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话,在承宇的耳里,就是一个笑话。
从有记忆开始,他的身边就跟着唐恩,唐恩一离开他的视线,他就不自在,他就会暴躁,别人敢伤害唐恩分毫,杀人放火他都在所不惜这样的感情,会好起来?会治愈。
“唐恩,除了你……”江承宇伸出手,想碰触唐恩的脸颊,却被他淡淡避开。
“还会有别人!”唐恩暗示。
还会有别人,总有一个人和他相同的圈内人会替代他。
“不!除了你,没有别人!”
但是,唇角很固执。
他正想说什么,却被对方打断。
“除了你,我没碰过别人!”第一次放下尊严,他承认自己的失败,“我碰不了,也不想碰,我更怕我碰了以后,你会离我更远……”
唐恩一震。
在美国的时候,每次他想发生那种关系,他都抗拒的厉害,有一次两个人差点打起来,承宇失去耐心,暴戾的朝他吼:“你以为我没有你就不行!我告诉,唐恩,我现在就去找一大打愿意陪我上床的男人!”
那句话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承宇不再强上他的床,也总是早出晚归。
他知道,承宇其实是个欲望很强的男人,他很容易就能找到条件相当好的其他情人。
特别是在美国这样的环境。
他从来不觉得,他会是开玩笑。
甚至此后,更长的一段日子,他甚至会怕承宇感染到艾滋。
但是,他却说,他只有他一个人。
从始至终。
唐恩沉默了。
“还是想走?”江承宇身体亲昵的紧贴着他,狂霸的目光盯凝着他,一刻也不离开他面部一丝一毫的表情。
唐恩低眸,许久许久才艰难的蹦出三个字:
“对、不、起。”
说出对不起的同时,他的身体也退离一步。
一切,该结束了。
江承宇还是一动不动的盯凝着他,但是目光里,有一闪而过的颓然。
空气象琴弦,紧绷着,好像一不小心就会崩断。
最后,江承宇别开了眼。
“留下过最后一夜吧……然后,我放你走……”他缓慢的闭上眼睛,好像不想让痛苦凝聚。
“我、不……”
我,不行。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承宇睁开眼睛,黑幽幽的眸底藏着情路执着过的伤痕。
莫名的,唐恩的心房一窒。
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江承宇将一个酒杯放在他的掌心,“喝了这杯酒,我在二楼左面第三个房间等你。”
搁下酒,头也不回,江承宇不让唐恩看到他的情绪。
望着自己手上的那杯酒,迟疑了数分钟以后,
唐恩终于闭上眼睛,一饮而尽。
红色的液体,一入喉,麻麻、热热的感觉,就窜上身体。
果然。
唐恩苦笑。
果然,那杯酒里,有药。
他将杯子放在一旁。
好吧,就这样吧,给承宇一夜,来自药物,心甘情愿的一夜。
把所有的一切,在今晚了断。
他慢慢的步上楼梯。
一步、一步,每一次迈进,都听到自己沉重的脚步声。
承宇的药,下得很恰到好处,不轻不重,被控制着他,心跳越来越失律,身体越来越燥热。
向左拐。
第三个房间。
他深呼吸一口气。
j oo推开房门。
整个房间,黑黑的,他正想开灯,一道黑影已经扑倒了他。
“啪”的一声,房门自动反锁了。
当他被“热烈”扑倒的那一瞬间,唐恩马上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气味不同,体重不同,身体的结构更不同。
对方在他身上娇喘着,挣扎着,饥渴着。
对方的唇快要印上他的唇的时候,他急忙避开。
一切脱离原本即定的轨道。
就着朦胧的月光,他看清楚趴在他身上的女人。
果然。
是姜瑜心。
他的身体还是很烫,需要被什么解救一样的烫,但是,心房,瞬间就象掉入了寒窟一样。
寒不见底。
承宇,出卖了他!……
难道这就是承宇要的?
一丝勇无止尽的痛苦,让他苦涩的闭上眼睛。
“死变态,你走开!”
脸上都是一滴一滴的水珠。
那些水珠不是来自他。
他第一次看见姜瑜心哭,那个骄傲到近似无礼的女人,却再也无法维系住她的傲慢。
她一边厌恶的嚷着让他走开,一边又情难自禁将自己火烧火僚一般的身体往他身上挨。
彼此,都是彼此身体的解药。
看得出来,江承宇给她上了很重很重的药量。
在药物的控制下,他和姜瑜心很快就会,如同火与火碰撞在了一起。
他全身燎烧,完全喘不过气来。
但是,这种情动根本不是发自内心。
他喘着气,闭着眼睛,一次一次努力把自己的心情放平,不让药物在身体里乱窜,把他控制。
他将姜瑜心推开。
他将自己的额头抵着墙壁,企图靠那些许冰凉的力量,清醒过来。
但是,不行。
他甚至不敢吼,不敢多喘一口气。
不行,他不能让血液循环剧烈!
显然,姜瑜心并没有他这么强的意志。
也许该说,姜瑜心并没有他那么幸运,她身上的药物,不是一点点而已。
姜瑜心 又将他扑倒,红唇在他的脖子上乱啃一气。
那种啃法,不是象叮当那种调皮,那种情动,而是完全象狮子一样掠夺性的啃法。
突然,他忆起十八岁的那一夜。
他也是被下了药物,江承宇也是如此渴望的……
以前是男人,现在是女人?唐恩的人生,就悲惨到丝毫不由自己选择?!
他上衣的纽扣几乎快被解尽,纤细却如火炭一样灼热的手臂在他胸膛里乱窜着,点火着。
因为这些碰触,快要作呕的感觉,却上喉间。
但是,他却不能动。
因为擅自妄动,下一秒,不是挣脱,而是沦陷。
“我是你口中的死变态。”一字一顿,他平静的说着。
果然,那个 意乱情迷到把他当成解药的女人,整个人怔了一下。
但是,清醒好象只有一秒而已。
姜瑜心又朝他贴近。
或者该说,她的手,已经急迫的快要探向他的双腿间。
从喝下那杯酒开始,他的某个部位,已经一直早是“昂然站立”的姿态。
“我是你口中的死变态。”他抓住姜瑜心的手,将声音稍微扬高些许。
痛苦的认知。
冰和火两种矛盾,在他胸口碰撞。
被个bB S男人宠着爱着的他,就是个变态。
这回,他的声音终于拉回对方一点点理智。
姜瑜心娇喘着,倔强的眼泪一滴又一滴的掉,她的脸颊一片异常艳丽的风景,她全身痛苦到居然只能靠死死掐住自己,才能不再次扑向他。
见她已经有点平静下来,他一口一口呼吸着,站起来与她拉开安全距离。
姜瑜心跌跌撞撞奔向衣橱,慌乱的将整个抽屉都拉了出来。
她颤抖着手,举起抽屉里的一把剪刀。
只有这个办法了!
通过疼痛,抑制住药物。
“不用这么麻烦!”
他制止。
这样伤害自己,根本不是办法。
他快速的操起卧室里唯一一张矮凳,朝阳台上的落地窗砸去。
“哗啦”
“啪啦”
这样剧烈的动作,让唐恩的血液循环更加加速,药物腾腾烧向他的全身。
他眼里都是火焰,他快被烧死了!
玻璃碎成一片又一片的声音。
听到异动,走廊里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
江承宇一直在隔壁。
此时,音乐刚好走到最激烈的节奏。
象千军万马在奔腾、狂嚣。
象呆板对命运服输,不对命运妥协!
他阴鸷的将自己笼罩在阴影里。
他是,亲手送最爱的人……
因为,他要的是一生,而不是一夜!
不能嫉妒,不能嫉妒,绝不能!
今夜以后,唐恩就会知道,女人没什么了不起,和女人(做)爱一样会恶心,一样会索然无味。
这样,他就会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