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秉臣让她和忍冬先回房等他,他将府中的事宜吩咐完管家之后去了颜玉房中。

颜玉正趴在桌子上跟忍冬撒娇,他在门外顿了一下步,就听到颜玉声音难得娇气的跟忍冬道:“还好我们忍冬跑得快,来的及时,不然少爷我不但手筋脚筋要断了,连少爷的清白之身也要被糟蹋了,他们要剥了我的衣服,你说可怕不可怕?”

忍冬却被她逗乐了,“少爷净瞎说,一个大男人被脱光了衣服怎么就没有清白了?大男人…有什么好糟蹋的。”

“你这就不对了,大男人怎么就不能被糟蹋了?少爷我清清白白守身如玉,我还没讨媳妇呢?被他们一群大男人剥了衣服,我的脸面何存?”颜玉趴在桌子上教育她,“不能歧视大男人。”

江秉臣听她越来越胡扯,咳了一声推门进来。

她一见江秉臣进来慌忙坐直了身子,端端正正的叫了一声:“江大人。”

江秉臣端着碗进了房间,将那碗放在了她面前,里面是两枚鸡蛋。

颜玉盯着那鸡蛋诧异了一下,对江秉臣道:“我不喜欢吃鸡蛋。”

“你不是喜欢吃蛋黄吗?”江秉臣脱口便道。

那话让两个人都呆了住,颜玉直勾勾的盯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

江秉臣顿了一下道:“你在我府上住了这么几日了,喜欢吃什么府中下人早已知道,他们告诉我的。”

颜玉慢慢的“哦”了一声,刚刚那一刻她以为心爱回来了。

她有些闷闷的伸手去拿鸡蛋,却被江秉臣拿了过去,“不是给你吃的,傻子。”江秉臣拿了一枚鸡蛋,让忍冬找来帕子裹了起来递给她道:“敷脸用的,活血化瘀。”

颜玉默默的接过在脸上滚了滚,有点疼。

江秉臣看着她道:“忍冬先出去。”

颜玉身子一僵,忙拉住忍冬,“为什么要让忍冬出去?”她有些怕跟江秉臣单独待着…

江秉臣狐疑的看她一眼道:“不是要跟我解释今晚发生的事吗?要让她留下?”

颜玉这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尴尬的松开忍冬让她下去,就站在房门外守着就行。

忍冬应了一声退出房门,将那门关上。

屋子里剩下两个人,颜玉有些尴尬的不敢看江秉臣,就听他冷笑一声道:“我要想对你干什么,早就下手了,你不必这么担心。”

颜玉撇了撇嘴,江秉臣直截了当的问道:“说吧,你为什么要跟江流云说那些?今晚发生的事情难道跟江流云有关?”

颜玉抬眼看住了他,“江大人其实已经猜到了什么吧?今晚这件事是有人想要嫁祸于我,让我与江大人彻底敌对,这个人不是燕朝安,因为燕朝安没理由杀了彩蝶,也不可能让颜庭安来羞辱我。”

燕朝安如今再坏,也不可能得罪她,毕竟他还是需要她的。

江秉臣确实已经猜到了,“你想说是江绮月?”

“是。”颜玉瞧着他,继续道:“至于她为什么这么做,我想江大人比我更清楚,我猜她得知了江大人要将彩蝶交给我后,就决定这么做了,既能除掉彩蝶这个证人,又能破坏我与江大人之间的关系。”

江秉臣眉眼一掀的看她,“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颜玉愣了一下,看着他脸就红了,臭不要脸的江秉臣,动不动就套她的话,“没什么关系。”她往回拉话道:“总之…她就是不希望你胳膊肘往外拐的帮我。”

“我不是江家人。”江秉臣强调道:“我帮她另有原因。”

她点点头道:“我知道,我也理解江大人。”

“你不会理解的。”江秉臣苦笑一声,她连他的心意都不曾理解过。

“我会的。”颜玉也看着他,“我曾经…”也试着去与他和解,在除夕那一夜,甚至在之后她都没有想过先与他站在对立面,可惜,他们终究是站在不同的人身边。

“曾经什么?”江秉臣心头跳了一下,等着她的回答。

她却只是笑了笑道:“没什么,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她将那不烫了的鸡蛋拿下来,“江大人相信我说的吗?”颜玉看他,“今晚这些放火的,劫走彩蝶的人,不是刘丙的人,而是江流云的人,所以他才会第一时间赶来。而指使江流云的就是江绮月,颜庭安也是江绮月派来的,目的…江大人也看到了。”

江秉臣看着她已经不太红的脸,想起颜庭安说要如何如何对付她的那些话,他若是再晚去一点怕是颜玉已经…

他迟钝那一下,让颜玉以为他是不肯信自己,便道:“江大人不信我也没关系,我自会找到铁证给江大人看。”

“我信你的。”江秉臣看着她叹出一口气,“所以不要再做以身犯险的事了,剩下这些事交给我来处置就好,你安心的养身子备考吧。”

颜玉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眨了眨眼,江秉臣这样让她有些受不了…

“既然江大人肯信我,那就把颜庭安交给我来处置吧。”颜玉压下自己翻涌的情绪道。

“你要做什么?”江秉臣问她。

她对江秉臣笑了笑,“自然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

江秉臣望着她,她似乎永远光彩照人,一笑起来让人想随着她一起笑,他无法拒绝她,“人可以给你,彩蝶也是你的,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颜玉瞧着他,是有些明白他所说的要求。

果然,江秉臣顿了一下开口道:“暂时不要动江绮月和燕荣安,我答应过他们的不能违背,把他们交给我,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再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弹幕里有些观众老爷生气了——

大玉儿:江秉臣还是不能为主播妥协!江绮月那么坏,已经这么害主播了,他还要保她!我要换男主,换路过!

江迷妹:反正你们现在就是不喜欢江大人,就因为江大人有自己的立场,主播又不是不知道江大人为什么要护着江绮月和燕荣安,他已经一再违背江绮月帮主播了,几乎是完全偏向主播,主播就不能为了她退一下步?他也很煎熬啊!

宅斗爽:我觉得江绮月不能留。

奸臣爱好者:大家太激动了,两个人明明就是有商有量的在为对方改变,怎么还掐起来了…主播好好想想吧,反正现在就算动江绮月也不一定能搬倒她。

霸道总裁:肯定不能搬倒吧,江家还是很有势力的。但这就看主播自己的选择了。

颜玉在那光幕里看着江秉臣,他也在看着她,两个人的眼睛里写着各自的坚守和煎熬。

“可以吗?”江秉臣软了语气。

颜玉低下眼去落在他的手腕上那枚小小的玉葫芦上,她脖子上那枚玉葫芦就贴在她的胸口,她想起了心爱,想起来上一世最后知道真相的江秉臣。

他在最后时跟她说,愿你求仁得仁,不被辜负。

她只顿了一下,再抬起眼来看他开口道:“好,我答应你,只要江绮月不再对我,对我姑母,对颜家出手,我就暂时不动她与二皇子。”

她看到江秉臣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惊喜的有些不敢相信,他从来没有想过颜玉会为了他妥协退步。

颜玉歪头对他笑了笑,“礼尚往来,我不想与你为敌。”

她竟然真的有些希望,有一日她与江秉臣能站在同一个阵线,不再是敌对。

那窗外天色已经快要黎明。

江秉臣让她睡了一会儿,等她再醒来外面已是大中午了,江府居然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她坐在院子里等着饭菜,想吃点饭,江秉臣便进了院子来,他还穿着朝服,想来昨晚也没有睡,直接去上朝了,这会儿下朝便急急忙忙的过来了。

“睡的好吗?”江秉臣坐在她对面问她。

颜玉托腮望着他笑了笑道:“我梦到江大人了,江大人变成了个傻子,对我特别特别好。”

那饭菜端上来,江秉臣盛了汤给她,抬眼瞧她问道:“我现在对你不好吗?”

颜玉接过汤,小声嘟囔道:“没有心爱好。”

两人坐在院子里简简单单的吃完午饭,江秉臣便带着她去了刑部。

颜玉跟着他一路进去很诧异,颜庭安和彩蝶他竟然公然放在了刑部?

江秉臣带她停在刑部走廊尽头一闪小门前,敲了敲门,转头看她一脸诧异的便道:“刑部有个独立衙司叫暗部,专门处理那些见不得光,上不了台面的案子,是不受刑部掌控,直属圣上与我的,人放在这里最方便。”

颜玉点了点头,原来是暗部啊,这个部分很黑暗啊,那些宫中龌龊的事,圣上不想让人知道的事都交由他们来处理,听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

那小门被打开,里面的人瞧见是他,便请着他进去。

颜玉便紧跟着江秉臣,一路走进去却发现是个再寻常不过的院子了,院子里几个人非常闲散的在晒太阳,见到江秉臣进来,也只是意思意思的抬手叫了一声,江大人。

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江秉臣竟也不在意,让那沉默寡言的开门人,带着进了一间屋子,彩蝶就坐在这个屋子里,一瞧见江秉臣忙起了身。

江秉臣对她道:“一切听从颜玉的吩咐。”

彩蝶点了点头道:“江大人放心,奴婢明白的。”她走到颜玉跟前,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非常淡定的道:“奴婢愿意招供指证江贵妃,确实是江贵妃害得颜贵妃小产的,却不是落水那次,而是之前的两年里江贵妃就一直在颜贵妃的香粉里动手脚,令颜贵妃难以生育。”

颜玉惊呆了,不是惊彩蝶说的这些,这些她早就知道,她是惊彩蝶居然这么轻易的就全部招了!她看江秉臣,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彩蝶这么听话的招供的。

“满意吗?”江秉臣笑着问她,“本来是打算等你会试结束当成礼物送给你的。”

太满意了。

颜玉开心的蹲下身跟彩蝶道:“很好,只是暂时你不必直接指控江绮月,你换个人来指控。”

彩蝶不解的看她,“换个人?”

颜玉点头道:“这香粉的来历总是要说明白的,你便说这香粉是颜庭安交给江贵妃的,说是稀罕之物,江贵妃这才让人偷换了颜贵妃的香粉来害她。”

彩蝶更诧异了,忙看了一眼江秉臣,又看颜玉,“颜少爷…这样不怕牵累颜家吗?”

“我自有安排,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颜玉站起身对她道:“走,随我去见颜大少爷,将这些事情当着他的面再说一遍。”

江秉臣看着她那副笑吟吟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怎么?你要以牙还牙?”

“是啊,他既然那么喜欢两面三刀的栽赃,那就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才叫栽赃。”颜玉笑着朝他一拱手,“还请江大人带我去看看我那可怜的堂兄吧。”

江秉臣无奈的笑了。

他带她来到了另一间房中,这屋子倒是个刑房。

颜玉一进去就瞧见被倒吊在铁架子上的颜庭安,他如今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险些让人认不出来,她不由惊叹道:“呀,堂兄怎么被打成了这般模样?这是用了几种刑罚啊?我差点就没认出来你,实在是太惨了。”

那快要昏死过去的颜庭安就是浑身一颤,喉头的一口鲜血差点就吐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稍微多了一点点点…

感谢:明月下西楼,二狗子,小新,??Miss陈??,22276424的地雷~

☆、五十二

那惨可是真的惨,颜玉过去细细看了一下,鞭刑,烙刑,棍刑都在颜庭安身上走了一遭,脸上还全是耳光印。

颜玉边看边“啧啧”道:“堂兄这是何必吃这些苦头呢?人家问你什么你就招了嘛。”

问个屁!这些人将他吊上去一顿打,根本就没有审问什么,只是要上刑而已!

颜庭安倒吊着血往脑门涌几乎要晕厥,看见颜玉像是看见最后的救星一般,吃力的发颤道:“颜玉…我知道我如今说什么你都不会信…落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但是…颜家对你恩重如山,若是没有颜家你早就死了,我是颜家的嫡长孙,你就忍心恩将仇报让祖父心寒吗?”他故意激颜玉道:“还是…你怕会试不及我,要先除了我?”

颜玉用脚抬了抬他的手指,发现右手还好好的便放心了,笑道:“你不必激我,我怎舍得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杀了你?”上一世的他两面三刀,害得她众叛亲离,与颜家彻底决裂,为了当众拆穿她是女儿身不惜在酒宴上给她下春|药…

若说她上一世怨恨燕朝安,怨恨自己是个女儿身,她最痛恨和耻辱的却是已那样一种下作不堪的方式败给颜庭安。

这一世他又故技重施,更加的下作。

她蹲下身瞧着颜庭安,“你这辈子不可一世的也只有两件东西,一是颜家给你的嫡长孙身份,二是你自认为过人的天资。”她冷笑了一声,“你放心,我不彻彻底底的击败你,让你知道自己如同丧家之犬,是不会让你死的。”

“颜玉,不可一世的人是你!”颜庭安怒目圆睁,眼睛里满是血丝,“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你再清楚不过了,你拿什么跟我比?”他声音低了低,“一个见不得光的罪臣之女…”

颜玉一把攥住了他带血的发拉到眼前,看他疼的浑身一颤,轻轻的对他一笑道:“拿你跟你爹的命跟你比啊,嫡长孙。”

她低下头去,声音低的像缥缈的烟,只有颜庭安听到了,她说:“我区区一个罪臣之女,击败你简直轻而易举。”

颜庭安牙龈咬的咯咯乱响,颜玉已经松开了他,站起了身。

江秉臣靠着门框站着看她,她站在那满是血污的刑房之内,谈笑风生。

颜玉拿出帕子低头慢慢的擦着摸过颜庭安的手指,对候在门外的彩蝶道:“彩蝶,进来告诉嫡长孙,是谁指使你谋害颜贵妃的。”

彩蝶便忙进来,低头跪下,将方才颜玉交给她的一字不落的又学了一遍,是颜庭安为了讨好江绮月,找来了害颜鹤衣小产的香粉来,害得颜鹤衣小产。

颜庭安听的几乎要将眼珠子瞪出来,挣扎着撞的铁架咯咯作响道:“颜玉!你随便找个奴婢就可以来陷害我吗!你以为圣上会信你!”

“会啊。”颜玉擦干净了手指笑道:“人证已在,物证也轻而易举,姑母会配合我,江贵妃会顺水推舟的让你背下所有的罪,这样多的人助我,圣上为何不信?”她又想起什么道:“对了,还要带上你父亲颜鹤山,要死你们一起死。”

“颜玉你就不怕牵连颜家吗!你就…”

“嘘。”颜玉实在嫌他聒噪,抬指竖在唇边让他禁声,“怕了?不必怕,我说了会给你机会的。”她转身对江秉臣道:“还请江大人把嫡长孙放下来。”

江秉臣挥了挥手,便有人进了刑房,麻利的解开颜庭安,将他放了。

颜庭安摔在地上,总算是顺利的喘了一口气,却瘫在地上半天才缓过来眼前的发黑,他如今难以思考,不知道颜玉究竟想做什么,只听颜玉带着笑同他道:“堂兄还记得幼年时我们院试比的那一次吧?这回,我们就再比一次。”

她对颜庭安道:“会试若是你能考赢了我,我就放了你跟你爹。你若是输了…”她笑了笑,“怕是嫡长孙也没有脸面再活着了。”

颜庭安眼前发花的盯着颜玉,“你以为你还能像上一次那般侥幸?”

弹幕里不服了——

大玉儿:我玉哪次也不是侥幸!乡试也是第一!颜庭安还真是找死找不对地方。

“趁着你的舌头还在,多说两句吧。”颜玉对他笑了一声,转身出了刑房,在那门口与江秉臣道:“江大人把他交给我带回去吧,不过等我进宫一趟再来带走。”

“进宫?”江秉臣蹙了蹙眉,“进宫去见燕朝安?”

颜玉以为他是怀疑自己与燕朝安联手搞什么阴谋阳谋,忙道:“不是的,不是去找他,江大人不会误会了。”她如今好容易将他拉拢过来一点。

江秉臣低头瞧着她笑了,“今晚要回府来住,我会让江伯去接你。”

“不必了,我自己能回去。”颜玉嘟囔道:“我又不会跑了,既答应了就会信守承诺的住到会试。”

江秉臣往前走了一步,不回头道:“让江伯去接你,不要单独回来,江家如今怕是已经盯上你了。”

颜玉瞧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下,他这是在担心她呀?

江秉臣始终是不放心,亲自送颜玉进了宫,看她一路被带去颜鹤衣宫中才放心,刚要转身出宫,有小公公便低头过来道:“江大人,二皇子有功课想向您请教,正在书房等着您呢。”

江秉臣垂目瞧了他一眼,二皇子?等他的该是江绮月吧。

“去告诉二皇子,江某才疏学浅不敢教导。”他挥开小公公跨步离开,他已经警告过江绮月了,她竟然还敢搞出这样的手脚,让她自己担忧着吧。

他出了宫,吩咐江伯带上人在宫外等着,一会儿接送颜玉,便回了吏部。

颜玉是直接去见了颜鹤衣,燕朝安如今已经被圣上派了一些不太紧要的差事,试图磨炼他,他这几日也不得空过来。

正好,颜玉如今也顾不上见他,她要先料理了颜庭安再说。

颜鹤衣这几日身子养的也差不多了,只是听说颜玉那些事十分的担心,一见颜玉来就忙拉着她问她有没有出事。

颜玉直接向她说了颜庭安的那些事,他如何蛊惑燕朝安,又暗中投靠江绮月,试图挑拨她与燕朝安,又试图除掉她,报复颜家,她一件也没落下。

听的颜鹤衣脸色灰败。

颜玉最后又问:“姑母,今日我叫您一声姑母,只想问您一句实话,您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颜鹤衣瞧着她一时有些难以消化这些信息,半天半天,点了点头,握住她的手道:“二哥当初将你带回颜家时我就已经知道了…”

颜鹤衣愿意与她交心坦诚就好,颜玉便直截了当的道,颜庭安也已知她的身份,并且拿这个威胁她。

“颜庭安已经留不得了。”颜玉道:“姑母不要怪我心狠,便是我放过他,江贵妃也不会放过他的,所以…还请姑母为颜家着想,为大局着想。”

颜鹤衣瞧着她,慢慢叹了口气,“他做出这等事来…”

这已经不是能包庇的小事了,伙同江绮月来对付她,甚至是不顾颜家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