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子里的食物让人诱人,只是有些吃不下了,景小西伏在墙头发着呆——她觉得自己像走进了一个迷宫,她以为可以有很多条路试探着去走出去,可是却发现,自己走的是一条被设计好的路线,她想解脱,却不知自己在一条最不希望走的路上越走越远。
湖面上波纹阵阵,月色落在上面,像飘着一层纱。
见她不吃了,尹卓为穿上外套走过来:“饱了?”
她点点头,把盘子递给他:“你吃吧,我很撑了。”
他也不介意,直接拿起她吃掉一半的馒头:“出来玩,就要放下负担,你不能吃了我的东西还不让我得点便宜是吧?”
拿了她的盘子放下,他拉着她的手一起下台阶:“走,去划船。”
其实他并没有吃多少,一晚上她的食量惊人,他只是忙着供应她。
下到船边,他先走下去,船身晃了下,他伸手接她,景小西有点害怕,船很窄,水又不知道多深,现在还是晚上,实在有点吓人,一只脚上来后,景小西有点想打退堂鼓,尹卓为早知道她不敢,踩着船边一晃,景小西没站住,吓得哇呀一声直接摔了过来。
一手搂着她,一手将船划离岸边,这下她想跑也没处跑了。
船身微微晃动,景小西怕得不敢睁眼,船到湖中尹卓为就不再划桨了,惬意的搂着怀里的女人,欣赏这宁静的湖光山色,简直是夫复何求。
就算是被占便宜了,她也不敢动,小心的缩着肩膀:“尹卓为!你把船划回去。”
他悠然的歪在船上,逗她:“答应今晚和我一个房间,就划回去。”
“你不要脸——”她咬牙。
“很好。”他一笑,抬手就把船桨给扔了,看着水上越飘越远的桨,景小西惊惧交加。
【更完,明天见~~】
正文083无从选择
没有桨的船在湖中慢慢漂浮着,又生气又害怕的女人伏在船边看着一点一点黑下来的天色,尹卓为躺在船中央悠然的打盹,完全不考虑两个人要怎么靠岸。
真想把船掀翻,如果她会游泳的话。
“别那么焦躁,好好看看这里。”尹卓为看她坐立难安的样子,不由得提醒她,“怕什么,我不是在这呢。丫”
景小西翻他一眼,没他在还好,有他在才弄得她如此狼狈,别告诉她,等会儿他要背着她一起游回岸边。
“不就是山,看了一天了。”景小西伏在船舷边,手怯怯地碰了碰湖水,到不是很凉媲。
尹卓为看了看手表,时间一点一点逼近七点,他等了会儿,坐起来看着远处的树木。
景小西正放空着,忽然眼前一亮,她一抬头,就看见小湖周围的一圈树全都亮起了灯光,映着山,映着夜空,这里一下子就变得浪漫而梦幻。
她惊呼了一声,痴痴的看着眼前的美景。水面上也映着灯光,好像天上和水里都有星星一样,小船荡漾着,全世界都在这一刻被隐去了,只剩这一块安静而美妙的天地。她很激动,这场景让人如在梦中。
尹卓为来到她耳旁:“喜欢吗?”
她看看他,又看看闪烁的灯:“你从哪个电视剧学的。”
“电视剧要跟我学好不好。”他说着,从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边弄边说:“听好了,只此一遍。”
景小西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凑过去,他却不让看。
准备了一下,他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手指在屏幕上按起来,手机就发出了钢琴的声音,是生日快乐歌。
他弹得有点慢,大概是记琴键位置有点困难,他眉头都皱了起来,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曲子其实很短的,没一会儿就到最后一段了,他神情稍稍放松了些,嘴角也带了笑意,景小西看着他,他就在那儿自得其乐的弹奏曲子,投入得好像在办一场演奏会。
夜色下他松弛闲散,这里没有腥风血雨的黑道斗争,只有一个正在努力向心仪女人表现自己的寻常男人。
琴声干净清脆,旋律虽然熟悉,但是那种缓慢的节奏,让人感觉特别的抒情,景小西看着他,怔怔的看着这个人。
最后一个音节,他故意放慢了速度,高高抬起手指,慢慢的按下去,冗长的余音飘荡在周围,久久不散。
那一刻,景小西的眼眶有点热。
“生日快乐。”他把手机放下,双目如星般,轻声冲着她说。
景小西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好半天,才咕哝道:“还没到呢。”
“提前庆祝,我怕我到时抽不出时间,过几天要飞走去外地。”
他坐在对面看着自己,眼神比湖水还要温柔深邃。
景小西闪躲开:“这个…你怎么弄的,我看看。”她伸手过去拿,他却不给看,还推她。
景小西撇撇嘴:“那我还要听,再来一个《月亮代表我的心》。”
他毫无压力,调了下屏幕,继续弹起来,虽然有点慢,但是曲子并无偏差,听起来倒是有模有样的。
在家里床上听歌,或者在公车上听歌,各有各的不同感觉,但没有一种能比得过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耳熟能详的歌听得人格外感性。
“我还想听——你让我玩一下,我会弹小星星。”她过来抢。尹卓为将手机放到身后,碰也不让碰,她就生气,“是不是你提前录好了糊弄我?”
尹卓为不乐意,把手机给她:“你给我录个听听。”
景小西接过来看,那是个钢琴软件,她觉得好玩,摆弄着,忽然发现他设定的是初级模式,也就是说,在选定的曲目播放时,该按哪里对应的琴键就会闪烁提示,这么跟着弹,就是小学生也能‘演奏’出曲子了!
“喂!”景小西瞥他,“生日快乐歌那么简单你也要按着提示来?”
“我都记下来了,只是怕临时忘记。”他说得理所当然,从后面把着她的手,“不同难易度要切换琴键区域,这样…”
说着,不知不觉就把她抱在怀里了,贴着她的脸:“弹个小星星我听听。”
景小西回忆了下,一指禅的弹了起来。中间有些手忙脚乱的,也走了音,身后的男人笑她她就用手肘往后撞:“还笑我——自己连那么简单的也要靠提示,还以为你很会弹呢”
“小姐从哪来的‘以为’?”
“第一次去你家啊,你在听《帕格尼尼狂想曲》,我当时还想你为什么不听古惑仔。”
“正好那阵子失眠,别人送了我一盘CD,说可以帮助入睡——不好意思,我连乐谱都看不懂。”
景小西想起那次自己是被灌醉了,吐了他一手,想想怪丢脸,但他也是活该,谁叫他纵容手下为非作歹。
尹卓为也想起了那次,就说她:“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你知不知道自己酒后是什么德行?”
“什么?”
尹卓为摇头:“我无法启齿,真不知道一个女人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来。”
景小西被说得很没底,小心地问:“我记得我什么也没做过啊…最多是赖在你家睡了一觉,别危言耸听,我人品和酒品一样好。”
“你确定要我复述一遍?”
“身正不怕影子斜。”
两个人互视了会儿,尹卓为语气森森:“那晚你喝多了之后,躺在我的床上,非要对我——”
“不许说!”景小西急忙捂住他的嘴,一脸的涨红,“你是认准了我不记得了,随便胡说是吗!”
“你可以再喝醉一次试试看,我给你录下来回放就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了。”
比无耻是比不过他的,景小西早有觉悟,把手机塞还给他:“好冷,我要回去了——你去把船桨捞回来。”
尹卓为看了眼飘到湖另一半的船桨,又看看景小西:“这里水深两米,你不怕我下去后再也上不来?”
“那不然怎么办?你把船桨扔下去的时候考虑过我们怎么靠岸没有?”她简直要发火了。
“我会游泳啊。”他存心气她。
景小西噎了口气:“你厉害,你狠——”说着,她用手开始撩水,但是半天船动也没动。
尹卓为坐在旁边歪着身子看着她边笑,好像就她一个在干着急似的。
“欸。”他叫她,“刚刚一瞬间,有没有想过答应我。”
景小西侧头瞪他:“有!不过现在这一瞬间,我只想把你推下水!”
尹卓为低头笑笑:“你不会的。”
“谁说的!”
“我说的,你不会。”
景小西最受不了别人激她,一伸手,她在他肩膀推了下,那力道轻的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可是没想到噗通一声,尹卓为身子往后一栽就翻进了湖里,波纹扩散了几圈后一切恢复平静。
景小西简直吓傻了,反应过来后就扑到船舷上大叫:“尹卓为!你快上来!别闹了!”
等了会儿不见动静,她急得不行,拍着船舷:“尹卓为!你快点上来,不然真的出事了!”
仍然没人应,她更加恐慌了,船上什么都没有,她一个旱鸭子,根本没法下水救援落水者。
“有没有人啊!快来救命!”她伏在那儿喊起来都带着哭腔了,大脑轰轰作响,简直无法相信这情况是如何发生的,凉风吹在湖面上,她觉得很冷。
就在她又害怕又无助的时候,船身突然晃了晃,吓得她紧紧握住船舷不敢动,随后,小船居然受了力一样,缓缓的往岸边靠去。
景小西不会不知道是谁,她急忙扑到船尾,就见浑身湿透的男人正推着小船往前游动,看到她变得青白的脸,他用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水:“叫你推就真的推,你这女人非要跟我作对才高兴是吗。”
看到他完好无损,景小西顿时松了口气,可是另一股热血就直冲头顶,她恨得牙痒痒看着他:“这种事也能开玩笑吗!你太过分了!尹卓为!”
见她气得别过身不理自己,尹卓为就伏在船边笑:“其实我是要下水来推船——潜水只是顺便。”
景小西才不想跟这种无聊的人说话,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的心跳简直像打鼓一样密集。刚才那一瞬,天知道她吓得手脚都发抖了。
船靠了岸,尹卓为爬上来的时候,景小西已经走了老远了,他边拧衣服边跟上去,回到房子,他刚要过去就听见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他被隔绝在外。
一般女人遇到这种情况,就算不搂着失而复得的他痛哭,也总会温柔一些,替他找件干衣服,放好洗澡水,最好在过来帮忙擦擦背…
可,历史证明,在景小西这女人身上,这种行为是可耻的,是不可取的,是没有前途的,是痴心妄想的…
房间里,铺好被褥,景小西靠在那儿发呆。
刚才跟爸爸通了电话,还好他这两晚都忙得不能回来,提醒她不要再吃没营养的快餐,景智勇也对自己没空照顾受伤的女儿而感到愧疚,就说:“小西,爸爸手头的案子很重要,等我办妥了,咱们一家人好好出去玩一玩。”
景小西自然是高兴的,叫爸爸也注意身体就挂了电话——她是不孝顺的,明知道爸爸会生气,还是和尹卓为一起出来了。
她也不知道现下要怎么办,那个男人像网,她怎么挣扎都逃不掉。可怎么不在乎,谁不希望自己有个稳定的归宿和美好的未来,只在乎过程不要求结果,她还没那么前卫的心态。
正躺在被子里想着这些烦恼,就听见门被敲响,外面的人带着鼻音叫她:“我头有点痛,怎么办?”
景小西还在生气:“谁叫你要往冷水池里钻——去洗个热水澡。”
“洗了。还是觉得头疼,可能是着凉了了。”门外的男人声音充满病态:“你会不会煮姜汤?”
景小西想叫他自己去琢磨,可是他在门口又是清嗓又是咳嗽的,说他不是在夸张演戏,她打死也不信。
可偏偏吃这套,她下地开门,瞥他一眼,脸和嘴唇确实都发白,她直接往厨房走去。
尹卓为看她在那儿切姜片,笑笑,她终究还是心软的。
就在这时,他就听见景小西惨叫一声,丢了菜刀捂着手蹲在了地上,几步冲过去,他问:“切到手指了?我看看严重不严重?马上去医院!”
景小西将脸埋在膝盖上呜咽了会儿,听他说马上去拿车的时候,她忽然站起来将完好无损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打平了。”
尹卓为看她没事人一样的开火煮汤,气得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这女人真是他见过最小气的一位,别人想从她那占便宜简直做梦,她会找机会将每一笔大帐小账都算计回来。
打了个喷嚏,估计真是自己自作孽了,尹卓为揉揉眉心,觉得头脑愈发热起来。
不多时姜汤熬好,尹卓为喝了一碗,周身十分暖和舒服。刚才也吃了些药片,大概是产生了作用,这会儿只觉得有些困倦了。
他回到房间去躺下,大床上躺自己一个人很空,去那屋又太贸然,所以他将床头的的铁茶杯扔在了地上,当啷一声。
景小西就在那屋说:“你从床上摔下来了?骨折了?错位了?需要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会一直用同一招的好吗——”他声音沙哑,“我想喝水,手没拿住杯子——我好像发高烧了。”
“睡一觉忍过去,去看医生。自己选择。”
那屋好半天没再有动静了,景小西本来打算睡觉的,可是这会儿又睡不太着了。
她到底还是觉得人命重要,穿鞋端了水跑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他歪在枕头上沉沉的呼吸着,眼睛和脸都很红,憔悴了几分的那样子,倒是真病了。
扶着他喝了水,景小西试了试他的额头,有些烫,但是并不严重。
正要把他安排回枕头上,刚才还气若游丝的男人忽然睁开眼睛,在她有所惊觉的瞬间扣住了她的手腕。
人随着力道翻转,景小西再睁开眼,自己已经被尹卓为压在了身下。
“该死的!”她咬牙切齿,看着他那副笑容就觉得阴险,景小西恶狠狠地说,“尹卓为,装病那么好玩?我咒你马上发烧四十度!”
他才不想管这些赌一口气的小问题,两个人第一晚之后到现在有好久了,他念念不忘她那美好的滋味“你起来,别给我乱动你的爪子。”景小西看着他的手慢慢提上来,不由得警告。
那只爪子的主人并不吃这一套,依旧像弹钢琴一样,指尖边沿着她腰肢行走边往上推移。
“我数三声——”她咬牙。
“一二三。”他替她飞快的数完了,冲她扬了下眉梢,“同一招用太多次,就没有什么功效了。”
景小西呸他,他一转脸躲开了,啧啧:“你一点都没有进步。”
说着,捧着她愤怒的小脸仔细端详起来,那目光柔情似水的,像是在欣赏一幅艺术品一样。
女人年轻,有活力,干净,阳光,她现在还含着无尽的怒火。但这一切放在一起那么的协调,她的样子让人感到疼惜。
“别动。”他盯着那双红唇,喉咙里只觉得阵阵发痒,“我想吻你。”
“我想打你耳光。”她将牙齿咬得咯咯响,双臂被他牵制住,她现在连动一下都不行。
他只是笑,眼角有淡淡的纹路:“就算你打我耳光也要吻你。”
说着,他俯身下去含住她的唇舌,柔软滚烫的舌尖描绘着她唇瓣的美好轮廓,吮着她的唇瓣品尝厮磨,她不肯进一步配合,他捏开她的下颌,闯进去逮住她闪躲的小舌。
虽然她在闪躲,但是当他捧着她的脸加深那个吻的时候,她发出一声慌张又满足的叹息——她喜欢他这样的吻。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大掌攀上来,按在她柔软的胸口,景小西推阻了下,他却没有什么反应,肆无忌惮的收拢掌心揉搓起来。
有些难受,她屈起双腿不肯再配合,趁他离开一点时,她说:“尹卓为,你是想带我来玩,还是想带我来上。床。”
他眼睛眯起来,将她的T恤掀得老高,迅速的将她内衣推上去,一对白白的胸脯露出来,他贪婪的俯身吻上去。
景小西剧烈一抖,酥麻的电流击中了她的身体,她扯住他的头发,仰着身体张开嘴巴大口呼吸。
胀痛间,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起了变化,无法抗拒的让她羞耻的变化。
折磨着她娇嫩的皮肤,他下了力道的撕咬,景小西瑟缩着哼着,惶然无助地喃喃:“不要…”
本来还有点理智,可是她这样的反应简直让他疯狂,他迫不及待的拽着她的牛仔裤:“小西…这次不会痛,给我好吗…”
一下子她想起了很多,包括上一次和他之间那无奈的纠缠,包括爸爸和侯易风对自己的劝阻,还有…周仁成望着自己时那痛苦的眼神她是成年人,她可以追随身体的引导去享受一次无意义的性.爱,可是这个人不能是尹卓为,唯独不能是他。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未来,却不能不顾家人的感受,她现在的举动正让家人羞耻和痛苦。
景小西一下子心如刀绞,死死抓着裤子不放,边摇头边无意识的抗拒:“不行…不行…不能这样…”
尹卓为剧烈的喘息着,伏在她上方,他的眼底是激烈的情绪碰撞,他不想停下来,那简直是残忍的自我虐待,可是,他又没法继续下去,因为上一次他并没有太顾虑她的感受,这一次,他不想重蹈覆辙。
两个人的心跳快的惊人,他好半天都没有敢动一下,好久,他慢慢的从她身上滑下来,景小西立刻蜷缩着把自己背对着他保护起来,他也没再强求什么,侧过身将她的腰搂着,在她后颈吻了吻:“我等你心甘情愿。”
她咬着脖子上的玉牌,茫然又觉得痛苦——为什么要把她置于这么艰难的困境里,她真的无从选择。
【明天见~】
正文084落差
小屋里,两个人挤在一张大床上,虽然拥抱着,但是谁也不敢再多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