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可以吗?”汤奕可也不问在旁的编导,只问着他。

“可以的,不管他。”

又是“可以”又是“不管”,听着居然不怎矛盾。

汤奕可当即就说,“那我还想吃哈根达斯。”

周嘉树果断地应说,“走,去买。”

编导们都没有加以阻拦。想想也是,毕竟他们在录一档综艺节目,由着性子胡来一下,也可增添几分趣味,太遵守规则,就没有意思了。

他们来到冰柜前,但见汤奕可拿出抹茶口味的哈根达斯冰淇淋,周嘉树不做多想,就指着另一口味,问出,“你不要巧克力的吗?”

“热量太高了。”汤奕可答。

“这两个差不多吧?”

她煞有其事地说,“在我心中,他们的热量不一样。”

周嘉树就笑,“好,行。”

一时间,汤奕可才想起,周嘉树刚刚将她的喜好脱口而出,是有一点儿危险,但一转眼,她又沉浸在购物的乐趣之中,因为她确实很久没有来过超市了。

上一次汤奕可逛国内的超市,好像也是跟周嘉树一起的,此刻的心情和情境,竟与当时他们在超市偶遇时,有些微妙的相似,大概都是因为要保持距离。她总觉得,“距离产生美”这句话可能说的,并不是相隔多远的距离,例如,分房而眠、异地恋,之类的,而是在说两个人身体的距离,可以近看,可以远观,但不能‘亵玩’,介于严肃与放松之间的距离,更简单一点说,是暧昧的美。

但这属于一种感觉,很难捕获来作为凭证,所以即使童童在一旁瞧着就忧心,也无从提醒,只能在他们趁着转场补妆的时候,小小声地,对汤奕可说,“你们两个人收一点……”

“我们怎么了?”汤奕可有点惊疑地问着。

童童无奈地反思着自己,因为小可和周嘉树两个人确实没有搞什么小动作,错不在他们,错在他们的经纪人选错了节目,他们应该上一档恋爱真人秀综艺的。

能够只凭相处的氛围,就叫人莫名有点儿心痒难耐的感觉,都不需要后期装饰上粉红泡泡,大概也是一种天赋吧?

果不其然,等到两位嘉宾重新坐进车中,某一位编导就来找到童童,试探着问,“原来,嘉树和小可关系是挺好的?”

童童淡定的微笑答说,“以前合作过,他们是好朋友,不然也不会接同一期节目了。”接着,她又别有深意地说,“小可前些天刚刚杀青,正想找地方散心,她还说自己是这个节目的忠实观众,要是玩的开心,以后一定再来蹭饭。”

编导意会地笑说,“以往来我们节目的嘉宾,都是给了好评的,我相信小可肯定还会想来。”

节目组租用的房子,位于西湖边的某条路上,是一幢翻新不久的老平房,白墙瓦顶,电线从老树的枝叶间穿过,就像恍然走进老照片中,油然而生出一种宁静和安逸。

周嘉树是起意者,汤奕可是毫不犹豫的同意者,两人一拍即合地,把买来的东西放在门口,按了门铃就跑,躲进不远处的墙角里。

开门出来的人,是楠姐的儿子,名字叫孙天也,年纪与汤奕可相仿,也是演员出身。残酷的是,即便是星二代,同样因为外形条件不出众,也没有修炼出‘整容式演技’,一直以来在影视剧中,只饰演到配角。

他拎起地上两大个塑料袋的东西,又顺着摄影机所在的地方望去,哭笑不得地喊说,“不是,我说,一群人对着你们拍,我能看不到吗?”

闻得此言,汤奕可和周嘉树互望一眼,老实地走了出来。

正值年轻又有名气的演员,还是屈指可数的,孙天也自然认得这两位,一位不仅年轻有人气,还颇有背景,一位据说刚拍完荷里活的电影从海外归来。他不由得有几分正经起来,简单的问候过,就领着他们走进屋中。

入眼即是一个干净的前院,原木地板上,放着一张石板桌,两把竹椅子,桌上还有一副茶具。任凭阳光晒进来,整个院子瞧着舒服极了。

汤奕可不自禁地坐一下竹椅子,冲周嘉树笑了笑,他们才又跟上孙天也走进主屋。

“姐——”孙天也管自己的妈妈也叫“姐”,“来客人了!”

话音落,从屋里出现一位打扮日常且大方,仍然乌黑的头发盘成个发髻,但也瞧得出有些年纪的女士。她见到来客,格外热情地说,“哇,来了两个漂亮宝贝儿!”

纵使楠姐已够年纪当自己的母亲,汤奕可仍是笑着叫她,“姐姐好。”

谁不喜欢嘴巴又甜,长得又美的人儿呢?楠姐爱怜地搂过她,瞧着自己儿子提来的礼物,就说,“来就来,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呢!”

孙天也忍不住说,“每次你都是这句话。”

楠姐的脸色瞬间一变,“不乐意听你把耳朵堵上。”

不愧是主持了小半辈子综艺节目的人物,即使这样变脸,也不令人觉得可怖,只觉得亲切有趣。

说话间,又走出一位穿着黑色的Polo衫,领子中间还挂着一副眼镜的中年男士,他是楠姐的现任丈夫,孙天也的继父。周嘉树与他也深有交情,主动上前跟他拥抱,大有久违之感。

随后,周嘉树着重向汤奕可介绍,“这位是排我话剧的导演。”

楠姐就说,“别见外,叫他‘老姚’就行。”

汤奕可当然知道分寸,“姚叔叔好。”

老姚点着头,与她握了手,“你好,有机会合作。”

楠姐眉头又拧起,“人才刚来,凳子都没坐热,不要说这个。”

家里两个男人都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是谁当家作主,一眼明了了。

☆、第 77 章

从前院进来的时候,除了石桌、竹椅,还瞧见了好些个大小不一的花盆,还有早上老姚出门买的花苗。两个年富力强的男孩子今天的首要任务,就是将花苗给种进盆里。

万事俱备,只欠栽植基质,也就是土。因为节目组给的生活经费有限,加上花土可不比花苗便宜,所以在栽植前,他们还得出门挖点儿土回来。

但是这个土,还不能随便找,不同的土,有不同的功能,适合不同的植物,于是,在两个男孩子准备出门前,老姚就对他们进行了一番科普。

汤奕可在旁凑着热闹,仿佛从这两个男孩子的脸上,解读出同一个想法——好想按快进。

最终,他们跨出家门的刹那,已将此行的目的返璞归真地归纳成:出门,搞土。

汤奕可则在家中帮忙布置家居。楠姐一家三口刚搬进来没有多久,百废待兴,但又是因为经费有限,很多东西都需要大家亲自DIY,省下些经费来,晚上的饭桌也能丰盛点儿。

老姚要组装书柜,就将往墙上贴彩绘砖片作装饰的工作交给她。这小方片的彩砖,只有巴掌大,要贴的地方也不多,汤奕可觉得自己不一会儿就完成了,实际上,也花费了近一个钟头的时间了。

楠姐沏了一杯龙井,放在那种复古的木箱子做的茶几上,叫她坐下歇一会儿,吃吃零食。除了汤奕可和周嘉树买来的吃食,茶几上还有几个大果盘,但里头盛的都不是水果,而是花生糖、开心果、牛肉干……全是赞助商提供的。

其实,汤奕可对坚果和肉脯这些,特别考验牙口的吃食,不是很有兴趣,但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就拆了一颗花生糖,一面吃着,一面走进厨房找到一只小玻璃碗,开始开夏威夷果,取出的果仁盛入玻璃碗中,自己不吃,准备分给大家。

开得手有点疼了,她停下来,想算一算有几颗了,正好屋外头传来动静,有人回来了。

汤奕可端着一碗夏威夷果,走来前院,就见两个男孩子累得坐在屋檐下,正给自己猛灌矿泉水。晒进前院的日头底下,是他们辛苦搬回来的,满满四桶不知道从哪个树林子里挖回来的腐叶土。

汤奕可先将盛有夏威夷果的碗,递到孙天也的面前,因为即使周嘉树已经热得脱下外套系在腰上,也没有孙天也那么汗流浃背,灰头土脸,急需褒奖的感觉。

孙天也抓起两颗夏威夷果,连声道谢。

她再递给周嘉树,但他似乎是累的,连声音都很轻地说着,“不了。”

不用想,也知道周嘉树是嫌他自己手脏。于是汤奕可真就不多想地从碗里捡了一颗,递到他的眼前,然后见他张嘴吃掉了。

孙天也起身说着,“要不我们一口气把活儿干完了,我觉得再坐一会儿就起不来了。”

周嘉树即刻应着,“行。”也站起来。

汤奕可瞧出他们的意图,就说,“等一下,还要把土煮一下才能用呢。”

他们一齐向她投来目光,异口同声说,“煮?”

老姚正从屋里走出来,“对,得煮,杀菌。”他走到屋檐下,再对着汤奕可说,“小可知道啊?”

汤奕可表情小小得意,却回说,“略知一二。”

周嘉树笑着瞧她,要是没有摄影机在,恐怕他已把脏兮兮的手伸来,作势要捏她的脸,吓唬吓唬她了。

将电磁炉搬到后院,他们把腐叶土又煮又闷的,比厨房里先开始烹饪。这个家里实行的,是轮流担任主厨,今天轮到楠姐,可算他们有口福了。以往遇上老姚,或者是孙天也任起主厨,嘉宾都看不过眼,自己动手了。

汤奕可让楠姐叫进厨房帮忙,她没有迟疑地钻入厨房,但心里又想着,要论厨艺,周嘉树远胜于她,她才应该在外面栽花。

正想这样提议,就见楠姐准备把西蓝花洗净,要做一个西蓝花炒虾球。

汤奕可急忙说,“楠姐,最好不要炒西蓝花。”

“你不喜欢吃呀?”

汤奕可干脆地应一声,“嗯,不好意思。”她只是觉得,女孩子有点挑食,大家似乎都能包容一下,如果直接说“周嘉树他不吃西蓝花”,好像显得他是真挑剔、难伺候。

“傻孩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家里有西葫芦,换成西葫芦?”

汤奕可忙不迭点头,又笑兮兮说,“楠姐真好。”

楠姐忍不住捏上她的脸,觉得她就是俗语中的“会来事儿”,讨人喜欢。

一位编导从摄制组专用的房间里走出来,悄悄叫来汤奕可,告诉她,只要她从粉丝写来赞美周嘉树的话中,就是俗称的‘彩虹屁’中,挑出几句当面念给周嘉树听,每念一句,就奖励两元生活费。

汤奕可接过提词卡,打算先瞧瞧都是些什么样的彩虹屁,就发现一句尤其肉麻的,“周嘉树,我用余生钟爱的男孩……”

突然间,面前的编导,和房间里的其他工作人员都发出笑声来,汤奕可有感应地回头,只见周嘉树就在她的身后,冲她挑了一下眉。

汤奕可一愣,随即就问编导,“我算成功了吗?”

编导却问周嘉树,“嘉树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跟我表白不是吗?”周嘉树先是笑着说,然后又故作苦恼,“我考虑一下。”

汤奕可表示不介意地说,“你不用考虑了,我还要帮楠姐做饭呢……”

周嘉树笑着拉住她的胳膊,“别,我开玩笑的……”

他失言了。这本该是他们在私底下,才能发生的对话。

汤奕可立即把话题一转,对编导说,“这个太难念出来了,得要十块一句。”

可惜,编导姐姐不接招,“没事儿,我们也录到一句了。”

汤奕可勾住编导的胳膊,不让人回房间,讨价还价着,“姐姐,八块一句吧?”

周嘉树也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问着,“到底什么情况?”

汤奕可把提词卡给他,“只要我念一句你的彩虹屁,我们就能赚八块钱。”

周嘉树很是真诚地说,“我可以自己念,五块一句。”

编导姐姐笑了,“不带这样的……”

话音没收尾,周嘉树就转头喊着,“哥,你来——”

原来是孙天也进屋来了。周嘉树把他喊来,还擅自改动了游戏规则,“念我的彩虹屁,五块一句。”

孙天也马上说着,“就一张吗?不要这么小气,多来点儿,我可以念到你们破产。”

☆、第 78 章

晚饭后,大家没有离开饭桌。老姚拎出一瓶葡萄酒来,是这一季节目录制伊始,经楠姐批准,花去近一半的生活费买来的,因为家里两位家长都好这一口。如是一天辛苦耕耘下来,晚上一家人围坐在桌旁,小酌一杯,顿感这钱花得真值得,竟吻合了现代年轻人的理念——生活需要一点仪式感。

说到年轻人,焦点自然就放在今天的两位客人身上,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却也都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他们聊起关于“压力”的话题,还是有发言权的。

然,他们深知,此刻氛围再好,饭桌旁的脸孔再亲切,这仍是一档综艺节目。如果不需要借此机会引起争议,就不要聊得太深,不要袒露他们真实的想法,所以,汤奕可的回话听似真切,其实有点冠冕堂皇。她说,压力是有的,但有压力才有动力,她正学着用平常心看待每件事情。

周嘉树更不好讲真心话,即使他想的很简单——向着自己的目标,再拼二十年。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定有不少人冷嘲热讽,不外是说他靠背景,不知人间疾苦,他的“拼”,和别人的“拼”,可能是一回事儿吗?

周嘉树只能说,他只想尽力完成当下的工作,没有想得太远,走一步看一步吧。

汤奕可的神情与寻常无异,与大家一起望着他,但周嘉树偶然间跟她对上视线,从她似有若无的笑意中,即可明白,她是在说:你居然借鉴我的想法。但,这不过是让他们又多一个无法与旁人说清的小秘密。

这个节目向观众传达的主旨是放下手机,用心生活,所以收拾了碗筷桌椅,他们就在客厅进行一项七八十年代在孩童间流行的游戏:打弹珠,也叫“弹溜溜”。玩法是用胶带在客厅地上贴出一个正方形,参与游戏者在指定距离,将弹珠弹入正方形中,弹珠出界则是‘死’了,把对方的弹珠弹出界,是对方‘死’了。

他们把这个无聊的游戏,玩得津津有味,很是热闹。

直至夜深人静时分,汤奕可和周嘉树才要离开这里,感觉就像过年走亲戚一样。亲人送他们到家门外,叮嘱着,“路上小心,车开慢点儿,安全第一!”

楠姐一家与他们只是这一日的‘亲人’,且在镜头底下,大家都不遗余力地展示出最和善、有趣的一面,气氛不可谓不温馨的,所以离开的时候,他们不是没有动容的。

汤奕可坐进自己的保姆车不久,就收到负责她的写真书的编辑,发来的短信消息。这位编辑说,已将写真书文字部分的最终定稿发送至她的邮箱,望她抽空查阅,尽快给予答复,就可以印刷上市了。

汤奕可刚回复完短信,又听见童童问她,“你和嘉树有考虑什么时候公开吗?”

她从手机上抬起目光,因为一时迷茫,不由自主地转向车窗外。与时髦的不夜之城上海,一入夜即是文化荟萃、百家美食齐齐登场的首都,都不同,这座城市将入凌晨,马路和街道已是冷冷清清,一种江南独有的寂寥之美。

汤奕可回神来,仍无主意,“不知道,你说呢?”

“我觉得,还是先等一等,无论节目播出后外界怎么评论你们,我们对外只说,你们是好朋友。”今日童童坐在摄制组的工作室里,看着监视器屏幕,可以想象到节目一经播出,定然引起一场热度风暴,沉默应对,并不是良策,猜测的声音越多,越影响汤奕可在外界眼中的整体形象。若要不让花边新闻成为汤奕可最受关注的关联词,必须早有准备。

为了让汤奕可更能接受这个安排,童童又说,“我和嘉树的经纪人沟通过,虽然他们最近停止接洽品牌方,但只是暂时的,准备观望一下事态发展,所以对我们双方都比较有利的方案,就是我刚刚说的,对外只说你们是很好的朋友。”

其实汤奕可是没有意见的,她与周嘉树在一起,只是因为与他在一起很心动、很舒服,不是为了向任何人炫耀,也不想利用外界的压力捆绑他,从他这里得到人脉和资源。但她知道,将来有很多人会这样想,也有很多人会这样议论。

“如果到时候情况不妙,我的微博就交给你,我回香港避避风头。”

童童稍愣着瞧她,“你说真的?”

汤奕可笑起来,“说笑的,因为节目不是月底前播出吗?刚好宇阳是要回家的时候,我想送他回去,我也可以回家看看,我好久没有回家了……”

说到这里,汤奕可突然哭了,但她脸上还有笑容,是又哭又笑地说着,“我好想我妈妈……”

童童安抚着她,“想家就回家待几天呗,不要哭了,大晚上的,弄得我也想哭。”

宇哥扭回头来说,“你们这个……情绪也转换的太快了吧?”

童童顶上一句,“怎么样,你有意见吗?”

汤奕可又破涕为笑。

回到酒店房间,汤奕可先坐一下,休息一会儿,顺便找出她的iPad,点开邮箱,开始阅读编辑发来的邮件。出于各种考量,她写下的内容确实被改动许多,负责修改润色的编辑,大概是将她以往的访谈翻了个遍,才从中提炼出来的,真是不容易。而描写周嘉树的篇幅,居然已改得完全不带感情色彩。

尤其是仅有的,能够表露她心迹的最后一句话,已经改成:是谁发明的‘偶像’一词,真该被人赞颂,我已深深体会到偶像存在的意义与价值。

就这样,汤奕可将改得面目全非的‘自传’通读下来,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正要给出版社的编辑发短信,手机屏幕先变成请求通话的界面,来电人是……老公?

汤奕可懵一下,接通电话,跟着传来周嘉树的声音,他说,“我准备坐电梯下来了,帮我开一下门。”

“你什么时候改了我的手机备注?”

周嘉树有一刻的茫然,随即反应过来,还笑出声,扯开说,“电梯里没信号,先不说了。”

汤奕可只是笑一下,也没有将来电人名称改回他的名字。

后来,周嘉树拎着一只印有Nike标志的纸袋,闪进她的房间,还顺手带上门锁。因为袋子里是他的洗漱用品和睡衣。

原以为等到属于他们的这一期节目播出,才会掀起一阵热度,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他们就上热搜榜了。起因是有路人偶遇,并且拍下了汤奕可和周嘉树在超市录制节目的画面,从而牵引出网友们捕风捉影的猜测,那些只在少数粉丝之间流传的证据,一下子呈至大众眼前,例如,汤奕可的手机壳是唐老鸭,周嘉树的微信头像是唐老鸭,而他的手机壳,又正好是汤奕可最喜欢的电影《怪兽公司》里的角色,以及,有路人拍到汤奕可在伦敦的某品牌店里购物,没有多久,周嘉树又正好穿戴上该品牌的卫衣和帽子……

但是呢,这些证据,仍然可以解释为巧合。热门微博上有一条周嘉树粉丝发布的,前不久他接受娱乐媒体采访的视频。视频中,记者询问了他的择偶标准,不过是以快问快答的形式展现的。

记者问他,长头发还是短头发?他回答,长头发。眼睛大还是眼睛小?他回答,中等吧。希望她是圈内人还是圈外人?他没有迟疑地说,这要看她自己的想法,不管她做什么决定,我都是支持的。

这个问题周嘉树回答得大方、真诚,唯一不对劲儿的地方,是似乎他的身边已存在一个具体的人,让他能有这样的想法。

但紧接着,记者又问他,比你大几岁还是比你小几岁?

忽然地,周嘉树笑了一下,答说,“比我小。”

汤奕可承认他的心态,时常是比她成熟、稳定的,但他这么打心底觉得她比他小,却又令她有些不服气。她扭头瞧着,沉沉睡在自己身旁的人,忍不住地捏上他的脸。

周嘉树皱起眉头,眼睛都没有睁开,转头躲避到另一侧,可能想想觉得吃亏了,又翻过身来,直往她的怀里钻,牢牢缠住她,再度进入梦乡。

这个视频是粉丝截取的片段,只用来证明周嘉树理想中的女朋友类型,是比他年纪小的,所以不可能是汤奕可。

而此刻,汤奕可被周嘉树压着起不来,百无聊赖地,找到了那个采访视频的完整版本。除了择偶标准,还有直男测试,也不过就是问问他,神仙水、小灯泡、前男友、钢铁侠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知道神仙水,就是爽肤水,对吧?”得到了肯定,周嘉树便很是自信笃定地,接着说,“钢铁侠肯定是钢铁侠,漫威的电影,小灯泡就是小灯泡,前男友是……渣男?”

视频清晰地传出工作人员的笑声。

周嘉树自己也笑起来,“哦,不一定,也有很多是和平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