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亦绣眼里冒着小星星,笑道,“好漂亮,谢谢儿子。”
玩了一圈,水晶蚌停在岸上。梁锦昭先让猴哥猴妹下去,听听附近有没有野兽的动静。他们来的时候,几人都仔细观察了,这个山谷里,没有猛兽,但还是要以防万一。
半刻钟的样子,两道红色影子绕了一圈回来,比划着表示没有危险。
众人和动物之家便都高高兴兴地下去了。
此时,夕阳西下,红红的大火球挂在西边山顶,世间万物似被渡上一层金辉。
这里的动物们特别憨厚,一点也不觉得这些人和动物是异类,它们依然我素我行,逍遥而悠闲。
四周的山际把严寒挡在了外面,这里春天来的要比外面早,许多花儿都已经开放,温度也偏高。
最让钱亦绣激动的,竟然看到了龙香树,想着等走的时候多弄些回去。
白狼一下来就带着大山隐入树林,它们去捉野兔子了。只要不让主人看到,偷嘴也就偷了。猴哥和猴妹似乎也是这种想法,也跟着跑了。
而狗狗们在跳跳的带领下绕着湖泊撒起了欢,珍珠娃和小松鼠跟在它们的后面跑着,叫着。
钱亦绣、梁锦昭和小和尚、无名都坐在岸边,欣赏着这美丽的景色。这里跟洞天池不一样,那里一看就是仙境,到处透着灵气,美丽得近乎于幻觉。而这里虽然美丽,但却实实在在是人间的美景,是真实存在的,不会担心它转眼即逝。
钱亦绣笑道,“这里真美,与世隔绝,动物和动物和平相处。以后,我们无事便可以来玩玩,小住个一两天。”
无名望着远处笑道,“贫僧记事以来,就一直在大师身边服侍他,后来,又服侍弘济小师叔。以后,小师叔会还俗,大师也会离开。那时,我就来这里生活,这里正是贫僧梦寐以求的栖身之所。这一路上,我估了估距离,我的脚程走个六、七天就能到。”
小和尚听了有些伤感,说道,“大慈寺、报国寺都能呆,师侄为何一定要来这里?这里虽好,太远,又却太过清寂。”
无名道,“正因为这里清寂,贫僧才能更好地参悟大师教的佛法和武功。小师叔不必难过,若以后小师叔有需要,贫僧定会出山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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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三喜临门
梁锦昭对无名笑道,“人各有志,我不拦你。我和师弟虽然是师傅的弟子,但师傅并没有传授多少佛法和武功给我们。我知道,你才是他老人家在这世上教得最多的真正的弟子。以后,你若真来了这里,只要出山,记得来看我们。若有需求,一定要来找我们。”
无名点点头,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缘聚缘散,都有缘法。没想到,这次无意中跟着你们来这里,却帮贫僧找到了以后的栖身之所。天意,真是天意。”
钱亦绣崇拜地看了无名几眼。几十年后,他或许又会是一代高僧。她原来就觉得弘济是老和尚的关门弟子,怎么会没有当高僧的范儿。原来是老和尚有意为之,小和尚要还俗,真正能当高僧的只有这个没有师徒名份的无名。怪不得给他取个无名的名子,原来是有用意的。
当夕阳坠入山下,彩霞布满半个天际,几个人拿出点心吃了,又招呼珍珠娃、松鼠妹和狗狗一家来吃。那些鸟儿们看到了,都围拢过来,几人又给它们喂了些。
几个人都没有去管那失踪的四个成员,填饱肚皮后,它们自动会回来。
趁着天光还亮,梁锦昭和小和尚帮着无名坎树木,等几年后树木干了正好盖房子。小和尚还说,“反正珍珠娃还要再呆九年,以后无事就让他把咱们送过来,给师侄把房子建好。”
钱亦绣在山脚下找到了六株珍贵的兰花和君子兰,特别是那两株还开着花的君子兰,应该是人间少有的极品。她细心地挖出来,因为没带花盆,只得把多准备的衣裳撕成块,用布把土和根包起来,再在花上洒些碧泉保持水份。
她忙乎完,已经是漫天星辰。又在岸边烧上一堆火,看着几个男人继续忙碌。
没多久,猴哥猴妹和大山白狼回来了。四个成员心虚,两个手里捧着人参,两个嘴里衔着灵芝。
钱亦绣骂了它们几句,笑纳了礼物,又给了无名一根人参、一朵灵芝。小和尚没给,自己的,就是他的。
入夜,他(它)们还是进水晶蚌里睡的觉,安全第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们就起来了。钱亦绣让猴哥猴妹去掰了许多龙香树的枝桠装进水晶蚌,众人又无限留恋地看了一阵天鹅湖,吃了点心,又把剩余的都喂了鸟儿。然后,坐着水晶蚌离开了。
水晶蚌回到之前它现身的地方,几人和动物之家出来,又把花和龙香树枝拿出来。尽管有生命的俗人在水晶蚌里不能缩小,而无生命的物体却能缩小,但花和龙香树总要给人交待,所以还是自己拿着回去。
他们回到报国寺已是晌午,吃了斋饭,无名直接回禅院,其余人和动物之家坐车去十里荷香的兰院。分手之前,无名又再次提醒,悲空大师说,不能随便放珍珠娃出来,不能让别人知道有他的存在。这个世界还是有手段高操的恶僧,专门吃这种还没有完全修练好的“半仙”,以提高自己的法力。
原来珍珠娃才是货真价实的“半仙”。
钱亦绣听了赶紧点头,又拍拍胸口说,“儿子,听到了吗?别老吵着出来。”
珍珠娃更害怕,直说,“知道了,知道了。我只要不出蚌壳,谁都拿我没办法。以后,猴哥叔叔和猴妹婶婶在的时候,我就悄悄出来玩玩。若它们不在,我打死都不出来。”
钱亦绣很高兴。小东西,也应该有个怕字。
到兰院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紫珠急得眼睛都哭肿了,梁高正准备骑马去报国寺找人。
“大奶奶,你是要急死奴婢啊,你若有个好歹,我只有撞死了。呜呜呜…”
钱亦绣笑着哄了她几句,“好了,好了,我不是没事嘛。我们在山上玩得有些晚,所以就直接宿在了寺里…”
又让在这里专侍花草的李伯把那六株兰花和君子兰栽入花盆。看到这几株花,李伯的眼睛都亮了,连连说道,“天,这几株都是珍品呐。特别是这两株君子兰,我都没见过,好像是传说中的‘五子拜寿’和‘珍珠王’。”
钱亦绣听了一喜,说道,“你好好侍弄,那盆‘珍珠王’明天我要拿回京孝敬我姥爷。”
这么好的东西不能都给婆家。三贵爷爷没有那么高雅,但潘姥爷肯定喜欢。
晚上,梁锦昭一点都不疲惫,又哄着钱亦绣打了几架。
现在他也不害怕珍珠娃会捣乱了。因为睡觉的时候猴哥猴妹不在屋里,所以珍珠娃就不敢出来。拿了个小套子把蚌壳屋一套,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但白天还是得把套子取下来,省得把珍珠娃惹毛。
第二天,除了白狼和大山留在了太子府的菊院,其它的动物之家跟着钱亦绣和梁锦昭一起回京。又让下人把龙香树枝送去给莲蔻工场的金大师傅。
进京后,小和尚直接去了钱家,他们回梁府。进府的时候,门房有眼力价地说道,“世子爷,大奶奶,潘先生来了府里,老公爷、国公爷,还有三爷都陪着他,现在还在外书房。”
钱亦绣心下了然。会试已经结束,潘姥爷一定是来关心梁锦琛考得如何。原来潘姥爷清高,不耐应付这些人情客往。自从小娘亲的事情出了以后,好像把他从天上打落了凡间,也接了地气。他如此,也是想让梁家人高看她一眼。
梁锦昭回了莲香院洗漱过后,直接拿着“珍珠王”和一盆兰花去了外书房。
钱亦绣吃了晌饭就睡了,这两天她累坏了。
醒来后,梁锦昭已经回来了。他说道,“姥爷极喜那盆‘珍珠王’,说他还是二十年前在江南看到过此花。说谢谢你,知道你孝顺。”又大乐道,“我爷爷看到那盆花给了咱姥爷,脸都心疼红了。我告诉还留了一盆‘五子拜寿’和三盆珍品兰,才好受些。还说他明天就去庄子看看。”
他没好说的是,刚送走潘姥爷,梁老国公一直端着的笑脸就放下了,还就给了他一脚。骂道,“臭小子,若剩下的那盆不是‘五子拜寿’,看我怎么收拾你。”
梁锦昭这是第一次当众又挨打又挨骂,极没有面子。
钱亦绣忍不住笑起来,梁老国公虽然是武将,却好风雅,爱兰成痴,犹爱君子兰。拿着大把银子到处收罗兰花,看到“珍珠王”被送走了,肯定心痛。
梁锦昭又说,潘姥爷听了梁锦琛的试题后,说他考得尚可,若不出意外,应该能考中,但名次不会太考前。
钱亦绣心思又飘去了钱家,不知道李占冬表舅考得如何。
二十四日晚,曾嬷嬷趁梁锦昭不在的时候,悄悄嘱咐钱亦绣道,“大奶奶,你今儿还没来月事。虽然不肯定,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劝着些世子爷…”
钱亦绣见曾嬷嬷如此,心里也是一动。她的月事从来都极准,不是二十一,就是二十二。而今天已经是二十四日了,却还没有来。虽然只推迟了两天,但若真是了,就不能出状况。
又不好直接跟梁锦昭说,怕万一不是,他会失望。梁大叔这么大岁数了,做梦都想要孩子。
那就只得先装病。
她皱着眉头上了床,又捂着肚子哼了几声,梁锦昭一惊,忙问道,“怎么了?生病了?”
“肚子有些痛。”钱亦绣轻声说道。
梁锦昭有些慌了,问道,“是不是吃坏肚子?”又提高声音喊着在侧屋里值夜的彩月,“快,去请御医。”
钱亦绣忙道,“看你,我话还没有说完呐。也不一定是病,是不是快到小日子了,所以肚子就开始痛了。”
梁锦昭也知道她有痛经的毛病,便把进屋的彩月打发走。他躺下后,就用大手帮她轻轻揉肚子。他的手滚烫,揉得钱亦绣舒服极了,竟是一夜好眠。
钱亦绣小心冀冀地装了三天的肚子痛,还是没来月事。梁锦昭也有些明白了,便忍住不去碰她,又嘱咐丫头们要小心服侍大奶奶。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还嗔怪她道,“有话就直说,干嘛装病。”
自己被他看穿了,钱亦绣又不好意思,又怕他生气。赶紧解释道,“我不是有意骗你的。我是怕万一不是,让你失望。”
梁锦昭侧过身,顺着她的一绺头发说道,“我知道你是好心,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无碍于诚信。但咱们是夫妻了,我更喜欢以诚相待。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不需要独自承受,告诉我,咱们共同面对和承担。”
在以夫为天的古代,这种男人也真是难得了。钱亦绣“嗯”了声,把头埋在了他怀里。说道,“世子爷,此生我能找到你,是我之福。”
梁锦昭忙道,“莫乱动。再动,我就忍不住了。”
钱亦绣的身子僵了僵,躺平。
两人商量着,等到月事推迟到十五天后,也就是三月初七以后,再请大夫来把脉。这些日子,她注意些就行了。
三月初一,会试放榜,梁锦琛考上了三百五十六名,因为今年增加了贡员名额,所以上了榜。但名次的确靠后了,不出意外,只能是同进士。
梁家的子弟,除了三老爷梁宜畅,其余的都是武官。而三老爷的文官也走的是恩荫,他当初连举人都没考上。所以,到目前为止,梁锦琛是梁家第一个会通过科举当官的子弟。
而梁家的未来女婿黄锦玉,考了第二名。
全家人都高兴,特别是梁宜谦一家。只有二夫人张氏有些吃味,一回院子就对儿媳妇杨氏说道,“若不是今年圣上施恩,加了两百人的贡员名额,他能考上?气死人了,一个小妇养的还得意了。唉,华儿真是时运不济,这么好的时机,却错过了…”
钱亦绣也得到钱家送的信,李占冬考了三百八十五名。虽然名次靠后,但已经属于超常发挥,钱家和钱香母子开心得不得了了。
三月初五殿试。
三月初七殿试放榜。这天上午,除了上衙和上学的男人,还有一大早出去看榜的梁锦琛,梁家所有的主子都在万寿堂等着。
今天情况特殊,连秦姨娘都在最末端的锦凳上坐着。
大概巳时,就有人进来报喜,“大喜,大喜,三爷是二甲一百六十九名,进士出身。”
殿试竟然比会试提高了一百多个名次,若说皇上不是给梁家面子,任谁都不信。
众人听了都是喜笑颜开,一片恭贺声。老祖宗和大老夫人不住地念道,“菩萨保佑,祖宗保佑,皇恩浩荡…”
秦姨娘拿着帕子擦起了眼泪。
崔氏急道,“大姑爷呢?”
那人又道,“大姑爷被皇上点了探花。听说,大姑爷或许能得榜眼的,就是因为大姑爷长得太俊,所以皇上压下了一名,点了探花。”
崔氏和梁锦玉喜极。老祖宗又是念佛声,大老夫人喜道,“老天,我们梁家今天是双喜临门呐。赏,赏,凡是报信的,赏二两银子。家里的下人,都拿双月月钱。”
厅里的下人们听了,又都笑着过来给老祖宗和老夫人磕头。
报信的人又道,“三爷还说,钱府的李公子也考中了,三甲同进士出身。”
众人又恭贺钱亦绣。
闹到下晌回院子,钱亦绣疲惫极了。她头一挨枕头,便沉入了梦乡。
曾嬷嬷觉得是时候了,便遣人去正院禀大夫人,说大奶奶有些不好,想请个大夫进来看看。
大概半个多时辰后,一个御医便来了。他诊了脉,笑道,“恭喜大奶奶,您这是滑脉。虽说日子尚浅,但已能确定是有了身孕了。”
曾嬷嬷喜极,赶紧给了御医赏银。又派丫头分别去给老祖宗、大老夫人、夫人报喜。
这一喜更胜过了前两喜。
梁锦昭是卫国公府的世子,又这么大岁数还没孩子。听说这个消息后,老祖宗都激动哭了,直说,“菩萨保佑,祖宗保佑,昭儿终于有后了。”
然后,让人拿着许多燕窝、人参等补药去莲香院。跟钱亦绣说,好好养胎,以后早晨不用给长辈请安了。
大老夫人还专门带着人来莲香院看她。崔氏听说后,也赶紧赶去莲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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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想法不一样
钱亦绣躺在床上,听到大老夫人和崔氏都走到院子里了,还在嘱咐下人们要小心当差,不许吵着大奶奶。
之后,院子里归于沉静,静得针落有声。
她摸着肚子,感慨万千。两世为人,自己终于要当娘了。
这一胎会是男孩还是女孩?不管男孩女孩,她都喜欢。鬼使神差的,她又想到婴孩时期的锦娃和刚出生的小绣儿…健康,朝气蓬勃,才是最重要的。
上午,她真的累着了,沉沉入梦。
一觉醒来,见蓝珠和紫珠正坐在桌前做针线,做的是小衣裳。看到那两样小衣裳,她的心柔得出水来。
桌上已经点上莲花座底的玻璃宫灯,窗户也拉上了窗帘。
自从窗户纸换上了玻璃窗,也必须要挂窗帘了。
“天黑了?”钱亦绣问道。
她们两人忙起身笑道,“大奶奶醒了,已经酉时末了。今儿咱们府上三喜临门,晚上不仅主子们吃酒庆贺,下人们也摆了席。大爷去喝酒了,院子里的下人也去吃席了。大爷没让我们吵大奶奶…本来曾嬷嬷和彩云都没去,后来被人硬拽走了,说我们莲香院出了天大的喜事,她们不能不去…”
还说,她睡着的时候,得知消息的吴氏和潘月也来看她了。见她睡着,没让吵醒她。吴氏还说,要让人去东宫送信,暂时不许动物之家来这里吵她…
钱亦绣埋怨道,“我奶和我娘第一次来这里,你们怎么不叫醒我?”
两个丫头呵呵笑着,也不去理她的批评。一个服侍她把衣裳穿上,一个让人去后院小厨房把吃食拿来。饭菜一直在锅里温着,随叫随到。
刚吃完饭,梁锦昭就回来了。他喝了不少酒,脸色酡红。
他笑着把钱亦绣抱住,说道,“绣儿,你真能干,进门刚刚一个月,就有了身孕。当然,我更能干…长辈们极高兴,都盼着你能一举得男。”
钱亦绣嘟嘴道,“那若我生的是闺女咋办?”
梁锦昭笑道,“闺女我也喜欢。像你一样好看的闺女,我爱不够。”
听了他的酒话,紫珠和蓝珠都红着脸捂着嘴乐。搁平时,她们都会臊得避开,但现在大奶奶特殊情况,她们必须在她身边服侍。
钱亦绣又说道,“闺女不好看,你就不喜欢了?”
梁锦昭颇有信心地说,“龙生龙,凤生凤。咱们俩长得都好,生的闺女怎会不好看?”
钱亦绣道,“那可说不准…”隔代遗传咋办?像潘姥爷和小娘亲当然最好,像崔大妈也不错。但钱老头的眉毛是八字的,三贵爷爷的下巴是方的,老国公的鼻子有些大。后面这三位的特点,长在男孩身上不算啥,长在女孩身上都不算好看。
梁锦昭又道,“即使在别人的眼里算不上最好看,在她爹的眼里,也是最美的。”
这个答复让钱亦绣很满意,抿嘴笑起来。
梁锦昭在外面给人的印像是沉稳,儒雅,言语不多。但对着她,经常会说些甜言蜜语讨她欢心。
之后的几天,知道这个喜讯的东宫、慈宁宫、荣恩伯、万府、宋府、崔府都相继送了礼来,主要是适合孕妇吃的补药、吃食以及一些适合给小婴孩做衣裳的好料子。
太子朱肃锦三月十八日大婚,娶太子妃付明兰进宫。不仅梁家送了大礼,梁锦昭和钱亦绣也单送了大礼。他们大婚前,梁锦玉去付府添妆时,钱亦绣还请她帮自己带了礼去。
如今钱亦绣怀了孕,非常遗憾地不能去参加婚礼。
听回来的梁锦昭说,婚礼热闹极了,皇上、太后、以及后宫的贵人都去了,连太皇太后都拖着病体去坐了一会儿。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员及女眷都去恭贺,面子大的能有个板凳坐,级别低的站一会儿就得走…
梁锦玉也说,新娘子的嫁妆可谓十里红妆,比钱亦绣的还壮观。这些嫁妆,宫里出了一半,付家出了一半…
六日后纳太子良娣黄灵儿,梁锦昭去吃了酒。过了五日纳太子良媛崔淑琴,梁锦昭又去吃了酒。
虽然钱亦绣不喜欢小老婆,但黄灵儿是她的手帕交,崔淑琴是钱满亭的小姑子,她们的共同男人又是朱肃锦。所以,她还是准备了次于太子大婚时的大礼,并请梁锦玉帮她分别添了妆。
钱亦绣暗道,这段日子朱肃锦应该是最幸福的男人吧?娇妻美妾,日、日、春、宵,是多少男人的终级目标。
二十九这日晚上,吃完了朱肃锦三场喜酒的梁锦昭回来。钱亦绣笑问道,“羡慕太子吗?”
梁锦昭摇头道,“有啥羡慕的,最难消受美人恩,太子殿下都瘦了。呵呵,太辛苦了。”
这话把钱亦绣逗乐了。想想又有些心疼朱肃锦,他还不满十六岁,夜夜耕耘如何吃得消。那乾武帝哪里是爱护儿子,他简直是在摧残初中生。又暗暗埋怨自己太大意了些,早应该做些带碧泉的吃食让人送去,给他补充体力才是。明天就赶紧让人做,给东宫送去。
不过,人不同,想法也不同。哪怕父子天性,梁大叔和他爹的性情也大不一样。
下晌,她听彩月悄悄说,今天梁国公又多了一个喜姨娘,是崔氏主动把一个叫喜儿的丫头给他的。还说喜儿名字喜气,长的也喜气,跟了国公爷或许会有一个好兆头。连通房丫头这一关都没经过,直接提了姨娘,简直是八百里加急的速度。
晌午,秦姨娘出面办了几桌席,请了府中的姨娘和有脸面的下人去吃酒,自己院子也去了几个。
一连串的打击把那崔大妈都打击傻了吧,连这招都使出来了,真是脑抽。
钱亦绣十分不理解她的做法,再喜欢一个男人,再想留住一个男人,但这种手段——姿态都低落到尘埃里去了。
这哪里是那个几年前自己见过的,神彩飞扬、精明能干的高傲丽人?那样的妇人,应该挺直脊梁数佛珠,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才对。
钱亦绣斟酌着跟梁锦昭说了他爹今天纳姨娘的事。
梁锦昭的脸有些红,叹道,“我爹原来也不这样,年青时他跟我娘很恩爱,秦姨都是我娘硬让他纳的,说是为了延续子嗣。我爹如今像变了一个人,主要还是他正值壮年,却不得皇上赏识,陡然从高位跌落下人,落差比较大,郁闷的心情无法排解,所以就…他这样,我爷爷也很生气,说…”他没好继续说下去,又抱着钱亦绣道,“其实,我娘的落差更大,心情更糟。你胎坐稳些后,就多陪陪我娘,多说些让我娘开心的事。”
他从怀里掏出怀表看看,又道,“现在戌时,我娘还没睡,我去看看。你先睡,别等我。”
梁锦昭出了院子,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过去,在他眼里,他爹是睿智又沉稳的人,他娘是聪慧又自信的人。可是,打击一来,遭逢巨变,两人的性情也都大变。甚至,连感情都变了。
府里还没倒,富贵还在继续嘛。
他特别不能理解自己爹,爷爷还是从正一品的官位主动退下来的,闲散在家过得其乐融融。可他爹,被爷爷硬逼着退下来,脾气就越来越怪异,行事也越来越荒唐。还好爷爷把当时给他爹下药的事一人承担了,若是他爹知道这是自己的主意,即使知道儿子的做法是对的,没有面子的老爹也会把他打得下不了地。
还有他娘,过去是多聪慧多能干的一个人,夫妻关系搞得好,长辈关系搞得好,连外面的生意都做得比别的妇人好。
现在,也太低姿态了吧。她以为大张旗鼓地给男人纳了一个妾,就显示了自己的贤惠,就能把男人的心拴在院子里,让他不再牵怒她?
梁锦昭让人打听到,他爹还在继续跟外面的那个姓连的女人来往,甚至已经买了一个院子,让那女人做了外室。
这事,他根本不敢跟他爷爷和他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