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多不好意思，您看我们来了打扰你们休息不说，还连吃带拿的…”几个鬼倒是挺客气，其中一鬼摸摸头不好意思：“还是算了吧，怎么说我们也是男人，要您一个小女生请客多难为情，以后有机会咱们作东请您吃饭，风小姐务必赏个脸。”
杨砚喷笑声，风小小也纠结了。
这有风度是挺有风度的，但说话内容怎么这么让人郁闷呢？！
随口客气几句，几鬼继续留外面等大部队集合，风小小去开房门，杨砚和敖潜把唐芹搬回他房间往床上一丢，接下来就没什么事了。
可能是搬动过程中弄出了一点动静，恬恬也不知道是没睡还是半夜起来喝水或放水，披了件外衣出现在房间门口，看眼客厅惊讶：“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而后不等人回答又向敖潜笑得甜美：“我想男人在外面大多都会喝点酒，所以睡前给你…你们特意榨了点西瓜汁放冰箱里，解酒效果挺不错的，你…你们喝一杯试试？！”
杨砚啧声点根烟：“别勉强了，让小敖喝就行，不用硬带上我们。”听那一个个“你们”转得那个生硬，除非傻子才听不出来人家其实是只专门给敖潜准备的。
几鬼在大门门口徘徊，有些犹豫对风小小招手：“风小姐，风小姐？！”
风小小看眼门口，想了想丢下去“我出去会儿”就走了过去，中途顺道把杨砚嘴上香烟摘了掐灭：“有孕妇呢，克制点儿。”
敖潜自觉牺牲美色去转移恬恬注意力，一起到厨房喝西瓜汁去了，风小小到了门外把门一关，问几只鬼：“什么事儿？！”杨砚跟在后面看热闹。
几只鬼面面相觑个，最后还是推出之前说要请风小小吃饭的鬼做代表发言：“刚才我们就觉着您这房子有点压抑，那女人出现后这感觉更明显了…您跟我们说说，她该不会也是什么凶神转世吧？！”
城隍街群鬼都知道风小小几人的转世法身是什么，实在是城隍的嘴太不严，再加本来大家也没打算避人，所以本市惊现神仙这事在圈子里已经根本不算什么秘密。
风小小茫然看杨砚，杨砚同茫然。转回头想了想，风小小问：“二哥没看出异常来，但是那女人应该是没问题的。既然你们说有古怪…莫非是她身上带了什么辟邪的东西？！”
“是活物！”几鬼斩钉截铁肯定道。
“法宝灵物之类的都不能算死物吧！”风小小再假设。
“是这样吗？！”几鬼也不大能确定，互相对视一眼后也犹豫了：“那可能吧，没准儿那女人祖上有能人，留了个传家宝什么的？！”
地摊淘宝传说实在是几率太小了，除了城隍夫妻以外，相信不可能随便一个人也能有这运气。再说按恬恬之前职业来看，让她买地摊货可能实在不大。
“我明天问问吧。”风小小最后道。
090 怀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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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怀者何人
杨砚的通天眼到目前为止，都是风小小一行人辨认神仙的最主要依据。
看透人心，看穿善恶，看辨灵气…可以说自从有了通天眼以来，杨砚基本已经可以挂上铁口直断的幌子去冒充半仙，而且绝对生意兴隆客似云来…
可是连杨砚自己都没想到的是，这样的他居然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
群鬼一致认定小三身上有古怪，如果说一个两个是误会，那么十个二十个…甚至全部鬼怪都异口同声态度坚定的话，那么也只能说是杨砚确实打眼了。
第二天，杨砚难得的起个大早坐在客厅吃早餐，从恬恬出自己房门那一分钟起，眼睛就没从恬恬身上离开过。
从头发看到脚底板，再从衣服看到鞋子…由于怀有身孕关系，恬恬现在已经基本不戴什么首饰，脖子耳朵外加十根手指都是光秃秃的，排除了任何祖传宝物可能。
衣鞋都是普通的牌子货，虽然高档，但也是绝对的流水线生产，材质及做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么唯一剩下的只有肚子…
杨砚若有所思端了杯牛奶，边看大肚婆边轻啜慢饮…恬恬就算再没心没肺也要被看得不自在了，更别说她本身还是挺敏感通透的一个女人。
警惕看杨砚一眼，恬恬浑身不自在的在凳子上挪了挪屁股，杨砚目光也随之跟着她肚子挪了挪…恬恬干咳一声，全身僵硬的歪着脖子到身边风小小那儿咬耳朵：“风小姐，不是我多心，你未婚夫他…是不是对我有想法？！”
虽然有歧义，但恬恬这已经是尽量委婉的说法了，本来她想说的是不怀好心。
风小小当然知道杨砚为什么会有这举动，等看到对方现在的视线聚焦处后，也有点悟了，想想问：“二哥只是没见过孕妇，比较新鲜…那什么，你怀孕的时候有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劲？！”
“不对劲？”恬恬认真想想：“没啊，能吃能睡，一切感觉良好。你们意思该不会是我肚子有问题吧？！”
“…也不能说是有问题，只是猜测中。”风小小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直接告诉人家你可能怀了个不是人的东西吧？！
好容易挨完了艰难的一顿早餐，恬恬难得没有赖在客厅看电视等敖潜，放下筷子“刺溜”一声就蹿回了自己房间去。
风小小头疼揉揉太阳穴，碗筷留给伊依收拾，自己快速蹭到杨砚身边：“看出来什么了？”
杨砚想想：“肚子尖尖的，据说这样怀相的生出来都是儿子。”
“…”风小小瞪眼，而后发现身边唐芹原来也在饶有兴趣支着耳朵偷听，于是把杨砚拉开，压低声音再问：“她怀的是个什么东西？”
这回杨砚总算说了实话：“说不好，看起来有点古怪，但是还不明显…群鬼可能是对投胎阴魂比较敏感，所以发现得比较早些。但是还没到七个月，照理来说灵魄还没完全投胎入腹，现在只有隐隐一些感觉，具体的还分析不出来。”
人的元神由三魂七魄聚合而成，魂就是指的能离体而存的那一部分灵魂，而魄则是在魂与肉身结合时才能显现的精神。
三魂分别为天魂，地魂，命魂。而七魄则分别是天冲，灵慧，气，力，中枢，精，英。魂代表了一个人的命数，有唯一性，魄则是这个人身体内外所体现出来的资质，比如说智力，体质等等。
有新生孕育时，前七月先孕成七魄居所，七月时肉身完成，后三月才是融合三魂命数，也就是俗指的鬼魂投胎。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产下的就是一个三魂七魄都稳定健康的新生儿。而若是早产的话，过了七月的就是三魂不定，需要时间调养。没过七月的连肉身都没发育完全，七魄缺失，身体或智力就注定会略逊于普通人。
法身为天魂，融入地魂、命魂后，转世投胎为人。这个至少要七个月后，三主魂入住母体后才能分辨。而此时小三肚子里的孩子月份还不足，自然看不透魂魄，只能依稀从七魄来辨别出一些蛛丝马迹。
杨砚眼力虽足，可惜经验不够，天庭地府成千上万的正编制职差，尽管他看得出来小三肚子可能有些古怪，但却没法对号入座辨别对方身份…
“那么说这小三怀的果然不是一般小孩儿了？！”风小小感慨万千：“那么为了咱们未来可能的同事，从现在开始起是不是要对她更好点儿？！”
杨砚正沉思着，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个白眼：“我们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已经够不错的了，还要怎么对她好？！那照你意思，咱们是不是还得找点药给敖潜灌了，然后半夜当礼物送她房间去，这样才算是无微不至？！”
“跟我这么纯情的小女生说话表那么荤素不忌的行吗？！”风小小中指鄙视。
“…”杨砚额角青筋很活泼跳动两下，突然皱眉又想了想：“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小胡真那么沉得住气？！恬恬在咱们这儿已经住了段日子了，他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吧？”
“这个说不好。”风小小略沉吟会儿：“老胡也不是吃素的，他很可能这辈子就小恬恬肚子里那么一个种了，哪怕是以前宠了二十多年的亲儿子，老胡应该也是不会手软的。”
杨砚想想也是，点根烟往门上一靠，嗤笑个道：“那么你意思是狗咬狗？！”
“更准确说是窝里反。”风小小很鄙视杨砚说话之粗俗：“小胡就算再怎么心狠手辣，手眼通天，他毕竟是没自己老子混得开，之前小胡所有嚣张霸道资本都是因为老胡对他的纵容，现在老胡要跟自己儿子斗，以前拍胡公子马屁那些人自然知道选那边站。不过…”
话还没说完，恬恬房间就传来大骂声：“老娘喜欢在哪养胎关你屁事？！反正能把孩子生下来就行，孕妇最重要是心情好你知不知道？！再墨迹你信不信我给你生个畸形下来？！”
风小小：“…”
杨砚：“…”
“…我刚才想说的就是这个。”风小小嘴角抽抽，接着话头把刚才想说话说完：“不过老胡可能不会乐意她在咱们这儿养胎，谁叫他和你立场是敌对呢。”
杨砚深深吸进口烟，长吐出后撇嘴笑：“还有更重要一点，昨天唐芹把单子给撤了，老胡估计坐不住了，以为我手眼通天，解决生命威胁之后肯定会报复他呢。”想想再接句：“不过话说回来了，这娘儿们再待着也没用，单凭刚才她那口气我就能肯定，敖潜喜欢的不可能是她这一款。”
那是…风小小心有戚戚点头。
虽然之前为了方便谈话等原因，敖潜多次出卖美色帮忙转移恬恬注意力，但是风小小几人也曾听对方无意中抱怨过，这么一个热情且无所顾忌的追求者对他而言是真挺头疼的。
之前对方用望远镜在对面楼监视敖潜公寓的事情就让他很不自在了，后来又挺了个大肚子对他示好…敖潜其实并不歧视小三，当然也不是说赞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不喜欢这类人，但不代表要鄙视她们。说白了，也就是这些人在他心里根本就与自己无关，粗俗点的说法就是关我屁事？！
但是当这个恬恬努力涉足自己圈子的时候，那么她的事情就不能再无视对待之了。敖潜的头疼之处正在于这个无法无视…
“其实我觉着敖哥大概是对伊依有些好感。”风小小赞同完杨砚后八卦兮兮加句。
“废话，任打任骂任埋怨任差遣…如果他对恬恬有所接纳是为了帮我们转移视线的话，那么对伊依这样就完全是自找的了。”杨砚也是八卦中人，早看出头绪，只是懒得说出来而已：“不过我估计这俩也难成，伊依看起来对你好感更多些。而且敖潜似乎也没发觉自己对伊依下意识的忍让…”
恋爱就是这样，不怕目标难追，就怕自己不开窍。等到时间一久，再想下手就困难了。
风小小一噎，终于无言。
…
讨论之后再闲聊几句，既然凶煞之气的根源已经找到，接下来就没有继续研究必要了。只等瓜熟蒂落，十个月后看看恬恬生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就行。
两人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这段时间联系上李长，最好再弄来几张符篆，等孩子一出生就贴上，好看看对方到底何方神圣。
当然，连蚩尤都已经现身了，小小凶煞在上古魔神面前根本就不够看，不管到时候出来的是谁，风小小和杨砚都表示毫无压力…
聊完杨砚拽了唐芹出去遛狗，风小小在店里院中四处溜达消食，刚走了没两圈，就碰上伊依接待一个新客人。
“你们这里提供定做吗？”客人文质彬彬的样子，很有礼貌问伊依：“我爸爸以前有个特别喜欢的陶壶，不小心打破之后就一直恹恹的，我想再做一个一模一样的让老人家开心下。”
091 找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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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找男人
风小小的陶艺吧开张已经有段日子了。
店面虽然很大，但是说句实话，这样的店铺定位本来就不可能有什么太大的利润，更准确说的话，这就是李长给其他人的一个落脚点，顺便让风小小有更便利环境试手。
所以开张到现在以来，虽然生意也还看得过去，但因为都是鸡毛蒜皮关系，风小小基本是已经把店面生意的事情遗忘，全靠伊依勤劳打理并且诚实没贪污公款，这才勉强将没什么发展前途的小店维持了下去。
头一次见到要求定做的客人，风小小完全没有那也是自己店铺生意的自觉，很有兴趣抱了个水杯在旁边围观看热闹。伊依无奈看风小小一眼，发现这老板实在是靠不怎么住，只好自己想办法应付…
“这位先生，我们店子也提供一些自制陶艺品出售，但是定做的要求可能有点…首先您需要提供给我们一张原陶品的照片或参考图，如果标有详细数据如高度等就更好了，然后我们看过后会给您答复，比如新品能还原出几成的相似度，再比如说制造完成后我们的收费标准…”伊依一边谨慎思考小心答复，一边还不时注意旁边风小小脸色。
陶艺店创造主力想当然只有风小小一个，所以如果对方表现出半点为难脸色话，伊依也好马上改口，免得砸了自己招牌…咦，不对啊！这招牌是人家的，人家都不急，自己那么热心干嘛？！
伊依泪奔。
进来的客人一听，马上掏出张照片：“我这里有照片，但是数据…”露出为难的神色想了想，客人不好意思问：“我大概比划得出来，精确数据就不大清楚了。”
“…那你比划试试？！”伊依看眼风小小暗示，无奈道。
客人果然开始手舞足蹈：“这瓶子大概有这么高，这么大，把手大概是这么厚…”
伊依痛苦万分看该人一点也不精确的比划，每个动作都是虚划一下就过，动作间还有犹豫，证明其自己也拿不准…“先生，纹路花色和形状我们大概有七八分把握，但这个大小…”
伊依有些犹豫不想接下这个单子，到时候万一风小小捏不出来，自己上哪变出一个成品给人交差？！
风小小咳嗽一声出马拦下话头：“我们可以试试，反正做出来你要不想要话我们还可以当普通作品卖掉。”
客人想想也对，于是点头留下照片及订金再及联系地址后闪人。
照片和订金没什么好说的，倒是那联系地址有点意思，风小小一看就乐了，这人住的居然正巧就是城隍街…
等到中午杨砚和唐芹散完步回来，带出去遛的狗已经不见，头天晚上杨砚早答应把哮天送去给敖潜镇店，今天出门后自然顺便就把狗送了过去，稍稍适应之后，哮天很快在敖潜正装修的新店中正式上岗，据说其威猛可靠姿态让众小动物们很有安全感，就连群鬼看见此明显不是善类的土狗出现后，在敖潜店铺里乱晃打酱油的频率也随之减小不少。
“真希奇，你居然会主动去接陶品的定单？！”杨砚一回店就听说了上午发生的事情，来个客人要求定做不希奇，希奇的是风小小居然还真肯接？！
所以一回来听说之后，杨砚连歇口气都顾不上，兴致勃勃就来风小小的专用作坊找人磨嘴皮子玩：“该不会是你看上个什么东西，零花钱不够用了吧？！”
风小小其实真就是心血来潮而已，当然其中也有对方开出的报酬实在丰厚关系…但不管怎么说，自己干的就是这一行，总不应该她一干活就能引来那么大惊讶呼声吧。
“上门的生意我总不能往外推吧。”风小小满手泥巴郁闷看杨砚：“你专程跑来就是为了看热闹的？！”
“也不是。”杨砚挺乐：“小黑和城隍说，他们准备要帮那怨灵女儿安排相亲了，问我们有没有时间去帮忙。”
“我们帮忙？！”风小小惊讶：“人家找男人，我们能帮什么忙？”
“城隍意思是人多力量大，大家各有所长，没准儿到时候真有能救场的时候。”杨砚点根烟比较自得炫耀：“比如说我可以去帮忙筛查人选，只要那女人有结婚意思，能提出要求，我就能先把第一道关，把符合条件人拎出来，避免鱼目混珠有衣冠禽兽伪装搀杂其中的可能性。”
“那他们意思我去能干什么？！帮那MM整个容？！”风小小不可思议问。
“你…”杨砚想想，确实想不出风小小能派什么用场，只有勉为其难硬排一个名额上去：“勉强算亲友团吧！”
“…没兴趣。”风小小撇撇嘴重新把注意力调回面前陶土，反正到时候真出了厉鬼也不是自己头疼，一个女娲一个二郎神，现在还多了只龙王坐镇，她就不信有哪个厉鬼敢嚣张到在自己面前捣乱。
更别说小姜这样大杀器还可以实时召唤，实在不行话大不了秒了他…
“其实我也没多大兴趣。”杨砚摊手：“但是架不住城隍主动开次口…毕竟就那么几个同类，不是什么为难事情话，能帮就帮把吧。”
风小小好容易捏出个看得过去的陶瓶，停了转盘正在拿个小木片精修…手艺太糙没办法，只能后期补足…听了杨砚这话随口答：“说实话现在晚婚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也就那死鬼自己想不开…不是他女儿不肯嫁，更多估计还是不敢嫁。”
“现在男人有什么？！女人三十出头，找男人至少也得三十五往上了，奔四跑的人，到这年纪还没点家底的话，那叫没本事，一辈子估计也就这样，夫妻共同奋斗不是不可取，但总得让人姑娘有点盼头吧？！明知是跌停股还往下跳，这不缺心眼吗…要是有点家底的，这岁数还没结婚那估计不是生理问题就是心理问题，一不小心跌进火坑了再离？！剩女再难听也没二婚难听。”
所以才说结婚要趁早，年轻时候选择面大，想要什么日子也可以带着男人一起冲，到了三十多时候基本就定型了，这时候真心奔着过日子去的，那肯定得挑拣挑拣考虑各种现实因素，嫁人是为了找个依靠的，不是吃饱欠虐为养老黑脸去的，难道还非要找个什么都不行的来证明自己不是眼光高，不是市侩？！
杨砚嗤笑声：“话是这个话，可是不能说，说了就是拜金了。”
风小小看他眼：“是自尊心太脆弱了吧…”
女生中想一步登天的那种当然另说，但如果就是平等选择，五大三粗一大老爷儿们连个女人都比不上，还有什么脸叫嚣别人看不起他？！
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只要是孩子还跟父姓的社会，这标准无论在什么年代都是真理。
杨砚无语：“…身为男性之一，我对你这结论持保留态度。”
这话题有些尖锐了，被人听到话估计会有正义人士出来舆论暴力，杨砚想想还是扭回歪楼转到死鬼女儿身上去：“城隍打算用死鬼远房亲戚名义去和他老婆孩子接头，熟了后再介绍对象就说得过去了，城隍意思是最好尽快解决这事，让我们给个未婚优秀男青年。”
“我看你条件就不错，要不要考虑为了阴界和平牺牲下？！”风小小笑道。
“我年纪配不上人家，再说你就不怕别人说她傍大款？！”杨砚对自己女朋友也是有要求的，虽然不至于说一定要找个名门淑女什么的，但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根本没接触过的灰姑娘就跳进所谓爱河。
要么有感情基础，要么有现实基础，不是情投意合就得门当户对，不然凭什么自己就和随便一个人绑定了？！
风小小不耐烦挥手：“你都说了我就一亲友团，这种事情别找我，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实在不行咱们努力把月老找出来，看看有红线给她绑没。”
杨砚被赶出作坊，还没等其晃悠到后院客厅，就听见作坊里一声爆炸声传出，接着是风小小中气十足怒骂…他就想不通了，就算这妹子是女娲，也不至于捏个陶品捏出这么大动静吧？！
这到底是捏瓶子还是捏炸弹？！
恬恬一脸神经衰弱捂心口扶墙出来，快要崩溃问：“杨哥，风小姐不会在作坊里做什么违禁品呢吧？！这一早上不是这个动静就是那个响动，我这肚子都快被吓掉了。”
“没事，她买了个古董机在炸爆米花玩呢。“杨砚笑笑随口忽悠，抬脚直接进门。
刚一进屋，抬头就见到了小黑。
“…我们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男人。”
两两对视一会儿，杨砚首先无奈开口——就算是怕那男人变成厉鬼，也不用着急成这样吧？！
“不是为这个。”小黑摇头，递出一眼熟玉牌，玉牌中有更熟悉气息：“是上次那生魂…她又离体了。”
“…”
092 王微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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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王微入住
王微的生魂这次不仅是又离体，而且还离得比上次更严重。
杨砚目光扫过去的同时，王微半透明的魂体已经从玉牌里探了上半个身子出来，笑打招呼：“hi~”
“…”
如果说这个女人第一次生魂离体时还是混沌状态，代表生魂并未完全脱离肉身，还有回归本能的话。那么第二次进步到这样可打招呼地步，就证明其灵魂及身体已经初步有各自独立趋势…说得更简单点话，就是她阳体状态又更加恶化了…
“杨哥，刚才你去风小姐作坊时候这位小姐就来了，伊依说她和你们认识，所以我就让人到屋里坐了会儿。”恬恬扶着小肚子又进来，解释小黑之所以突然出现在这里原因：“据说是给你送东西的？！”
为了送玉牌，小黑只能是实体状态，恬恬说话同时注意到她手上动作，好奇顺便就瞟了一眼，而后暗暗撇嘴——嘁，地摊货…
同时也十分不解，杨砚这样的家底，怎么看得上这女人送的这么个廉价玉牌？！
恬恬本着看热闹心态有滋有味围观，没想到接下来一幕彻底让她惊悚，身家至少过亿的标准富二代也就是杨砚同学，人家不仅没有看不上那个粗糙的玉牌，当真动手接了过来不说，甚至还说不上慎重但却绝对是诚心的对那女人说了声谢谢…
难道说现在又再次开始流行富家子钟爱草根的泡沫剧戏码了吗？！
小黑倒是没去管恬恬是个什么心情，见杨砚把生魂收走，立时就松了口气下来。
之前杨砚二人送完狗前脚刚一走，后脚这个生魂就飘飘荡荡的晃悠到了自己老公的麻将馆，城隍当时正对群鬼训斥讲话，让这些喜欢乱逛的以后少靠近敖潜宠物店，不然万一被条狗给欺负了的话，他绝对绝对不会帮他们出头…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群鬼也配合点头并顺便热情讨论关于传说中的哮天犬为什么会是土狗姿态的原因，就是这气氛正热烈的时候，没想到一只生魂就这么晃晃悠悠飘了进来。
王微之前离体时因为与肉身的各自独立性还比较弱，魂体混沌根本看不出长相。这次五官清晰，和普通的死灵基本没什么两样，也就是一口气的差别…理所当然的，在场谁也没认出来这是个熟鬼。自己老公还感慨了句说最近生魂真多啊，没想到紧接着这姑娘就一点不怕生的开口了。
“上次我就是在这休克了之后被你们请杨哥送回去的？！”
王微一句话当场就秒杀了在场所有人鬼，之后是目瞪口呆，之后是兵荒马乱，接着如此这般的，城隍最后决定一事不劳二主，还是让小黑捏着玉牌再来找杨砚等人想办法——反正他们之前也干过这事一次了，肯定有经验。
送小黑出门后走了一段路，趁这机会杨砚顺便把事情问了一道，玉牌在兜里，王微也就是从兜里探了半个身子出来旁听，看着相当灵异的感觉。
知道前因后果了，小黑也在街边找到自己停车位了，利落上车和杨砚挥挥手，认真又拜托一道后果断闪人。
杨砚揣着王微又继续往回走，到了店里后不得不再次去作坊找风小小，把人拉出来商量解决办法。
…
“我想我这次大概是真要死了？！”王微到了风小小房间后就直接从玉牌里整个拔了出来，飘在地面上很镇定笑笑：“虽然听你们的说法，好象我应该还算生魂，但是既然连思维都一并带出来了，那意思是不是就是说我的肉身已经一魂一魄都不剩了？！”
“虽然常说魂魄魂魄，但是鬼和生魂其实都是单指魂。”风小小想了想，给王微义务普及了下：“三魂分别是天、地、命，天魂归天道命数，地魂归地府报应，命魂是七魄根本，等于是你连接阳间的一口生气…生魂就是三魂健全，还有还阳可能的完整魂体，而鬼是单指的地魂。”
“所以从理论上来说的话，只要你还是生魂，只要你体内七魄没有完全消散，就还是有生还可能的。”即便是一口气真的消散了，只要女娲在，各种还阳皆有可能…不过风小小不打算跟她谈这个，没有人会闲着没事干给自己多找事情做的。于是抱着这样的心态，风小小也只是安抚对方希望仍在前方：“理论基础就是事实依据，既然你还是生魂，那么完全可以不用那么早就自己先悲观嘛…我们要相信科学依据，你还是有活回去机会的。”
“…”王微看看自己半透明身体，再歪头看看风小小和杨砚…听这么个本身就不属于科学范畴的对象跟自己谈科学，这感觉还真是…挺奇妙的…
杨砚敲敲桌面，直接问重点关键：“你这次又是心脏病发？”
“大概是吧。”王微想了想点头：“最近身体状况似乎有些差，再加上心情也不是很好…哦，这主要是我妈妈和你爸爸离婚的关系，她成天去你家蹲点是一方面，关键是时不时回家后还总是仇恨看我，像是要把我抽筋扒皮似的，哥哥和她吵了不止一架，当着哥哥她是冷嘲热讽，背着哥哥偶尔还会动手…所以我想我的情绪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最近波动都比较厉害。”
说是情绪波动比较厉害，但风小小看对方表情却像是十分淡定习惯的样子，也不知是心灰意冷还是已经习惯成自然。
“就算没你这码事，我老头儿和你老妈也长不了。”杨砚嗤了声：“你家那位已经是第七任了，以前六任平均在岗周期也就差不多是一年多两年不到的样子。再加上每任中间的考察期和休息期…你家那位已经嫁过来不少时间了，算算其实也快到自然下岗期限。”
“呵呵，有钱人…”王微淡淡一笑，说不好是讽刺还是有感而发。
风小小托下巴盯着王微看了会儿，等对方和杨砚对话告一段落后才又插嘴：“你肉身现在在哪？离体时间太长也不好，既然这次又是城隍街上出了事，还被小黑给拘到了，那么也就算咱们有缘分，我免费帮你再还魂次。”
王微笑叹口气：“其实我倒觉得没这个必要，回去了也不过是一具随时会死的身体，现在我感觉前所未有的还，不管什么激动情绪也不会再引发不适的感觉，另外…我这样的状态，活着除了让妈妈憎恨，让哥哥受拖累以外，估计也没其他用处了吧。”
“能让小红毛受拖累就是好事。”杨砚倒是真没客气：“那红毛给我找了多少膈应了，既然有机会看他头大，单凭这个我们也肯定得送你回去…这就叫报应。”
“那真是可惜了。”王微不知真心还是假意遗憾个：“就算我为了爱情肯帮你达成这个心愿，恐怕现在也难办…”
“为啥？”八卦的是风小小。
“因为这次比上次更严重关系，我哥彻底慌了，连夜联系国外医院，用在杨哥家做继子时积攒下来的全部身家把我送去了国外接受治疗。”王微道：“我之前只是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到了飞机起飞前才发现自己竟然离开了身体…飞机起飞还是我在机场亲眼目送的，现在在哪儿也不知道了。”
这次生魂离体比上次更严重，她不知道自己的肉身还有气没有，没准儿到了国外，一下飞机红毛就得给她紧急联系墓地也说不一定。
听说这样状况，果然连杨砚也无语：“…那还真是，啧！”
“难怪你又去了城隍街呢。”风小小也算听明白了：“估计之前你在那待的几天就已经被那里城隍庙自动上了户口，这次肉身一离远，可不就得被吸引去最近的登记点么。”
王微若有所思：“难怪飞机飞走没多久后我就觉得那方向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我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就飘过去了…”
杨砚看看俩娘儿们，一个闲情逸致甚足正和人八卦分析因由，另外一个快死了也不着急，还有心情在这磨嘴皮子…这俩看起来貌似都不打算再费劲的样子，杨砚终于无力：“听起来，我们这儿似乎还得多养只鬼了？！”
“目前还不算鬼，反正红毛都把人给送那么老远了，如果已经断气，现在送去已经来不及，如果还没断气，只要生魂不散，估计那边也能一直维持生机…先看看吧，回头看看能不能联系上红毛，再想办法把王微送回去。”
风小小拍板下结论，王微认真点头赞同：“我觉着这样不错。”
“…”
于是，到了晚饭时间的时候，满桌人重点是唐芹和恬恬就惊悚发现餐桌上又多了一个空位。
当然，空位本身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张空位的前面桌面上，竟然还摆了个小香炉，炉中插了两根香烛，三柱清香…
“大家一起吃饭比较热闹。”王微提出要求时是如此解释的：“而且我一个人待房子里害怕。”
“…”怕你个毛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