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亦绣瞠目结舌。钱满亭接受新鲜事物可真够快的了,好的接受得快,糟粕同样接受得快,而且接受得理所当然。
柔儿,不,现在应该叫柔姑娘了,她含羞带怯地过来给她们行了礼。
好像这时候主子们应该赏柔姑娘礼物,以示庆贺。
吴氏无奈地赏了她根珠钗,说道,“以后要好好服侍你们爷和四奶奶。”
王氏气得眼睛都红了,先极不赞成地瞪了钱满亭一眼,还是赏了柔姑娘一副金耳环,说道,“以后要好自为之,不要以为你家四奶奶好性儿,就忘了自己的根本。”
柔儿吓得赶紧跪下说,“奴不敢。”
潘月挺着个尖尖的大肚子,眼里没有温度,也赏了柔儿一根玉簪子,只说了句,“要谨记自己的本份。”
钱亦绣是姑娘,不需要赏通房丫头。但她知道,就是自己已经成了亲,也不会赏通房丫头。
四房走后,钱家依然不能平静。因为小娘亲潘月的预产期又快到了,尽管这是她生第四个孩子,但全家人还是高度紧张。接生婆和乳母已经找好,并接进府里住着。
十五日,是中秋佳节,也是太皇太后七十五岁寿辰。
太皇太后之所以熬过了五皇子一家凄惨地死去,还能活下来,多亏了蚌壳屋中那一池碧泉。钱亦绣后来无意中听珍珠娃说了那泉水不止泡茶好喝,还能让人年延益寿。所以,让江爹爹送过多次用碧泉做的蛋糕给太后。蛋糕甜糯绵软,太后十分爱吃。有时候钱亦绣忘了,太后还会派人去催钱满江,赶紧让绣丫头做蛋糕来,她想那个味了。哪怕钱亦绣在庄子里,也会十天做一次。
这个蛋糕当然也给没少给梁家和潘家,钱家更不会少。从钱老头的半头青丝就可以看出来,他的身子骨有多硬朗。
因为五皇子一家的事,乾武帝知道自己忤逆了老太太,让老太太的心情和身子一直不好,所以想趁着这个日子好好给老太太大办一番。下旨那天全朝文武百官休朝一日,去给太皇太后拜寿。不仅文武百官要进宫拜寿,五品以上的诰命也必须去。
钱亦绣现在是从二品的县主,她也必须进宫拜寿。
钱老太身子不好,潘月在家待产,钱家只有钱亦绣和吴氏去。
一大早开始,文武百官在东华门内,在皇上和太子的带领下,向慈宁宫方向磕头。而命妇和有封号的女眷则进慈宁宫去磕头。
太皇太后的身子骨不太好,除了让一些高品级的命妇进殿,其他人都在殿外磕头。
钱亦绣扶着吴氏等到快晌午才进殿磕了头。太皇太后笑着招钱亦绣到身边,拉着她问了潘月的情况。
她们回到家,已经下晌。
晚上,一家人正在院子里边吃月饼,边欣赏明月,潘月就突然发作起来。
潘月这胎生得非常不顺,十五日晚开始发作,痛了一天一夜还没生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后面的叫声越来越低,也越来越沙哑。
外面站了一群太后和太子派来的善妇科的御医和医婆待命。
期间,钱亦绣用碧泉煮的荷包蛋,用碧泉煮的面条,还有碧泉调的红糖水,让人送进产房给小娘亲吃。
钱满江这是第一次陪潘月生孩子。潘月在屋里惨叫,他就在外面抱着头痛哭。边哭边在窗下说,“月儿,你一定要坚持住,我和孩子们在外面等着你和宝宝,你一定要好好的…”本来他还想冲进去,被医婆拦在了门外。
钱亦绣和吴氏也跟着哭,后来,连潘姥爷和三贵爷爷都开始抹眼泪。朱肃锦一开始在东宫等消息,让人一个时辰回去禀报一次。在十六日晚上,他再也等不住了,亲自跑来这里。
听到屋里嘶哑的叫声,朱肃锦也流了眼泪。
经过漫长的等候,十七日寅时,随着一声婴孩的哭声,孩子终于生下来了。
里面的一个接生婆跑出来报喜道,“恭喜老爷夫人,恭喜大爷,郡主生了个小少爷,母子平安。”
众人都喜极而泣。
孩子过了称,洗干净,又用包被包上,被一直在里面帮忙的黄嫂子抱了出来。孩子极漂亮,足足七斤九两,又白又胖,胎发也油黑发亮。
吴氏抱着孩子直乐,给在这里等候的人看。钱满江已经跑进了产房,拉着潘月的手又心痛地哭起来。
原来潘驸马一直觉得女婿有些配不上天仙一般的闺女,可现在看到这种情况,也就释然了。这么痴情的男子,似乎大乾朝只此一个。虽然有些没出息,这个表现也难免被人笑话,但女婿心疼女儿总归是好事。
朱肃锦看到母子平安,又轻轻捏了捏孩子的小脸,吃了钱亦绣亲自煮的两个荷包蛋后,才回了宫。
潘姥爷早就取好了名字,若是男孩,就叫钱亦源。源头,即为活水源源不远,永远是清澈的,希望孩子多读书,多学习,心思明澈。
家里人都说这个名字好,只有钱老头不喜欢。
因为冀安方言“源”字和“远”字的读音很像。钱亦远,那不是离钱越来越远吗?这是让自己的孙子当穷光蛋嘛!
他心里气得要命,但也不敢说出来。他怕潘驸马,在乡下时就开始怕,到了城里,依然没怕。只要潘驸马一沉脸,他的心肝就哆嗦。
后来,他曾私下跟儿子钱三贵商量,孩子能不能叫钱亦厚,表示钱多,厚实。钱三贵直摇头,说道,“爹,现在咱们家也是名门大户了,叫个那么土气的名字,让人笑话。”
ps:谢谢亲的打赏和月票,感谢~~文文会在这个月底或是下个月初完结,谢谢亲们的一路陪伴。下章起,就该写钱亦绣婚后的生活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章 嫁妆
钱亦源小盆友生在了钱家最富贵的时候,满月宴办得极其热闹。
不止有梁家、万家、崔家这些姻亲,还有寿王府、付家、大长公主府这些关系好的人家,几乎京城一大半有脸面的人家都来到贺。
朱肃锦已经开始在内阁学习了,这天还是请了假来钱家祝贺。
钱三贵和钱满江在外院陪着男客,开了十几桌席。吴氏和潘月、钱亦绣在内院陪着女客,有二十几桌席,不止那些人家的当家夫人奶奶们都来了,还来了许多未婚小姑娘。
梁家来的人最多,梁老国公、梁国公、梁锦昭都来了,女眷则是梁大夫人领着二奶奶张氏、大姑娘梁锦玉、二姑娘梁锦静来了。梁大奶奶崔氏因为娘家人死了不到一年,不好去办喜事的人家。潘家同样如此,头一天专门来送了礼物,今天也没来。
被裹成小红辣椒一样的钱亦源本就长得漂亮,被抱着展示了一圈,收获无数赞誉。潘月比之前丰腴得多,满月似的脸上笑意盈盈,少了以往的冷清。如此的小娘亲,不像脱凡出尘的仙女,更像人世间的幸福小妇人。钱亦绣更喜欢这样的小娘亲,这样的小娘亲才是最幸福的。
吃饭前,钱满江突然派人来了内院,让潘月等人抱着孩子去外院接懿旨。原来慈宁宫的太皇太后,慈安宫的皇太后,还有杨德妃、赵淑妃,都赐了礼物给小家伙。
众人又一阵羡慕和赞誉。
这种热闹的场面,连钱亦绣都觉得有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
等到把客人都送走,钱家归于平静。累着了的钱老头回了自己的院子,钱三贵、吴氏领着儿孙回了正院。又怀了身孕的钱满霞没走,和万大中及两个孩子也跟着去了正院。
钱三贵招手把钱亦绣和钱满霞叫了过去,拉着她们两个说,“明儿、静儿、源儿,他们三个都生在了好时候。可怜的霞娘和绣儿,生你们的时候,家里穷得饭都吃不起,让你们从小受了许多苦。如今家里日子好过了,我跟满江商量,绣儿出嫁,要陪多多的嫁妆。还要给霞娘补嫁妆,不能让她受委屈。”
钱满江也笑道,“是,妹妹出嫁的时候哥哥不在家,家里条件也不像现在这么好。现在好了,就应该补上。”
潘月也表态,“是,应该再多给小姑补嫁妆。”
于是,钱三贵就给了钱满霞一万两银子,一千亩地,两个铺子,一个京城里的三进宅子,以及价值几千两的首饰和珠宝、摆件。这些东西加起来,就价值三万多两银子。
那几大世家的产业拿出来卖,钱家买了一万亩地,十个铺子,五个庄子,四个宅子。不仅有京城附近的,还有胶东、江南等地的。
当钱满霞拿着银票和地契,以及一大匣子珠宝首饰时,乐得见牙不见眼,连说,“芳姐儿的嫁妆和伏哥儿娶媳妇的银子都有了。”
万大中也赶紧起身抱拳谢过岳父岳母和兄嫂,乐得大嘴咧多大。
万家的官虽然当得挺大,万二牛是从二品的副统领,万大中是从三品的护军参领。但是根基浅,之前几乎没有什么家底。即使皇上赏赐了不少,钱满霞的铺子也在帮着卖特赚钱的玻璃,但跟有钱人家比起来还是差得远。特别是觉得万大中的两个妹妹受了不少苦,家里的一半家底都给了她们当嫁妆。剩下那一半,想置些产业,还想给芳儿攒嫁妆和给伏哥儿攒聘礼,以及一些必不可少的人情往来,所以万家人过得非常节俭。
钱满霞有了这些东西,伏哥儿的聘礼和芳姐儿的嫁妆会非常丰厚。万家也不会那么节俭了,万家不用节俭,钱满霞的日子才会滋润。
晚饭后,等钱老头两口和钱满霞一家都走了,钱三贵又开始说起了钱满霞的嫁妆。
家具几乎全部做好了,嫁衣等衣物几个手巧的妈妈和丫头都在紧张地忙碌,有些还会在祥云阁买现成的。金银珠宝、首饰、摆件、布料等东西,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堆了几间大库房。今天钱三贵要给的,是最值钱的产业和压箱银子。
钱三贵的开场白就是,“这个家业一大半都是绣儿挣下的,本来我想给绣儿陪咱们钱家一半家底的嫁妆,但绣儿不同意,说要为她的弟弟妹妹多留些。梁家给的聘礼,都一起给绣儿陪过去,咱家再给这些东西…”
原来在花溪村时,钱三贵为了防止自己早死家业被谋夺,把那里的产业一分为二上在了当时的钱亦锦和钱亦绣头上。
后来钱亦锦改成了朱肃锦,就不应该给他钱家产业了,那个契书又重新改回了钱三贵的头上。其实,钱家还是给朱肃锦产业了,而且是几个孩子中给的最多的,就是玻璃工场的三成股份,这才是目前最赚钱的产业。
钱三贵说,溪山县那里的产业,把花果山给钱亦绣,还有正在往京城搬的莲蔻化妆品工场,以及同雾溪茶园合作的一成股分。京城这边,玻璃工场的一成股分,桃院和一千亩田地,还有城里的一个铺子及一个三进宅子,江南那边两个铺子及一千亩水田。荷塘就不给了,在十里荷香,梁家也有几百亩荷塘。
另外,又给了钱亦绣两万两银子的压箱钱。
以上的东西,除了一成玻璃工场的股分和莲蔻化妆品工场,最赚钱又不好计算价值,其它所有嫁妆加起来大概值十几万两银子。
潘月又从自己嫁妆里拿了许多古字画、古董摆件、珠宝首饰、锦缎丝绸及几副潘姥爷的大作。这些加起来,也有五万两银子之多。
这么多年,虽然钱亦绣一直致力于赚银子,但并没有掌管银子。一下子自己手里拥有这么多财富,她还是有些激动。
她把潘月给她的首饰中那几样用洞天池里珍珠做成的首饰又还给了潘月,说道,“这些珍珠以后再也得不到了,娘留着自己用,或是给弟妹。”
洞天池里的那些珍珠,钱亦绣拿了一些给三贵爷爷,但那两颗最值钱的白色珍珠和蓝色珍珠并没有拿出来。这两颗珠子太耀眼,他们这样的人家最好别拿出来用。留着以后或在为难时刻献给皇家,或是跟番人做生意。
钱亦绣的四个丫头蓝珠、紫珠、白珠、粉珠,还有曾嬷嬷会跟着去梁家。蓝珠岁数大了,已经定了亲,未婚夫婿会跟着当陪房。只不过蓝珠非常得用,让她再多服侍一年,一年后再放出府成亲。
又选了四房不错的人家当陪房。其中就包括白珠一家,也就是蔡老头和儿子蔡和、儿媳妇余氏,及小孙子蔡小纪。
蔡老头岁数大了,光荣退休回家养老了。而蔡和则当了新成立的一绣商行的大掌柜,主管钱亦绣名下产品的销售工作,比如莲蔻化妆品、玻璃器皿、金娥茶叶以及其它物品等销售业务,相当于锦绣行的钱华那个角色。
而蓝珠的未婚夫婿王喜原来是钱家帐房里的小管事,这次就去了一绣商行当大帐房。
钱亦绣这边一直忙着理顺各项产业,一晃到了腊月底。快过年了,京城热闹,钱家更热闹,因为溪山县来了许多亲戚。
李占冬秋天考上了举人,钱香和李姑夫带着大孙子虎子陪同李占冬来考春闱,正好参加钱亦绣的婚礼。
参加春闱的举子运气好,来年是永庆元年,皇上会推出一系列施恩举措。首先会减两成税收,还有就是春闱时增收进士和同进士各一百人。本来应该加恩科,但今年本身有春闱,皇上务实,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浪费,就在春闱时加人。
听说钱香几人要来京城,钱家大房和二房也动了心。都说来给钱亦绣添妆,同时大房要看钱亦善,二房要看钱满朵。所以,钱大贵、汪氏、钱满川领着多多和进娃来了,钱二贵和钱满河领着得娃和生娃来了。听说唐氏还要来找钱满朵,偷偷跟着他们,都跟到了温州才被发现,他们又请了镖局把她强送了回去。
钱家的院子多,给他们三家一家收拾了一个院子住。
汪氏听王氏说钱满亭得宫中出来的嬷嬷教导过,不仅气质好了,还抬高了身价。汪氏也红着脸向吴氏提出了这个要求,“虽说我家多多不是嫁进京城,但她的婆家也是大户,有当官的亲戚,所以…”
现在曾嬷嬷天天跟着钱亦绣忙,没时间。吴氏就让静儿的教养嬷嬷胡嬷嬷指点一番。
当汪氏听说胡嬷嬷竟然是出自慈宁宫中的女官,高兴得连连念佛,让多多一定要跟着好好学。得这样的嬷嬷教导过的姑娘,连冀安省都没几个,婆家人肯定会高看一眼。
本来多多一来就想住去香雪院跟钱亦绣好好玩玩,现在也没这个时间了,天天跟着胡嬷嬷学礼仪。
又遣人去把钱满朵和李阿财接来,她们娘俩跟二房住一个院子。
钱老头看到这么多儿孙、女儿都来京里了,一吃饭要坐满满的两大桌,高兴得眼眶发热。上午雷打不动地去喝茶听书,下晌就陪着儿孙聊天说笑。
大年三十,家里的男人去小祠堂拜了祖宗,吃了个热热闹闹的团年饭。
大年初一,钱三贵父子、吴氏、潘月及钱亦绣按品大妆去宫中拜年。
大年初二,钱满霞一家和钱满亭两口子回娘家。因为现在家里的男人多,万大中和霍立行就由男人们陪着在外院,钱满霞带着孩子和钱满亭来了内院。钱满亭也怀了身孕,人们看到她的另一个丫头媚儿又梳了妇人头。
钱满亭笑道,“我如今有了身子,又让媚儿服侍我夫君了。”
吴氏等人又赏了媚姑娘礼物。
多多悄悄问钱亦绣道,“霞姑姑怀了孕咋没有给相公通房丫头,为什么亭姑姑怀了孕就要给相公通房丫头呢?”
钱亦绣笑道,“亭姑姑贤惠呗。”
多多又问,“绣姐姐那四个漂亮丫头,是给夫君准备的通房丫头吗?”
钱亦绣十分干脆地说道,“不是,我没有那么贤惠。”
多多也笑道,“我也不会。”又嘟嘴说道,“不过,胡嬷嬷还教了我,说若是夫君想纳妾,最好让他纳我的丫头,这样才好控制。可是,我不想让夫君纳妾。”说完便红了脸。
钱亦绣笑道,“不想让他纳妾就不让了,实在没必要像亭姑姑这样大度。”
转眼到了二月初,许多亲戚朋友就开始来钱家给钱亦绣添妆。
初三,梁锦昭领着几个兄弟朋友携礼来钱家催妆。
初四,钱家送嫁妆。一百二十八抬实实在在的嫁妆,整整走了大半天。嫁妆摆在钱亦绣将住的院子里晒了晒,让富贵的梁家女眷也着实羡慕不已。
钱老头不知道儿子给钱亦绣送了许多产业,但光看到这么多嫁妆一抬抬的抬出去,还是心疼得肝痛。但他也学聪明了,不敢说,说了也没用。
除了曾嬷嬷和那四个贴身丫头,其他几房陪房都先去了梁家。
全福夫人是付阁老的夫人付夫人,也是这天去铺的床。
初五这天,三贵爷爷就开始不自在了,眼圈就一直是红的。吴氏悄声说,他这几天都没睡好觉,还哭过。钱亦绣只要有时间,就在正院陪他,搂着他的胳膊听他念叨。
钱满江也舍不得闺女,觉得跟闺女还没相处多久,她就要出嫁了。但他和潘月都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抢不过他爹。
晚饭后,吴氏说着钱三贵,“当家的,你让绣儿早些回去准备准备,她和她娘肯定还有悄悄话要讲…”
钱三贵红着眼圈点点头,挥手让钱亦绣回去吧。他已经说不出话了,怕自己一张嘴就哭出来。
这让钱老头和钱家其他人都有些不可思议,觉得钱三贵咋当了侯爷还是这么娘,连个妇人都比不上。
钱满江和潘月及静儿、明儿都和钱亦绣一起回了香雪院。钱满江又跟钱满绣念叨了半天,说到动情处,也有些哽咽。之后,小娘亲给他们使了个眼色,钱满江便带着孩子走了。
ps:谢谢亲的打赏和月票,感谢~~不好意思,这章还没嫁出去,下章马上就嫁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 出嫁
钱亦绣看到小娘亲红着脸,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本书出来,还有一个荷包,娇羞又扭捏。她知道,小娘亲要对她进行性/教育了。她低着头,扭着手中的帕子,故作不知。
潘月把书和荷包塞进钱亦绣手里说,“等娘走后,你仔细看看。明儿晚上,你要听女婿的话,他让你做咋就做咋。这样你才能当娘亲,生娃娃。”
这真像当初吴氏奶奶跟小娘亲说的话,钱亦绣点点头。
潘月又理了理钱亦绣的头发道,“绣儿,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娘知道你能干,有主意,但在婆家还是要柔顺些。虽然女婿的脾气不错,也不要太任性…”
她说一句,钱亦绣点点头。
说到后面,潘月把女儿抱进怀里,哽咽起来。说道,“前些年你爹不在家,娘的脑子又不清楚,你小小年纪就要照顾娘,还要赚钱养家,受了那么多苦。现在你爹回来了,娘的病也好了,可是,你又要出嫁了…”
说到后面哭出了声。
钱亦绣也流了眼泪,说道,“娘,快别这样,咱们两家离得近,女儿无事就会回来看你们。”
潘月马上道,“不要,你无事别回来的太勤,那样婆家会不高兴。你看看你姑姑,只有公公和婆婆两个长辈,一个月能回娘家一次就不错了。梁家家大业大,长辈又多,你别让人挑了理儿。”
娘两个又絮叨了一阵,巩嬷嬷说大姑娘要早睡,才劝着潘月走了。
钱亦绣翻了翻那本画册,果真是男女打架的书。不过,画风太写意,也没有什么美感。她把书放下,又把荷包打开,里面竟然是两个叠在一起玩打架的小木头人。
钱亦绣有些好笑,谁说古人封建,这些东西在前世也属于**物品,现在却是正大光明的婚前必读教材。
睡觉的时候,钱亦绣还是把珍珠娃和松鼠妹放出来了,以后几天可能都会把他们关在蛙壳屋里,今天必须要让他们自由活动一番。
当姑娘的最后一夜,钱亦绣没有多少时间感怀,被珍珠娃缠得紧。他也有些小激动,不时问钱亦绣,“娘,新家好不好玩?我要叫梁大叔爹爹了吗?去了那里,我能不能经常出来了?”又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娘快些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吧,我把他们接到我家里来玩…”
珍珠娃很抠门的,当初钱亦想把钱亦源抱进蚌壳屋里,他都不愿意。静儿和明儿大了,怕他们说漏嘴。钱亦绣便想把还没有意识的钱亦源抱进去沾沾仙气,可珍珠娃却说他没有缘分。钱亦绣只得舀了些碧泉出来,给小家伙洗了澡。
听了珍珠娃的话,钱亦绣问道,“我弟弟没有缘分,我的孩子就有缘分了?”
珍珠娃点头道,“嗯,因为梁大叔是悲空大师的弟子,你又是有缘人,所以你们的孩子才能去我家。以后,若是弘济还俗了,他的孩子也能去我家玩。”
…
珍珠娃十分兴奋,问东问西,钱亦绣问答的声音越来越弱,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卯时正,蓝珠便在门外叫了。钱亦绣赶紧爬起来,心虚地亲了亲珍珠娃和松鼠妹,就把他们撵进蚌壳屋里,又用早就做好的小红套子把小蚌壳坠子装进去,系好。
被套了红套子的小坠子使劲弹跳着,可见里面的珍珠娃折腾得有多厉害。她也只能说抱歉,总不能让孩子看大片吧。当初,她不好意思看小爹爹和小娘亲的大片,珍珠娃可不见得有她的自觉性。
钱亦绣泡了两刻多钟的澡,水里放有碧泉和花瓣,身上滑嫩又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出来后,她的卧房已经被收拾一新,罗帐、床单、被子也已经换上绣有百子图、鸳鸯戏水等图样的七彩锦缎。
曾嬷嬷就只让她吃了两小块点心,喝了一口水,就不再给她吃的东西了,怕她“失仪”。
她换上衣裳梳好头,坐在床上不久,送亲和观礼的亲戚朋友及全福夫人便都涌了进来。
钱亦绣红着脸低着头,听着众人的调侃、祝福。全福人付夫人唱着祝福辞,给她净了面,梳了头。之后,喜娘又给钱亦绣梳头、化妆、插钗、戴凤冠,穿喜服。
这时候,钱家的长辈和一些观礼的客人都去了厅屋。
随着一阵爆竹声和鼓乐声,人们喊着“来了,来了…”
一张喜帕搭在了钱亦绣的头上。
活了两世,今天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好命地穿越到这个有爱的家,又嫁给这样一个优秀又爱自己的男人,足了。
钱亦绣的眼泪涌上眼帘,眼前氤氲成浓浓的红色。
众人的哄笑中,梁锦昭走进来了。钱亦绣看不到他的人,只能看到一截红色长袍的下摆和一双皂靴,听见他轻轻喊了一声“绣儿”。
不知谁说了一句,“哟,新郎官看新娘子,都看呆了。”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喜娘把钱亦绣扶起来,跟着梁锦昭来到厅屋。
她和梁锦昭依次给钱老头两口、三贵爷爷和吴氏奶奶、江爹爹和小娘亲磕头。三贵爷爷和江爹爹及小娘亲发了言,让她如何做个恭敬贤惠的好媳妇。
江爹爹还好,三贵爷爷和小娘亲却是充满了感情。特别是三贵爷爷,断断续续的嘱咐夹杂着轻轻的抽咽声,让钱亦绣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梁锦昭磕头说道,“请太祖父太祖母、祖父祖母、岳父岳母放心,我会敬她爱她护她,尽自己的能力让她幸福…”
之后,钱亦绣被喜娘扶起身,盖头下,看到一个男人过来,弯腰。她以为是钱亦善,一直说好由他背她上花轿。
却听见朱肃锦的声音,“妹妹,上来,哥哥背你。”声音轻缓,口气执拗,一如多年前的那个霸道小正太。
钱亦绣爬在了他的背上。当初,那小小的脊背已经长宽长厚,坚实而有力。钱亦绣似乎看到多年前那条经常走的小路上,梳着冲天炮的小男娃背着又瘦又小的小女娃一摇一晃地走着。她的鼻子又酸了,低低地喊了一声,“哥哥。”
朱肃锦低声笑道,“妹妹要幸福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