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岙给推翻倒地,我上前去理论:“大爷,您别着急。”
小虎爷爷瞧见我,气不打一处来,摸出腰间的旱烟锅子,指着我的鼻子大骂道:“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来着?小虎是不是只负责领路,不能进这儿来?现在人呢?人在哪里?他父母走得早,就给我剩下这么一个独苗苗,他倘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一个孤寡老人怎么活?白发人送黑发人么?他人呢,人在哪里?”
我苦笑,说他不在这里……
小虎爷爷的脸色一变,烟锅子都快要伸到了我的鼻子前来,怒气冲冲地说道:“他折在这里了?”
他正骂着,突然间身后传来一声叫唤:“爷爷!”
啊?
小虎爷爷回过头去,瞧见自家大孙子出现在了水田那一片,身后还跟着几个脸色黑黢黢的男人,和一个脏兮兮的大姑娘,顿时就是一愣。
随后他顾不得我们,一瘸一拐,几乎是小碎步地飞跑了过去。
爷孙见面,分外激动,而我也将马一岙给扶了起来,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儿吧?”
马一岙苦笑,说没事,罗前辈这人其实挺沉稳的,这会儿只不过是爱孙心切,所以才会不讲道理;不过这一下,咱们也得受着,毕竟如果没有小虎的长线蛇虺蛊,我们未必能够这般顺利,回想起来,这一切,实在是太简单了,如有神助一般。
我说那也不能这样啊,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顿骂。
我给喷得一脸唾沫,心中不爽,而马一岙则笑了,对我说道:“结局是好的,再想想那些东西,心里面,是不是好受一点儿?”
听到他这么一说,又想起这一夜的收获,我不再多言。
因为确实如马一岙所说,今天的收获实在是太大了,盆满钵满,让人都有点儿难以置信。
山神跌倒,我们吃饱。
两人低声聊着,而这个时候,小虎爷爷罗全牙也带着自己孙子走了回来。
此刻的他红光满面,对着马一岙说道:“算你还懂些道理,什么危险的事情都自己去顶着,这事儿就此揭过吧。”
他说的,是我们让小虎带着妹子留下来,而马一岙、我和楚小兔去敌人后山老巢清除后患的事情。
这时我方才回想起来,原来马一岙之前的安排,竟然有如此的深意。
马一岙拱手,满是歉意地说道:“对不起,罗前辈,让令孙卷入到这件事情里面来了,我很抱歉。”
小虎爷爷也有一些不好意思,说这事儿我刚刚问过那小兔崽子了,是他自己强行要来的,跟你们无关,倒是两位一直都照顾他,危险的事情自己顶着,让他躲在后面,这份情,我记着的——对了,这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马一岙赶紧跟他说起了昨天一夜发生的事情。
他的讲述很有讲究,哪些需要重点说的,哪些需要简略带过,抑扬顿挫,听得我大受启发,加深了对这家伙的敬佩之情。
听完了我们的讲述,小虎爷爷翘着胡子,说就这么放过那帮助纣为虐的臭婆娘了?
马一岙苦笑,说也不能这么讲,她们也是被人控制的神志,现如今,从梦中醒过来,对她们来讲,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小虎爷爷仍然不甘心,说话虽如此,但那个狗屁山神在此盘踞,但没有她们的帮助,这一带也不会变得如此——你们是不知道,这些年来,这一大片的区域,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受害,多少男子失踪……
马一岙认真地说道:“罗前辈,她们,正是受害的女子。”
唉……
事已至此,说再多的道理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这是一个死结。
说到底,唯一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那个叫做岳壮实的家伙,若是没有他,一切都清静了。
小虎爷爷不再纠结,而是问道:“你刚才说,那伪山神庙中,还有许多积蓄?”
马一岙点头,说对,这噬心蜂的蜂蜜,不知道存了多少年,一人高的大缸子,十来缸,我们拿了四缸,剩余的,准备出山之后,找你帮忙来运呢。
小虎爷爷听到,脸都笑开了来,说好说,好说,对了,这些东西的分配,你有什么想法没?
马一岙沉吟一下,然后说道:“我之前呢,也想过一些,我带了四缸出来,我、侯子和那个叫做小兔的妹子一人一缸,小虎虽然没去,但此次事件,他出力甚大,而且连累得长线蛇虺蛊也没了,自然得占一缸;至于剩下的蜂蜜和东西,您这边组织张罗,不能白忙活,自然得占一份,那几个兄弟,长年在此遭受奴役,吃尽了苦头,我想分他们一份——这一份包括今夜死于混乱的老兄弟们,他们若是有家人,就给他们分去——再有一份,留给这些落花洞女。”
小虎爷爷听完,点头说道:“很公平,不过留给那些落花洞女,有必要么?”
马一岙说道:“我刚才询问过了她们的意见,许多人在这儿生活已经习惯了,无脸出山去,而此刻这里的村子给我烧毁了,损失重大,想要重建,还是需要一些积蓄的。我们,总不能看着她们饿死。”
旁边一人吐槽道:“饿死就饿死,活该。”
那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马一岙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小虎爷爷。
小虎爷爷能够走到今日的地位,除了修为之外,人情世故自然也是极好的。
他沉吟一番,然后说道:“这说得很有道理,理当如此。不过说起来,你们几个有点儿委屈了,要知道,今夜的功臣是诸位,让湘西一带免受那妖怪荼毒的人,也是诸位,怎么可以只拿这么一些呢?”
我听到这话儿,差点儿都忍不住要笑了。
大爷,你真的以为我们是无私奉献的活雷锋啊?
我们,是拿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马一岙比我沉稳许多,谦虚几句,小虎爷爷见劝解无用,便开口说道:“好,既然你信任得过我,那我便负责收尾工作吧,无论是这边的安置,还是物品的处理,以及那些受害者的家人寻找,都由我来;事后我会专门跟你作一次汇报,倘若是有什么不公平之处,你回头了,指着我的鼻子骂,也是没问题的。”
马一岙拱手,说您言重了,我们对这儿不太熟悉,还得多多仰仗您了。
小虎爷爷带着人进了黑风沟,使得我们的实力陡然增长,倒也用不着急着离开,随后我们带着他去见了那些落花洞女。
除了大嬢孃闭门不见人之外,其余的都还挺配合的。
紧接着我在村后面找到了楚小兔,让她将食铁兽们带进了大火过后的村子,将东西卸下。
马一岙又带着人,去了后山的山神庙。
我因为昨天与岳壮实拼斗的时候,受了些伤,就没有跟着跑,而是留在了村子里,一边监管照看着那四头憨态可掬的食铁兽,一边休息。
小虎也没有去,照顾好了月娘休息之后,过来与我叙话。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说得最多的,却是感慨这一次的好运气。
事实上,一旦任何环节有些差错,结果就会完全不同。
黑风沟在这一带凶名鼎盛,就连他爷爷东苗蛊王听了也色变,不敢触摸,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岳壮实的上限,还真的就有妖王实力。
当朝阳的光华从头顶落下,照在这劫后余生的村庄时,我打了一个呵欠,而就在此时,突然间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凄惨的哭嚎声。
这哭声将我的瞌睡虫都给赶走,我从一头食铁兽温暖的肚子上爬了起来,朝着那方向望去。
哭声是来自于落花洞女聚集的屋子。
那屋子在大火之中奇迹地保留了下来,损毁得并不严重,此刻成了那些落花洞女的聚集地。
我跟小虎赶了过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碰到小九老太,赶忙问怎么回事。
小九老太红着眼睛,哭着说道:“大嬢孃,她吞金自杀了。”
正文 苗疆诡事第四十五章 一个悲剧
大嬢孃的自杀,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事实上,在服用了“拨乱反正丹”之后,她的情绪都一直处于压抑的状态,别人啕嚎大哭,寻死觅活,然而她却是一声不吭,仿佛完全没有改变一般。
事后她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去,再也没有出来过。
要不是她看上去没有什么攻击性,我们估计都会把她给控制起来。
而事实上,马一岙临走之时,还特地找我,让我小心点那老娘们。
他担心大嬢孃有可能接受不了心中的落差,说不定会鼓动这帮落花洞女团结起来,然后再把我们给端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问题可就严重了。
然而马一岙终究还是太过于高估女人的承受能力了,在发现自己的容颜变成了七老八十的模样,垂垂老矣,然后幻想全部破灭之后,她们最想做的,不是争权夺利求生存,而是只求速死,一了百了。
唉……
我和小虎走进了房间里,瞧见宛如睡着了一般的大嬢孃,心中感慨。
好一会儿,我看向了旁边的这些落花洞女,低声问道:“她临死之前,有说过什么话么?”
有人递过来一封拆开的信,我接了过来。
小九老太则在旁边说道:“她一直接受不了现实,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这是她留下来的遗书。”
我拿出了纸来,信很短,字迹很是清秀,上面写了几百字的样子。
内容并不多,我大概扫了一遍,主要有三个内容。
第一是忏悔,醒转过来之后,之前的种种恶事浮上心头,这些事儿就如同毒蛇一般,吞噬着她的内心,让她的精神陷入了崩溃的境地。
大篇幅的忏悔之后,是怨恨,对于那个岳壮实恨入骨髓的怨恨。
梦醒时分,对于一切都看得分外清楚。
而最后,她才提到了自己的真实名字,以及自己的老家,还有希望能够将贴身的一块玉石,让我们帮忙送回去,给她母亲留个念想。
她想妈妈,却不敢见。
刘秀秀。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听着有几分简单和质朴,如同一个柔弱的山里女娃儿。
我看完了信,那玉佩也递交到了我的手里来。
落花洞女们并没有马一岙预料之中的烈性,对我们也没有任何的仇怨,反而多出了几分信任来,让我十分感慨。
而没多久,从后山回来的马一岙,又带来了另外的一个消息。
他们在那个毒虫洞窟之中,发现了大量的尸骸,而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尸骸,与人类并不相同。
那是夜行者。
而且还是显化了本相之后的状态,大部分还是女性。
马一岙找到了之前被他误会成肥花的亥猪夜行者,此刻的她,已经死了,身体都被虫子啃食了大半,而且又经过灼烧之后,面目全非。
他们随后又在一处夹缝之中,找到了一本书,叫做《摄生九要·房中奇书》。
这本书里面记载了一个获得永生的法子,那就是集齐十二生肖“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女性夜行者的精血,就能够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最终成就永生之基业。
书上面写有大量的批注和文字记录,而根据这些文字,马一岙推导出了这个家伙,至少祸害了鼠、牛、虎、兔、鸡、狗、猪九人,总共七类女性夜行者。
正是因为这东西,使得岳壮实这个活了至少六十年的老东西,现如今还是青春年少的模样。
这状态,可不光只是落花洞女能够提供出来的。
这事儿让人胆寒。
而除了《摄生九要·房中奇书》之外,他们还搜到了一本医术,叫做《药解真注》,我们在药房里面找到的所有丹药,都能够在里面找到炼制方法。
不过这是残篇,中间有几页被人为地撕走了。
琼脂酿等控制人心的玩意,并没有在其中有所体现,想来是被岳壮实给毁去了。
双修书被毁去,而医书马一岙留着。
交流完信息之后,我将大嬢孃的遗书递给了马一岙。
与此同时的,还有那块玉佩。
玉佩不算什么名贵的材质,不过从质感上来说,应该是温养了许多年。
见玉如人,留个念想。
小虎爷爷带着人将剩余的几缸子蜂蜜拉了回来,走过来的时候,打量了一眼,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这……
马一岙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小虎爷爷将信接了过来,仔细看了一下,嘴里念叨着说道:“刘秀秀、刘秀秀……”
马一岙是个谨慎的人,瞧见他这状态,赶紧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他担心大嬢孃在死了之后,还出什么幺蛾子,然而小虎爷爷却摇头,带着我们进了房间里去。
落花洞女们收殓好了大嬢孃,准备弄个木盒子,将她入土,小虎爷爷赶到,将盖在头上的白布掀开之后,一打量,方才跺着脚说道:“原来你竟然被抓到了这里来,天啊,我早就应该想得到的……”
我们听了,大为震惊。
这大嬢孃,居然是老爷子的熟人?
我们等小虎爷爷的情绪发泄完了,方才问道:“这个,是您的……”
小虎爷爷摇头,说与我无关,但她应该是小虎的小姨,她妈妈最小的妹子,失踪了十来年,莫名其妙就不见了,我那亲家找她,都快要找疯了,因为之前也没有落花洞女的种种迹象,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没想到,她居然在这儿……
这大嬢孃,居然是小虎的小姨?
瞧见这床榻之上干瘦如柴的白发老妪,我们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岳壮实,真的是害人不浅。
小虎爷爷认出了刘秀秀之后,叫来了小虎认亲,然后与落花洞女们商量,打算将人带回她老家去安葬。
对于他的提议,落花洞女们犹豫之后答应了,至于那块玉佩,也将有小虎爷爷来转交。
我们第二天,还在黑风沟待了一天,处理后面的相关事宜。
经过一番折腾,十来个落花洞女之中,有六个准备离开,其余人则就准备留来这里;至于那离开的六个,也是因为太过于思念家人,想要回家看看。
但她们其实是没有信心重新融入外面的世界,所以一旦有变故,可能还会回来。
当然,这些事情已经不是我们的考虑范畴,而是她们每一个人自己的选择结果。
除此之外,有着东苗蛊王罗全牙的帮助,我们则省了许多的事情。
空闲下来,便是整理战利品。
小虎爷爷需要费心给那些剩余的东西分三份,而我、马一岙和楚小兔这边,也是十分忙碌,除了各自一大缸的噬心蜂的蜂蜜之外,我们还有四桶蜂王浆。
与之前一样,除了我们三人一人一桶之外,还分给了小虎一桶蜂王浆。
至于一众丹药什么的,就由我们三人对分了。
事实上,那蜂王浆小虎都不肯接受,说这是我们赢得的,与他无关。
但马一岙还是十分敞亮地给了他。
另外就是那四头身形硕大的食铁兽,这些家伙长得虽然很像大熊猫,但到底还是有一些不同,别的不说,那牙口就截然不同,马一岙试着喂了半根锄头,居然都给咬下了肚子里去。
对于这东西的归属,我们很是头疼,因为不管怎么说,它到底还是属于大熊猫的种类,带出去了,别人也认为是大熊猫。
而私人豢养大熊猫,这是违法的事情。
马一岙和楚小兔手中的炼妖球品质并不算是很好,猫啊狗儿的,或许可以,但想要容下这两米多高的食铁兽,完全不可能。
我的倒是可以,但塞进去一头,王虎就得扔出来。
最后我们的商量,是先放在小虎爷爷这里帮忙养着,蜂蜜和蜂王浆也搁在他这儿,等我们回头有空了,再想办法带走。
对于我们的请求,小虎爷爷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之所以要回头来取,是因为我跟马一岙说起了我外甥兜兜的事情。
马一岙向来就是个急公好义的性子,更何况这是我的事儿。
我的事,就是他的事。
事不宜迟,在忙碌完了这边的事情之后,第三天,我们与小虎、他爷爷告辞,然后踏上了前往离别岛的道路。
这地方,马一岙听他师父说过,知道大概的位置。
临出发之前,我们还特地随身带上了一些蜂蜜、蜂王浆,说不定会用到。
除此之外,就是跟那四头食铁兽辞行。
这几头畜生别看相貌凶悍,但驯服之后,还是十分可爱的,而且它们的智力水平差不多有人类小孩一般,很是懂事,对于马一岙的离开,十分的不舍。
那只个儿最小的大冬,甚至都流出了眼泪来,嗷嗷着叫唤。
马一岙虽然不舍,但到底还是没有办法带着它们离开。
或许有一天,我们有足够的炼妖球,方才可以。
出了村子,我们去了很远的镇子上,然后坐车去市里,坐上火车,一路向西。
火车轰隆隆,一路风景如画,走湘西,过黔北,到达了川渝地区。
最后我们抵达了横断山脉的东部地区。
离别岛,就在这一带。
正文 苗疆诡事第四十六章 川西小城
千里川藏线,天堑二郎山。
路上的时候,我与马一岙在交流夜行者分级的情况,这事儿是从楚小兔的口中得知的,但我知晓,夜行者对于别人称自己为“妖”,是一件非常讨厌的事情。
所以这所谓的“生妖、平妖或信妖、大妖、妖王及最顶尖的洪荒大妖”一套,绝对不会是内部的称呼。
事实上,马一岙也承认,这是游侠联盟干的事情。
清朝中叶,七大妖王崛起,其中一脉,甚至坐镇朝中,倒行逆施,天下间的百姓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楚。
他们对于修行者的打击,也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哪里有压迫,那就就有反抗,什么天地会、红花会,各种反抗组织纷起,在遭受清廷的严厉打击之后,转为联合,形成了游侠联盟。
那些与夜行者、清廷有着血仇的修行者开始积极对抗,并且建立了一整套可行性机制来。
其中这一套分级制度,就是其中几个激进的联盟成员设立的。
后来推而广之,发现这类似于爵位“公侯伯子男”,或者九品中正制之类的定义,在对抗夜行者上有着奇效。
它能够在短时间内确定敌人的实力,从而安排和部署相关人手针对,故而风靡流传起来,就连夜行者的内部,也在用这么一套体系。
当然,对于极端主义的夜行者来说,这是一套具有侮辱性的分级。
之所以提及,是我在想,自己的定位是什么?
马一岙告诉我,说你呢,按道理来说,说小妖,也就是刚刚觉醒的生瓜蛋子,但你现如今得了“九玄露”为基准,踏入了修行之途,又天赋异禀,奇遇连连,从实力上来论,又接近于平妖阶段,而你这软金索长棍十分奇特,是说不得的厉害武器,若是加上它,仿佛又有冲击更高级别的可能。
不确定性,这是马一岙对我的总结评价。
当然,如果我的五劫皆过,那实力百分之百的,就应该是妖王打底,妥妥的。
他对于如何区分,了解不多,不过他知道在北方津门,有一个叫做“铁嘴断江山”的前辈,他的地位,很像是东汉末年时主持月旦评的许劭兄弟,对于看人和看夜行者,都是十分了然的。
一眼看穿。
路上交流着,又经过换车,我们抵达了一个小县城。
过了西川盆地,我们在西侧边缘,此地山势雄伟,峰峦叠嶂,入目处遍地的山峦,而这里的大山,比之湘西,又多了几分雄浑,一望如云。
下了长途汽车的时候,马一岙与我聊得火热,而一直在旁边乖巧不言的楚小兔突然说道:“你们认识那人么?”
我听到,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却见一个驼背男子,正挑着一副担子走远。
我有些诧异,说不认识啊,怎么了?
楚小兔说道:“刚才你们在聊天的时候,那个人一直在偷摸打量着你们,我看他的时候,他又很自然地回过了头去,总感觉像是行内人。”
马一岙有些吃惊,说不会吧,我们刚才说话的时候,可以压低了嗓门,他如何能够听得见?
楚小兔摇头,说不知道啊?
我有些担心节外生枝,问马一岙,说要不然追上去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