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身,仰面躺着,手一带,抱着女人,将她放在自己身上趴着。
“干嘛呢,天色不早了,我要起来了,”巧儿扭着身子不依,想要从他身上爬下去。
虽然在他身上躺着很舒服,但是白日不宣淫。
就在她扭了两下之后,男人身上的温度,突然热了几分。
扣在她腰上的双手,也不知不觉开始往上移动。
顺着脊椎的腰线,一点一点的往上攀爬。
“不急,再睡一会,今天我什么事也不做,一整天都陪着你,听说临县有庙会,带你去看好不好?”
“庙会?好玩吗?会不会不方便啊!”她想到自己的身子,似乎不适合去人多的地方,也害怕自己拖了他的后腿。
“没事,今儿我又调了几个人过来,保护你的安全,他们也不全在明处,要怎么安排,都看你的意思。”
“不用了吧,我身边的人也不少了,”巧儿当然知道他的心意,只是人太多了,做什么都不方便。
男人却固执了,“那就让他们都待在暗处,有需要叫他们一声即可,现在镇子里也不安全,人少了我不放心,杜岩他们都有各自的事情,最主要的是,他们能力不够。”
杜岩的身手跟冷珏他们不同,暗中保护巧儿的任务,自然由冷珏他们去做,会更好。
巧儿知道拗不过他,只好点头应允。
杜岩天一亮便起来了,拿上剑,骑着马朝镇子外快速跑去。
路上遇见冷飞等人。
“林岩,你这是要去哪?”冷飞昨儿跟顾刚过招,受了点小伤,同伴们不让他再巡逻,便让他在镇子入口处,查验过往的路人。
“你大哥要来了,我去迎迎。”
“我哥?那我也去。”冷珏是极少数,还有亲人的杀手。
兄弟俩童年都是在颠沛流离中度过的,直到后来进了凌泉宗,有过上安稳的日子。
“你守好自己的位子,哪也不许去,”杜岩摆出一点威严。
冷飞干笑两声,不敢动了,退回原来的位子站着。
杜岩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他道:“等你哥来了,我会带他过来看看你。”
冷飞笑了,青春洋溢的脸上,阳光明媚。
这段日子,九台镇多了许多年青俊美的少年剑客,可把镇上的少女们,高兴坏了。
只说冷飞在这儿站了一个时辰,就有好几个小姑娘,给他送茶水,送瓜果点心。
一个个羞红了脸,跑过来,把东西往他怀里一塞,再羞红了脸的跑开,弄的冷飞莫名其妙,捧着她们送来的东西不知该怎么办。
爱慕杜岩的人也不少,他长的比冷飞俊俏,骑在马上,身姿洒脱,不知迷了多少姑娘的脸。
至于同样的在外面办事的云千山,离他们也不远,听说冷珏要来,也牵着马,朝这边赶。
冷珏领着一队人马,全部都是一身低调的黑衣,头上罩着披风,脸上裹着黑布巾,把整张脸都盖住了,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他们的气息跟云千山等人全然不同,大概是因为他们长年待在暗处,做着不为人知的买卖,所有给人的感觉,阴暗神秘。
快要进镇子的时候,官道上,突然窜出来一只雪白长脖子的动物。
因为距离太近,冷珏也不打算避让,拉着缰绳,就要从惊慌的小动物身上踩过去。
“停下!”
一声尖锐的叫声,紧跟着,有什么滚了过来,顺着马路,滚了过去,并带走了白色长脖子动物。
一切发生的太快,冷珏大喝一声,马蹄高高扬起。
后面的人也急忙勒住僵绳,场面乱了,只听见马嘶声鸣叫。
“阁主,怎么回事?”后面的人打马上前,询问道。
冷珏藏在黑色面巾下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再定睛去看罪魁祸首,竟然是一只鹅,而那个滚来滚去的,竟然是个穿着布衣,瘦不拉几,男不男,女不女的一个人。
“没事,我们走吧!”冷珏拽了下缰绳,也不打算再说什么,没什么可讲,难道他要找一只大鹅的过错吗?
就在冷珏要离开时,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突然搂着她心爱的大白鹅,火冒三丈的跳了起来。
“喂!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官道上跑那么快干嘛,不知道这附近还有许多村庄,到处都有过路的人,还有啊,我家大白都被你吓坏了,你看…它吓的都不会叫了,你得赔我!”
小个子真的是边说边跳,她身边的大鹅,估计是真的被吓住了,呆头呆恼的站在她身边,一双豆子似的眼睛,使劲盯着冷珏的马。
眼见又被拦下,冷珏转身的温度,可谓是冷冰至极。
“我只说一遍,让开!”男人的声音好冷,眼睛也好可怕。
小个子缩回了脖子,识趣的退到一边,“您请…”
俗话说,宁欺善,不欺恶。
这几个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算了,还是换个人碰瓷吧!
冷珏没看看她,策马离开。
“不赔就不赔,小气巴拉的,”小个子嘀嘀咕咕,站在路中间,对着他的背影,狠狠鄙视了一番,又捡起地上的土块,朝他丢去。
她平时可没这个准头,今儿也不知怎么了,竟然真叫她砸中了,只可惜砸到的是马屁股。
骑在马上的男人,猛的拽紧缰绳,回头冷冷的瞪着。
冷珏眉头紧蹙,虽然不会跟她计较,但这小丫头,太叫人讨厌了。
冷珏旁边的人,指着小个子,大声道:“我们不动手,不代表你可以放肆,滚回去!”
小个子朝他扮了个鬼脸,舌头吐的老长,“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剑会武功吗?欺负我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你们也好意思,大白,快去叨他!”
但是很显然,大白把这个它,搞错了对象。
大白早看那匹马不顺眼了,它虽然脑袋小,但是最最简单的指令,还是能听懂的。
只见它拍拍翅膀,长长的脖子低下去,鹅头伸着,扑腾着就要去叨冷珏的马。
那马也是个奇货,多少厮杀对战,都挺过来了,它可一直是冷珏最好的伙伴,也是难得一见的西域品种。
谁也没想到,它竟然拍一只呆头鹅。
一见那鹅朝它的蹄子叨过来,吓的两只前蹄高高扬起,拼命往后面撤。
那对黑溜溜的马眼,还能分辩出恐惧的神色。
“闪电,安静下来,停住!”冷珏扯动缰绳,试图安抚它。
闪电是它的名字,它也是这几匹马的头领,它一乱,后面几匹竟然也跟着躁动不安,拉都拉不住。
这场景实在太好笑,小白还在拼命伸着脖子,岂图攻击马蹄。
冷珏的闪电,就像被烫到似的,要不是冷珏抓的紧,非得把他甩下来不可。
冷珏怒了,拔剑就要去砍小白的脖子。
“住手!”小个子大喝一声,倒也硬气的很,“你敢动它一下试试!”
小个子跑过去,一把抱住小白,往后退了几步,又凶狠的瞪着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
“管好你的鹅!”冷珏犯不着,为了一只鹅,跟他动真格的,传出去,不要太好笑。
但他还是冷着脸,有些人天生性情冷酷。
所以,他的冷跟沐青箫的冷,全然不同。
等到那一队人走远,小个子拍拍大白的头,摸着它的小脑袋,嘀咕道:“真是怪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大白,你斗不过它们的,以后离他们远一点,知道了吗?”
呆头鹅就是呆头鹅,又不会像狗似的,冲你摇遥尾巴,舔你两下。
后面追上来一位老大娘,气喘吁吁的,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小个子,“死妮子,你跑那么快做啥,累死我了,快把你家的菜拿过去,前面就是九台镇了,你自己卖去!”
老大娘丢过来一箩筐青菜,这些都是小个子家的菜园地里,新鲜收割的。
第220章 小产
“谢谢张大娘,你的箩筐也给我吧,我一并帮你背着了,”她把小白鹅,往筐里一搁,小白安安稳稳的蹲在青菜上,缩着翅膀,惬意的很。
张大娘见她宝贝那鹅,实在好笑,打趣她道:“半夏,你家大白又不是母的,不会生蛋,不会抱窝,你那么宝贝它做啥,养大了还不得杀了吃肉。”
“哼!谁敢吃我家大白,看我不跺了它,再说了,谁敢讲我家大白没用,等你们家鹅要配种时,就知道我家大白的好处了,咱这种,独一无二。”半夏骄傲极了,大白是她从外面捡的,家里穷,也没钱买小鹅,她在村子里玩耍时,捡到走失的大白。
后来,那家人想把大白要回去,她死活不肯,为此,还跟人家打了一架。
她把大白当伙伴养,而不是家畜,怎么能杀了吃肉,虽然她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
张大娘被她逗的哭笑不得,“你这死妮子,嘴上也没个把门的,才多大,就把配种两个字挂在嘴边,你奶奶听见了,非得揍你不可。”
半夏她爹,跟她叔叔,都去当兵了,结果全死了,连尸首都没拉回来。
没过两年,半夏她娘,带着家里最值钱的东西,跟别人私奔了。
家里只剩她跟奶奶,祖孙两个相依为命,说起来也是苦命人。
“我奶奶才舍不得打我呢!”半夏乐呵呵的走着,摇头晃脑,身后的竹筐也跟着一晃一晃,筐里的小白鹅,也随着她的动作一颠一颠,很是悠哉。
顾刚守在角落处,也看到了冷珏等人进镇子。
不过他很快转开了视线,抱着剑,低下头。
对于杀手来说,哪怕只是一道视线,都会引来对方的警觉。
半夏只走进镇子一点点距离,就跟张大娘在地上铺了树叶,再把她的青菜都拿出来摆好,开始叫卖。
半夏很会叫卖,小模样也讨人喜欢。
路过的人,总要询问个价钱。
张大娘乐得清闲,也不好亏了半夏,她跑去买了两个包子,知道她赶着上集,肯定没吃早饭。
半夏捧着热包子,笑的更甜了,“大娘,你到边上坐着吧,只管数钱就行。”
有人走过来问,“卖菜的,你的鹅怎么卖?”
“它不卖,”半夏摸摸小白的头,它很乖的蹲在半夏脚边,偶尔偷一口菜叶子吃。
杜岩接到冷珏,便直接带他去了沐府。
在镇子入口处,冷珏也看到冷飞,也只是冷淡的对他点点头,一个字都没说。
冷飞感觉自己的心,哇凉哇凉,好不容易见到唯一的亲人,还不给你一个笑脸,真叫人心寒哪!
见到沐青箫,冷珏领着众人,抱拳行礼,“见过宗主!”
沐青箫略微抬手,“都坐下吧,这里不是宗门,不用行礼。”
在冷珏等人坐下后,宗林端了茶水过来。
“具体的事,让钟春跟你们交待,此次务必要找到秦涣,生死不论,一定不能再放他离开舜安国,再找到一个人的来历。”沐青箫坐在下属面前时,脸上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
冷珏同样的面无表情,静静听着少主的吩咐。
巧儿睡的太饱,也想出来走走,突然看见厅堂里的人,以为他们在谈重要的事,忙道:“我先出去,你们继续谈。”
“过来!”沐青箫脸上冷硬的线条,忽然就软了下来,冲她招招手。
冷珏等人也急忙起身,站立一旁。
他们也听说了宗主娶亲的事,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孱弱的女子,跟他们的想象,有点不符合啊!
杜岩倒是最恭敬,“师母!”
他知道巧儿病了,勤快的替她搬来椅子,自然是要放在师父的身边。
沐青箫还是起了身,走过来将她过来,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自己刚才坐着的地方。
冷珏看懂了,转头以眼神告知了其他人,不可轻视。
巧儿见他们都站着,怪不好意思的,“都坐下吧,不用拘礼。”
她并不怯场,只是不知道该不该打搅他们。
沐青箫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凉意,“让他们站着,你受得起。”
等他扭头,去看冷珏等人时,神色立刻变的凌厉,“还愣着干嘛,还不给师母见礼!”
虽然只是一个称呼,但师母跟夫人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这一点,整个宗门里的人都懂,也明白宗主的用意。
在他们眼中,沐青箫就是他们的神,所以师父的称呼是亲近崇敬之意。
冷珏收敛神色,撩起衣摆,单膝跪下,“拜见师母!”
这几个人的气场,很不一样。
“不用这么客气,快都起来吧!”也不知该说什么,场面有点冷下。
沐青箫开始赶人了,“都出去吧!”
“是!”
冷珏等人退到院子。
冷珏身边的人,低声调侃,“没想到咱们宗主喜欢这样的,以前还以为他会喜欢武刀弄枪的女子呢!”
冷珏沉下脸,“别再这里搬弄主子的是非,表面看到的,并非都是事实。”
这时钟春过来了,跟他商讨了片刻。
冷珏开始安排部署。
“你们两个留下,在暗处保护师母的安全,元一,你留在明处,一定要打起精神,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别说拿你们的命交待,都没用,主子对师母的在意程度,你们也看见了,都掂量着办!”
几人本来也不敢儿戏,主子很少叫他们贴身保护,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正如冷珏所说,出了事,他们的把脑袋提上,都担待不起。
孙之济在他们离开之后,端着刚刚熬好的草药,面色沉重的走了进来。
看到那碗药,只闻到味道,巧儿便知那是什么。
沐青箫一把抱住她,嘴巴抵在她的额头,眼睛不敢看那碗药,也不敢看她,“乖,我会陪着你,孙老头说了,只会有一点疼,很快就会过去。”
巧儿的眼泪涌出眼眶,她不是怕疼,哪怕剥皮抽筋,也不会让她感到这么的恐惧,不敢确信的问,“非要这么快吗?”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身体上,心灵上,都没有准备好,就要残忍的打掉他吗?
孙之济叹气,“师父,您老人家心里都清楚,何必要我说的太明白呢,其实您中的毒,只有您自己能解,但前提是,这个胎儿必须流掉,如果任他继续生长下去,您的毒,只会更难解,更何况,他原本也存活不了。”
有些病,再高的医术也无法治愈。
孙之济都明白,巧儿自己也明白,所以这几日,她不敢去想解毒的方法,她在逃避,用昏睡逃避。
跟谁也没提,更不敢对沐青箫说实话,或许她连自己都骗了过去,一直认为这毒无解。
沐青箫一把夺过孙之济手里的药碗,自己喝了一大口,捏住巧儿的下巴,强行把药灌进去。
“呜呜…”巧儿想偏头躲开,可是男人的力气很大,紧紧的,不让她有丝毫逃开的机会。
孙之济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最后,只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药碗空了底,沐青箫打横抱起她,任由她在怀里哽咽的大哭。
孙之济没敢走远,一直在后面慢慢的跟着。
田姝也过来了,孙之济熬药的时候她看见了,跑去询问,见这老头一个劲的叹息,又想起这几日巧儿的异常,她明白了大概。
南宫霄也跟在田姝身后,不远不近,他看到了被沐青箫抱在怀里的人,可惜他只看得到,她紧握的拳头,垂在身侧。
田姝没有多想,听到巧儿的哭声,心里也难过的要命,跟到门外,坐在台阶上,直抹眼泪。
南宫霄在她身边坐下,递给她一块巾帕。
田姝边哭边骂,“怎么会有这么心狠手辣的人,巧儿是多好的人,怎么能对她下手,好好的日子,这以后还怎么过啊!”
南宫霄也听到了巧儿的哭声,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得胸腔里的一颗心,都要被撕裂了。
孙之济只是叹息,也说不出什么。
药效来的很快,沐青箫将她放在床上时,巧儿就开始痛了,腹部疼的她表情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