皇上真的被杀,江山易主,那儿子绝对是最安全的。
三人又一路赶回了庄子,林氏和阮临湘正翘首以待,阮一棠把得来的消息告诉了她们,林氏同样也是满脸疑惑,但阮临湘却是明白的,许兰陵曾经告诉过她,虽然皇上继位,但当初先皇在时,冀王深受宠信,十分嚣张,暗中拉拢官员,培养党羽,甚至暗中训练士兵,先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蓉贵妃的娘家文家,冀王妃的娘家钟家都是其党羽,与其蛇鼠一窝的齐王都在暗暗扩充实力,齐王性子懦弱,可脑袋不笨,依附冀王多年,就是希望能博得一名,流芳千古,齐王之母宁嫔的娘家周家和齐王妃的娘家吴家,也都成为其党羽,也都是打着一步登天的想头。
许兰陵曾经说过,就连皇上,也不知道这朝中的官员有几个人是忠臣,有几个人是佞臣,冀王造反势在必得,皇上便趁机布了个局,来一招大浪淘沙,到时候孰忠孰奸一看便知,先佯装示弱,叫冀王以为志在必得,等他的狐狸尾巴和所有的筹码都露出来后,许兰陵先前消失的军队变成了一招奇兵,到时候一招制敌。
皇上确实是个胸怀韬略的王者,这样的大风大浪,这样的请君入瓮,稍稍出现意外便会满盘皆输,皇上敢赌,一是信任许兰陵,一是信任他自己。
阮临湘叹了口气,不知道许兰陵会藏身在哪里,毕竟那是十万大军,不是一个人,要是皇上的计划失败了,许兰陵也就没有出场的机会了,兰陵,知道现在京城的状况吗?他会坐以待毙吗?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危机
阮临湘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许兰陵也在山中担心着她们,凌致寒见他默默不语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递了一杯酒道:“你担心也没什么用,干脆派个人出去看看不就成了。”
许兰陵接过酒,一饮而尽,摇摇头:“不行,万一被发现了,我们就会功亏一篑,这个责任,我担不起。”凌致寒叹了口气,也想起了被他送回娘家的凤夫人,不禁暗骂:“娘的,打仗真不是什么好事,以后老子再也不上战场了,宁愿被人家骂缩头乌龟,也好过叫自家的婆娘担惊受怕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