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爷的眼睛,你按我眼睛做什么?完了,看不见了,哎,你在哪?”

视线突然变花了,什么也看不见,苗玉轩挥着双手,想抓住这个落井下石的狡猾女人。

却什么也抓不到,还扑了空。

木香一跳,跳离他几米之外,从地上捡了个石子,击在他腿上。苗玉轩还没爬起来,便又栽倒在地。

原本以他的身手,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摔倒了,更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被人抓到了。

这一切的源头,还得怪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陷害他。

木香逃走了,苗玉轩因为慢了一步,被太子府的抓住了。

等到唐昊从宫里回来,见到被捆的跟只粽子似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苗玉轩时,实在搞不懂。

你说你潜进来就潜进来吧,为何要躲在一个女人的窗子底下偷听。

偷听就偷听吧,居然还被人抓住。

这一切的一切,如果不是意外,便是别有用意。

当苗玉轩看见唐昊渐渐变的深沉的眼色时,差点要爆走了。

他试探着说:“如果小王说,是误打误撞,进了你的太子府,你信吗?”

唐昊一怔,反问他,“你觉得本王能信吗?”

“呵!”苗玉轩没了气,垂下脑袋,“别说你不信,连我都不信,不过我还是得澄清一件事,我真的是无意闯进来,我对你,以及你这里的女人,没有任何的想法,没有任何的企图!”

唐昊不动声色,坐着慢慢品茶,到了此刻,舒良娣小产一事,对他来说,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苗玉轩见他不吱声,手脚被绑着,他倒是可以靠自己脱身,可是不能啊!

这个时候逃了,他得坐实个什么罪名?

与太子府的姬妾私会?

他瞄了眼唐昊,见他嘴巴张了张,暗道不妙,他肯定是这个想法。

果不其然,唐昊慢悠悠的开口了,“说吧,你看中我府上哪个侍妾了,无论本王有没有宠幸,只要是你开口了,送你又何妨!”

苗玉轩颓败的垂下脑袋,如今是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是吗?

唐昊见他不吱声,又自顾自的说上了,“你莫不是看上舒良娣了?”

说完这个话,唐昊的脸色不对劲了。

送给他个把的姬妾是一回事,给他戴绿帽子,又是另一回事。但凡是个男人,肯定都受不了头顶个大绿帽子,进进出出的。

苗玉轩此时恨极了木香,推他出来当替罪羊,也亏她想的出来这种损招。

事情到了这一步,苗玉轩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不承认吧,唐昊肯定得认为他心虚,这绿帽子铁定是他干的。承认吧,就得权衡利弊,那个什么舒良娣,肯定不成。

可是他又不认得这里的女人,谁知道哪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啊,情急之下,他只得胡诌一通。

“其实小王看中的女人…是那个什么良娣,不是她,住在她旁边的,小王走错了路而已,”这话说的丝毫底气都没的,眼睛四下里瞟,就是不看唐昊。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唐昊听到这话里,神情极为怪异,似乎不太敢相信,“真的是住隔壁的?你确定,没有认错屋子,认错人?”

苗玉轩此刻是骑虎难下,他想着,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唐昊这里的女人也丑不到哪去,再说,带回去,随便打发了便是,又不一定得天天对着。

想到这一层,他底气也壮了,“不错,就是她隔壁的那一个,小王之前在城中见过一次,有幸一睹真容,故而念念不忘,但是小王还是很守规矩的,知道她是太子您的人,小王也没有非份之想,就想来看看而已,小王初到京城不久,这个你也是知道的,所以…”

他不是故意不说,而是把话隐了去,留给唐昊自己琢磨去。

唐昊也的确是琢磨了,还是一边看他,一边琢磨的。

他命人解了苗玉轩的绳子,还给他上茶点。

苗玉轩跑了一个早上,还真是饿了,也不跟他客气,连手也忘了洗,一手捻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塞,寒的太急,差点就噎死了,拿了茶,才灌下去。

唐昊等他吃的差不多,又问了一句,“你真的确定?”

“这有什么不可确定的,殿下若是肯割爱,小王感激不尽,若是不行,那便算了,就当小王从未来过,”苗玉轩答的飞快,吃的太快,他都忘了,身上里里外外,都得换掉才行,否则臭死了。

唐昊神色还是怪怪的,略微思索了片刻,随后便吩咐丘总管,“你去把幸美人带来。”

“是,奴才这就去,”丘总管面无表情的应下,跟个僵尸脸一样。

在等待美人的时候,唐昊对苗玉轩说道:“既然是小王爷喜欢的,本王割爱又如何,这个美人,本王送你了,只是本王对小王爷的口味,实在不敢恭维。”

他这样一说,苗玉轩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有了不详的预感。

但是转念又一想,再不好看,总是也能看的,否则唐昊,怎能把人留着呢!看着也倒胃口不是?

就在这时,奉命前去领人的丘总管回来了,“殿下辛美人带回来了!”

随着丘总管把身子让到一边,从他身后走出来一个用手帕掩着脸的女子,娇滴滴的冲着屋里唤道:“殿下…”

这一声九曲十八弯,拐啊荡啊!

唐昊的身子很不自然的颤抖了下,苗玉轩手一松,杯子掉在了地上。好在质量不错,没有摔碎。

“咳咳,”唐昊面上有些狼狈,“这位就是住在舒良娣隔壁的美人,小王爷好眼力,本王还未宠幸,正好送与你!”

第164章 如此美人

鬼才知道,这女人为什么死活都要住在舒良娣的隔壁。现在想来,人家早有先见之明哪!

那女子一听唐昊要将她送人,立马不乐意了,但是掩着脸的手却没有放下来,扭着直桶腰就进来了。

“殿下…你怎么能把妾身送人呢,妾身可是您的人,表哥…”

唐昊窘迫的抹了把汗,知道他为什么要容忍这女人在太子府了吗?不错,她是唐昊的表亲,不算太亲近的那种,但是她爹在朝中任职,很重要的一步棋,即便他再不喜欢这个女人,这种时候也不能动她。

可若是她自己看上哪个人,主动跟他跑了。

这结果可就不同了,大不相同啊!

唐昊清了清嗓子,在苗玉轩快要呕吐的表情下,调整了自己的脸色,笑着对那女子道:“辛儿的心思,表哥明白,可是表哥也不想耽误你的大好青春,苗小王爷说是看中你的美貌,对你爱慕有佳,为了来见你,竟然私闯太子府,就冲他这一份深情,本王相信,他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谁?苗小王爷?”那女子其实早就看见苗玉轩了,也看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她起初只当是太子府来的访客,但是听见唐昊这么一说,她忽然就明白了,人家看上她,肯定是被她的美色所迷惑。

她转头看向苗玉轩,那双细小的眼睛,猛的睁大。

这个男人的长相,实在太俊美了,与唐昊比起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同于她看过来时,欣喜娇羞的神色,苗玉轩如同吞了上百只苍蝇似的,喉咙堵着,咽不掉,吐不出。

这女人难看也就罢了,难看的女人,他也不是没有看过。

可是您能别那么自恋吗?

那双眼睛,不笑还好,一笑起来,成了一条细缝,脸下面被遮住了,不过以他的猜想,绝对好不到哪去。

唐昊似乎怕苗玉轩反悔,极力给他俩撮合,“小王爷刚刚的话,可要做数,无故伤了一位少女的芳心,可是极大的罪过,是要遭天谴的,表妹,快把你的手帕拿掉,快啊!”

提到手帕,这位美人,又娇滴滴的笑了。

她的笑声,十分奇特,似母鸡咯咯叫,又有点绵羊音的感觉,这两样混在一起,甭提有多诡异。

“奴家的样子,只有未来的夫君才可以看呢,奴家长这么大,只有两个人看过奴家的长相,一个是我爹,另一个便是太子,小王爷您要做第三个吗?”

苗玉轩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他可以选择放弃吗?

他想放弃,那也得唐昊肯干哪!

“他自然是肯的,否则怎会不危险,闯入本王的府邸,只为一睹你的真颜呢!”唐昊说很肯定,只差没证明给她看了。

“那奴家就献丑了,”这位美人看着苗玉轩的长相,越看越觉着心痒难耐。她每天夜里都会悄悄爬起来,听着隔壁院子,发出的声音。

每当听见那些女子,似痛苦,似欢愉的惊叫声时,她都很好奇。

最近又听说舒良娣怀孕了,她忌恨的同时,也很羡慕跟好奇,这小娃娃是如何进的女人肚子呢?

出嫁之前,她娘教过她,为妻之道,夫妻之间的那点事。

她默默记着,可直到现在,也没能实现。太子总以诸多借口回避她,不让她侍寝。

所以,打从心里起,她就很渴望能跟一个男人有肌肤之亲,所以她并不排斥唐昊将她送人。更何况还是送给这么漂亮的男人,她正求之不得呢!

“嗳,你!”苗玉轩来不及阻止,就见她缓缓拉下了手帕,露出一张…呃,叫苗玉轩也无法形容的脸蛋来。

他真的不明白,此女是怎样长的,整张脸,唯有那一口大黄牙,是最醒目的。

除此之外的四官,跟她的眼睛一样,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真正的毁三观啊!

苗玉轩慢慢转头,看向唐昊,“我能——不——能——拒绝?”

“不能,”唐昊总算出了口恶气,一直以来,他都处在被动的局面,此时此刻,看着苗玉轩几欲抓狂的表情,他才又重拾,春风得意的心情,又怎么可能再让他逃走。

不止他不同意,连那美人也不同意。

“哎呀…小王爷怎能看了人家的脸,又要退缩呢,奴家每回出门,都戴着面纱,小王爷对奴家一见钟情,那是慧眼识珠,要知道奴家未出嫁以前,前来说媒的人,都快把府里的门槛踩破了呢!”

“呵呵,”唐昊干干的笑了两声。对啊!踏破门槛,的确是踏破了门槛。

只因她的一张自画像,出自宫外某个不知名画师的手笔,没了大黄牙,眼睛变大了,鼻子变挺了,眉毛变细了,嘴唇变薄了。

再左修一下,右整一下,愣是将一代绝世丑女,画成了一代美女。

听说这位画师,自打画了她的画像之后,便深觉再画不出比这更美的画了,所以他隐居去了,再不肯帮人作画了。

这是官方的说法,也就是从辛美人府中传出来的话,真实的情况谁知道呢?于

或许是人家画过修过她的画相之后,深感脑子不够用,江郎才尽。画她一个人的画像,把一辈子的才学都用上了,能不卸甲归田吗?

苗玉轩使劲吞着唾沫,顿感这一回亏大了。不行,回去之后,他非得找那女人赔偿一番不可。

可事已至此,哪怕打碎一口牙,他也得往下咽哪,否则唐昊绝不会放他离开。瞧瞧唐昊这会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甩掉一个大包袱,他乐的啊!

“那个…既然太子慷慨相赠美人,小王在此谢过殿下,”苗玉轩硬着头皮,起身拱手道谢。

唐昊得意的挑高了眉,“小王爷跟本王哪还用得着客气,本王也是成人之美,丘管家,去给辛美人收拾东西,多余的礼节,就免了,希望小王爷日后能好好的待她。”

就这样,苗玉轩从太子府大门出来时,身后还领着四五个人。

除了一个辛美人,还有她的嬷嬷,她的婢女,她的两个杂役。

他走下台阶时,一抬头竟瞧见对面襄王府,门口站着个人。

不是那个没良心,黑心黑肺的木香,还能是谁。

她从太子府溜出来时,遇上前去买菜的何安跟喜鹊。

想着应该亲手做一顿饭给那一位吃,于是她也随何安跟喜鹊,一并去了外城的集市。

赶早集,一定要去的早,才能买到最新鲜的食材。

这不,三人提着东西,准确的说,是她空着手,何安跟喜鹊提着东西,刚刚走回襄王府。

迎面遇上苗玉轩,领着那么一帮子人,可真把木香看的纳闷极了。

苗玉轩一看见木香,果真应了那句话,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虽说这恨意里头夹杂着太多别的东西,但此时此刻,他是真的恨极了她。

不顾身后跟着的人,他拂袖冲了过去,咬牙切齿的质问她,“看看你干的好事,把我一个人丢在那,这回好了,整出这么一个怪物,我不管,你惹出来的事,你负责帮我解决。”

还不等苗玉轩把话说完,那位辛美人就笑嘻嘻的扑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抱住他的胳膊,晃呀晃的,娇声道:“你们二位说什么呢?奴家不可以听吗?你是襄王妃吧?长的挺俊,但是跟我比,还差那么点意思,小王爷,你不会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子吧?这口胃,也太特别了!”

木香干笑两声,“对哦,他的口胃的确很特别,敢问姑娘又是何人?”

辛美人把胸脯一插,骄傲的说道:“我嘛,以前是太子的人,现在是小王爷的人,唉,没法子,谁让咱长的如花似玉,你这种长相的人,是不能理解的。”

她这话一出来,饶是喜鹊的冰山脸,也快要崩塌了。

何安更是转开脸去,否则他不保证下一秒会不会爆笑出声。

唯有木香最淡定,听完这个‘美人’的话,她总算搞明白了。

看来,苗玉轩为了寻求脱身的法子,随便拉了个妞出来当垫背的,但是没想到竟拉出这么个妖怪。

她不鄙视丑女,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能睁眼说瞎话吧?

“你说的很对,我这样的人,确实无法理解…绝世美人的境界,”随后她又看向苗玉轩,颇为同情的将他上上下下瞄了一眼,送了他四个字,“艳福不浅!”

苗玉轩快要暴走了,他想发火,他想杀人,可是胳膊上挂着这么个东西,让他想发火都不成。

当着丑女的面,有些话他不好说开,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

“你,你等着,咱们的账,改日再算,今日小王受的委屈,改日一定找你讨要回来,哼!”

甩下这么一句没有实质的威胁,苗玉轩不得不转身离开。

一行人走了老远,还能听见他们吵嚷声。

只见辛美人,死死抱着苗玉轩的胳膊不松手,他走快,她也快,他走慢,她也跟着慢,死活就是要一路跟他到底。

“别走那么快嘛,奴家快跟不上了…”

“小王爷家住何处?奴家什么时候要跟你回家拜见爹娘?”

“小王爷,咱们何时圆房?奴家其实不在乎形式,要不就今晚吧!”

木香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回头看他们,正瞧见苗玉轩脚下不稳,差点摔个大跟头。

进了门,何安止不住的爆笑,“哈哈!太搞笑了,太子府哪来这么个极品,那个姓苗的,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看上那样的一个女子,他眼神有问题吗?”

喜鹊不高兴的瞪他,“在你们男人眼中,只有美人,难道长的不美的女子,都得戴着面纱出门吗?肤浅,太肤浅了!”

“嗨,我说那两个人,又不是针对你,你跟着急什么呀?再说了,你长的可比那女子好看多了,”何安不解的嚷嚷。

喜鹊还是板着脸,“你这是好话还是坏话?我怎么听着就不是好话呢?还有,我发觉你最近老躲着小五,你跟他怎么了?”

别看他俩一见面就吵,但在整个府中,就属他俩关系最好,这个好,没有任何别样颜色,就是单纯的好而已。

何安最近不能听到小五这个名字,一提到他,就头疼,“你恐怕还不知道,小五是太监!”

“啥?小五…他是…”喜鹊惊讶的捂着嘴巴。怎么也不敢想像,那样的一个年轻男娃,竟然是个太监,她都没看出来呢!

他俩持把菜往厨房提,边走路边说话。

何安悲凉的叹息一声,“真的是,本来我不想说的,但又怕你不理解,我不是看不起小五,也没有要诋毁他的意思,可是呢,你也看出来了吧?他对我,太热情了,热情的过火,我,这受不了啊!”

他指着自己的心口,小心脏都快被他吓停了。

这两日,在他的强烈要求下,他跟大飞换了屋子睡,让大飞跟小五睡,他去跟吴青睡。

可是呢,吴青有时夜里要值班,每隔一天,就要轮值一个夜班。

也不知小五是怎么知道他夜里不在的,竟然深更半夜,撬开他睡的屋子,抱着被子,溜进他的屋子,爬上他的炕。

何安夜里睡的死,小五怎么进来的,他不知道,过程不清楚,只知道他有时早上醒来,一睁眼就能看见小五,小五甚至还挤进他的被窝里,把他抱的死紧死紧。弄的何安,无语极了。

喜鹊还是不太懂,他说的意思,“热情不好吗?小五那人,对谁都很热情哪,你不能因为人家是太监就用有色眼睛看人家,整个府里,我觉得只有草儿,最奇怪了。”

遇上何安,喜鹊的话也多了起来,反正这附近也没人,她想说什么,就说了。

“跟你说不通,不说了,”何安急的几近抓狂,他俩说的根本不在一个路子上啊,什么跟什么。

“小安子,你回来啦!”

说曹操,曹操到。

他话音还没落下呢,就见着小五欢欢喜喜的跑过来,那一脸的笑容灿烂,看见何安,比看见蜜糖还甜。

何安打了个哆嗦,身子往喜鹊那边躲了躲。忽然,他灵光一闪。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与其整天被他缠着,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让小五知道,他有心上人了,这样一来,他还会不死吗?

何安想到就做,腾出一只手来,殷勤的要去帮喜鹊拿菜,“这个东西好重的,还是我来拿吧,看看你的手,都勒出印子来了,喜鹊,以后这种粗活累活,你招呼一声,我帮你干!”

他莫名其妙的行为,不光小五没整明白,喜鹊更是一头雾水,她不是一直都样干活的吗?刚才何安还嫌东西重了,想让她帮着分担呢!这咋一转眼的功夫,就学会心疼人了?

“不用,这些活我自己能干,小五是不是找你有事?那你去吧,东西交给我,我给你送去厨房,”喜鹊伸手要来拿他的东西。

何安快暴走了,这丫头笨的够可以,“哎呀,你这丫头,怎么说了半天你还是没懂呢,我…我是见不得你受苦嘛,快走了,陈妈还等着洗菜做饭呢,夫人说了,今儿中午都得吃素菜,谁都不能沾荤腥,陈妈怕是做不好,等菜洗好了,你去把夫人叫来吧!”

喜鹊被他说的一头雾水,还没来得及跟小五说一声呢,就被何安拖走了。

小五瘪着嘴,眼睁睁看着何安拉着喜鹊离开,说不上的难过,就是感觉心很失落。

何安一直不是他,就是因为他有喜欢的人了吗?

那他喜欢的那个人,就是喜鹊?

康伯从前院过来,就见他傻呆呆的站着,“小五,你干嘛呢?郎中已经请来了,叫你去打热水,半天也不见回来,那个,等会再端壶茶过去,夫人也在呢!”

“哦哦,我就这去,”小五有些慌乱的转开眼睛,急匆匆的跑去厨房了。

康伯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却在琢磨着一个事,小五毕竟是不同的,要是在府里生活不习惯,他准备拖王海,把他送进宫去,跟着王海,兴许以后的前途更大。

此时前院的梅花开的正盛,那几盆杜鹃,海棠,也争相开放,整个人前院,一片花团锦簇,却又不显得俗套。

明了给师傅搬了凳子,让他在到前院晒太阳,也正好给郎中问诊了。

鉴空没什么表情,任由明了给他搬椅子,拿垫子,拿茶壶,又命暖炉的。

他只是平平静静的坐在那,微垂着双目,手里捻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只有木香出现时,他的表情才略微波动了下。

木香跟彩云并肩站在远处,看着一身灰服的鉴空,两人心里都是五味杂陈。

“姐,我该怎么称呼他?我怎么觉得,他不是太喜欢我们,今天我很早就起来了,跑去他的房间外,想跟他说句话的,他只看了我一眼,又接着打坐念经了,”彩云情绪很低落,眼睛里写满了哀伤。

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装装糊涂,一切就都过去了。

如今真相就在眼前,却跟她想的不一样,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亲生父亲,对她们,好似对一个陌生人似的。

“他不是对我们无情,他是对我们的亲娘,情意太深太重了,我在贫民窟看见他时,他眼里的情绪还是很多的,但是当我告诉他,娘早已死去多年了,他的眼睛立刻就空了,就像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仅剩下一具躯壳了一样,”木香声音弱弱的。虽说这个人并非她的生父,但是总有那么一根线,牵着她,牵着曾经的她。很多事情,不是想割断就能轻易割断的。

彩云摇摇头,她还是不懂,“什么叫不同?咱们不也是他的孩子吗?娘是他的最爱,难道咱们就不是吗?娘已经不在了,他怎能还对我们无动于衷!”

彩云越说越伤心,转身朝着门外跑了出去。

木香知道她跑不远,况且这附近都是暗卫,也不用担心她的安全。

康伯领着一个郎中进到前院,木香下了台阶,也走了过去。

“夫人,这位郎中在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神医,让他给师傅看病,肯定没问题!”、

木香点点头,她不喜欢动不动就去宫里请御医,其实御医在很多时候,还不如宫外的郎中,他们见多识广,一天见的病人,比御医一年见的都多。

那郎中呵呵笑道:“康管爱谬赞了,小人不过是对医术略通一二,行医治病,没有哪个敢说,一定能治的好,都是尽力而为。”

这话木香很赞同,那些个动不动就来一句,包治百病,药到病除的,大多是江湖骗子。

木香道:“大夫,你尽管看,若是没有把握,只管说出来就好,我不会为难于你!”

“谢谢夫人,有您这句话,小人一定会尽力把这位师傅的病治好。”

鉴空摇了下头,“能治便治,治不好就随它去吧,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我已经过了大半,剩下的,是多是少,都不重要了。”

康伯听完他的话,再抬头看看夫人不明的脸色,急忙说道:“师傅不可这么说,虽人生苦短是不错,但您还有亲人呢,为了她们,也该活的长长久久才是。”

鉴空还是摇头,“贫道乃出家人,四大皆空,无亲无挂,无欲无求!”

他不急,明了却急了,“师傅,还是让大夫先看看吧,你这腿都变形了,如果不治好,刮风下雨天,肯定会疼死的,您要是真不在了,明了可怎么办?”

鉴空仍旧淡淡的摇头,“人活着,第一天都是修行,疼也好,舒服也罢,也是都是一种修行,为师不能带你一辈子,等到师傅要圆寂之时,会替你寻个合适的寺院,让你有个栖身之所。”

木香看着他们师徒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不停。

鉴空连明了都想到了,却唯独没想到她们姐妹二人,这怎能让她不气。

“行了,别嚎嚎了,让大夫先看吧!”她语气很不好。

那老郎中行医久了,眼力见还是有的,赶紧把医箱搁下,蹲下身来,“麻烦师傅把腿伸出来。”

这个要求,鉴空倒是没反对。

老郎中隔着一层僧袍,仔仔细细的将他的小腿,到膝盖,摸了个遍。

最后,又让木香背过身去,他掀开鉴空的裤角,近距离的看了一遍。

一柱香之后,他慢慢站起来。

小五端了温水,让他洗了手,擦干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