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尘忽然就说了句:“伴君如伴虎,侍候娘娘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也许下一刻,脑袋就掉了,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一旁看着他们说话干着急的张万福立刻咐和:“对对对,阿宁,我听说了,这宫里真的是一个极危险的地方,和娘娘贵人们说话,那一定得打起一百二十个精神,说话的时候话一定要得在脑子里绕三圈,就你这单纯的性子,不适合进宫侍候娘娘。”真怕她一冲动,跑进宫里去了,到时候他怎么见她呀?
齐元也发表了意见:“就你这性子进宫侍候娘娘,活不过三天,准得被赐死。”
吕宁有些不服气,看了看反对她的人:“你们不要小看人,我真见着了娘娘,我会小心说话的。”
上官尘说:“江山移改本性难移。”就是反对她进宫呗,吕宁气得噘了嘴,她有这么差吗?
张万福赶紧说:“阿宁,你要真想去京城,我可以带你去京城见识见识。”
吕猎户轻咳了一声,他闺女怎么能和他一个男人单独去京城,想得美。
吕宁还是不太高兴:“可我想进宫看看。”眼前就有一个可以带他进宫的人,偏偏一个个都反对她,气人。不过,她眼睛很快一亮,盯着叶清问:“叶清,你就不想去京城看一看吗?去皇宫看看,那个皇宫,我听说可大了,比咱们这个庄子都要大。”
叶清说:“再好也是人家的地方,看也白看,反正不会送给我们白吃白住。”所以,她一点不稀罕那个什么皇宫。
吕宁哼了一声:“你要是不进京城看一回,你一辈子都是个没见过世面让乡下人。”
就是想说服她去京城呗,叶清说:“等我房子造好了,和尘尘成了亲后,到时候可以考虑四处旅游旅游。”那时候两个人算是安定下来了,也有了夫妻之实了,带着尘尘到处玩玩,出双入对的,也不用避嫌,这样才好。
现在没有成亲,还得避讳着点。
吕宁气得头疼,尘尘,这都喊的什么啊!喊得这么亲昵,也不害羞。
“旅游是什么?”齐元问了一句,这嘴里崩出来的字他怎么听不明白。
“就是外出,外出游山玩水。”
张万福赶紧说:“这样甚好,这样甚好,到时候我和阿宁跟你们结伴同行,一块四处玩玩,见见识面。”
“好。”叶清答应了。
吕宁猛的扒拉着饭,他们成亲,那她怎么办?跟着他们一块四处游玩,看他们恩恩爱爱,她不得天天被气死啊!
不管怎么样,暂时是哪也去不了,吕猎户也就放心了,由着他们胡扯一通。
吃过喝过,齐元非常自觉的收拾起了碗筷,在熙宗的注视下,他抱着碗筷去河边了,叶清本也想起身去锅上刷锅的,被上官尘叫住:“丫头,你去休息一会。”
“我先把锅刷了吧。”
“熙宗会帮着干的。”
“…”熙宗看了看他,内心是拒绝的,但身体已站了起来,笑着说:“好,我去刷锅。”颀长的身子笔挺的朝外走去,这个人,现在就是变着法的让他这个小媳妇歇着吧,他懂。
刷个锅而已,他真的会…
所以,午饭后的残局就由这两个人来收拾了,上官尘也就跟着朝外走了去,叶清忙跟上他拽了一下他的胳膊悄声说:“小尘尘,人家怎么说也是皇子,而且救过我,咱们让人家去刷锅不太好吧?”这真的很不好,看得出来那人不是太情愿的。
上官尘说:“没什么不好,他就是想出来体验一下民间疾苦,我们还是成全他吧。”
“哦…”皇子想出来体验生活吗?她竟无言以对。
“回去休息一下,你的伤会恢复得更快。”她今天已经忙太多了,回来后就做了一桌的菜给大家吃。
“嗯,那我去休息一会了。”
叶清转身回去,张万福这时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跟着吕猎户一块坐到屋外的树下去了。
他知道吕猎户可能不太满意他,所以,就想与吕猎户多说几句话,也让他了解一下自己的为人,相信他一定会给吕宁幸福的,好让他放心的把自己儿嫁给自己。
吕宁这会功夫也悄悄的跟了叶清进屋去了,见她是进了屋躺下来睡了,便溜了进来悄声问:“叶清,你是被熙宗救出来的吗?”刚才这个人说他和宫里的人认识,她就猜出来了,现在只是想过来确认一下。
“嗯。”她应了声。
吕宁忙在她旁边坐下悄声问:“这个熙宗不是尘哥哥家里的仆人吗?”
“把你的床今天借我睡一天,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吕宁看她一眼,哼了一声:“我去问齐元。”扭身,跑了出去,她才不要把自己的床借给她睡。
叶清见她出去了,也就翻了个身,闭了会眼。
地上总归是太硬了些,她背上的伤还没有好,睡着不是那么的舒服,但吕宁不愿意让她睡床,她也只能作罢了,只是想着等自己的房子造好后,一定要打一个舒适的床,毕竟,人这一辈子,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床上渡过的,一个舒适的床太重要了。
这会功夫吕宁也跑了出去,去河边找齐元了。
齐元正在洗着碗,就听身后传来吕宁的喊声:“齐元,齐元。”她连忙跑了过来蹲在他身边笑呵呵的说:“我来帮你洗碗吧。”
齐元看她一眼:“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他才不信她会无缘无故的帮他洗碗。
吕宁小鼻子一皱:“你怎么这么恶心啊!”竟然对她一个女孩子说这样的脏话。
齐元回敬:“嫌我恶心还离我这么近。”
好吧,吕宁忍,又小心的赔了笑,悄声问他:“熙宗都认识宫里的人,是不是尘哥哥也认识宫里的人啊?”
“这还用问。”齐元翻了个白眼,就知道她不安好心,果然,来打听情况了。
吕宁又忙悄声问:“那尘哥哥就真的要在这儿住一辈子吗?不打算走了吗?”
“不走了。”又说:“住在这儿多好啊,有叶清那个傻丫头养着我们,这日子不要太好过。”
“没出息。”吕宁嘀咕了一句,由女人养着,瞧他这不要脸的劲,说得还挺得意的。
“你说什么?”齐元问了她一句,当然听见了她那三个字了。
吕宁忙回他:“没什么没什么,齐元,你们是怎么让县令放了叶清的啊?”
“叶清又没有杀人,他们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自然就放人了。”
好吧,吕宁问不出什么重大的信息,也就作罢了,站了起来,扭身走了。
齐元也抱着碗一块回去了,来到灶房,就见熙宗正在刷锅,大小锅被他刷得干干净净的,不由得噗的笑了,直言:“熙宗,这刷锅的日子喜欢吗?”
熙宗面无表情的回了句:“你们喜欢,我就喜欢。”一个锅刷下来,他衣裳都湿了,因为天热,再因为刷锅的时候难免被水溅到身上。
“去哪里洗澡?”熙宗问了声。
“前面河里洗啊!”齐元笑着把碗放下来,转身出去了。
前面河里?大白天的,他去河里洗澡?万一有人偷看呢?看了看自己汗在身上的衣裳,不洗澡连自己都受不了,索性回屋拿了套衣裳,去了河边,见四下无人,直接下了河,到了河里面,这才脱了衣裳,往岸上一扔。
在水里一泡,果然舒服。
熙宗人在水里来了个仰泳,稍微去了一些心里的不快。
大皇子看着温润乖巧,最近对于那个位置越发的虎视眈眈了,身为二皇子,皇室惟一的嫡脉,他是最有资格争一争那个位置的,可他居然躲到这儿来了,还有心情在这儿里等着一个农家姑娘造房子,成亲,真是疯了。更疯的是,齐元这个人,一句劝说的话没有也就罢了,还鼓动着他成亲。若不是太过了解齐元这个人,他真要怀疑这个人是站在大皇子那一边的了。
熙宗心里有些烦,就见上官尘已走了过来,下了水,甩了衣襟,与他一块仰泳着去了。
两人并排在一处的时候上官尘说:“她们在这儿里生活挺好,不要打乱她们的安宁。”就是不许他引诱这些人去京城了。
熙宗说:“你现在是乐不思蜀了,你可知道京城现在的局势。”
他合上了眼,上空照射而来的太阳打在他英俊的脸庞,他开口,语气有些的慵懒:“谁爱咋滴谁咋滴吧,在这儿挺好的。”
“是挺好的,有个乡下的傻姑娘在这儿做牛做马,累死累活的挣着银子养着这一大家子,但是呢,凤凰始终不是山鸡,这种地方不适合你。”
“适不适合,我比你清楚,你要觉得不喜欢,可以随时回去,要是想留下来,就老老实实的干活。”别的废话一个字都不要多说。
熙宗猛然翻了个身,站了起来,问他:“你当真一点不想争?”
“不想。”
熙宗忽然就呵呵一声笑,说:“你不想,别人未必相信你的不想,听过一句话吧,树欲静,而风不止。”
上官尘合着眼没言声,只是仰泳的速度快了一些。
树欲静,而风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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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猎户家椅子不够用,房间也实在不够用,人一多起来,晚上睡觉都是个问题,到了晚上,一家人吃过洗过后都来到了堂屋,吕猎户说:“吕蒙吕隐,你们晚上过来给我睡,把房子腾出来给熙宗他们。”就算是客人到家里来做客,也理当让客人睡个舒适的地方的,何况这不是一般的客人。
吕蒙吕隐立刻答应了,上官尘说:“不用了,那个房间够我们用了。”
吕隐连忙说:“不够不够,你们三个大男人挤一个小床哪睡得下啊,翻个身还不得掉地上去了,这样吧,大哥,你去跟咱爹挤一挤,我跟上官大哥挤一挤。”言下之意,那就是齐元要和熙宗挤一个屋了。
吕蒙闻言不太乐意,道:“我和你换一换,你去跟咱爹挤一挤。”他也想和上官尘一个屋,方便说话。
既然无法达成一致,吕隐也不废话,干脆利索的伸了手:“剪刀石头布,一局定输赢。”
“好。”剪刀石头布,谁怕谁啊,吕蒙也就伸了拳头,一声剪刀石头布,两个人同时出手,结果吕隐赢了,吕蒙愿赌,不想服输,但也没有办法,吕隐笑呵呵的说:“齐元,我跟上官大哥睡了,你就凑合着跟熙宗睡吧。”
齐元说:“我不和熙宗睡,我和吕蒙睡。”和熙宗睡,这小子今天就一脸的古怪,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怎么觉得有些渗得慌呢,这小子一不高兴,谁看谁慌。
熙宗已站了起来往外走了,爱睡不睡,他还不稀罕呢。
吕蒙看了看,一把拉了他爹:“爹,你去跟熙宗睡。”睡不到上官尘能睡齐元也行啊,一个屋睡觉,齐元更方便教他武功。
吕猎户有些头疼,怎么睡个觉都睡不好?
齐元也有些头疼,这吕蒙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啊,亮晶晶的还带着兴奋,他看着都有些慌,立刻拨腿就往外走了,直喊:“熙宗,熙宗,我和你睡,我和你睡。”还是让吕蒙跟他爹睡吧。
熙宗理也不理的回了屋,齐元立刻追了上来,笑呵呵的说:“你怎么不理我啊,我和你睡了。”
熙宗往那张半大的小床上一坐,看了他一眼,道句:“随便。”
齐元笑呵呵的往他面前一站:“哎呦哟,瞧你这张冷若冰霜的脸,谁招你惹你了,你板着个脸给谁看呢?”
熙宗抬眼盯着他,冷淡的说了句:“论辈份,你可是长辈,屈尊在此当一个仆人,你还当得这么高兴,还真是让人惊讶了。”本来只是听他说说,现在是亲眼所见,那种心情无以形容。
说到这个,齐元就不服气了,往他身边一坐,哼了一声:“说我当仆人,你不也和我一样,现在又是刷锅又是洗碗的,等明个早上,你还得跟我一块去挑水。”
说到这个,熙宗一把抓起了齐元的手腕抬了起来,左右看了看,说:“这双手本来还挺白净的,瞧瞧,现在不知道要被糟蹋成什么样子了,老茧都长出来了。”天天在这儿刷锅洗碗,时间久了,能好得了吗?
说到这个,齐元也忙留意了一下自己的手,不留意不知道,一留意还真是有老茧了,看着不如以前光滑水嫩了,立刻说:“快,把你的药拿来给我涂涂。”
“现在又在意自己的手了?晚了,我没带。”
“我不信,你身上一带着的。”有谁比他更了解熙宗这个人,论爱美,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他不肯给,齐元立刻上手从他身上搜了。
“干什么,住手,住手。”熙宗被齐元一下子扑了过去,压在床上,上下其手,气得他吼:“去药箱里找。”
“早说不就没事了。”齐元从他身上跳开,立刻去扒他的药箱,果然是让他找到了一瓶保养皮肤的药膏,立刻往手上倒了一些,在手上揉了揉,又往脸上拍了拍,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这地方的水土是不如咱们京城的好。”
熙宗铁青着脸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被他扯乱的衣裳,说:“什么时候他肯跟我们回去了,这种痛苦在的日子就可以结束了。”
“等着吧,等成了亲,我就劝他带着小丫头一块回宫去,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了,谁反对都没用。”
熙宗轻哼了一声:“你就这么盼着他成亲?”还是和一个乡下丫头成亲,领回宫里,也不会有人喜欢的。
“当然了,你想啊,京城里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可咱们小尘尘什么时候对女孩子动过心,多看过哪个女孩子一眼?给过哪个女孩子好脸色,只有这个丫头,咱们小尘尘看她的时候眼神特别的温柔,能让咱们小尘尘答应成亲的女孩子,一定不会差的。”经过与叶清的接触后,他也深深的喜欢上这位姑娘,觉得与她甚是投缘,所以他是举双手赞成让他们在这儿成亲。
熙宗冷呵呵的说:“局势尚未稳定,倒开始儿女情长了,还是和一个乡下丫头,这品味还真是够特别的了。”
“你什么意思啊,你不要瞧不起小丫头,我倒是觉得,她与小尘尘可相配了。”
都什么眼神啊!可相配了。
熙宗懒得与他再扯这些,岔开话题:“你睡那头,睡里面。”
睡里面就睡里面,睡哪头都一样,齐元立刻睡了过去,把外面的地方空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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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今天晚上的吕隐也跟着上官尘睡了。
能和自己崇敬的人睡在一个屋里,还是一张床上,吕隐心里激动啊!
一进屋,他立刻笑呵呵的说:“你睡里面吧,我睡外面,帮你挡着,免得你半夜翻身不小心掉下来了。”因为床不大嘛,翻身掉下来也有可能,他与吕蒙一块睡觉的时候,半夜就不只一次的掉下来过。
“你睡里面。”
“哦,好,好。”吕隐立刻跳到床上,不过,他很快又跳了下来悄悄的说:“上官大哥,你看时间还这么早,咱们肯定是睡不着让,要不我们说说话吧?”
“好。”他同意了。
吕隐立刻笑呵呵的说:“你耍两招给我看看吧。”战神嘛,他现在甚想看一看战神让英姿,耍起来有多威风。
上官尘看他一眼,说:“你不用刻意讨好我的,在这里,我就是上官尘,大家都是平等的。”所以,他不必拘束,该怎么对他依旧可以怎么对他,在这里,没有谁比谁更高一等。
吕隐一怔,忙说:“我不是讨好你,你不要误会。”他以为因为他是战神,他们兄弟才对他好的吗?也许是,但也不完全是。
“那就不用对我太好。”他们兄弟翻脸未免太快了,旁人看着都要起疑了,尤其是那丫头,鬼精似的,他们忽然对他么亲热,那丫头会不琢磨,会不想?
不让对他太好?但是,他做不出来对他不好啊?心心念念的崇敬的人物就在眼前,他已经很控制了好不好。
吕隐纠结了一下,和他讲:“上官大哥,我喜欢你很久了。”
“…”
“现在好不容易见着你了,我没办法对你绝情啊!”
上官尘问:“你不是喜欢丫头吗?这么快就又变心了?”
“啊,上官大哥,你千万不要误会,我知道叶清不喜欢我,她喜欢的只有你,我现在也只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喜欢了。我对你的喜欢,也只是对英雄的崇敬,你没来之前,我就听说了你的名字了,名冠五国啊,谁不知道战神啊,我特别想和你一样,不说名冠五国,至少能名扬个咱们东凰的天下吧?但是你也知道的,我从小跟着我爹,也就会上山打个野兔野鸡的,一只山猪我都打不过的。”所以就这能力怎么可能名扬天下,现在知道他是战神了,他特想跟着他学点功夫。
上官尘坐了下来,问他:“在这里生活不好吗?”
“好是好,但是,男儿志在四方为国效力嘛。”如果有机会有能力,他当然也想出去闯一闯嘛。如果有机会有能力,没有人愿意永远待在这个破落的小山庄的平庸一生的。
上官尘默了一会,说:“你去搬个凳子过来。”
“好。”且不管他让自己搬凳子过来干什么,吕隐立刻照他的话做了。
堂屋那边已熄了灯,吕隐偷偷摸摸的过去,推了推门,里面还上了门栓,他只好去窗棂那边悄声喊:“大哥,开门,大哥。”
吕蒙心里正憋着些气,自然是没有睡着的。
今天晚上他不但不能跟上官尘睡,就连齐元也睡不到。
听见喊声,立刻跑了出来,悄悄把门打开了,问他:“干什么?”
“搬个凳子。”吕隐立刻搬了个凳子又悄悄出去了,吕蒙也不知道他要折腾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觉,搬凳子干什么?心里好奇,立刻悄悄跟过去了。
吕隐搬着凳子回去了,上官尘让他把凳子靠墙而放后,和他说:“你今天晚上,就坐在这凳子上睡吧。”
“啊…”坐凳子上睡,那怎么睡得着。
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吕隐也不问二话,立刻照坐了,往凳子上一坐,盘了腿。
上官尘坐在床上瞧着他,问了句:“你都不问问原因吗?”抑或是他故意为难他…
吕隐说:“你是战神,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战神,当然不会故意为难他一个小人物了,所以无须多问原因。再则,与他相处了这么久,现在又知道了他的身份,他更清楚他的为人,知道他绝非那种仗势刁难之人。
单纯的信任,甚是难得。
上官尘说:“坐好了,我就教你一套拳法。”
吕隐一喜:“好。”一个好字落下,吕蒙猛然转身回去了,坐凳子吗,他也可以的。
回了屋,搬了个凳子进去了,靠墙边,他坐了下来。
“大晚上的不睡觉搞什么鬼?”吕猎户躺在床上冲他压低声喊了句。
吕蒙忙回话:“我坐凳子上睡,我坐凳子上睡。”
坐凳子上睡?病得不轻。
吕猎户正困着,也懒得理他,爱坐哪坐哪吧,他是要睡觉了。
另一屋,黑暗中,吕宁也猛地坐了起来问:“他们大晚上不睡觉,到底在干什么?”
叶清也坐了起来:“谁知道呢,我要去茅房。”她也好奇着呢,索性借着去茅房的机会悄悄看一看。这吕隐和她的小尘尘一块睡了,可刚才明明听见吕隐在外面有喊吕蒙来着,吕蒙便去给开了门。
外面的人干什么她不知道,但她们的动静她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这俩兄弟今一天的表现都很奇怪,若是因为尘尘把她从衙门里救了出来,所以对小尘尘的看法改观了,好像也没毛病,可又觉得不对劲。
叶清起身要去上茅房,吕宁也立刻跟着起来了:“我也去趟茅房。”
“…”叶清看她一眼,去就去吧,她行在前头,悄悄把门打开了,吕宁蹑手蹑脚的跟在她后头,两人悄悄出了屋,朝那边一看,上官尘睡的那个屋也是黑灯瞎火的,叶清悄悄靠近窗棂处,侧耳听了听,吕宁也悄悄跟了过来,脸贴在门上,听了听,好像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啊!
里面是真没有动静了,这就睡觉了?
叶清想了想,也就又悄悄走了,吕宁见她走了,也没再逗留,悄悄跟着她一块又回屋了。
听着外面离去的脚步声,上官尘这才转了身,在床边坐下。
吕隐也暗暗的松口气,悄声问:“谁在外面偷听?”就在刚才,这两个丫头靠近门和窗的时候,上官尘忽然就给他作了个嘘的动作,他立刻会意,憋住了呼吸。
现在人走了,上官尘也就说:“是丫头和宁儿。”
吕隐疑惑:“她们两个来听我们的房干什么?”
“没事,不用理会。”上官尘躺了下来,又说:“男人之间的秘密,不要让女人知道了。”
吕隐会意,立刻道:“一定一定。”从今天以后,他与战神之间竟然有一个共同的秘密,想起来怎么还有点兴奋呢?
吕隐坐在凳子上,有点合不拢嘴。
上官尘又说:“坐凳子可以更好的把劲气都落实到凳子腿上,使腿脚更坚实,最为重要的是要实现丹田和下肢的贯通,你慢慢领悟吧。”
漫漫长夜,旁人都进入了梦乡,两个小子最终是撑不住了,坐在凳子上打起了盹。
翌日。
天微亮,吕隐从凳子上醒了过来,实在是这凳子睡得太不舒服了,他看床上的人还睡着,便轻手轻脚的下了凳子,双腿都没知觉了。
悄悄开了门,决定先去把水给打了,吕蒙这时也从另一个屋里出来了,两兄弟各自扶着自己麻掉的腿往外走,想跺一下脚,又不敢用力,怕惊着了屋里的人。
“大哥,你腿也麻了吗?”看吕蒙和自己一样,吕隐惊讶。
吕蒙黑了脸:“只许你坐凳子练功,还不许我了?”
吕隐一怔,就知道他昨晚应该是偷着过来看了,忙赔了笑:“大哥,我可没这个意思。”
吕蒙揉着自己的腿说:“没这个意思最好,说好了,不论上官大哥教你些什么,你都要告诉我,不能隐瞒。”
吕隐拍拍他的肩膀:“放心,这是咱们男人之间的秘密,一定不会对你有所隐瞒。”
这态度不错,吕蒙心情好了不少。
“你们在说什么?”随着两个人的小声交谈,叶清也走了出来。
“没事没事,我们先去打水了。”吕隐忙去取水桶,吕蒙立刻跟着一块去了。
“…”这两个小子,平日里都是巴不得多和她说几句话的,现在好像恨不得她不要搭理他们似的。
叶清想了想,从昨个小尘尘救了自己回来后,这两个小子真的是变了个人似的,她都要怀疑现在活着的不是他们本人了,这么早就起来了,比她起的还早,还抢着去打水,这活最近都是齐元在干的啊!
能想得通,好像又想不太通,罢了罢了,随他们了,只要他们不欺负小尘尘就好。
想到尘尘,瞅了一眼他睡觉的屋,她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甩了甩脑袋,最终去打了套套法,只是打拳的时候较于以往有点心不在焉了,脑子里一直在走神,一直琢磨着这尘尘有没有醒啊,怎么还没有起来啊!
最终,这套拳没有打完,她便收了步,转身,前去取水刷牙,快速的把自己的牙齿刷了一遍后,确保自己口气是清新的,这才鬼迷心窍的悄悄靠近尘尘的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