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了给她的工资和福利待遇,月银是二两银子,兼一年四套衣裳,包一顿饭。若是姐儿的进步大,大爷还有重谢。

别说楚含嫣有病,就是正常的小姑娘,也不可能让她四岁就学针线。这肯定是让自己陪玩,当托儿所阿姨了。名目立得好,名字也好听,给了自己十足的面子。

师傅就是老师啊,不管是教学问,还是教针线,既然叫师缚,那就都是受人尊重的。

而且,小姑娘住去棠园才教,工作单位也近。最最关键的是,燕沉香的叶子对小姑娘的病肯定会有帮助,她有绝对把握把这个工作做好,得到上司的重谢。

只是,陈阿福虽然觉得“重谢”有一定的诱惑力,也喜欢和同情小姑娘,愿意帮助她。却是不愿意天天定时定点地窝在那个大宅门里,她太忙,有许多事要做,既要发家致富当地主,还要建设自己的家园…

但楚家她不想也不敢得罪。迟疑着说道,“谢谢楚大爷看得上我,我也愿意教嫣姐儿。只是…罗管事知道的,我家里都靠我,我比较忙,不能天天…”

罗管事又笑道,“我家大爷知道陈家娘子是家里的顶梁柱,要做许多事。你什么时候什么时辰方便去棠园,你拿主意即可。”

这是楚令宣刚才跟罗管事耳语说的。她不是下人,不能强迫她,必须让她心甘情愿。

罗管事也看出来了,陈家娘子非常有智慧,怪不得姐儿喜欢亲近她。这样的人,若心甘情愿地教导姐儿,绝对是姐儿的福音。所以,他根本不会拿大。

陈阿福一听,人家请她可是非常有诚意了。像她这样的小老百姓,在这些权贵面前如蝼蚁一般,人家却能做到这一步。

她望向窗外,即使已是秋天,这里也是繁花似锦,鸟语花香。木槿花旁,楚含嫣坐在锦凳上,七七和灰灰围着她跳着脚地叫嚷着,大宝则坐在她旁边时而逗鹦鹉,时而看看小妮子,或是找话说几句。

小姑娘的目光呆呆地没有聚焦,漂亮的小脸一直向着一个方向,似乎在想心事,偶尔也会被大宝吸引着看他或两只鹦鹉一眼,然后又转开眼珠,望着那个莫名的方向。

再想到已经死去了的傻阿福,陈阿福的心又莫名地痛了一下。说道,“楚大爷、罗管事客气了,若是这样,我就抖胆说说自己的想法了。听说嫣姐儿上午巳时初起床,午时吃完饭又要午歇。我就巳时两刻去棠园,她午歇后回家。等她申时初午歇醒了,我再去,呆到酉时回家,加起来也有三个多时辰了。白天的时候,只要嫣姐儿醒着,我几乎都陪在身边,既‘教’了姐儿,又兼顾了自己的家。最好,呃,能不能五日休一天?”又道,“没上够工时,可扣月钱。”

她前世习惯五天休一天,实在不喜欢古代的十日一休沐的惯例。

罗管事笑道,“陈家娘子说笑了,每日三个多时辰,已经教够了,不需要扣月银。五日休一天,也算合理。哦,你每天都把大宝带来,两个孩子可以一起玩,也省得你挂心。”

陈阿福点头应允,又笑道,“只不过,我的手不算顶巧,只有尽力而为,还请楚大爷和罗管事多担待。”

罗管事笑着说道,“我们大爷有眼光,不会看错。”夸奖了他们大爷,又夸奖了陈阿福。又说,“陈小娘子早些把玩偶做好,就送来府里,直接跟门房说找我即可。嗯,下次来,陈小娘子再多做些那种甜枣,我家大爷也喜欢。”又小声说道,“等府里忙完,我就陪陈小娘子去牙行。现在你手里的钱更宽裕了,能多买些地。”

陈阿福笑着点头表示感谢。

罗管事派府里的马车送陈阿福母子回去,魏氏又送了他们母子两包点心、两包糖果,并再三感谢陈阿福给嫣姐儿做的糯米枣和燕子玩偶,及自己儿女经常去她家里作客。

陈阿福暗自感叹,罗管事一家都是人精啊。

走之前,陈阿福不敢过去打扰楚含嫣。魏氏也怕她撵路,让巧儿端着糯米枣把她哄进了屋里。

陈阿福和大宝还没走出院子,就听到嫣姐儿的哭声传出来。边哭还边叫着,“鸟鸟…姨…大宝…”

大宝极不落忍,脚步顿了顿,抬头说道,“娘亲,原来嫣儿妹妹哭都是流泪,不哭出声。现在她哭得这么大声,一定是非常难过了。”

陈阿福把他抱起来说道,“其实,嫣姐儿放开声音哭,比闷着落泪好,这是一种情绪的发泄,也在明明白白告诉别人她心里想什么。”

陈大宝搞不懂,只是低着头叹气,像个小老头。蹲在篮子里的七七和灰灰也不好过,学着小主人不停地叹着气。

第97章 燕儿燕儿筑金巢

当他们回到陈实家,已经是申时末。

马车一进胡同,就能闻到一阵卤香味。马夫庆伯深呼吸了几下,说道,“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好闻的卤香味。是哪家?我买些回去下酒。”

大宝得意地说道,“这是我三姥爷家的卤串味,不用庆爷爷买。等到了家,我请庆爷爷多吃几串。”

说得庆伯哈哈大笑。

马车到了陈三干杂门口,看见那里站了七、八个买卤串的,旁边的小桌旁还坐了三个人在那里边吃卤串或花生米,边喝着小酒。

大宝力邀庆伯尝尝他家的卤串。庆伯又实在被这个味道勾出了馋虫,也就把马车停在族学后院墙的墙根。

陈名已经从族学卖完卤串回来,听说这人是楚将军府的人,热情地招呼他喝酒吃卤串。因为庆伯要看马车,只有在店门前的小桌上吃。

陈名拿出一个小瓷盆,里面装了几十串卤串,荤素都有。又在旁边酒铺里沽了酒,亲自陪着庆伯在小桌上边吃边喝。庆伯还要驾车,不敢让他多喝,所以只沽了半斤酒。

陈阿福回了后院,大宝很有主人样的陪着庆伯一起在小桌上吃卤串。

吃晚饭的时候,陈实才从铺子里回后院。他说把庆伯送走了,还按陈阿福的嘱咐,让庆伯带了一小瓷盆的卤串送给罗管事。

为了招待庆伯和送礼,让许多来买卤串的人空手而归,人家很不高兴。陈名就把铺子里的饴糖拿出来,一家送二两,算是自家陪罪,说明天一定先满足他们。

陈阿福又一次的暗赞,陈实的脑袋够用,也懂分寸。

现在家里挣了一些钱,伙食便开好了,晚上吃的是碎肉打卤面,还去前街买了一斤卤猪头肉。没法子,自家的卤味供不应求,都拿去卖钱了。

去买卤猪头肉的陈阿玉回来笑说,“杨老板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咱家顶了他家的生意…”

说得陈实敞开嗓门大笑着。他满脸春风,没想到自家生意还有这么好的时候。说以后赚多了钱,就去找一处口岸好的铺子。当然,又真心诚意感谢一番陈阿福。

晚饭后,拄着拐的阿禄和大宝拿着书在厅屋里请教阿堂功课。小阿堂极是有成就感,十分耐心地指点着两人。

看着小儿子如此能干,陈实的眼睛都笑眯了。更是暗暗下定决定,一定要多挣些钱,供儿子走科举。

陈阿福把楚府送的点心送了陈实家一包。便进恭房把门插上,进了空间。她还要再向金燕子要点燕沉香叶子,放进大燕子的玩偶里。

还揣了两块点心和几块糖果,这些是楚府给的吃食,好看又好吃,小东西肯定爱吃。

带着这些东西进恭房,陈阿福也很无奈。在这里,除了恭房就没有私密地方能让她突然消失。

她进了空间,却看见金燕子正躺在地上挺尸,还用一扇大翅膀把小脑袋捂上了,小身子一抽一抽的。

陈阿福用手指点了点它的小身子,说道,“怎么,金宝累着了?”

金燕子把翅膀拿开,它竟然在哭,眼泪多得把脑袋上的毛都打湿了,小绿豆眼睛肿成了一条缝。小尖嘴还张着,哭得一抽一抽的。

陈阿福一惊,慌忙把它抓在手心里问道,“金宝,你怎么了?不要吓唬妈咪啊。”

金燕子哭得更厉害了,抽抽咽咽说道,“福妈,你怎么能那么说人家?你怎么能说人家的名字像土财主?人家巴心巴肝地帮你,你怎么能这么伤人家的心,呜呜呜…”它仰着躺在陈阿福的手心里,摊开翅膀放声啼哭。

原来是自己让它伤心了。

陈阿福自责不已。她只是想哄楚含嫣开心,用它的名字开了句玩笑,却是伤着它的小心肝了。自己因为小东西赚了那么多钱,却让它如此伤心,真是不应该。

陈阿福赶紧陪不是,“对不起啊,金宝儿,妈咪是开玩笑的…”

“开玩笑也不能把你们的开心建立在人家的痛苦之上啊。”金燕子抽噎道。

陈阿福又道,“是,是,是妈咪的错,妈咪说错话了,妈咪下次再也不会说这话了,妈咪发誓…”

见金燕子还在啼哭,陈阿福又道,“金宝儿,妈咪还会唱另一首歌颂小燕子的歌哦,想不想听?”

“不是‘小燕子,穿花衣’的那首?”金燕子微微抬起小脑袋问。

“嗯,是另一首,节奏要欢快些,把燕子说的好能干哦。你想听吗?”陈阿福问道。

金燕子的抽泣小声了些,陈阿福就把前世的一首老歌改了词唱了出来:

燕(雁)儿在林梢啊眼前白云飘

衔云衔得住啊筑巢筑得了

那燕儿不想飞燕儿不想飞

燕香深处在筑巢

燕儿在林梢啊月光林中照

喜鹊与黄莺啊都已睡着了

那燕儿睡不着燕儿睡不着

燕儿燕儿筑金巢

陈阿福唱第一遍的时候,金燕子还有些傲娇地躺着听,等唱第二遍的时候便站了起来,边扇动着翅膀边轻摇着小身子,还闭着眼睛,极其陶醉。

唱了三遍后,陈阿福问道,“好不好听?”

金燕子睁开眼睛,把两个小翅尖塞进嘴里,撒娇说道,“好听,好好听,也夸奖了人家能干。”由于嘴里有东西,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不如往日的清脆。

陈阿福笑道,“宝贝在妈咪的心里,一直都是这么能干的。”

金燕子很感动,小肿眼睛都笑没了,唧唧说道,“人家知道了,妈咪好好哦。”

这小东西,精的时候贼精,天真的时候贼天真。

看到它肿得比平时小得多的小眼睛,陈阿福挺为自己忽悠小东西过意不去。见它的小翅尖拿出来了,就捧着它亲了一下它的小尖嘴。柔声说道,“宝贝以后不要这样哭了,妈咪看了心疼。”

有生之年第二次被亲嘴,金燕子都快乐疯了。再说,妈咪说的话好让它感动哦。

它美得张开翅膀围着燕沉香飞了一圈,又停在陈阿福的手上,歪着小脑袋唧唧笑道,“妈咪,你好好哦,也好勇敢哦,又懂得欣赏。”

第98章 生辰礼物

终于把小东西哄好,又如愿要了它两小点眼屎巴巴那么大点的燕沉香树叶,沾在手帕上,陈阿福才出了空间。

回小屋后,小声跟王氏讲了十锦雀卖了六百两银子的事,并说用这些银子买田地。

王氏差点把下巴惊掉,“老天,有钱人的钱不是钱吗?一只鸟给那么多银子?”

陈阿福笑道,“听说,咱们大顺朝的地界没有这种鸟儿。皇宫里有两只十锦雀,还是番人进贡的。这是第三只,当然值钱了。再说,有钱人就是喜欢这些花啊鸟儿的,极品花卉还能卖上千两银子呢,这叫风雅。”

王氏点头道,“嗯,也是。不过,那位楚大爷真是个好官,并没有欺蒙咱们。”

这倒是。若是他们不说,自己哪里知道十锦雀这么值钱。从点来看,那位英雄看着冷峻,吓人,人还是不错。

陈阿福才想起来,罗管事说了什么老侯爷,那说明楚令宣是出身侯府了?那样的出生可够高贵的了。只不过,这么富贵的人家,他的娘怎么会出家呢?

她边想着心事,边同王氏一起开始用缎子给楚含嫣裁玩偶。

她们刚裁了两个,就听见陈阿满的敲门声,陈阿福只得把裁燕子玩偶的缎子收起来。

因为楚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家的孩子喜欢微笑的燕子,陈阿福便不好做燕子玩偶,而是给楚含嫣做衣裳。罗掌柜给的面料多,自己又收了她家这么多银子,也该改楚小姑娘做套好看的衣裳才是。

陈阿福如今已经学会了裁剪,就自己裁,不懂的问王氏。

陈阿满想让王氏教她裁更好看的衣裳。小姑娘会说样子,但自己裁不好。王氏是绣娘出身,听了样子后,便帮着裁了出来。

陈阿福还大方地扯了一块大红色缎子给陈阿满,做衣裳上的装饰。又建议,若是做这种衣裙,不适合缝盘扣,会显得累赘。

见小姑娘很是遗憾的样子,又给她扯了二尺碧蓝色缎子做半袖对襟褙子,这种衣裳适合用盘扣,跟盘扣的颜色也搭。乐得小姑娘眉开眼笑,直拉着陈阿福叫“好姐姐”。

跟进来的张氏制止道,“快别这样。若是贵人知道你挪用了他们的缎子,生气了咋办。”

陈阿福笑道,“无事,罗掌柜专门说了这些缎子若用不完,就留着给我做衣裳。”

张氏谢了陈阿福后,就请王氏把褙子稍微裁长大些,等明年再穿,说今明两年有那套绯色衣裙的好衣裳已经够了。这样,这几年年年都有好衣裳穿。

第二天,令陈家人没想到的是,伯庆带着一个楚府采买管事又找来了。说昨天罗管事吃着卤串好吃,就拿去孝敬大爷,正好京城的几个主子都在,吃了也都喜欢。让陈家各种菜式多卤十斤,不要穿串,他们要摆盘,这么多货要给楚府供六天。十五日要得更多,每样卤味楚各要二十斤。

陈实都乐疯了,赶紧哈着腰说一定照办。然后,又给庆伯和那位采买管事每人孝敬了一个一两的银锭子。

只要参将府的人近几天能天天来陈三卤串买东西,自己再想办法跟这些管事把关系套上,那些人就不敢来生事了。这两天,陈实已经发现类似地痞的人在店铺附近转悠。

等把楚府的人送走,陈实笑着跟陈阿福说,“阿福的名字取得好,真是个有福的。不仅给你自己家带了福气,还把福气带来了三叔家。哎哟,三叔真舍不得你回去,想把你当玉菩萨一样供在三叔家里。”

几句话说得王氏笑眯了眼。

陈家人比往常更忙碌,王氏和陈阿福也关在屋里忙着做玩偶和衣裳。时间紧迫,陈阿福母女日夜忙碌,才赶在十四日下晌做完了两个大小燕子玩偶,一套小衣裳,算是自己送她的生辰礼物。

明天是小姑娘的生辰,陈阿福想在她生辰前把东西做好,让她抱着有料的大玩偶睡得心情舒畅。心情舒畅了,心绪就能平稳。

陈阿福猜测,那个婆子冒着危险在小姑娘生辰前把大燕子玩偶扔了,或许就是想要小姑娘的病加重,好让某些居心不良的人看笑话,或是在京城败坏小姑娘的名声。

这两个大燕子玩偶的棉花里都放了一点燕沉香叶子。燕子的花衣虽然换了,但表情没换,依然笑得那么灿烂。裁好的四个小号和四个中号的玩偶没来得及做,等以后有时间了再做。

那套小衣裳是鹅黄色交领小襦裙,袖口作了比较大的改变。不是这个时代兴的窄袖或是广袖,而是喇叭袖。肩膀到肘处比较窄,从肘处开始,袖子慢慢撒开,像两朵盛开的大喇叭花,袖口处还用绯色络子琐了一圈蕾/丝花边。领口用月白色的缎子压边,王氏还绣了折枝牡丹。

小衣裳非常漂亮和别致,不要说张氏等人直夸,连陈阿福都极是喜欢,想着那小姑娘穿着这身衣裳不定得有多漂亮。

大宝看了,更是抿嘴直乐。

昨天陈阿福就让张氏去集市买食材的时候,带五斤红枣和两斤糯米面、几两芝麻回来。陈三干杂铺里有冰糖和桂花糖。

上午,她先把红枣泡上,才进屋做自己的事情。

吃了晌饭后,陈阿福就开始在厨房做桂花糯米枣。之前她进空间里拿了一小点燕沉香木渣出来,在煮枣子的时候就放了进去。枣子出锅前,把压碎了的桂花糖和着芝麻一起撒进去。

糯米枣做好后,足足装了一大木盆。陈阿福装了两大碗出来,其余的都带去。

如今,楚大爷是自己的懂事长,楚小姑娘既是自己的学生也是懂事,要把他们的胃服侍好才行。

陈阿福把枣子做好了,王氏最后的一点活计也收了工。

陈阿祝福把玩偶和衣裳用布包起来拎着,又让陈阿玉端着装满了糯米枣的大盆,出了陈家。陈三干杂铺外已经来了一辆骡车,他们坐上去直奔楚府。

大宝还想撵路,陈阿福没带他。楚府客人正是多的时候,肯定不会让他们去见楚含嫣。

第99章 意想不到

陈阿玉听说阿福姐要带自己去参将府送东西,专门穿上了他的压箱衣裳——一件青灰色圆领绸子长袍,虽然长袍半旧,又有些短了,但小后生穿上后,真的非常俊俏。

连陈阿福都多看了他两眼,玩笑道,“阿玉一拾掇出来,真是少有的俊俏。”

说得陈阿玉红着脸呵呵傻笑。

他们没去楚府的大门,而是到角门处下车。陈阿福跟门房说找罗管事,又塞给门房一个小银角子。

罗管事在楚府很有脸面,加上又收了银角子,门房非常痛快去府里把罗管事找了出来。

罗管事看到送来这么多枣子极高兴,赶紧让跟他一同出来的小厮把枣子直接拿去悦陶轩,不要拿去别处,这次连大爷都不给。

府里厨娘做了许多糯米枣招待客人,客人们都十分喜欢这道小食。只有老侯爷嗜甜嘴又刁,在悦陶轩里吃了几颗糯米枣后,就发现那里的糯米枣比其它的糯米枣更好吃。他无事就去悦陶院,跟姐儿抢着吃。即使控制了数量,悦陶轩里的那两小盆枣子也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了。这次的糯米枣,只供应那一老一小。

陈阿福又把那个大包裹递给罗管事,说道,“我做好了两个大玩偶,嫣姐儿可以换着抱。”又抿嘴笑道,“我还给她做了一套小衣裳,手艺粗糙,别嫌弃。”

罗管事哈哈笑道,“陈家娘子做的衣裳,肯定好看啰。我跟我大儿媳妇说,让姐儿明天就穿这套衣裳。”他接过陈阿福手里的大包裹,又笑道,“现在府里的客人多,不仅京城来了许多客人,省城也来了不少人,就不请你们进去了…我替大爷和姐儿谢谢你们了。”

又夸了陈阿玉俊俏,还说陈三卤味很得客人们的喜欢,明天的卤味一大部分不穿串,再拿一小部分穿串,有些爷们想感受一下吃卤串的滋味。

陈阿玉忙躬身应是,又请罗管事无事的时候去家里吃卤串,还说卤串的确是串起来吃才够味。

罗管事笑着说一定,又对陈阿福说,“你这个弟弟是个机灵小子。”

他们回去的时候,罗管事又回送了五斤精白糖、十斤鸭梨、四包京城糖果。

回了陈实家,陈阿福把糖果留下准备带回家送礼,其它的都送给了陈实。陈实把鸭梨拿出来大家一起吃,而那五斤精白糖就拿去前面铺子卖。

这鸭梨跟当初长根媳妇送的鸭梨一样,水多是多,就是太粗,口感不好。陈阿福想到前世吃的砀山梨、丰水梨、香梨,各有特色,要好吃得多。

她问陈实有没有肉质细一些甜一些的梨。

陈实说,鸭梨是最好吃的梨,若这样的梨都嫌粗,那只有苹果才算细了。

晚上,陈阿福在纸上画了花篮盘扣、琵琶盘扣、鸳鸯盘扣、蝴蝶盘扣、凤凰盘扣、寿字盘扣,共计六种。

她这次想多做几种类型的盘扣出来。古代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他们会根据菊花盘扣设计出梅花盘扣,时间久了也就会设计出别的。等他们设计出来,还不如自己先设计出来。

品种掌握在罗掌柜手里,她那么聪明,肯定知道什么时候该推出新品。

陈阿福跟王氏讲了这些盘扣怎么搭配,怎么做。做精致的盘扣更需要手艺和耐心,手也要非常巧才行,她的手艺还不行,必须由王氏主做,她打下手。

看了这些盘扣,王氏惊得直喊天。她觉得把盘扣盘成花已经够美的了,竟然还能盘成动物、盘成琴、盘成字,还能这么好看。

母女两个就窝在屋里一心一意做盘扣。

只是她们手头的缎子和绣线颜色有些单调,十六日这天,陈阿福又去了趟霓裳绣坊。

小二已经认识她了,直接把她领去了铺子的后院。

当她进了厅屋,不止罗掌柜在,连罗管事都在,兄妹两人似乎刚哭过,眼睛都是红的。但表情又是高兴的,眼角眉桃都是笑意。

陈阿福觉得自己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那兄妹二人见她来了,都起身笑着让座,罗掌柜还亲自给她倒茶,让陈阿福有些不知所措又受宠若惊。

罗管事笑道,“陈家娘子,你今天就是不来,我也会专程去谢谢你。”

“专程谢我?”陈阿福很是讶异。

一说到这个话,罗管事的的眼里似有水光,罗管事也掏出帕子擦了擦眼睛。

罗管事的声音有些哽咽,说道,“我家姐儿前天一拿到燕子玩偶,喜欢得什么似的,抱着就不撒手,直说‘鸟鸟笑了’。夜里竟是一夜好眠,睡了个饱觉。昨天一早,我家大儿媳妇就给她穿上你做的那套小衣裳,哎哟,漂亮的像个小仙女儿,别说多惹人疼爱了。听我儿媳妇说,连姐儿照着镜子都说,花衣,漂漂…”

巴拉巴拉,一通说。虽然后面的话罗管事没说得那么明白,但陈阿福聪明啊,她经过脑补,弄懂了大意。

由于小姑娘有病,去楚府的那么多客人,除了小姑娘的亲祖父楚老侯爷,还有小姑娘的大舅奶奶,也就是楚令宣的舅娘罗大夫人,及罗大夫人的四儿媳妇罗四奶奶,他们三个人去悦陶轩见过小姑娘,谁都没让见。借口是小姑娘这些天不大好,身体欠佳。

昨天虽然是小姑娘的生辰,楚家爷孙也不准备让小姑娘出面见客。男客在外院松厅、女客在后院花厅,吃完生辰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