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宝当然不会回答她,自顾自的往村子里跑了。

木香赶紧跟上去。

黑宝跟木朗关系最好,能嗅到他的香气并不奇怪。

夕阳西下,晚霞映照下,把玉河村也蒙上一层淡金色。

还没靠近村里,木香就听见有吵架声,似乎还有彩云的声音。她急了,快步朝前跑去。

快到村子大路时,远远的,就看见村口大树底下,围了一圈人。

“彩云,木朗!”木香慌张的叫了一声,冲上去扒开人群,挤了进去。

她刚一站定,入眼就是彩云正跟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娃在吵架,木朗就站在她身后,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女娃们。周围还有好些看热闹的村民,而在最中心,有个卖货郎的担子,里面摆着不少的小玩意。

木香走过去,拉了下木朗,“你们俩怎么在这?可急死我了!”

木朗一见着她来,刚刚还紧绷的脸蛋,立刻跨了下来,弱弱的唤了她一声:“大姐…”

“好了好了,大姐不是在这儿吗?别哭,”木香把他揽在怀里,这才抬眼朝彩云看去,“究竟咋回事?”

彩云也看见她来了,转回头看她的时候,眼睛里还含着泪花,上前拉了下木香的衣袖,“大姐…没事,我们回家吧!”

木香最见不得自己的亲人被欺负,她就是护短,自己的弟弟妹妹,她都舍不得吼一下,现在竟又被别人欺负,她怎能忍得下去!

再说,彩云的性子她最清楚,她性子温和,不逼到一定程度,是不会跟人对上的。刚才冲进来时,她似乎听见彩云大叫了声,“我没有!”

再对照她现在的模样,木香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被人冤枉了。这还了得,万一给她心理留下阴影,岂不是是一辈都要抹不去。

想到这里,木香眼神微寒,她一手拉着彩云,一手揽着木朗,瞪向那女娃,“可以告诉我,你们在吵啥吗?”

围观的人群里头,有刘氏,她旁别站着黄氏,以及马二拐子的媳妇,这三个都是村里嘴碎的主,那一张嘴,别提多招人烦了,偏偏她们自己还不知道,哪有热闹往哪钻,唯恐天下不乱。

一听见木香问了,急吼吼的指着彩云。

“你家彩云偷东西了,你还好意思问是啥事,咱们玉河村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她不光偷东西,还要打人哩,也不睁眼瞧瞧,她要打的是谁,小青可是邵家的人,真是吃了豹子胆,你们一家想找死,我们还不想呢!”

这话分别是二拐媳妇跟黄氏说的,刘氏等她俩说完了,才阴阳怪气的道:“咱们玉河村的脸不是早就被她丢光了吗?一个没成亲的女娃,家里天天有男人,哎哟哟,你们说说看,这还不叫丢人现眼吗?”

刘氏这人就属于,三天不修理,她皮就痒痒。从一开始她就不喜欢木香,这也跟木香长的漂亮有关,有一回刘麻子在家无意中说漏了嘴,夸了木香。这丫能不记恨吗?况且她自己长的丑,长了三个皮猴,身材早变形了,胸也垂了,小肚子也谢了,哪还有美感可言。她不损木香,她心里能好过吗?

刘氏说话损,那二拐媳妇跟黄氏刚要附和,就见着木香冰冷的眼神朝她们扫了一过来。那眼神带着阴限的味道,扫在身上,像被毒蛇爬过似的,瞬间将她们三个冻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木香看了她们三个一眼之后,这才把视线放在跟彩云吵架的女娃身上。

那女娃穿了件粉色长袖褂,外面套着个棉背心,上面绣着几朵梅花,裙子是长摆的,一看就不是干活的人。在她身后还站着个衣服洗的发白的老婆子。看这两人的服饰,应该是哪家的小姐,跟老妈子。但也不是啥大户,看衣着就不像。

邵青儿见木香看过来,并不怕她眼里的凌厉之色,反而绝傲的抬高下巴,一副骄纵的大小姐模样,“看什么看,就是她偷了我的钱袋,这么穷的一个人,要不是偷了我的钱,她哪来的银子买东西?”

彩云最怕大姐讨厌她,不喜欢她了,听见邵青儿尖酸刻薄的话,顿时眼圈又红了,急着想辩解,“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的钱是我大姐给的,我都不认识你,咋会偷你的钱,你别乱诬赖人,”说着,彩云捂脸哭了,一面抓着木香的手,“大姐,你相信我,我没偷她的钱,真的没有…”

木朗气不过,指着邵青儿骂道:“不是我二姐,你是坏人!坏人!”

木香伸手抹掉彩云的眼泪,心疼的道:“放心,大姐一定给你讨回公道,谁都别想欺负你,谁要是敢欺负你,看我不打断她的腿!”她说的声音很大,故意露出凶狠的目光,在周围人的脸上扫了一圈。

这话说的够狠。上回打死的那只野豹,虽然木香瞒着,不想让村里人知道。可林长栓跟王喜也是坦荡荡的男子汉,有人问起来,他们总不能说,野豹眼睛上的一箭是他们射的,那得多丢人。所以,后来村里人都知道木香箭法了得,胆子也大。要是换作别人,早吓的站不起来了。

经过那次的事件,村里人看木香,或多或少的,都带了点畏惧,更不敢随意招惹她。

刘氏看见旁边的人,都退了一步,她可不想做个箭靶子,也跟着后退到后面。他们不退还好,一退之下,有个低头纳鞋底的妇人,被独立出来了。

她自己还不知道,还在捏着嗓子讥讽,“她偷钱都偷习惯了,以前不晓得偷了多少次,狗改不了吃屎,还指望她能长记性?唉,有人生没人养的娃,就是下贱哦!”

刘氏、黄氏以及二拐媳妇,眼神怪异的盯着说话的妇人——也不知道谁不长记性,距离上次被泼水,也没多久吧!刘氏她们三人说的时候,还留点情面,可她倒好,尽把话往绝了讲,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显的理亏,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陈美娥说完了话,觉着周围气场不对,抬头扫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木香身上,见她正朝自己走过来。陈美娥吓了一跳,拿着鞋底,挡在身前,一脸紧张的喝问:“你要干啥?我也没说啥,你还想打架是咋地?”她是怕了木香,这丫头打起人来,一点顾及都没有,而且她又打不过她。万一她真的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她这个后娘打了,她的老脸可就丢尽了。

看见陈美娥满脸恐惧,刘氏她们完全傻眼了。这还是那个泼辣蛮横的陈美娥吗?以前那样的一个人,居然被自己的继女吓成这样

木香掐着手臂,走到她面前五步之外,便停住了,被留海遮住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怎么不说了?你不是挺能说的吗?有胆子你再说一句我听听!”

围观的人群里头,有几个年长的婆婆,可能觉着木香不该用这种态度跟自己的继母说话,劝道:“木香啊,她是你长辈,再不对,你也不能这样跟她讲话!”

另一个胖胖的阿婆也道:“哪个当娘的不骂自己的娃,她说几句也没啥,不都是为你们好吗?”

刘氏见着有人帮腔了,觉着自己一直不说话,人太没面子了,便挺了挺胸脯,道:“木香,你没听见吗?你这是不孝,她是你娘,你要打她,那是要遭雷劈的!”

木香的视线在说话的几人身上扫过,如一股寒风刮过。她冷笑,“就她这副鬼样子,还配做我娘?你们还真喜欢睁眼说瞎话,有些话,我早说过了,你们要是记不住,那我再说一遍,最后一遍,”她顿了顿,视线定格在陈美娥身上,身子靠近她一些,“我亲娘早死了,就埋在村口的坟场,你要想做我娘,我可以把你也埋进去,咋样?还要做我的娘吗?”

陈美娥打了个冷颤,她看的出,木香的话不是在开玩笑,那眼神是真的想杀人哪!

她总算聪明了一回。

木香刚刚的眼神,是她前世做杀手时,面对临死之人,才有的神情。面对一个将死之人,眼睛里不需要任何情绪,只要结束对方的性命即可。杀人,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让一个人死,那就更简单了。

陈美娥一连退了好几步,拼命摇着头,连手里的鞋底都扔了,慌慌张张的就往家跑。

“嗳,你又咋了?”刘氏站的位置不对,没看见,更没听见木香对陈美娥说的啥。等陈美娥转身的时候,她才看见,陈美娥脸色惨白的跟鬼一样。

刘氏不放心,追了上去。

黄氏觉着气氛不对劲了,哪还敢吱声。二拐媳妇当时是站在陈美娥身后不远处,木香的眼神被陈美娥挡住了,但她听见木香对陈美娥讲的那些话。把她吓的,心口哇凉哇凉的。

这几人都吓成这样,其他村民更不敢吱声了。

木香满意的转回身,走回彩云跟木朗身边,明亮的大眼睛,在邵表儿跟她身边的婆子身上转了转,“现在该来说说咱们的事了,小丫头,你不是说我妹妹偷了你的钱吗?证据呢?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邵青儿毕竟年纪还小,刚刚木香对付那几个婆娘的手段,她都看见了,现在瞧见她对上自己,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是联想到自己的身份,底气就又回来了。深吸了口气,趾高气扬的吼道:“就是她偷的,吴妈看见的,这还能有假?我带着二钱银子呢,像她这样的穷鬼,能有那么些银子吗?她刚才都拿钱出来了,我全都瞧见了,不信你搜她!”

彩云眼睛还是红红的,听见邵青儿指着自己,说的有板有眼的,好像真有其事似的,哪还忍得住,气的直跺脚,“你还胡说,我的钱,是我大姐给的,我拿自己的钱给我弟弟买东西,关你什么事?自己的银子丢了,就胡乱诬赖别人,你还讲不讲理!”

“你敢骂我?”邵青儿自小被娇惯坏了,好不容易出趟家门,到玉河村亲戚家玩玩,没想到竟被一个穷丫头给骂了,气的她卷起袖子要就冲上来打人。

木香轻易的拽住她的细胳膊,将她半拎起来,冷着眼色,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胡乱动手,我就把你绑起来,就绑在这棵树上!”

邵青儿身边的婆子,瞧见邵青儿被抓了,吓的哭天抹泪,不管不顾就要冲上来,“你这野丫头,快放开我家小姐,快松手啊!”

木香微微一笑,“好啊,那我松手了,是你让我松的!”

她忽然张开手掌,因为拎的高,邵青儿的脚脱离了地方。木香一松手,她便跌坐到地上,摔了个大马叉。

“小姐啊,你没事吧,快起来,”吴妈扑上去想把她拉起来。

“不用你管,”邵青儿甩开吴妈的手,自己爬了起来,气呼呼的瞪着木香,“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摔我,明儿我就让我大表哥把你家掀了,叫他带人来打死你们!”

木香冷笑,“你大表哥属疯狗的吗?还掀房子,有胆子你就让来他来,我就在家里等着,哪也不去,我还就不信了,这天底下,还没公道了,你站着别动,把银子的事说清楚了,不说清楚,哪儿也不许去!”

邵青儿被她这股气势吓住了,当真站在那没敢再动,毕竟跟木香比起来,她还嫩了点。

木香继续走近她一步,“我再仔细问你一遍,究竟是怎么回事,从头说,给我好好说清楚了,声音要大,别一副没吃饱饭的样子!”

逼到这份上,邵青儿只得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反正她觉着自己有理,银子肯定是彩云偷的,这一点,她从不怀疑。

彩云的确是带着木朗,出门捞鱼虾的。她俩一路走,一路扒虾,不知不觉,就朝村口的方向过去了。

这时,卖货郎我挑着担子,正往他们村子里走,手里还拿着拨浪鼓,边走边吆喝。引来一群小娃围在他身边,还有些大人也走了过去。

是个小娃,都经受不住卖货郎的吆喝声。彩云远远的望着卖货郎担子里的东西,也是心痒痒的。木朗更是迫不及待的就要跑过去看看。

彩云想起木香给她的钱,原本是没带在身上的,一直搁在一件衣服里头,偏巧今儿她把衣服穿出来,忘记换了。她记得大姐跟她说过,这钱她可以拿着买东西。虽然她也有些舍不得,可是看着木朗急切的模样,还是点头同意了。

两人扛着虾网,拎着水桶跑以村口。

卖货郎都是附近村子的人,平时农闲的时候,就去镇子上进些小东西,挑着四处走,走哪摊子就摆到哪。因为不确定啥时候会再来,所以生意很好,妇人们喜欢买些针头线脑。小娃们喜欢买糖,或是精巧的小玩意,年轻些的女娃们,就更喜欢买些能打扮自己的饰物。

他俩挤上来的时候,邵青儿跟吴妈正站在卖货郎跟前,已经逃好了一个造型别致小发钗,就是普通的木头雕刻出来的。

因为人多,彩云拉着木郎,一时也没站稳,身子就扑在邵青儿身上,好在邵青儿后面站着吴妈。彩云扑在邵青儿身上,邵青儿就倒在吴妈身上,两人都把吴妈压到了地上。

慌乱中,彩云想站起来,邵青儿气愤的就要推她,两人一推一搡之下,十分狼狈。

爬起来之后,彩云也跟她道歉了,可邵青儿不听,摸着自己的荷包,就说自己的银子不见了。彩云不想跟她纠缠,就拉着木朗挑东西,挑完了自然是付钱。正好她手里的,也是二钱银子,跟邵青儿丢失的银子数目一模一样。于是,就有了木香刚刚过来时,看见的一幕。

当然了,光从邵青儿嘴里,是听不出这些话的。木香在问过她之后,又去问了彩云,这才把事情的经过了解清楚。

话说完了,邵青儿越发觉着自己有理,骄傲的挑着下巴,“怎么,说不出话了?我早知道像你们这样的穷人没见过大钱,看见别人有钱了,自然忍不住伸手去偷,这也没啥,你们把银子还给我,再让她给我磕三个响头,这事就算了,我不追究了,不然的话,我把你们送进大牢!”她所指的要给她磕头的人,自然是彩云。

木香眼底寒意上涌,不管彩云有没有做过,她都不会让彩云给别人磕头。那样算什么?是个人,就得有尊严,如果活着都没尊严了,那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在极度的气愤过后,木香很快冷静下来,脸上仍保持着淡淡的笑意,“说完了?”

邵青儿压根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之间也有点手足无措,“是…我就是说完了,你快叫她道歉!”

木香身子略往仰,挑起的下巴,约她添上一抹不羁的色彩,看上去,有那么点小痞子的意思,“你说完了,那就该我说了,小丫头,你口口声声说,我妹妹偷了你的钱,又口口声声说,我们是穷人,不可能有闲钱出来卖东西,可是我就是要告诉你,我妹妹的钱不是我给她的,更不是偷来的,是她自己每天起早贪黑,跑到山里摘野菊花换来的,那是她的血汗钱,相比之下,你的钱,不过是你爹娘给的,你应该庆幸,生在一个富有的家庭,否则你现在指不定有多惨呢!”

她话说的很急,不给邵青儿反驳的时间,“你并没有亲眼看见我妹妹偷你的钱,就是看她掏钱出来了,就说是她偷的,那我倒要问问,如果我现在随手掏个五两银子出来,你是不是也觉着是偷你的呢?”

木香还真伸手掏了,她平时不出门的话,身上是不装银子的,万一走哪掉了,还不得呕死。今天之所以带银子出门,是要去中林长栓算账的,要把余额付清。

邵青儿看见她手心里摆着的一锭银子,小脸瞬间就白了。

木香把银子现了一下之后,又很快收走了,她懂得财不外露的道理。她家没有成年男子,最容易被贼仍盯上了。快要近年关了,贼也要在搞年货的。

“现在你还有啥好说的?你还要因为我妹妹摔到你身上,而你自己的银子又丢了,就认定别人偷你的钱吗?说的严重一点,你这是欺诈,我可以去官府告你的!”木香这一番话,丝毫没给她留情面,对于她这样目中无人的娇小姐,你就得比她还骄傲。

邵青儿的小脸涨的通红,眼神无措的盯着自己面前的地面瞧,就是不敢看木香。过了一会,才支吾着道:“我,我不管,反正我银子丢了,就算是不她偷的,也是你们其中一个人。”

木香好笑的摇头,这小丫头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你银子丢了,怎么不去问问你身后那个婆子,她也是一路跟着你来的,摔跤的时候,她也在吧?如果你的银子从身上掉下来,你就没想过,也有可能是她捡到了,却没有还给你?”

木香话一说完,邵青儿还没吱声,那个吴妈倒是沉不住气了,气愤的道:“这位姑娘,你可不能血口喷人,我是邵家的下人,咋会去偷主家的东西,你这是想抵赖,小姐,你千万别着了她的道,我看她就是存心不良,想挑拨咱们的关系呢!”

邵青儿完全懵了,哪还晓得自己该说啥。本来她觉着挺简单的一件事,可到了最后,咋这样复杂呢?

木香看吴妈急吼吼的为自己辩驳,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接着,视线又在吴妈身上转了一圈。发现吴妈自始自终,右手都攥紧紧的,只有左手拉着邵青儿。

木香微微一笑,忽然靠近吴妈,乘着吴妈还没回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捏。

------题外话------

表要骂我,该虐的渣,咱还得虐!

第67章 找虐

“哎呀!”吴妈手腕吃痛,下意识的手一张,一样银质的东西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一阵唏嘘声。

吴妈看到银子掉在地上,第一个反应是赶紧蹲下身,想把银子揣进怀里。

木香却先她一步,将银子远远的踢开了,“怎么?你还想把银子揣进兜?说说看,银子你是怎么拿到的,让我猜猜看…”她一边装作思考的模样,一边斜瞄着吴妈,“依我猜,一定是刚才你家小姐跌倒时,她倒在你身上,你发现她的银子掉下来了,而你呢,见着没人注意,便顺手把银了攥到手里,我猜的对吗?”

在木香做出猜测的时候,吴妈的脸色变了又变,从正常到通红再到惨白,很精彩的一幕。

邵青儿脸色比她也好看不了多少,“吴妈,不会真是你拿的吧?”话一说出来,她就后悔了,不管是不是吴妈拿的,她都不应该当着众人的面,让她去承认。那不是等于自己打自己耳光吗?

可吴妈哪里懂得,估计也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根本经不住别人的拷问。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小姐,小姐你饶了我吧,我不是偷银子,我就是捡到了,没有来得及还给你,我真的不是偷,你要相信我啊!”

邵青儿气呼呼的甩掉她的手,恶毒的吼道:“你不用求我,等回家,我就让爹娘把你赶走,我们家可不要手脚不干净的下人,你不配!”

吴妈吓的面无人色,“小姐,你就饶了我…”说着,又给她磕头。

看到吴妈这副可怜巴巴的样,邵青儿心里其实很爽。虽然她是真的想把吴妈赶出去,但不是在这里,丢人现眼。

“你起来吧,等回去再收拾你!”她狠狠戳了下吴妈的额头。

围观的人面色都很难看,特别是几个年长的婆婆。

一般来说,到富人家当下人的,都是家里条件不好,或是无亲无故的人,但也有一些,是为了月钱去的。要是命好的,进的大户人家,日子过的宽裕,主人家出手也大方,那就是走了大运。拿的月钱,比在乡下种田肯定要多。

吴妈就属于这一种,她有家,只不过她家很穷,能在邵青儿家里干活,拿到固定的月钱,这可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过来的。

刚才她也是一时起的贪念,二钱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搁在谁身上不动心?

邵青儿教训过吴妈,觉着周围人看她的眼神不对,扯着吴妈就要走。

木香哪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她快步走到邵青儿面前。木香身材修长,这一两个月,因为营养好,个子窜高了不少,足有一米六五。相对于她的身高,邵青儿就差多了,比木香矮一个头。她看木香的时候,得仰起头。那种感觉,就好比小孩仰望大人一样,给人很压抑的感觉。

木香笑看着她,“小丫头,你要走去哪里?刚刚不是还说,要我妹妹给你磕头赔罪的吗?现在真相找出来了,你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你是不是把自己想的太高了,把别人想的太低了?”

邵青儿看着木香朝自己靠过来,再看清她眼里阴鸷时,害怕了,“什么高,什么低的,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还去我姑姑家呢,没空跟你废话,快点让开!”说是叫木香让开,可她已经等不得木香让,自己先绕过她,急着要走。

木香肯定不会放过她,再一次拦住她,面色很不好看,“你娘没教你,做错了事,就该道歉,该受罚,该承认错误吗?你好歹也这么大了,连这点是非道理都不懂吗?”

见她咄咄逼人,邵青儿气愤的跺脚,“我就不道歉,你能怎的?你以为你是谁呀?穷鬼一个,你再敢惹我,信不信我让人抄了你家,让你们都去当乞丐?”

木香才不理会她的叫嚣,只冷冷的说出两个字,“道歉!”

“你!”邵青儿脖子都憋粗了,恨恨的瞪着木香,心想这人怎么油盐不进,自己都大方的不追究了,可她倒好,死咬着不松口,“我就是不道歉,你能把我怎地,别说我没告诉你,要是你敢动我一根头发,我爹娘都不会饶了你,不怕告诉你,我是邵氏酒坊的亲戚,邵家酒坊你听说过吧?你敢惹吗?”

木香她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只轻描淡写的道:“邵家酒坊?好像听说过,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可没兴趣跟你喝酒,再说一遍,不道歉,你就别想走,我说到做到!”她眼里散发出凌厉的冷色,如果眼神可以冻死人,邵青儿现在就是一根冰棍了。

邵青儿被她这语气吓到了,后退几步。

彩云看着对峙中的两人,很是担忧。她不想给大姐找麻烦,可麻烦却总是缠着他们,走哪都能惹到。她走过去,拉着木香的衣袖,小声央求道:“大姐,算了,咱们回去吧!”

木香反拉住她的手,眼神坚定,“彩云,有些事可以不追究,但事关你的名誉,这口气咱们必须得争回来,做人要有骨气,该硬气的时候就不能服软,虽然咱们没她家有钱,也没她家富裕,可是咱们都是平等的人,她没有比你高一等,你也不比她卑贱,她没权利侮辱你,而且我说的也不过份,就是让她道个歉而已,又没让她下跪给你磕头,算是很宽容了,一个人做错了事,难道就不该说声对不起吗?”

她最后几句话,是看着邵青儿说的,她不相信那丫头听不懂。

黄氏跟刘氏她们都傻眼了,她们压根没听懂木香说的是啥意思。咋感觉,木香这丫头,越来越会讲话了,讲的还是让人听不懂的大道理。

邵青儿的身份,刘氏是晓得的,眼见她一副委屈的快哭的模样,不忍心的插嘴道:“我说木香啊,你别得理不饶人哪,她多大,你多大,干啥非得较这个理,我看这事就算了,邵丫头快回去吧,你大姑在家给你准备饭呢,老等不到你回去,她该着急了。”

她说这番话,很明显是给邵青儿解围。

黄氏见她都帮邵青儿说话了,也笑呵呵的道:“你大姑听说你来了,又是杀鸡,又是宰鸭子的,烧了那么些好菜,我闻着都馋,你可别去晚了!”

大梅刚从田里回来,看见村口围着这么些人,出于好奇,就凑上来看。她过来的时候,正赶上木香说完那番话,接着是刘氏跟黄说的话。

这一来一去的,她自然是听明白了。再说,她也了解木香的为人,更是知道刘氏跟黄氏是个什么德行。当下就撂下锄头扒开人群冲了过来。站到刘氏跟黄氏面前,双手掐腰,不爽的吼道:“啥叫得理不饶人,我看你们是吃饱了撑的,都不用做饭啦?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有空管人家的闲事,不如管管自己家的男人,你!”

她一手指到刘氏,“要是我没看错,你家男人这会正跟村口赵家老闺女讲话呢,也是哦,赵家老闺女虽然没成亲,可人家比你年纪,比你好看,还有更重要的,人家比你性子好,我要是刘麻子,看都懒得看你…”话还没说完,哪还有刘氏的影子。木香看到刘氏气势汹汹离开的背影,在心里为刘麻子默哀,好自为之吧!大梅虽然心直口快,可还不至于信口雌黄。这事八成是有的,刘麻子那人也是欠收拾。

噼里啪啦讲了一堆,大梅又指向黄氏,“还有你!”

黄氏被她那副要吃人的模样吓到了,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下,又怕大梅一张嘴说出啥难听的话来,“我又咋了,我说林大梅,你别没事找事,说别人,你咋不说你自己的年纪也不小了,就是没人要?就你这性子,有哪个男人敢娶?”

大梅气的脸都快变形了,试问,哪个女娃愿意被人议论亲事,可偏偏黄氏嘴巴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是想叫她羞愧死吗?

“你!”

大梅正要骂回去,木香却拉住她,冰冷的目光定在黄氏脸上,“我也觉着大梅说的不假,你就这么闲吗?别人吵架也跑来凑热闹,我看真是闲的,你要真想替人出头,不如这样吧,如果你肯替邵青儿给我磕三个响头,这事就作罢,咋样?快磕吧,我等着!”

“啥?你让我给你跪下?”黄氏瞪着眼睛,很难相信刚才的话是木香说的。这丫头,未免太霸道了吧?她这个年纪,做她娘都够瞧,居然叫她跪着磕头,她想遭雷劈呢!

她一时气愤,竟没发觉刚才的话讲出去了,等她意识到的时候,正对上木香似笑非笑的眼睛。

这时,围观的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大家都得回去做饭,那么多的农活,那么多的家务事,谁有功夫在这儿看几个女娃吵架。人群渐渐散了,只留下邵青儿主仆俩,木香姐弟三个,还有大梅跟黄氏,至于二拐媳妇,她是个精明人,看出木香这回来真的,哪有不闪的道理。

人都走了,木香便更不用再顾及,“你说…我想遭雷劈?嗯,这话说的不对,是你要给人出头,又不是我强迫你的,你不跪,我更没意见,准确来说,你是没事找抽型,想给人出头,那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还有哦,要是再让我听到从你嘴里,吐出什么不干净的话,看我不撒烂你的嘴!”

黄氏还没听明白她的话,就见着木香快步往她跟前来了。黄氏吓了一跳,直觉告诉她,木香要对她下手。所以她第一个反应是跑。

可惜,还没等她迈开腿,木香已经冲到她面前,照着她的脸,啪啪两声。这巴掌打的响脆,把大梅都看愣了,同时也对木香佩服的五体投地。要说跟人打架,她是一点都不陌生,小时候最多的就是跟同村的男娃打架,可这回不同,黄氏的年纪确实够做他们娘了,反正她是不敢打的,骂几句也就罢了。

黄氏愣愣的捂着自己的脸,眼睛瞪到最大,很快,脸上火辣辣的刺痛感,让她醒过味来,“你…你…你敢打我?啊…”她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下一秒,嚎啕大哭起来,哭的那叫一个震撼人。

远处,从村里的大路上走过来一人。起初,木香并未在意,等走近了,才注意到他是谁。

赵修文急匆匆的赶来,知道今天有个亲戚到家来,他今天正好有空,便没去镇上。赵氏在家久等邵青儿不来,便叫他出来看看。路上碰见回家做饭的人,这才晓得邵青儿是在村口被木香拦下了。

“青儿,你怎么还在这?你大姑正等你回去吃饭呢!”

邵青儿一见他来了,暗淡的眼神立刻散发出光芒,快步跑到他面前,也不避讳旁人,只管拉着他的手,撒娇道:“修文哥,你可要帮我做主,不是我不想去见大姑,是被这个疯丫头给拦下了,她还让我给她磕头陪罪呢,我不管,你要帮我骂她!”

木香听的一愣一愣,这丫头也太会编了吧,黑的都能讲成白的。

赵修文拉住邵青儿,面色不快的看向木香,“多久没见,你都学会欺负人了?她才多大,欺负她,你不觉着良心产安吗?”

大梅是站在木香这边的,本来就不喜欢赵修文这人,这下好了,满心的怒火,都被他挑起了,“喂,你搞清楚状况没有,明明是那丫头欺负彩云,木香不过是为妹妹出气罢了,咋了,就准你们家人欺负别人,就不许别人还去啦?赵修文,你那些圣贤书都白念了吧,是非不分,颠倒黑白,你丢不丢人!”

“你!”赵修文被她气的脸都快绿了,攥着邵青儿的手也在收紧。起初,邵青儿还没觉查到,可没多久,手腕就痛的要死,她扭头想让他放开,却瞧见赵修文满脸的阴鸷,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暗沉之下。

木香对这个人早没了感觉,不管先前木香的魂魄还在不在身体里,她都对赵修文这个人,厌恶透了,“大梅,别跟他废话,根本就不干他的事,多管闲事,”她将视线放在邵青儿身上,目光冰冷,“我说了,不道歉就别想走,再点道歉,别在这儿浪费时间,我们可不像你这种人,整天闲着没事找事!”

邵青儿还以为赵修文都来了,木香应该不会追究了,哪知赵修文也不顶用。邵青儿紧咬着唇瓣,看木香一点放过她的意思也没有,只得快速说了声对不起,随后拖着赵修文就走了。

走了几步,赵修文忽然回头看向木香,眼神淡淡的,可在这淡然之下,却隐藏着一丝幽暗。

看着人都走光了,大梅捡起她的锄头,提醒她道:“邵青儿这丫头我见过几次,她可一点都不像随便能妥协的人,你自己当心点,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把门窗都关好,有事就来找我们,或者找王喜也行。”

木香嗤笑,“该来的,就躲不掉,她想惹我,那也得看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我木香也不是随便谁都能欺负的,你快回去做饭吧,哦对了,你家大白菜长的咋样了?再过一个月左右,我就有用了。”

大梅笑道:“是你要的菜,我肯定得好好侍弄,放心吧,一个月之后,我收拾干净的都挑给你,我家菜园还有不少晚辣,结了好些红辣椒,我们自己也吃不完,你要不要?”

木香面上一喜,“要要,肯定得要,我正愁着上哪搞红辣椒呢,你家有多少,都送给我,我就按着你们挑出去卖的价格,都收了,你看成吗?”

“成!当然成了,价钱好说,我这是批发给你的,又不用跑老远的路去卖,省时又省力,至少得比外面的便宜一半,”大梅巴不得能把红辣都卖出去,不然搁在家里也都搁烂了。她腌过两罐的辣椒酱,实在不能再腌了。

木香也没在争辩,大梅的性子她知道,直爽。你要非得跟加价,她反倒会不高兴。

拉上木朗跟彩云,几人一块往家去了。路上,又聊了会。

大梅对她批发肠衣的事,很是好奇,就想弄明白,她弄那么些肠衣是想干嘛!

这会又问上了,木香还是不给她说,她估算着天气,差不多一个月之后,就能试做第一批,等做出来了,拿给她尝尝,迷底自然也就揭开了。

陈氏洗的猪小肠很干净,木香自认,比她洗的还干净。而且每根小肠,都吹过气,保证不会漏气。现在家里存的猪小肠并不算多,至少在木香看来,不算多。搞那么多的猪小肠,自然是要做香肠的。她准备先做一批,口味上做两种,一甜一咸。晾干了之后拿去福寿楼,让人试试菜,或者她自己拿去卖也成,看看效果再说。

回到家,天已经黑透了。

因为在外面耽误的时间太久,一回到家,三个人便忙活开了。晚饭都在锅里热着,随时都能吃。

母鸡们都已经上笼,木香打开鸡舍的门,进去数了数,正好十只。鸡蛋下午就收了,这几天有只母鸡想抱窝。木香对这个没经验,也不能冒冒失失的就去给它弄窝抱。只得按着王阿婆说的,把母鸡的一只爪子吊起来栓上,不让它坐窝。

但是对于一只想抱窝的母鸡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才栓了两天,这鸡就瘦了一大圈,鸡毛也掉了好些。

木香见着鸡食盆里还有些玉米渣,便端起来放到那母鸡跟前,给喂些食料。那母鸡不太领情,啄了几口,就不愿意再吃了。

彩云忙着收晒在院子里的东西,木朗也帮她一起收。乘着还没吃晚饭,木香又去菜园看了下,把菜园的竹门固定好,防止晚上有东西进去偷吃菜园里的蔬菜。

忙完了活,姐弟三人围坐在厨房里吃晚饭,小矮桌上点着油灯。黑宝就蹲在灶台边上,面前摆着个小碗,里面咸鱼汤拌的米饭。

黑宝食量大,长的也快,几乎是隔几天就窜一大截。最近脾气也渐长,遇上村里的其他土狗,也毫不示弱。

木香扒着饭,想起傍晚的事,便想着乘这机会教育他俩一下。

“以后在外面,不要轻易跟人服软,如果不是你们的错,就更不用了,人活着,得有尊严,没有尊严,那么做人还有啥意思,知道不?”

木朗跟彩云齐齐点头,彩云端着碗,半响抬头看她,“可是我怕给你惹麻烦!”这也是她为什么不跟邵青儿计较的原因,惹了麻烦,大姐肯定也不好做,所以才忍气吞声,没跟邵青儿干起来。

木香叹息道:“有时候,麻烦并不是我们想躲就能躲得掉,该来的总会来,总之,你们记住,不要平白无故的给人欺负了,换个句话说,你俩身上的每一块肉,都是我喂出来的,没我的允许,咋能给我打呢?对不?”

木朗跟彩云都被她逗笑了,大姐就是霸气,有个这么维护自己的亲人,他们能不幸福吗?

晚上收拾好厨房,三个便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自从吴青走后,木朗便一个人睡了,睡着睡着也习惯了。夜里,木香怕他蹬被子,起来看过一次。

凌晨的时候,下起了雨,到天快亮时,雨势小了些,却也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这样的天气,木香三人是会不要往外面跑的。

吃过早饭,她去看了木盒子里的豆芽菜,芽子发的不错。木香看着白嫩的豆芽,就像看到了钱一样,眼冒金光。

大梅答应今天给她送红辣椒,吃过早饭没多久就送来了。她今天也没下地干活,地里的活有她哥跟老爹去干,她就在家做鞋。来木香家的时候,把鞋底也带来了。反正她早上起的早,把家里的活都干完了,待会回去烧午饭就成了。

木香看着满满一篮子鲜红的辣椒,高兴不已,“你家辣椒长的真好,这么大个,皮也厚,做辣椒酱最好了。”

大梅端了个小凳子,坐在锅台后头,一边看她干活,一边纳鞋底,“我种的辣椒,在咱们村里,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可是管啥用呢?种那么些,除了到镇上卖了换钱,也没别的用,我可没你厉害,一出手就能挣几十两银子,想都不敢想。”

木香拎着篮子,到廊檐下打水,准备把辣椒先洗干净,“这有啥可羡慕的,我那也是碰巧罢了,不过你家往后的红辣椒,你若是不要,都给我吧,我不防跟你透个底,我准备做泡菜,不是一般的腌菜,咱们腌的冬腊菜,得一两月才能吃,泡菜可就不一样了,三四天就能摆上桌,因为腌的时间短,菜的口感都很鲜脆,我猜想肯定好卖!”

大梅纳鞋底的手停了,“你说的泡菜,不就是搁盐水里泡着的吗?那能有多好吃,谁家不会泡那个,咋能卖得出去!”这是实话,她也泡过菜,可是因为泡的久了,菜坛子会长霉,那菜也会变酸,或者干脆烂掉,别说卖钱了,就是自己家拿来吃,都不定好吃。

木香搬了个小凳子,坐到木盆边,开始洗红辣椒。知道大梅的担心,可她却一点都不担心,“我既然是想拿来赚钱,自然不是那种方法,至于怎么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想试的方法,是韩、国出品的泡菜方法,再经过她自己的改良,让口味更适合本地人食用。

大梅最不喜欢她总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样,鄙夷道:“咦…你呀,没事就喜欢瞎鼓捣,不过呢,我不介意帮你试菜,到时候记得叫我哈!”

试菜她最爱了,而且木香做出来的东西,就算不是绝顶的美味,那也比她做的强,这一点,她绝不怀疑。

看她笑的奸诈,木香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成啊,我请你试菜没问题,不过你得帮我家木朗做双棉鞋,我最近在忙着准备冬衣,都快忙不过来了,不如你帮我做两双?”

大梅一口应下,“这还用问吗?当然成啦,亏得你是让我做木朗的,若是做彩云的,那我可不成,绣花什么的太麻烦了,还是男鞋好做一点。”

“放心,彩云的鞋,不用你来,我自己就可以了,”木香把洗净的红辣椒,搁在竹扁里,挂在廊檐下沥干水,等水分沥的差不多了,再来收拾。

正说着,彩云从里屋出来了,手里拿着鞋底,蹲到大梅跟前,“大梅姐,你也教我做鞋吧,我想学。”

大梅抬头看她一眼,又接着纳鞋底,好笑道:“你还小呢,干啥急着学做鞋,女儿家鞋做多了,手都得磨出茧子,你现在有大姐照顾着,我这也是没办法,难道你想看见你富贵叔抱着针钱纳鞋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