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着仍旧华丽,可是怎么看都不是以前那个光鲜亮丽的徐昭仪了,燕夏昱突然想起了她眉目张扬的笑容,还有清亮的笑声,这宫里,似乎只有她是最张扬无顾忌的,当初玉妃也如她这般张扬,可是后来慢慢地收敛了。
燕夏昱上前蹲□子,抓住了徐昭仪的手,众人皆吓一跳,急忙都跪下,偷偷瞧着皇帝的反应,皇上这般作为,是在伤心乎?后悔乎?缅怀乎?
徐蕊却是等不了了,上前道:“皇上,没想到姑姑竟然这般想不开,您要节哀啊!”适时地哽咽了一下,这哭的演技还是挺厉害的嘛,不过黎素瑾至少完爆她几十条街就是了。
燕夏昱看着徐昭仪的脸,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捉摸,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燕夏昱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力也越来越好了。
过了一会儿,徐蕊忍不住道:“皇上,姑姑留了些东西给您,还请您跟我前来。”
燕夏昱抬头,看着徐蕊,徐蕊吓一跳,心扑通扑通地跳起来,不过她还挺会掩饰的,至少脸没有红起来。
徐蕊以为皇帝不会去的时候,皇帝放开了徐昭仪的手,道:“将徐昭仪好好殓葬。”
张兴德见皇帝真的要跟着徐蕊去屋内,顿时急道:“皇上!”
皇帝头也不回道:“张兴德你守在门口。”
徐蕊心里一喜,没想到皇上这么上道。看来娘说的很对,这男人都跟猫一样,没有不偷腥的。
到了屋里,燕夏昱看了看整洁的屋内,突然叹了口气。
徐蕊看着皇帝的背影,手心都慢慢地出汗了,成败在此一举了。
徐蕊慢慢地将衣服拉开,低下头,脸色绯红,道:“皇上,姑姑死之前说,她已经不洁,不能侍奉皇上,希望由臣女继续伺候皇上…”
尽管徐蕊已经被徐夫人训练过多次,可是到底是第一次做这种投怀送抱的事情,而且对方还是皇上,自然是又兴奋又紧张。
燕夏昱转过身,看了看徐蕊,面无表情道:“你就是你姑姑留给我的东西?”
徐蕊不知为何,不敢对上皇帝的眼睛,胡乱点头道:“是…是的,皇上,姑姑是…是这么说的。”
皇帝走上前,看了看徐蕊的胸前,道:“就你这样的,我还瞧不上。就我宫里的宫女,也比你这颜色好多了,不要在朕的面前献丑了,朕没心情看。”
说完,燕夏昱走出了房间。
张兴德见皇帝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不免忐忑,这徐小姐到底干了什么啊,让这祖宗这么不爽,那丫头也真是的,太没眼色了,在这个时候来给皇上添堵,人家能给好脸色才怪!张兴德心里抱怨很多,没眼色的人最讨厌了!
第77回
就在张兴德一门心思抱怨的时候,燕夏昱吩咐道:“张兴德,传仵作过来!验验徐昭仪的尸体!”
张兴德顿时思维打结了:慢…慢着,这祖宗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还要叫仵作来验尸?后宫这样的地方,几乎是天天要死人的,所以很多事情是能遮掩就遮掩过去了,仵作这种人,是绝不会出现在宫里的,皇上这是怎么了?
燕夏昱见张兴德发呆,道:“怎么了?没听见朕说的吗?”
张兴德急忙道:“听见了,皇上,奴婢马上去找最好的仵作来!”
见皇帝点头,张兴德才确定自己是没有听错,皇帝要的是仵作!
穿好衣服从屋内出来的徐蕊听见燕夏昱这么说,顿时腿都软了,皇上难道发现了什么不对?但是徐蕊这人心理建设能力很强,很快就说服自己,不会发现的,一定不会发现的,自己甚至都注意给找了一快步裁成几节然后连在一起成为上吊的布,是因为徐昭仪已经弄不到更好的布了。
张兴德以为皇帝会继续去别的宫里,或者直接去前朝,没想到人家一屁股坐下,开始坐在那里发呆。
张兴德觉得皇帝的心思真的是越来越难捉摸了。
“皇上,这儿冷,要不给您拿个炭盆来?”
燕夏昱摆手道:“不用了,听说温度变化对尸体变化会有影响,会影响验尸的,就这么样吧,让人给朕拿件狐裘来就成。”
那边仵作也不敢耽搁,皇帝相召,这可是一辈子都没有想过的事儿。
仵作来了,见了礼,燕夏昱道:“你能够看出徐昭仪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仵作对着徐昭仪的尸体看了许久,就是不敢下手,为难的很。
燕夏昱道:“朕允你触碰徐昭仪的尸体,但是不准脱去衣物。”
这样的话,再好不过了,仵作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徐昭仪的手,又看了看脖子,摸了摸体温,对皇帝行礼道:“启禀皇上,现在是冬日,天气寒冷,这尸体温度也就散的快,不过徐昭仪娘娘的尸体上还有余温,应该是刚薨世不久。现在身上还没有出现尸斑,所以小的大胆猜测娘娘殡天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这时间范围还挺大的。
徐蕊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仵作只能看出这个,自己勒死徐昭仪的时间确实是不超过一个时辰,而且自己说的徐昭仪死的时间和真正的死亡时间没有很大的差别,这仵作应该是验不出来的。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显然不太满意,道:“还有其他的事儿没?”
“呃…这倒是有一件奇怪的事儿…”
仵作虽然在进宫前就提醒自己,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做,千万不要卷进那摊子事儿里面,最近太不稳了,连和死人打交道都不安全了有木有!可是职业病发作的时候,是谁也hold不住的。
燕夏昱提起了一些兴趣道:“哦?有什么奇怪的。”
仵作道:“就是…徐昭仪娘娘的脖子上有两条勒痕。”
“这怎么了?”
“一般上吊自尽的人,只有一道勒痕。”
这个很容易想明白,人上吊的时候会挣扎,但是不会挣扎的吊绳换个地儿,一般脖子上有两条勒痕的,都是被别人勒死了,然后挂上去装成是上吊自尽的。
燕夏昱顿时不说话了,仵作悔得恨不得扇自己的耳巴子,叫你乱说,叫你乱说,皇上要生气了!
没想到燕夏昱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如果朕传唤你,你要赶紧过来!”
“是!小的谨遵圣命!”
仵作捂着小心肝儿一溜烟跑了,天颜确实不是那么好见的啊。
这个时候徐蕊已经脸色发白浑身发抖了,没想到仵作竟然会这么神来一招,被吊足了胃口啊!
燕夏昱道:“看来这徐昭仪是招了人毒手了,可怜呐,近日朝堂上非常不太平,朕想着徐昭仪呆在锦澄宫里,必然是安全的,也让她少听到那些糟心的事情,可是那些歹心肠的人还是不肯放过她这个可怜的人!“
张兴德在一旁站着,配合着露出一脸悲戚怜悯的表情,其实他最清楚了,这皇帝对徐昭仪是没有一点好感了,不过皇上要怎么说,不是他一个奴婢能管得着的,皇上要做什么,也不是他管得着的。
“来人!将锦澄宫所有的宫女太监带上来!朕要问话!”
锦澄宫的宫女和太监带上来了,寥寥数人,打理着锦澄宫上上下下,难怪这锦澄宫这般萧索寂寥。
“仵作已经发现了徐昭仪并不是自尽,而是死于非命,你们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最好自己承认,要是被朕发现了,朕定不会轻饶了!”
徐蕊急忙跑上前来,“正是!要是你们谁敢糊弄皇上,那就脑袋等着搬家!”
燕夏昱也没管徐蕊这不规矩的行为,只是等着下面的人开口。
不一会儿,有个宫女磕了一个头道:“启禀皇上,奴婢有事要禀!奴婢有罪,皇上饶命!”
接着好几个宫女都开始磕头请皇帝饶命。
徐蕊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因为磕头请罪的人,都是今天参与了的人。
燕夏昱道:“你们将你们做过的事情老实交代出来,朕就饶你们不死!”
这些宫女虽然没地位没见识,但是脑子还是有的,对于皇帝来说,她们这些长得不好地位不高的宫女就是小蝼蚁,根本不算什么,皇上做的事情,都是有深意的,至少不会费心思对付自己几个人就是了。
于是几个宫女一五一十交代徐蕊主谋杀了徐昭仪,然后她们帮着把尸体挂起来的事情。
燕夏昱道:“你们的意思是,你们是帮凶?”
一个宫女急忙道:“皇上饶命啊!奴婢只是帮着挂了一下尸体,并没有杀害昭仪娘娘!是徐小姐下的手!她说如果奴婢们不帮忙,就要去皇后娘娘那里告状,说奴婢们对昭仪娘娘不好,要惩罚奴婢等人!”
徐蕊气得跳脚:“胡说胡说!全都是胡说!明明是你们…”
说到这里,徐蕊急忙闭了嘴,要是说出来了,她就死定了。
皇帝看着徐蕊道:“是她们怎么?”
徐蕊急忙跪下道:“皇上,都是这些贱婢污蔑,臣女怎么会杀害自己的亲姑姑?一定是她们趁着臣女去找您的时候对姑姑下的毒手,皇上您要给姑姑讨回公道啊!”
燕夏昱似笑非笑道:“是么?刚刚朕来的时候,就摸了徐昭仪的手,如果徐昭仪刚死,她的手应该还是温热的才是,为什么朕摸的时候就已经凉了?还有,你口口声声说你姑姑留下遗言让你伺候朕,现在徐昭仪是他杀,这遗言又从何而来呢?”
徐蕊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没想到皇帝一下子就把事情前前后后都看了一个透!自己简直就是一只被人看笑话的猴子!
徐蕊知道这下自己肯定死定了。
这个时候徐蕊还没有想明白,这件事,如果皇帝想追究,那不管她如何说,最后事情都会被归结到她的头上,可是如果皇上不愿意追究,哪怕是有很明显的证据显示徐昭仪是他杀,他也会遮掩起来的,这就是帝王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让你生,你便能够青云直上,让你死,你就只能下地狱。
现在燕夏昱正努力重掌帝王权,并且享受它带来的一切。
最后燕夏昱站起身,道:“张兴德,传朕旨意,徐家嫡长女徐蕊,涉嫌杀害徐昭仪,证据确凿,压入大牢,择日处斩。着御林军马上去徐家,拿下徐家全部人,抄没所有家产,充入国库。”
说完,燕夏昱转身走了,张兴德急忙颠儿颠儿跟着去拟旨。
徐蕊瘫在地上,一旁的宫女上前,将她困了起来,用的东西,还是勒死徐昭仪的那块布。
徐蕊看着那些膀大腰圆,面容丑恶的宫女,大叫道:“你们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一旁的宫女笑嘻嘻的,完全没有了刚刚在皇帝面前的惶恐样,道:“背叛?我们从来都不是你的人,何来背叛?你以为你丢给我们几张银票,我们就乖乖给你走吗?当我们是狗?哼!你这样的人才最应该去死!”
趁着大牢的押解人还没来,宫女们把徐蕊身上和带进宫的东西全部顺走了,还泄愤地在徐蕊和她的侍女身上狠狠地掐了几下,要不是为了脸上不留伤口,她们还要给她几巴掌才行,这样自以为高贵的人,就应该被狠狠地踩进泥里。
这些宫女常年被压抑着,而且是那种白头也不能出宫只能老死宫中的,生命早就没了盼头,日日被人欺压,心理变态异常,阴暗得很,徐蕊用这样的人,就是她最大的失策。
一日之内,徐家族内上下几百人全部被抓,皇帝这次是雷厉风行的,徐家徐证道等几个主要为官的徐家人全部处死,徐夫人和徐蕊也以各种罪名处死,旁支的男丁女丁全部没入奴籍娼寮,徐家一天之内覆灭,看得京城的人是目瞪口呆,连拍手叫好这事儿都忘了。
黎素瑾在宫里听到这事情的前前后后,不由得喟叹,这皇帝实在越来越强硬了,徐家主要势力在户部,所以能够贪得无厌,这次南征,需要大量的财物支持,而国库因为西北对抗奴儿国已经花去了不少,为了节约,燕夏昱就端掉了徐家这个大鼠窝,抄的的家产还能够充作军资,皇帝确实是手段越来越厉害了啊!
第78回
这年的春天也着实奇怪,本来年节一过,天气会慢慢地暖和起来,今年却是在年初十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
此时徐家被满门端掉这件事搅起来的风雪似乎慢慢地停了,那些高官权贵似乎有些胆战心惊,生怕皇帝一个不高兴,下一个就端了他们家。
其实燕夏昱哪来那么大的魄力,一口气端了两个权贵呢?
黎素瑾第一次做了吃的去明德宫找皇帝。
皇帝正埋首于一堆奏折中间,看到黎素瑾提着食盒来了,顿时惊讶不已,放下手中的御笔站起身道:“瑾儿怎么来了?”
黎素瑾环视了一圈大殿里面,铺金着玉,确实是金碧辉煌,瞧那壁上的婴儿臂膀一般粗壮的蜡烛,就不知道有多少。
“参见皇上,臣妾听闻皇上忙起来就忘了用膳,所以便让南嬷嬷做了一些吃的来,换上喜欢吃南嬷嬷做的玉麟膏、玫瑰合子、鱼纹花卷都有呢!希望皇上不会怪罪臣妾来打扰您了。”
燕夏昱看了看外面,道:“什么时候了?”
黎素瑾道:“回皇上的话,已经未时了,您还没用午膳吧?”
燕夏昱走下来,道:“确实是如此,张兴德好像催了朕几次,朕都回了。政务太多啊!”
黎素瑾道:“皇上龙体乃是根本,这政务根本就是忙不完的,皇上勤政是万民之福,可是皇上龙体若是不适,就是万民之祸了。”
这话燕夏昱爱听,笑眯眯道:“朕知道了!难得瑾儿如此管着朕一次,朕这次一定要给瑾儿一些面子。”
黎素瑾笑了笑,对张兴德道:“张公公去给皇上泡一杯新鲜的茶水来吧!”
燕夏昱坐下,黎素瑾将点心一一摆上,都是南嬷嬷拿手的。
燕夏昱看着颜色悦目的点心,闻着香味,果然觉得饿了。
想起其他个嫔妃,端来的东西确实是花花绿绿的,却都是汤汤水水,少见有这么实诚的,而且基本上人人都会说是她自己做的,燕夏昱可没见过自己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妃子下过厨房,还是玉妃实诚。
燕夏昱心眼儿也是长偏的,幸好他是偏着黎素瑾的。
等到张兴德出去了,黎素瑾悄悄掀起食盒底层的盖子露出一点,一阵烤鸡的香味儿就传出来了,燕夏昱不由得眼睛一亮:“南嬷嬷的叫花子鸡?”
南嬷嬷的叫花子鸡是一绝,因为南嬷嬷自己在民间生活过,也和一些乞丐打过交道,再加上黎素瑾的想法,做出来的叫花子鸡宫中的御厨都比不上。
黎素瑾急忙“嘘”了医生,眨了眨眼睛道:“别让张公公听见了,不然他又要唠叨您,以后还要在你面前说臣妾坏话了,皇上偷偷地吃。”
这大冬天的,御医养生上是不提倡皇帝吃的太油腻,要是被张兴德发现了,那个越老越啰嗦的太监公会唠叨好久的。
燕夏昱急忙揪下一只鸡翅狠吃了几口,张兴德就进来了,还好人家是低着头的。
黎素瑾将茶水接过来,道:“张公公先下去歇会儿吧,皇上在这儿有本宫伺候着,本宫有些话要与皇上说。”
张兴德眼睛转了转,很快就明白了,这玉妃的哥哥在南边打仗,玉妃怕是来打探消息的。
张兴德垂首行礼道:“奴婢告退。”
见张兴德被打发出去了,燕夏昱眉开眼笑的,开始吃烤鸡。
黎素瑾这次来讨好燕夏昱,当然是有原因的,这打听黎正浩的消息,也是其中的一桩。
本来么,黎素瑾只要在漪澜宫等着他就行了,可是现在皇帝好几天没有踏足后宫了,前线的情况估计挺紧张地。
这个时候,南方依旧温暖和煦,而且物资充足,他们才不用看时间来进攻。而且大昭是仓促应战,所以很多事儿都不好说啊。
这皇帝半只烤鸡加几碟点心下肚,又喝了一口最爱的大红袍,真是美得很。
黎素瑾将鸡骨藏进食盒里,又将自己的帕子给燕夏昱。
“皇上,如果臣妾说,今儿来找您,是有事儿,您会不会觉得臣妾是别有用心啊?”
声音娇媚柔软,语气柔婉,眼眸晶莹如泪光点点,唉,你以为宠妃是那么好当的么,时不时要出卖色相,要收买皇帝,不仅要和后妃们斗法,还要和皇帝玩心理战术,这可不是一般的辛苦。
燕夏昱道:“就算是你别有用心而来,朕也满足了,你入宫两年多快三年了,这还是第一次主动来到朕的明德宫吧?”
黎素瑾不好意思道:“臣妾当初性格鲁莽,不守规矩,给皇上惹了不少麻烦,后来学了规矩,自然明白没有皇上的传召,是不可以随便来明德宫的。”
宫规虽然这样写着,可是有几个后妃真的遵守了呢,这个时候燕夏昱不知道是应该赞黎素瑾守规矩呢,还说说她太守成了?
“瑾儿来找朕有何事?”
黎素瑾道:“此次金鸡国来的突然,哥哥自请去前线也突然,臣妾还未做好心理准备,哥哥便已经出征了,臣妾心里担忧得紧,哥哥虽然是行兵布阵的好手,可是南边与西北大不相同,也不知道哥哥现在如何了…嫂子带着还未满岁的侄儿守在家里,定然也是无比心焦,所以臣妾想问问哥哥现在如何了。若是能够告诉嫂子,也能够让嫂子心安一些。”
燕夏昱深深地看着黎素瑾,当初那个不懂世事全然只会发脾气的小女孩,才三年的时光,便已经蜕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知书达理知进退,贤良庄重慈母怀,真是没想到一个人的变化可以这么大。
燕夏昱道:“今日的折子上已经递上来了,说一切顺利,这次你哥哥虽然连副帅都不是,但是朕相信他,特给他准备了一支奇袭的队伍,在紧要时刻,他可以不用听主帅的调配,自主行动。”
黎素瑾惊讶,没想到燕夏昱对黎正浩竟然是这样好,这消息之前完全没有听到风声,应该是很重要的军事情报,没想到燕夏昱竟然告诉了自己。
燕夏昱手抚上了黎素瑾的青丝,继续道:“朕信任正浩,现如今,朕能够相信并且依靠的,仅有那么几个人而已!”
“叮!”黎素瑾差点当机了,要不是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个正常人,而且知道燕夏昱这丫的没有豢养什么美貌的小太监漂亮的少年之类的,定然以为这两个人是一对基友,燕夏昱那表情太深情了有木有!
好吧,其实皇帝只是在表演苦情戏,说自己可以信任的人很少,才这样的。
黎素瑾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情绪道:“哥哥能够得皇上如此看重,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只是这信任是真是假,还真不好说。
“朕能够得正浩这般将才,也是真的福气。”
喔喔,皇帝说起好听的话来,还真是不遗余力。
黎素瑾满脸绯红,看上去是激动地,其实是脸皮发紧头皮发麻来的,皇帝你丫的演上瘾了是不是!
黎素瑾道:“千里马终须遇伯乐才成千里马之名,不然一切都是徒劳的。既然大昭如此多良才,皇上何必如此忧心?”
燕夏昱叹了一口气,道:“这南征的战事才起头,却不想又下了一场雪,据各地奏折所报,大雪所降之地十分广阔,本应是开年之时,却遇上如此雪灾,也不知今年光景将会如何。”
黎素瑾也拧眉道:“皇上所忧,臣妾明白,臣妾小时,双亲具陨,遇上大雪之年,便是十分难熬的光景,哥哥想方设法养活兄妹二人,现如今想来,哥哥为臣妾牺牲太多了。”
“黎爱卿前往南疆,他们并没有遇上雪灾,瑾儿不必担忧。”
黎素瑾道:“哥哥有皇上的天福庇佑,自己又有浑身的本事,臣妾自然不必十分担忧,只是臣妾担忧这场雪灾…说出来皇上恐怕会笑话臣妾,只是如今本是开春之际,每年此时是粮价与炭价最高的时候,这样一场雪灾,恐怕让粮价与炭价比往年更高,民生更艰了,如此一来,皇上又更加忧虑。”
燕夏昱站起身,背了手,道:“瑾儿越发的精进了,是有不少地方的官员上折子陈情说此事,朕也头疼呢!等会朕要召集几位大臣商议此事。”
黎素瑾适时站起来告退道:“臣妾在此逗留许久了,应该是告退的时候了,皇上莫要因为太操劳而不顾龙体,办法总会有的,身子骨才是最重要的。”
说起国事,燕夏昱也心情差了,道:“你去吧,小心路上雪滑,让抬轿撵的人仔细一些。”
黎素瑾披着披风离开了明德宫,张兴德急忙进去伺候了,在他看来,这玉妃娘娘是越加的受宠了,皇上正是心烦的时候,玉妃不仅得以面见,还能够与皇上单独呆上那么久,其他的嫔妃是连皇上的衣角都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