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只有我们两个,还有个同学,她爸和大哥在鹏城做生意,她和她妈要过去,上次请老师们吃饭的时候说起来,她说要是去的话可以一块走,到时候也跟他们一块回来,一路也有个照应。”
叶母便去看叶父,有大人在,听着倒可以,可怎么想怎么不放心。
叶父问:“勤勤家里同意了,你那同学家长方便吗,可别给人添麻烦了。”
“勤勤爸妈也想她去学校看看,”阿渔笑了笑:“她爸妈比较倾向于她去鹏城大学,怕她复读太辛苦。”
叶母接过话茬:“可不是,高三多苦啊。”
阿渔又道:“另个同学挺乐意的,平时我们也玩得好,说一起走路上还热闹点,去了那边也有伴。到了鹏城我们就在他们家附近的宾馆住下,会尽量不给他们添麻烦。”
要是单纯去玩,叶父不大会同意,不放心,可干系着读不读大学,一路又有大人在。小女儿向来是个有成算的,别看年纪小,比她哥还能扛事,最近家里的大事哪件不是她的主意,也都是好主意。
叶父考虑了会儿:“那就去吧,什么时候走,得回村里开一张介绍信,应该能开出来。”
阿渔便道:“勤勤说介绍信他爸会准备。”周父在机关里,官虽不大,弄一张介绍信却不难。
叶父笑骂了一句:“合着你们都计划好了。”
两天后,在叶父等人的殷殷叮嘱下,阿渔登上了南下的火车。
在拥挤不堪气味丰富的车厢内,第一次坐火车的周勤从一开始的兴奋变成现在的生无可恋。
阿渔失笑:“你要去鹏城到底是为了看学校还是为了坐火车?”
两者兼而有之的周勤一脸沧桑:“原来坐火车感觉是这样的。”全程四十二个小时!周勤扭了扭脸。
阿渔把装着酸辣藕片的饭盒推过去一点:“吃点提提精神,阿姨也吃。”
“你们家的卤味味道没话说,怪不得生意这么好。”齐母夸赞。
抓着一只鸭翅膀在啃的齐如珠连连点头:“我最喜欢你们家鸭翅。”
阿渔笑笑:“喜欢你就多吃点,我爸妈给我装了不少,这种天放不住,要趁早吃掉。”
“放心放心,我肯定吃完。”齐如珠一脸大胃王的胸有成竹。
齐母点了点她:“吃的待会儿饭又吃不下。”
齐如珠说的理直气壮:“这么多好吃的,吃什么饭啊。”
齐母无语了。
卤味咸,齐如珠喝掉了一瓶水:“我要去厕所你们谁要去?”
没人要去。
齐如珠便一个人站了起来,开始穿越挤成罐头的人群。
闭目养神的阿渔忽然听见齐如珠的怒骂声:“臭流氓!”
阿渔猛地睁开眼,就见几米外齐如珠一巴掌甩在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青年脸上。
齐母脸色巨变,立刻站起来往那边挤:“怎么了?”
阿渔按了按要过去的周勤:“你在这看着行李。”现在的治安可不怎么样,没人看着,保不准回来就少了什么东西。
“妈,他摸我!”齐如珠怒气蓬勃。
被打飞眼镜的青年举着拳头挥过去:“臭娘们!”
齐如珠下意识闭起眼睛,举手挡在脸前。
“啊!”鼻子被一个苹果砸中的青年惨叫一声,眼泪和鼻血一块往下流。
闻声睁开眼的齐如珠见状,通体舒畅,回头看是哪位英雄,就见大家都看着阿渔,眨了眨眼,咧嘴一笑。
“不就是不小心碰了下,人这么多,多正常,你们至于这么夸张嘛!” 一个魁梧青年扶着眼镜青年:“眼镜坏了,流血了,你们说怎么办?”
“不小心碰两次,我呸,臭流氓!”齐如珠是个脾气硬的,其他姑娘遇到这种事,大部分都会忍气吞声,在她这,门都没有。
“胡说!”流鼻血的青年怒叫:“你以为你是什么美女,谁稀罕摸你。”
这么侮辱人的话,齐如珠怎么受得了,抬手又要打,被魁梧青年抓住:“打人还打上瘾了,别以为你是女人我不敢打你。”
齐母一边挤过去,一边大声叫:“你干嘛,耍流氓呢,松开手,乘警!乘警!有人耍流氓啊!”
“谁耍流氓,谁看见了,你看见了,你看见了!”魁梧青年质问周围的人,周围乘客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没有一个人说话。
魁梧青年得意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你们冤枉人,弄坏了我弟弟的眼镜不说把我弟弟打出了血,这笔账怎么算。”
齐如珠试图甩开他的手色厉内荏:“你想讹钱是不是?”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魁梧青年嘿嘿一笑,抬眼就见阿渔走了过来,就是这娘们扔的苹果,呦,还挺漂亮的:“小姑娘准头不错啊,你准备怎么向我弟弟赔罪?”
魁梧青年放开齐如珠,就要抓阿渔。
在餐车里吃饭,听到有人耍流氓便过来看看的劭扬正好见到这一幕:“住——”只见阿渔一把擒住那个男人的手腕,往下一折,在外人看来举重若轻,那魁梧青年却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
“你们准备怎么赔罪?”捏着穴道的阿渔挑了挑眉。
劭扬把‘手’字吞了回去,连五百斤野猪都能一杆子捅死的彪悍小姐姐,收拾个两百斤男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他瞎操心啥。
搭着劭扬肩膀的秦凯旋咽了咽口水:“我信了。”
劭扬疑惑地嗯了一声。
“信她一杆子捅死了一头野猪。”秦凯旋贼认真地说道。
劭扬气结:“合着你之前都不信啊!”
秦凯旋心道,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啊!
一米八的汉子顷刻间冷汗直流,只觉得全身骨头都被拆开了一遍,他这是遇上行家了。
阿渔一脚踢在他膝盖窝上,魁梧青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阿渔冷笑:“一路没少占姑娘便宜吧。”
魁梧青年痛的说不出话来。
捂着鼻子的青年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他打遍全村没敌手的大哥竟然被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制服了。
这时候乘警闻讯而至。
齐母如遇救星:“你们快来啊,这两个男要打小姑娘。”
疼得冷汗淋漓的魁梧青年眼前一亮,也觉得看到了救星,第一次觉得警服那么可爱,他快疼死了!
流鼻血青年叫:“她们先打人的!”
“谁让你耍流氓了,打死活该,警察叔叔,他们耍流氓,快把他们抓起来。” 齐如珠告状。
流鼻血青年矢口否认:“我就是不小心碰到了。”
“他耍流氓,我,我看见了,之前,之前他也摸我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咬了咬唇,愤恨地指着瞠目结舌满脸血的青年。
齐如珠一记撩阴腿:“臭流氓!”
“嗷!”那青年惨叫一声捂着腿间弓起腰。
痛不欲生的兄弟俩被乘警拖走,劭扬和秦凯旋挤过来,劭扬眼睛亮闪闪地看着阿渔:“你好啊,你还记得我吗?”
阿渔看他一眼,慢吞吞道:“被野猪追上树的。”
劭扬笑容裂了。
第89章 重生军嫂的妹妹20
“哈哈哈哈哈哈!”秦凯旋爆笑如雷。
“笑够了没有。”劭扬恼羞成怒。
“没有!”秦凯旋揉着肚皮, 想象着小伙伴和一头野猪树上树下深情对望的美丽画面,乐不可支。不管过去了多久,想起来就想笑, 可惜自己没能亲眼目睹, 只能发挥想象力脑补。
劭扬狠狠剜了一眼幸灾乐祸的秦凯旋, 又哀怨地看着阿渔, 这么丢人的记忆, 就不能忘了吗, 他明明还给她寄过复习资料来着,怎么就只记着野猪了。
“什么野猪?”齐如珠好奇地望望羞窘的劭扬, 再看看阿渔。
“这么巧,你们也在这趟车上,你们要去哪儿?” 劭扬强行扭转话题, 试图保住自己摇摇欲坠的颜面, 他也是要脸的
“还不是进山打猎遇上野猪, 这家伙被野猪逼地爬上了树。”秦凯旋却是个专业坑队友的,在小姑娘面前不遗余力的卖队友:“要不是遇上叶同学,他哪能全须全尾站在这。”
阻止不及的劭扬脸红了红,辩解:“我那是战略性撤退,那是野猪又不是家猪,就是家猪都能咬死人, 何况是长獠牙的公野猪。我是想先耗尽它的体力再反击。”
秦凯旋斜睨他一眼, 要笑不笑:“那还是叶同学坏你计划了?”
劭扬怒视再次挖坑的秦凯旋:“当然不是, 多亏叶同学, 我们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我们!”秦凯旋加重音。
已经靠近的劭扬一胳膊肘杵过去。
一时不察被捅了个正着的秦凯旋痛的龇牙咧嘴。
齐如珠噗嗤一声乐了,被野猪追上树,哈哈哈哈。
阿渔微微笑着道:“我们就别挤在这了。”
“就是就是。”劭扬巴不得翻篇,求别提黑历史。
跟着挤到了阿渔她们的座位边,劭扬又问:“你们要去哪儿?”
阿渔:“鹏城。”
劭扬喜出望外:“这么巧,我们也去鹏城,你们去玩还是走亲戚?”
阿渔就道:“齐阿姨她们去看家人,我们去看看鹏城大学?”
劭扬心里一顿,她被鹏城大学录取了,她报的不是京大?这两所学校分数差的可不小,只劭扬没贸贸然问,怕戳人伤疤,便说:“巧了,我们也要去看看鹏城大学,我们一朋友就考上了鹏城大学的经济系,他也在车上。”
阿渔失笑,这可真是巧了。
齐如珠也笑:“这么巧,你们也是刚高考完?”
同为高考生,少不得问下高考和大学。一交底,劭扬刚刚提起的心立马放下了,被鹏城大学录取的不是彪悍小姐姐,是她边上那位腼腆的周同学。小姐姐考上了京**律系,以后他们就是校友了,劭扬眉开眼笑。
十七八岁的年轻人,都刚从高考这个战场上下来,几句话便亲近起来。劭扬热情邀请阿渔他们去自己那边打牌,他们在卧铺车厢,环境比这里好很多。
百无聊赖的齐如珠蠢蠢欲动,阿渔想着那边还有个也考上鹏城大学的人,那周勤接触下未尝不可,便说:“你们去玩会儿吧。”
“你不去?”齐如珠惊讶。
阿渔就说:“我和齐阿姨看着东西,要不阿姨一个人上个厕所倒个水都不方便。”
齐如珠一摸鼻子,还是她想的周到,忙道:“那你们俩去玩,我陪着我妈,你俩谁输惨了就来换我,我替你们报仇去。”
最后秦凯旋往座位上一坐:“我陪着阿姨坐会儿,我今天走背运,一个下午输了个底朝天,我得在这沾沾人气转转运。”
“你这是不想回去被老周画乌龟。”劭扬嘲笑。
秦凯旋暗暗翻了个白眼,蠢货,哥哥这是帮你制造机会。
最后,阿渔三人带了些零食随着劭扬去了他们所在的卧铺车厢,穿过餐车就是卧铺车厢。这里一铺一票,没有站票,所以人比硬座车厢少许多,走道上空空荡荡。
三三两两的乘客围在一块说话打牌,这是当下漫长路途中最普遍的消遣,哪怕素味平生,在狭窄的车厢内要不了多久就能玩到一块。
吃零食吃饱了没去吃饭顺便看行李的周涉两人见劭扬带着三个小姑娘回来,惊了,再认出阿渔,惊上加惊。
阿渔笑了下,来的路上劭扬已经说过,另外两个同伴就是当初和他一块到过叶家村的那两个朋友,这次他们是去鹏城探亲兼玩,他大哥还有周涉的父亲在鹏城工作,周涉便是也考上深圳大学的那人。
周涉殷勤地站起来,顺手把皱巴巴的下铺扯了扯平,赶紧把小桌子上的垃圾撸到一边:“同学你也在这趟车上,快来坐。”
劭扬飞他一眼,示意阿渔她们别拘谨随便坐,对同伴解释:“正巧遇上了,也是去鹏城的。”
周涉大笑:“巧了。”
劭扬:“还有更巧的,周同学和你一样她也收到了鹏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周涉笑逐颜开:“这么巧,同学你姓周,我也姓周,还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同学,你哪个系的?”
两厢互相介绍了下,一群年轻人,好几个都是外向开朗的性子,气氛很快就融洽起来。
一共六个人,劭扬就拿出了跳棋来玩,闲话间,阿渔把话题往鹏城大学带。
周涉似乎做过详细调查,口若悬河,宛如学校代言人。
“校长你们知道是谁吗,张教授,力学界领头羊,在清大当过副校长,牛逼哄哄一个人。这学校我爸让我报的,用他话来说京大清大我考不上,那就报鹏大,老师都是从几所一流名校调过去的,上面是想在南方打造一所一流学府,光建校费就拨了五千万,后头还有的加呢。”周涉挪了一颗棋子,乐呵呵道:“论师资力量和教学水平不比那些重点大学差,分还低,我们这是占便宜了,以后十有**分数线会高起来。”
“最主要吧,你爸怕你上了大学无法无天,所以要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劭扬揭老底。
“滚!”周涉一块鸭骨头扔过去。
随着周涉的话,周勤忐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如果真如他所说那样,这所大学似乎还不错。
看出周勤的意动,阿渔弯了下嘴角,把最后一枚棋子跳入对角营地。
齐如珠郁闷地拍额头:“又是你,你能不能让我们赢一次。”
阿渔慢条斯理地摇了摇头:“棋场如战场,哪能手下留情。”
齐如珠拍桌子挑事:“围攻她,下一局围攻她,不能让她这么嘚瑟。”
阿渔眉梢一扬:“耍无赖是不是?”
眼神搜寻到盟友的齐如珠理直气壮:“就是,你想怎么样?”
阿渔翘了翘唇角:“打败你啊。”
齐如珠撸了撸袖子:“放马过来吧。”
再一次开局,齐如珠和周涉结盟,开始有意堵截阿渔的棋子,另外三人坐收渔翁之利。
走着走着,齐如珠控诉:“劭扬,你走哪儿呢?”
劭扬笑嘻嘻看着阿渔:“她们结盟,我们也结盟啊。”
剩下孤家寡人就对着周勤笑:“咱俩是不是也该结个盟?”
说说笑笑就到了八点多,阿渔三人告辞。
秦凯旋回来,杵了杵劭扬的胸口,暧昧一笑:“玩的开心吗?”
周涉吐槽:“他们可开心了,我们很不开心,两个京大的,长了透视眼似的,把牌算的一清二楚,打个鬼哦。”
秦凯旋乐:“不然人家怎么考京大。”
劭扬嘚瑟:“是你们自己说要打牌的,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周涉呸了一声,以表自己愤怒之情。下棋下不过就换牌,哪想还是打不过,好气哦!
秦凯旋揽住劭扬的肩膀:“趴在座位上睡一晚,还不得折了腰,你就没发扬雷锋精神说换个座?”
劭扬看傻子似地看着他:“就算你们都愿意,她们肯定不好意思啊。”
秦凯旋啧了一声,合着她们好意思,他就想卖兄弟是不是,呵,男人!重重拍了下劭扬的肩膀,去了厕所。
劭扬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如此又在车上过了一日,第三天上午抵达目的地。
劭扬把自己行李甩给小伙伴,热心地过来帮忙。
行李最多的齐母笑眯眯地看着精神气十足的劭扬:“同学,真是谢谢你了。”
劭扬露齿一笑,脸上显出一个单酒窝:“都是应该的,阿姨不用跟我们客气,这一路我们可吃了你们不少好吃的。”
齐阿姨笑:“都是馥玉准备的,他们家手艺没的说。”
劭扬乐呵呵说道:“我们差点为了最后一块卤鸭打起来,回去后,一定要去他们店里吃个够。”
等候在出口的齐家大哥见母亲妹妹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年轻,不由诧异,得知是认识的一路作伴,便笑:“这一路麻烦你们照顾了。”有几个相熟的年轻力壮小伙子在,车上的小偷小贼就不会瞧着她们都是女的动了歪心思,这年头火车上可不太平,小偷小摸防不胜防。
客气两句,两拨人分开,分别前,约好了明天一起去鹏城大学参观。
齐家生意做的很不错,齐家大哥是开着车来的,先送阿渔和周勤去离家不远的宾馆:“那老板跟我爸是朋友,你们放心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