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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说,真不愧是阳泉你吗?”叶兰心挑高了一边的眉毛,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撩着熏笼上流彩的穗子,“就这样,还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泉确实不知道。”他温和的微笑着,从容回看面前的女子,“我只知道,殿下在布一个局,这个局牵扯巨大,一举一动,已经不只是动摇塑月国本的程度,恐怕牵动的,是整个东陆。而在这个局里,成王殿下也是您手里的一颗子吧?”

叶兰心支着下颌,慢慢的笑着,深灰色眸子细细的眯起,“阳泉啊,我、晏初、塑月有共同的敌人。必须要除掉这个敌人,塑月才能生存下去。们不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努力……毕竟,我就是样被教育长大的,不是吗?”

塑月的利益是第一。你的存在价值就是为了塑月。

她从小就是被这样灌输长大的,除此之外,她没有别的任何想法和目的。

“那阳泉你觉得你在这个棋局里,是放在哪里,什么样的一个地位?”笑吟吟的反问。

阳泉仔细想想,手指顺着自己漆黑长发,然后温厚微笑,“应该是……很重要的一个位置吧。”

叶兰心看了他一眼,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整个人伏向熏笼,笑眯眯的说:“泉泉你好有自信呐。”

“呀,适度的自信是美德之一。”阳泉也笑着,很合作的低头示意感谢夸奖。

“……所以,替我好好守着京都,嗯?”

笑着,她极轻的说,然后慢慢半垂下长睫,一双深灰色的眼睛在睫毛后半遮半掩,却透出一股与往常截然不同的锐利来,阳泉看了她片刻,忽然失笑,摇摇头。

啊,是替她好好守着京都呢。

“小叶子,你真是的……”说完这句,阳泉缓缓伏下身子,漆黑的朝服犹如暴风雨中翻卷的海浪,在马车这狭窄的空间里铺展开来,衬着他袖口领边一线余烬一般的红,便忽然让这个面目平凡,一贯温厚的男子有了了种惊心动魄的魅力。

叶兰心支颐,似笑非笑看着面前的男人在自己面前低下头去,挽起她一线玄色裙摆,在青色的冲天之凰上印下轻轻一吻。

“谨以我身,誓以忠诚。”

塑月名门第一,阳家的族长,负责整个京畿安全的男人,这样轻轻的说。

叶兰心眯起了眼睛,微笑。

此时马车嘎然而停,原来,已到了少凰宫门前。

就这样,塑月帝国新年的人事动向在一片猜疑和议论中不动声色的落下了帷幕,授官令一出,按照律令,官员应该在三日内执行,晏初二月初就离京去了瑞城。

到了二月中,内江那边报怕有凌汛,河工一直是塑月重中之重,一有讯息报上来,朝廷立刻就组派专员。叶兰心抓了这个机会上殿请旨,要和萧逐一起去巡视河工。

她身为储君,兼管河工,去干这个理所当然,至于萧逐,她也给找了十足十的好借口,说萧逐初来乍到,对塑月一点儿都不熟,不如就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了解一下风土人情——当然了这些都是表面的理由,母皇你忍心让你女儿刚结婚就一个人到河道上吹冷风吗?

真都帝对天翻了一个白眼:女儿你直说你想公款带着夫君出去玩好了,找借口真不象你一贯剽悍的作风啊……

结果,二月底,比晏初晚了将近十天,叶兰心和萧逐也到了瑞城附近,萧逐的食邑。

虽然两个人都知道,是为了掐断荣阳有可能的进军而来到此地的,但是真到了这地方,萧逐还好,还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在靠近荣阳边境上的几个小村城镇之间训练屯田兵,时不时带着马出去跑圈,踩实地形,考虑怎么这里挖一道沟,那里可以埋点儿什么的。而在叶兰心方面,则是完全忙到脚打后脑勺的状态。

防着荣阳固然重要,内江的凌汛也不是可以放着不管的,本来她还以为自己能有空帮帮萧逐的忙,结果每天光是处理河务就让她焦头烂额,好不容易终于抽出来一点点空,也全贡献在给萧逐即将动用的部队安排补给粮草去了。

六十二升天吧,气球!(上)

一气忙到了三月初,终于有一天,她筋疲力尽的从河堤上往下爬了,正想爬回封地去看看萧逐情况如何,却不料从叶询那边有消息传过来,要她过去见一面。

仔细想想,自己一直在瑞城边儿上打转,到现在一直都没去见叶询,确实也说不太过去,叶兰心也只能揉着腰上了马车。

到了冰火洞,见到叶询,叶询问了几句河工上的事情,满意点点头,随即把话题换到大越和沉国之上。

非常清楚这是个异常敏感的话题,叶兰心表面上笑嘻嘻,实则非常谨慎的回答他的问题。

听她说完,叶询眯着眼睛,手指在桌子上勾画大概的地形,过了片刻,他点点头,“我也不赞成给荣阳借道。”

听了这句话,叶兰心心里最后一块大石落地。

真都帝极重视自己兄长,只要叶询这么说,真都帝就绝对不会借道给荣阳。

说完这句,叶询向她招招手,她走过去,坐在了叶询身前的草地上,任他打开她发带钗环,慢慢用象牙梳子顺着他的头发。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冬日中午的天空从上面射下来,映得湖水点点金鳞,仿佛金龙浣甲一般。

然后她听到给她梳理头发的男子悠悠的声音从头顶上方落下,“小叶子,你喜欢萧逐吗?”

“不喜欢。”她回答得干脆利落,只在三个字出口的时候,心底蓦的有了一线心虚味道。

叶询笑了起来,“很好很好。”

然后那个男人轻轻掬起她一捧黑发,慢慢系上发带,看着那黑色丝绸一般的发从自己指尖流泻而过。

“这样才对,除了这塑月帝国,你什么都不能爱。”

叶询叹息一般这样说着

坐在他身前的叶兰心笑了起来,转回头看着低头正看自己的舅舅,女子露出温柔的笑意,拍拍他的膝盖,“安啦安啦,舅舅,我谁都不会爱的。”

听着这句承诺,叶询露出了温柔的微笑,不再说话,只是把外甥女的头发梳好,拍拍她,让她先去吃饭。

啊啊,看起来……她的舅舅也开始怀疑了。

这还真是……麻烦事。

不,最麻烦的是,不能让他对萧逐起疑心,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喜欢萧逐……

等等——

一边朝自己房间走着一边思考的叶兰心,忽然发现自己想到了一个非常诡异的词:喜欢。

她刚才想到的居然是,不能让叶询知道自己喜欢萧逐。

她按照自己的思维方式重新顺了一遍,没错,她用的是喜欢萧逐这样一个肯定句式。

那么,她……喜欢……萧逐?

她是这么判断自己此时心情的。

原来,从看到他第一眼开始,心里不断涌动的奇妙安心、不安、微妙而不能拿来形容的各种从未经历过的感情,全部都是……喜欢?

她下意识按着自己胸口,只觉得从意识到自己喜欢萧逐开始,这里的跳动就有微妙的不同。

略有些急,然后不知怎的,觉得跳的格外的有力,鲜活生动了那样多。

安心的甜和不安的酸,还有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微微的不安,在她心里慢慢聚汇。

——就象是吃水果的时候,味道不小心跑到心里面一样。

叶兰心这样总结着,她确定了自己应该是喜欢着萧逐这样一个事实,继续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她绝对信任自己的演算推理,既然她的理智告诉她,她喜欢萧逐,那么,她就喜欢他。她不想去刨根究底,上次的教训让她学乖了,这种直接由理智给出的答案最好不要追究,不然,应该会搞得上次和杜笑儿那次差不多,自己先精神崩溃掉。

但是,和杜笑儿那次的感觉截然不同,这次的感觉是甜而让人愉悦的——啊,她还感觉到了愉悦这种情感。摇头,她笑着对自己又有了新的发现。

走入洞穴,小童上来禀告,说荧惑已等她很久,叶兰心笑嘻嘻一掀帘子,看到荧惑坐在桌旁,一脸凝重的看她,眉间额角半只残蝶盈盈一动。

还没等她发问,荧惑低声说了一句:“小叶子,我怕安王他已经察觉了。”

昨天派人去唤叶兰心来冰火洞之后,叶询就唤了荧惑来陪自己下棋。

荧惑当时正在陪杜笑儿提纯那个奇怪的会烧的水,听到叶询召唤不敢不去,赶过去的时候,叶询已经沏好了两杯热茶,放好了一张纵横棋盘。

虽然从小师从叶询,但是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下一步会做什么,他无论如何都猜不出来。

因为无法探知而产生由衷的畏惧,荧惑在叶询面前全然无一点在外的狂妄骄恣,战战兢兢在他对面一坐,等他发话。

叶询却没说什么题外的话,只取了一把棋子,和他猜黑白,查了是单是双,叶询取了黑子,笑道:“这次可不让子给你了。”

荧惑立刻赔笑:“殿下棋力堪称国手,总不能连一子都不让着自己的弟子吧?”

听这这话,正要落子的叶询忽然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他,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我老了。你们都长大了,再让子的话,我怎么输的都不知道了。“说完,塑月女帝的兄长,轻轻落子,玉石子,云母盘,清清脆脆一声响,不大,却足够让荧惑惊心动魄,”让我看看,你棋艺最近如何了,能不能陪我下完一局棋。”

这句话说得饶有深意,让荧惑心里一突,全盘精力都放在了观察叶询神色上,剩下心力哪还够支持下完一局棋,中盘就被屠了大龙,凄惨告负。

叶询倒也不难为他,悠闲复盘,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他一句,“晏初最近可好?”

这一问问得荧惑浑身冷汗淋漓,还不敢不说,只能硬着头皮勉强应了一声好。

叶询微微颔首,“他好就好,你和他关系亲厚,记得要多提点他,所谓物极必反,他若万事都春风得意,那就要小心泰否易位了,君不密失其身,君子不密而失其德。”

叶询知道了——

听了这句话,荧惑一瞬间瞪大眼睛,只觉得思维都在瞬间停止了一般,只有一个念头——他知道了,叶询知道了!

然后叶询又若无其事的和他扯了一会儿闲话,就打发他离开,他却再没有精神去和杜笑儿折腾奇怪的东西,径自去查了一些他需要的东西,脸色大变之余,到了叶兰心房里等她回来,现在把这一切都告诉她,他总算安心了些一口把茶灌了下去,脸上才算缓回来一点颜色。

走到他身边,为他又倒了一杯暖茶,叶兰心看着他喝完,然后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舅舅还不知道我们到底要干什么。我觉得他只是察觉了表面上我们想让所有人看到的,‘成王晏初和储君叶兰心夺嫡’的这个信息……”

荧惑摇头,“不,小叶子,安王知道的应该绝不止这些。

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卷地图放在桌面上,轻轻指点,“你也知道,阿初到瑞城,名义上是接管了安王的镇守之职,但是,你看,我查了一下,阿初根本就没有办法调动现在瑞城的地军。”

瑞城是塑月重镇,在此地负责守护的,除了各城府兵之外,还有二万五天军骑兵精锐守护,这部分属于永茂帝君的部属,她可以指挥调动,已经把所有权转交给了萧逐,然后,还有十五万地君在叶询的控制之内,让晏初来这里就藩,就是在打这十五万地军的主意,听到荧惑这么说,叶兰心的眉毛也皱了起来,她一把抓过地图,仔细看去,看到荧惑在上面的圈圈点点,瑞城附近共十万府兵已被晏初控制,正在朝向她预想中的地方移动,而叶询手下的地军却以非常微妙,仿佛在府邸预防府兵和荣阳突袭一般的姿态一样,谨慎的向冰火洞附近移动防护。

唔,冰火洞方向确实是塑月的咽喉要道之一,如夺了这条路,就可以绕过前面六关,直逼丰源了,但是……有哪里奇怪。

她微妙的觉得,叶询应该察觉得更多。

如果仅仅是担心晏初和自己借这个机会相争储位的话,那么就连府兵叶询都应该不会让晏初掌握。

叶询出镇瑞城近二十多年,在这一带,塑月皇帝的诏书恐怕都比不上叶询一句话来的有威力,府兵也好,地军也好,都和叶询私兵无疑,他不想让晏初动府兵,那就谁也动不了。

但是,叶询表现出的态度却非常奇怪。

他半纵容晏初,但是同时也警告他。

那么,叶询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知道了什么程度?

下意识的咬起指头,叶兰心盯着地图,开始推算每一个可能。

她总觉得,自己漏算了什么。她没有把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计算在内。

但是……现在计算不出来。

她无法推测叶询在想什么,下一步要做什么。

过了半晌,叶兰心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摊在桌子上,一声苦笑:“不愧是王舅啊……”

六十三升天吧!气球(下)

荧惑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叶兰心轻轻摇摇头,“这个现在没办法,但事已至此,骑虎难下,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尽量完善计划了。”

说完,她捏了捏鼻梁两侧,提笔在地图上刷刷画了几道,“根据我的计算,这段路途到这段路途都没有问题。”地图上被她画出了一段通道,两边小点,都是塑月的驻防等等,唯独从东侧国境坠凤岭到瑞城这段,一百多里,本来由地军防护,但是现在地军因为移动的缘故,这部分就几乎成了一个空档,无人看顾,而这一带本来就无人居住,就战略上看,也确实没有太大问题。

“……这名字真不吉利。”在坠凤岭上重重用朱砂点了一笔,叶兰心皱起眉毛,不知怎的,看到这名字就觉得心里一堵,接着拿笔又朝冰火洞的方向重重一带,她现在越发怀疑叶询其实对她到底想做什么,几乎是了如指掌,这条道路是她几乎里的必备,叶询却在此时把守护等等统统撤走——怎么看都不是巧合的样子。

“……这个地方要想办法。“叶兰心喃喃自语,又揉了揉眉心,把笔丢开,想了想,转头看向身旁脸色依旧不好的荧惑,忽然叹气,伸手,双手捧住他的脸,额头贴过去,感觉他体温微微发烫,慢慢放柔了语气,”去睡吧,惑惑,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嗯?”

笔直凝视着荧惑的深灰色眸子里此时透出了一种奇妙的,让人安心的温和神色,被她柔和的声音和安抚一般的眼神包围着,慢慢的,荧惑的心情平复下来,他伸手揽住了叶兰心的颈子,蹭在她颈窝,轻笑,“啊,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只要你正正经经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一定会成功的。”

“因为我过去的记录良好,我要做的事都成功了啊。”叶兰心慢慢漾出平和而令人安心的微笑,荧惑叹息,任她把自己抱住。

“我以前和泉泉聊过天,他对我说,天生帝王的特质之一,就是要具备让臣下信服的力量,即便那件事看起来是完全没可能成功的,只要让所有人都相信一定能做到,那么就说不定可以做到。”

叶兰心撇嘴,“别听阳泉胡扯,你还不知道他?根据他的帝王标准,你把秦皇汉武文景双帝加上李世民揉一块儿他也会温温和和的笑着说,哟,你从哪里找来的残次品。”

听到这形容,想想阳泉那总是本本分分笑着损人的样子,荧惑噗嗤一声在她肩头笑出来,他轻轻说,“但是,我对你就是这样的感觉,只要你跟我说,惑惑,没事儿,咱们办得到,那就一定办得到。”

叶兰心仰头想了想,然后低头,脸上漾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哪,惑惑,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荧惑抬头看她片刻,然后慢慢的也笑了,点头,“嗯。”他轻声说,“我相信。”

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良久之后,荧惑把下巴放在她的肩头,幽幽的说:“小叶子,你当初就应该和安王学制作尸娘的。”

“为什么?”

“这样就算我死了,你就可以把我做成尸娘了,让我留在你身边了。”他这么孩子气的说着,然后慢慢的在她肩头闭上了眼睛。

伏师桔氏一族,自塑月立国开始,世袭司神一职,传递神命,虽然在近两三朝他们的影响力薄弱了很多,但是在塑月开朝早期,以及中期几个笃信方术,热衷求丹炼药的皇帝在位期间,伏师一族确实权倾塑月,其力量甚至犹在阳家之上。

即便是影响力薄弱的现在,司神口谕依然是强大的。

这样一个位子,谁不想得?

于是,很讽刺的,荧惑遭到的刺杀毒害,居然比身为储君的叶兰心多上几十倍。

他身边的侍女护卫,一个一个,为了保护他而死去。

昨天还偷偷和他躲在灌木丛里聊天的小侍女,明天就会因为为他试毒而暴毙;疼爱自己的奶娘为他挡下致命一箭——那些照顾他,重视他,忠诚于他的人们,就这样一个一个在他面前死去。

他不要,他要那些对他好,喜欢他,保护他,喜欢他的人活过来。

小小的孩子恸哭到眼睛几乎瞎掉,最后叶询叹息一声,教了他制作尸娘的方法。

荧惑心满意足。

没关系,即便是活的死人也没关系,他只希望那些自己重视却又挽救不了的人能继续陪在自己身旁,即便是以这样悲惨的姿态也无所谓在所不惜。

那么,他也希望自己如果不幸死去了,也可以以尸娘的姿态待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

什么样子没关系,多悲惨也没关系,只要自己能继续待在自己重视的人身边,保护她,看着她,陪着她。

听了他的话,叶兰心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自私的小孩。”

然后,他们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荣阳那边的行动远比叶兰心所预料的更快,二月底一过,三月的头上,就传来消息,说是荣阳的春狩开始,正向和塑月接壤的边境而来。

春狩是各国历来的大祭,而在荣阳,皇帝耽于享乐,从元让满了十五岁开始,几乎所有仪式祭典都是由元让来做的,春狩也不例外。

而元让每次春狩,担任护卫的也都是符桓,这也几乎成了惯例。

自从被叶询叫到冰火洞一次之后,一来为了打消叶询的疑心,二来叶询军政河三道皆是精通,凡事多听他意见,也是没错。叶兰心干脆把办公地点放在了洞里,白天去巡河,晚上回来,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叶兰心正被一堆公务从脚底埋到头顶,又这么长时间没见到萧逐,不由得冷哼一声,抓着那纸报告对荧惑念叨:她春狩?她春狩?她春狩狩到这大边界的她想跳到云林江里冬泳?

又往密报后面扫了几眼,叶兰心又抽了一下。

上面写得明确,春狩的护卫军队,随驾的五万人,然后沿途关防护卫的,到了塑月边界,足有十万之众。

这是明面上的人数,并不算符桓和元让真实调动的人数,现在想一想这个即将压境的大军,再想一想自己必要通道里那段到现在还缺着一块,找不到军队来补的空挡,叶兰心就恨不得把面前这张纸条扯吧扯吧嚼下去。

正好工作处理到一定进度,揉揉有些酸疼的眼睛,叶兰心把核对收尾的工作交给荧惑。自己踢踢踏踏出去找杜笑儿了,扑到房里杜笑儿不在,侍女说她去湖边了,叶兰心滚过去,正看到黄昏暮色里,她上次见过的那种皮囊一样,叫热气球的怪东西正晃晃悠悠的朝上飞。比她上次看到的西瓜大小大了许多,几乎有一个人高矮,下面吊着的筐子也米缸一样大小,杜笑儿蹲在旁边调整什么,然后,她瞪大了眼睛,看到杜笑儿站起身来,提裙子开始朝上……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