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娼妇!你吃老子的、穿老子的,你帮谁说话呢!”赵氏话还没说完就挨了苗天宝一脚。
赵氏猝不及防被他踢得“啊”的尖叫一声在地上打了个滚,不由又痛又愧,气得哭道:“不然你们说能怎样?收上来的那些钱财肯定是要不回来的了,还能去抢不成?只能指着往后了!难道要告发他不孝吗?三叔公他们会不帮着他说话?他若是不孝,能翻修祠堂、能包揽下祭拜祖宗的所有费用、能赡养孤寡老人?根本说不通嘛!”
对祖宗的孝那才是最大的孝,况且夏氏母子三个又不是穷得没饭吃活活饿肚子,想要揪着苗楚河不孝这一点做文章,那是绝无可能的。可除了这一点想要从别的地方做文章,那就更无可能了!
“你给老子闭嘴!哦,我们都糊涂,就你是明白人?呸!您读过几年书啊?多明理懂事啊?也中了举人老爷在老子面前说教吗?小娼妇!还不给老子滚起来做吃的去,老子快饿死了!”苗天宝恨恨喝斥道。
夏氏也不悦的瞪了赵氏一眼道:“听见没有?想饿死你男人吗?还不快做饭去!”该死的,谁叫她说真话了?真话很刺耳、更刺心,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不懂吗?谁叫她说来着?活该!
赵氏颤了颤,不敢对抗他们母子俩,鼻音窸窣的低低答应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委委屈屈的去厨房给丈夫做吃的,心里气苦无比。她怎么就嫁了这样的男人、怎么就有这样的婆婆呢?这日子将来还怎么过下去!没法过了……
苗天宝虽然被逼在三叔公跟前认了错,心里到底义愤难平,少不得四处发牢骚,抱怨苗楚河胳膊肘向外拐,不是个做兄弟的。渐渐的,便被有心人惦记上了。
于是,便有那狐朋狗友试探着给他出主意,暗示他为何不借着苗楚河的名头发财呢?反正他是苗楚河的亲弟弟,谁敢不卖他面子?谁敢跟他作对?万一出了事,苗楚河还能当真不管他不成?
苗天宝眼睛一亮,不由大喜,便当真带着几个狐朋狗友耀武扬威欺负起人来。
当然,在苗家村这一亩三分地上他不敢胡来,可别的村庄却是倒了大霉了。
可还正如那些出馊主意的混混所言,他顶着苗楚河的名头敲诈勒索,要银钱、要家里的家具什物、要鸡鸭、要地里的新鲜水果菜蔬等等,众人哪儿敢跟他作对?只得忍气吞声、破财消灾罢了!否则,举人老爷一句话递到县太爷那里,他们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苗天宝尝到了甜头,胆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嚣张,一次在白鹤村大施淫威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一位窈窕清丽的姑娘,一时色心大动竟上前调戏。那姑娘抵死不从逃了开去,当着几个狗腿子的面苗天宝觉得颜面大失不由大怒,竟带人找到了那姑娘的家中,威逼人家爹娘将女儿给他做小妾。
姑娘一家人又惊又气又怕,不敢跟他理论便让姑娘偷偷跑出去求救,恰好这姑娘是跟本村的一名年轻猎户订了亲的,那猎户血气方刚,得知未婚妻遭此羞辱勃然大怒,带着几个同样热血沸腾、义愤填膺的兄弟跟苗天宝一伙起了冲突大打出手……
事情再也遮不住闹到了三叔公等人跟前,三叔公等这才知晓苗天宝在外头的所作所为,不由气得七窍生烟,忙叫人将苗楚河叫了回来。
苗楚河得知又惊又怒,浑身发凉,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别人只当是他苗楚河在背后默认支持,名声定被他败坏光了,这还了得!
苗楚河当机立断,亲自向那姑娘一家和猎户道了歉,赔偿了银子,并且拜托他们放出话去,凡是受了苗天宝欺负的都可以找上门来说清楚,他全数赔偿。消息经由那姑娘一家子和猎户传开且是活生生的证据,众人再不迟疑,纷纷上苗家要求赔偿,苗楚河一一照办,众人敬服,所幸并没有闹出什么风波。
而对于苗天宝,不光是他,三叔公等也再不可能容忍了。
苗楚河以家主和兄长双重身份,将苗天宝郑重的交给族里,请族里长辈用心管教——不教不成器啊!以便让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这都是面上的话,实际上就是,苗天宝被软禁了,并且期限无定。
这对夏氏婆媳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夏氏哪儿还有半分先前的趾高气扬,哭得一塌糊涂恳求三叔公等人饶了苗天宝。
三叔公此时恨不得连她一块儿软禁起来,哪儿搭理她这话?义正言辞将她教训了一顿叫人推搡出门去。
自作孽不可活,这可怨不得他!他不信,苗天宝做出那么多缺德事儿她夏氏婆媳一点儿不知道,没准还暗中欢喜,同他一块儿分一杯羹呢!他们也不想想,如果因为这没用的废材牵连了苗楚河,整个苗家村又有何脸面?当然,他们母子是不会在乎的,但是他在乎啊!
凡是敢动苗家村的,三叔公都不会放过!
夏氏婆媳两个绝望了,回到家中相对痛哭,夏氏少不了又把苗楚河骂得体无完肤。
赵氏呢?绝望了两天也不绝望了,悄悄跟娘家沟通之后,很平静的跟婆婆提出:她要和离。
夏氏呆住了,跳起脚来指着赵氏大骂。
赵氏也不恼,只平静的历数苗天宝所作所为,这样一个男人,岂是良配?作为女方她要求和离有何不可?若夏氏答应,大家好聚好散便罢,若不答应,那么赵家会来人,会同苗家的族长好好沟通沟通。
夏氏没奈何,恨恨咒骂一番之后在和离书上按了手印,赵氏小心的收好,第二天赵家就来人拉走了嫁妆,她也跟着回去了。
望着冷冷清清的这个家,夏氏愤恨不已,复仇的火焰如同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她怎么能不恨?她不由得想起当初刚嫁进苗家的时候,她是真心实意把这个家当成自己的家、想要与丈夫好好的过日子的。所以,跟天下几乎所有的后娘一样,打一开始,她就对苗翠兰姐弟俩含着无以伦比的厌恶,因为他们不是她的一家人,是“外人”,她当然要设法除掉心里才会舒服!
可是她没有想到,自从苗翠兰卑鄙的逃离、被丈夫断绝关系赶出家门之后,似乎一切就不在她的掌控之下了。
33.第33章 黄雀在后
苗楚河去书院上学,她乐得离了自己眼前省得见了添堵,她从来就没有相信过苗楚河是一块读书的料,巴不得让那苗翠兰多多的去填无底洞,最好填的她倾家荡产!
不想,苗翠兰一边过自家日子一边供送兄弟念书完全没有压力,那日子反倒越过越红火了。这是她不能忍受的。于是便撺掇丈夫让苗楚河别再念书了,反正也念不出个结果来,这么大个人了无所事事,还不如去乡绅财主家里找份长工做还能赚几个钱贴补家用。
枕边风的威力是无穷大的,眼看丈夫就要被说动了,谁知道,那小兔崽子竟然中了秀才!
整个苗家村上下皆是一振,三叔公那几个老东西更是兴奋得好像他自家儿子中了一样。如此一来,丈夫也没有办法将那小兔崽子叫回来了,这已经不是他们一家人的事儿了。而因为此事,三叔公等居然对苗翠兰那不孝的东西也生了好感,她呸!
为了这事儿,看到丈夫欢喜不迭的神情,她气得肝疼,好几天都没精神做事,更令她想不到的事,没过三年,丈夫竟因病去世了!
原本她还暗喜,觉得这个家里终于轮到自己一手遮天、扬眉吐气了。谁知亲生儿子不争气,自己又是个妇道人家,反倒更令人不放在眼里。而有了秀才的头衔,又没了他爹治辖,那小兔崽子也露出了獠牙,对她的话阳奉阴违根本不当回事,而偏偏她还不能把他怎么样!
如今,那就更了不得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小兔崽子中举之后,她非但没能够借着“母亲”的身份享受到半点儿福,反而落到了如此凄凉的境地!儿子也被软禁关押了,儿媳妇嚣张的和离走了!她则受了全村人的不待见!
“苗楚河!苗楚河!不弄得你身败名裂,我就不信夏!你毁了我的一切,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暗夜中,夏氏的眸子泛着冰冷的寒意,那面上的神情,是她自己也不曾察觉的狰狞。
天气正好,枫叶村村头河边的柳树林里,传来一阵小女孩子的嬉笑玩闹声,正是陆小暑和小雪。
“小雪、小暑,别玩了,咱们回家去吧!看你们俩,闹得这一身汗还不累么!”佟玉儿靠在一株枝叶浓密的大柳树上,朝他们微笑着柔声说道。
“小舅母再等等嘛!你看那边好多红果子,等我们摘好了就回去好不好?”陆小暑忙笑道。
这种当地村民管叫做“救命粮”的红果子是一种灌木丛生的浆果,一颗只有小绿豆那么大点儿,但全是一簇簇、一团团的结在一起,长得满枝都是,看上去红彤彤的一片,如天边的晚霞一般鲜艳,十分漂亮。滋味也极好,酸酸甜甜的。
佟玉儿无奈轻叹,便笑道:“好吧,那你们快点儿,小心些,别弄着沾衣裳上了,当心回去挨骂呢!”
陆小暑和小雪答应着,姐妹俩便往野果丛中钻去了。
前几日,苗楚河陪着佟玉儿试探着上佟家的门,不料佟老爷是个倔的,即便女婿中了举人,他这口气仍旧未消,仍旧不承认她这个女儿,更不承认这门亲事。无论佟玉儿怎样好话说尽苦苦恳求,别说见到爹娘的面,连佟家的大门也没能踏进一步。
结果还是当娘的心软,悄悄的打发身边心腹嬷嬷从后门出去,见了佟玉儿一面,安慰了她几句,传达了佟夫人的话,让她今后好好的过好自己的日子。佟玉儿与嬷嬷抱头痛哭,肝肠寸断,愈加思念母亲。
可念也无用,最终能做的也只是托嬷嬷转达几句话,痴痴的仰望母亲起居方向的屋檐,与苗楚河含泪而去。
苗楚河心疼宽慰,佟玉儿虽解丈夫一片好心,可这种事情想要释怀却谈何容易?佟玉儿这几日精神一直不太好,因此眼见天气不错,陆小暑姐妹便拉着她出来散心。佟玉儿向来疼两个外甥女,两个小娃儿一撒娇,她便笑着陪她们出来了。
佟玉儿百无聊赖靠在树干上,怔怔的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她不由转头循声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便收回目光。
谁知后脑勺突然一阵钝痛,来不及出声,双眼一闭,人便软软的晕倒在地上。
那边灌木丛中的陆小暑和小雪见了吃了一惊,小雪脸色煞白圆睁双眸就要尖叫出来,陆小暑一把捂住她的嘴,低低说道:“嘘!姐姐,别出声……”
“坏人,那个坏人干嘛要打晕小舅母!小暑,我们该怎么办!呜呜,我不要小舅母有事!”小雪咬着唇低低的说道,泪珠子在眼眶中直打转。
“那个坏人没有看见咱们,你别出声,咱们跟上去看看好不好?”陆小暑轻轻说道。
小雪惶惶然点头“嗯”了一声。
那中年男人将手中手腕粗的木棒随手扔在地上,四下张望一回,拍了拍手啧啧咂舌道:“真是个小美人儿,老子走村串寨见过的娘们多了,没一个比得上这小美人的!”
男人一时欲火大炙,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弯腰抱起了佟玉儿大步朝树林深处走去。
“我们怎么办呀!”小雪虽然年纪大些,但其实还很懵懂,看到这坏人把小舅母带走了心里担心着急,陆小暑却心知肚明这混账东西想要干什么。
“咱们悄悄跟上去……”陆小暑拉着姐姐的手,轻轻出来,捡起那中年男人丢下的木棒,两个小小的身形借着树木灌丛的遮掩跟了上去。
陆小暑已经认出来了,这个男人正是前两天挑着猪肉来村里叫卖的那个人,她记得小舅母也出来买肉了。
可是若说就因为见了小舅母一面,这男人便胆大包天、色迷心窍,陆小暑是不信的。小舅母如今可是举人娘子,不是寻常人能得罪的起的,若没有别的目的,这屠夫就是再色迷心窍,总不能不顾自己的性命吧?如果说另有目的,那么这个目的就值得令人好好琢磨一番了。
这男人根本没有想到还有旁人在,将佟玉儿抱进了灌木草木丛生的密林中,将她放下,便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
谁料还没来得及解佟玉儿的衣裳,脑后一麻,“嗡”的一阵乱响,眼前金星乱晃起来:他的后脑勺,也挨了一棒子!
是谁?
他僵着身子正准备转头看个究竟,随着两三声巨响和阵阵的麻痛传来,他已经没有力气转头了,晃了晃,噗的倒地晕了过去。
陆小暑随手将木棒往旁边一扔,招呼小雪一同将这人笨重的身躯拉到傍边。
她担心自己力气太小,万一这人一会儿就醒来了那就糟糕了,便同姐姐合力把他拖到一旁,拔下他的衣裳和腰带,先用腰带将手牢牢的反缚在背后,然后再将那衣裳撕成布条,将他捆在树干上,想想不放心,又弄来手指粗的藤条,将这人牢牢的绑了好几圈,这才拍拍手道:“好了!”
小雪浑然不知怎么办,只是单纯的随着她一起动手,此时便眼泪汪汪的吸了吸鼻子道:“小舅母还没有醒来呢!二妹,我们回去叫爹娘和小舅舅来好不好?”
“我们先去看看小舅母!”陆小暑敲人、绑人兴致勃勃充满成就感,经小雪提醒这才猛的想到了佟玉儿不由一惊,忙同她过去。
两人摇晃着佟玉儿,费了好大劲总算把她摇醒了过来。
佟玉儿怔怔的睁开眼睛,只觉头隐隐作痛,脑子里一片迷糊,眨了眨眼睛片刻才道:“小暑?小雪?”
“呜呜,小舅母,你总算醒了!”小雪哭了起来扑过去。
“小雪乖……”佟玉儿轻轻揽着小雪拍抚她的背后,强忍着头晕撑着坐了起来,心有余悸道:“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小舅母,你跟我们来!”陆小暑拉着佟玉儿来到绑着的那男人面前。
佟玉儿“啊”的一声低呼捂住了嘴,睁大眼睛吃惊道:“这、这是——”她心里徒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生生的打了个寒颤,不敢置信的瞪着陆小暑。
她什么都没有看见便被人从后边敲晕了过去,可是醒来的时候却是在隐蔽的深林草丛中,此刻看到眼前这情景,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会想得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舅母别着急,”陆小暑倒是表现得十分淡定,说道:“就是这个王八蛋把小舅母打晕的!哼,谁知这坏心眼的东西想干什么呢!小舅母您瞧瞧,”陆小暑走过去,伸手抬起那人的下巴,“这个坏东西就是前两天挑着肉到咱们村子里叫卖的那货!”
佟玉儿看了看,果然是,不由咬牙变色道:“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怎么会——”
“肯定有阴谋!”陆小暑很肯定的说道:“这个人从来没在咱们村子出现过,我也没有见过他。没来由的他怎么会做这种事?不过也不难啊,反正现在他在咱们的手里,把他弄醒问问不就知道啦!”
34.第34章 荆棘鞭子抽起来
“这——”,佟玉儿看着这个满脸横肉、身材粗壮、满脸粗鄙的猥琐男人下意识的感到有些害怕。
这种人,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弄醒审问,她觉得恶心!
“小舅母你看着就好了!”陆小暑却是兴致勃勃得有些等不及了。
这儿离河岸有好长一段距离呢,她当然不会花费力气去打水,望四下里看了看,奔到一丛长满刺的荆棘面前小心翼翼的折了好几根,笑嘻嘻的扬了扬手中的荆棘说道:“小舅母,你瞧我怎么把他叫醒!”说着便用那荆棘朝那人身上抽打了下去。
“呀!他会痛的呢!”小雪脸色微白,觉得好生不忍。佟玉儿也没料到陆小暑会来这么一出,惊到了。
陆小暑撇撇嘴,向小雪说道:“姐姐,这个人是个大坏人呢!刚才还用棒子打晕了小舅母,对付坏人,可不能心软,否则啊,他会反过来欺负你的!”
小雪偏着头回想了想不久前的一幕,心有余悸的点点头表示认同二妹的话,可是,她还是觉得会不忍心啊,于是便转过了头不看。
陆小暑可才不管,没头没脑的狠抽了那人二三十下,免不了不留心好几下子抽到了他的脸上、脖子上,眼看着肌肤裸露的地方如同被针尖刺了似的慢慢渗出一点一点的血渍。
这样的剧痛一个人能忍受得了多久?没多大一会儿那人便抽了抽眉毛痛苦的呻吟一声,慢慢抬起了头下意识往旁边偏了偏,堪堪躲过抽往脸上的一鞭子。
“啊!干什么、干什么!死丫头,你快住手!”意识一清醒过来,那人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冲着陆小暑大骂。一挣扎,发现自己被捆得虽然不像个粽子其实也相差不远更是吃了一惊,气急败坏吼道:“死丫头快放开老子!信不信等下老子揍死你!”
“老子?谁的老子?你这种肥头大耳一脸猪相、而且还长着个猪脑子的东西只配做猪的老子!奶奶的,落在姐的手里还敢冲姐大吼大叫,看来你真的跟猪一样的笨!不对,是比猪还要笨!”陆小暑一怒,手中的荆棘条狠狠在他脸上抽了两下,抽得那人杀猪般的惨叫起来,骂个不停。
“你再骂一句试试!骂一句给你一鞭子!”陆小暑神气活现的冷笑,眼底尽是挑衅,分明在说:你骂呀!你赶紧骂呀!我等着呢!
那人一惊,嘴上、脸上、脖子上、身上火辣辣的一片痛,到底不敢再激怒陆小暑恨恨闭上了嘴,脸上横肉跳动着,目露凶光,心里早已骂个不停。
“猪就是猪,果然贪生怕死,呸!”陆小暑鄙夷的白了他一眼,说道:“我问你,我家小舅母又没得罪你,你干嘛把她打晕了图谋不轨?”
陆小暑问的很是顺口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小雪也不甚懂究竟是什么意思,可佟玉儿却是又羞又恼,心中一阵气苦,差点儿滴下泪来,垂着头恨恨不已。
陆小暑眼角瞥见她的神情一怔之下这才想到小舅母的心情,陆小暑觉得自己其实挺通情达理的,她一个现代人不会把这事儿看得很重,可是小舅母是个养在深闺、知书达理的娇小姐呀,被这样一个粗鄙猥琐的东西差点轻薄了——在小舅母眼里那根本就是已经轻薄了,她心里怎么受得了?可是这些话她必须要问出来啊!于是陆小暑便向小雪说道:“姐姐,你去前边帮忙放风吧,嗯,万一看到有人朝这边来别让人过来。”
少一个人在旁边,想必小舅母的羞窘便会少些。
小雪本来对这事儿也不感兴趣,反而觉得血淋淋的有些害怕,闻言点点头“嗯”了一声立刻去了,佟玉儿果然感激的瞟了陆小暑一眼。
那中年男人浑浊的眼珠子轻轻一转,邪邪一笑露出一口黄黄的大板牙,色眯眯的瞅着佟玉儿道:“我图谋不轨?小姑娘,你看错了吧?明明就是这个女人勾引我,嘿嘿,她说——哎哟!”
他话还没说完,嘴巴上又挨了一鞭子,嘴里生出一股血腥味,不由向陆小暑怒目而视。
“你!”而佟玉儿已经气得脸色发白浑身轻颤,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
“少给姑奶奶装蒜!”陆小暑喝道:“你再敢多嘴信不信打死你!”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恨恨瞪着陆小暑,目光说不出的愤恨不甘和怨毒。他是真的气啊,气得七窍生烟快要死了!想他一个无论在年龄、性别、阅历、身材、力气上哪一点都以绝对优势占便宜的一方,居然被个五六岁的黄毛丫头如此欺辱丝毫没有反抗之力,他若还能忍得下这口气,他还是个男人吗?
“你瞪什么!”陆小暑没好气道:“信不信姑奶奶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弄死你!哼,别以为姑奶奶跟你说着玩,这里没有外人,要是敲晕绑上几块大石头扔到河里,不过便宜了河里的王八!”
中年男人猛然睁大了眼睛瞧向陆小暑,被她眉目间的清冷和满脸的杀气一时给镇住了,一股冰凉的寒意从心底冒出来,瞬间散遍四肢百骸。他暗骂自己没有出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平日里干的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行当,死在自己手里的猪也不下几百口了,为何面对这么一个小丫头的时候,居然感到了害怕!那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凉意骗不过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他相信,凭这小丫头现下对付他的冷酷无情的手段,那话绝对不是说着玩玩吓唬他的。
更重要的是,小丫头也许不知道,他没有任何的亲人,全家人就他一个,而且经常在外头混不回他那个破旧的茅屋。所以,就算他真的死在了这里,短期内也不会有人察觉到,没准还当他又去哪儿游荡去了呢!即便时间长了有人觉得奇怪许久不曾见过他,可又不是他至亲的人,谁又会为这事上心、会花费力气寻找他?顶多议论猜测几句罢了。在不相干的人眼中,他还不如人家饭桌上的那一盘青菜、家里会下蛋的一只母鸡更叫人上心。
这小丫头说的没错,还真就是只便宜河里的王八了。
“哼!”陆小暑冷笑道:“给姑奶奶说实话,姑奶奶还能饶你一命,否则的话,你就等着喂王八吧!”
中年男子舔了舔渗血的嘴唇,嘴里立刻充满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这股味道和身上各处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他,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小丫头,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他沉默着,犹豫着,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仿佛在做着矛盾的抉择。
佟玉儿见他终于没有再胡说八道、说那些叫她连听一听都感到刺心的话,心中稍稍松了松。这个问题也正是她所关心的,便也凝了神倾听着。
“我要是说了……你真的会放了我?”中年男子向陆小暑望去。
陆小暑白了他一眼道:“我要听实话!你说了实话,就有的商量,如果撒谎,还是等着做王八的美餐吧!”
开玩笑,说了就放了他?不惩罚一下就放了?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中年男子顿时气结,不由心里大骂妖女,无奈叹了口气道:“是我鬼迷心窍、见色起意,我不该前天卖肉的时候见了——啊,你又打我!”
他话没说完,嘴上、脸上、腮上又是接连着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刺激得他猛烈的挣扎起来怒目相视,只是陆小暑打的结怎么可能让他那么轻易就能挣得脱?那也太没技术含量了。
陆小暑恨恨骂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说了我要听实话、实话你懂吗?少拿乱七八糟的来糊弄姑奶奶,你当姑奶奶是三岁小孩子呀?”
中年男子哼哼唧唧的不服,恨恨瞪着她心道不是三岁也比三岁大不了多少,你这死丫头究竟是谁教出来的,怎么长得歪成这样!小小年纪如此凶悍长大了还了得!谁将来要是娶了你那肯定是祖宗不保佑!八辈子缺了德!
陆小暑冷哼道:“你前天既然经过我们家,就该知道我们家是什么人家。我小舅母是新晋举人的夫人,如果没有别的什么原因,就算你色胆色心再大也绝不可能敢下这个手!哼,什么东西总不会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吧?这个险,哪个脑子正常的人会去冒?还敢骗我,你想死是不是!”陆小暑恶狠狠瞪着他。
中年男人惊愕的睁大着眼睛、张大着嘴巴,愣住了。他突然很怀疑,眼前这个双手叉腰、昂首挺胸的小丫头片子是真的只有五岁吗?真的不是他眼睛花了?
他还在发呆,陆小暑可没心思跟他一块发呆,她脑子里一动,冷冰冰问道:“你认得苗家村的夏氏吗?是不是她让你做的!”
此言一出,不光是中年男人,佟玉儿也“啊”的一声低呼惊住了。
夏氏?难道真的是夏氏……
佟玉儿越想越是,除了夏氏,没有人会这么恨他们夫妇,更没有人有胆子这么做!苗天宝被软禁了,她定是恨上了他们。佟玉儿不禁又恨又恼,又气又苦,这个女人究竟是有多狠毒!
35.第35章 达成协议
陆小暑看那中年男人的神色便知自己猜着了,她突然古怪的眨了眨眼睛,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这中年男人身上溜了一圈,嘻嘻笑道:“喂,你不会是跟那个夏氏有奸情吧?”
“你胡说什么!”中年男人脸色大变否认。
佟玉儿也顿时愕然,吃惊的瞧向陆小暑,显然是被她的言论吓了一跳。这小丫头说什么呀?奸、奸情?这——
不得不说,佟玉儿真是太纯洁了。陆小暑哼了一声老神在在的说道:“你少给姑奶奶装蒜!如果不是,你能冒这么大的险帮她?她一个寡妇,有什么能给你?”
中年男人气急败坏道:“我又没说是这事儿是她——哎哟!”脸上又挨了火辣辣、血淋淋一下,他终于学乖了,生生刹住了口瞪着陆小暑。
陆小暑鄙视道:“你的表情和反应已经出卖了你,不用否认了!痛快点,你就承认吧!嘿嘿,夏氏可是个半老徐娘啊,嗯,难道你不想把她弄回家去?这样偷偷摸摸的不累、不麻烦吗?呵呵,你要是没老婆,这不正好?白白得了个老婆!要是有了老婆,那也不亏了,平白得了个妾!”
想象着夏氏这么一把年纪了给人做妾,完全打破当妾必定要年轻貌美的一般规律,陆小暑不由得哈哈的笑了起来。
“喂,我的主意多好呀!你瞪我干什么?哼,不承认是吧?信不信我小舅舅一封信就能让你下大牢!”
“你、你——我冤枉,凭什么送我进大牢!”中年男人又惊又怕,犹自强撑着。
“凭什么?”陆小暑鄙视道:“冤枉不冤枉你自个心里清楚!等进了大牢,把夏氏拉过去一对质,哼哼,我就不信大刑之下你们能扛得住!哎,到时候你可就惨了啊!什么都没捞着,反倒把自个的性命搭进去了!哼,我小舅舅是举人,来年没准就是进士,县太爷正愁没机会结交呢,你说你进了大牢,还能有命吗?嗯?”
中年男人脸色蜡纸一样的白,额上不禁冒出汗来。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就算再不懂得人情世故也该懂得什么叫做官官相护,也该懂得衙门不是那么好进去的。他是个孤家寡人的光棍,人家是前途无量的举人老爷,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县太爷会向着哪边……
“你可想明白了?还要我说得更明白一点吗?还是,你不见棺材不掉泪,还想再吃几鞭子?”陆小暑冷笑道。
中年男人终于彻底的败下阵来来,惨白着脸色望着陆小暑,先前的硬气完全不见了踪影,他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液,说道:“你,你真的能帮我,帮我——”
陆小暑开出的条件其实真的挺诱人的。夏氏还不到四十呢,那丰腴的身材,那圆润的脸蛋儿,那床上床下皆泼辣的举动,无不令他动心不已。
更重要的是,对他来说娶个媳妇真的是不容易呀!
家里头没有长辈为他打算,他又不会理财持家,杀猪得来的钱随手就给花光了,家里头那房子也是破破旧旧的,什么家什物也没添置,反正他一个人,也就得过且过罢了!想要女人了跑到城里的妓院混上几日,偶尔勾搭个小寡妇什么的,就这么混着。不是没想过娶个媳妇,可是家里那个样子,他又一把年纪了,哪个女人肯跟他?就是那夏氏,在床上好的蜜里调油,“心肝心肝”的满嘴里叫他,可他稍稍露出点想娶她的意思,她立刻就把话转了开去,而且好一阵都不搭理他……
呃,夏氏虽说年纪大了点,可保养得好,看起来珠圆玉润的还很年轻,想必还能再生一个儿子吧……
这中年男人胡屠夫心中瞬时升起了热辣辣的希望,觉着这简直太好不过了!
“我,我答应你,可你怎么帮我——”
“这个用不着你关心,哼,姑奶奶自有姑奶奶的办法!”陆小暑冷笑。便慨然道:“姑奶奶是个讲江湖义气的,既然你答应了,那这事儿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放了你,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呢,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可听清楚了?”
“是、是,听清楚了!”胡屠夫忙不迭的点头。
陆小暑大模大样的道:“那好吧,你什么都得听我的!我保准那夏氏乖乖的跟了你!不过呢,哼,那个贱人这么狠毒的心肠居然敢害我小舅母,在这之前我是要狠狠的教训她一番的!至于你,这场教训也够了,就饶了你了!从此之后井水不犯河水,明白?”
胡屠夫简直有点晕眩了,这么老气横秋的话真的是出自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口中吗?不过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去想这个问题了,自己都真真切切的栽在了她的手里,娶媳妇的事儿还着落在她身上呢,还有什么不服气的?当即连连点头道:“明白!”
陆小暑笑眯眯的满意点头,伸手去解捆绑着他的藤子布条。
“小暑!”佟玉儿心中一颤拉着小暑,戒备的瞟了胡屠夫一眼迟疑道:“万一……”万一他一得自由便反悔怎么办?她们可止不住他啊!
陆小暑大笑道:“小舅母放心!咱们都看见他的长相了,他除非把咱们三个都杀了,否则的话,如果今天他做了什么我保证他一定会死得很难看!呵呵,就算他真的有胆子杀了咱们三个,小舅舅和爹娘也肯定会报官彻查的,迟早会查到他身上!您说他放着好好的媳妇不娶偏要跟咱们为难,是不是比猪还要蠢呢?”
佟玉儿哑口无言。
胡屠夫也心中一凛,彻底的放弃了报复的念头。
他不得不自我解释一番宽慰自己:是自己鬼迷心窍对人家下手在先,人家如此折磨了自己一顿,其实——其实也挺合理的!不能怨她,绝对不能怨她!
放开他之后,陆小暑大模大样的道:“好了!我们就先走了!你呢,三天之后这个点再来这儿,我告诉你该怎么做!”
“哎,好,好!”胡屠夫陪笑点头,揉了揉发麻胀痛的胳膊和腿,浑身还是无处不痛啊!可马上就要娶媳妇的喜悦把这一点疼痛很快就盖了过去,而且,他心里还颇有些佩服这小丫头:有勇有谋,好胆识!这丫头长大了了不得呀!啧啧,不知得多彪悍的男人才能收了她……
胡屠户忍不住不纯洁的意淫起来。
已经牵着佟玉儿的手远去的陆小暑如果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想,肯定会回转头来将他暴揍一顿!
夏氏那边怀着期盼紧张的心情在等着胡屠夫的回复,比原定的时间晚了三四天,不过夏氏并没有在意,反而因此心里头暗自得意,心中暗道胡屠夫肯定是得手了,因此这几天正在躲避风头不方便来找她!哼,小兔崽子,举人老爷的媳妇儿被别的男人给强了,这种滋味是不是很好呀?
夏氏不由阴测测的笑了起来。
这件事情并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可是她相信肯定是发生了的,只不过被那不要脸的一家人压下去罢了。那又怎样?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这件事的阴影将会一辈子跟随着他们,那在她面前显摆恩爱的一对贱人注定要因此反目成仇、注定没有办法再过下去!一个举人老爷,连自己的媳妇都保不住,这耻辱势必跟随他一辈子,如附骨之疽,让他一辈子都没法放下!这定比杀了他还令他难受!
这天晚上,胡屠夫终于摸黑跳进了夏氏的家里。
两人见了面少不得搂在一处亲热起来,正要得趣时夏氏忽然气喘吁吁的推了推他,喘息着道:“好人,我前阵子说的那事儿……”
“你说的事儿太多了,回头咱们再慢慢说也不迟嘛!现在说那些多扫兴!”胡屠夫粗大的手掌用力在她胸前的柔软用力揉捏,另一手紧紧的箍抱着她贴在自己身上不停亲吻,挑逗得夏氏难耐的娇喘了一声,气喘吁吁的再也顾不得说别的话,任由胡屠夫将她抱着进了房间扑在床上……
衣裳一件件的被脱下,夏氏情欲剧动,嘴里淫声浪语不断,八爪鱼似的缠着胡屠夫,这才懵懵懂懂的意识到胡屠夫身上的衣裳似乎都没有脱下。她不由不满的去拉扯他的衣裳道:“好人,你怎的还穿着衣裳呀!还不快点脱了,你想急死人家呀……”
“你急什么,会给你!再骚一点给老子看看!”胡屠夫桀桀的笑着,一边亲她抚摸她,一边心中暗道:怎的还不来?
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一声尖利的“抓贼啊!有贼!有贼!”刺空而响,跟着,便有凌乱而急促的交不成朝这边传来。
“贼人进苗老三家院子了,快,快进去看看!”不知谁叫了一声,众人便推开篱笆院们一拥而进。
“呀!门都开了!不好了,快去看看夏氏!”众人一惊,便朝着屋子涌来。夏氏到底是举人老爷的母亲,众人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家遭贼而无动于衷的……
36.第36章 夏氏被迫改嫁
外头的阵阵脚步声,听在屋里人的耳中无异于一道道催命符,床上的两个人欲火全消,心惊胆颤,抖得不成样。
“怎么办!怎么办!”夏氏牙齿咬得咯咯响,眸底一片慌乱惊恐。寡妇偷人,还顶着个“举人老爷的母亲”,三叔公又向来不待见她,叫人发现了,她只有死路一条啊!
她才三十八岁,还不想死啊!
“我先走,你想法子应付!”胡屠夫也吓得不得了,手忙脚乱下了床,蹟鞋就夺门跳窗。
“在那!在那!呀!从那边屋里出来的,快去看看少了东西没有!”众人慌乱叫着,一部分去追胡屠夫,一部分冲进了房门半开的卧室。
看到衣衫凌乱鬓发凌乱满脸惊慌失措的夏氏,众人“啊”的惊叫起来,望着夏氏那半幅被子遮也遮不住的雪白胸肩和手臂,不少男人眼睛有点放光,“咕咚”咽下一口唾沫。
“都给我出去,出去!”领头的是三叔公的小儿子,见状大吃一惊慌忙叫人退了下去,留下两个跟着追人的妇人在屋里。
“夏嫂子,你没事吧?”两个妇人上前,疑惑的相视一眼。心道一个寡妇,怎么晚上睡觉还脱成这样,要不要脸呀!
“没、没、没事……”夏氏心中稍定,勉强笑了笑。
这两人见了越发疑惑了,夏氏的态度太古怪了啊,平日里她才不会对人笑呢,总是高傲的仰着头,不哼就不错了!特别是苗楚河中举结果她什么好处也没捞到,一下子把全村人都当成了仇人,见了面那就是当没看见的。
再细瞧她,钗横鬓乱,脸上红晕未退,一双眼睛也水汪汪的,还有那心虚的表情,分明就是——
“咦,这是什么!”一个妇人惊叫着,弯腰从床前捡起了一样东西。
其余两人一同看过去,瞬间都黄了脸,夏氏格格的咬着牙齿打着颤,筛糠似的抖了起来。
那分明,就是一条男人的腰带!
夏氏连求情的话都说不出来,那两个妇人哪里敢怠慢,留下一人看着她,另一人连忙去禀了三叔公。夏氏面如死灰,也不穿衣裳,也不动,就这么木雕泥塑似的呆呆靠坐在床头。
那妇人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冷眼瞅着她,扯了扯嘴角鄙视不已,偷汉子的寡妇,啧啧!真不要脸!若非看在举人老爷的面子上,哪里还这么替她瞒着,早就大声嚷嚷给众人听了!这种女人,注定要为全村人所唾弃!
三叔公被人从被窝中叫起来甚是恼火:不就是村里来了个贼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还得劳烦他半夜三更的起来亲自主持?你们都是饭桶吗?
不料,捉贼竟然演变成了捉奸!三叔公甩了甩头,顿时睡意全消!连忙将老伴和大儿媳也叫了起来,命她们过去将夏氏押过来,一边又叫人去请五叔公。
“不要脸的贱妇!咱苗家村的脸都让她给丢尽了!这个丧门星!早就看她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让楚河脸上也无光呐!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三叔公脸色一沉,低喝道:“这件事情你们给我烂在肚子里,对谁也不准提起!咱苗家村丢不起这个脸!谁要是敢传出一句半句叫我知道了,哼,这苗家村他们全家就别住了!这挨千刀的贱人!”
报信的妇人脸色一白,连忙答应。
夏氏很快就被悄悄的押到了三叔公家。堂屋中,灯火通明,三叔公和五叔公冷着脸坐在上边,三叔公的老伴、大儿媳和那两名妇人站在旁边。
“说,奸夫是谁!”三叔公一拍桌子厉声喝问。
夏氏抖得不成样,脸上通红臊成一片,垂着头一个字也不肯说。
“不说?你是想要动刑才肯招吗?”五叔公不耐起来。
夏氏瞳孔一缩,惊道:“你们、你们不能、不能对我用刑,我、我是苗楚河的母亲!”
“哼!”三叔公恨道:“你这时候想起自个是他母亲了?你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时怎么不想想啊?你个贱妇,休要拿这话来搪塞!你不说,那就回去自尽吧!莫非,你想沉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