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爷郁闷的捏住鼻子,快速将惹祸的小女人塞进被子,转身跑了出去。

“青箫,你这是怎么了?流鼻血?”田氏在帮着收拾院子,就见他风风火火的跑出来。

“没事,可能是天气干燥,过会就好。”

田氏是过来人,瞅了眼里屋的方向,笑呵呵的道:“是火就该消,憋久了,可是要出问题的,呵呵!”

沐青箫窘的要死,刚好看见钟春进门,有了发泄的门路,“人呢?”

“在我家地窖,”钟春说的很小声,毕竟是掳人的买卖,被人瞧见了,不太好。

“走吧,过去瞧瞧!”

两人往钟家去的路上,钟春又回报了别院的情况。

“属下打听了,少夫人在别院门口,还跟一个叫郑景之的人说了话。”

“说了什么?”沐青箫早知道别院里住的人是纳兰赫,他只是奇怪,巧儿为什么非揪着这个人不可。

钟春没敢直说,“离的太远,都没听到,不过管家把她当成疯子,打了少夫人一巴掌,还将她拖到路边,还想对少夫人不轨呢!”

沐青箫脚步骤停,目光像是要杀人。

钟春赶忙解释,“他没能下手,就被少夫人划了一刀。”

“哼!一刀是不是太便宜了,妈的,敢动爷的女人,爷叫他们走不出九台镇,派人看着别院,别叫他们跑了,连只苍蝇也别放出来,等巧儿病好了,爷再收拾他们!”

钟春嘴角抽的厉害,“是,属下明白,待会就去调集人手。”

软禁,赤果果的软禁。

两人下到钟家地窖,只见角落里捆着个球形物体。

钟春点了油灯,走过去踢了踢地上的球,“快起来,我家主子来了,别他妈的装死!”

管家吓的瑟瑟发抖,他待在府里,莫名其妙就被人蒙上麻袋抓走了。

一路上,那人扛着他,快把他肠子颠出来了。

“好汉…好汉饶命,我给你们钱,给你们银子,放了我吧,放了我…”管家跪在地上在磕头,昏暗的光线,让他看不清站在远处的人。

可以是凭着感觉,也能猜到,谁才是头。

“怎么能放呢?好不容易请来的,总要留下些什么,”沐青箫抽出一根手臂粗细的树枝,拿在手里颠了颠,觉得份量差不多,朝着管家走近。

看着拿棍子的人走近,管家能感觉到此人很危险,“你别过来,我…我究竟犯了什么错,您言明了,我…我死也要死的明白。”

他还是一头雾水,最近没得罪谁啊!

难道是哪个姘头的丈夫找来了?

沐青箫抬脚踩住他的手,听他痛苦的哀嚎,神色很平静,“昨儿上午,你用哪只手打的人?这只还是这只?”

管家疼的脸部扭曲,可还是听到了他的问话,抽着冷气,哆哆嗦嗦的凌道:“我打人?没有,我没有打人。”

“还不老实!欠揍!”钟春冲去,照着他脸,就是一脚。

沐青箫不悦的瞟他一眼,钟春急忙又缩了回去,主子不想他插手呢!

沐青箫脚下又用了力,只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再好好想想,你打了一个女人,还将她拖到路边,想非礼她,是吗?”

沐青箫的每个字,听在管家耳朵里,像是催命符一般。

管家面如土色,陡然想起,昨日被他打过的疯女人。

越想越心惊,难道是那女子的家人来报复了?

沐青箫拿开脚,在地上蹭了蹭,“刚才问你,是哪只手打的人,你不说,那爷只好将你两只手都废了!”

手中的木棍挥出去,只一棍,就将管家一条胳膊打断。

出了口气,沐爷心中舒坦几分,“把他弄走,丢在别院门口!”

说完,便转离离开地窖。

钟春看了看地上快成烂泥的人,只好找了个麻袋,将人装上,准备再扛回去。

当纳兰赫听了下人的禀报,跑到府门口,看到管家的惨状时,吓的脸都白了,“快,快收拾东西,我们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妈的,以后再也不来了!”

郑景之也看见了,俊朗的眉蹙着,“是什么人如此大胆,还有没有王法,纳兰兄请放心,我已调了公主府的护卫,他们很快便能到。”

纳兰赫经她一提醒,也想起一人,“我怎么把姑姑忘了,她不是在武阳城弄了个帮派嘛,肯定有很多人手可用,来人,速去武阳城!”

纳兰赫现在也不敢马上回京,万一路上又碰上怎么办。

“你有没有查清对方究竟是什么人!”郑景之站在书房里,看向对面,还在养病的纳兰赫。

“我怎么知道,以前都是好好的,那天还没进镇子,就被两个人拦住,妈的,本少爷的命根子到现在还疼着呢!”

郑景之听不得这种粗俗的话,微微侧开脸,“你带的护卫武功太差,回去之后让王爷替你挑几个顶尖的。”

“哼!本少爷这回非剿了他们不可!”

“清剿干净也好,也能还百姓一个安宁,待会我去九台镇衙门调兵,如此胆大包天的恶行,他想做事不管,也得看本官答不答应!”郑景之板着脸,官威十足。

两人商议的很好,但等到他们想搬援兵时,却发现整座别院,被围的水泄不通。

“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道这是谁的府邸!”纳兰赫提着剑,怒气冲冲的杀出去。

领头的是名白衣剑客,风姿清雅,翩然少侠的模样,只是表情也足够清冷,“你是谁我们不管,凌泉宗要封的宅子,谁也别想离开!”

第58章 找死!

站在他身后,共有二十名天泉阁的弟子,身着青衣,与那日跟在沐青箫身后的相同。

这二十人,全都负手而立,身后也背着巨剑,只不过比较沐青箫的那把要小上很多。

姿态神情皆是一模一样,面容也是同样俊秀。

说真话,忽略掉危险值,还是挺赏心悦目。

郑景之在听到凌泉宗三个字时,表情骤变,“你们是凌泉宗的人?这是怎么回事,难道…”

他想到一种可能,难道纳兰赫得罪的,是凌泉宗的人?

“请几位回去待着,我们只奉宗主之令,其他的一概不知!”白衫少侠伸手,做了请的手势。

虽是请,但态度强硬。

纳兰赫手里的剑握的跟真的一样,可是最终还是没胆冲下去,跟人厮杀。

别院的大门被关上,白衫少侠对其余人道:“宗主有令,封锁此处,你们几个去左边…”

等到所有人分配完毕,只留他跟另外两名弟子,在前门看着。

“师兄,你知道宗主为何让我们封锁此处吗?”

“此事你得去问宗主,或者等见到了宗主,我帮你问?”云千山正是白衫少侠,是天泉阁的阁主。

“别,您可千万别去问,宗主瞪人的时候,眼神太可怕了,会让三天吃不下饭!”

“这话我回头也原封不动转告宗主!”

“啊!”俊秀少年傻了眼,小脸跨了下来,“师兄,不带这么玩的,会死人的。”

云千山神色突然严肃,“那就闭嘴,宗主的事,轮不到我们打听,我们只要照吩咐行事,宗主自有他的道理!”

前天血洗罗刹帮,直到他们离开,也不见官府的人追杀。

今日武阳城已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除了被焚烧的月倚楼,以及毁掉的罗刹帮。

都说江湖的水深,其实皇权的水更深。

杜岩被骂了,垂头丧气的站到一边,小声嘀咕,“真希望咱们宗主能早日找到媳妇。”

他声音虽小,但云千山还听见了,其实他也盼啊!

宗主太喜怒无常,他们摸不清宗主的心思,总是挨骂。

杜岩又嘀咕道:“最好别是那位百里姑娘。”

“为什么?她不好吗?”云千山突然出声,吓了杜岩一跳。

“啊!她,她当然不好了,整天拿着个手帕,走路的时候,像是一阵风都能吹倒,胆子比较老鼠还小,我是受不了。”杜岩提到百里茵兰,那是一肚子的埋怨。

云千山看着远方,深沉道:“只怕老夫人不会放过宗主,听说已经让人择吉日了,宗主若是再不回去阻止,后果很难说。”

杜岩唉声叹气,“可是咱们说话又不管用,钟大人是知道的,他一直跟着宗主,希望他能提醒宗主吧!”

无名村里,气氛沉闷的十分压抑。

直到夜里巧儿退了烧,沐青箫的脸色才好看些。

既然是夜里,沐青箫自然是跟她睡一个被窝。

当巧儿清醒了,睁开眼,看到的是带着胡茬的男人下巴。

沐爷这两天不仅火气大,人也邋遢了,心情不好,懒得收拾。

巧儿盯着冒黑头的下巴,看了好一会,然后她动了动腿。

咦?动不了?

什么压了她的腿?

又是什么压着她的腰?

“你!”巧儿惊吓之余,用劲推开他,爬坐起来。

沐青箫连眼皮都没抬,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继续睡。

其实沐爷真睡着了吗?

当然不是!

他这么警觉的一个人,巧儿动静又那么大,他怎么能睡得着。

可是不装睡,他该说什么呢?

对了,她在发烧,爷跟她睡,抱着她,那是救了她的命。

想到这里,沐爷底气又足了。

巧儿揉了下乱糟糟的头发,她只记得自己被蛇咬了,又划开了蛇肚子,掏出蛇胆,吞了下去。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胆子可真大,再来一次,打死她也不敢再吞蛇胆。

“是,是你带我回来的?”巧儿盯着他的后背,试图问清楚。

沐青箫哼了声,“废话!不是爷冒着暴雨,千辛万苦的把你背回来,你还能瞪着眼跟我说话?”

瞧瞧沐爷这话说的,生怕巧儿不知道,他有多辛苦,有多劳累。

所以这份情,你好好记着吧!

虽然巧儿还没完全恢复精神,可是这么明显邀功的话,她还是能听懂的。

“那,谢谢你了。”

沐青箫翻过身来,面对着她,“爷不光背你回来,还找人给你看病,给你熬药,爷累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睡着,被你一叫,唉!”

沐爷的语气哀怨极了,那一双眼睛,看的巧儿觉得自己罪大恶极,恩将仇报,连本想问衣服的事,都给忘了。

巧儿被他盯的发毛,“我都谢过了,你,你还想怎样。”

“过来,陪我继续睡觉,”沐爷朝她伸出宽厚的大手。

“咕咕…”

没等巧儿拒绝,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也难怪她饿了,一天都没吃东西,只喝了水跟药,现在烧退了,不饿才怪。

不知怎地,巧儿害羞了,别别扭扭的想下床,“我,我饿了,去弄点吃的,你先睡吧!”

沐青箫按住她的手,凶巴巴的道:“你去什么去,病刚好,瞎折腾什么,等着,爷给你热饭去,田大嫂给你留了面条,在锅里温着呢!”

沐青箫麻溜的爬起来,连衣服都没穿,只穿上鞋子,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巧儿呆坐了好一会,无声的笑了。

其实这个男人挺可爱,别看他嗓门比谁都大。

第59章 两个人睡太挤

却总是对她很好,哪怕是骂她凶她的话,仔细品味,其实都是关心她。

沐青箫没过一会,便回来,捧着一只粗瓷大碗,上面还有个盖。

“快来吃,女人就是麻烦!”

沐青箫把碗搁在小桌子,然后连同小桌子,一起搬到巧儿跟前。

“谢谢!”巧儿披上棉袄,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收不住。

揭开盖子,浓郁的面香,直扑而来。

田大嫂擀面的手艺,实在不怎么好,面条跟筷子似的。

这碗面在锅里温的久了,全部糊在一起,要是再加点热水,估计就跟面糊差不多。

虽然面条味道不好,但巧儿吃的很香。

沐青箫抄着手,站在炕边,盯着她吃面,瞧见碗里滴下一滴泪,“怎么哭了?是不是面条不好吃?”

巧儿心中酸涩,喉咙像被塞住,“没,没有,面条很好吃,你替我谢谢田大嫂。”

沐青箫再神经大条,也猜到这小女人一定是想到了别的事,才会心情不好,“真是的,一碗面条而已,至于把你感动成这样,等你病好了,爷带你下馆子去。”

“呵!下馆子有什么好,哪比得了自己亲手做的,”巧儿用含泪的眸子,嗔了他一眼。

沐爷不经逗,这一眼,差点要了他的呼吸,他尴尬的转开脸去。

忽然想起自己买的玉镯,在哪呢?

沐爷在炕头的角落,找到锦盒,看也不看她,一脸随意的将盒子扔给巧儿,“喏,给买了个小玩意,看看合不合适!”

“买给我的?”巧儿推开空碗,捧起锦盒打开。

一对漂亮的翡翠镯子,很通透的色泽,没有杂质。

“一定很贵吧?”

“才几两银子而已,爷的女人,总不能太寒酸,既然你吃好了,赶紧的睡觉。”沐青箫收拾了碗,又火速跑回屋,关上门,移开小桌子。

如果是真的巧儿,或许也就信了。

但她是安凌钰,怎会看不出玉镯的价值。

她不问沐青箫哪来的银子,一如沐青箫不问她的事。

她不想说,重生灵魂附体这种事,太诡异,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

至于沐青箫的身份,她知道一定不简单,能买得起千两的首饰,能是寻常人吗?

在巧儿想问题时,沐青箫已经挤进她的被窝。

“你干什么!”巧儿按住被子,不给他进来。

“干什么?当然是睡觉!”沐爷答的理所以当然。

“我已经不退烧了,你不用再跟我睡一起,你睡自己的被窝去!”

沐爷身子保持要钻入的姿势,僵着不动,黑眸危险的瞪着她,“你个没良心的女人,病一好,就把救命恩人扔墙角了是吧?”

“什么啊!我,我只是觉得两个人睡太挤,”巧儿在他的瞪视下,有点语无伦次,还有几分心虚,她有忘恩负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