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谁?为什么讹上自己?

秀秀一边想着问题一边将面条吃完,然后召来伙计结账。这次秀秀给两小狼带了一只熟鸡回去,一共二百四十文钱。秀秀想着自己现在兜里虽然还有七八十两银子。可是坐吃山空,等把自己“家”的事情处理好一定要找个营生才是。

秀秀结了帐,便静静地坐在旁边,等两个“乞丐”吃完。她说:“说吧,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讹我?”

两人本来还要“装”一会的,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娘子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那个被撞的乞丐还在装傻装痴,“你你说啥?”

秀秀轻笑了一下,不语,起身。

“你你干啥?”一个道。

秀秀笑道:“呵,自然是走咯。”

“你你不能走。”

“不走?你想留我?”

乞丐一滞,“那个,我我感觉身上还有些痛。”

“是么?”秀秀反问道。

“是…是…”乞丐顿了一下坚持道。

“莫非,你们赖上了我不成?”秀秀说着朝两人陡地凑近。

两人均下意识地朝后一缩,秀秀又直起身子,好笑地看着他们。两人均感窘迫不已,想自己以前都是别人怕自己,变着法的巴结自己,那些女子更是如飞蛾扑火一般黏上来…

秀秀冷冷地说:“我实话告诉你们,现在能给你们一碗面条,带肉的面条已经是我的极限,啧啧,二十文一碗呢,再得寸进尺的话小心我送你们进官府,告你们讹诈!”

秀秀说这话的时候直直地盯着两人眼睛,在自己说到官府的时候,她看到两人瞳孔均是一缩。然后,不出乎秀秀意料,两人均表示自己不是讹诈她,说自己本来是木匠,因为家里发了水灾,逃难出来,现在身无分文,沦为乞丐…

也该是两人活该落套,木匠么,顾名思义就是做木活的,这在平常人家肯定都是找邻近相熟的。最主要的是他们看对方只是一个小娘子,怎么会用得着木匠的呢?

秀秀眼睛一亮,“你们是木匠?这么说也会做门窗家具咯?”

两人相视一眼,下意识地点点头。

秀秀复又坐下,“这就好了,既然你们是木匠,我现在倒是有个活,管吃管住,而且每天还有二十文的工钱,你们干不干?”

两人均愣了一下,什么,二十文?下意识吞了一下口水,不过刚才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只得木木地点点头。

秀秀一拍手,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找了一上午都不知道怎么招工,现在一下子就被自己“撞”了两个出来,心情一好,想着刚才两人的表现,貌似所有的都可以说的通了。说,“好,愿意就跟我来吧。”

“来?去哪?”两人看到秀秀陡地高兴起来,吃不准对方是何打算,心想着莫非对方真给自己介绍个什么木匠活吧?正想着,秀秀很快就给他们了答案,一边朝门外走一边说:“你们是木匠,自然就知道该买什么木匠工具了,我们现在就先去铁匠铺…”

“啥?”

“快走啊…”

“哦——”

秀秀走两步就回来催促一遍,两人心里那个悔哦,都说这乞丐是世界上最不挑人职业,想他们堂堂…

秀秀以前那几天已经将并州城转了个遍,自然知道哪里跟哪里,七弯八拐之后便到了这里最大最有名气的铁匠铺,店老板就姓铁,人称铁匠。

铁匠铺一边是打铁定做,另外一边有两个门面,里面放着做好的铁质成品,从普通的刀剑到日常用的剪刀等等应有尽有。这刀剑之类实际上还是属于朝廷的管制范围,只有特别许可的铁匠铺才有打制这种东西的资格,并且每个月打制了多少出来,卖了多少都是需要上报府衙备案的。

“铁大哥,买东西了…”秀秀喊道。

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传来:“嗳,好嘞。哟,是王家娘子啊,要买点啥?”

上次秀秀在逛的时候就和那些大的经营店做了初步了解,有些比较健谈的索性就聊上两句。秀秀没想到的是这个铁匠竟然记得自己,心情愈发的好了,“铁大哥,我准买些做木匠活的工具,你这里可齐备。”

“做木匠的?哦,这个大部分都有,不知道…”他说到这里,看向秀秀身后两个乞丐,“不知道还有些有什么特殊要求没有?”

秀秀返身对两人道:“你们有什么特别要求的工具没有?”

两人面面相觑,莫说什么特殊要求的工具,就是木匠要用到哪些都不知道。支支吾吾着:“这个,铁大哥,你就先来一套木匠工具吧。”

铁匠看向秀秀征询意见,后者点点头,“嗯,这样也好,就有劳铁大哥给我备一套,再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再定做就是了。”

“好嘞。”铁匠也是个直爽人,他返身回到里屋,从里面拖出一个尺余高,两尺长宽的黑黢黢的木箱子出来,打开一看,里面密密匝匝地放着刨子斧头锯子之类的工具。

“我这里有一套,你们看看还缺啥,我再做。”铁匠说道。

两人上前俯下身像模像样地捡起一样样地看,试试刀锋,试试销器紧实等等。秀秀本来就是个外行,觉得两人还挺认真的样子,想着还靠谱。

一一看了一番后,两人经过这么一小会的沉静,也变得沉着起来了,对秀秀说道:“这些东西差不多了,到时候用才来也一样…”

秀秀一想也是这么个理,便让铁匠算钱。

啧啧,一共三十两银子,铁匠见一下子做成这么大桩生意,心情很好,送了秀秀一套厨具,一口铁锅,菜刀勺子等等。

秀秀一口气买下这么多的东西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因为如果直接去买成品的话,那门窗依旧是需要定做的,来回麻烦的很。再有,那家具都贼贵贼贵的,一个柜子一张椅子就是几两银子…而自己有了工具,以后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做多少就多少。

而这些工具还是自己的…

第一百五十章 伙伴,大灰小灰

秀秀又花三两银子买了一辆板车,将一大箱工具以及床单被褥等等杂物全部放上面,让新雇的两个“劳力”给自己拉回去。

两人心里发苦,自己不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对方么?不就是看到对方清新脱俗的样子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生倾慕么?不就是随口说自己会木匠活么?不就是…

自己现在怎么就成了对方的“劳工”了,还一天二十文…

两人拖着板车跟着兴致勃勃的秀秀走了好长一段路,回到那个破败的院子上面的山垭口上,朝下面一看,顿时傻眼了…

那个被撞的乞丐心里咯噔一下,迟疑着不想挪步,旁边那人支了他一下,反应过来,连忙拉着板车跟上秀秀轻快的脚步。

另外那人看着秀秀浑身透着的清灵,想着,如果不是在这样的环境,或许一切都可以反过来了,这一切也尽在掌控了。

一行人刚下了山垭口,一个灰色身影急速穿来…两人均感应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正想着自己莫不是要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栽跟头了?

只见一只半大的狗,唔,应该是狼,朝秀秀扑过去…

被撞乞丐的同伴以为秀秀受袭了,唰地卸掉肩膀上的绳索,一个箭步便朝秀秀冲过去…

大灰见突然冒出一个人要拉自己的主人,本来想跟主人亲热一下的,立马转向朝那人扑去…那人心里“咯噔”一下,好个机敏的畜生。一把将秀秀拉到身后,反脚就朝大灰撩去。

大灰见势不妙,连忙刹住,直接朝那人的腿脚咬去。

一个短暂的交手后,刹那间一人一狼便分开了,大灰已经被踢退后数步,而那人的裤脚却已经被狼牙割出一道长长的口子了。

被撞乞丐见自己的同伴竟然在一头半大畜生面前都吃了亏,心中惊骇不已。

其实现在最惊骇的莫过于秀秀了。跟着狼崽生活了这么几个月,看刚才大灰那凶悍强横的样子,还是在自己怀里承欢的崽崽么?刚才本想和大灰嬉闹一下的没想到自己的手腕上顿时传来一股温厚的力将自己朝后面拖去,而后便是一个高大的身影当在自己面前…

当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人一狼的短暂交锋已经结束。秀秀只看到大灰被一脚踢出去。因为大灰实在是太敏捷了,并没有让踢中要害。不过这仍旧让秀秀心疼不已。见一人一狼又要干起了,她大喊道:“住手——”

均是一顿,秀秀又喊,“大灰——”

现在最惊骇的就不是秀秀了,而是这两个“乞丐”。不约而同转向她:“大灰?”

两人一愣神的功夫,秀秀已经跑到前面蹲下身子。将大灰搂在怀里了…

“你?它?…”

“它是我的伙伴,以后你们谁要是敢欺负它,我定会要你们后悔的。”秀秀抚摸了大灰,转向两人,脸色一沉,狠狠说道。

被撞乞丐皱着眉头,“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刚才要不是三哥你早就被…”

秀秀蓦地回头冷冷地看着他,他心中一凌,竟然住了口。

秀秀又看了那个拉了自己一把的人。虽然说为了自己好,但是他最后踢了大灰一脚,算是抵消了。

“还不走干什么?”秀秀撂下一句话便带着大灰直直往院子方向去了。

“大灰,小灰呢?”不管怎么说,秀秀看到自己的狼崽终于长大了,甚至还这么的了得,心中高兴,便问道。

大灰听懂主人的话,呜呜地叫了一声,片刻。一个呜呜声从院子方向传来。

秀秀抬眼一看,原来是小灰正站在院门口朝自己这么激动不已。

秀秀心中感动,自己告诉两狼要照顾好我们的家,果真是如此,即便是来接自己,都留了一只在家里守着…

到了院子。秀秀便安排开了。

被她撞的那个乞丐叫牟青,另外一个叫牟飞。秀秀问:“我听你叫他三哥?”

两人相视一眼,一方面惊叹秀秀敏锐洞察力,还好自己并没有说什么,不然就穿帮了;另一方面他们也是在想找个什么借口…

牟青说:“我,他在家里排行第三。我我是他的一个远亲。”

秀秀一边吃着烤肉,眉头皱起,“你不说你们那里发了水灾,你们是逃出来的么?莫非你们家里人都…”

牟青急急说道:“你说啥呢?”

霎时,房间内气氛陡地紧张起来,两只在旁边享用者美味鸡肉的狼也蓦地抬起头看向两人。

牟青顿时收敛起来,“我…”

秀秀说道,“我不管你们从哪里来打哪里去,只要在我这里一刻就要依着我的规矩来。当然,你们可以走…”秀秀顿了一下,“不过,必须把那两碗面钱和今天这顿晚饭钱结清。”

两人拿着几块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异口同声道:“啥?”

秀秀扫了两人一眼,轻哼一声,心道:小样,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以为想讹诈自己,总的付出一些代价才行的。

吃过饭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了,秀秀让两人去把西屋的杂物搬开,然后去井里提水让他们自己打扫干净…

两人均迟疑着,这这收拾屋子打扫卫生不是该女人做的么?怎么现在全落到他们身上了?秀秀说:“随便你们,住宿我提供给你们了,就是这间屋,你们睡的下去我一点都不介意的。”这句话将他们的退路给堵得死死的,在两狼的威慑下,只得乖乖就范。

两人苦着脸,这是哪跟哪啊?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女子的两头狼似乎非常通人性,几乎就“监视”着他们…所以,在狼威之下他们只得干了他们在以前二十多年生命里从来就没有干过的事情。

在秀秀看来自己能够收留他们已经是很不错了,这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莫非自己把他们带回来是当祖宗一样伺候着?这不是王秀秀。

在接下来的五天,秀秀直接招呼这两个“劳工”将整个院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个遍,清除杂草,修补屋顶,将门窗装钉好…

话说这两个人虽然本质上并不是木匠,但是那气力是在的,而且秀秀并没有要求做的多美观精细,只要能够挡风遮雨就行。所以,至少这几天看来,秀秀还是很满意两人的劳动的。

而秀秀在这几天除了到院子背后的大山上去打猎,弄些野味回来,或烤或炖或炒,每天都吃的油滋滋的。再则就是拖着板车到并州城去买东西,从普通的针头线脑到柴米油盐酱醋茶,在不断将自己的小家充实的同时,自己的钱袋子也迅速瘪了下去。

牟青牟飞两人刚开始真真的怨忿满腹的,不过在和秀秀相处了几天后,他们愈发的喜欢起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了。看着那些被自己修缮好的门窗,还有被翻新的房顶,看着被打扫干净的房屋,宽敞的院坝…一切都渐渐变得美好起来,貌似生命也因此而充实了起来。

唔,不得不说他们还非常舍不得秀秀的烤肉。以及跟着秀秀一起进食的那种恬静氛围,让心灵都沉静了下来,以前那么烦躁不安的都变得异常清澈起来了。

总之,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们逐渐的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院子里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勉强可以住人了,秀秀便让两人到山上去砍树…

这不仅要力气,还需要一定的技巧,不过经过短暂的摸索后他们也逐渐地掌握了一定的窍门。生活变得更加的单调起来,牟青牟飞两人每天的任务便是砍树,以秀秀的话来说,木匠么,自然是懂得砍树的…

秀秀看着被整理出来的院子,心潮澎湃,摸摸兜里,只剩下不到二十两银子了…或许可以先修建几间房子。眼看着夏天就要来了,雨水多雨量大,这土坯房子肯定遭不住冲刷的。

这十来天时间她也没有白过,早已经打探好了并州城的建筑队伍以及卖砖瓦的地方。

红砖,三文钱一块,青瓦,两文钱一片。一间屋子至少需要三千块砖,一千五百片瓦,如此一算的话,一溜三间正房就至少需要二十多两银子…再加上请匠人的钱,以及伙食费等等,看来没有个四十两银子干不下来的。

秀秀一边请人来开挖地基,一边去城里看有没有园丁方面的活可以干。她想起自己给吴羲和治疗两棵公孙树的事情,便可以留意有没有那些需要给树木治病的。

打探信息是异常枯燥的事情,在一次次失望中,秀秀都有些动摇自己的想法了。毕竟有谁能够想那吴羲和怪胎一样肯为自己树子出那么多银钱,有钱人家,有自己的园林,自然有园丁打理,而一般的小户人家,为了生计奔波,哪里还有闲情逸致来弄这些?

院子的地基已经挖好,请的砌墙匠人已经入场,那个被自己请去做伙食的大娘也去了…眼看着手里的银钱就要告罄,秀秀才在近乎绝望中终于觅得了一丝希望。

她在一间茶肆里听到某某地方的园林现在开春了,貌似那些植株都被冻坏了,还没有发芽…

第一百五十一章 会感觉害怕的植物

秀秀抓住这一线索询问而去,竟然是城中心区域的一座占地几十亩范围的庄园。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秀秀略微整理一下便准备上前叩门…还没待她反应过来,门洞然而开,里面一个深蓝色布衣老翁背着一个包裹颓然而出,正好遇上秀秀,愣了一下,“你来干什么?”

秀秀说:“我在茶楼里听说这里好像有些植株还没有发芽,我家祖传一种与植物沟通的能力,可以治愈一些植株的疾病…”

老翁将秀秀上下打量了一遍,有些不置信问道:“你说你能够让那些植株起死回生?”

秀秀愕然:“你是说那些植株都已经死了?”死了当然不可能她再给它们一条生命,不过但凡还有一线生机,她就能够将它们救活!

老翁看到秀秀的反应,神情再次萎顿下去,“哎,算了,小娘子还是不要去看了,那些枝桠连一个芽孢都没有…”

秀秀顿了一下,说:“你看那些没有发芽的植株的根是否还新鲜?”

老翁说:“根么,因为埋在土里,肯定是湿润的啊?”

秀秀一咬牙,“我想试试看,老伯是?…”

老翁说:“我是府里的园丁,姓傅,去年的雪实在是太大了,持续时间太长,好多植株已经冻坏了,本来我早做了一些打算,但是没想到…”

傅伯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秀秀顿时明白了几分,果真。在接下来傅伯的叙述中得到证实。傅伯有一手侍弄园林的拿手本领。再加上穆府老爷对夫人十分钟爱,而夫人又十分喜欢园林花草,所以便请了专人来侍弄。院子里面都是成片的林荫以及各种花草,无论春夏秋冬都绿意盎然的。当然。去年是个例外。

到今年开春,那些应该发芽的树木都没有出芽孢,即便是那些常绿植株的叶子也渐渐枯黄。夫人因此心情也很不好。她心情不好,就让老爷更加的难过,如此就将这所有的压力都转嫁到了傅伯身上…这段时间来他想尽了办法,但是那些植株依旧没有气色,没发芽的依旧没发芽,枯黄的继续枯黄下去,到现在整个院子里面已经是绿少黄多。一片苍凉而肃杀之气。

两人在门口说着话,里面传来了声音,“傅伯,是谁啊?咦,你怎么背着包裹啊?”

傅伯对来人说:“呵。是穆老弟啊。我实在是无颜见老爷夫人了…”

穆姓者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精干男子,穿着长褂,走过来,看着秀秀说:“这位是?…”

傅伯介绍道:“呵,这位是来应聘说看看园里植株的,叫王秀秀。这位是穆府的管家,穆管家。”

秀秀连忙做个万福,“穆管家好。”

穆管家说:“听傅伯说你会看植株?此话当真?”

秀秀郑重点点头说:“是真的,倘若我无力治愈我分文不取。”

穆管家:“那好。你且随我来先看看园子里面的情况,看有没有把握。倘若有把握的话定不会亏待与你,若是不行的话,我们也不会勉强。”

秀秀再次俯身:“多谢穆管家。”

穆管家和傅伯两人说了一会,傅伯可能是对植株太有感情了,所以暂时也放弃了离开的打算。想看看秀秀如何个治疗法。

秀秀刚才站在外面就略微感应了一下里面,虽然不知道这些植株长的什么样子,但是在她的精神力感应中都还有一线生机的。这也就是她为什么在傅伯再次询问了后顿了一下而执意要来看看。

在穆管家的带领下,三人经过几经辗转,来到了后面的院子,除去精神力的感应,光是从视觉上,秀秀有种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秋天。入眼一片枯黄,衰败…秀秀顿时觉得心中无比沉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舒缓不出来。

有两个年轻女子正拿着笊篱背篓,将那些掉落的枯叶捡起来…可是这捡怎么赶得上落的速度,前一步刚捡了,后面便落了一地。

秀秀看到那些树木都是被剪枝了的,这除了优化树冠外,还能够减轻树木的负担。树干根部也用石灰浆涂了半人高的样子,外面缠上了稻草绳…秀秀见此就知道傅伯是个真懂侍弄植株的人。

秀秀再次仔细感应了一下,发现这些植株并不是因为冻成这样的,而是…

秀秀眉头微皱,好奇怪,这些植株的潜意识中都有种恐惧…于是,它们便自主地将所有的生命力都收缩起来,可是这样,也阻碍了它们对营养的吸收和对外界各种气候灾害的侵袭,也正因此才逐渐的枯萎的。

两个女子见穆管家和傅伯连连福身问好,她们也看到了跟在后面的秀秀,眼里充满了疑惑。

穆管家说,“你们忙吧。”两人应诺,便又开始忙活起来。

走了一段路,穆管家停住回过身对秀秀说道:“不知秀秀看了可还有治好这些植株的把握?”

秀秀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些植株会感到害怕?

现在随着见识越来越多,秀秀知道天下之大,只有自己想不到的没有不存在的。究竟什么能够让植物感到害怕,至少到目前为止她是没有见识过。因为对于大多数的普通植物来讲,根本没有生死这一说,连死都不怕,它们会怕什么?

秀秀说:“我现在不能给你准确的答复,我先看一看。”

穆管家听对方这么一说,觉得有戏,道:“好,不过…如果这些植株实在是救不活的话,就在这个月月底可能就要换一批新的了…”

秀秀愣了一下,想着这么大一片园子,如果这些树木花草全部换的话那的要多少钱呵?最主要的是能够做成这些造型,养的这么大,多么的不容易。不过,最让她感到伤怀的是,这些植物并不仅仅是供人观赏的,他们也是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世界。可是因为它们的“不争”,它们一切一切便由人类或是其它动物予取予求,当一旦失去了价值便被淘汰掉…

她突然间有种失落的感觉,禁不住道:“好可惜…”

看到在识海中还在沉睡的四植灵,她在心中暗暗呼唤着它们快快醒来。

几人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如果两边绿树成荫,花草繁茂的话,这里该是一个多么引人入胜的地方呵。曲径通幽处,亭台楼阁。

傅伯见秀秀貌似也没啥把握的样子,颓然地叹口气,“哎,这树的确是死了,救不活了…我愧对老爷子啊。”

穆管家说:“傅伯不要这么灰心,再说了,即便等园子新进一批树木还是需要你打理的。”

几人说着话,准备将秀秀从后门送出去,恰时,一个穿着齐胸襦裙,套着长褂的美妇袅袅娜娜而来,看着这一片凋零,眉宇间显露化不开的愁闷。不过,秀秀却感应到另外一种气息,生之气…好浓郁的生之气。

穆管家和傅伯见了连忙俯身行礼,“夫人。”

原来这就是傅伯口中穆府老爷最钟情的夫人?

夫人说:“傅伯,这些树木可还有救呵?”

声音软糯,甜而不腻,即便是秀秀听了,禁不住也心生一片怜惜。

傅伯惭愧不已,“对不起,夫人,我我…”

那夫人这时貌似才发现了秀秀的存在,“咦,这位是?”

穆管家连忙说道:“回夫人,这位就是刚来说诊治植株的人,叫王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