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笑洒然一笑,“好一句‘问也是说’。你这丫头我很喜欢,等城东身子好了,就上二仙门正式提亲吧。”
啊?!乐飘飘吃了一惊。
前一刻还仙姿渺渺,满心都是有关于事业的问题,怎么突然转到家庭生活频道了?这个美大叔身着白袍,气度不凡,还自称本座……
“前辈可是向掌门?”她惊讶地问。
“嗯,不算很笨,终究是看出来了。”向天问微微点头,“既然此地景色让你道心有悟,不妨你再留一会儿,想清楚再走不迟。”
“那洛城……洛公子的伤势怎么样了?”见向天笑要走,乐飘飘来不及提亲事的事,急忙问道。她是有良心的,那个人是为她受的重伤。面对这样的恩情,是个人都不能凭白承受。
“他身子损毁得厉害,到底那狐妖王不是个好相与的。”向天笑眉头轻蹙道,“但城东根基扎实,我昆仑也自有秘法保得他平安。可惜,这届仙会他不能参加了。人人叫他昆仑之星,可他却无真正让人信服的手段和战绩……不过这可能是他的定数,烦恼无益。”
这回答一波三折,显示出他内心的痛惜和惋惜,之后是豁达和自信,以及骄傲。由此,乐飘飘明白向天笑真的很疼爱洛城东,所以一代高人才会纠结至此,但他又马上放开,可见是有心胸的。
修仙,就要断情忘爱,可真都断了忘了,做神仙还有什么意思?
趁她低头沉思的工夫,向天笑走得人影不见。路过那片阴影时,他似无意的瞄了一眼。不是没发现那个人,自从乐飘飘从枫林穿行过来,那人就跟着,显然是来接迷路的乐飘飘的。
所以提亲什么的,他故意直白的说出来。虽说修仙者于男女之事上不会扭捏,但他身为长辈,好歹会含蓄些。只是那人对乐飘飘这个小丫头明显也是有心,但怎比得上他那傻徒弟的一片赤诚?别说乐丫头还能拔出凌绝剑,就算不能,就冲她对了他的脾气,也得娶进昆仑来。此时他把话点明,也是让某人掂量掂量,就算贵为大秦太子,将来可能一统人间天下,但也不能和昆仑抢人。
不过为什么百里布也能拔出凌绝剑,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百里布也知道向天笑发现了自己的行踪,一个金丹期大圆满的修士,怎么可能藏在附近而不让元婴大圆满的修士发现?足足差了四个等级,而每一个等级都是质的区别。修仙越到后来,进阶就越难,差一个等级就可能是天壤之别。好在他身上戴着乐飘飘的斑斓石,当向天笑的灵识扫过来时,没有发现他那本不可能的进阶速度。否则,又是麻烦。
他也明白向天笑放出那些话的意思,可他会怕吗?若他认定的,全天下来反对也没用。只是,他没有认定了什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民女罢了。他从小就知道,他的婚姻是政治手段和筹码,那是他身为太子的职责所在,是他对父皇、百姓和江山的承诺。他享受了无比的荣耀和尊贵,就得付出自由的代价。所以他一向自律,没什么可抱怨的,也断不会让谁打乱了他的人生计划。
可他却仍然恼火。
洛城东要与乐飘飘定亲?这事怎么没人跟他提起?就算他听到过几次,但从长辈嘴里说出来,分量自然不同,几乎就算正式的了。
之前他拜见过含颦的师傅熊长老后,含颦又带他略略游览了即从峰几处名胜。风景,自然是美的,不过他不知为什么有点提不起精神来,直到含颦带他飞上高空,俯瞰昆仑五峰的全貌时,他突然想起,某个废物点心不能驭法器飞行,又没有能飞的灵宠,凭两条腿走路,不知要几时才能回来,又不知会不会迷路。
犹豫良久,他觉得某人还差他三个愿望,不能就这么扔着不管,所以召唤了鬼车,出来寻找。他早就看到她了,但见她在树林里一会儿跑、一会儿走还怪有趣的,就故意收了鬼车,只跟着,不出声。等她闯入这片枫林,沉醉在美景中时,他也失神了。
大道逍遥。她的大道是逍遥。那番话不是没有漏洞,却让他动容了。从小到大,他何尝有过这么随意轻松的心情?五岁之前,没有记忆。五岁之后就是修炼和战争,杀戮和流血,他哪怕由着自己的性子一点也是辜负。所以那一刻,他真心羡慕起乐飘飘来。
要能像她那样,也不错。
而正当他心思不定,又犹豫着要不要出现时,乐飘飘终于回神,发现向天笑不见了。她不禁懊恼,因为刚还想麻烦向天笑送他回即从峰来着。真是的,掌门大叔可真不体贴,难道看不出她已经找不着北了?
跺了跺脚,她决定今晚就歇在这儿好了,明天天亮再走。她胆子不大,可这里是昆仑派之内,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敢来,坏人更不可能有。黑灯瞎火的,她待在原地倒安全些。正好,让百里布也发发火。他上午那个恶劣的态度,多少有点伤她自尊了。
若被责问,她也有正当理由。她不是不回去,是迷路而已。
喂,想那些不愉快的干什么?
乐飘飘甩甩头,把百里布的身影从脑海里摒除。然后把别在腰后的山河悬匣拿出来,放出大吉和大利。又拿出块毯子铺在如茵的草地上,还有些吃喝的东西,就当野餐吧。真好啊,仙境里没蚊子。
“这里是哪儿?”大吉怯生生地问。
“昆仑派内。”乐飘飘含糊着说。
“你迷路了是不是?”大利左右看看,立即明白了乐飘飘的处境,一点不给主人留面子地说,“真是笨……哎哟!”
乐飘飘赏它一颗毛栗子,“别让我又怪你不会飞!不然在天空上,只认对了方向就行,至于让我在山林里乱转吗?”
“主人是打算明天天亮再找路吗?”大吉个乖孩子猜测得相当贴心。
“是啊。”
“既然如此,现在天晚了,叫我们出来干什么?”大利个熊孩子很欠抽地问。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叫你们出来彩衣娱主,不行吗?”乐飘飘瞪眼,“你们不是喜欢唱歌跳舞吗?给主人我来一段。”
“我们喜爱音乐舞蹈是天性,也是神性,可不是在酒楼上给你大小姐点曲儿的!”大利很愤懑,觉得受了侮辱。
大吉却是个听话的,难得主人有要求,当下就跳起舞来。
正如大利所说,囚牛和重明鸟一个爱唱,一个爱跳是天性,所以大吉一跳,它就有点不受控制的想唱,嗓子眼儿都痒痒。它拼命抵抗,不想如坏主人的意,可是却情不自禁。
“别跳了!别……不许跳……再跳我也不唱……我我……我唱了啊……该死的!”一连串的咒骂下,大利引吭高歌。
片刻后,歌舞和谐,传达出一种纯粹的欢乐,颇具上古之风。不知不觉中,乐飘飘心情大好,似乎什么烦恼都忘记了。
而突然就觉得很欢乐的人,不止是她。百里布也不知怎么,迈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走到乐飘飘身边,那快乐、明亮的地方。
第63章 如此良辰如此夜
大吉大利立即停止歌舞,哧溜一声钻回山河悬匣。
乐飘飘这才注意到百里布架到,顿时吃了一惊,“殿下怎么来了?”
“风景好。”
“殿下怎么找到这儿的?我可是误打误撞。”
“因为你笨。”
简单两三句话,把乐飘飘噎得说不下去了。说不下去就不说呗,什么了不起。反正,对于两人的沉默,乐飘飘并不尴尬。当然,她也忘记站起迎架了,就大喇喇坐在草地上。倒是百里布觉得气氛压抑,清了清喉咙,以吸引乐飘飘的注意。
乐飘飘本想不理,但考虑到形势比人强,人在屋檐下,也就忍着气,笑眯眯从那匣子中抽出一块织了花的粗布小毯子来,妥帖地铺在地上,位置稍在自己前面一些,“殿下,请坐。”
这样显得尊敬,就像仆役总是走在贵人的侧后方。实际上,乐飘飘是不愿意被百里布紧盯着,在他目光所及之外,她倒舒服些。
百里布端着架子坐下去,片刻后就觉得背后有两道令他极不自在的眼神,略侧过头,却见乐飘飘双手抱膝,举头望明月,低头思坏招,似乎没关注他。可他才转过身,就觉得背上有热流窜动,类似于那个……发麻。
于是,他干脆仰躺下去。这下,那肆无忌惮的目光会老实些吧?眼角余光一瞄,却见那丫头从匣子中不知拿了什么零嘴儿,一颗颗吃得开心,一会儿看着月亮发笑,一会儿又盯着水面发呆,好不惬意,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似的。
这让他有点恼火,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这么随便的,甚至,是潇洒自在的。他心里很不舒服,不知为什么,就是很讨厌她没有注意他。
“给孤捶腿。”他冷声开口。
乐飘飘几乎被一粒琥珀花生呛到食管里,咳了两声才心道:破坏意境的家伙!环境污染者!
嘴里却什么也不敢说,只为难地道,“殿下,您躺在地上,让我怎么捶腿?如果你不高升下位置,我只能趴在地上了,那样多不雅观。”
你还知道雅观二字吗?百里布哼了声,突然想起那天在狐妖洞,她就那么倚过来,抱着他的腰,水汪汪的桃花眼,像会说话似的……
一念及此,他立即坐起来,两条长腿一条伸直,一条屈起,搭着手臂,“那给孤乐舞。”
他在找茬!乐飘飘终于有了点觉悟,心中大恨。如此良辰如此夜,观着美景,道心渐渐如雨润甘霖一样渐渐融入,慢慢感悟,是多好的事啊。就算无关修行,只片刻安宁,心境舒展也是好的,偏他来捣乱。
可是有什么办法?她敢反抗吗?又是捶腿又是乐舞的,真拿她当宫女了?
“我这就把大吉大利叫出来。”哼,一定要它们俩唱得像被踩了尾巴,跳得像抽风。
哪想到百里布拦住她,淡淡的吩咐,“孤要看你乐舞。”
乐飘飘倒抽一口凉气,“殿下,我不会跳舞。”
“那唱歌。”
“我也不会唱。”
“会说话吗?”
“会。”
“那赶紧唱。”
乐飘飘憋气。她看出来了,他不仅是找茬,而且没打算放过她。那好,他不怕听,她还怕出丑?但是唱什么呢?都是月亮惹得祸?月色撩人?小红帽遇到大灰狼?铁齿铜牙乐飘飘?
抬头望天,就见一轮明月高照。不知是不是因为昆仑山高的缘故,那月亮比平日看起来大很多,就像顶在头上似的。再看身前身后,缤纷的色彩并没有变成一团漆黑,而是像蒙上黑沙一般,那美丽便遮盖不住的渗透出来。更不用说面前的小小湖泊,倒映着山色月华,尽染的枫林,耳边夏虫啾啾,美不胜收。
“殿下,您看月亮。”乐飘飘情不自禁地抬头,“有什么好啊,不过就是形状圆圆的,颜色黄黄的,可为什么看来看去,让人的心都漂浮起来,跟醉了似的。什么也不想,就是傻笑、傻待着,似乎这么坐在这儿一辈子,看一辈子也不厌。”
百里布不回答,诧异于乐飘飘的比喻和形容。文人墨客,所作的有关月色月夜的诗词多了去了,或文辞华美,或清丽旖旎,没有一个人说得像她这样直白,可又直说到人心坎里去,仿佛听了她的话,心都软了下来。侧头看去,见她的脸庞都似被月光水色蒙上了光亮,头上红羽更是鲜亮可爱,一时竟然看得痴了。
半晌,他把那颗好像浮动了的心定下,低声道,“只有你才会傻笑。”
乐飘飘听他那么说,当真就笑了起来。本来,她提醒自己和百里布保持距离,可月明之夜就有奇特的功效,就像神奇的魔力,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让她疏远的心也不那么戒备了。
看着她明媚无伪的笑容,百里布只觉得胸口咚咚乱跳了两下,拱得他恼火,催促道,“快唱吧,唱个应景的。”
“应景的啊?”乐飘飘咬着唇想了想,“此地是昆仑,歌词最好带着仙气儿,还要与月亮有关的……那不如《水调歌头》吧。此情此景,不管是意境还是字意,都贴合得很。而且,我刚刚突然觉得‘静美’这两个字是有的。安静,甜美,还带着青草香,可不正是说此地吗?”
前世是没当过麦霸,只要上学时进过合唱团,好在四周幽静,借着水音,嗓子倒也不差。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唱着唱着,乐飘飘抬起头来,遥望迢迢星瀚,突然发现她的歌选得真对啊。简直和此情此境完全妥帖,也印合了凡人对神仙的向往和遗憾。苏东坡真了不起哪,一首词,道尽人生,居然对她的道心也有触动。
她没有注意,一边的百里布自她唱第一句开始,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她,心里满是凉凉的温柔,还有些许的惆怅,离别的无奈。这诗歌与大秦的曲调节奏都不同,可就直接浸入他的灵魂深处。眼前的女子好似不是这世上的人?为什么他觉得她有一天也会飞离。想到再见不着,他心尖上就似被谁揪了一下。不是疼,可就是很不舒服。
他重又躺回草地上,眼睛再不看向乐飘飘,也不看那明月清辉,生怕再看一眼,情景和那人就不对了。而乐飘飘回头时,还以为百里布睡了,心中暗笑自己能把一道这么有深度的歌唱成摇篮曲,还真很有难度啊。叹息一声,也躺下去,离百里布三尺开外。不知是累了,还是环境太静谧,很快她也眼皮打架,沉沉睡去。
就算修仙者不畏寒暑,昆仑毕竟是山地,后半夜气温骤降。加上乐飘飘本人超级怕冷,迷梦中自然寻找温暖的源头。恰恰百里由是生化形绿色人体暖炉,虽说是风雷双系的变异灵根体质,却自小就浑身火热。于是本能的,乐飘飘三滚两滚凑了过去。
百里布根本没睡,从小的军旅生涯还有无数的政治斗争令他时刻保持警醒。不过今夜有些与众不同,令他生来第一次那么放松,所以当乐飘飘滚到他身侧时,他才发觉。
想把她推开,却又见她蜷缩成一团的样子好不可怜。正犹豫的时候,某女更八爪鱼一样缠了过来,死命往“暖炉”的怀里钻,似乎要把那全部的热量都吸走。最可怕的是,她那冰凉的小手三摸两摸,游鱼一样滑进百里布的衣服内,准确无比地贴在他男性的肌肤上。
百里布哆嗦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发怒。他想把怀中人拎起来,丢到湖里去。然后他发觉,他又悲剧的僵住了,就连手指也动不得分毫,只仰面躺着,任那个恶劣的臭丫头予取予求。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还会这样!最近接触多了,他以为再不会出现这种状况,在狐妖洞的时候,他们差点就……要不是他定力好的话,早把这丫头办了。怎么又会出现这种浑身僵硬的情况?是不是,她有什么秘法?
他悔恨不已,心中不断重复三件事:一,以后不能给乐飘飘好脸色。二,就算给好脸色也不能让她靠近。三,就算靠近,也不能让她碰,特别是皮肤接触皮肤的这种。四,最重要的是下回不穿前开襟的衣服,让她这么容易就从纽襻的间隙把手伸进去!
偷看他出浴、钻他的被窝、假装入他的梦、现在这算是……被调戏了?他这太子当的,真窝囊!天底下有比这丫头更无礼的草民吗?
心中咒骂无数,可是动弹不得也没办法,只能平躺着,任某女把他一切的温暖都带走。
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密林中还有一个人,一直望着他们。
那人紫发金瞳,却没有像乐飘飘第一次穿越时看到的那样坐着轮椅,而是孤清的站在阴影深处。那背影像是担了天下间所有的重担一样疲惫,像痛失了全部所爱那样孤单,万古寂寞。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他轻轻念着这一句,目中有泪滚落。
月光下,像人世间最美丽的珍珠,落入草丛中。
“你,回不来了。回不到我身边了。”他笑得凄凉心酸,不知说的是谁,只字字血泪般。
然后,就在那月华之中,好不容易凝结的身形,再度消散,隐于如银光芒之下。
第64章 不能控制身体的滋味
鸟鸣声,把乐飘飘吵醒,但她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又腻了一阵。
往常起床,会觉得有点冷的,今天特别,从心窝里暖乎乎的一团,很恒温。
然后,她很没形象的伸了个懒腰,迷糊的记忆渐渐清晰。昨晚看到仙境般的美景,唱了很切题的歌,遇到昆仑掌门向天笑,还有百里……布!
她猛然睁大眼睛,发现自己正半趴在大秦太子的身上,那衣襟都被她扯开了。抬头,正对上一双眼睛,闭着的,睫毛很长,有点发抖。再看他的两腮,虽然唇紧紧的抿着,但牙骨仿佛在动……在……咬牙切齿。
乐飘飘嗖一下跳起来,动作从来没这么利索过。可是她的衣带不知怎么缠在了百里布的手臂上,身子在半空一窒,又跌落了下来,砸得太子殿下哼了一声不说,还吧唧一口亲在了人家的下巴上。
她明显听到百里布长出了一口气,就是那种很想杀人,后来又算了的无奈气息。也可以说是,懒得再理某人了。
“对不起,太子殿下,我……我睡觉的品相不太好,不是故意要冒犯。”她慌忙起身,诚恳的解释。就算脸皮再厚,脸上也隐隐热了起来。
百里布坐起来,面沉似水,感觉全身关节都生锈了。任谁一夜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被个女人压在身下,还要念上几百遍清心咒以保持定力,早上起来,情绪和身体状况都不会太好。
更重要的是他很郁闷,为什么只有乐飘飘不再抱着他时,他才能动?努力了一夜,结果却没有变化。
他阴沉着脸不说话,乐飘飘就着意陪着小心,不过看他当场没有发火,猜他大约也不会发作她,心底倒不是很害怕。
百里布一低头间,已经召唤了鬼车。那看似凶恶,其实爱好卖萌的大鸟不知从哪个空间飞来,落地后居然没理主人,先是对乐飘飘大献殷勤,又是蹭,又是缠磨,啾啾得叫得像一只小鸟。乐飘飘自然对鬼车也是又搂又亲,看得一边的百里布脸都绿了。
然,就在他要暴怒的边缘,乐飘飘及时收手,并迅速丢给了鬼车一个眼色。到底是神兽级别的灵宠,鬼车立即安静下来,一本正经地等着主人骑乘,好像刚才发贱的鸟不是它。
百里布轻松跃上,乐飘飘很不客气的坐在他身后,还想伸手去搂人家的腰。在现代时,乘高速行驶的摩托车,不都得抱紧前面的骑士吗?话说鬼车的速度更快呢。
可百里布却身子一僵,冷声道,“放开。”
会掉下去的。这不比她自己骑鬼车,有脖子可以抱啊。不过,他这么别扭不是生气,是因为昨晚那一夜而尴尬吧。他又僵住了,难道是因为自己要抱抱的缘故?
这么想着,乐飘飘小心地拉住了百里布的衣袖。这样,总行了吗?
还好,百里布再没多说什么,驭着鬼车回到在即从峰的落脚处。乐飘飘跳下鬼车后,见他有一种永远不想和她说话的意思,连忙巴巴的赶上前问,“殿下,明天的论剑仙会,您不会要带我进入昆仑秘境吧?”
百里布脚下顿了顿,略侧过头来,皱着眉,很认真很认真的问,“孤问你,如果你去做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会不会很谨慎?”
乐飘飘用力点头。
“那,你会不会带一个笨蛋同行?”
乐飘飘诚恳摇头。
不气,不气。管他说什么,管他是不是侮辱人,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她不断做着心理建设,目送百里布进了屋,自己也回了房间。
这一天,小院内气氛很压抑,百里布一天都死板着脸,就连含颦公主来找他,想带他再游览几处名胜,他都婉拒了。他这样,乐飘飘也不敢随意乱跑,但想到从明天开始,就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逃离了某太子的淫威,立即觉得很有盼头,催眠自己说,过了今天就好了。
她不知道,其实百里布只是生自己的气,所以摆着冷脸罢了。而她在自个儿屋里吃喝都没耽误,又进了龙神殿空间修行。百里布以神识探知了她的行动,自气得牙根痒痒。好在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三月初三的昆仑论剑仙会日终于到了。
一行人到达昆仑白首峰前的广场时,那里已经人山人海。百里布因为身份特殊,又传言他可能与齐国公主含颦联姻,加之他的形貌在帅哥扎堆的修仙界也很突出,格外引起了注目。就连跟在他身后,力图保持低调的乐飘飘也被很多道目光盯了个遍。
今天她穿的是桂子绿色偏襟小袄,纤腰上系着豆绿宫绦,下系粉霞茜裙,脚上木兰青绣蝶纹的小靴子,绿绿粉粉,搭配着头上标志性的、红如滴血的羽毛,自是一番俏丽,因与全部谪仙风格的女修们着装风格不同,特别引人眼球。
二八好年华啊,自然要鲜艳亮丽。重生前年纪不老小的,很喜欢糖果色却不敢穿,现在可逮到机会,绝对要尽情的打扮,死命的装嫩。
四下里张望,就见二仙门众人挤过人群,向她招手,赶紧向百里布请假,“殿下,仙会就要开始了,请允许我回到门人那边去。跟您报告一下,我是二仙门的掌门哪。”
“去吧。”当着众人的面,百里布倒没有发脾气,不过眼神森森,带着威胁,“如果仙会结束时孤看不到你……你知道后果。”
“我不会跑掉的。”乐飘飘连忙表忠心,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就不费力气了。这么想着,悄悄攥紧了右手,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觉掌心中的两点红痣突突的跳动、发热。
“你还有三件事没有为孤做,若敢有个好歹,必不饶你。”百里布冷冷丢下一句,带着人就走了。
“是。”乐飘飘很无奈的应下。
真是的,让她保护好自己就直说啊,干吗非得用仇人的语气?若她真出点什么乱子,不等他来惩罚,在凶险的修仙界,早就得死透了,还轮到他饶不饶?这熊孩子,真别扭啊。
“飘飘快来,咱们找个角落待着就好,看挤坏了你。”百里布才走,无迹就蹿过来说。
他身形高大健美,穿了身玄色的新袍子,长发只高高束了个马尾,若忽略有点不着调的神情和语气,可算得上是威风凛凛,吸引了好多女修的注意。而当他带着乐飘飘来到二仙门众人站的地方,乐飘飘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做到低调。一来,他们是新门派,好多人好奇窥视。二来凤九风姿绝美,小一郎气质超群,加上无迹,这三人就像会放光似的,想不被人注意都难。
唉,长得漂亮实在太烦恼了。乐飘飘很欠抽地想。
仙会的开启仪式并不隆重,有点像高考动员大会。昆仑掌门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带着众人步行,穿越一条山路,来到后山。因为乐飘飘没打算进入昆仑秘境参加比试,所以并没注意向天笑说的规则、注意事顶、排名标准、奖励奖品什么的,只仔细观察四周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