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忧昙是给苏玉安排在了婢女小安的房中。这颜亦欢和夏汐沫始终是住在一个屋子中的,奈何她们的屋子太小了,也不能再放下苏玉这么一个人了。

所以苏玉和小安住在一起,也实在是觉得没有什么的。总归是要比自己刚到金府时住柴房好上太多了。

小安的房间很是朴素,女孩子打扮的花衣服,或者是首饰一类的什么都没有,苏玉后来曾经问过,是不是她的薪金太低了,买不起这些东西,再者或是不喜欢。不过后来小安才说,忧昙小姐一点都不苛刻她,有了好东西,也会赏给她的。只是她觉得自己整天干活,粗人一个,不大适合穿戴这些东西,就将那些物什都收了起来。

而且这女子也比苏玉大不了几岁,懂事机灵,面貌也生的可爱。等苏玉到了她房间的时候,她都已经为苏玉铺好了被褥。

“麻烦你了,小安姐。”苏玉干了一天的活,累得眼睛都在打颤,看小安对自己这么好连忙脱了衣服钻到了被窝中。

小安的房间只有一个床榻,但是两个瘦小的孩子也没有绝对多挤,在这么个阴寒的夜晚还生出了些许的温暖来。

“不用感谢我,倒是觉得委屈你了呢,亦欢小姐和汐沫小姐再不济,也算是有自己的房间,你却还要和我一个下人挤到一起。”小安摸了摸苏玉的头,示意她快些睡吧,明天还有一大盆的衣服要洗呢。

苏玉也终于撑不住了沉沉的睡去,一夜无梦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才醒。

可是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小安已经不在房间中了。她猜测是去服侍忧昙去了,毕竟想忧昙那样的女子,看起来就是心颇多,睡眠也是不会多好的吧。

所以苏玉便自己起身,穿戴洗漱完毕之后,准备去忧昙的房中请安。

到了忧昙的桃花苑,正巧还碰上了颜亦欢以及夏汐沫,询问一番才知道是一同来请安的。

夏汐沫看到这小师妹这么伶俐,居然没用人提点就知道早早的过来请安,还真是比自己当年要强了不少啊。

“师妹还真是有出息,师父最是喜欢聪明懂事的孩子了呢。”夏汐沫摸摸苏玉的头,也欣慰的笑着说道。

“二师姐莫要打趣我,你和大师姐这么几年如一日的,才是最让师父安心的呢。”苏玉一番话又夸了回去,倒是给颜亦欢和夏汐沫都说的心花怒放的。

房门轻轻的被打开,小安低头从门中出来说道:“给几位小姐请安了,忧昙小姐说让几位小姐可以进屋了。”

三人领了命之后便一个随着一个,鱼贯进入了屋中。忧昙看起来穿戴梳洗都已经完毕,坐在椅子上看三个徒弟请安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给师父请安。”三个孩子齐齐的施礼说道。

“嗯。”忧昙淡淡的应了一声,“亦欢和汐沫就直接去做早课吧,一会儿吃早饭。苏玉还没有开始正式的课程,这早课先不用做,你就等着一会儿用过了早膳之后,去后院继续洗衣服就好。我也好久没和你们一起吃饭了,一会儿就都到我的房中来吧。”

“是,师父。”苏玉三人又齐齐答应着然后才退出了忧昙的房

这颜亦欢和夏汐沫要去做早课苏玉可是在吃早饭之前没什么好做的,就一个人在院子中溜达碰到昨日遇到的熟人,还很乖巧的打招呼

忧昙的府邸并不算大观赏的景致也是除了桃花就没什么物什了。此时天色还早,在遥远的天际只是有一道红色的亮带在慢慢伸延,太阳迟迟是没有升起来的。

而满树的桃花还是含苞待放,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就如同羞答答的姑娘一般。

苏玉始终是觉得这忧昙的性格和桃花不大相配,她一点都不妖娆,始终都是淡然宁静的很,这样的女子,满园种了竹子还尚可接受,可是种这么多的桃花树,确实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既然院子很小,苏玉走了一圈,也不过半刻钟的时间,期间她还拣了个石头从手里掂了掂,看自己一会儿要是继续端铁碗,还能不能承受的住。

回到忧昙的桃花苑的时候,正好早膳要开始了。苏玉坐在夏汐沫的旁边,忧昙的对面,看着桌子上满是清淡妁●粥小菜,顿时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而且今日是在忧昙身边用餐了,纵使苏玉心中老大的不乐意,不愿意去端那铁碗、拿那铁筷,也是要好好端着拿着的,丝毫马虎不得。苏玉自是觉得,到了古代之后,她没怕过什么人,可是这忧昙,却总是让苏玉心中颤巍巍的,一点都不敢忤逆她的意思。

用完早膳之后,忧昙就要带着颜亦欢和夏汐沫去织房授课了,苏玉便自己一个人到了后院,开始洗着自己今日要洗的衣服。虽然昨天是干了半天,今天是要干一天,可是苏玉却发现,两天要洗的衣服都是差不多的。

那么就是说,自己要是完成的好的话,今天下午就不用干了呢!一想到这里,苏玉心中就充满了力量,挽起袖子便开始卖力的洗着衣服。

小安知道了这苏玉终归是小姑娘,手总在这冷水中泡着不好,就起大早去厨房给苏玉烧了好大一锅热水,从前院一点一点抬到了后院来,给苏玉感动的要命。

因为小安是要一直在忧昙身边候着的,所以也不能帮苏玉的忙,放下了热水之后便回到了忧昙那边去了。

苏玉本以为这一上午不会再见到什么人了,谁知道,这个时候,吴风却来到了苏玉所在的院落中来。

“你这又是何必呢,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吴风从拐角处慢慢走来,白色的衣摆在风中翻飞着,满树的桃花从他身边落下,落了一身一

苏玉见吴风来了,也没甚可感觉稀奇的,毕竟自己当年在金府的时候,他就总是潜进来看着自己。苏玉见这男子眼中有些许无奈,也颇有无奈的摇了摇头:“虽说我娘让我来求艺是一方面,但是现在却是我想要好好学门手艺傍身了。以前就对刺绣感兴趣的打紧,这回有了这么个好机会,我怎能轻易放弃。”

吴风清亮的眼眸中映出那个在洗衣服的小小的人儿,因为用力过度原因,手心都搓红了。

他也挽起了袖子,蹲下来准备帮忙。

结果苏玉却将他拦住了,没让他插手。“你就不用帮我了,只是这么一大盆,我还是自己可以的。怎么,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苏玉慢慢的放下了因为挽起而露出手臂的袖子,也未抬头的问道。

吴风见苏玉倔强,也就不再执意了。其实他这次只是想要来看看苏玉在这里过的如何,谁知却看到了苏玉一到这边就被指使干活的事情,心中很是不舒坦。

但是吴风却没有将此话说出来,而是拐了个弯答道:“之前我就想让你去见一下咱们润玉酒楼的几个掌柜,可是你在家一直都抽不出来身,这回你到了苏城,我认为就是个好机会了。”

苏玉思索了一番,不过手上却始终没有闲着。因为吴风在自己面前站着,将阳光都挡住了大半。“我的身份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你替我把这事推了吧。”她没有答应。

“可是这几个掌柜都是能信得过的人,若是连真正的主子都见不到,你不认为他们心中也是会生嫌隙的么?”吴风还试图劝着,但是苏玉却始终不为所动。

“你就让他们觉得你是他们的头就行了,凡事不用提到我来。要是你真心想让他们见我一面,那么我就去见一面吧,不过我不能用大掌柜的身份去见,就说我是一直给咱们酒楼设计棋牌的师傅吧。”苏玉想了想,这样或许就可以了吧。

吴风见苏玉只能做到这样的让步了,便点了点头。“那样也好。时间你来安排吧,等到你有空能出了这忧府的时候,我就将这些外地的掌柜都召回来。”

苏玉点头:“也好。”吴风说过了这番话之后,便闪身走出了后院,随即没了人影。

苏玉依旧在干着自己的活,思索着下午要做些什么好。谁知道还没等她想好的时候,就得到了忧昙传来的话,说是今日小安有些其他的事情抽不来,不能随侍自己,要带着苏玉去玉京居去听戏去。

这苏玉一听,敢情是好,开心的铁碗都端不住了。她老早就想要见识一番这白玉京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自己的师父这么多年对他如一日的。

当时颜亦欢和夏汐沫也是在西厢房中,坐在苏玉的身边的,听到传来的这话不禁对着苏玉笑笑:“那男人估计是和你想象中的要差许多的,你去看了就知道了,怎么这世界上还会有男人,生得那样一副相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dianca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PS:#农家炊烟起##卿落落#求订阅粉红打赏各种包养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玉京一顾倾人城

第一百一十七章玉京一顾倾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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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忧昙和苏玉是定在午时出门,但是因为忧昙前一阵子接江南的那个大单子出了些许问题,就耽误了些时辰,出门的时候,午时已过去大半了。

匆匆的坐上去玉京居的马车,车夫也没敢耽误,甩了几鞭子,马车就在街道上快速的跑了起来。

这忧昙显然是知道时辰晚了,倍感忧心,一路上都愁眉不展的。不过忧心归忧心,这路上都是行人,马车这么跑也不是回事,她便又朗声吩咐道:“阿南!不要走的那么快,会出事的,慢慢走就好,相信他应该会知道我是因为有事耽搁才去晚了的!”

这赶车的阿南一听这话,才慢慢减缓了车速。

苏玉在马车中就在思索着这男人到底生的是一幅相貌,莫不是其丑无比吧?不然当初那大师姐为何要露出那么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来?

可是等到这苏玉到了玉京居之后,才发现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那白玉京,竟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玉京居是苏城中出了名的戏曲圣地,原不叫这个名字,听说前些年,这班子还去过皇宫中为那皇上唱曲贺寿来着。而皇上见这白玉京唱的如此之好,当即便写下了玉京居三个大字赠与他,从此这地方,便改了名字了。

此时戏台上的戏已经唱到一半,隐约的从戏词之中能听出来是一曲《贵妃醉酒》。之间戏台上那个体态婀娜的美人儿。一身赤色锦衣,头上金钗闪闪,眉间粉黛环绕,月牙色的肌肤,殷红色的嘴唇,手执一把团扇在嘤嘤吟唱着戏词。动情之时还会以手掩泪,真真是叫人心都揪疼了。

苏玉初见这人的时候也是惊在原地动都动不得。如此出色的佳人,肯定就是白玉京无疑了。要不是苏玉早就知道白玉京是个男人,肯定会错认为这忧昙爱上的是个女人的。

忧昙本就生的出色,可是这白玉京女装的样子,倒是比忧昙还强上了几个档次不止,苏玉深深的怀疑,这忧昙要是真同白玉京在了一起,不要觉得有些自惭形秽才是。

她也终于明白当初大师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那男人的样貌,肯定会让你觉得你后悔生做了女人。

忧昙是有自己的特殊座位的,就在戏台前面第三排的左数第三个坐席。她也没叨扰了白玉京。径直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安静的听着这一出贵妃醉酒来。

这戏她已经不知听了多少次。每次听,却总是能听出不一样的意味来。那人知道自己来了,但是目光却是始终未传到这边来。忧昙听了半晌,思绪便开始游离起来。

初见白玉京。还是一个落雨纷纷的午后。那时的白玉京也不过就是十几岁,和她一般大的样子,听说是因为唱曲唱的不好,被师父呵斥道院子中罚站。

彼时忧昙功课做完的早,就随便出来走走。一不小心,便绕进了隔壁的院子,见到了在雨中静立的那个小小的人儿来。白玉京那时虽小。但是已能呈现出绝色之姿的风采,挺直个腰板,在雨中一动不动的。

忧昙好奇的走上前来,打量了白玉京半天才问道:“这位姐姐,下了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不进屋去啊。”

白玉京正因为被罚站而倍感苦闷,这忧昙居然唤自己做姐姐,更是让他起了怒气,拂袖一转身,当即就不再理会忧昙了。

忧昙还以为这女孩子是在耍小性子,便将伞举的高高的,放到了白玉京的头顶上去。“漂亮姐姐你别生气啦,快到伞下来,不然一会儿就被淋湿了,淋湿了,就会得风寒的。”

这次白玉京才冷冷的吐出了一句:“不用你管。”

男孩的声音自是和女生的不大一样的,这话一出,倒是给忧昙惊讶了够呛,也顾不得再去理会为何这人这么的反感自己了,而是回问道:“小姐姐,你这声音,怎的这么像男孩子啊。”

任是平素中最沉稳的白玉京也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推开忧昙怒斥道:“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本来就是男的!”

这次轮到忧昙目瞪口呆了,伞掉在地上都忘了拣起来,指着白玉京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你怎的是个男的!?”

“我怎么就不能是男的?倒是你,不是这院子中的人吧,还是快点回去吧,不然一会儿等我师父出来,咱们俩都没有好果子吃。”白玉京又恢复了那一副死水微澜的表情,站直了身体说道。

“小姐姐你是在担心我么?没事,我跑的可快了,要是你师父出来了,我就一溜烟儿跑回去,保准他抓不到我的!”忧昙捡起身边的伞,又站到了白玉京的身边。

“你…不许叫我姐姐!”白玉京刚刚那副表情顿时无影无踪,又是气急坏的说道。

忧昙年纪虽小,但彼时也是个出落漂亮的小姑娘,眨巴眨巴被雨雾蒙湿的大眼睛,想了许久才换个叫法道:“那…妹妹?”

白玉京:“…”

见忧昙是个不开窍的,白玉京也就不再跟着她说话了。

可是忧昙却没有停住,一直在一边问啊问啊,“姐姐,你为何会被罚站啊?是惹你师父不开心了么?”

被忧昙问得无奈的白玉京点了点头。

“那是因为你犯了错误?”

白玉京却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或许算是吧。我没达到师父的要求,还要更努力才是。”本来那一出折子戏自己唱的是没错的,但是师父却觉得,他能唱的更好,一气之下,就给他赶到了庭院中来。

“早就知道你们院子中都是学唱戏的孩子,姐姐你给我唱一段好不好啊?”忧昙大眼睛满怀希望的看着白玉京。

本来他是不愿意开口唱的,但是一低头,就见到忧昙小小的胳膊奋力将伞举到自己头顶,所以自己的衣服都被雨水给打湿了,头发亦是。此时雨水顺着她的黑发流下来,滴答滴答,打在白玉京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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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的,他忽然便开口唱了起来。十几岁的男孩子还处于变声区,那时唱出来的戏自然是没有现在这般的好听。可是忧昙却觉得,那个雨天中她听到的戏,是这辈子听的最好听的戏了。因为那时白玉京只为自己一人而唱,这种机会,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了。

那就是自己和白玉京的初遇了吧。只一眼,便定了自己一生的心。

等到一曲终了,众人方醒之时,她才也从自己的思绪中缓了过来,给着小厮看戏打赏的钱。

白玉京临走下戏台的时候终于朝着这边看了一眼,那目光,或许正在付钱的忧昙没看到,但是苏玉却看到了。那么缠绵的眼神,丝丝入扣一般萦绕在忧昙的周身。苏玉一下子便能肯定,这人是对忧昙有情,而且,用情很深。

等到忧昙回过神来,想找找那戏台上的人影时,白玉京早就去了后台了。

“师父,玉京先生刚刚退场了。”苏玉在一旁慢慢的提醒道。

“无妨,我去后院等他便是。”忧昙给了苏玉一个安心的笑容,到颇有些家中桃花盛开的味道了。

苏玉一听,还微微有些疑惑。本来她刚刚看忧昙和白玉京两人之间表现出来的疏离深情,还以为这两人感情并不是大好呢。现在看来,或许他们俩之间,远没有苏玉想的那么简单。

忧昙对于去后院,早就已经轻车熟路了,遇到了玉京居的熟人,还会微微低头打招呼。不少人见她身边换了婢女,还特意问着是不是之前小安那丫头出了什么事。

这个时候忧昙便会给大家一个舒心的笑:“不是的,这是我新收的徒弟,估计日后,还会多多相见呢。”

“哦!原来是收了个新徒弟,这可真是个稀奇的事情,快去给玉京先生看看!”对面的小厮说着。

忧昙点头:“是啊,我也正有此意呢。”

后院的风格和忧昙府上很是不一样。忧昙府上种满了桃花,进院便会被馨香迎了满鼻。而白玉京这里,却很是不一样。他的院落是在玉京居后面,一个单独的小院落,并不大,但是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更值得一提的是,院子前的小院子中,居然种满了文竹。北方是不适合养竹子的,但是这文竹却很是不一样,在北方也能存活。唯一有些不同的是,这文竹不能长的和南方的竹子那般高,但远远望去,郁郁葱葱的,也别有一番清新之感。

白玉京每次卸妆都要费那么些许功夫,这次也不例外。在他还没来的时候,忧昙便坐在园子中的凉亭中,任周身被翠竹所环绕。苏玉也随着她坐在了一边,然后见着忧昙熟门熟路的从身后掏出了一本书随手翻看着。

苏玉一看书就觉得头疼的打紧,可是自己一人又实在是无趣,便搭话道:“师父你对这里还真是熟悉。”

“你也不看看她在这里呆了多少年了,赶都赶不走。”一个清冷温柔的男声隔空传来,抢在了忧昙前面说着。

苏玉抬眼一望,便看到一个素衫公子款款而来,要不是相貌和刚刚在戏台上的样子很是相似,估计苏玉都认不出他竟是白玉京来。男女扮相居然都是这么出众,真是让苏玉都觉得有些惭愧了。这人,怎能生得如此之美?

“这我还没说你呢,你倒是先数落上我来了啊?”这么久了,忧昙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笑得如此灿烂,眼神清亮的,如那九重天上的星子一般。

第一百一十八章天涯何处无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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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竹掩映之下,一片青翠祥和。

苏玉对于美人儿,可是一直都很是有怜香惜玉之感,这看到白玉京款款而来,也不继续坐在忧昙的身边了,想给两人让个地方。

白玉京显然是发现了这丫头的想法,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坐在另一边就好。

“看来这是你新收的徒弟了吧?你都多少年没收徒了?”白玉京目光略略划过正襟危坐着的苏玉,这边温柔的问着忧昙。

苏玉听着着名伶的声音,心都快融化了。声音虽有着男子的低沉并不似女子,但是听起来就如同那桃花雨落下一般,让人莫名的觉得心头一撞。

而且这白玉京一看就是个聪明的人,以往的那些下人小厮们,都是直接问是不是新换的婢女,唯有这么一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苏玉的不同。

其实白玉京也是根据她能坐在忧昙身边而推测出来的。毕竟以往小安那个小丫头都是站在一边服侍,主仆有别,可是不敢坐下的。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这确实是我新收的徒弟,因为和她娘有些交情,而且看着孩子也算聪慧,就收下了。”正巧这时奉茶的人前来,苏玉便恭敬的给忧昙和白玉京奉茶,然后清脆乖巧的问了声白先生好。

而后这两人倒真的就如同十几年的老朋友一般在交谈着,神色之间一点嫌隙都无,不过也确实是让人感受不到他们之间的爱情了。

他们有时说说戏。有时说说书;有时忧昙同他显摆,自己又完成了多大的单子,有时白玉京也会淡淡的笑笑说自己新创作的戏也快完成了;更有时,忧昙还会向白玉京讨教一下怎样将桃花养的更好的方法。

而当忧昙讨教的时候。苏玉却满是好奇的多听了几句。这忧昙满园子的桃花,想必自然是很会养才是,为何还要来跟着白玉京讨教?

谈话之间。身后忽然传来了几声清冽的男声,对着白玉京齐齐问安:“师父好!”

在白玉京有戏的日子中,他总是唱完了就和忧昙小叙上一会儿,这是整个玉京居都知道的事情。今日这几个徒弟本是不想来打扰的,但是实在是有急事啊。

“如此匆忙是为何?”白玉京慢慢的站起身问道。

其中一个白衣男子对着忧昙和苏玉都微微点头行礼之后才焦急的说道:“还不是那小师弟,总是吵嚷着说是大师兄抢了他的心上人,这都提着剑去和大师兄算账去了!师父你快去看看吧。一会儿出人命啦!”

白玉京听到这话,顿时眉头就皱起来了,“真是放肆!那清歌和萧晓本就是两情相悦,干他何事?快快带我前去看看!”因为放不下忧昙,便回头嘱咐道:“你先且在这呆上那么一会儿。我处理好了那孽徒再过来。”

这要是白玉京不在,忧昙自己呆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跟着一同前去看看呢,所以忧昙便站起身跟在了白玉京的后面:“玉京你别急,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这白玉京长袖一挥,便跟着那白衣弟子去到了萧晓的院子中。

只见院子中此时只有三人,白玉京那两个徒弟楚清和萧晓,还有闻讯而来的清歌。清歌看着楚清手里持剑,早就吓傻了。但还是下意识的挡在了萧晓的面前怒斥:“楚清你干什么?今天你要是敢伤他,我绝不饶你!”

萧晓平素中性子最是随和,可是这次事关清歌,他是绝对不会让步了,一把拉过挡在前面的清歌放于身后:“我还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为我挡刀子么?你在我身后便好了。”

楚清此时都气坏了,本来他以为他和清歌才是情投意合的。但是无端的就冒出了这么个师兄,将他的清歌抢走了!这口恶气,怎能咽下!

“姓萧的,你要是个男人!就给老子把刀拔出来,和老子好好打上那么一场,老子今天要是不把你碎尸万段,老子的楚字就倒着写!还有清歌,你给我好好看看,到底谁才是你的良人!就这么个小白脸,你还要跟着他!”楚清在一边谩骂着。

可是清歌却也是有骨气的女孩子,不禁在萧晓身后反驳:“楚清,我自始至终都未承认过喜欢过你,一直都是你一厢情愿来纠缠于我,现在我和萧晓都已经在一起,不日就要禀明师父同意我俩的亲事,你就不要再肆意干涉了!”

本来以为清歌是对自己有情谊的楚清一下子就怒气冲天,大吼一声便朝着这两人扑了过来:“萧晓!你给老子受死吧!”

萧晓将清歌推到一边,拔出自己的宝剑,顺着楚清的剑花就迎了上去,走势飘渺但也招招狠戾,没几个回合就将楚清的剑气逼得走无可走退无可退了。

“你可记得这剑法还是谁教你的?我今日就算拼劲了全力,也不会让你动清歌分毫!”萧晓斩钉截铁的说道。

一旁的清歌看着两人打的不可开交,登时红了眼眶,想跑出去叫师父去,还没等她跑出去,忽然就见到师父正好迈入了这个院子来。

她也顾不得将前因后果,拽着白玉京的袖子就哭喊道:“师父你快阻止他们啊!”

白玉京顾不得安抚清歌,径直走到院子中间对着两人怒道:“你们两个迅速停手!不要逼我出手!”

可是这正都打红了眼的两人,那里还能顾得上去听白玉京的话,还是在一边扭打着。终于白玉京忍无可忍,随手一掌便将两人齐齐震开!

“你们两人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要是不愿意呆了,我现在就可以将你们逐出师门去!”

这回两人才害怕着直直跪在了地上磕头,异口同声说道:“师父请息怒!是徒弟的错!请不要将我逐出师门!”

忧昙此时走上前给白玉京顺着气,示意他不要在气了。感受到忧昙的玉指在自己的背上上下游走,这白玉京的怒气才慢慢的平息了下来。坐在刚刚搬来的椅子上,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萧晓当时还在安慰着一同跪在地上的清歌,所以楚清便抢先开了口。

哪里想到,这么个大男孩子,开口之时居然还哭了起来,像个小姑娘一般:“师父,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您一直都是知道的,我钟情于清歌,可是就是这个萧晓,他抢我媳妇!这个混蛋王八蛋的!”

白玉京无奈的皱了皱眉:“不许骂人。”

萧晓却也不甘示弱:“师父,我和歌儿情投意合,现在歌儿就在这里,您也可以问问她,我二人不求什么,只求师父能成全我们!”说罢,拉着清歌给白玉京磕了好几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