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仇恨的宿敌都当做彼此素不相识,打算到了琳琅宝山里头再来个你死我活。
许许多多的随身洞府大大小小地安札在附近山里,有的很大,大如替这里的山脉增加了一个山头,如守元宗便是如此,所有来的弟子全部住在如同一座山的随身洞府里,也不让别派进去,也不出来交际。
有的就是个人的,很小,比如庞脉脉的小楼。
哦,还有比她的更小的,而且造型很像蓝精灵的蘑菇房子…
还有一个小宗门,占的散修的名额,他们叫“地行宗”,到了之后就全宗几个人一起打地洞,很快打出一群错综复杂的地洞来,彼此之间还有地道连接,其速度之快,工艺之精湛,设计之合理巧妙,足以让鼹鼠都要来拜师…
卢真和大师兄云腾都有随身洞府,卢真的比较大,云腾的就是三间茅舍,端木无伤有个非常华丽的大帐篷,而鲁师姐没有,于是庞脉脉把小楼也放出来,和鲁师姐同住,而让陈青路去大师兄那里借住。
合一宗到得算是晚的,还有七天琳琅宝山就要开山了,挤一挤也无妨。
然后庞脉脉发现师父和大师兄一下就忙起来了,他们认识的别的宗门的人不少,可能因为是大名鼎鼎的炼器师的缘故,在同一阶层的修士里都非常受欢迎,大部分人都想结识他们和维持关系。
正如庞脉脉所遇到的同门几乎都对她很客气一样,一位前途光明的炼器师谁都宁可结交而不是得罪。
端木无伤应酬也是很多的,陈青路躲起来修炼了,林英师兄不大露脸,而赵千行干脆失踪了。
哪里都没看到他的影踪。
鲁师姐下山不多,不过别的友派认识她的人还是不少的,只是因为她一贯风格比较冷若冰霜,所以没什么朋友,于是还总是和庞脉脉黏糊在一起。
琳琅宝山开山前三天,该来的人差不多都来了。
最后一批到的声势最大。
雪白的天马一共八匹,从云端踏云而来,后面拉着一辆乌黑的看不出是什么木的马车,却装饰了无数奇珍异宝,如螺钿一般镶嵌在马车的车厢和车顶木板,甚至车辕上,既不对称也无规律,华丽而奇异。
马车和马在空中飞行,如行平地,看着并不快,一转眼却已经到了近前,没人撒花瓣,也没人奏乐,这马车却仿佛自带光环,地上的数百人在这一刻都安静下来,仰头看着。
马车周围前后,还有十六位貌美如花的女修士各自驾驭自己的法宝开路或追随,这十六位美貌女子竟全部都是金丹修士!
而近前才看到,那八匹雪白的天马,肋生双翅,头生双角,体型巨大,口鼻如龙,正是天马之中最为罕见强大的天龙马。
平常连元婴修士欲求一匹当做骑兽而不可得,这里却八匹一起用来拉马车。
庞脉脉默默判断,就连合一宗掌教恐怕也没有这样的财力。
两名飞在最前面的金丹女修士俯冲下来,用灵力清场开路,原先站在这一片的修士们纷纷避让,地上被清空了一大片空地,以便让马车着陆。
八匹天龙马俯冲而下,马蹄下尘土飞扬,马车却是稳稳着陆,一点声响也没发出,仿佛它一直在地面奔驰一般。
等到马车停稳,一个老者和一个中年男子,看上去都是元婴真君的样子,领了一群弟子,上前拜倒在地,口称:“恭迎山主!”
马车里并无声响,过了片刻,车门才悉悉索索地打开,一个浑身裹着纯黑色丝缎,光着脚的少女先下来了车。
她面容甜美,甚至有种天真,皮肤雪白如牛乳,在车门下来时先探下一只光着的脚来,试探着要站到地面上,却不够高,因为探出脚着地,以至于整条洁白光裸的小腿都露在了外头,在黑色丝缎的映衬下,更显得触目惊心。
她身上的丝缎并不是衣裳,而只是一块布料,可能是帘子,也可能是披风,大概她本来是没有衣裳的,因为要下车,才临时裹着,因而时而是小腿,时而是肩膀,总是随着她的动作走光,然后她再慌忙去掩盖。
看不出她的修为,但总应该是一位修士吧,不至于一米高的马车都下不了,可她偏偏怯生生够了半天,那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庞脉脉都忍不住想去扶她下车了,而旁边那些人却个个视若无睹,偶尔能听见的也只是别的宗门的男修士们咽口水的声音。
少女总算是努力了半天,一只洁白如玉的大拇指尖触到了地面的尘埃,她发出一声惊喜的低呼,整个人跳了下来,慌慌张张又匆忙的动作,弄得黑色绸缎许多地方飘起,不知道走了多少处春光。
小巧赤裸的双足站到了粗糙满是碎石尘土的地面上,她便立刻趴伏在车门之下,甚至扯掉了背部的黑色绸缎,露出雪白柔嫩的背来。
直到这时候,才有一只穿着雪白云靴的男人的脚,毫不留情地踩在她光溜溜的玉背上。
原来,竟是觉得裹着丝绸让他踩是不敬,只有那样美的玉背直接踩才配得上这男人的身份吗?
一只脚踩下,另一只脚才伸出来,一个穿着素白仙衣的年轻男子从马车里下来,他一眼也没看脚下的少女,踩得更是毫不留情,那少女被他踩得身子颤了颤,雪白的背上更是留下了脚印,仿佛娇嫩的落花遭人无情践踏,引得不少男修士都心生怜惜。
不过,大部分人眼中都不再看到那少女了,而是只看着从她身上踩过的这个男人。
尽管他一派慵懒,眼睛里仿佛看不见任何人,但是…风华绝代不足以说明其英姿。
他只要站在那里,就无人能够忽略他,也不是说他英俊到怎样的地步,却可以将任何人的英俊衬得不值一提。
“果然是…公子如玉啊。”鲁师姐沉默了半天,才无限怅惘地冒出这么一句。
庞脉脉有些汗,不是说鲁师姐的目标是端木无伤吗?这些日子看下来似乎她对端木无伤也没什么感觉,估计是她家师父一厢情愿的…可是,她如果看上面前这个修为至少在元婴期以上,只是表面年轻实际不知道几千岁的男人…冲着人家姬妾遍地,而且至少都是金丹期,连垫脚石都要用美少女的架势,就是个不把女人当人看的…
当然,公子如玉的修辞方式也确实没错就是了。
跪在地上的修士们再次向山主请安,弄得跟皇帝巡视群臣百官山呼万岁一般,那白衣男子才懒洋洋挥手叫他们都起来。
庞脉脉想起他是谁了。
天下有这样的排场和地位,又长得这般模样,还随身带着十六妾侍,又被叫做“山主”的,除了琅琊山主王燕台再无旁人。
而那十六位金丹女修士,正是他的“十六姬”。
他的女修士们纷纷上前伺候他,却又不敢随意碰触到他,模样恨不得一个个跪在地上舔他的靴子,或者干脆躺倒让他当地毯走。
而他连一眼都没看那些女修士们,反而指着依然趴跪在马车前,露着背的少女,带着淡淡厌烦道:“趴都趴不稳,带下去。”
那十六姬中一个穿紫色衣裳,容貌端庄秀丽的金丹女修士便越众而出,向他单膝跪倒,说了一声“是”,便朝那少女走过去。
少女骇得惊恐不已,浑身发抖,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朝下掉,却不敢哭出声来,直到那紫衣女修士拿出一个小口袋一般的大锦囊来,这才哭着低声哀求:“…公子饶命…”
而王燕台却看都没看她,紫衣女修士便把锦囊一招,那少女仿佛游魂一般,被吸了进去。除了一声尖叫哭喊,什么都没留下。
看得人毛骨悚然。
王燕台作为七大宗之二的琅琊山的宗主,名声实在太响了,地位也确实比这里任何一个人都要高,所以即使不是琅琊山的,也都纷纷低头向他行礼。
毕竟其余六宗的宗主都没有来。
而王燕台是必须要来的,他的琅琊山离这里最近,每次琳琅宝山开启的仪式,都由他来进行。
他的岁数没人知道,到底主持了多少次琳琅宝山同样没人知道。
至于他的修为,据说已经到达了合道期。
但他始终一副走马章台,金鞍骏马的王孙公子做派。
王燕台处置了不尽如人意的肉质垫脚石之后,心情似乎好了一点,含笑的目光四下环顾,但凡是碰触到他目光的人纷纷躲避,不敢与他对视。
王燕台眼神掠过这些人,叹息了一声:“今年一个老朋友也没来,还真是寂寞…”
第75章 宝山开启
合一宗的人都颇为紧张,毕竟琅琊山和合一宗不合尽人皆知。
而且现在琅琊山主王燕台在这里,他们的宗主可不在。
何况,据说王燕台已经进入合道期,而合一宗主却只是元婴圆满。
王燕台目光朝这边扫来,大概是鲁师姐轻声的一句“公子如玉”被他听到了。
她虽然说的极为小声,但是即便金丹修士,要听到也不难,何况是这样的人物呢?
王燕台目光掠过之处,仿佛一秒钟可以鲜花遍野,一秒钟可以千里哀鸿,所有生杀荣辱,都在他带着淡淡的厌倦的眼睛里。
凡是被他看到的人,都忍不住心神震颤。
心性差的,甚至膝盖发软,就要跪倒在地。
鲁师姐僵硬着腰背,挺直而没有佝偻,但是她和庞脉脉还是一起识相地低垂着头。
王燕台的目光在她们二人面上扫过,没有片刻停留,显然,姬妾都要至少金丹期,这样两个化炁期的小姑娘引不起他丝毫兴趣,大概连给他当下马石也未必够格。
何况,他身边的十六姬燕瘦环肥,各有各的美态,而庞脉脉和鲁洁,虽然都是美女,却算不上倾国倾城。
王燕台历来都是开启琳琅宝山的主持者,没人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没人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为人津津乐道的故事和传说,大概说几天几夜也说不完,没人知道他这样无视所有理法,放荡不羁的人,又为什么肯担当这样的角色。
他的目光越过鲁洁和庞脉脉两个小姑娘,投向了合一宗带头来的元婴修士,令那位师叔祖浑身威压都一颤。
庞脉脉心里不安起来:
这里分明是琅琊山的主场,而作为琅琊山的对头的合一宗岂不是非常不利?
为什么出发前不管是师父还是宗门还是赵千行都没提到这一点呢?
不过,王燕台也不过是盯他们两眼,就索然无味地移开了目光。
琅琊山的人早已为他准备好了行宫,他就这样在大家目送之下带着十六姬和大批随侍弟子入住了,准备三天后开启琳琅宝山时再出现。
凝注的空气在他离开后慢慢松弛下来,修士们终于敢于开口交谈和走动,各自去干自己的事。
合一宗弟子们大概都感觉到了不安,纷纷靠近自己的同门中关系好的人,庞脉脉也去见师父卢真,鲁洁和她一起去了。
卢真的随身洞府还挺大的,还有个小花园种着奇花异草,小桥流水的,庞脉脉她们到了之后发现大师兄云腾也在。
“师父,”庞脉脉开门见山,忧心忡忡说,“那个什么琅琊山主,会不会对咱们合一宗不利。”
卢真摇摇头,示意云腾跟她们说说。
云腾咳嗽了一声,声音衰老但态度十分耐心:“师妹和鲁师妹不必担心,琅琊山主和本门宗主之间算得上是私怨,虽然因为他们不合两门弟子不相往来,但是却也不会随便动手,王山主如此身份,更加不会对咱们下手。”
“什么私怨”姑娘们总是好奇的。
这个云腾也不清楚了,他看向师尊,卢真咳嗽一声,说:“今天来迎接王山主的琅琊山那两位元婴尊者你们看到了?”
众人点头称是。
“…那位看上去年纪略长的是琅琊山的左护法,他…他原本是本门宗主的亲传弟子,想不到成婴之后,不知何故竟然叛出了本门,被宗主追杀…而琅琊山王山主收留了他,公然表示不怕和本门为敌。”卢真说起来有点尴尬。
实际上这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卢真也是听启虚道君说起来的,启虚道君年龄还没有这位叛出门去的现任琅琊山左护法大,也不知道内情究竟如何。
庞脉脉顿时也觉得尴尬,合一宗不肯说出那位为什么叛教,只怕不一定占理…
而这位琅琊山的王燕台,看上去这么肆无忌惮,当年如此打合一宗的脸,合一宗却始终没敢给任何回击,连话都不吭一声…到底是因为王燕台的修为胜过本宗宗主不敢得罪他呢,还是因为合一宗本身理亏?
不管是哪个,似乎都是很没脸的。
“师父,既然如此,咱们来这个琳琅宝山会不会很吃亏?”庞脉脉有点忧心。
这分明是琅琊山的主场,他们在这里,不会很吃亏吗?会不会被穿小鞋,或者集中暗里针对他们呢?
卢真摇头。
他沉思片刻才开口,对庞脉脉说:“脉脉,记不记得为师之前同你说过的话?”
师父对她说的话多了,庞脉脉不知道哪句,抬头看着他。
卢真说:“就是师父跟你说,在琳琅宝山里头,要各走各的,因为每个人的缘法都是各定的,一起走,说不定因为我,把你的缘法都错过了。”
庞脉脉点头,师父是这样说的,以此来拒绝和她在琳琅宝山里一起行动的提议。
但是赵千行却全然不这样认为。
“实际上,师父绝不是在敷衍你。”卢真说,“琳琅宝山是很特殊的,很多人都说,这里是随时有上界真仙看着的,不但会时不时降下雷霆之劫来针对一些抢夺别人缘法的修士,而且一旦有两人同行,就可能会影响彼此福缘,人越多越是如此。因此地天材地宝极多,所以之前曾有宗门在传送入内之后几十人聚在一起,他们也不抢别人的,只是一起对付灵兽,一起找遗宝洞府。可是最终十天之后,竟然一无所获,别说遗宝了,连一头灵兽都没遇到过。”
“之后又有不信邪的试过,基本是百试百灵,人越多,遇到的机缘越少。故而从此之后各宗门只能是争取更多的进入名额,以及为入内的弟子提供更多的物资,却无法组织弟子们在琳琅宝山里一起协作。”
那么,为什么赵千行要在里头带着她呢?
是他不知道还是有别的原因?
庞脉脉不由得深思起来。
“…毕竟入宝山还是以想要获得宝物为主,所以你们大可不必担心在内被琅琊山的人敌视。何况琳琅宝山只是离他们近,由王山主开启,并不是属于他们琅琊山的,再者琅琊山入内百人,我们宗门也是百人,王山主虽然厉害,但他又不会入内,你们又有何惧?”
另外一边,端木无伤也在跟一些化炁弟子们解释和鼓舞士气。
接下来三天,琅琊山众和合一宗弟子果然并没有起任何冲突,双方高层都对当年那件引起了两宗不合的旧事绝口不提,只是宣布两派决裂而已,也没有鼓动过弟子互相争斗,所以多年来一直还算相安无事。
庞脉脉甚至还在去找林英师兄时偶遇过那位叛出合一宗的琅琊山左护法,那老人站在一座小山的山顶,看着琳琅宝山即将开启的地方,风吹白发,面容沧桑。
庞脉脉当时顿了顿,想悄没声息地过去,可那老人却恰好回过头看到她,庞脉脉犹豫了一下,还是朝他微微施了一礼。
虽然对方是合一宗的叛徒,但总是前辈高人,地位超然,就是出于对前辈的敬重,也不能当成没看到。
那老人怔了怔,朝她点了点头,就扭过头去了。
庞脉脉也自己走开,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对方沧桑的眼神里有一点悲悯。
琢磨了一会儿,却想不出合理的解释,干脆也不想了。
赵千行一直到最后一夜才匆匆出现找了她一次,又叮嘱了她到里头别惹别人,不行直接用隐身令。
“…我自有法子找到你,除了我之外,能识破你的隐身令的人应该不会超过两人,若是一旦被人识破,你就见机行事,如果对方问起隐身令的来由,告诉他是我给的,他们不会直接杀你…”
到了正日子,所有人都激动起来,早早来到琳琅宝山开启的地方前头一片砂砾处等待,除了要进去的八百参与者,也有一些亲友陪同,各宗门有的也会有不参与的人随同过来,零零总总总有个千把人。
王燕台又是最后来的,依然由十六姬簇拥陪同,这次还是穿的白衣,但是换了一身白色锦衣,就更加丰仪动人了,真正是仙君中的贵公子模样。
他这回也不散漫了,端正姿仪,一步步走向了琳琅宝山开启的悬崖,众人都屏息看着他。
他低下头,嘴唇微启,念道:“…惟启先祖,赐我德薰,丰我家田,适我果腹…法不可断,嗣不可绝,承得恩惠,潜心相习…”祷词很长,绝大部分很拗口,庞脉脉基本是听不懂的。
可是当他念完时,空中异响大作,乐声缥缈,一道绚丽无比的光幕从天空席卷而下,在他面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拱门,流光溢彩,效果比4D大片还要震撼得多。
拱门往里看,不再是悬崖深渊,而是一片郁郁葱葱,层层叠叠,不见边际的山林,隐约可见青翠的原野,山峰间坡度很缓的河谷,如同银带子环绕的溪涧小河,和这里原本草木凋敝,露出光秃秃的石头的山脉风格完全不同。
第76章 各宗
王燕台打开了琳琅宝山的入口,便如科幻大片一般,从拱门内显现出里面殊然不同的景色。
然后崇真派就率先进入了,他们是公认的第一大宗,进去了四位元婴道君,七十多位金丹真人,只有很少的化炁期弟子,看上去也是个个精英。
现在进去的元婴真君,基本都在一千岁以下,他们一来就是四位,别的宗门大都是一二位,可见他们在年轻的元婴真君上明显超越别派,也就是说,崇真派在未来两三千年,元婴道君的数量上,依然占优势,这是一个宗门非常关键的实力指标。何况他们的掌教郭深,还是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
崇真派带队的是一位女性元婴道君,看上去很年轻,和别的那些几千岁的老妖怪比,她的年轻似乎不是表面的,而是充满活力,甚至有些莽撞。她得到了很多关注,站在庞脉脉身边的端木无伤用赞赏的语气低声告诉庞脉脉:“那位是崇真掌教一脉亲传的徒孙,是郭真君长徒轮河道君的爱徒,前几年刚刚晋级元婴,据说是目前天下最年轻的元婴真君,今年才刚刚三百岁。”
看来,算得上是女修士的梦想和骄傲了,庞脉脉凝神观察她,发现她脸圆圆的,长得很亲和,像个邻家小姑娘,看着冲动莽撞。但是从她领队的细节看,就能看出来她实际上很缜密。
要不然也不会成为最年轻的元婴修士吧?
这个世界优秀的女修士其实也不少呢!庞脉脉胸中生了些豪情。看看旁边的鲁师姐,伸手跟她悄然握上。鲁师姐微微诧异,但随即侧头朝她嫣然一笑,紧紧握了握她的手,两人相视而笑,尽在不言之中。
那位元婴女修士带着崇真派弟子们一起朝王燕台行了一礼,这般优秀的女子,王燕台居然还是看都不看一眼,挥手令他们进去。
接下来就是琅琊山了,几乎就是前两天跪迎他那些人,但是那位据说是合一宗叛徒的左护法老者却没进去,大概以前就进过了,而仅仅只有一位元婴修士率众而入,看上去不免寒酸,但是王燕台看上去一点也不介意。
下面本该轮到合一宗了,但是王燕台显然还是有意使点坏,却直接报了夜雨楼。
夜雨楼的人看上去很是阴沉,大都穿着颜色暗淡的锦缎质感的长袍,都是男子,不是黑就是藏蓝。一百人里头没有一个女修士,看上去很是奇怪。
接下里是龙虎山,人员分布没有明显特色,衣着也是什么风格都有,但是很多人都骑着骑兽,其中就有老朋友万山真人,这两天他没少找林英师兄叙旧,问他家墨骨的近况,可惜这次林英师兄是来冒险的,并没有带花灵们同来。
天外阁则最为神奇,女弟子很多,各个或雍容或艳丽或妖娆,少数的男弟子还大都是随行的,几乎都长得玉面俊容。看上去很像是女修士豢养的面首似的。
至于守元宗,看上去戒律很严格,一副苦修的模样,也大都比较沉默和守规矩,男女老少都有,默默进入了拱门。
最后只剩下合一宗和散修了,王燕台才让合一宗进入,大概算是小小的使个绊子,合一宗的人也算是敢怒不敢言,让进去就进去呗,不值得为了谁先谁后这点小事跟强敌呛起来,横生枝节。
只是两位元婴真君脸色沉沉的,林英师兄剑眉扬了起来,有的弟子面带不忿之色,师父和大师兄都没有反应,庞脉脉偷看了一眼不久之前才出现在不远处的赵千行,心想以他的脾气恐怕会很怒,不过却大大出乎意料。他向来冷冷的,但是高不高兴,轻不轻松,庞脉脉是能看出来的,眼下看他没有任何紧张感的肢体动作和脸上淡淡的表情,竟然丝毫也不介意。
他们陆续进入,庞脉脉低头跟在后面,谁知道经过王燕台不远处的时候,她手腕突然一疼,竟然被王燕台伸手抓住了。
根本没人注意到他是如何靠近和出手的,简直好像突然瞬移来的一般。
庞脉脉一惊,抬头看着,心跳都漏跳好几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