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挑眉,“你喝输了,这个数。”伸出手来比了两个指头。
她挑衅的看着他,脸色绯红,惊异的惊艳,像一只正要破茧成蝶的美丽蝴蝶,张翅欲飞,让人想急切抓住她的翅膀。
不能让她飞走,得留在身边。
“好。”
她当然不能客气,同时也会耍一点小聪明,比如让对方多喝酒,撒娇的方式,或者让对方喝更烈的酒。
正直那东西,在这种场合不合适。
不算轻松的一笔钱,出卖尊严,出卖笑,她还真是个陪酒女,卖笑,卖时间。可她满足,好像她的价值回来了,不再是一文不值。
至少,她母亲的幸福,有她的功劳,她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那她的存在,是有价值的。
笑。
她的笑,并不倾国倾城,可蛊惑人心,想要掐死她这只勾人的妖精。
这是路少珩在为她甩开跟着她的一群男人后,唯一的想法。
“喝酒?”他就站在她面前,俯视她,声音却很低,“我陪你。”
她背靠着墙,对他似笑非笑,“我很贵。”
“需要我用钱砸你?”他不是不懂如何说话伤人。
没有谁就天生伟大有耐心,尤其是男人对女人,得到与得不到,两种结果。
走出长长的走廊,便是喧闹的地段,有美艳的脱衣女郎,有妖冶的比基尼女郎。有男人,在女人的臀部狠狠捏了一把,扯出几张红色的钱放到女人的胸口。
女人笑着,将钱拿出来,在嘴边亲了几下。
黎婳也看到了这一幕,路少珩自然也看到了。
你以为你的尊严受到践踏了?那是你没有见过更受践踏的。
她喝得太多,路少珩只有一只手撑着她的身体,柔软得像一条蛇。男人的内心都住着一只野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来咬人了。
路少珩用另一只手,在黎婳的胸口轻轻画了一圈。
她盯着他,突然笑了。
又是这种笑,他真的伸出手,想掐住她的脖子,可伸到半空,却是将她连拖带抱的弄出“魅力”,开着车驶向他的住所。
她都这样知道好歹了,他干嘛这么不知好歹?
强烈的愤怒在她内心燃烧。
哦,她不知道,他体内也有着一团烈火。
进了公寓,他拖住她。她终于忍不住
,对他又掐又打,干什么出现在她生活中,既然装作不认识,那就当成陌生人。
在她最低贱的时刻,他凭什么要以一个观光客的身份出现?
她的堕落,不需要他欣赏,更不需要他来可怜。
路少珩牢牢抓住她的手臂,她抓着他就狠狠的咬去,路少珩倒吸了一口气。这女人,还真狠。
她松开口,大口的呼吸着,胸口因喘息而上下浮动。
他看着她,猛的吻上她,一翻身就将她压倒在沙发上,啃咬着她。
她没有挣扎,笑了,只是手捉住他的手,他立即停下了动作。
“想继续?”她调笑,眼眶没有泪,却让人狐疑里面有一片汪洋,“给我钱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许忘记我,留下你的脚印,让我知道你到此一游了…
☆、第二十五川
路少珩自然的停下所有动作,连脸上的愠怒都没有展现出来,站起身,以俯视的状态看她一眼,下意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就是这种感觉,无论他之前做过什么,一转身,一收拾,依旧是名震烟川的二少,路家二少爷。而她,无论如何想洗清之前所做的事,都会是徒劳。一旦她有了飞上枝头当凤凰这种别人眼中攀高枝的想法,她的过去就会被拿出来翻搅一番,无论她有多不想提。
这都是区别啊,他们这些人,再不堪,也能被掩饰住,回归到众人视线的依旧是完美无缺的高雅摸样。
他盯了她一眼,她也斜看着他。
或许,她没有说那句话,他真会做下去。他体内那只小野兽,不小心被放出来了。而且那么的不凑巧,她一句话,又让他开始反思起自己的行为来。
于是,欢愉的一幕,只好就此搁浅。
她是洗不清自己存留过的印记,所以选择,不去洗了。
只要她默默无闻,谁会记得她做过了什么,谁又会在意。
路少珩收拾好一切,再看了她一眼,她把她自己说得那么低贱,可他不想陪着她一切低贱。包养?养女人?这些词听起来那么稀松平常。原谅他,作为路家的二少,家人心中的乖宝宝,他还真没有想过做这些某些圈子里心知肚明的事。不是他自己有多好多正直,就是没有想过,原因,不知道。
他暗自笑了下,难道那些后来包养女人的男人,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干这种事?
他似乎也没有多高尚。
而他也没有想过会对一个人专一痴情到疯掉,那不科学,那他想什么?只是顺其自然,遇到了就遇到了,如此简单。
转身向浴室走去,又顿住脚步,转身瞧了她一眼,指了指某个方向,“那间房间自带浴室。”
也就是,那间屋子,是她今天的归宿了。
在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后,她爬起身,拖着酸软到不行的身体。捂住鼻子,自己身上那股儿酒味,闻着难受,衣服上似乎也沾染着那股儿恶心的味道。
洗澡,是一种很好的发泄,调高温度,小小的浴室如迷雾般环绕。水直冲下来,落在她的脸上,身上,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扩张到最大。
她闭着的眼睛,睁开了。
任由水,从自己额间滑落。
并不想哭的,用手摸摸自己的眼睛,分不清楚那是眼泪还是水。真的不想哭,只因为不想让自己看上去那么可怜。
大学的时候,常常会在每个月超出限额之后,月末过着苦逼到不行的生活。她还试过连续三天打着五毛钱的饭,下着泡菜。穷的时候,只有想办法把那日子给快点苦过去。她很爱说一句话,“我怎么能把自己弄得这么可怜,要是我妈妈看到了,肯定心疼死。”这种话,说了好
多遍,还是老不改,月光族的悲剧。
现在她比当时还要可怜。
却再也说不出那句话了,她不知道妈妈还会不会心疼。
还会不会打电话来问她,钱够不够。
还会不会打电话来告诉她,天气转寒了,多穿点衣服。
还会不会打电话来关心她,多吃饭,不许挑食。
会不会呢?
至少很久没有了?
女人的嫉妒,不止体现在爱情上,连亲情上都同样如此。可她必须做到去理解母亲的选择,有了另外一个家,必须为了那个家去经营,过上好日子,自然无瑕管她了。上一段婚姻中,杨蔚然是受害者,所以她必须让母亲过得更好,这才符合好人好报的规则。
她将自己的头发揉成一团,放到头顶,散落下来,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自己也这么的以为。
不自量力的自己。
当初黎谋远破产了,欠了一大笔债。黎谋远在那个时候要求离婚,将所有的债务全都抗下。黎婳很小人的以为是父亲使的计谋。当将一个人想得很坏之后,他的一切行为,都变得可恶并且值得怀疑了。她怕是父亲故意以破产逼母亲离婚,然后拿着一笔钱和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双宿双飞。她容不得,父亲这般对她们母女。如果黎谋远不曾对她这么好,也许她也不甚在意,偏偏对自己那么好的父亲,做出了这样的事。
她偷偷的跟过自己的父亲,他们租在一个很贫穷的地方。那个漂亮的女人吕素正在为黎谋远洗着衣服,这一切,都是母亲以前会做的事。黎谋远站在不远处,对自己的妻子笑笑。他们穿得不好,甚至吕素身上的光彩也褪色不少。
可他们幸福着,那种看彼此眼神的温暖,连一个旁观者都感觉到。
黎婳愤怒了,站在那里却只是落泪。
她想干什么?来见证一个负心汉的生活多么悲剧?
现实和她想的东西恰恰相反,黎谋远没有她想的那么坏,确实把债务背在了自己身上,让自己的前妻和女儿过上比自己好的生活。而他的第二任妻子,没有嫌弃他没有钱,也没有嫌弃他不能给她一栋大房子,更没有嫌弃他的年龄。
她眼中的差距,狠狠折磨着她。
如果只是这样,她还可以转身就走。但她还看到了一幕,有一群人冲了过去,黎谋远借了高利债来还清拖欠工人的钱。那个男人不算好,却会在自己最困难时,先想着自己的员工。
黎婳看到,黎谋远将自己的妻子按在自己的身下,紧紧的捂住,不让那些人伤害吕素一丝一毫,任由那些人打在自己的身上,哪怕皮开肉绽。
他爱自己的妻子。
那么简单。
黎婳站在那个角落,不停的落泪。
这个世界了?为什么不按照好人坏人的剧本发展?为什么她要来看到这
一幕?将她所有的认知全都推翻掉。
感动,是真的,不接受,更是真的。
不管他们表现得多么伉俪情深,黎婳都不能接受。她突然又笑了。如果她接受了,会不会变成报刊的头条“不孝女儿竟然认同父亲和小三在一起”,很好笑。
然后呢,黎婳找到了黎谋远的律师,知道了他所欠的债务。
黎谋远的律师对黎谋远是大加赞赏,像他这种情况,不少人都选择跑路了,谁还留下来受苦。黎婳只是笑,没有开口说话。
“我帮你,无论你要什么。”如果说这句话的是一个男人,黎婳觉得,她真会嫁给他,在你最困难时候能拉你一把的人,别管什么目的了。
可惜了,说这句话的是一个女人。
苏絮就是在那个时候,闯入黎婳生活的一盏明灯。
苏絮抿嘴笑,“我什么都没有,除了钱。”
黎婳笑了。
她欠了苏絮好大一笔钱,大得,她这辈子都还不清了。人是不是会为了钱作践自己?会吧,黎婳会给出这样的答案。如果苏絮不曾在那个时候帮助她,她一定不会在后来陪着苏絮那古怪的性子,没有后来的陪着,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相知相许。
人和人,本就想不通。
黎婳为黎谋远还清了所有钱,只是想让那个男人过着正常人应该有的生活。或者是报答他,至少在公司出事之后,他把债务一个人偿还了。
算报答吧,然后。不要再有联系了。
无论黎谋远是一个伪君子还是一个好男人,都不要再有牵绊了,不想去了解了,因为做不到去理解,于是只好这般。
那之后不久,杨蔚然便改嫁了。得知黎婳为黎谋远还清了所有债务,杨蔚然不是不吃惊,反复问着女儿哪里来这么多钱。用谎言去装饰,于是滚雪球般。杨蔚然点着头,笑自己的女儿有出息。
既然女儿有出息了,那自然不用她担心了,那自然该做母亲的享福了?
是这个道理吧,没有错,的确一点错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你到此一游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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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川
早上起来吃早餐时,两人都有些尴尬。同处于一室的男女,却没有任何的关系而言,于是沉默代替语言随着地球的运转无休止的浪费着时间。早餐很精致,没有想过他会做这些东西,看得出,不知道从哪家特色餐厅叫来的外卖。味道还不错,至少她空荡荡的胃,被塞得七八分饱。不喜欢吃得太饱,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胀闷感。
扯过纸,擦着嘴角,没有去看他的脸色如何。
而路少珩也在打量着她,少言少语,还真不看出她想怎么样。这厮完全忘记了,这段时间一直是自己纠缠着她的事实。
吃过饭,她很主动的去洗碗,吃人的嘴软,于是选择让手短。
他没有开口,于是默认。
沉默的一对男女,让空气也跟着沉默起来。他的目光向厨房的方向滑动,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来,唐安安的电话,关心这个儿子怎么说搬出去就搬出去,是遇到什么不愉快还是遇到了什么困难,笑着解释搬出去只是工作方便一些而已。手机挂上的瞬间,厨房的水声也停下了。
看着她走出来,她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让人不舒服,好像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随时受到监控。
“准备去哪里?”他先开口,还是坐在饭桌上,只是将椅子斜了斜,失去了一贯的正式,反倒显得随意不少。
洁白的衬衣穿在里间,让她突然觉得顺眼很多。
一定是受那一则新闻的影响,本城一所重点高中校服改革,那校服广受好评,甚至让一度嫌弃校服的学生追捧,结合时尚元素,量身打造,堪比电视剧中那些让人羡慕不已的校服。男生穿白边翻领黑色小西装,内配灰白衬衣加紫色斜条纹领带;女生着白色桃尖背心,外加格子齐膝短裙。
如果让路少珩穿上那样的衣服,一定显得青春洋溢,外加气质非凡。
微微的失神,让问话的人显得格外不愉,“去哪里?”
她微微一愣,“怎么?”
能去哪里?她好像也不知道,只是因他的问话,联想到了别的事,“是你帮的我?”
豪哥竟然这么久没有找过她的麻烦,不符合那边的一向规则,她可亲眼看过豪哥带人如何对人手打脚踢,对方不仅被打了,还得跪下来请求放过一家老小。这么多天,她似乎日子太过安逸,将这些东西竟然放到了一边。
路少珩思索着她话语中的含义,直到猜到后,嘴角咧了咧。他的笑,极为不对称,右边嘴角微微上扬,左边嘴角却纹丝不动,右边嘴角的笑纹隐隐藏着一点邪气。他本人本就偏向于乖乖的绅士气质,加上这点邪气,不
但没有显得为何,倒显得让人魅惑。
不满自己对他的满意,于是皱眉。
“准备报答?”他倒想知道她拿什么出来报答,一点也不介意寻求些格外的东西。他又不是什么慈善家,自然不会白做好事。
外表再无害的人,骨子里也一样,永远别将人想得太好,永远也别将人想得太坏,尤其是男人这种动物。
“还真是你。”只是想确认而已,报答…还没有想那么远。
“你想是谁?”他的手捏在椅子的边缘,刚才那点笑收拾起来,语气倒很是平和,“卓翼庭?”
她抿了抿嘴,其实她没有想过卓翼庭,刚才也只是突然想起才问他,可他这样问起来,她又不想去否认。
如果否认,那是间接承认,她宁愿是他也非卓翼庭?
她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脏乱的小巷子,走出来时,自己也全身脏乱,可她不想被人看见,每一个看见她脏乱的人都能让她自卑。她很希望,抬起头,假装这些人记不得她是谁。又或者,知道她是谁的人,都没有那么恰好的看到她进入过那个脏乱的小巷子。
可这样的沉默,在路少珩眼中,就是默认。
什么也没有说,各归各位。
路少珩近段时间,又很少出现在这群人视线中,于是刚进来,又成为众人口中调侃的对象。路少珩也笑,并不说话。
“二少,你和卓兄完全可以一起接受惩罚啊,闹失踪都选择同一段时间。”庄周拿着酒对着那两人呵呵的笑。
梁浩拿着随身最近的一个纸团,直接扔到庄周的头上,这小子,说话不看情况,庄周莫名的看着梁浩,梁浩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卓翼庭却端上一杯酒,坐到路少珩的对面,脸上倒看不出任何表情。
人,有时候很奇怪,一段感情的失去,不去怪当事人,总喜欢找那个自以为让这段感情失去的人。男人女人都一样,不知道是太过害怕失去那个当事人,还是仅仅舍不得责怪,于是只好把一切的不满放到另一个人身上。
路少珩抬眼,就看着卓翼庭。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
卓翼庭打量着路少珩,面无表情。
路少珩自然也迎上对方不算挑衅的目光。
另一边的梁浩,有点知内情的盯着那两人,真害怕闹出点什么出来,都是一个圈子的人,传出去,多不好听。而且,让这里的人也很不好做,没有话语权的人,只好当旁观者。
“我们认识多久了?”卓翼庭挑眉。
不等路少珩思索完毕,“从初中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