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在天空绽放,在皇宫的上空。五彩斑斓,耀人眼目。却在安静的水汶阁显得突兀,那声声的声响震得人心头慌乱。执在手上的白子迟迟落不到棋盘上。再也没有落下。
一切发生的很突然,许是轰然的烟花妨碍了我的听觉,许是心情的不平静影响了我的判断。小杨突然的纵身而起,携着我退到院角,扬手而起挥出棋盘,刀剑声起,与漫天飞出的黑白子交接碰撞,令人眼花缭乱的交错后骤然安静。棋子颗颗碎裂落地,三名黑衣人立在院内,一人矮胖手持铁拐,一人瘦高舞着长枪,还有一人左手使剑。
我笑道:“这番来得人不多呀。”
那矮胖人咯咯笑道,竟是娇嫩嫩的女声:“你这女娃真是见识短,可知我夫妻二人出手抵得上千军万马。老婆子喜欢你这幅好皮囊,死老头,这脸皮一定要活着的时候割下,你可记住了,待会下手轻些给我留口气。”那轻松的语气仿佛在老家常的老妪一般。
瘦高的人不耐烦的说:“知道了,别婆妈了。”
我看了眼那一直未动分毫的剑客,笑道:“二位伉俪情深,令人羡慕。只是两位前辈如此高手屈尊对付我这柔弱女子,岂非大材小用。”
女子腻人的笑道:“我们也想不明白你何以值这般高价。”
我道:“三位既做了这般银钱的勾当,泫汶也就无话可说了,一起上吧。”
瘦高人道:“好。”
却见那左手剑客砰的一声手中的剑直直的插入土中,身子却依然未动。
瘦高人疑惑道:“老三,你这是?”
剑客开口,声音低沉:“你二人足以。”
“你这臭脾气又范了。”瘦高人露在外面的眼睛第一次仔细的打量我道:“姑娘果然好智谋。”
是的,使剑的人大多有种执虐的骄傲,而那剑客一直绷紧的身子可以看出他对武学的崇尚和剑道的推崇,这样的人不屑于以多欺少。故而我以言相激令他不出手。但是,即便没有了武功最高的剑客,就是眼下这对夫妻组合我与小杨小灵也未必应付的了。
幕后之人显是心机颇深,懂得利用绝佳的时机除去我。府内大部分人都已被川富带入宫中。
矮胖夫人掌中拐杖果已直刺而出,杖头青锋飞弹,青光闪动,有如白蛇吐信,灵活无比,向我袭来。
小杨大喊:“小灵,保护夫人。”挥手把我掷出,小灵纵身而起,在半空中把我接住,几个回身后落地。身形尚未站稳,一杆长枪就迎风而来,锐风凌厉,如白蛟腾空,竟与那铁拐招式相通,走得俱是灵活快速的路子。
月灵左手一垂,一把弯刀握于手中舞出一道气劲逼退长枪,清灵的光芒带着圈圈光晕。那瘦高人眼睛一亮,问道:“冷面月神暗夜弯刀与姑娘有何渊源?”
月灵眼中微有不屑,冷然的面孔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月光,虚幻的美。看得那瘦高人有一刻的晃神。弯刀已出,破风而起,只觉得那闪着微光的刀光一闪,已逼近瘦高人面门。那瘦高人时机虽失,但毕竟是老江湖做的又是下三路的行当,保命的招式倒是不少,堪堪几个不规则的错步已躲开这致命一击。月灵因带着我,身形受阻,这第二刀未能连贯的攻出。
我道:“月灵,放下我,全心对敌。”
月灵决然道:“主公之命不可违。”
只听那左手剑客低沉声音又起,道:“野马分鬃。”
瘦高人身形螺丝般一转,长枪回转连消带打的攻出,正是克制月灵第二刀的飘忽不定的攻势。月灵未有挥刀硬接,铛的一声刀枪相接却又同时震出。月灵带着我后退数步,左臂微微颤抖,她终是女子,武功再高也抵不住与男子生生的力劲相碰。
我冷声道:“如此下去我们必败,你可知你若倒下了,我就活不了。”
“可…”
“放心,那剑客必是江湖成名之辈,那夫妻二人若不倒下他绝不会出手。其武功远高于二人,
是最大的隐患,唯有速速解决缠斗我们才有生机与其一搏。”
“夫人小心。”说罢月灵迎面而去,挥舞的刀影织成细密的网,犹如烟花一般绚烂耀目的美丽,竟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另一边也是利器频频相撞,那矮胖妇人心思颇细,屡屡攻击小杨左边空门,小杨右手刀法虽是纯熟,却不及那夫人身子灵活招式变化快,渐渐落于下风。
妇人右手铁拐挟带风声,虚晃小杨左腋下空门,却又凌空划出一道弧,当头而下。
我心中一急,一直攥在手中的白子使力弹出,正中那妇人左眼。她一声惊吼,左手捂住眼睛,鲜血自手缝溢出,圆睁的一只右眼死死的盯住我。
小杨到底是君子,此等良机却不动手取其性命。
却听那瘦高人一声惊叫,奋力击出一枪凭借气力之优势逼退月灵便奔向自己的妻子。
他一心在意妻子的安慰,却没有留意身后月灵随即而至的弯刀,月灵不是小杨,女子多半没有男子的仁义大理,地杀的精神也是杀、狠、不留情。
杀招已现,瘦高人却浑然不觉。我不由的看向那剑客,剑仍在土中,身子依旧笔直不动。
刀刺入身子,血奔涌而出,月灵拔刀而出,退到我身前。霎时无声,众人皆有所惊讶。
那矮胖妇人心脏中刀倒在瘦高人的怀里,一字未说便闭上了眼睛。月灵的致命一击怎会给人留下喘息的时间。
那瘦高人痴痴的盯着妇人的尸体,犹若珍宝一般抱在怀里。忽而,仰天长啸,却哑然而止,颈间被割开声带破裂,他圆睁双目张着嘴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剑客和他手中滴血的剑。剑客面无表情的说:“我给你报仇。”
瘦高人仿佛得到这世上最有保证的承诺,竟然满足的闭上了双目。
剑客缓缓转过身来,面向我。压力迎面而来。
自瘦高人张嘴发出嘶鸣起,我就想到了剑客必然出手,因这一叫必会招人前来,但可怕的是,我虽然紧紧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却终究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那一剑快的让我无法捕捉。
我说:“阁下守诺至此,泫汶好生佩服。”眼看着朋友被杀,他都不曾拔出土中的剑。
剑客冷冷道:“我也说过,会替他们报仇。”
“泫汶相信。”
他说:“女子,祸水。拖延时间亦是无用。”
说罢,快剑出,剑气盛,泠泠杀意赤裸裸的刺激着我皮肤。
他行动如轻烟、如鬼魅,漫天剑花,盘旋飞舞令人无法躲开。自月灵肃然的脸上我看到了生命
的脆弱,而我,空有一身武功却不能使出。
小杨与月灵二人双刀并起,左右夹击,却始终冲不开这纷纷密密的剑网,不多时二人俱被震出血来。
如此下去我们恐怕挺不到浞飏来援便以命丧剑下。
思索无计时,小杨突然拉过我的手,宽大的手掌紧紧的包住我的。我一惊,看向他,他也是紧紧的盯着我,一向无澜的眼中竟是片片柔情。他紧握了下我的手快速的松开,不再看我,只低低的叫了声:“小灵。”
小灵也是有些惊讶,不及反应小杨已经一跃而起。
我大喊道:“不要。”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没有拽住他的衣角,只徒然的抓了半掌空气在手,漠然的冰凉。
小杨钢刀乍出,强劲的风声激荡而来。剑客颇为不屑的挥剑化去他的攻势,随即刺出攻击的一剑,攻向小杨的肩胛,这本是一虚招,待小杨挥刀错开剑势后,其真正的杀招才现,那时的剑气也是最盛之时。却不料,小杨并没有挥出那一刀,而是直直的迎向剑客刺出的这一剑,我似乎听到了皮肉撕裂的声音、剑刃和骨头摩擦的声音,那一剑生生的刺入小杨身体,自身后露出。
剑客惊讶之情初次显于脸上,然而剑人合一剑在人在的信念令他放不开舍不下自己的剑,月灵弯刀已起。剑客意欲拔剑,小杨却死命的夹紧其剑不松动,剑客震怒,一掌打在小杨胸膛,小杨登时便是一口鲜血喷出,溅在我衣衫上如同蜿蜒开出的妖花。我大喊道:“小杨,快松开。”
小杨身子微颤,却依然未有丝毫松懈。剑客第二掌又出,而月灵的弯刀已至,凌空一刀,剑客颈上划出一道血红弧线,身子砰然向后倒去。
我急急的奔上前去,抱住小杨的身子,点了他的穴道,声音已是哭声道:“你…这是何苦?”
小杨竟然展露了一丝笑容:“我…愧对太子。”
“我…是我,是我害了你。”
小杨欲伸手拂去我的泪,却在半路垂落身旁,那一双青目永远的闭上了。
我早该想到,在他要我苦练那一式小擒拿手的时候,在浞飏没有猜疑当日山林中我使出的武功时,在我已经猜出是小杨帮我隐瞒了代我向浞飏解释的时候,我就该想到,鬼影忠心侍主,不忠便是死。宁宇曾说:“清杨,身为鬼影岂能再侍二主?”
小杨求死之心早有。
碧山锦树明秋霁,路转陡,疑无
我坐在冰冷的地上,怀中抱着小杨尚且微热的尸体。
本是清朗的夜空在烟花燃尽的烟雾中朦胧、暗陈,掩了点点闪闪的星光。
一阵喧闹,浞飏走到我身旁,拽着我的胳膊拉我起来。
我低着头,木然不动。
浞飏手上加力,我踉跄而起,对上那双蕴着薄怒的黑眸,而自他略有惊讶的眼底,我看到了此刻自己怕人的愤恨表情,无端的想到了一个词,阴狠。
后来我想,就是那晚小杨的死令我突然明白,之前的步步为营屡屡示弱的策略该结束了,我得到了想要的保护和宠爱却也惊动了隐在暗处的敌人和渔夫,处处杀机性命堪余。是时候反击了,之后的腥风血雨该由我来掀起。
浞飏身着喜服,一身明亮亮的红。而我的衣衫上也晕着大片的红,暗红,血腥的花崎岖蔓延,小杨的血似渗进皮肤,冰的我阵阵颤抖。
浞飏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手摩梭着我的发丝,柔声道:“过去了,别怕。”
我手垂在身子两侧,僵硬的倚着他温暖的胸膛。半响,我深吸口气,撑开我们之间的距离,平静的看着他说:“我没事了,去办你的事吧。”
浞飏目光绞着我,握着我的手一紧,回身对川富道:“进宫把…把新娘接回府来。”
川富迟疑道:“太子…”
我按住他的手说,语气冷静不带一丝颤抖:“今夜这种场合你怎可待在我这…”
浞飏按住我的唇,眼睛依然仔细的凝视我,带着怜惜而心痛的复杂感情,缓缓在我额上印上一吻,道:“你…你让我如何放心得下。”对川富冷然道:“要我说第二次吗?”
川富得命而去,浞飏拥着我进屋,唤来下人为我沐浴更衣。
铜镜前的女子乌发披散,湿湿的挂着水珠,绝美的面庞苍白的没有血色。身后的浞飏脱去了大红的喜服,随意的披了件开襟的外褂,拿着毛巾擦拭我发上的水珠,褪去了平日冷眉锋眸的霸气,显得家常气十足。
今夜之事掀得起多大的风波我尚且不知,但太子新婚之夜抛下正妃留宿我处,明日我妖孽之名定然更胜。方才我平静的无以复加的神态反而令浞飏更为担心,他留下,风浪便起,图穷匕现,且看我接不接得住这把直插心脏的匕首。
擦去发上的水,浞飏拿着木梳梳理我的发。绾发同心,真的吗?
我平静的看着镜中的男女,仿若旁人,道:“浞飏,给小杨报仇。”
浞飏手中木梳一顿,道:“对方是谁?”
“我不知道,有人出高价买我一命。”
浞飏轻轻的笑了,那样冷厉的人笑起来竟也是舒雅俊朗,风华翩翩。他道:“许是有人高价买我一命。你看,咱俩纠缠至此怕是分不清楚了。”
我知他故意缓解的心中悲愤,却也真是迷茫了,今夜幕后之人实在难猜,似乎在重重迷雾后隐着一只黑手,无声无息的揪着我们。他要的到底是我的命还是浞飏的?
我问:“府内有内奸。”
浞飏犹如深湖陈暗的眼底划过一刃白光,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丝冷笑。他每次发狠时都是这般表情,看似唇挂笑容,实则冷厉狠绝。他说:“是。府内的暗哨死的悄无声息,若不是事先得知其具体位置,任那三人身手了得也未必会这般如入无人之境。”
浞飏放下手中的木梳,俯下身来自后抱住我,道:“放心,交给我。”
“嗯。”我点头,缓缓起身转向浞飏,冰冷的泪水滑过面颊渗入嘴角咸咸的苦涩,我说:“小杨…他…”
浞飏扶住我的头,郑重的看着我道:“为主而死是鬼影的光荣,清杨,他死而无憾。”
月色淡淡清辉寒照长夜,空气中丝丝凉意侵袭肌肤。
我突然有种孤单疲惫的感觉,双手冰冷心头木然,情不自禁的踮起脚尖,仰着头去寻浞飏唇间的温暖。
我的泪消融在彼此的唇舌纠缠间,我们的身子渐渐发热,可以呼吸的空气越来越少,却舍不得放开,任由着自己在爱恋中沉沦,在情感间窒息。
芙蓉帐落。
天边微亮,投进室内一缕光亮。
我起身拽过地上散落的衣服,在朦朦的黑暗中安静的穿好,仔细的抚平每一寸褶皱。
一双温热的手覆上我的手,浞飏睡眼惺忪的拉着我道:“起这么早?”
我拾起浞飏的衣服递给他道:“起吧。赶早给新太子妃请安。”
光线不明看不清阴影中浞飏的神情,只觉他静默了会后随意道:“也罢。再躺会,待会一起过去。”
“你和我一起去?”我讶然道。
浞飏一用力,把我拉到他胸前,黑亮的星眸璀璨生辉,薄唇微翘挂着惯常的桀骜不驯的笑,懒懒的道:“怎么,你想甩下我。”
我似有话要说,却终究没有出口,只伸出双手环住浞飏的腰,静静的伏在他胸膛上。浞飏,你可是心中对我愧疚?
待浞飏起床我二人穿戴整齐时,时候已经不早,这才往太子妃的居所去。原本修溦的屋子自她死后一直空着却有专人打扫,屋内摆设如从,有几次我看到浞飏进了那屋子,却只是坐在榻上,安静的坐着,那张俊冷潇洒的脸上依旧寻不得半分情绪。许是浞飏授意,川富带着工人忙活了大半月,把东边几处厢房改的改拆的拆,改建成一出主房,便是先进太子妃苏小绻的住处。
我不禁有些好奇,作为一名女子,作为地位显赫的太子妃,新婚之夜夫君却陪在别的女人身边,二人还与第二日携手出现在自己面前,她该是什么表情,该作何应对。朝中虽说是修家权势横亘,但树枝脉络交结错综,加上近年来王上有意削弱修家势力,明里暗里的扶植忠直的臣子,这水师提督苏谋成便是一位,苏小绻之父是也。
碧山锦树明秋霁,路转陡,疑?
都说江南女子钟灵清秀,风姿俏美,眼前的苏小绻无疑是个中翘楚,柳眉红唇,眸间清丽,仿似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佳人。
我躬身行礼道:“泫汶见过太子妃。”
苏小绻走过来扶住我的手,柔声却不失威严的说:“毋虚多礼。”然后一挥手,身后的婢女端着一托盘上前,她拿起上面的玉镯带到我手上,眉眼亲切的注视我。
若是先前我定会惶恐谢恩,但如今已经不是委屈退让求得平安的时候,你苏小绻也不是修溦,地位未稳身份飘摇,拿什么镇得住我。我抬眸与其对视,清清淡淡的不带半分情感,道:“太子妃这是?”
苏小绻唇角微扬勾出一抹笑容,“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姐姐就当是见面礼收下吧。早就听闻姐姐风华绝世只是无缘相见,谁成想今个竟成了一家人。”
我淡淡道:“谢太子妃。”
一直旁观看戏的浞飏这才堪堪入场,削薄的唇带着傲然的棱角,看着我道:“今个起就是一家人了,没什么彼此。”
我看着浞飏这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的觉得好笑,眉眼弯弯定是满含了笑意,惹得浞飏皱眉瞪我,瞬间又继续一本正经的对苏小绻说道:“不日各属国便要进京,我这几日朝事繁重,府内的事务就交给你了。”
苏小绻应道:“臣妾明白。”
浞飏走到我身前轻声道:“放心待在家里,没人伤得了你。”
浞飏走后,苏小绻便留我闲话家常。我对这女子似懂非懂,只觉得心海沉沉却摸不清意图。
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对着,不多时便觉得疲惫,突然一惊脱口而出:“太子妃说什么?”
却见那边苏小绻笑得依旧甜美,道:“姐姐不要见外,叫我小绻便可。”
我全身戒备,面上了然无痕悠悠然唤道:“小绻。”
她不言,我不语。以静制动本是兵家上策。
半响,她挥手对立于两侧的婢女们道:“下去吧。”又对我身后的小灵道:“你也下去。”
小灵屹然不动,我沉默不语。
苏小绻轻叹一声道:“姐姐,我有几句心里话想和你说。”
“但说无妨。”
苏小绻凝眸于我,带着几分挣扎与恳求。这是自见面起我初次见到她流露真实的情感。便示意小灵下去。
房门阖上后,苏小绻重复着方才问我的话:“姐姐到底要的是什么?”
我道:“泫汶也比较好奇小绻你目的何在?”
她莞尔笑了,带着俏皮的道:“姐姐心思过人何不猜猜看呢。”
“太子妃这位子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荣宠万分,但明理人定然知晓其中凶险。修溦深爱浞飏,是以苦苦守候。而你,胸中自有丘壑,又为何把自己置于这般境地。”我抬眉端详着这位看似娇小可人的女子,竟也笑了:“权势这东西要来何用?”
苏小绻略被我猜破心思略带吃惊的看着我,隧又伤感的一笑:“姐姐得到太子全然不顾的宠爱,自然无心权势。但我,一只脚已经踏入深宫的女人,除了拿到实实在在的权利地位,难道还痴心的期盼爱情吗?”
我说:“你自己也想要是吧。”
“是。”她目光凌厉一闪,又柔光似水的看着我道:“修溦德性丰厚,爱了浞飏数十寒暑,到
头来又如何。男人本就是薄情之物,靠不住。我承认我醉心权位,只因这世上别无他物可恋。”
我突然觉得她很悲哀,又或者是同情。我心中满满的俱是仇恨,而她,竟把权利当作了终身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