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公孙国公胆敢害你,当真是无法无天,不把咱们皇家放在眼里了。”段话后说得假情假意,对于钟神医竟然救活他一事,心里虽是不悦,但又看他眼睛瞎了,便又觉得这样也不错。

  “…”一瞬间,齐广陵什么都明白了,他忽然就低声笑了一声。

  齐晟去抓人了,这是要把他所有的路都堵死吗?

  他的母后要毒死他,他便在这儿假惺惺的救他,之后又要把这样罪责推给公孙国公大人。

  他们母子俩玩了一手的好棋子,他却被逼得毫无退路,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现在又瞎了眼。

  钟熙是他的人,他怎么可能会真的医治他的眼睛?恐怕他们心里巴不得他瞎了眼吧。

  从此再不能重见光明,只留下他一条小命,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他们母子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第341章 撕破脸【2】

  再也没有挣扎的机会,齐广陵的内心是恨的,比任何时候的恨都来得强烈。

  段皇后假情假意的安慰他一番,让钟神医一定要想办法医治他。

  后来,帝后也就都走了。

  再后来,这屋里静悄悄的,一个声音也听不见了。

  齐广陵靠在软榻上,一动不动。

  叶清并没有走远,齐晟没回来,她一边等齐晟,一边看着他。

  此时的大皇子安静得真像希腊神话里将要死去的少年。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神情上没有半点的生机。

  叶清想了想,大皇子面对这样的变故,不能接受也正常。

  无论是谁,都不想永远失明的。

  叶清盯了他一会,见他始终保持着地个姿势,心想他是伤心过渡,现在是魂游向外了?

  忽然觉得他有点可怜,叶清悄悄站了起来,走了过去,盯着他看。

  反正他也看不见自己,叶清看他的目光就显得肆无忌惮了。

  真的很英俊,和齐晟是完全两个不同类型的人。

  齐晟一看就是那种气势极强的人,即使在他是尘尘的时候,刻意掩饰了一番,扮成文弱的样子,可那种气势都压不住,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势。

  大皇子气质虽然清贵,那种强势的气势全无,尤其这会功夫,看起来又可怜又无助,像个被人丢弃的小猫似的。

  叶清想了想,虽然这人有时候对自己有着满满的恶意,看他这样子还是安慰了他一句:“大皇子,你别难过了,你的眼睛一定可以复明的,你要相信钟神医的医术。”

  他没有动,也仿若没有听见她的话。

  他当然相信钟神医的医术,他不相信的是,钟神医肯救他。

  钟神医是齐晟的人,一直效忠的是齐晟。

  齐晟不论去哪儿,都带着他,两个人出生入死多年。

  叶清这时悄悄坐了下来,悄悄询问他:“大皇子,你之前说,你是被皇后下的毒?”

  一直沉默的齐广陵忽然就轻声道:“这事不要再提了。”

  他声音极轻,许是因为内心无力的原因吧。

  那声音传来,就像什么东西从人的心尖上轻轻划过。

  叶清看着他,默默叹口气,虽然同情他,但也没有办法,这是他们皇家的家务事。

  “你想吃点什么吗?”叶清问他。

  “我想静一静。”

  “…”好吧,叶清只好再次走开,不打扰他了。

  叶清左右等了一会,有时候来到门口张望一下,后来,齐晟就回来了。

  叶清远远的看见他,跑了过去,一近他的身,就感觉到他周身的冷冽。

  “尘尘。”她轻声唤他,他只要身上散发出这样的冷冽,她就会觉得陌生,不习惯。

  她的尘尘应该是温柔的。

  “进去吧。”齐晟伸手拽着她一块去了,周身的冷气似乎降下一些。

  “大皇子的毒解了,但眼睛看不见了。”叶清一边进去一边悄声和他讲。

  “嗯。”这事他已经知道了,回来的时候在前殿钟熙便告诉他。

  齐晟进了寝宫,来到齐广陵面前看他。

  他虽看不见,但齐晟回来了,他还是能觉察出来的。

  本来是躺在榻上,这会功夫他身子动了动,想要坐起来。

  “就这样躺着吧。”齐晟已走了过来,伸手摁了他一下,和他说:“你不要多想,你的眼睛,我会让钟神医想办法医治好的。”

  齐广陵没答这话,只是问他:“你去抄了公孙国公大人的家?”

  “他们胆敢害你,自然是不能饶了他们,这件事情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一个公孙小姐罢了,也没什么好稀罕的,等你康复之后,京城权贵之女,还不都由着你来挑,你想要哪个,让父皇再给你赐婚便是了。”

  说得情真意切,他几乎要以为是真的了。

  叶清一旁听着,有点怀疑这话是不是从她的尘尘口里说出来的,她瞧着他,他脸上的冷意减了几分,可还是那样的陌生。

  齐广陵这时解释:“我的眼睛,不管国公的事情,是母后…”

  “大皇兄。”齐晟打断他的话,不想听他说这个:“我知道你心里恨母后,她对你管得太严了,在你眼睛康复之前,你就住在我这儿,以后由我来照顾你。”

  齐广陵忍着心里的怒意,既然他故意装聋作哑,他都到了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忍的,不能说的,再次开口,他语气也冰凉了几分:“你为什么要救?留下我这条命还要日夜防备我,你不觉得累吗?让我就这样死了,所有的罪都推到国公的身上不是更好了?”

  看出他情绪开始激动,齐晟对叶清说:“丫头你先去歇息。”

  叶清哦了一声,既然兄弟俩说的话不能为人知,她也没必要非听不可,转身准备要走的,就听齐广陵忽然漫不经心的说:“干嘛让她走?害怕她知道你的丑陋吗?齐晟我告诉你,你的母后,他杀死了我的母后,你若不信,可以去查,当年被关在冷宫里的那位孙贵妃,曾经也是父皇最爱过的妃子,当年的事情,她最清楚。”

  “你的母后,她当年容不下我的母后,现在也容不下我,今天就是她给我下的毒,不论你信不论,这都是事实,我现在把这一切都告诉你,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我眼睛好着的时候,在这宫里如履薄冰,寸步难行,何况我现在失明了,你若想我死,现在就可以再次弄死我,告诉父皇我是余毒未了死的,就算我死了,也没有人会怪到你身上来的。”

  看,他点子都替他想好了,多么完美。

  齐晟盯着他,既然他把这层皮毫不留情的解开了,他也就不客气了,伸手就去扒他的衣裳,他也不挣扎,由着他把衣裳扒开,露出他的胳膊,就见他右臂的胳膊上果然有个剑伤,才刚刚愈合,还没有完全康复。

  叶清一旁看着,抿了唇,自家老公的家务事还挺复杂,她看得不仅眼疼,还有点头疼,外加心疼,皇室的肮脏总是不能为外人所知的,但她亲耳听见了这一切。

  齐晟眼神冰凉的盯着他臂上的伤说:“那日那个人是你吧,这个伤,是我的剑留下来的。”正如他腹上的伤,也是齐广陵给他留下来的。

  虽然被揭穿了,齐广陵却是一个眉头也不皱的,毫不惧怕,可以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语气轻淡:“是啊,是我伤的,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很气?说真的,若是有机会单挑,你还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都这个时候了,也就无所顾及了,反正他早在这之前就怀疑他了,这一路走来,短短几天的时间,他设下多少的阴谋诡计,把所有想对他有敌意的人都铲除了。

  现在的他,眼睛也看不见了,等待他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齐晟冷冽的盯着他有了一丝生机的脸,现在他亲口承认了,他反而一点都不意外,自然也不气,只是再次问他:“我这一路回宫,被人一路追杀,是你派人干的?”

  “我可没那个银子去请烟雨冢的人杀你,但有人看你不顺眼,自愿去干我也拦不住了。”

  齐晟冷呵了一声,站了起来,挑了帘子进去了另一个房间,叶清看了看他,忙跟着过去了,但齐晟很快又出来了,再次来到齐广陵面前,在他手腕上套了个物件。

  那是一个镯子,上面有着一个极小的铃铛,随便动一下,铃铛就会响起来,就听齐晟说:“这个东西是我专门为你做的,现在送给你了,平常是没有办法打开的,你也不要试图想要毁了它,除非你把胳膊砍下来。”

  叶清一旁看着,嘴角抽了抽,她不太愿意把心机男与自家男人划上什么等号。

  齐广陵动了一下手腕,大概知道了这是什么,愠怒的他像是被激怒的小老虎,朝着齐晟扑了上来,一个拳头打出。

  他这是想要把他软禁在此吗?当他是条狗吗,还要给他戴个铃铛。

  齐晟躲了一下,大皇子没碰到他,他挣扎着从床上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衣带不整,也顾不得这些了,但床下有个台阶,他一下子踩空,差点没有摔倒,狼狈的晃了一下,堪堪稳住身子。

  这个地方,他也是一刻待不下去的,把当他狗一样栓在这儿吗?

  齐晟挡在他面前说:“你住在这儿,方便钟神医医治你的眼睛。”更重要的是,方便他护着他。

  他心知肚明,这毒药是母后所为,可有些话,他不便明说。

  他现在眼睛看不见,若再回去住,没有人照顾他,他真不知道母后会不会再次对他下手。

  齐广陵听着他的话,心里多少有点动摇的,但面上还是不为所动,倔强的站着。

  做一个瞎子,一点不好受,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恨极了这样的感觉,却没有一点办法。

  “你听话,我保证,一定会让钟神医把你的眼睛医好。”

  齐广陵恨得心疼,只是冷冷的道:“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了?”一个人害他一个人救他,这是打一个巴掌又给个枣吗?

  他不稀罕的。

  由于看不见,他只能胡乱的往外走,也不管会不会撞到什么地方去,最后直接撞到殿里的梁柱上了,齐晟睁着眼看他一头撞了上去后差点摔下来,并不伸手扶他,再看着他满脸难堪的蹙眉后才挡在他面前,道:“你就这样回去,就不怕回去后,再死个不明不白?”

  齐广陵语气冷淡的道:“就算死了,也比被你囚禁在此好。”

  齐晟忍耐的道:“没有人要囚禁你,等你眼睛好了,你想去哪都可以。”言尽于此,伸手拽过他,把他又扶到床边坐下,这次齐广陵没再作势要走了。

  做完这一切,齐晟又对叶清说:“丫头,你也先去休息吧,不用管他了,我还要出去一趟。”

  “哦,好。”叶清答应一声,看着齐晟转身离开,又看了看坐在那边的齐广陵。

  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想齐晟的心情一定也是很沉重的吧。

  刚才兄弟两个人的谈话,她从头听到尾。

  这会功夫,齐晟出去,是要去哪儿?

  去找段皇后吗?

  段皇后那儿,自然是要去的,但眼下齐晟去找的不是段皇后,而是齐广陵口里所说的那位孙贵妃。

  夜晚的风,微凉。

  隔着那个院墙,里面时不时传来歌声,听起来非但不动听,还令人毛骨悚然,就像女鬼夜里在唱歌。

  孙贵妃就住在这儿,十多年了,许多人都说她疯了,所以常常不分昼夜的,想什么时候来一嗓子,就来一嗓子。

  齐晟站在冷宫之外望了望,这些地方都是幽禁犯了错的妃嫔的,据说这里曾死过不少的人,许多的妃嫔受不了这里的凄苦,最后都自杀了。

  能活着的,不死也疯。

  一年二年,甚至是十年二十年,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妃嫔,没有几个能受得了这等的凄苦。

  关在这里久了,一旦真的出去无望了,就连最下等的奴才都敢欺负你。

  这个世上,最无情最冰冷的就是人心了。

  在你得势的时候,一个个的巴结你,一旦你失势了,一个个的都想过来踩你一脚。

  齐晟越墙进去了,利落的把从外面上着的门锁给撬开了。

  里面没有灯光,漆黑一片,那歌声,就是从这儿飘出来的。

第342章 撞见奸情,杀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房间的光线虽然漆黑,但常年生活在黑暗中的孙贵妃还是异常敏锐的觉察到有人进来了,她本正坐在床头唱着歌,忽然就止了。

  漆黑中,她看到有个人站在了她的屋里。

  “谁?”她询问,并不恐惧,有的是只是好奇。

  谁会在这个时候来看她啊!

  在这个地方,平日里连最小等的宫女都懒得看到她的。

  齐晟就站在屋的中央,目光冰冷的盯着坐在床头上,披头散发的女子。

  屋里虽然漆黑,但他的视力却异常的好。

  “是你要告诉大皇子,段皇后杀了他的母后吧?”他开门见山的询问,对方愣了一下,许是没想到是有人为这事而来的。

  她坐着没动,忽然就低低的笑了一声,慢慢的说:“段皇后啊,她现在过得好吗?”那声音,就像鬼魅一样,无端的就听得人身上发寒。

  齐晟面无不改色的盯着她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她现在好得无比呢。”

  既然好得无比,又来找她作甚呢?她坐在那儿一边用手缠绕着自己的长长的头发,一边又张了口旁若无人的唱她的歌: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那人一步步朝他行来,黑暗中,她看不真切他的容貌,但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甚至是杀机,他声音淡漠得才真是让人身体发寒:“都被扔到这种地方了,还不安分,你说,你是不是很该死?”

  “你想杀我?”她的歌声再次戛然而止,人也慢慢站了起来。

  看来,她的死期真的是到了,这一切,就要结束了。

  “你不该在大皇子面前胡说八道的。”

  孙贵妃悄声道:“你是二皇子吧?”

  她忽然就又呵呵的笑了一声,笑得鬼魅,笑过,她说:“段皇后就是杀了当年的贾皇后,她嫉妒贾皇后,她嫉妒宫里每一个被皇上宠幸的妃嫔,你知道这个宫里死了多少的妃嫔吗?都是被段皇后杀死的。”话说到此处,她的脖子上忽然就被一条白色的玉带紧紧的缠住了。

  “你死于话多。”冰冷的五个字从他口中冷冷的吐出,片时,她的身子扑倒在地。

  ~

  空荡的宫殿,冰冷的庄严。

  再一次站在永存殿外,隐约可见里面还亮着烛火,想必人还没有歇下了。

  殿外并不见侍候的宫女,这倒是让人有点意外。

  齐晟一步步朝那边走去,有些话,他要和她说。

  忽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盯着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推开了那道门,进去了。

  他看得真切,那是一个男人的身影。

  站在外面,他有一瞬间的出神。

  那个身影,正是吕文的身影。

  通常到了晚上的时候,在郑嬷嬷把宫女都撤了后,他就会过来。

  段皇后已躺在榻上等着他了,她是高高在上的段皇后,他就像一条忠犬那般来到她的脚前。

  今天的段皇后心情显然比较畅快一些,齐广陵虽然没死,但瞎了。

  胆敢有异心的公孙国公家也被抓起来了。

  “阿文。”她目光也闪烁不同寻常的光芒,朝他伸了手。

  吕文接过她的手,在上面亲了一口。

  这些日子与段皇后在一起后,他每日也是红光满面,看起来心情格外的不错,人仿若一下子就又年轻了十几岁,又回到了那个青涩的少年时代。

  三十来岁的段皇后不比少女的时代差,这个年纪的女人自有这个年纪的魅力。

  她更成熟了,更有韵味了。

  她眼波抬了抬,看着他小心翼翼的亲吻在她手上,仿若在亲吻一个稀世珍宝。

  忽然,他扑了过来,把她重重的压在身上,粗暴的在她身上煽风点火。

  段皇后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样子,但在房事上,她明显更喜欢吕文这样粗暴的待她。

  两人缠绵在一起,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虽然羞耻,但却刺激得越发的不可自拨。

  猛然,吕文的身子僵住,一动不动。

  “怎么了?”他忽然停了下来,段皇后疑惑,抬眼看了看他。

  吕文慢慢的起身,之后又一下子趴在了榻上。

  段皇后显然觉察出了不对劲,她猛然坐了起来,一眼瞥见吕文背上插了一把匕首,同时,也瞥见了这屋里多了一个人——齐晟。

  他冷冷的站在那里,盯着眼前的一切,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随之而来的是周身发寒。

  段皇后呆了一下,慌忙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裳。再看吕文,他脸色已是惨白的回了头,当看见是齐晟的时候,他整个人呆住。

  他与段皇后之间的事情,除了郑嬷嬷便没有旁人知道了,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齐晟给遇上。

  齐晟一步步走了过来,盯着一瞬之间有些不知所措的两个人。

  “为什么会是你?”他询问,语气轻且冷。

  吕文苍白着脸,几乎说不出话来,嘴角的血一直往外流,他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拼命的摇头,眸中有着深深的谦意:“殿,殿下,对,对不起。”除此之外,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他不想这样子的,可段皇后需要他的时候,他控制不住。

  齐晟盯着他,没再说话。

  他在出手的时候,便是奔着取他命来的,那匕首又深又狠,插在他的后心上,他定然是活不了的。

  段皇后猛然蹲了下来,抓住吕文的手,低声叫:“阿文,你…”

  这样的事情被儿子撞见,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儿子,该如何解释,何况眼前的人看起来伤得极重,一时之间,她乱了方寸,显得有些无措了。

  吕文看着她,艰难的拼尽全力的说:“云裳,我,我以后,不能陪你了。”言尽,他的脸深深的埋在了她的手心里,断了气。

  就算心如刚铁,在这一刻,段皇后也目中泛了泪。

  表哥他,对她的心从未变过。

  不管她如何伤害他,他都从来没有恨过她。

  看着他的脸静静的躺在她手心里不再动弹,气息全无,段皇后周身发冷,慢慢抬头,盯着齐晟,一字一句:“你杀了他?”

  齐晟没答这话,目中有一瞬间的发干,开口之时,他语气依旧冰冷,问:“你为什么要对大皇兄下毒?”

  段皇后盯着他,语气忽然冷厉:“我没对他下毒,是公孙国公对他下的毒。”

  “…”罢了,他不想再问,只道:“吕叔的尸体,我带走了,你好自为之吧。”言尽,他上前把人抱了起来,转身就走。

  段皇后愣愣的坐在那儿,睁眼看着吕文的尸体被他就这样带了出去。

  从此以后,她再也看不到他了吗?

  过了一会,她慢慢闭了眼,任凭两滴泪滑落。

  不该让他留在宫里的,如果早点让他走,便不会落得今天这样的结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