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她,伸手解开穿在她身上的衬衫下摆扭扣,她立即抓住他的手叫道:“喂喂!你干什么?别以为你贡献上身,买了下身,我就可以任你鱼肉。你要敢非礼我,我一定打暴你的头。”
他无视她,抽出手,迅速地将衬衫的下摆在她的腰间打了个结。
她怔怔地看着腰间的衣结,比起刚才那种波西米亚“疯”格要好了很多。
突然,一阵怪异的声音从她的腹部传出,她尴尬地红起脸。
他抿紧嘴角,一言不发,直接走出卧室,穿过客厅,到了厨房,从冰箱里取了两个鸡蛋,隔着宽大的客厅,然后对她说:“只有鸡蛋炒饭。”
她撇了撇嘴:“勉为其难。”
不过,她真的好饿,瞄了一眼墙角的落地钟,原来都快中午12点了。
他抬眸,淡淡地笑了笑,不以为意。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在厨房里娴熟地炒着饭,感觉有点怪怪的,于是又扯了扯身上的衬衫,没话找话讲:“那个,今天这身衣服,我可没钱给你,就当你扔了我衣服的赔偿好了。”
关于做他半年女朋友的那件事,她算是默认了。
不然怎么办?谁叫她吃了人家。
还好没叫她赔钱,不然她真想去死。
“我早就说过,从来对你就没期待。”他端着两碗炒饭出来。
她翻了个白眼,立即抢过他手中的一盘炒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味道还不错,算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鸡蛋炒饭。
“下个月十五号,我外公过八十大寿,你陪我一起回家。”他扒了两口饭,终于说出憋了很久的话。
“嗯,知道了。”她狠狠地扒着鸡蛋炒饭。
原来是怕家长唠叨,才要她做他半年女朋友的。难怪觉得他这个要求这么怪。一定是他怕家里人知道他做小白脸的勾当,所以趁机要胁她。咦?怎么突然有种中了仙人跳的感觉?
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举起筷子指着他:“做你半年女朋友可以,但你不能以此做为借口占我便宜,比如什么牵手,Kiss,拥抱,通通都不可以。还有,以后在公司里,不可以把我当搬运工使唤。我答应你,并不是因为我想要你的宝马,我只是不想以后被某人说我占他便宜。”
“你本来就占我便宜。”
“……”
“还有吗?”
“还有什么?”她脑子又开始打结,收到他飞来的卫生眼,顿时明白所指,于是又道,“暂时想到这么多,以后想到以后再说。”
“没有了,就换我提要求。从现在开始,你要收起你满身的刺,再扎我一下试试看。瞪什么瞪?”
她翻了个白眼:“化干戈为玉帛,没问题。”
“没问题,那就赶快吃饭。吃完饭去洗碗。洗完碗,就去上班。下了班,等我。”他的脸上是惯有的波澜不惊,即便是在命令她,都是一副理直气壮。
她嚼着饭,口齿不清:“干嘛我洗碗?干嘛下了班要等你?”
“饭是我炒的,光吃不知道劳动吗?叫你下班等我,是要恶补怎么样才叫做男女朋友。你对我了解吗?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喝什么?有哪些习惯?不提前把功课做足,想下个月十五去我家丢脸吗?”这个猪头女人,连他在向她约会都不懂。
“……”凶什么凶?
她把自己盘中的炒饭吃完了,仍是觉得没饱。于是抢过他的盘子,将他盘中剩下的炒饭全拨到自己的盘子中,一粒米饭也不给他留下。
她决定化悲愤为食量,在饭量上打败他,饿死他。
看到她蠢蠢的样子,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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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洗完碗,袁润之先一步离开了纪言则的住处。出了这幢楼,她才知道自己正处于N市最昂贵的楼市之一的高档小区。
虽然对纪言则的一切很好奇,但她更急于换掉身上的男式衬衫,否则以现在这副模样,待会到了公司,她一定会被众八婆八公的口水淹死。
从街边的地摊上随便买了件十几块的T恤换上,她匆匆赶往公司。
到了公司,除被几个同事取笑睡过了头,一切风平浪静,这才放下那颗忐忑不安的心,长长地舒了口气。
赵夜群见到她,对她暧昧一笑,将她的双肩背包还给她,揶揄:“之之,昨晚睡得还好吧?”
她的脸颊不由得一热,几秒钟之后佯装淡定,接过背包,昂首挺胸,指责他:“好个屁!你昨天为什么没有送我回家?”
赵夜群压低了声音:“哎,你不能怪我,昨天我是想送你回家,可你偏偏赖在纪总家的沙发上不肯走,我和小刘只好丢下你了。”
原来还是她自己脚贱的爬到他家的,而且还死赖着不走,知道真相比不知道还要打击>"<||||。
忙了一会儿,她去上洗手间,碰到公司财务室的出纳会计挺着一个大肚子出来,脑中立即闪过一道光,“哧啦”一声骤响,现出一个可怕的问题,那就是昨晚强占人家之后会不会倒霉的一炮中奖?
她赶紧占据一个坑位,关上门,颤抖着摸出手机,拨了纪言则的号,几秒钟之后便听到他急促的声音:“什么事?”
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结结巴巴:“那个……昨晚……”
“有话快说,我现在在跟客户谈事情。”
她决定豁出去了,压低了声音说:“昨晚你有没有做保险措施?”
“……”电话那端一片沉寂。
“喂,干嘛不讲话?你到底有没有用那个套套啊?”真是急死她了。
“等一下,我打给你。”电话迅速被切断。
她咬着嘴唇,盯着手机,差点没气到吐血。
第三十七章
在马桶上大约坐了三分钟,终于接到他的电话,她急切地问:“昨晚你到底有没有用啊?”
他的声音明显气急败坏:“昨天晚上,我们两人喝得都晕晕乎乎的,你把我压在床上,我上哪找那玩艺去?”确切的说,他哪有时间去找那玩艺。
“……”>"<||||她真的好想去死,万一不幸一炮中奖,叫她一个未婚美少女该怎么办?她还要嫁人啦。
“喂,你是不是怕怀孕?”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废话,当然怕啦。她咬着唇,略带哭腔,“妈的,算我倒霉好了,下了班我去药店买事后紧急避孕药。”
他听了,立即爆了起来:“不许买!那种东西吃了对身体不好。如果真的不幸中奖,我会负责的,我娶你!”
她怔然,脑中一瞬间空白,直到电话那端连“喂”了几声,她立即怒吼起来:“妈的!谁要你负责啊?!谁要嫁给你?!我才不要跟你生小孩!你这个死猪!”骂完,她迅速挂了电话。
听到他说他要负责任,说要娶她,眼泪便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她咬着嘴唇,坐在马桶上,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她□了她嚷着见一次就要砍一次的男人,现在这个男人说会负责要娶她,心底犹如打翻了五味杂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虽然前提是有了孩子的情况下,可是听到那样的话,她会莫明的感动,甚至感伤。不过是一夜情,有多少男人会愿意负责?何况女人都提出要吃事后避孕药,男人又何乐而不为?可是他却不希望她吃事后紧急避孕药伤害身体,偏偏开口说要负责,要娶她。想起老妈有了她之后,就是被她那个她到现在不知道是谁薄情寡义的爸爸给甩了,比起老妈,她是何其幸运,起码还有个男人愿意负责。即便那个男人是她见一次就想砍一次的。
眼泪叭嗒叭嗒不停地往下掉。
安静的洗手间内骤然响起简单的短信铃音,她打开手机,一条短消息来自纪言则:“下了班,等我。不许吃药。”
那个讨厌的家伙,干嘛要这么负责,还害她又伤心又流泪的,真是个混蛋。
她擦干眼泪,迅速回了他一条消息:“知道了,不会吃的。要是真中奖了,你就等着受死吧!”
走出洗手间,两腿感觉像是踩着棉花一样,轻飘飘地着不到地。
一直到下班,纪言则都没有在公司出现过。袁润之对着电脑,却傻愣愣地纠结着一个问题,那就是下了班要不要等他?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她敬爱的老板兼学姐桑渝为她带来了一则坏消息,那就是曾紫乔出事了——一自杀,二失忆,三毁容。
真是人生何处不狗血!
为什么小乔总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大学里认识小乔的时候,她就知道小乔是一个无比坚强的女生,就算天塌下来,小乔也绝不会垮。
她也顾不得要不要等纪言则,迫在眉急,她要去看小乔。
不过几日不见,小乔就出了事,想来这次,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小乔才会这样,这事一定与曾师兄脱不了干系。
她匆匆收拾东西,直奔小乔的居所。
见到曾紫乔之后,袁润之发觉事实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小乔除了失忆之外,基本上和以前一样,只不过在面对曾师兄的时候,稍稍有点差别。以前小乔面对曾师兄,温柔体贴,贤良淑德,而现在是以把曾师兄气得死去活来为生活目标。她曾一度膜拜小乔,要做一个小乔那样比女人更女人的女人,现在她更加膜拜小乔,什么时候她也能像她那样把纪言则气得死去活来。
一想到这个男人,袁润之就郁卒,连着三天晚上都奔去小乔的家里噌吃噌喝,目的就是躲避他,同时也会为了是否怀孕一事而惴惴不安。
说来也怪,纪言则就像是配合她一样,跟着沉默了三天。白天在公司,同一个办公室,除了吩咐她工作,他的眼神里绝对不会流露出任何情绪。
她将他的衬衫还给他,他除了“嗯”一声,一句废话都没有说。
就在她以为他要她当他女朋友的事忘掉之时,到了下班,突然收到一条短消息:“19:00,吃饭,21:00,看电影。其余,待定。”
盯着手机屏幕,她的脑袋短路了起码数十秒才回过神,然后又不确定地再次翻看一遍,署名确实是纪言则。
今天刚好是周末,他……这是在邀她约会吗?怎么看都像是会议日程安排?
“明天是不是还要提交会议小结啊?纪总?”她没好气地回了一条短信。
她收拾好东西,刚走到电梯门口,便收到短信,打开一看,差点没吐血:“少于3000字扣工资百分之十。”
不知道是不是桑总私下传授他经验,现在做什么都直掐她的死穴。
她咬着牙,横横地按着手机键:“进入约会计时,时价200。”
很快,那边又回过来:“越南盾,批准!”
看着这五个气,原本一肚子气却莫明的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丝毫没有觉察自己的嘴角正不由自主地向上轻扬。
到了地下停车场,她正要开车门,听到身后一声汽车喇叭声。
回转头,她看到几米开外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宝马。
透过车前窗玻璃,她看到他的头略略偏了下,示意她上车。
她缓缓走过去,扬起纤细的下颌,高傲的像个女王:“哎?你,应该给我开车门吧。”
第一次约会,怎么也都要拿一下乔吧。虽说假装他半年的女友是为了“还债”,但反过来想,也是他在求他,要是不好好端一次女王的架子,太对不起自己了。
纪言则的嘴角抽动,脸上隐隐泛着一团黑气,内心挣扎了几秒,终是下了车。
脚步刚落定,他便一把抓住袁润之的手腕,拉过她,便将她塞进了副驾座。
袁润之惊诧地尚未回过神,车子已经起步。
车子飞快地行驶着,车内寂静一片。
袁润之支起下巴,无聊地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
“想吃什么?”纪言则突然开口。
虽然一个人在脑子里想着他会带她去吃什么,可是当他这么突然一问,袁润之也懵了,所以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便咯。”
突然,车子一个急刹,接着一个急转弯,驶向反方向。
袁润之的身体跟着向前一冲,接着头又撞向右车窗,她痛得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悲鸣地看他:“老大,下班高峰期,你要不要挑这种时候飙车技啊……”
纪言则一手支着车窗,一手扶着方向盘,斜睨了她一眼:“提前做下运动,待会吃得时候容易消化。”
袁润之无力地翻了翻白眼。
很快车子便驶进一个幽深的小巷,袁润之看着两旁密集的住宅区,不禁疑惑。刚想问他究竟带她去哪吃饭,车子便停了下来。
泊好车,她打开车门,下了车,抬头看了看面前店门很小的一家饭店,仿古式的木制招牌上写着两个苍劲有力的毛笔字“随便”。
她无言地身体向后一缩,靠!还真有家店叫“随便”,居然还能被他挖到。
“走吧,广东菜。”纪言则率先进了店门。
她鼓起腮帮,耸了下肩,跟着他一起进了店内。
店堂就跟店门一样,很小,紧凑地只能摆放七八张桌子,但生意却好到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袁润之正要问纪言则是等座位,还是换地方,这时,老板一看见纪言则,立即热情地迎了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女朋友?加台咯?”
“嗯。”纪言则微笑着点了点头。
“很漂亮哦。”老板又说。
“那这顿饭是不是你今天免单?”
“没问题。我去搬桌子。”
袁润之听着陌生的语言,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两人说的是广东话。她不懂广东话,看纪言则和那个老板的样子好像很熟,不禁好奇地问他:“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纪言则瞄了她一眼:“他说你漂亮,然后这顿饭免单。”
袁润之脸一红,瞪大了眼,结巴说:“喂,你别以为夸我一句,就想我请客。以后约会产生的所有费用,全你付。”
纪言则淡淡地勾起唇角,对她的话不以为意。
不一会儿,那个老板搬了一张方桌过来,然后用普通话对袁润之说:“不好意思,桌子小了一点,但不影响用餐,先喝茶。”
袁润之抬眸看向这位老板,想到刚才纪言则说的话,脸又是一红,偷偷地看向纪言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