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他很轻地问着。
“你不一样啊!”她急了,“为什么总是提他!我在这里你看不到,你就看到他!”
泽秀没说话,将她放开,外面有人来找他说话,那些人要回各自地门派了。小蛮闷在军帐里,郁闷极了,干脆走出去透气,远远地,就见那一抹白色身影朝这里走来。她静静看着,只觉他越走越近,可是他和她地距离却分明越来越远。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小蛮。”他走到了她面前,眼睛比什么时候都亮,“你等着,我很快来接你。”
他地声音无比温柔,小蛮不由抬头看着他,低声道:“为什么接我?”
天权没说话,只是微微一笑,突然张手将她揽住,小蛮来不及惊呼,唇上就是一热,被他轻轻吻了一下。那是个蜻蜓点水一般的亲吻,一触就放,她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
“你会是我的。”他笑吟吟地说着,清凉的袍袖擦过她的脸颊,淡淡的麝香味道似乎要留在她身上一样。
他就这样走了,很快消失在山路上。
红蝶之卷 第五章 难道是做错了(二)
第三更。
有人在用树叶吹着简单的曲调,吱吱呀呀,却十分清脆。
象床玉手出新奇。千花万草光凝碧。裁缝衣著,春天歌舞,飞蝶语黄鹂。
小蛮的脚步情不自禁地追随着那曲调走了过去,绕过树林,就见泽秀靠在树下坐着,手里拿着一片树叶在慢慢吹。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他浓密的睫毛上好像镀了一层金,轻轻颤抖着。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抱着膝盖坐在他身边,把脸靠在膝盖上,不说话。
他还在吹:素丝染就已堪悲。尘世昏污无颜色。应同秋扇,从兹永弃,无复奉君时。
小蛮怔怔望着自己的脚尖,低声道:“泽秀,你和他不同。他出事了我会担心难过,可是你出事,我会跟你一起的。”
他不吹了,却也不说话,将树叶放在手上慢慢转。好乖好乖在旁边低头吃草,时不时用鼻子在他手上蹭两下,讨好地喷气。
小蛮沉默了一会,又道:“不过,我不是东西,我不是谁的。我就是我。”
他还是不说话,手里的树叶慢慢转,有点轻浮,有点蓄势待发。
她顿了一下,懊恼起来:“你是不是怪我说错话了?我不该骗那些人?我又做了坏事,骗了人。”
老天保佑,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淡淡的:“不,你做的很对。那种情况。你不顺着他,他就要反咬你。和他斗,你只有死路一条。”
“那你不生气了?”小蛮立即顺竿而上。上房揭瓦,歪着脑袋看着他。他抿着唇再次沉默。小蛮讨好又小小地拉了拉他的手,捏住他的小指轻轻晃,满脸哀求地神色。
她真的越来越会撒娇,撒得天衣无缝,撒得人心一下子就软了。什么火气愤懑都发不出来,烟消云散。
泽秀板着脸瞪她,可是过一会就撑不住,在她额头上一弹:“小鬼。”
小蛮展颜一笑:“我本来就是小鬼。”
她软软地靠在他肩上,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声音纤丽清脆。她地手又白又软又细,捏着他的衣角慢慢玩着,指甲是淡淡地粉色,像半透明的小贝壳。她的头发很软。很凉,擦在脖子上痒痒的,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幽香。她地身体很纤瘦。却并没有弱不胜衣的可怜,反而是灵动的。活泼的。裙子下两只脚踢着树叶。把干枯的叶子踩得咯吱咯吱响,好像那是件很好玩的事。
她抬头。睫毛上是微微蹙起的眉毛,她看上去又天真又无邪,外加一万分的楚楚可怜,这双眉毛功不可没。睫毛下是漆黑的眼珠,她没有看他,在看头顶地树,刚才跑过去一只松鼠,她立即露出感兴趣的样子来。
脸上突然一暖,小蛮本能地扬起笑脸望着泽秀,他低头定定看着她,桃花眼里第一次流露出迷惑的神采,暗地无边无际。
“不如我把你真正变成我的吧。”他低声说着,“小蛮,想不想做真正地女人?”
什么意思?她顿时疑惑了,本能地觉着危险,稍稍朝后退了一些。
泽秀闭上眼,再睁开,那种深沉地黑暗却消失了,他笑了笑,将她从地上拉起:“走吧,不归山的事情解决了,咱们也没事了,我带你去各地走走玩玩。”
小蛮点了点头,突然道:“呀,我忘了连衣!不晓得她又跑去什么地方了!”
他翻身上马,将她抱在身前,道:“以后你也用不着她了,何必带着她。她有自己地生活,日后有缘,自然能相见。”
说罢将马鞭一挥,好乖好乖慢吞吞地跑了起来。
他曾想过将她真正变成自己的,可是那是很自私的想法。只因为赌气或者什么别的就这样幽禁她,折损这种天真绚烂的光芒,他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你这个小鬼。”他不知从哪里生出来一股愤懑,在她脑门上一拍,“什么时候能像个女人?!”
小蛮啊地痛叫一声:“很痛你知不知道?!我拍你一掌试试?!我不是女人,难道你是女人啊?”
泽秀哈哈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叹息:“你还早,还早呢。”
回到佳希娜的帐篷,两人都是风尘仆仆,洗了个澡就缩在帐篷里打开地图商量下面去哪里玩。
“去江南好不好?我一次都没去过呢。”小蛮很热衷地提建议。
泽秀摇了摇头:“等赶到那里就是夏天了,会热死人。不如去开封府,比镇州还要繁华,你应当没去过这种大城。”
“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小蛮躺在地上,翘着脚,一颗一颗往嘴里丢葡萄干,这是刚才佳希娜送给她吃的。
“嗯,好玩的你去了就知道。这一路过去可以经过兰州敦煌,你家乡梧桐镇也可以去。你这死小鬼出来这么久,爹娘会担心的吧?”
他也抓了一把葡萄干塞嘴里。
小蛮愣了一下,半晌,才道:“不会的吧。或许我走了对他们来说才好,更像一家人。”
泽秀也愣了一下,没说话。
“嗯……我娘早就死啦,死之前我爹离家三年在外面找了二娘,我娘大概是被气死的吧。怎么说二娘我弟我爹才更像一家人,我呆着总是怪怪的。”
泽秀摸了摸她的脑袋,突然问道:“你要去我家看看么?”
小蛮立即想起他家四娘的嘴脸,一想就觉得无聊,毫无兴趣地摇了摇头:“不去,那群女人没事找事。无聊死了。”
泽秀正要说话,忽听帐外有人在叫他,他立即起身揭开帘子。却见帐前站了三个人,居然是苍崖城小主西雅斯和利姆拓。另一个却是敛芳城的元总管。这三个人会凑到一起真是罕见,他立即抱拳问候:“原来诸位也在这里休息,真是难得。”
利姆拓笑容满面,叫了一声:“泽秀!好久不见了!”
泽秀点了点头,忽听元总管微笑道:“这次在下能脱离桎梏。多亏泽秀先生仗义相助,先生的恩德,敛芳城永世不忘。”
泽秀最不耐烦这些客套,只得随意敷衍了几句,果然他很快就流露出来的真正意思:“那位姑娘,是叫小蛮吧?在下有些话想与她说,还烦请先生引见一下。”
泽秀正要回头叫她,小蛮早就自己凑上来了,瞪圆了眼睛看着元总管。突然微微一笑:“元总管你好呀,你也住在这里?”
泽秀见他似是有话对小蛮说,自己留在这里也不好。见利姆拓和西雅斯地神情,大致也猜到他们的意思。他进帐取了一个木盒子。三人去到另一个帐篷里喝酒叙旧。
元总管对小蛮微微一笑:“在下可以进去吗?”
小蛮揭开帐子请他进来,从壶里倒了一杯奶茶给他。
元总管道谢接过。却不喝,两眼只盯在她脸上看。小蛮被看得浑身发毛,不由轻道:“元总管,有什么事吗?”
他又是一笑,低声道:“在下就开门见山了,姑娘十分面善,不知令堂是否就是敛芳城主人郭先生的千金?”
小蛮吃了一惊,犹豫了半天,才道:“嗯……是啊。不过……我娘她……不是说并非他地骨肉……”
元总管低声道:“是不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郭先生很在意你这个外孙女,听说你在外受苦,心中十分难受。”
小蛮没说话。
他又道:“令堂现在何处?”
“哦,她……早就去世了。”
元总管点了点头,喝了一口奶茶,轻道:“此次我来不归山,也是奉了郭先生地指示。有些东西,郭先生要我转交给你。”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信封,双手递给小蛮,她疑惑地接过来,只觉厚厚的一沓,沉甸甸的,那手感,竟有些像银票。元总管说道:“这里是一万金,也就是当年贼人要挟令堂索要的酬金数量。郭先生让我带话给你:并非舍不得一万金,只是不愿被人威胁。另外,敛芳城也算天下望族,郭先生的儿孙都是儒雅风流地人物,恕在下直言,姑娘你出身贫寒,举止粗俗轻浮,并没有任何敛芳城的风范。郭先生让我将银子转交给你,算了却他的一个遗憾心愿,姑娘日后出门在外,不要提及敛芳城为好。”
小蛮总算搞懂他的意思了,给她一万金,算作堵嘴费,她不许说自己是郭宇胜的孙女,他们根本没有关系。
她捏了捏信封,突然笑了一下,将信封塞进怀里,抬头道:“好,我知道了。我不会说的。”
元总管很满意她的合作,笑道:“姑娘果然爽快。不过姑娘今日既然已经答应了,他日如果再外继续提及此事,未免让敛芳城为难……”
小蛮眉头一跳,笑道:“你们敛芳城很香吗?苍蝇蜜蜂都想沾边?我要靠它才能活下去?”
元总管脸色一变,勉强微笑道:“在下并非此意……”
小蛮挥了挥手:“不用多说,我今天已经答应了,就不会再提这事。敛芳城是什么地方?我根本听也没听说过。”
元总管只得点了点头,又坐了一会,这才起身告辞,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眼里有些欣赏的神色,柔声道:“姑娘若是他日遇到为难的事,与敛芳城无关,元某愿意相助,报答今日救命之恩。”
“多谢。”她并不废话。
帘子被人合上,小蛮抓着信封,呆了半晌,慢慢躺在地上,似乎并不想拆开数一数。
不知过了多久,泽秀走了进来,见她呆呆躺在地上抱着膝盖,缩成一个球,手边还放着一个厚厚地信封,不由走过去将她拦腰一抱,抱在怀里。
“怎么了?他和你说什么了?”
小蛮哦了一声,嘿嘿一笑,把那个信封一拍,得意洋洋:“一万金,泽秀大叔,你可不要小瞧我了。如今我不是小富婆,你要叫我大富婆!”
泽秀微微一笑,低头在她脸上一吻:“你这个死小鬼。”
红蝶之卷 第六章 难道是做错了(三)
来来,我们继续三更,为三更舞蹈吧
第一更。
“西雅斯他们找你做什么?”小蛮躺在他腿上,头发被拆开,泽秀慢慢用手梳理着。
“来要镇北的五方之角,我给他们了。”
小蛮哦了一声,忽然叹一口气:“咱们拼死拼活找到的东西,那么轻易就给人了。”
泽秀拍了拍她的脸,突然又将她一抱,陪她躺了下来。
“小蛮。”他低低唤了一声。
“什么?”她抬头。
他笑了笑:“还想去江南吗?敛芳城在苏州。”
小蛮眨了眨眼睛:“去,为什么不去?心虚的人又不是我。”
他眉头一跳:“好样的,小鬼。”
“你不要老叫我小鬼好不好?”她抗议了,“你这样叫下去,我哪一天才能变成美貌丰满的大美人啊!”
泽秀笑得差点抽筋,忽然抬手轻轻按在她胸口,小蛮一惊,他却立即撤开,低声道:“还早,小的可怜。”
小蛮挥拳就要揍,被他一把按住,挣扎了半天,终于累了,沉沉睡去。
小蛮很快就发现,她和泽秀两人在江湖上真的成名了,走到哪里就有人请吃饭,一个个都是殷勤备至,从回鹘一路晃到兰州,除了住宿山林自己打野味吃,其余只要是在城镇上。他们根本就不用花钱考虑住宿吃饭的问题。
泽秀很不喜欢这样,所以到后来他都是拒绝这些热情的邀约,宁可带着小蛮走山林小路。
“泽秀。你是不是很讨厌热闹的地方?”
黄昏时分,火堆上烤着一只芬芳四溢的野兔。小蛮一面熟练地翻转着兔子,一面问。
他还在旁边埋头擦剑,虽然最近他并没有去捉拿犯人,剑上没有染血,但这个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改掉。三把剑被他擦得亮闪闪,像刚刚从铸剑炉里淬炼出来地一样。
“为什么这么问?”
“哦,因为你总是避开那些要请咱们住宿吃饭的人。是不是不喜欢人多,觉得不习惯?”
他向来一个人行动,走南闯北好像都没有同伴,在一个地方也待不久,常年处于四处游荡的状态。
泽秀把剑塞回剑鞘:“不是不喜欢热闹,只是懒得和那些人打交道。不是一条道上地。”
兔子烤好了,小蛮取出匕首把肉割下来切成一块一块。又道:“你吃官府赏金,总是要和他们打交道的,不然消息都从哪里来?”
他塞了一块兔肉。淡道:“难道天下除了江湖帮派,就没有可以探听消息地地方了吗?”
“那怎么探消息?”她很好奇他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愣了一下。露出暧昧的笑容:“妓院。茶馆,客栈。赌场,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地方。”
“你去妓院!”小蛮震撼了,上下把他打量一番,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男人去妓院不是很平常地事么?”他脸不红心不跳,“女人去妓院才是莫名其妙吧。”
呃,好像有道理,不过……他以前过得究竟是什么日子啊!
“你那是什么眼神?”泽秀很不爽地瞪着她。
小蛮垂下头,继续切兔肉:“不,我是觉得……嗯,很神奇。想象不出来你做嫖客的样子。”他身上没有那种风尘气。
“嫖客才会去妓院嫖,我不是嫖客。”这次轮到他惊讶了,“你从哪里去见嫖客?”
“哦,梧桐镇也有一个小窑子,连妓院都算不上吧,就是一个破巷子,镇上男人常去。我爹也经常去,有时候还在那里住上几天,我二娘有时候会让我送饭或者钱给他。那里面的女人……呃,怎么说,很怪,不过也有很好的人。有个老太婆看到我就喜欢摸我的脸,要我长大了给她做工,然后每次都被我爹骂,不许我再去送东西。”
他笑了一声:“天底下哪里都有这种事,不过大多老鸨还是不太敢逼良为娼的,和你开玩笑而已。”
小蛮嘿嘿一笑:“有次我去那条破巷子给我爹送钱,见到那些女人怎么献殷勤:大爷啊,我脸上的胭脂红不红?大爷啊,我的腰软不软?然后我爹那傻样,笑死我了。后来有次我二娘换上新衣服,也学那些妓女坐在我爹腿上,和他柔声细语,不但没让他开心,反而大发一通脾气,说她不正经,教坏小孩子。”
泽秀“啧”了一声:“你老爹果然不解风情。”
小蛮笑嘻嘻地切了兔肉给他,歪头道:“大爷,我的兔肉切地好不好啊?”
泽秀噗地一下笑起来,故意板脸道:“隔那么远,靠近些再说。”
小蛮蹭到他身边,一屁股坐在他腿上,把兔肉捧到他面前,很殷勤地问道:“这样好吗?”
他故意不说话,看她怎么办。小蛮脑袋在他脖子上使劲蹭,扭麻花似的:“大爷,吃肉啊!难道我服侍的不好?”泽秀咳了一声,故意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不错,服侍地不好,硬邦邦的,换个姑娘过来。”
“荒山野岭地,没姑娘可换,你就将就一下吧。”她抓起一块肉送到他嘴边,泽秀张口正要吃,她却丢进自己嘴里:“你不吃我吃。”
泽秀牙痒痒,很想把她地脸捏上几下,忽然听见什么动静,他轻轻把小蛮推开,低声道:“有人来了。”
小蛮转头。果然见到山林里有火光闪烁,像是有许多人朝这里走来。
泽秀将三把剑挎在腰上,起身定定看着那些人。他们的目标显然是这里,冲着他们两人来地。为了避开那些热情的江湖门派。他特地取道山林,没有从兰州城中过,没想到居然还是有人能找过来。这到底是好意还是暗地监视?
火光越来越近,不一会,一群穿红着绿地女孩子们就提着灯笼推着宝马香车走了过来。
全是女的!小蛮有些吃惊。而且每个还都长得不赖,挽着丫髻,长袖委地,温柔含笑。
为首一个少女盈盈上前万福,柔声道:“兰芝斋主人得知泽秀先生与小蛮姑娘途经兰州,特送来邀帖两份,还望二位佳客千万不要推辞。”
泽秀微微蹙眉,不过说的话很客气:“多谢盛情,不过我二人急于赶路。风尘仆仆,只怕有辱兰芝斋地清雅之地,今日便算了。改日必然登门造访。”
那少女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拒绝,一点都不气馁。还是柔声道:“兰芝斋虽然女子居多。但也知晓侠义二字,两位侠肝义胆。我家主人十分仰慕,渴望与二位一叙。”
“不用了。”泽秀懒得扯些客套话,干脆地拒绝。
那少女微微一笑:“泽秀先生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大概不愿结交女流之辈。”
激将法也没用,泽秀冷冷看着她,就是不说话。
少女见打动不了他,只得望向小蛮,轻道:“泽秀先生身怀绝技,自然不惧严寒酷暑,可是小蛮姑娘身体娇弱,未必能忍受山野苦寒。先生总要为她考虑一下。”
呃,提到她了?事情和她有关吗?兰芝斋兰花楼地,她可是一个半个都没听过啊!小蛮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
泽秀心中不由一动,低头去看小蛮。他为了避免麻烦,所以取道山林,确实没想过她一个小姑娘能不能承受一天到晚在外面露宿。小蛮虽然从不叫苦,但说到底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也没什么功夫。她的脸因为严寒冻得通红,指尖也泛出青白的色泽,确实怪可怜的。
少女见他有些心动,便说道:“我家主人早已准备好酒宴客房,知道二位有要事在身,不能多留,暂住一夜便走也好,也算我们尽到了地主之谊。”
泽秀终于被她激得点了点头:“也好,盛情难却,多谢兰芝主人。”
他俩被请上宝马香车,一路平稳朝兰州城内驶去。小蛮低声问道:“什么兰芝斋?是做什么地?”
泽秀轻道:“是一群女人,兰州的妓院茶楼,很多都是兰芝斋的生意。我不太记得她们有没有受邀去不归山,总之去看看,如果有恶意,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