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看这意思,她是不打算放开他了!沈奕白感觉到那两排尖利的小牙已切进自己的肌肉里,血正在涌出来,他暗叫不妙:这坏丫头不能以常理猜度,万一她真啃人啃上瘾了,自己这一条胳膊可不正好够她的一顿晚餐!

女更衣室

耳听得商吹歌三人已越来越近,沈奕白一边跑一边伸出两个手指,捏住巴蓓洛的鼻子,令她不能用鼻子呼吸。巴蓓洛忍了几十秒钟,终于耐不住松开口,用力地喘气。

两人这一闹,商吹歌、慕雪寒和尹子忱已经离得很近了,沈奕白顾不得和巴蓓洛算账,伸手把她提了起来,用力挟在腋下,大步前奔。

呀嚯!还真有不怕死的!巴蓓洛双手被制约,两腿也帮不上忙,能动的只有一张嘴。她拼命伸头,想故技重施,去咬沈奕白的肚子,可偏偏差着几寸够不着,折腾半天,把自己累得够呛,不禁破口大骂:“你这个阴阳失调的死乌龟、蒙古症的黑猩猩、基因突变的外星汪汪,快放开我,迟一秒钟,我毁你的容、把你煮熟了喂猪、切碎了堵下水道…”

俗话说得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巴蓓洛现在被人制住,脑袋里的坏主意再多,一时也排不上用场,只能在口头上出出气。

肋下挟着这么一个怪物,沈奕白也不轻松,他额头上都沁出汗来了,“喂,你舌头别这么毒行不行?你当我愿意带着你一起逃啊?要不是怕被我朋友看到,说跟你是情侣脸,才懒得管你!”

“你是猪啊?这么跑能躲得过吗?进球馆跟他们捉迷藏去啊!”巴蓓洛也没辙,为了自己早日解放,只好出面来指点迷津,现在最要紧的是他赶紧把她放下,然后她才好报复。

你才是猪呢!球馆里人那么多,觉得两张大花脸挺漂亮吗?还嫌丢人不够啊!沈奕白在心里反驳,不过,他也被巴蓓洛折腾得够呛——她虽然不太重,可是他宁肯扛一口袋土豆,也不愿意挟着这么个浑身上下都不肯老实的丫头!

明知道进球馆躲商吹歌他们不是个多好的主意,但后面三个人已经追得很近了,沈奕白也只好拔腿向球馆后门跑去,但愿别被商吹歌、慕雪寒和尹子忱堵在里面,来个瓮中捉鳖…

球馆面积很大,可是球场和看台是藏不了人的,能躲的地方除了卫生间就是更衣室。

沈奕白望着男女更衣室的门微一犹豫,巴蓓洛又叫了起来:“猪,进女更衣室!”

“我是男生诶!”沈奕白当然知道进女更衣室更安全,商吹歌他们是说什么也不敢进来捉他的,可是,他们不敢进,他就敢么?闯女更衣室,就不仅仅是丢人不丢人的问题了。

“放我下来,我先进去看看有没有人啦!”巴蓓洛嚷道。猪就是猪,怎么教都不行。

“我能信任你吗?”沈奕白突然把她放下地来,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废话!连我自己都不信。巴蓓洛本来是想骗他放虎归山,然后自己就要还手报复他的,可是接触到他朗星般的眸子,不知怎的,心里突然一软,害他的念头竟然转不下去了。

不成不成,巴蓓洛,你可是立志要当天下最坏的女人的,永远不能对任何人心软哦!她为了掩饰自己的一时“善念”,故意粗声粗气地说:“爱信不信!我还不管了呢!”突然伸出头去,大声吼,“快来啊!都来看哪!沈奕白在这里哪!”

沈奕白被吓了一跳,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来不及细想,拖着她闯进女更衣室,反手把门带上,然后闭着眼睛把巴蓓洛推到前面去。

良久,没有想像中的女生尖叫,也没有被人丢东西乱砸,他悄悄地舒了口气,看来运气不错,更衣室里这会儿没有女生在。

他慢慢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一寸之外,便是巴蓓洛瞪得圆圆的眼睛,两人对视片刻,沈奕白急忙向后退几步,“你离我这么近干嘛?”他抱怨着,然后不着痕迹地检查自己有没有异状,怕她又对自己“下毒手”。

巴蓓洛哈哈大笑。

沈奕白斜倚在一排柜子上,静静地望着她,面上带着三分恼怒、三分无奈、三分啼笑皆非,还有一分的困惑,她笑得真是开心啊!难道看别人难堪,能为她带来这么多的乐趣吗?

她每次故意犯坏,会不会是因为太寂寞的缘故呢?因为超高的智商,同龄人没有谁可以跟得上她的思维,年长的又因代沟不能理解少女的天性,所以没有平等的对话,没有正常的交流,天才都是孤独的,所以她才自找乐趣的吧?

巴蓓洛的眼睛熠熠生辉,颊上的酒窝里面仿佛盛着两杯浓浓的葡萄酒,沈奕白多望了一会儿,竟然觉得醺然微醉,仿佛整个心都泡在酒里,麻麻的、酥酥的、软软的、晕晕的…

呃…或者,她根本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坏,只不过是一个被忽视太久的小女孩儿,IQ虽高,EQ却不及格,她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想引起大家的关注吗?

渐渐地,一丝笑容爬上沈奕白的唇角,他似乎找到她的弱点了哦。

在他并不犀利却高深莫测的目光注视下,巴蓓洛突然有种自己变成透明人的感觉,心头一阵慌乱,下意识地缩缩身子,想把自己藏起来。她有些惶恐,有些忧惧,有些愤怒,还有些冲动——她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在沈奕白的眼睛上揍两拳,打成熊猫,看他还敢不敢用这样可恶的目光望着自己!

可是沈奕白的平心静气,又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她不知道他掌握了自己什么,才有这样泰然自若的神秘眼神。

唉!她有些沮丧,望着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狐疑,两人互相审视着,彼此都在掩饰自己的同时,估量对方的分量。只不过,两人一在明一在暗,沈奕白是有备而来,手里的筹码显然多出一些。

沈奕白察觉到巴蓓洛的不安,忍不住想笑一笑,连自己也没有发觉,在心底,巴蓓洛的位置已经悄悄地浮了起来,她仿佛是一条调皮的小鱼,钻到海面上轻快地吐出一个泡泡,甩着美丽的尾巴,荡起一圈圈涟渏,将他最初对她的敌意远远地推了开去…

室内室外

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个声音在外面喊:“奕白,别躲了,知道你在里面,快出来!”

巴蓓洛看看沈奕白,脸上又露出坏坏的笑容。他苦笑了一下,耸耸肩,意思是随便你吧!逃进女更衣室是她的主意,她不会真的出卖他吧?再说,虽然两人相识不久,但以他对她的了解,沈奕白确信,她是决不会把好玩的东西让给别人的!

现在在她的眼里,自己岂不正是一个需要大整特整的玩具?

商吹歌、慕雪寒和尹子忱站在女更衣室的外面,等着欣赏沈奕白的狼狈样子。按原来的计划,每个除恶行动,都只有侠影的一个人出面,另三人在暗中辅助。不过,这次行动开始才不到一天的时间,便接连看到沈奕白出糗——要知道,他可是璀璨最著名的诸葛亮诶,他们三人实在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因此说什么也要逮到沈奕白,看看他的笑话不可!

“奕白,知道你在里面,出来吧!嘿嘿!”商吹歌喊。

慕雪寒祭起一双凝着寒冰的眼睛扫视了一番四周围着的闲杂人等,等这些人不情不愿又迫于威慑不得不离开后,才慢条斯理地说:“奕白,我们不介意在这里等。”

尹子忱虽然没有说话,但一向温和的面庞上,也挂着促狭的笑容。

更衣室里面,先是沉寂无声,然后突然传出微弱的声音:“救命…唔…唔…”

然后声音转强:“…乒乒乓乓…咣当…唏哩哗啦…”

再然后是一声惨叫:“啊~~~~~”此后就再无声息。

商吹歌、慕雪寒和尹子忱三人面面相觑,这声音不对头哦,好像是有人呼救,然后嘴被堵住,然后是拼命挣扎碰翻了家具,然后是被杀人灭口…

明明是沈奕白挟持巴蓓洛躲在里面,这动静却怎么听都像是绑匪和人质啊。

难道…难道是奕白被那恶女气疯了,终于沉不住气,将她掐死了?

尹子忱沉声道:“奕白,你怎么样了?”同时用力拍门。

室内悄然无声。

“奕白,没什么了不起的,出了事,有咱们四人顶着!”慕雪寒也说,心念电转地想解决方法。

商吹歌脑筋转得更快,已经在一心一意地琢磨着如何毁尸灭迹,“奕白,你开门让我们进去,大家先把尸体处理了。商量下是入土为安、碎尸扔弃、火烧成灰,还是煮熟吃了…”

“呕…”闻听此言,门里门外的人恶心得一起捧着肚子吐!

巴蓓洛一边吐一边瞪沈奕白,本来以为他就是一头猪了,没想到外面还有三头,而且其中之一尤其蠢——老是用那些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方法,就不会用强酸配置一些化尸粉哪?

沈奕白笑了笑,“委屈”地对她做个口型:“这不关我的事!”这丫头还真逗,没有人理她,居然自己又捏着鼻子喊救命,又对着衣柜、坐椅拳打脚踢,然后又掐着自己的脖子发出惨叫…呵呵,看来她不但练过绕口令,还练过口技哪!

“奕白,你再不出来,我们要闯进去了哦!”商吹歌做好破门而入的准备。

巴蓓洛一想,这哪能让他们进来啊!沈奕白如果曝光于天下,哪里还有她玩的份了?当即对着门外吼了一嗓子:“谁在外面?吵死啦!”

商吹歌三人顿时鸦雀无声——敢情巴蓓洛还活着哪!那么…难道刚才被害的是沈奕白不成?三人回忆着刚才听到的声音,一时也无法确定那个捏着喉咙的声音是男是女。不过,以奕白的身手和智慧,就算是巴蓓洛是被“流放”的天才博士,想要害他,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么…是沈奕白和巴蓓洛合谋在玩他们?

商吹歌、慕雪寒和尹子忱三人的目光碰在一起,很快在彼此的眼睛里读懂了对方的意思,慕雪寒轻声唤进一个小弟,吩咐他去找某件东西,然后三人同时贼笑起来。

“哈哈!奕白,还有那个谁谁谁,我们去喝酒K歌了,大家明天见!”门外传来商吹歌愉快的声音,然后是更衣室的门锁与钥匙的亲密接触。不用问,商吹歌他们为了报复已在经外面将门锁死了。嘿嘿,我们进不去…你们蹲在里面也出不来,大家一拍两散,等着明天来放人吧!

遭到“三头猪”的陷害,巴蓓洛静静地听着,脸上不动声色。而沈奕白竟然也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愤怒和担心来。

也对,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和“猪”关在一起,应该是自己比较吃亏才对!巴蓓洛不高兴地想。

沈奕白才不理她是怎么想的,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上去。抬起手臂,腕上被她咬的地方已青肿,两排清淅的小牙印,渗出的血珠已慢慢地结痂。

这坏丫头咬他用这样大力,心真够狠的。沈奕白轻轻的抚着伤口,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倚天屠龙记》中,殷离因为被少年的张无忌咬过一口,一颗心便永远沦陷…而当张无忌和赵敏在一起,赵敏也在他的手上狠咬了一口,只为了让他永永远远地记得她、念着她、爱着她…

巴蓓洛这丫头,论起妖女本色,可比当年的赵敏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巴蓓洛警惕地打量着他,这小子眼神有点恍惚,笑容也有点古怪,是在打什么主意呢?饶是她再聪明,也不会想到沈奕白的心思已飞出很远很远。

她搬了一只椅子坐在他面前,聚精会神地打量他。如果忽略其他,这个姓沈的长得还蛮漂亮呢,脸部线条轮廓分明,挺直的鼻子,一双剑眉,眼睛幽黑而深沉,非常有神,一张性感的嘴唇花花绿绿…呃,这个不能算哦…身材瘦削,却并不显得单薄…切!男生长那么漂亮干嘛,还让不让女生混啦?

“喂!”她唤他,“想啥哪?”

沈奕白指指腕上的伤:“在考虑要不要去医疗室,打一针狂犬疫苗…”

好小子,绕着弯子骂她是狗!

“哼!我还嫌你没洗澡哪!”巴蓓洛“呸”了一声,抹抹嘴巴,做出一付嫌他脏的表情。出都出不去,还想打疫苗,做梦吧你!

“门锁上啦!”她提醒他。

“知道!”沈奕白淡淡地说。

“怎么出去咧?”巴蓓洛问他。

“你说呢?”沈奕白打太极拳,把问题推回去。

“我说…”巴蓓洛睁圆了眼睛,突然转了话题,“要我说,刚才那三个人真是该死,对吧?”

“呃——”沈奕白考虑了三秒钟,说:“虽然他们是我的朋友,但我并不介意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咳咳,吹歌、雪寒、子忱,可不是我对不起你们哦,现在这坏女孩一门心思修理我,我只有把她的注意力转到别人身上,才好开展自己的工作。目前来看,你们三位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送上门来…

装傻谁不会

“可是关在这里面,什么事情也做不来啊?”巴蓓洛双手一摊,做出一付很无可奈何的样子,其实她是想看看他是如何应对这种情况的。

“嗯,当务之急,我们要先出去再做打算!”沈奕白顺着她的话音接下去,仍然假做不知她的用意。他既然不想和她比聪明,又何必表现得什么都明白呢?很多时候,装傻是最好的策略。而且,既然决定把战火引向自己那三个损友,他最好还是躲在后面,否则一旦被商吹歌他们知道他是慕后的那只黑手,还不逼他切腹悔罪啊?

巴蓓洛在室内转了几步,老实说,被反锁起来,她一点也不着急,甚至在进女更衣室之前,就已经想到最坏的事情也不过如此,所以早就准备好退路了。

这条退路就是——气窗。

男女更衣室,虽然建筑得比较严密,但是在高处都留有通气窗,尽管窗户开得不大,却足够一个身材不那么胖的女生钻出去了——而她巴蓓洛,绝对不能算胖。只是,气窗开得有点高,撂两张椅子当然能够到,就怕自己爬到上面,这个苦大仇深的沈奕白再把椅子抽开,那自己不是很惨?

巴蓓洛以己之心推人之腹,才不敢轻易爬上去呢。

“可是——怎么样才能出去呢?”她托着腮,做出一副郁闷相。

“要不,我们打手机找人来开门?可是,我们是为了躲人,才来这里,现在这样出去,不是白躲了嘛?”沈奕白也“苦恼”地说。现在巴蓓洛唇上和酒窝的蓝色已经变成青紫,并在逐渐加深,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自己脸上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肚子里都是水晶的心肝,此时却比着装傻,偏偏脸上的表情还一个比一个真诚憨厚。

巴蓓洛心里暗骂这小子太狡猾。无所谓,反正她有的是耐心和他泡!她坐在椅子上,盯着他猛瞧。

沈奕白沉住了气,眉头微皱着,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显得比她还愁。呵呵,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好了,最好她忘了与方爵的约会…他可不是妒忌,而是替方爵着想的,被这丫头盯上还能有好事?唉,没办法,谁让他沈奕白有好生之德来着,还是把危险的事情留给自己…

巴蓓洛瞧了他一半天,见人家丝毫没有觉悟的样子,渐渐觉得无聊起来,撅起小嘴吹口哨玩。

沈奕白留神倾听,这是一段很特别的旋律,初听并不觉得有多美,然而她吹了几遍之后,他渐渐觉得这音乐有一种很简单、很快乐,而且很清凉的味道。

“喂,好听吗?”巴蓓洛看他听得出神,随口问。

“嗯,这是什么歌?”沈奕白回答。

“不告诉你!”巴蓓洛说。

沈奕白耸耸肩,显出无所谓的样子。不告诉就不告诉,反正旋律已经记住了,回头不会自己查啊?

“喂…沈…沈奕白!”巴蓓洛初次称呼他的名字,还有点不习惯。

“什么事情?”

“天快黑啦!”巴蓓洛指指墙上方的气窗,窗外已是夜幕低垂。

“哦!是的!现在已经快晚上七点了吧?”

“天黑了,就没人看得见我们的脸了!”巴蓓洛说。提起自己脸上的颜色她就生气,不过,现在还不是算账的时候。

“是的,应该看不着了。”沈奕白今天扮演石头脑袋到底了。

“那,我们想办法出去吧!”

“可是,门锁着,我们没有钥匙啊!我那几个朋友是不可能来开门的。”沈奕白什么时候都不忘拖商吹歌、慕雪寒和尹子忱下水。

“你的朋友,以后再找他们算账。你看上面的窗户,不如你钻进去,找人来开门怎么样?”巴蓓洛以退为进、循循善诱。

沈奕白抬头看看窗子,摇摇头:“这窗子很小哦,我可没练过缩骨功!”小丫头,当我不知道你要什么吗?呵呵,想让我提议你钻窗子是吧?我偏不说!

巴蓓洛恨不得在他脑袋上踢一脚,但人家摆明了装傻,她也无计可施。

只好来个毛遂自荐:“咳,要不,我来试试?”

“试试也行!”沈奕白不太热心地说。

“什么叫试试也行啊!窗子开那么高,你当我是猴子,可以跳上去啊?”

“那你的意思…”沈奕白沉吟片刻,然后“恍然大悟”的说:“你是想让我驼你上去?”

“是的是的!”巴蓓洛顿时眉开眼笑,他总算绕到点子上了——唉,和傻子说话真费劲,和装傻的人说话更是得去半条命!她早晚得让他知道,扮猪是吃不了她这个准母老虎的!

沈奕白也笑了,和她对着笑了半天,突然脸一板,吐出两个字:“不行!”

巴蓓洛还真没想到会听来这两个字,她拉拉耳朵,问:“为什么不行?”

“我妈妈说,男人被女人踩在肩膀上,会一辈子翻不来身的!我妈妈说,男人肩上有正气,被人踩了会倒霉一辈子!我妈妈还说…”恶,老妈要是听见儿子替她编语录,非吐出来不可!

“你恶不恶心?多大的人了,还妈妈说妈妈说的!”这姓沈的今天是和自己作对到底了!

“我不管,反正我妈妈说,不可以被女人踩肩膀!”沈奕白双手互握放在胸前,做出乖宝宝的样子。

“行行行,你妈妈她老人家是先知、是预言家、是半仙之体成不成?这样吧,你帮我把椅子撂起来,我踩着爬出去,然后马上找钥匙来救你!”

“我不要!”沈奕白说。

“你不要?你凭什么不要?”巴蓓洛火大,眼睛瞪得跟包子似的。这臭小子,她真是越看越有气,一会聪明毕露,一会装得像猪,一会儿又扮乖巧男孩,他当自己玩百变星君呢?

“你要是不回来怎么办?”沈奕白“怯生生”地说。“我不要晚上一个人被锁在这里,有你作伴还好些!”哈哈,这丫头终于忍不住要发飙了吧?

巴蓓洛忍着气,脸上一团和气地说:“我怎么会不回来?我是上帝最虔诚的孩子,能是那种人吗?”心里话没说出口:嘿,我就是那种人!

对,她就是那种人!同一句话也在沈奕白的心底响起,不过,他也不打算再陪她玩了,这个时候,本应该坐在高雅的餐桌前,吃名厨料理呢!

“那好吧!我们来搭椅子!”他说。

“这才乖!”巴蓓洛笑咪咪地拍拍他的肩,样子像个小狐狸。她倒不是非指望沈奕白帮忙,而是怕他搞破坏——大部分人都是这样,你拿他当好人看待,他就也自觉不自觉当好人,这大概就是人性的优点。

现在她已经明确的传递了一个“我信任你”的信号过去,沈奕白就算百分之百想抽掉椅子,但总不好意思真的做吧?

他又不是她!嘿嘿!

两人将两张椅子搭了起来,看看不会晃,巴蓓洛踩了上去,“要扶好椅子哦!”她嘱咐他,这是为了坚定他做好人的信心!

“知道的!”沈奕白扶着她站了上去,看着她踮着脚尖用力推气窗,有那么一瞬间,他还真的想松手不管呢——呵呵,算了,自己还是别学这坏丫头吧,真把她摔下来,只怕这辈子两人也别想和平相处了。

巴蓓洛身子很灵活,没两分钟,真的从小窗户里钻了出去。她在窗外探进头来,脸儿虽然花花绿绿的,但是酒窝深深甜甜,显然极为开心。

“喂,沈奕白,你等我哦!我去找钥匙,很快回来解放你!”她笑呵呵地说。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你一定要回来哦!”沈奕白很“纯真”地微笑着点点头。

“放心吧!我肯定回来救你的!”巴蓓洛慨然回答——不过我可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也许明天,也许下周,心情不好也许十年八年都不一定…

装鬼

看着巴蓓洛在窗口消失,沈奕白重新坐回椅子上,面上的表情渐渐变得优雅平静,恢复了智慧王子的本色——跟这丫头打交道,还真不是一般的累啊!不说别的,光脸上他就得换多少种表情啊!面肌都酸了!

不过,与她一起倒不无聊!就喜欢看她被气得不行,偏偏还在拼命伪装良善的样子。大智若愚,大巧若拙,以拙破巧,便是再聪明绝顶之人,有千条妙计,也逃不过扮拙者的一定之规!呵呵。

沈奕白的心情超好,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猜猜巴蓓洛会不会来开门?

答案当然是——不会!否则她也不会被列为璀璨碧汐的四大恶人之一了!

万一巴蓓洛来开门,也不见得是件好事情。这只表明,她肯定在打更坏的主意呢!

可是,那么久都已经等了,他不介意再多等十分钟,就算给她个机会,看看她有没有改恶从善的潜质。

等人的时候时间总是很慢很慢,百无聊赖之中,沈奕白轻轻地哼起歌儿,哼唱几句,突然住口——这竟然是刚才巴蓓洛用口哨吹的那只不知名的曲子!

他有些怔然,沉默了几秒钟,突然一跃而起,右掌用力劈向更衣室的木门。

“喀嚓!”一声,门上破了一个洞——哼!坏丫头真当他被锁在室内就一筹莫展了吗?他练了十几年的空手道,手刀砍门,太小儿科啦!

他漫步离开更衣室,球馆内一团漆黑,早已空无一人。他不知道灯的开关在哪里,只得凭着记忆,摸黑找路走。没走几步,突然听到前面传来“砰”地一声,有人摔倒,然后发出抱怨声。

“谁?谁在那里?”沈奕白警觉地问。听声音有点象巴蓓洛哦——不过,她怎么还在这里晃?按他的推断,此时她应该早已扬长而去才对。

“哎哟!是我啦!”巴蓓洛说。真是的!人就是不能做好事咧!本来已经走出好远了,可是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居然良心发现,决定来放人——这不嘛!才一人品爆发,就摔了个大跟头!

真的是巴蓓洛!沈奕白有着三分的惊喜,快步上前,模模糊糊地看到她趴在地上乱摸!

他奇怪地问:“你在找什么?灯吗?球馆的灯不装在地上,总开关在控制室!”

“谁找灯啊!我找锤子!”巴蓓洛没好气地说。掉哪去了呢?

“啊?”没事带锤子干嘛?想杀他啊?

“我不知道更衣室的钥匙在哪,所以随便找了个橡皮锤子准备砸门!”巴蓓洛说了二分之一的真话,这柄橡皮锤可不是随便找的,她总是装在书包里,一来不定哪会儿就用上搞破坏,二来也是自卫——她一向有自知之明,自己坏事做的太多,万一被欺负过的同学狗急跳墙,大家联合起来揍她一顿,自己上哪说理去…

哼哼!沈奕白这厮运气好,偷亲她还把她挟在肋下,只被咬一口还唧唧歪歪,那会儿她是没挪出手来,否则非让他亲眼看看盖世英雄李元霸是怎样练成的!

嗯!算这丫头还有点良心!沈奕白微有些小开心,“我帮你找!”他也伏下身,在地上摸索起来。

“咦?你是怎么出来的?”巴蓓洛觉得好奇怪,他会穿墙术不成?

“我等你又不来,就找个椅子,把门锁砸开了!”沈奕白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由于实在太黑,两人一不小心,头撞在一起,然后各自抱着脑袋呼痛。

“啊,对不起!”尽管是她的脑袋先撞过来的,但沈奕白仍然好风度地道歉。

“小心点啊你!”巴蓓洛头晕眼花,埋怨道…嘿嘿,这一撞,又撞出个坏主意又来。

再在地上摸了一会,她忽然怒声说:“喂,你干嘛捏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