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陆信聊的正欢的孙承和举双手赞成。在另一边欣赏书法的陆谨和齐靖也没有意见。陆霄更是随他们的意。
一行人向舞剑台走去,陆谨吩咐一个中年妇人抱好她的琴。对齐靖道:“齐公子,待会儿小妹可要献丑了。”
齐靖用公鸭嗓子回应:“哪里,哪里。有琴声相和,实乃靖之幸矣。”
叶明净慢慢的走着,脑海中冒出了大学宿舍里曾经有过的一次熄灯夜谈。
历史系的室友道:“武则天说过,对待敌人就要从肉体上消灭他们。”
汉语言系学姐反对,她最近刚好在修社会心理学:“我觉得,从信仰和内心打倒他们,才是真正的胜利。比如,方孝孺都被腰斩了,还是认定朱棣篡位。清朝的汉族文人们呢?剃头的剃头,喊主子的喊主子。有的,还巴望着抬旗给人当奴才。这才是真正的征服。”
历史系室友道:“也有坚贞不屈的。清人刚入关时,到处是反抗。只是后来都被杀光了。所以,还是要从肉体上消灭。”
汉语言系学姐:“不是人人都能坚持信仰的。即使能一时坚持,也很难做到一世。大部分人都有私心,有私心就有弱点。还是应该针对弱点来收服。杀来杀去,仇恨就深了。”
这两人一直在争,哲学系老大最后拍案总结:“行了!顽固不化的,就从肉体上消灭他。有私心的,就从信仰上崩溃他。现在全都给我睡觉!老娘明天还要考试呢!”
音乐系的岳晶晶,那个时候蜷在温暖的被窝里,全当听天书。听了老大发言后,乖乖闭眼睡觉。
这一段场景神奇的回现在叶明净的脑海。
她眼中寒光一闪。想到了历史系室友的另一句话:“争皇位失败的,其结局一般来说不是死了,就是生不如死。”
那几个文人,是想置她于死地啊!
想让她死的,就是彻彻底底的敌人。对待敌人,就要从肉体上消灭他们。敌人的数量太多,那就从信仰上崩溃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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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剑台并没有高台。那里有几个石凳和石架,号称琴台。有一个放剑的汉白玉架子,号称剑台。再加上桃花林中的一片空地。合起来就是舞剑台。
陆谨净手焚香,危襟正坐。七弦古琴的桐木琴身,泛着温润的光泽。淙淙的琴声如流水般响起,齐靖长身玉立,持剑舞动。桃花瓣随着剑气落英缤纷。端的是世外仙境。
薛凝之随后也舞了一套剑法,可惜他身量不如齐靖高,视觉效果就差了一点。至于舞的最虎虎有生气的孙承和,除了几个懂行的在喝彩外,陆信和陆谨压根就没看出什么名堂。反而觉得他动作不优美。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笛声,宛转悠扬。如同云雀在山中嬉戏。叶明净猛的抬头,眨也不眨眼的屏气聆听。
这是一首“D”调的曲子。高音、滑音、行板。声色优美,技巧流畅,气息绵长。好久没有听到这样完美的表现力了。
叶明净如痴如醉的听完,兴致勃勃的道:“我们上山去,看看是谁在吹奏?”
薛凝之为难的道:“快到午时正了,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若是去迟了,订好的位子…”
陆霄也道:“薛公子说的有理,桃花庵的席位一向供不应求,若是去迟了,弄不好真的会被人占了去。那位吹笛人也是要吃饭的,即使是自带酒食,也只会在附近靠近水源处饮用。我们守在桃花庵,总能见到的。”
叶明净一听有理,也就不再坚持。
几人来到桃花庵,小二收拾干净了座位,将他们迎进来。
桃花庵的吃饭席位,别具一格。在室外错落着十几顶大大小小的茅草亭子,亭子里面有汉白玉的石凳石桌。客人们就是在此处饮酒吃饭。这十几顶茅草亭就是桃花庵的特级包厢。
叶明净这里有八个人,包的是一个大亭子。不远处就是桃花涧,和煦的春风夹杂着泉水的清气,令人心旷神怡。
八人只留下了几个贴身仆妇,其余的,就打发他们去大厅吃饭。
小二送了桃花酒来,孙承和嚷着大家要轮流敬江涵一杯才行。
陆信问原因。然后就知道了,原来今天是补喝江涵的生辰酒。连呼应该。
江涵无奈,只得应了。
陆霄是长辈,第一个敬了他一杯。然后是陆谨和陆信。
伴读们就按照年龄顺序,轮流敬。于是,最后一个人就成了叶明净。
她端起酒杯,对江涵道:“江涵兄,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说完,一口干掉。
江涵连忙道:“多谢。”也一口喝干了杯中酒。动作幅度比前几次的都要大。
几个人吃喝了一会儿。远处,走来了四个人,坐到了离他们最近的另一个草亭。
那四人是两男两女,身后也跟着仆妇。包的是个小亭子。叶明净眼尖的看见其中一个小厮手里拿着一个长条状的盒子。长度刚好可以摆放竹笛。
第二十一章 出游(三)
不同于叶明净草亭里的圆桌,那两男两女的草亭内是一张方桌,四人分坐在桌子的四角。言谈举止间明显可以看出,他们分别是一男一女间比较亲近。
没想到在古代还能看见自由恋爱的。叶明净看的津津有味。
很快,事实证明,这里不是《诗经》的时代,两对情侣出外游玩是不可能的。
先是齐靖惊叫:“咦,那不是永昌侯家的谢睦么?他竟然偷偷带了小星出来游玩。”
陆谨道:“别胡说,那女子我见过。是他的庶妹谢妍。”
齐靖“哦”了一声:“我说呢?他刚得了嫡子,哪能这么大胆的打媳妇的脸。”
叶明净问:“这个谢睦会吹笛子吗?”
江涵道:“不会。永昌侯嫡长子谢睦,是有名的音律盲。听琴能听的睡着了。”
叶明净想了起来。谢睦作为永昌侯的嫡长子,她也是知道一些的。这人自诩风流,最喜欢流连青楼楚馆。唯一的好处就是不招惹风尘女子进家门。几个侍妾都是由丫鬟升上来的,连良家子都没有。不过,他和他爹永昌侯一样,都喜好绝色美女。家里收藏了不少莺莺燕燕。
齐靖道:“我和谢睦认识,得过去打个招呼。
齐靖的父亲是景乡侯,母亲是福寿长公主。身份尊贵,谢睦和另一个男子很快的就和他攀谈开来。那两个女子,一个较年幼,举止落落大方。另一个就是谢妍,约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对着齐靖一副羞答答的表情。
陆谨看着就“哼”了一声:“瞧那小家子气。光是生的好有什么用?提不上台面!”
在座的男士们却不这么想。除了陆霄目不斜视外,包括陆信在内,都对着那谢妍看呆了眼。
原因很简单。谢妍长的太漂亮了。举手投足间含羞带怯,很是勾男人的魂儿。
陆谨快要气晕了。只见那谢妍微垂着头和齐靖说着什么,绛红色衣缘领口下可以看见小半截柔嫩的脖子,让人忍不住想扯开那衣服,看看内里的肌肤是怎样细腻柔滑。
她愤愤的道:“狐狸精!怪不得人说永昌侯府养了一窝子狐狸精,惯会生小狐狸来勾搭人的。”
陆霄咳了一声:“谨儿,无需动气。她只是个庶女,嫁不得高门做正妻的。”
陆谨微红了眼:“话是这么说。可这永昌侯府的庶女做了妾,一家子还有的安生吗?晶晶,你以后可得小心着这些。”
陆霄笑道:“你这可是杞人忧天。以岳姑娘的颜色,何须担心这些!”
陆谨惆怅的道:“也是。晶晶长大了一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不用怕夫婿被狐狸精勾走。”
几个男孩都没注意到她们的谈话。孙承和朝着那边看了半天,对江涵道:“哎,那谢妍长的真漂亮,你猜她多大了?咱们也过去瞧瞧好不好?”
江涵犹豫道:“不好吧。我们又不认识。再说,那边的桌子也坐不下呀。”
薛凝之在一边猜测:“和谢睦在一起的男子会是谁呢?”
叶明净感叹。古人真是早熟。摆在现代,这里全是小学生和初中生。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闹起了异性相吸。唯一的大人陆霄还推波助澜。想当年,她在这个年纪,老实跟葱头一样。班主任和家长比警犬还要嗅觉灵敏,任何蛛丝马迹都会扼杀在萌芽状态。真是不能比啊!
齐靖回来了。兴奋的喝了一口茶润嗓子:“你们猜都猜不到另一个人是谁?那人是靖海侯世子,萧炫。”
“啊!”薛凝之惊呼,“原来是他!是了,靖海侯长年戍边海疆。这世子是刚封的。”
江涵也恍然大悟:“没错。靖海侯世子,按照惯例得在京城常住。靖海侯拖了这些年,到也真是拖不下去了。”
齐靖道:“可不是。萧炫的妻儿都跟着来了。他身边的那个女子,是他的胞妹,靖海侯的小女儿。”
陆谨一听,立刻道:“这事我也知道。靖海侯想给女儿在京城找个婆家。近来最热闹的话题就是这个了。”
孙承和奇道:“那小丫头看着不大呀?有没有及笄呀,都要找婆家了!”
陆谨道:“萧曼今年十四,明年及笄。现在准备着,也是正好。”
陆信叹道:“十四了呀!再小点儿就好了。”
一桌子人闻言,全都面色古怪。陆霄忍笑道:“信哥儿,你现在就操心自个儿的婚事,也未免早了点。”
陆信跺脚:“三叔!你想哪儿去了!我是在替大哥着想。大哥今年不是在考秀才么,过了院试就会回京。要是这萧家姑娘再小一岁,和大哥站在一起,岂不是天作之合?大哥有了岳家帮衬,日后,日后…”
陆霄一怔,面色复杂。良久后叹道:“信哥儿有心了。”
陆谨听明白后,也可惜:“真是的呢,大哥今年十三,就差一岁。好可惜。”
孙承和道:“是说诏大哥吗?差一岁怎么了。差一岁就不能娶了吗?”
薛凝之道:“一般来说,大一岁是没什么。可陆诏不同。他年幼丧父,由寡母带大。又不能承爵。这条件,在疼爱女儿的人家眼里,就有些差了。”
齐靖清了清嗓子:“我到觉得没什么。陆诏那小子不是长的挺俊俏么,要是这萧小姐自己看上了…”他含蓄的收住了下半截话。
孙承和和陆家姐弟两眼俱是一亮,异口同声:“有道理。”
然后,几个人就嘿嘿的相视而笑。
那一边的草亭。萧曼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萧炫担心的道:“山里风大,曼儿可是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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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结束后,小二上了新茶。谢睦那边四人就并了过来,一同喝茶聊天。
陆谨和陆信存了心思,刻意的拉着萧曼嘀嘀咕咕的说些京城见闻。陆谨笑道:“正巧,晶晶也是刚到京城,改天我下个帖子,请你们来我家玩儿。”
萧曼大方的道:“那就谢谢陆妹妹了。我刚到京城,还没交上几个朋友。正愁闷在家里没意思呢。对了,岳妹妹是哪里人?我听你官话说的真好,和陆妹妹都没两样。”
叶明净微笑:“家父是做生意的,和南来北往的客人交流,总还是官话来的方便些。所以,我从小就是学的官话。”
听说她是商家女,谢妍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萧曼不依不饶:“那你总该会说两句吧。我从小见的人也多,你只要说两句,我就知道你是哪里人?”
叶明净只得将岳晶晶的家乡话说了几句。萧曼拍手而笑:“原来你是姑苏人。我说怎么长的这么水灵呢。”
萧炫听得妹妹的笑声,就转过头:“谁是姑苏人?那可是离我们家近了。”
萧曼指着叶明净笑道:“可不就是这位岳妹妹。我一看就知道,只有姑苏水乡,才养的出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四位伴读顿时傻了眼。薛凝之拼命回想,安妃老家是在哪里。
萧炫温和的打量了一番叶明净,对着众人解释:“…家母祖籍姑苏…”
那边,萧曼恨不得拉着叶明净大谈特谈。叶明净深感疲惫。果然只要说了一个谎言,就需用无数的谎言来弥补。
薛凝之见她要招架不住了。赶紧问:“对了。今早,我们在舞剑台时。听的山上有人吹的好笛子。你们听见没有?”
谢睦笑道:“这可是巧了。昱之也是听见舞剑台那边有琴声。这才来了兴致,吹奏了一曲。”
叶明净惊喜交加:“那曲笛子,是你吹的?”
萧炫点点头:“见笑了。”
叶明净用力摇头:“你吹的非常好。一定是下了大功夫,才能有这样的技巧和表现力。”
萧炫一愣,多了几分认真:“岳姑娘也会吹笛?”
叶明净叹气:“我年纪小,中气不足。就没有学。”又问,“我能看看你的笛子吗?”
萧炫犹豫了几分。谢妍冷哼道:“萧世子的笛音,乃是江南一绝。他的笛子,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
四位伴读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齐靖眼看着就要暴怒。
叶明净咳嗽了一声。微微一笑,轻轻哼起先前的笛声。然后又问:“若是换个调子,你怎么吹呢?”她哼了一段G调的‘梦里水乡’。
萧炫越听越惊讶,挥手让小厮把木盒递上来。打开一看,里面的确是一支琥珀色的竹笛。
萧炫道:“先前我吹的那首,是小宫调。”他站起身,横笛于唇,悠扬的吹奏了一段叶明净哼的‘梦里水乡’。道:“这首是正宫调。全筒音作商音即可。”复又赞叹:“真是好曲子。不知岳姑娘从哪里听来?”
叶明净则叹了口气。西洋乐理换算成民乐乐理,简直是一部庞大的算术课题。这也是她一直都没有学乐器的原因。
“我偶尔听到的。记得也不怎么熟。”她闭了闭眼,露出落寞的神色。
萧炫道:“岳姑娘若是有心。炫虽不才。教姑娘吹笛还是能胜任的。”
萧曼吃了一惊。谢妍的眼神更可怕,似乎要将叶明净吃了一般。
叶明净道:“你真的愿意教我?”
萧炫微笑:“岳姑娘对音律很有天份。说起来,还是炫占了便宜。”
叶明净露齿一笑:“那好。我回去就和爹爹说。到时候,再去找你。”
萧炫欣然一笑:“那我就在家等候了。”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约定好。孙承和等人看的张大了嘴巴。
齐靖皱着眉头,问谢睦:“萧世子是带着妻儿上京的吧。”
谢睦瞥了他一眼:“当然。”
薛凝之低声轻叹,喃喃自语:“靖海侯世子啊…”
第二十二章 进宫
晚饭前回到宫中,叶明净向承庆帝汇报一天的见闻。她重点突出了萧炫要教她音律的事。
承庆帝挑了挑眉:“净儿喜欢音律?怎么以前没和父皇说过?”
叶明净咬字很重的强调:“父皇,那是靖海侯世子。”
承庆帝摸摸胡子:“唔…萧炫的世子是朕亲封的。说起来,昱之这孩子是音律高手,的确风流俊雅。”
叶明净哭笑不得,只得提醒重点:“父皇,靖海侯!”
承庆帝又挑了挑眉,颇有些诧异:“你还知道靖海侯?林珂已经讲到海上贸易了吗?”
负责历史和地理的林珂还没有讲到海贸。只简单提到过靖海侯萧家。他家原先是周朝靖海公家的手下。李青瑶为帝的时候,国祚动荡,当时的靖海公家族已经腐败不堪。萧家先祖和叶承祜联手,灭掉了靖海公一族,全面接手海上贸易。萧家在叶承祜登基后,被封为大夏朝的靖海侯。
而叶明净关注到靖海侯,主要是因为李若棠的日记。
李若棠十六岁时嫁入当时的宇文世家,和丈夫过着还算美满的生活。不料在她身怀有孕后,夫家为丈夫安排了两个通房小妾。那位宇文公子半推半就的接受了。李若棠提出抗议,结果娘家和夫家人都劝她想开些。说这是古往今来就有的事,天经地义。李若棠和宇文公子为这事吵的不欢而散。
若是普通女子,大约也就认命了。厉害点儿的,就下狠手收拾小妾。可李若棠没有。李若棠在一天半夜时分,悄然走进宇文公子和小妾的房间,制住了三人。当着两个小妾的面,废掉了赤身裸?体的宇文公子全身的经脉,震碎了他脊椎柱上的一根脊梁骨。宇文公子终身瘫痪。两个小妾吓的昏死过去,后来据说是疯了。
李若棠写了一封和离书,抓着宇文公子的手按了手印。连夜赶往当地官府。天亮后,用了一些手段。正式备案,和宇文公子脱离了夫妻关系。然后,就是千里逃亡。
李家发出声明,将她逐出家门。宇文家千金悬赏,要捉她归案。李若棠惊险交加的离开中原,逃到了东南沿海,最后一直逃到海盗窝。凭着一身武艺和不凡的见解,收服了一小撮海盗。她生下实际上的长子后,将其过继给当时海盗团伙的二把手夫妇。那对夫妇一直没有孩子。后来,李若棠统一了当地所有的海盗,当上了幕后大头目。
接着,她开了一家商行。一边做海贸生意。一边蒙上黑脸巾,打劫其他大型商行的货船。迅速累积了大量的财富,并建立了第一支属于她的私人武装。被过继的那位长子,就是周朝的第一代靖海公。
所以,当叶明净知道萧炫的身份时,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承庆帝似笑非笑:“这么说,净儿是看上了昱之的世子身份。”
叶明净强调:“是靖海侯的世子。”
承庆帝哈哈大笑:“好!净儿既然喜欢音律,父皇怎能不帮忙?朕明天就宣萧炫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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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炫接到进宫的旨意后,有些摸不着头脑。塞了一张银票给宣口谕的太监:“这位公公,可知皇上召我进宫,是为何事?”
靖海侯家就是有钱啊!宣旨太监满意的收好银票,笑嘻嘻的道:“世子不必惊慌。陛下今天的心情很好。对了,陛下说了,请萧世子带上笛子。”
萧炫更加莫名。只得先将太监请到厅堂喝茶,他转身到内室去换衣服。
妻子梁氏替他系上玉佩,荷包。装好打赏的碎银和银票。担忧的道:“突然叫你进宫,也不知是什么事。真叫人担心。”
萧炫替她将一缕碎发拢到耳后,柔声道:“我问过传话的公公了,说陛下今天心情很好。又让我带了笛子,想必是有什么事要我去吹奏助兴。”
梁氏鼻头一酸:“你堂堂世子,南方文士中素有贤名的雅士。竟然要给人当杂耍助兴的,这,这…”说着说着,她语气就哽咽起来。
萧炫叹道:“我萧家多年独镇一方海域,皇上怎能不猜忌。姑姑在时还好些。若姑姑一去,我们在皇上身边就没了说话的人。所以父亲才急匆匆的送我和小妹进京。为的就是安皇上的心。”
梁氏道:“贤妃娘娘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萧炫摇头:“我是外臣,即便是亲侄子,也不好进内宫的。你且等等吧,**总会有召见你的旨意下来的。你到时再问问娘娘对小妹的婚事有什么打算。我们在京里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多听听她的意见的好。”
梁氏低声道:“若是贤妃娘娘有意让曼儿进宫呢?”
萧炫沉吟:“应该不会。后?宫已经有五六年没有嫔妃有孕了,只怕是陛下到了年限。我听说,礼部尚书黄庸行,已经上了奏折,请求皇上过继宗族男孩以做嗣子。皇上只批了个‘知道了’,就又给发还了。三大书院中,青崖书院和衡山书院都没有动静。偏偏是我江南地辖的西林书院,出了学子联名上书请愿,要求过继嗣子的事。这里面…唉,还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呢。”
梁氏替他整好衣服,纤纤素手留恋的抚上他的胸膛。艰难的道:“黄尚书奏折的事,是永昌侯家谢公子和你说的吧。他的那个妹子,我瞧着也不错。你要是有意,不妨,不妨…”她强颜欢笑,一双眼睛早已泛红。
萧炫捧上她的脸,用手指擦了擦她的眼角:“别胡说。那谢家的姑娘,我一点儿也不喜欢。永昌侯家看着热闹,满京城的勋贵都有他们家的女儿。其实这样的人家是最危险的。一来,到处嫁庶女,东西一多就不值钱了。在亲戚相处时反而落了下乘。二来,他家如此钻营,皇上心里会怎么想?你见宫里头可有一位姓谢的娘娘没有?谢家的姑娘进了门,那才真的是给我们家招了祸害。”
梁氏又喜又忧:“这样一来,曼儿的婚事就得慎重了。”
萧炫点点头:“横竖曼儿还没有及笄,你多带她外出走动走动,先打听着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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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炫进宫后,正逢上散朝。他赶紧避在偏僻的角落里,尽量不引人注目。带路的太监笑了笑,顺水推舟的遮住他的身形,从小路走到南书房。
在屋檐下等了一会儿,承庆帝过来了。见着他点了点头,受完礼后道:“你跟朕来。”抬脚就往上书房走。
萧炫走进书斋,见到五位学生后,所有的疑虑顷刻间全部恍然。
承庆帝道:“这是朕的五公主和几个伴读,你们应该已经认识了吧。”
萧炫连忙躬身行礼:“臣萧炫参见五公主。”心中百味陈杂,一时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叶明净微笑:“萧世子免礼。世子可是来当我的老师,教我音律的?”
萧炫连声“不敢”。
承庆帝道:“昱之不用客气。朕这个女儿,向来只埋头读书。突然间说对音律有兴趣,朕高兴的很那。你即教了她,就能当得她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