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彦的妈妈一直致力做个好母亲,好母亲的界定点在哪里呢?
她觉得就是不强求,她虽然给女儿报了很多班,学习才艺学习文化知识,可姚彦说她实在负担不了了,那么自己马上就会做出相应的调整,也不是讲孩子说的她都听都信,当然这个过程需要做家长的细心和细致,你要和老师沟通你要和孩子沟通,你要让你的孩子和你成为朋友,无话不讲的朋友。
她把握着女儿的心思,比如说姚彦一开始不喜欢寇熇啊,会对着她讲寇熇的坏话,姚彦有点喜欢孙悦,青春期对男孩子的一种向往,如果孙悦同意的情况下,姚彦妈妈甚至是愿意姚彦谈恋爱的,这都是发展的必然过程,你硬压着说不行,现在这个时代这样教孩子已经不行了。
她和寇银生肯定以后就没有任何的发展可能性了,多嘴是因为她是个母亲,她觉得寇熇很可怜。
她认为寇熇的成长环境真的很有问题,寇银生所谓的爱,没爱到点子上。
你再拿命运来当赌注,看命运安排下寇熇会变好还是会变得更坏,作为家长你没有任何的参与她成长的过程,你只是在金钱方面满足她,这是不够的。
她是好心,可寇银生不爱听。
自己二嫂讲讲就得了,那是嫂子他没办法抬腿走人,可他现在和眼前的人什么关系都没了,给他上课呢?
不耐烦。
这种不耐烦直接表现在脸上。
姚彦妈妈那么精的一个人,自然是看得出来的。
“有些孩子需要的不是钱,而是关心和爱。”
拿着自己的包离开了,那边司机送她回家,不管说的这些话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寇银生后头还是叫人给送了一些礼物,给孩子挑的礼物,都是小女生会喜欢的东西,这就算是感谢她这段时间以来的付出。
两人关系就到这里了,结束了!
姚彦知道以后叹口气,自己变身成为有钱人女儿的希望碎了,有点可惜吧,豪门梦碎啊!嘤嘤嘤!!
举行联考,六个学校也是忙翻了,学生排考场,各校的人全部都打散,不在本校考试,最后按照系统分配去考场,负责安排考场的老师也是忙的脚打后脑勺。
重点高中们是忙是累,又觉得其实没有必要搞这样的联考,普高学校不干了。
凭啥不带我啊?
找了好几次领导,既然要考,那就重点和普高一起来,不止重点高中的要看学生的水平,他们普高也要看啊,再说三中现在都不如他们九中呢,九中的校长很窝火。
可费了很多的嘴皮子,最后还是没带他们校玩。
这边考场确定,老师们开始安排监考。
大多数的学生都是愿意留在本校考试的,毕竟有熟悉感嘛。
老师监考安排好,接下来就是给学生们发考号。
班主任老师站在讲台上讲着:“东西都得拿住了拿好了,凭考证进入考场,如果丢了你就不能参加考试,那么多学校的老师那么多的学生谁认得你,所以千万别抱侥幸的心理,你们就把这次考试当做高考。”
每位老师都很累,这样折腾来折腾去的,不就是为了这些学生。
“我念到名字的上来取考号。”
老师拿着笔做标记,一个班的有去这个学校的有去那个学校的,全部都给拆开了,也是有点乱,校领导也是怕考试当天出问题,毕竟这现在一家一个,如果路上出点小剐蹭那人家长肯定不放过你啊。
“寇熇,一中二楼104考场……”
“姚彦,八中四楼1121考场……”
分到一个学校的自然是开心,分不到的则哀嚎,这还得倒车,一大早的就得出门,还得折腾两天,到底是谁要搞联考的?不是暑假了嘛,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放个假在家里瘫两天呢。
寇熇人在一中考场,霍忱恰巧也分到了一中去。
这倒是能结伴同行了。
*
考试那天霍奶奶早早就起了,她哪天不早起?
老人家睡眠质量是非常好的,就是没有觉而已,再说白天有些时候中午还眯一下,所以一般早上四点多也就起床了。
去早市转了两圈。
一开始是自己去了一趟,结果回来以后楼上老太太下来会她一块儿去,她就又去了一趟。
挑挑拣拣,买了个包心菜和一些黄瓜。
天气热,所以绿叶菜价格涨到离谱,八九块钱一斤的菠菜,十多块钱一斤的茼蒿,用霍奶奶的话说,我花买肉的钱去买青菜,我是有多想不开,什么菜便宜买什么,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心菜才五毛多,六根黄瓜一块钱。
卖包心菜的商贩说着:“大娘,你就买俩吧,买俩一块钱。”
五毛几我怎么给你找钱?再说你也不会用手机支付。
“我买一个就够了,菜还是一趟一买的好。”
老太太可不上当。
开玩笑呢,你这是正常价格卖的,我干嘛要买俩,你要是一块钱给我四个,我还愿意多买点。
买好菜和老伙伴往回走。
老伙伴买了鱼,给孙子买的鱼,这也是天天管孙子。
“你家霍忱挺本事的。”
楼上老太太道,那旁边租房子的那家可有钱了,听自己儿媳妇讲的,就外面换的那道门都可贵可贵的了,他们的门是用钥匙的,人家的门是用指纹的。
指纹锁这个东西其实放到现在已经不算是什么稀罕物了,但对于这栋楼里的居民来讲,还是有点新奇的,你想啊谁家好好的门说换就换,换它干啥呢?一栋楼都是认识的人,安全的很,花那冤枉钱完全没有必要。
霍奶奶一脸神清气爽。
老太太身体好着呢,平时嘛病没有,什么三高啊那些和她都不沾边,吃啥啥香。
“怎么好好的说他本事了?”
没太听明白这里面的意思,你要说霍忱长得好这点霍奶奶认,确实比一般的小子长得受看,但你说霍忱有什么本事,她一点不赞同,有啥本事?不听话的本事啊?也就比霍放好那么一点。
她早就放弃了,不求霍忱多出息,只要别混的和霍放一样就行。
“我看你家楼上那丫头天天去你家吃早中晚饭,这是两家过明路了啊?”
老太太好奇,早就想问了,这是定下来了啊?
“过啥明路啊,那就是他同学,那孩子就自己住,小孩子哪里会做饭,这给我交煤气费就在我家吃一口。”
霍奶奶拎着菜,心想着这些人想的可真是多,多大的孩子啊还过明路呢,她倒是想了,做梦都想霍忱现在能到结婚的年纪,这样的话他马上就能从自己眼前消失,她乐得轻松呢。
“什么同学啊,你可别瞒我,人老刘太太说了,两孩子都不是一个班的。”
攀上高枝儿就说攀上高枝儿得了,干嘛还藏着掖着的,也没人要去抢。
那是你家的造化,大家伙为你们高兴呗。
“不是一个班的也是一个学校的,那正好住楼上楼下。”
“可得了,就你一个人这样说,现在的孩子啊和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谈恋爱就谈恋爱被,也不是没有高中谈恋爱的。”
你们承认,这不就有了嘛。
“我说你还不信,我倒是想了。”
找个这样的孙媳妇,那就好啰。
两老太太往家走,各回各家。
寇熇刚睡醒,顶着一头鸡窝爬了起来,抓过来闹钟看了一眼,觉得时间还早,继续睡吧。
又睡过去了。
她那屋子里凉凉爽爽的,怎么睡都舒服。
楼下霍忱是被热醒的,浑身都是汗,睡了一夜之后就发粘了,黏在衣服和皮肤上,可只能换衣服,家里没有东西给你冲澡,他要是每天洗澡他奶能气死。
去楼下澡堂洗澡是要花钱的,天天去洗,你开银行的啊。
空气都不流通,屋子里通风性也不好,这和楼上虽然都在一个方向,可不完全一样,人家楼上那原本是两家,后来砸通了,至少是过堂风,霍忱他家刮进来的风都是在屋子里打转的。
翻个身,凉席都睡热了,黏黏的不舒服。
霍奶奶在厨房摘菜然后闷饭,老太太总是闷一锅的米饭。
这边弄好进屋,把东西收一收,看见窗台下有个小铁盒,那是霍敏吃饼干剩下的,她觉得盒子挺好的就给留下了,那装点什么不是挺好的嘛。
上手去拿,她是要放起来,结果没拿稳,那盒子摔到地上了。
霍奶奶心里骂着,一大早的就找不痛快。
那盒子摔下来还是扣着盖子的,可等霍奶奶上手去拿,盖子开了,里面全部都是粉色的一百元整张钞票。
那不是个小数目,她抖着手拿起来一数。
这比她一个月退休金都多啊。
霍忱光着膀子后背对着门,霍奶奶喊他:“霍忱……”
孩子没反应。
她上手了。
“你盒子里的钱怎么回事?”
这就不是霍敏能给的,霍敏一个月就开那么点钱还不够堵她自己那张嘴呢,今儿要吃这个明儿要吃那个,你说够堵不?就不可能拿出来这么多的钱给霍忱,她刚刚数了一下快四千块钱了,这怎么回事啊?
偷的?
这么一想,心拔拔凉。
大孙子就偷鸡摸狗的,小孙子也这样了?
完了!
只觉得天空迎面劈过来一道雷。
这是要亡姓霍的啊,怎么专出这种孩子呢?
她这上辈子是造什么孽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啊?
“你给我说说,你这钱哪里来的?你不会是去偷寇熇的钱吧?”
这么大的数目能叫霍忱偷来,那一定得是有钱人啊,小来小去的偷鸡摸狗,那就都是从身边人发展起来的,霍奶奶上手打霍忱的背。
“你个不争气的玩意,没学什么好就学你妈那些不入流的……”
张嘴就骂。
反正不好的就都是霍忱他妈带来的,都是和他妈学的,都是他妈遗传的。
霍忱推开他奶坐了起来。
“一大早的能不能让人睡了?”
那个女的能不能当她死了啊?能不能别总挂在嘴边。
“我问你,你这钱哪里来的?”
霍奶奶又上手打。
她打人打的也不疼,就是意思意思,其实霍忱就真的偷了,除了掉眼泪骂骂人其他的她也不能做,霍放当初就是这样的,发现以后她管了,天天骂啊可不管用啊,霍放就直接废了。
“哪来的,不是偷不是抢来的。”
霍奶奶啪又一巴掌拍到霍忱的后背。
不偷不抢,天上掉的啊?
就一个学生,你哪里弄这么多钱?
“小霍忱,我看你是不学好了,你被人戳脊梁骨戳的还不够厉害啊?怎么就不能争点气呢,你学什么不好,你长三只手,我将来就是死了都没办法去见你爸……”
霍奶奶哭。
她嗓门又大,就像是这种事情,家丑不可外扬的啊,可她哭的那么大声骂的又那么大声,早上她又习惯开着门。
霍忱被自己奶哭的心烦。
哭哭哭,就会哭。
凡事不用问的,上来直接给你定罪名。
“你说偷的就偷的吧,爱咋咋地。”
套上裤子,洗了把脸这就准备走了。
家里待不下去了那就走吧。
“有妈生没妈教的玩意儿,你除了和我横你还会什么?”
寇熇是被吵醒的,楼下老太太嚷嚷的声音实在太大了,那钱她知道是哪里来的。
做球童赚来的。
她记得当时霍忱看见钱眼睛都直了,可能是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钱,或者是认为天上真的掉馅饼了。
他挺聪明的,也不嫌累,做个好球童还够格。
换好衣服,把东西装一装,下楼经过楼下老霍家。
霍奶奶还哭呢。
寇熇探头。
“那钱是他赚的。”
霍奶奶没好气嘟囔一句:“赚啥赚啊。”
当她是傻子糊弄她呢。
两个破孩子,毛都没长齐还说赚钱,你们赚什么钱赚的这样快?
天上掉馅饼呗?
有点埋怨寇熇,这个时候还骗她干什么,瘪犊子!
为什么愿意让霍忱跟你玩,因为你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儿啊,想着跟你能学点好,结果还不如以前了呢。
她这辛辛苦苦的做饭侍候人家,图啥?
我就差你那点煤气费啊?
一生气,霍奶奶也不觉得寇熇好了,心里都是埋怨。
☆、085 总会有个人信你
“我这家可倒好,养出来的不是等着天上掉馅饼的就是连懒带馋的,要不就是三只手的……”
霍奶奶埋怨命运不公,这事儿吧挺邪性的,你越是觉得自己过的不好,日子是越来越差,霍放已经废了,霍敏她压根没指望,结果霍忱也这样,老霍家是不是就出这种人物?
是不是从祖宗传下来就没有好苗子?
她不得不这样想啊,你瞅瞅哪里有什么好玩意儿。
寇熇站在门边:“奶,那些钱是他去当球童赚回来的。”
霍奶奶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老太太有口头语,这都是耳读目染染上的,从小爹妈张嘴就骂人,半大的孩子天天月月年年的听,慢慢也就开始骂人了,不觉得骂人有什么不对,这只是一种发泄的发表方式而已。
球童?
霍奶奶觉得寇熇长得再美都没用,因为这丫头一张嘴就撒谎。
球童球童,顾名思义她觉得就是捡球的呗,楼下那些孩子打篮球打什么球的都捡球,谁给他们钱了?
你跟她讲高尔夫,她完全不懂,如果是电视剧里演她会认为那是有钱人才玩的,有钱人的东西都好,但现实里她接触不到这些,也不会想着去开阔什么眼界,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别人讲的,首先第一反应就是听你鬼扯。
“你赶紧去上学吧……”霍奶奶实在不愿意和寇熇多聊。
和一个孩子也讲不清,霍忱那钱来的肯定不干净,或者是偷了寇熇的,寇熇没把他捅出来而已,越是想越是心寒。
“……还怪你爸被车撞没了,不撞他撞谁,死的人知道你这样都能气活过来,和你那个XX妈一个样儿,不学好……”
寇熇皱眉。
她不太习惯听人这样讲话。
她是干架,但她从来不说脏话。
老太太说了五六句话,里面挂脏的四五句。
“我去上学了。”
再不习惯再不喜欢她并不会对外人表现出来,还是一样的温和有礼,寇熇拎着书包走了。
去一中考试走过去那不现实,她人在城西走到城东去没有个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的不够用,过了马路,瞧见了霍忱。
少年站在车牌下。
可能她愿意和霍忱做朋友的理由就是,他们俩很像。
太像了。
慢吞吞从包里翻出来一个包面,递给他。
“干嘛。”霍忱爱答不理瞅了她一眼。
心情实在算不是好。
他奶永远都是这样,发现了什么首先按照自己的感官去想,想完就是一通骂,他再小一点的时候,那时候开学都要买新橡皮的,霍奶奶从霍放家要了一袋新的橡皮,里面整整齐齐装了五块,她回来给了霍忱,可开学前霍忱的橡皮找不到了,霍奶奶发现以后先是把霍忱骂了一通,就认定是他拿出去给别人了,指责霍忱像他妈,后来橡皮找到了,是她给收的,可收了以后忘记放在哪里了,真相有了,可有了就有了,不会有道歉,更加没有安慰,有的只是她发现橡皮没了以后,对着霍忱狠歹歹的骂,骂他死的早骂他妈是个坏女人,他是个坏小孩儿!
“怕你饿被,不吃啊?不吃我吃……”她要收回手。
大少爷不吃,那她勉强就吃了。
挺好吃的面包呢。
霍忱在她手拿回去之前抢过来了面包,上手撕开,直接开咬。
“有些时候和他们做家长的讲不清,他们也不知道你要什么,违心无愧就得了。”
寇熇嚼着面包,看着天空叨叨叨。
不知道讲给霍忱听的还是讲给自己听的。
委屈这东西,受着受着就习惯了。
“少在这里吧啦啦的。”霍忱冷笑。
安慰他呢?
他用不着人安慰。
寇熇递给他手绢,霍忱打掉她的手。
用手擦擦就得了,还用什么手绢,当他是女孩儿呢。
寇熇收回,笑了笑,“我是怕你寒了心,到时候去报复社会。”
小姐姐她的心是很善良的!
他没好气:“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不客气。”
寇熇笑眯眯,一脸三八兮兮的表情。
那头公交车来,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车,晃了半天到了站前还得换车。
连续两天的考试,把学生们折腾的苦不堪言,能去考的抱怨,去不上的还在心里生恨,凭啥联考没有我们普高?今年三中高考的成绩那么差,和他们九中打平,凭啥不带我们玩?
寇熇和霍忱一个考场,就这么有缘分,她这坐车坐了一路吃了一路,霍忱就服她。
不吃的时候就真的一点东西都不吃,能吃了就开始拼命吃。
到了考场,她还在吃。
霍忱:“小心肥死你。”
寇熇:“我就想增肥,不怕肥死。”
她那么高多吃点怎么了,再说之前掉肉瘦的都没人样了,她可不喜欢女生太瘦,太瘦没有安全感,瘦就意味着干架容易输,身体还是要有些脂肪才像话。
干架的时候也更能有活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