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循环之前步骤。
张秋词十足的贤良好儿媳,不厌其烦地一再重复手上动作,脸上神情关切。
秦立轩就算担忧母亲,也不禁上前嘱咐妻子,“词儿,多让丫鬟帮着,你身子重,多顾着自己娘就会很欢喜了。”
张秋词轻柔点头,嘱咐夫君不要过于伤心,她会伺候好婆母的。
郑玉薇心中赞叹,随即她瞟了秦立轩一眼,果然不出所料,他虽神伤,但亦微露感动之意。
太医是大周朝医术最拔尖那一拨人了,连他都无功而返,姜氏的情况是无计可施了。
一切尘埃落定。
秦立远夫妻留了一天,到了暮色初现之时,只得启程返家。
亲娘成了这模样,秦立轩也顾不上她曾经的错处了,只常常伺候床前,盼她能好些。
只可惜,姜氏的病情始终没好转过。
秦氏兄弟俩分了家,是两家人了,姜氏随亲子同住,自此以后,秦立远夫妻只隔几天过去探望一番,大面子能过得去,便可以了。
如今新帝临朝,朝中局势早已不复当年凶险了,秦立远是今上心腹,他也没打算让弟弟一辈子窝在家里,便给他谋了个合适的实缺。
这品阶不高,不过从六品,虽公务不算多,但却能适当磨炼人,最符合秦立轩的性情不过。
秦立轩向来尊崇兄长,回头又被妻子鼓舞了一番,于是隔天便早早起身,出门当差去了。
府里的中馈,秦立轩本就托于妻子之手,现在姜氏卧床,他又早出晚归上值,于是家中所有大权,都被张秋词稳稳抓在手里,无一丝动摇。
至于周文倩,不好意思,要是正经的规矩人家,便是没有主母,也轮不到一个妾来掌权的。
地位决定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亲亲们,二更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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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阿秀顶着锅盖上来说一句,明天不能加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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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转眼春雪消融, 草长莺飞,忽忽小半年眨眼即过,此刻已是初夏之时。
张秋词此刻怀孕已九个多月, 她肚皮尖尖, 有经验的婆子见了, 都说她怀的是男胎。
“嬷嬷,那边如何了?”她端起茶盏,撇了撇茶叶沫子, 呷了口茶。
“回禀夫人,已经妥当了。”唐嬷嬷答话。
张秋词点了点头,放下茶盏,淡淡地说了一句,“若她有福气, 便生个女儿罢。”
这段日子,她到底没有对周文倩动手, 若对方生了女儿,便留着吧, 家里财资丰厚, 也不缺一副妆奁。
哦不, 是两副, 大夫早就诊出来了,周文倩居然怀了双胎。
张秋词瞥了眼墙角滴漏,见时辰差不多了,方扶着高隆的腹部, 被搀扶着站起,她举步,道:“咱们过去吧。”
按照家里距离衙门的路程,再过一刻钟,秦立轩应能赶回来了。
张秋词被搀扶着上了软轿,一行人转出正院,沿着抄手游廊,往东路而去。
府里占地颇广,且搬出侯府后,二房已当家作主了,于是,张秋词便主动提出,并整理出个朝向极好的院落,让周文倩搬进去。
周文倩早不住小跨院了,不过,除了居所宽敞些,其实亦与从前一般无二,毕竟,整个府里都握在张秋词手上。
一行人进了门,满院丫鬟婆子赶紧上前请安。
张秋词叫了起,问道:“周姨娘情况如何了?为何会突然生产?”
其实,周文倩怀孕前期,喝了不少避子汤,虽她转身就吐出来了,但这又怎能完全吐净。
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一些妨碍的。
加上周文倩不知幸还是不幸,竟怀了双胎,怀双胎比单胎更不易,两相叠加,这才刚刚八月,她就动了胎气,要生了。
好在府里有两孕妇,早备妥了稳婆乳母,周文倩一发动,便能马上就位。
听了婆子们战战兢兢的回话,张秋词也没发怒,只挥挥手,让他们自忙活去。
她安坐在首位上,面上平静如水,看不出喜怒。
周文倩生产的日子比主母还早,张秋词早已做了决定,若是女孩,便留着吧;但若是男胎,那这府里是容不下庶长子的。
这般等了不多时,秦立轩匆匆赶回,夫妻二人焦急地守着。
只是头胎向来会难些,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郑玉薇般顺当的,几个时辰便妥了。
一直到暮色已=初现,周文倩虽声沙力竭,但依旧没能生下孩子。
张秋词面露疲惫之色,这回,秦立轩不再听她的推拒之言,坚决要妻子回去歇着,她只得起身离去。
张秋词嘱咐夫君要好生歇息,便坐上软轿,往正院方向去了。
她很淡定,回去用膳后,便早早睡了。
俱因张秋词早已做了万全准备,除了男胎之说,周文倩生了这胎之后,是不会再怀身孕了。
周文倩挣扎了一夜。
张秋词第二天晨起时,才得到消息,周姨娘刚刚在卯初时分生了一男一女俩个孩子。
龙凤胎,本是大吉之兆,只可惜龙死凤生,那男孩儿一出母胎,便没了气息。
“夫人,那是周姨娘自个儿作的孽。”唐嬷嬷伺候主子梳洗更衣,轻声说道:“咱们的人没动手。”
张秋词默然,这大概是避子汤的效用吧。
她心里松了口气,说实话,不到必要之时,自己是不乐意扼杀一个无辜孩儿。
如今这般,便是天意吧。
张秋词伸手抚了抚腹部,吁了口气,转头询问:“嬷嬷,那事办妥了吗?”
唐嬷嬷点点头,“妥了,那周姨娘不会再怀身子了。”
“嗯,那就好,咱们过去看看吧。”
张秋词梳洗更衣,再快速用了早膳,便准备往那边过去了。
谁知她刚上了软轿,便觉腹部猛然一坠,随即一股暖流淌下。
张秋词呻.吟一声,抬手捂住腹部,她蹙眉道:“嬷嬷,我怕是要生了。”
唐嬷嬷闻言心下一凝,不过张秋词已到了临盘月份,大夫早说了会随时生产,她有了心理准备,瞬间就镇定下来,一边搀扶着主子,一边大声指挥院里仆妇。
正院立即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报信的人到了,秦立轩没来得及心疼太久早夭的儿子,以及看看新生的女儿,便接到消息,他大惊,匆匆赶回正房。
张秋词生产虽还算顺当,但也足足痛了一天,直到第二天晨初,方生下一个儿子。
秦立轩夭子的伤痛,被这个好消息抚平了不少,他熬了两天,也筋疲力尽了,因此被张秋词隔着房门劝说一番,便先去休息。
自来婴孩早夭的不少,因此像周文倩之子这般一出生便没了的,一概是不序齿的,不要说大户人家,便是穷苦百姓也是如此。
因此龙凤胎里的男孩,便如轻舟过水,除了刚开始时有些许涟漪,过些时候,便了无痕迹。
所以,张秋词生的儿子,便既嫡且长。
正房喜讯一旦传出,便完全盖过周文倩这边,在她身边的伺候的丫鬟婆子也不敢禀报,就怕日子更加难熬。
周姨娘儿子没了,已是状若疯癫,她们瞒得一时是一时罢。
满院下仆都无比盼望男主人的到来,无他,二爷来了,周姨娘便会装出一副哀戚模样,她们也好喘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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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宝宝长得很快,出生后,像吹气球似的,一月一变样。
郑玉薇她家的宝贝儿,现在已经七个多月了,白白胖胖的,手脚灵活有劲,嗓门洪亮,一个不高兴,就能嚷翻天。
偏偏他老子觉得极好,自家小子就是了不起,连嗓门都那般大。
不过,向来活泼好动的宝宝,今天却不爱搭理亲娘了。
原因无它,宝宝出生后,每天晚上,爹娘都要跟他玩耍一番,等他睡了才抱回次间歇着,不过可惜,最近父母频频失约。
生产两月后,秦立远与小妻子恢复房事,不过他怜惜爱妻,开始时总是很克制。
不过时日长了,那事儿越发和谐,夫妻交流就有了长足进步。
最近好几回,夫妻俩忙碌着和谐运动,忘记了与儿子睡前互动了。
已经能认人的晖哥儿生了气,乳母将他放在软塌上,他撅着小屁股挪了挪,背对着母亲坐了。
郑玉薇眨了眨眼睛,这是生气了?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啊。
这是不是证明自家宝宝比较聪明?她摸着下巴想。
不过想归想,儿子还是要哄的。
郑玉薇笑嘻嘻地凑上去,搂着儿子亲香好一阵子,晖哥儿才大度地原谅了她。
母子二人嬉戏,晖哥儿咯咯笑着,突然,他抬起一只白胖爪子,指着门帘子方向,“啊啊”叫了两声,兴奋地手舞足蹈。
男人回来了?
郑玉薇心中一喜,她连忙回头,果然,自家夫君刚进了内屋。
晖哥儿眼睛随了娘,黑白分明,目如点漆,两双亮晶晶的眼眸定定看向他,秦立远心绪飞扬,不禁眉目带笑。
他脚下不停,几个大步便行至榻旁,晖哥儿高举一双白胖小爪,仰头“哦啊啊”地唤着父亲。
秦立远俯身,大手稳稳握在儿子肋下,微微使劲,便猛地将他高高举起。
晖哥儿立即“咯咯咯”地笑个不停,这是他与父亲在一起时,最爱玩的小游戏。
秦立远举了儿子几把,便将他楼进怀里,俯身坐在小妻子身边。
晖哥儿业务熟练,稳稳地坐在父亲臂弯上,肥胳膊一圈,便搂住父亲的脖子,并将小脑袋偎依在他爹下颌处。
儿子身上奶香温盈,暖暖的小身子倚着自己,全身心信赖他,无论多少次,都让秦立远的心软成一团。
他侧头亲亲儿子,又伸出另一臂搂住微笑的娇妻,在她脸上轻吻一记。
秦立远垂首侧头,与小妻子脸挨着脸,晖哥儿乖觉,也用小胖脸紧贴父亲,一家三口紧紧偎依在一起。
半响,男人方开口道:“薇儿。”
“嗯?”
男人拥着亲自的手臂紧了紧,他轻声道:“薇儿,过些时日,我大概会出京镇边。”
“什么?”
郑玉薇大惊,她倏地坐直身子,瞪视男人,“镇边?”
她双目圆睁,胸脯起伏片刻,方抿唇道:“那,那我与晖哥儿呢?我……”
说着,晶莹的泪珠已落下,她万分委屈,自己来到此地,好不容易寻获一个心心相印的爱人,如今竟要分离。
历来外驻武将,只要品级到了足够高度的,基本上妻儿都会留在京城为质。秦立远作为今上心腹,出京镇边,必定是一方大员,那么郑玉薇母子怕是不能随行。
夫君捧在手心疼惜,儿子可爱健康,现在家中亦无糟心人事,她高兴还能往娘家跑跑,郑玉薇正觉小日子舒心惬意,怎料突遭这么个晴天霹雳。
她心里难受极了,眼泪控制不住落下,晖哥儿见了,有些懵然,他顿了顿,挣扎着要往母亲怀里扑去。
秦立远慌了,他松开手,让儿子扑过去,随即展臂,将娘俩儿一把抱住。
“薇儿,薇儿别哭。”他抬手,把妻子的泪水抹去,急道:“不是这样的。”
他知道妻子为何落泪,垂首亲了亲她的粉颊,“我怎舍得离开你跟儿子。”
“那……”郑玉薇疑惑,止住泪,仰脸看着男人,她怀里的晖哥儿有样学样,也回身看着父亲。
两个最重要的人这般定定看着自己,秦立远心内柔情万千,臂弯收紧,方轻声解释此事。
新帝登基大半年,朝堂的事已上了轨道,他能腾出手来,关注京外。
古来兵权乃重重之重,皇帝如今第一要务,便是要将所有军事力量掌握在掌中。
也不是说如今京外的武将有异心,但总有些地方不如皇帝的意罢了。
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滇蜀之地,边境地势复杂但十分重要,偏偏那地儿,四六两位皇子的母家影响力巨大。
两位皇子母家在滇黔之地经营几十年,即使前些年被先帝召回京任职,这回夺嫡失败,又被连根拔起,但两家深植两地已久,皇帝不汰换上自己人,怎么能放心。
最理想的方式,便是皇帝遣派人出去,然后滴水穿石,慢慢将这些人全替换下来,再提拔起新的大小将领。
这个人,非今上心腹不可。
今日早朝后,皇帝领着一干肱骨小议时,便提及了这事儿,他流露出来的意思,这个出京的人选,便是从潜邸几名武将心腹中挑选。
秦立远能力品级都是几人之最,皇帝也最属意于他。
郑玉薇不愿与夫君分离,男人又何尝甘愿,如今人选未确定,他固然可以将其他人推上去,但秦立远当时一听这事,便心中一动。
男人在小议散后,主动求见了皇帝。他请旨出京镇边,皇帝欣然,秦立远表述了一番忠心为国、勤于皇事的决心后,末了,他跪地请求道,陛下深知臣也,臣难舍妻儿,此趟不求加官进爵,但却只求陛下垂怜,允许他携妻儿上任。
当年秦立远苦心求娶郑氏,成亲后只爱妻一人伴在身侧,潜邸一干人没有不知道的,此事还成为众人调笑他的话柄,这事皇帝自是清楚。
皇帝笑道,历来镇边大将,妻儿留京虽常事,但也非毫无例外。他对这群伴随自己多年,一路共甘共苦的心腹们确实足够宽容,还打趣了一番,说该反的,一家老小压在京里都会反;但若不反的,自不论何事都忠心不二。
郑玉薇听到此处,眼前一亮,急急问道:“那陛下答应了?”
秦立远微笑点头。
他跟随皇帝多年,对其为人颇为了解,因此才会主动请命,若不然,他肯定会把其他人推上去。
“那太好了!”郑玉薇欢欣雀跃。
她读过很多游记,知道边境之地,民风大多较京城开放甚多,在京里女子需谨言慎行,但在边地不必如此,贵妇人们,甚至能在夫君忙碌时,呼朋引伴出门玩耍。
而在京城,不论哪家夫人,都不能流露出惦记游玩的心思。
一句话,便是虽不及现代,但也比严谨的京城好多了。
小妻子笑靥如花,美眸陡然闪亮,可见是欢喜极了。秦立远目光柔和,面带笑意。
很久以前,与妻子高谈阔论时,他便留意到,她说到各处风土人情、逶迤景色时,总是格外的兴奋,秦立远当时便知道,她是极喜欢这些子东西的。
当时一听到皇帝说起此事,他便立刻忆起。
秦立远笑道:“滇蜀势力错综复杂,要顺理成章打开口子,还要一段时日,或一年半载亦未可知,薇儿欢喜得太早。”
“那正好,”郑玉薇更高兴,她对夫君笑说:“咱晖哥儿还小,待得一年后,不就正正好么?”
秦立远眸色更柔,夫妻二人都想到一块去了。
郑玉薇抬头看着秦立远,她自是知道男人极疼自己的,粉唇凑上前,在他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
晖哥儿见了,拍着小肥爪大笑。他仰了仰身子,昂起小脑袋,也学着母亲,在他老子另一边脸上,使劲地亲了上去,给糊了一脸口水。
秦立远一把将这母子二人搂紧,脸上的笑再也压抑不住。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娇柔的女声低低道。
“嗯,”男人应是,“我也是,咱们一家在一起,到处走走,也不分开的。”
傍晚的阳光映照在窗棂子上,为软塌染上一层柔和的金辉,两大一小紧紧偎依,幸福萦绕。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等京城诸事妥当后,男女主领着胖宝宝,就要出京旅游去了!哦不,是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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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一个月后, 秦府大摆宴席, 庆贺嫡长子弥月之喜。
秦立轩夫妇作为孩子的嫡亲伯父母,自是要早早登门的,男人如今手握重权,冲着他的面子, 张秋词命人送出帖子的人家,都上门来了。
这个满月宴很是热闹。
郑玉薇没有带晖哥儿来,他还小, 就留在家里以免折腾了。
晖哥儿如今八月大了, 更伶俐了, 早上见爹娘出门不带他,可不高兴了,哭声能把房梁上的浮尘给震下。
他出生后都很乖巧,喜笑不喜哭,这么一下子,他老子可心疼坏了, 忍不住跟小妻子商量,要不, 把孩子带去?
郑玉薇也心疼, 不过她还是坚定拒绝了。
带孩子赴宴, 总是难免被众人逗引一番的,摸一摸抱一抱肯定有,这人多手杂,细菌自然多。这么大点的孩子免疫力相对差, 而这年代大夫对儿科的能力较差,这么喧闹的环境,还是能免则免吧。
道理郑玉薇早与夫君说过了,只是男人心疼孩子罢了,如今再被拒绝,秦立远只得吩咐李嬷嬷把晖哥儿抱回去。
晖哥儿聪颖又敏锐,他一见李嬷嬷笑着走上来,马上搂紧他爹脖子,哭声又大了几分。
父子二人难舍难分,郑玉薇觉得自己跟李嬷嬷成了恶人,硬要分开人家爷俩。
只是恶人还是要当的。
李嬷嬷哄着晖哥儿,快步进了屋,秦立远夫妻硬着心肠,急步往外走去,再留片刻,怕是会绷不住。
“晖哥儿聪明,知道要出门玩耍呢。”张秋词问过此事,笑着说:“大嫂不带他来他不依。”
郑玉薇笑笑,道:“改天再带他来看弟弟罢。”
她抬头看了看张秋词怀里的小婴儿,那白胖宝宝嘴里吐着奶泡,难得没有睡觉,睁着一双眼睛。
郑玉薇笑了,这小子足月生产,可真够胖的,两个腮帮子鼓囊囊,眼睛都给挤成一条缝,不过眼珠子倒滴溜溜转得灵活。
张秋词笑着把襁褓递过来,“伯母给抱抱咱景哥儿吧。”
这孩子取名景,秦立轩也看哪个字都不好,最后跑到兄长跟前。男人这回也不纠结,直接大手一挥,给取了一个景字。
郑玉薇接过大红襁褓,手上便是一沉,好在她早有心理准备,给抱得稳稳的。
她咂舌,这小子贼胖,得有晖哥儿两个多月时重了。
她啧啧称奇,笑道:“咱景哥儿胖小子,可比哥哥胖多了。”郑玉薇抱着半响,又说:“抱到前院给他伯父瞧瞧罢,侯爷跟景哥儿还没见过面呢。”
郑玉薇在景哥儿洗三已见过一次,但洗三礼男人们是不进来的。
张秋词欣然,立即说好,让唐嬷嬷领着乳母,一行人小心护着孩子往前院去了。
景哥儿在前院呆了一个多时辰,回来时已经睡了,刚好张秋词忙于宴席,便让乳母将孩子抱了回去。
弥月宴热闹了一天,直到日近黄昏,方送走了全部客人。
“大哥大嫂回去了么?”
张秋词回了正院,略略梳洗换了衣衫,刚坐下抱过儿子,便见秦立轩进门了。
“嗯,”秦立轩点头,“大哥大嫂刚回了。”
秦立远夫妻是秦立轩嫡亲兄嫂,不算外人,一起招待宾客,因此最后才出门回府。
秦立轩语气一派自然,他与兄长感情甚笃,此事再正常不过。说话间,他便来到妻子身旁坐下,伸手逗弄儿子。
妻子在他心中地位日益重要,爱屋及乌,这孩子秦立轩亦欢喜得很,加上又是嫡长,更高看一眼。
张秋词闻言点头,秦氏兄弟感情好,方是她所期待的。
“夫君,”张秋词眼神微微一闪,唇畔扬起温柔笑意,她轻声道:“倩儿妹妹触景伤情,今日怕是难受的很,夫君不若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