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受打击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样吧!你当众说很崇拜我,认为我德智体全面发展,是国民偶像,是帝国希望,是万众景仰的大英雄!”

卫隆:

“不记得吗?我再来一遍。”

“我记得,”卫隆慢吞吞道,“国民偶像,帝国希望,大英雄”

战湛郁闷道:“没让你抓关键词!你给我好好地当众说一遍!一定要用崇拜的语气,不然就是卫家对战家挑衅,不,宣战!”

卫隆:

卫盛本来就不是寒非邪对手,再加上他没什么斗志,所以这是一场单方面的胖揍。

战湛带着卫隆出现时,卫隆差点没认出来,不过还是有点不太肯定,“二哥?”

卫盛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冲他点点头,冷静道:“没事就好。”

卫隆眼眶湿了。虽然卫盛擅作主张的偷袭让他面上无光,可是他们毕竟是兄弟,所以他愿意来战家负荆请罪,就像卫盛明知道自己来战家不会有好结果,还是会为了他而来。

“咳咳!”战湛轻声提醒道,“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卫隆强压着泪意,看着战湛,认真道:“你是国民偶像,是帝国希望,是万众敬仰的大英雄。”他刚刚被卫盛感动,声音还有些哽咽,听起来格外真挚。

战湛摇头道“我知道你很崇拜我,但是,我们不适合”他本来想说我们不适合当朋友,后来一想,说不适合当朋友简直抬高对方,不禁犹豫了一下,想加个什么别的,但一时没想出来,于是就空白了。

然后,其他人的表情也空白了。

卫盛皱眉道:“什么意思?”

卫隆也很莫名其妙,“不适合什么?”

他们不说战湛还没觉出什么,被他们一提醒,他也觉得这话有点暧昧。他见卫隆一脸嫌弃,逆反心理就上来了,冷笑一声道:“不适合在一起啊,你不是喜欢我崇拜我吗?”

院子静了。

战湛抱胸,志得意满。当宅男这么久,该知道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虽然以前没卖过腐,但偶尔卖一下发现很有震慑效果。

可惜,欣赏的人不多。

卫隆反应过来,“嗯,你说得对。”

战湛:咦?

卫隆道:“所以我们两清了吧?”他意有所指。

他说的如此坦荡,战湛反倒讥嘲不下去,含含糊糊地应了。

卫隆道:“二哥受了伤,我带他回去疗伤,先告辞了。”

“留步。”在旁看戏的云雾衣终于走出来,“卫二是在我战府受的伤,我若是让他这么走出去了,战家的脸面往哪里摆?”

卫隆走到卫盛身前,用身体挡着他,“那依照公主的意思?”他为自己跑来军神府赔罪的冲动而后悔。

云雾衣道:“当然是为两位上药。”

卫隆看向卫盛。

卫盛给他一个“既来之,则安之”的眼神。

难兄难弟只好留下来。

在伤药上云雾衣到没有为难他们,给的都是最好的药。卫盛一抹上就觉察出来了,对战家的防备也稍稍松懈了一点。不管怎么说,这次他们两兄弟在这里付出的代价不小,就算云雾衣和战湛不能完全消气,却也不好意思再拿这件事来说。

这多少让卫盛松了口气。

偷袭战湛是迫不得已,有选择的话,他更愿意和战湛堂堂正正地对决。可惜云牧皇并没有给他这样的选择。知道云牧皇下这个命令的只有他爹、大哥和自己,他们三人都对这条命令心存质疑却毫无办法。

剑意大会前,大哥拉着他在院落里坐了半宿,两人什么都没说,就是一起欣赏月色。他知道,大哥是怕他晚上睡不着,在用自己的方式陪伴他。而现在,一直让家里担心的老三也在用他的方式来帮助自己。这种感动,却是比在战家所受屈辱要多得多。

而且,老三鲁莽的举动也缓和了卫家和战家的关系,他看得出来,云雾衣恼怒归恼怒,却还留着余地。只是这样一来,不知道皇帝又是什么想法。

他按着头,脑袋里里外外都有些疼。

擦好药的卫隆看他皱眉,忙走过来道:“二哥哪里不舒服?”

卫盛摇摇头道:“我没事。”

“二哥为什么偷袭战湛?”卫隆忍不住问。

卫盛犹豫了下,讲事实据实以告。他毕竟是卫家的一份子,今天又挨了一棍,自己必须让他知道这一棍是为什么挨的。

卫隆震惊道:“陛下?为什么?”

卫盛叹气道:“他不想我们与战家太平静吧。”

卫隆皱眉,嘴角动了动,想说点负气的话,终因有所顾忌而收敛。

正好战家派丫鬟来请他们吃饭,两人结伴去了。

战湛分了两桌,战家的人一桌,卫家的人一桌。

卫隆和卫盛一坐下,就知道战湛唱的是哪一出了。放在他们面前的是两碗白饭,而战家他们却全是山珍海味,美味佳肴。

战湛笑嘻嘻地说:“请。既然请两位吃‘饭’,我自然要拿好饭招待。”

卫隆气得想丢筷子,被卫盛按住,两人就这么默不吭声地吃起饭来。

战湛原本还兴致勃勃的,见两人受气包似的样子,心莫名就软了,不由暗骂自己没出息!不就是吃两碗白饭嘛,有什么同情怜悯的。卫盛偷袭自己的时候,可没那么多情绪。

他想是这么想,可心里总有些不舒坦。

最后,整人的被整人的,都没吃好。

卫家两兄弟好不容易熬完这顿饭,立刻提出要走,这次云雾衣倒是没拦他们,只是让厨房准备了个饭盒,将几道好菜都放了进去,让他们带走。

卫隆卫盛一脸莫名其妙,似乎不明白他们这又是在唱哪一出。

云雾衣淡然道:“是宝贝的意思。”

战湛一怔,惊讶地看向她。

云雾衣戳着他的脑门,“知子莫若母。难道你想什么,为娘会不知道吗?”她又对卫盛道,“今日之事,我知道你有苦衷,可是你要明白,很多坏人背后都有一段悲伤的故事,这不意味着他们便可肆无忌惮地伤害别人。这次,我看在宝贝的份上,看在两位的诚意份上,且记在心里,如有下次,休怪我无情!”

卫盛心中大喜,知道她是愿意将这件事压下去,顿时觉得这伤也不算伤,痛也不算痛了。

两人走后,战湛和寒非邪也去休息,留下云雾衣对着空气叹气,“不败,宝贝的心肠越来越软,日后可怎么办才好。”

第81章 剑意大会(二十)

剑意大会是斗智斗勇,“招待”卫家两兄弟是斗勇斗志,接连两场下来战湛有点吃不消了,尤其身上还负了伤,他一进院落就想回房睡觉,满脑子都是床床床可是当他走到房间门口时,寒非邪突兀地插入他和门之间。

“呃?有事?”他疑惑地看着他。

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寒非邪表情在夕阳下一览无遗,那是一种带着迷茫疑惑和无措的纠结。

难道是因为卫家两兄弟拿走的饭盒

原文里的寒非邪只是记仇,没说小气啊。

战湛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等着他先开口,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仍见他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内心悄然崩溃了。寒霸大人!求开口,求指示啊!如果不开口不指示,那就求挪地儿,求睡觉啊!

他的表情过于丰富,丰富得寒非邪不好视若无睹下去,终于开口道:“你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在想什么?”战湛极其后悔前世没有学心理,遇到寒霸之后这简直成了他的生存技能!但是,每当他破掉一关,就会有新的一关在后面等他,而且难度与日俱增,让他常常感到力不从心。这个时候要是有一本攻略就再美好不过了。他无比怀念《绝世剑邪》的作者和那篇乏人问津的小说。

寒非邪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摇头道:“没事。”

战湛:他们在夕阳下,你看我我看你,当了半天木桩就是为了一句“没事”?

“你睡吧。”寒非邪抬起手,想像往常一样摸摸他,但到了半路,手又缩回去了,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向他住的厢房。

战湛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脑袋像被药杵捣过,一团浆糊。

幸好他太累了,不管大脑存有多少疑惑,身体还是自发地做出了睡觉这个决定。

没有比赛的日子是很悠闲的,睡睡懒觉,吃吃美食,看看还在沉睡中但身体明显变大的法拉利,逗逗最近喜欢在法拉利边上吼叫的阿猛,战湛觉得这种状态再美好不过了,如果说有什么不满意,那就是

自从那日傍晚无声对视之后,寒非邪就很少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

这倒不是说寒非邪不见了,每天吃饭时间,他还是会准时出现,但吃完之后就不见人影。战湛几次主动与他搭话,都得到了不冷不热的回应。

这种状况就好像参加药王大赛之前,不,或许比那个时候还差一些。

战湛抓耳挠腮,想了半天想不出原因,跑去直接了当地问寒非邪只会得到两个答案。

“没有。”

“你想多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两句话加起来——“你没有想多了”才是正确答案。

云雾衣也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想来溺爱孩子到无法无天地步的她自然不能坐视自家宝贝被这种事情困扰,于是十分恳切地找寒非邪又谈了一次。

这次的寒非邪显然没有上次那么容易被打动,说出的话客气有礼,但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我和战湛一点问题都没有

才怪。

云雾衣笑容也挂不住了,匆匆从寒非邪房间里出来,当着他的面去了战湛的房间。

战湛正在发呆。

云雾衣道:“寒非邪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

战湛愣了下,很快释然。也对,以云雾衣对他的关注以及寒非邪这些天不加掩饰的冷淡,她发现两人友谊面临巨大考验是很正常的事。

他想了想,把对视那天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

云雾衣听得一头雾水,“送饭盒之后?”

战湛肯定地点点头,“送饭盒之后。”

云雾衣和自己儿子产生了一个同样的念头,难道寒非邪见不得卫家两兄弟从他们家拿吃的?她想了想道:“说起来,卫家和寒家没什么交集,应当没有理由才对。”

战湛道:“难道还在为我被偷袭的事情打抱不平?所以才格外不待见他们。”不是他自我感觉良好,而是除了这个理由他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了。

云雾衣道:“为你打抱不平却疏远你,这不是本末倒置吗?而且寒非邪不像这么幼稚的人。”

战湛道:“那只有一个理由了。”

“嗯?”

“经期吧?所以心情不好。”

云雾衣:好久没打日子,手略痒。

不能怪战湛母子猜不出寒非邪的心思,连寒非邪自己都难以接受。当战湛说卫盛喜欢他暗恋他,想和他在一起时,他的内心竟然会生出异常疯狂的妒意。

这决不能再用占有欲来形容了。

他非常肯定自己在那一刻有过一种冲动,希望战湛口中的那个人是自己。

虽然他对感情之事懵懵懂懂,并没有什么经验,却也知道这种感情出现在两个男人之间是相当诡异的。当他决定修习火阳之气时,已经做好摒弃男女之情的准备,也身体力行地与所有女性保持着距离,可为什么到头来这种感情会出现在一个他当做朋友和兄弟的同性身上?

寒非邪从来没有这么混乱过,惊慌、恐惧中又带着难以启齿的释然和期盼,而这种释然和期盼又给他带来了更多惊慌恐惧。两方面的情绪不断地循环和拉扯,不断地折磨着他,让本就乱哄哄的脑袋更加难以思考。

他最后决定自己绝对不能继续留在军神府了,等剑意大会一结束,他就要离开这里!

也许会产生这种感情的根本原因是他和战湛在一起太久,久到让他替代了自己生命所有重要的人。

他暗暗地说服了自己,并下定了决心。

剑意大会的最后四场——两场半决赛,两场决赛很快来临,依旧是抽签决定对手,但是胜利之神并没有眷顾帝光学院,他们抽中了对帝光学院来说最糟糕的组合——

龙旗vs沈一击。

寒非邪vs战湛。

这意味着战家两兄弟最好的成绩就是一个冠军一个季军。不少人根据四人之前的表现以及本身的修为,做了个结果预估。几乎大多数人都看好寒非邪夺冠,龙旗居次,战湛拿第三,但是比赛一场就让观众大跌眼镜。

寒非邪和战湛上赛场不过一分钟,胜负就有了分晓。

寒非邪异常潇洒地退出了赛场,输掉了比赛,留下战湛傻乎乎地站在原地,还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观众席有人喝彩有人喝倒彩。

喝倒彩的显然是觉着这场比赛是战家内定的结果。毕竟战湛才是战不败和云雾衣的嫡子,军神府的继承人,战正表现虽佳,可寄人篱下,自然要“识趣”。

可战湛知道自己也好云雾衣也好决定没有做过这样的暗示,设置这样的想法都没有!

云雾衣是她的骄傲让她不屑用这种手段。何况在她心里,战湛如今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并不需要剑意大会的冠军来锦上添花。

而战湛这里更一直默认寒非邪才是主角,所有霸气侧漏的经历都应该记他的名下。

直到寒非邪一个人走到学院门口,战湛才追上他。

“为什么?”他挡住在无数道好奇惊疑同情目光下,显得格外孤傲萧索的身影。

寒非邪淡然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故意’,”他加重这两个字的读音,“输给我?”

寒非邪眸光闪烁了下,“我对剑意大会的冠军不感兴趣。”总不能说自己看着他,就忍不住想把好东西留给他吧。自从意识到对战湛离经叛道的感情之后,他对战湛的一举一动都敏感到了极点。越想忽略,越忽略不掉。看见他的时候,目光随着他转,看不见他的时候,思绪随着他转,全然不受理智约束。

不过不管他的内心多么澎湃多么冲动,表面上的寒非邪依旧是那个冷静、从容的寒非邪。“战正也不是我的真名,对我没有用。”

战湛道:“会有奖品。”

寒非邪道:“就当我这些日子在军神府吃住的费用。”

战湛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似乎在控诉他的疏离。

寒非邪内心也不好过,但这个过程必须要有,这个决心必须要下,与其让两人在他诡异的心思中走向反目成仇或形同陌路的不归路,倒不如现在保持距离,等他收拾好这种不该有的感情之后,再恢复友谊。

不过战湛是看不到寒非邪的想法的,他又一次陷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的纠结之中。

另一场比赛没有爆冷。稳扎稳打,不给对手留下任何余地的龙旗轻轻松松就战胜了静待一击却没有等到的沈一击。如此一来,第三第四场就是寒非邪对沈一击,战湛对龙旗。

战湛想,他和龙旗大概是宿命中的对手,不然怎么会每次都遇到?

要说对这个结果有什么不满的,当属帝光学院副学院长陶城了。本来是十拿九稳的冠军,现在却变成了二分之一的希望。

他在战湛和龙旗赛场边上看到了前来观战的寒非邪,有些不满地说道:“你要是遇到什么不公正待遇,应该说出来。”

寒非邪道:“没有不公正待遇。”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打不过战湛?”

寒非邪道:“我打不过他。”因为他根本不想打。

龙旗和战湛一上场,就有学员拉横幅,上书:拒绝平局!

龙旗腼腆地笑了笑道:“这次我不会留手。”

战湛卷起袖子,“我也是。”

第82章 小城之行(一)

圣光学院的学生绝对不缺圣兽赐福,这种好处战湛收到过一次,得益匪浅,但龙旗绝对不止一次,这种两人短暂的交手就能感觉到。

战湛觉得自己的胳膊就像击打在钢铁上,又硬又疼,剑气护体都挡不住。他开始后悔练飞花掌和削铁如泥爪这种时候他需要的是武器,最好长一点,棍子什么的,以便两人保持安全距离。

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龙旗充分地诠释着“不会留手”四个字。

战湛狼狈地闪过对方的攻击,脚跟推到赛场边缘。

帝光学院的学生们激动地吼叫着。

“冲上去!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战湛:我不属马。

“还手啊!躲什么?”

战湛:你把胳膊借给我,我就还手。

“别怕,我们在你身后!上!”

战湛:别身后啊,来身前啊,来身前我就不怕。

他一边苦中作乐地反驳,一边观察着龙旗的一举一动。所谓弱点,是对比出来的,就像矮子,以双方的体能对抗来说,他处于下风,肉搏显然不适合他。要说武技,他穿越到这个世界才半年,认认真真学习才几个月,飞花掌和削铁如泥爪还是临时抱佛脚学的,更不能和龙旗相比。那么剩下的,只有修为了。

可是修为这东西属于特内涵的东西,比如说持久力,爆发力和内功差不多。战湛找了半天还没有找到可以表达内涵的点,整个人却已经被追得绕着赛场边缘好几周了。

场下的喧哗声越来越响,他的心也越来越慌张。

龙旗突然低声道:“注意力集中!”

战湛一惊,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

龙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