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无赖没错。
但是……
无赖怎么了?也没人规定不能无赖。顾乔从他二叔一家身上,也学到了一些东西,虽不好,但有用。
顾乔还有一个最有利的证据:“犼的具体描述是‘形如兔,角似鹿,发似狮,颈似蛇,前爪似鹰后爪似虎’,但鹿和鹰都不在十二生肖之内。臣所绘制的题材却是有十二生肖限制的。这不是角,是花瓣啊,公主们荆棘蔷薇旗帜上的花瓣,代表了她们是最宝贵的明珠,理应被捧在头顶。”
公主们都不可思议的重新回想了一下那画,好像确实如此。能被这么肯定,这么用心的记下,也不枉她们拼了那一场了。
这是顾乔当初的私心,他虽按照太子的吩咐画了犼,却还是想尽办法把公主们的图腾保留了下来。
没想到今时今日反而会改变整个局面。
“如果一定要说像,那还是有一些相似之处的。”顾乔继续道,“但真的并不完全相同,至于差在哪里,大概就是差在了臣的作品里,这神兽并不会有奇奇怪怪的饮食癖好吧。”
“神兽是饮朝露,餐晚风的,一如仙人一般,怎么会真的吃东西呢?”
“谁都希望自己创造出来的是美好的东西,食脑对于臣这个年纪来说,实在是太过血腥了。了解臣的人也知道,臣最怕的就是这类鬼怪。”
刚刚在观看金刚舞的时候,出现恶鬼面具时,太子都会下意识的为顾乔挡一挡。
他真的很害怕,控制不住。
顾乔的这一套,真的很难找到什么来反驳他。当然,肯定还是有漏洞的,只是顾乔这是临时想到的,能想到这一步已经是他尽了最大的努力。他相信其他人暂时也不可能想到比这更好的来反驳他。
而只要应付过了今天,那就可以了。记忆是会骗人的,后面哪里有漏洞,就再补上呗。
张重三都傻了,还可以这样的?
当然可以。
武帝已经敞怀而笑了,甚妙甚妙,谁也不用牺牲了。
“老人家若是不信,可以近距离的去观摩一下,要不然我亲自陪着,给您讲解一二?”顾乔又补充道,总之,是不会让这个老头跑了的。这可是好不容易冒头的线索!
☆、攻受互穿第五十五遭:
“我眼睛瞎了, 如何观摩?”老人反驳的很快,几乎是不假思索。
“哦?”顾乔却更加意味深长的感慨了一句, 掰开了揉碎了的反问, “您既然身患眼疾, 目不能视物, 又如何能够这般笃定太子殿下旗帜上的一定是犼呢?”
“只是、只是听闻……”
“原来只是听闻啊。”顾乔把声音进一步提高, 大到争取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 也让每一个本来觉得此事小不了的人, 都意识到了这不过是一场特别可笑荒诞的闹剧,由一个糊涂又爱表现的盲眼老人引出, 咋咋呼呼,却连世纪的证据都没有,“老人家,耳听为虚, 眼见为实啊。”
“我……”
顾乔根本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继续道:“不过没关系,即使您对我误会重重, 我也不会和您计较的。您有质疑的权利,所以,还是请去看看我的画吧,看不见也没关系, 我让人给您一一讲解, 让人带着您在画布上仔仔细细的抚摸而过。我相信您最终会改变想法的。”
顾乔曾经特别不知道受过多少次这种百口莫辩的窝囊气,明明他什么都没做, 却还要被他的姐姐妹妹们“原谅”、被“不计较”。
如今用这招来对付别人,真的不是一个爽字可以诠释的。
这招简单,却有效,现场小声对于议论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就换了个风向。
“哇,这位说话的公子可是好脾气,被人这么不明所以的诬陷,都愿意继续配合对方。”
“这是顾乔顾世子啊,就是之前传言里那个被亲二叔虐待的神童。”
“真是好人没好报,命途多舛。”
“希望可怜的世子能没事,这人简直就是在乱找存在感,不懂瞎说什么,吓死我了。”
“就是就是,我就说嘛,传言里风光霁月的太子殿下,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不管那老人打的什么主意,愿不愿意,他都被带了下去,一场危机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被解决了。
武帝佯装生气,带着太子拂袖而去,为这件事强行画上了句号。
朝臣也紧跟武帝的脚步,一起散了。
只可怜慧根大师,还要留下来继续维持现场,进行扫尾工作。谢涟就这么被抓了壮丁,再没了跳舞时的快乐。
“我观你和我佛很有缘啊。”慧根大师笑眯眯的双手合十。
谢涟能说什么呢,只能苦笑着点头应是,给这位出了家的宗亲当起了小弟,任劳任怨的跑上跑下,进行协调沟通。他本来还想看看其他伴读里有没有人能留下来帮他呢……
结果再一回头,广场上已经什么人都没剩下了。
太子伴读们在这种时候是完全不会有同伴爱的,哪怕是最会做人的温篆。
谢涟只能含泪,在心里咒骂,没义气!
事后,人看到了老者在看完画后又被安安全全的送出宫的背影,这在民间已经引不起一丝波澜,顶多是又多了一些茶余饭后的闲谈,类似于那老者有多么没事找事,太子有多么爱护臣属,陛下又有多么信任太子。
当然,被提到最多的还是要数显国公世子顾乔,他的性格,他的风姿,他的进退有度。
顾乔之名,尤甚以往。
总而言之一句话,感谢幕后黑手怒送的人头。
老者自然不会被放走,只是找了个相似的背影来扮演以安民心,真正的当事人还在玄铁卫的审讯之中。有没有结果不好说,他既敢来,自然是做好了送死的准备。但至少太子这边的人都已经因此事得到了一波更高的声望,稳赚不亏。
顾乔离开前广场没多久,就在夏日的廊下遇到了六皇子。
六皇子特意屏退了身边的人,早早的在等着顾乔,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还是那么的好看。他开门见山:“那老者到底是不是有眼疾?”
“有,他真的看不见,他只是把自己画的更加苍老不堪了些。大概是为了隐藏身份,但眼瞎是真的。”顾乔已经收到了太子让人送来的消息,太子让人一并送过来的还有一句“咱们一会儿私下里好好谈谈”,谈什么不言而喻,顾、顾乔才不害怕呢!
六皇子皱眉:“所以说,如果我当时站出来质疑老人的眼睛,就会上了对方的套。”
这是个小圈套,目的不是为了陷害谁,只是想做局,引出人来质疑老者的眼睛,然后老者“强有力”证明自己确确实实是个瞎子,用以来作证他所言非虚。
一个很简单的心理博弈,当先入为主的得知对方在某件事上没有撒谎,甚至被质疑被冤枉了,大家就会下意识的觉得对方是个诚实守信的人,甚至会有点同情对方的不被信任。那么接下来无论对方说什么,被采信的可能性都会增大。
对方只是想坐实自己可以被信任的人设。
可惜,还没等他的准备被用上,顾乔就已经果断出手,根本没给他发挥的机会。
顾乔和太子的思路其实本质上是一样的,都希望尽快解决老者的当众质疑,不让事情进一步发酵下去。只不过顾乔做的要更委婉一点。
“你觉得这不是有人故意在对我设套?”
“我觉得比起担心有人刻意针对栽赃,我觉得您更应该担心的是您身边的人。”六皇子什么都看不到,有人特意给他提醒老者的一举一动,这有可能只是尽职尽责,也有可能是居心叵测。
不管六皇子最终上不上套,都可以引得六皇子走上怀疑自己被人针对的路线。
“是我着相了。”六皇子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眼瞎心不瞎,但他最敏感的也是这一部分,若他连看人的通透都失去了,那他还剩下什么呢?从这里对付他,真是一打击一个准。
“我也是有别的事情辅助才能想到。”顾乔如实回答。
从已经发生的事情上,真的很难精准猜到背后这些神经病的逻辑与深意,但如果是一开始就知道幕后真凶的目的,因此而展开逆推,那就很好猜了。
幕后真凶目前表现出来的目的无外乎那么两个,不让武帝好过,令皇子们反目。
顺着“让皇子反目”的目的回溯,就能很轻易的看穿了。对方还是在不遗余力在皇子们之间制造间隙与猜忌。积年累月,水滴石穿,总会成功。
事实上,过往的他一直很成功,但是以后不会了,顾乔不会让对方再如愿!
“臣这里有个小诀窍。”顾乔笑着开口。
“愿闻其详。”
“也是当初篆哥告诉我的。”顾乔想起了在府上见到温篆时,温篆说的话,“这人的目的无外乎离间你我,我又凭什么让他如愿呢?我看上去就那么像个傻逼吗?”
六皇子也一下子就笑了:“真有道理。”
说完六皇子就准备离开了,他现在还是有些尴尬的,因为他这么容易就上套,枉他还觉得自己的智商要比其他皇子高上那么一点点:“太子肯定已经在在等着你了,快去吧,别因为我耽误了你们说话。”
顾乔却反而踟蹰了,站在清爽的廊下与六皇子犹犹豫豫:“其实还可以再说一会儿的。”
六皇子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顾乔今日那么站出来,应该是没有和太子商量好的,他现在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最害怕见家长,想尽办法的想拖延时间。六皇子忍俊不禁,觉得顾乔真是个鼎鼎有趣的人,明明前一刻还那么聪明成熟,下一刻又会让人意识到他还是个孩子。
“真巧,我这里也有个应对此事的小诀窍呢。”六皇子这样道,他其实也没比顾乔大多少,但就是突然想以大人的语气哄着他了。
“但求殿下教我啊!”顾乔就像是看到了救星般,很想冲上去抱六皇子的大腿了。
“撒个娇吧。”六皇子认真道,他虽然看不到顾乔,却好像已经能够脑补出小孩怯生生、娇气气的去撒娇的样子了。
没有人能够拒绝这样的顾乔的,至少他就不可以。
“啊?”顾乔不懂这是什么诀窍,他也不会撒娇啊,“可不可以先练习一下?”就先演练一下,我该说什么,做什么,太子又会在听后说什么,做什么。
六皇子笑的更加开怀了,顾乔可真是个活宝,但他还是得遗憾的提醒他:“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说?”顾乔心底一惊。
六皇子事不关己的直接行礼道:“臣弟见过太子殿下。”他的耳朵比常人可灵多了。
顾乔“咔咔”回头,感觉自己浑身每一个关节都仿佛僵硬了般,他在心中疯狂祈求这是六皇子在逗着他玩,但很显然老天这回不会再帮顾乔。他还是直面了恐怖的太子。
一身杏黄长袍的太子,就站在顾乔身后的不远处,似笑非笑,特别吓人。
“世子爷,真是好兴致啊。”
太子的寝殿内,只剩下了闻道成与顾乔,一个冷着脸坐在那里,一个可怜兮兮的低头站着。
“您是主动交待啊,还是?”闻道成道。
“我说,我说,我都说!”顾乔的态度不要太好。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但这个时候求生欲战胜了一切,说就完事了,“我不该不顾您的阻拦自作主张,我不该……”
“打住!”闻道成抬手,还是觉得不够,就顺手捏住了顾乔的嘴,就像是捏住了一个小鸭子,他真的是要顾乔被气笑了,“我就希望您能屈尊降贵的可怜可怜我,给我讲一讲,您当时是怎么想的,就这么想当牺牲自己的英雄?可真威风啊!但是顾乔,你告诉我,我需要你为我牺牲吗?!”
闻道成放开了顾乔的嘴。
“我没想那么多。”顾乔几乎是在解禁的下一刻,就迫不及待的说了起来,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太子生气,“我就是见不得他们冤枉您。”
“我会怕那点流言蜚语?”闻道成嗤笑,他真的折腾生气,又不知道该如何把这股子邪火发出来。过往谁惹了他生气,他一定会让对方千倍百倍的还回来,但现在惹他生气的是顾乔,那个哪怕如此了他还是一丁点也不想去伤害的顾乔,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第一天认识我?”
顾乔急的眼睛都红了,再顾不上其他,伸手去拽住了太子殿下袖子的一角,脱口而出:“我就是想对您好,没有理由,解释不了。”
闻道成怔怔抬头,在顾乔的直白面前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感觉到了八个字,一箭穿心,老鹿乱跳。
他之前还不太能确定,现在终于有些敢确定了。
能怎么办呢?
还不就是原谅他。
☆、攻受互穿第五十六遭:
顾乔最后与闻道成约法三章, 这种商量也没有商量过的自我牺牲行为,再不会有下一次。这是一个对他们双方都有效的约束, 顾乔不能再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太子也不能再不把自己的名声当一回事。他们都要好好的。
闻道成本来一开始还挺满意的, 觉得自己特别会教育人。但是等他看见顾乔也很满意的小脸后才反应过来, 自己这是不是被顾乔套路了?
闻道成是这么想的, 也是这么问的。
顾乔没回答, 只会眨巴眨巴一双水润的大眼神, 用一副“你在说什么啊,我完全不懂”的无辜样子看过来。不等太子殿下生气, 顾乔已经主动把自己的脸送上去任君揉搓,想要平息事端了。
闻道成并不想买账。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顾乔最终还是用了六皇子教的撒娇**。
不算特么流畅,运用的也没有多么炉火纯青, 但……
就是对闻道成特别有效。
“你别乱动了。”闻道成色厉内荏, 就是个纸老虎,最终还是软和下了语气, “一会儿太医就来了,让他给你好好看看额头。”这也是闻道成刚刚一定要尽快见到顾乔的原因,他得让人看看顾乔的头。
闻道成现在连碰都不敢碰,只是叮嘱顾乔:“这是你的脑袋, 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砖头, 下次磕轻点行吗?”
“好。”顾乔在没事的时候,总是什么都能答应, 还有一套自己奇怪的逻辑,“您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肯定不会磕到让您换过来的。”
顾乔一直在有条不紊的探索着让他和太子互换的临界值,在边线反复徘徊。
“……我不在乎换不换的。”闻道成有点生气,这是重点吗?
“嗯嗯,我也肯定不会让自己出事的,我可是您最后的一道保命手段。为了您,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顾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自认为比谁都想的明白。
闻道成又想吼人了!
赶在太子真的咆哮之前,老太医终于带着小药童到了,药童身上背着一个看上去好像比他还要大的药箱,里面有专治各种跌打损伤的神药。
太医着急忙慌,一刻也不敢耽误,以为是太子哪里出了问题。
结果等看到顾乔仰着头的时,太医用尽了一声的修养,才没有把挖苦讽刺之言对着太子说出来。
顾乔反倒是没这方面的顾虑,一边坐在圆凳上傻乐呵,一边拆太子的台:“连累大人这么匆忙的过来一趟了,您要是脚程在慢一点呀,大概都看不到我的伤口了呢。”
顾乔在广场上见血的磕头方式也就是看上去吓人,其实根本没啥事。这是他在被软禁的这几年里无师自通的卖惨技能,用最惨烈的效果,来不让别人继续为难他。大部分的血,根本不是他头上的,顾乔没那么傻。
顾乔对太医伸出了他的手,这上面的擦伤与血迹,其实才比额头上的严重。
“要是真的很难受,我还能和六殿……和您聊那么久啊?”顾乔如是对太子道,他还记得不要提起六皇子来让太子回忆起他当时不想过来的黑历史,机灵的让太子都想揍他了。
为了惩罚顾乔,也是为了让顾乔继续给武帝卖惨,顾乔的脑袋最终被缠了一圈又一圈,手也没有放过,裹的厚度已经影响到了顾乔自己吃饭。
闻道成却很享受,因为他可以就此正大光明的给顾乔喂饭了,闻道成从未如此的想要照顾过一个人,还照顾的特别开心。
温篆带着长乐王来找太子时,看到的就是这位平时再暴戾凶残不过的太子,正耐着心一勺一勺的给顾乔喂白粥,温度适中,粥量正好,宛如一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温篆知道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也实在是找不到更合适的了。
长乐王也没想到会看到太子这么与众不同的一面,刚刚迈过门栏的一只脚,都不知道该不该收回去了。
反倒是闻道成很光棍,无所谓被不被人看到,反正他什么样子都是最帅的。
“都免礼。坐下吧。”闻道成一边对请安的温篆和长乐王道,一边想继续给顾乔把最后几勺粥给喂了,“你别乱动,多大的人了,连被人喂饭都不会吃了吗?”
顾乔已经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他不能说他不享受被太子殿下照顾的感觉,他父母骤然离去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现在也勉强能算是,心中还保留着那个一直渴望被人照顾的孩子情绪。但,那也得是和太子殿下私底下的时候。现在当着他自认为是同辈朋友的面,他真的没那么大的脸继续当个宝宝。
“我、臣,可以自己吃,不对,我已经吃好了!”顾乔以头抢地,羞愤欲死,他觉得太子殿下这就是故意的。
闻道成那必然是故意的啊。
真以为撒撒娇,在他这里就能没事了?呵,天真。
在顾乔的手好之前,他还准备带着顾乔和其他伴读一起吃饭呢。这种公开处刑足够小孩有个深刻的教训了。至于顾乔的手什么时候好,那就要看闻道成的心情了。
温篆坐在一边,十分眼馋,他也想喂饭,就当提前预习带孩子了。
他和容容的孩子。
温篆是越想越开心,虽然两人现在连面都没见过呢,这位如今特别愿意接受封建包办婚宴的公子,已经连未来他俩要怎么安排孩子的教育问题都想好了。在真正的孩子来到之前,拿顾乔练练手,就特别合适。
等顾乔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特别痛苦的饭,闻道成才总算是放过了他。
四人坐到了圆桌前,开始喝茶聊天。
顾乔包扎的那么厚实的手,自然是端不起茶杯的,所以他表示他一点都不渴!
温篆只能放下心里那点跃跃欲试,表示万分遗憾。
长乐王来找太子是因为他那个叫张重三的老者,他从见到对方的那一刻起,心里就沉甸甸的,一直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说。
“你见过他。”太子为长乐王节省了时间,一语挑破了天机,“甚至可以说,你认识他。”
长乐王也没有奇怪太子会猜到,因为这实在是太明显了,他这样的欲言又止,傻子才会猜不出来:“我有件事骗了护国。”
“你不是从皇室的孤本里知道的犼。”太子就像是点亮了读心术。
长乐王点点头,又摇摇头:“最一开始确实不是从孤本里知道的,只是在孤本里看到后,才回想了起来。最一开始告诉我犼这种生物的,就是那个人。”
老者在长乐王身边时,还不叫张重三,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大家都叫他张叔。
在长乐王六岁被送到京城之前,张叔就一直跟在长乐王的身边。在长乐王身边前呼后拥的跟着那么一群人里,张叔总是最安静、最没有存在感的,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瞎。张叔就像是幽灵一样,保护在长乐王的左右。一直到长乐王要被送到京城时,他才突然有了存在感。
“他给我讲了犼。”重点突出了犼的喜食龙脑,如今想来,这就是像一个什么暗示,长乐王自己也不懂的暗示。
顾乔觉得他终于摸到了话本里导致长乐王死亡事件的边缘了。
还是根据结果逆推:话本里太子在承仁行宫失去了行动与说话的能力,武帝大为震怒,却找不出凶手,只能先带着所有的孩子回雍畿皇宫暂避。太子疑心所有的兄弟姐妹,甚至有可能对大肆嘲笑他的人采取了极端报复,却发现当时在承仁行宫的人都不是凶手。
于是显而易见的,太子就把怀疑的目光聚焦到了没有去行宫避暑的三皇子与五皇子身上。任何事都是经不住仔细挖掘的,三皇子身边的长乐王就这样走入了太子的视野。
温篆奉命去调查长乐王。
长乐王也因此发现了自己身边的不对劲儿。
至于长乐王到底是怎么死的,顾乔暂时还没有头绪,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绝对就是□□了。不管有没有犼旗,他们好像还是走向了他们本应有的命运。
“孤会派人顺着张叔这条线查下去的。”太子冷不丁的开口,打断了所有人的消沉,对长乐王道,“剩下的你就别管了。”
“为什么?我可以……”长乐王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