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安在离开的时候说,他也清楚这种布一旦开始卖,那到时候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因为这种布不仅是会抢一部分人的生意,而是会抢了所有人的生意。到时候会引来许多人的打探窥视,说不定就会有人带着恶意来。就算不是恶意,带多的人也会很烦,他并不想媳妇被那些事情烦着了。

苏掌柜一听,立刻明白了,心里想这沈子安还真是个不爱出风头的人,而她一眼就看出来他这是疼媳妇,想这还真是天生一对。

“子安,以后可能我还会做更多的事情,你要保护我。”

小两口赶着马车回家去,苏芷做在沈子安的身边,脚在下面晃悠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面,阳光还是很好,她举着一把伞,将两人一起遮在下面,显的很是温馨。

“你尽管去做,只要不累着,我都保护你。”

沈子安环着苏芷的腰,另一只手给她理好有些乱的头发,心里想这个媳妇真是越来越能干了,他好像也该更努力一些了。

第二六四章 挑事 第二六五章 摊钱

苏芷又找到了一个财路,当然也找到了一个帮着她赚钱的合作伙伴,她只要伸伸手,把一些加了水的灵泉给对方,就可以坐在家里等着收银子了。

当然,苏芷也积极地改进着这所谓的‘配料’,她在那加了水的灵泉里面又加了一些别的东西,试了一下,依然能把布染的很好,就是为了让人研究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

这件事情忙忙碌碌地忙了一段时间,一转眼,就到了七月中。

天上还是没有下一滴雨,而天气越来越热了,好像比往年都要热了三分,这老天爷好像就是要把人给干死热死一样,一点儿的怜悯都不给众生。

河里的水已经快要没了,只在河滩上面留下了星星点点的水洼,时面的鱼早就被人给捡走了。

树还是绿着,可是却已经打了蔫儿,绿中带着黄,而地上的草却是全都好像失了生机一样,也是绿的,却软趴趴的,好像一点儿水份也没有。

这地干的,人在上面走过,都能飞起一阵黄烟来。

庄稼地前面,总是会站着不少的人,都是来看他们的庄稼的,并不是看这庄稼长的好,而是看那庄稼是不是会干死了。

村子里面的人现在都在庆幸着,好在当时听了沈子安家里要收地瓜的事,所以把庄稼都改成了地瓜,要不现在种了水田那肯定是颗粒无收了,这没有水,苗早干死了啊!现在这地瓜虽然也是蔫乎乎的,可是至少还是活着的,向地里一挖,还是长了块根的,只要长了,那就有希望,至少不用饿死了。

“子安啊。你们家里这可真是好风水啊,你们这里的水多,连这花草树木也长的好。唉,真是有福气。要不是你们住这里,想着挖个水塘,哪里能挖出水眼来?又哪能让我们沾了这福气啊。”

一个来挑水的人把水打上来,看着那一池塘的水,真是羡慕沈子安家里,现在连村子里的井水都要干了,山里几处泉眼也干了。可是沈子安家里这水塘却是还有水,虽然也比过去少了,可是还是很多,让人看着就安心。

沈子安客气了几句。

刘老实也过来打水,说:“子安兄弟家里这风水是好,我看这树的叶子比别处都精神,花开的也艳。我觉的这水都要比别处好喝。”

刘老实这话是实话实说,他是真这么觉的。

后面跟着来取水的人也附和着。他们也觉的和外面那些草木相比,这福园里的花花草草就是不一般。好像觉的看了就眼睛舒服。不少人都认为这是因为挖到了这泉眼,所以这里成了洞天福地。原来长棵草都费劲的劣地变成了肥田了。

“可不是啊,要说这全村的风水宝地就让子安兄弟给占上了,当初可是只花了一亩地四两银的价钱买下来的,就跟拣的也差不多了。就这福气,真是没人能比!”

一个带着酸气的声音响起来,是个女人的声音,有些尖锐,众人不用看就知道是大柱媳妇,就她那柱子一样的体型能发出绣花针似的声音来,也是一个奇迹了。当然能让人印象深刻。

大柱媳妇那种人,是有便宜不占就全身难受的人,而且现在她家里也确实是缺水,村里人都来沈子安家挑水,她自然也带着家里男人来,而且比别人家挑的多多了。恨不得来十次八次的。

后来村子里的人都看不下去了,不少人骂大柱媳妇不知道小心着用水,到这时候了还大手脚的,把她骂了一顿,连里正都出面了,大柱媳妇这才收敛一些了。

大柱媳妇可以说是这村子里面最眼红沈子安家里过的好的人了,原来她还想着巴结一下苏芷好赚银子,后来张庆娘嫁进了赵家,她觉的张庆娘银子一点儿也不比沈家少,这又嚣张起来。

现在遇到大旱,大柱媳妇也跟着村子里的人一起来打水,明知道这是沈家人心好,才让他们来,可是她却偏要说些酸话,心里恨不得挑拨着村里人对沈子安家不满,就算这水塘要不回去了,至少也要再让沈子安家里出些银子来。落不到她手里也没事。这就是典型的损人不利已。

让大柱媳妇这么一说,一些人心里也开始有想法了。

刘老实人虽然老实,可是不糊涂,这时候也有些明白过来了,想着自已刚才也夸这园子好,是不是也给沈家兄弟找麻烦了?他可不当那恶人!

“大柱媳妇,你不能这么说,这地本来就是荒地,当初谁也不肯要,沈家兄弟花了银子买了这地,当时村子里不是还有不少人说他买这块洼地傻吗?能挖出水眼来,那是他们的福气。”

开头夸这园子的人也说:“老实说的对啊,就算当初村里人有人肯花银子买这里的地,也是用来盖房子,这洼地肯定不会有人买。这挖塘可是要出人力的,那请人也是银钱,咱们这村子里面有哪个肯花这个钱啊?这洼地还是洼地,咱们这一辈儿可是见不到这水眼了,能挖出来,这多亏了沈家小两口了。”

大柱媳妇一听瞪了那两人两眼,说:“那可不一定,我们家大柱他兄弟那也是有钱人,要是他,他也能挖出水眼来!”

赵大柱在一旁拉了一下媳妇,想这婆娘,没事把自已兄弟扯进来干什么?他倒不是怕给赵大梁惹事,而是不想他这婆娘话里话外的给赵大梁夸耀,当年把他过继给别人,他心里可一直怨着呢,对比他小却没过继出去的赵大梁,他表面不显,心里也是不那么亲热。他就看不得别人说他比赵大梁来的差。

大柱媳妇回头瞪了一眼赵大柱,想这死汉子,拉她做什么?她现在心里想的就是如果是赵大梁家里挖出了这水眼,那他们到时候进了城里,也许这里的宅子就能归他们家里了,那这风水宝地就该是他们的,现在归了别人,她心里怎么能不冒酸气呢?

一旁打水的人听着大柱媳妇的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难道这地非要等着赵大梁来买吗?这事情就有个先来后到,晚了就是晚了,总不能为这个就找别人家的麻烦吧?

无形之中,村子里的人又离赵家人远了一些。想这家人真是太不讲理了。

沈子安对大柱家的这番话也是极为不悦,他站在那里看她一眼,冷冷地说:“圣兽住在这里,这里带些宝气也是应该的。”

沈子安也不想别人总说他媳妇有福气,不管是晦气还是福气,有的时候传的太离谱了,也会带来麻烦。而为了不让村子里的人太过于眼红。他就把这圣兽给拉了出来,就不信他们敢和圣兽眼红去。

果然,村子里的人一听沈子害群之马一句话说出口,立刻就想着沈家可有圣兽,他们还是快挑了水走人吧。这地方也就沈子安两口子能住了,别人可是没法子和圣兽住一起的,小心被给咬死了也白死啊。

“大柱,快带着你媳妇回家去吧。得亏着你兄弟回来的晚啊,要不还不得被撺掇着把河东边这片荒地全买了啊,到时候可没圣兽。别说水眼了,连长个草都长的比别处低啊。”

“可不是,这圣兽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顺眼的。”

“要说当时这片洼地离着河边可还远着,就算大梁家里要挖池塘,那肯定也离河边近的挖,挖不到这里的。就算有水眼,也挖不出来。”

“可不是,这该着被子安他们挖着,人家原来的屋子就离这片近嘛!”

“这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中急断肠。”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都冲着大柱两口子去了,他们这也是想着刚才大柱媳妇给沈子安这里添乱,他们在一旁看着没说话,觉的不好意思了,这是在弥补,想着沈子安可千万不要生气。到时候不让他们用水就坏了,圣兽在门前一站,他们什么办法也用不了啊。

赵大柱扯着媳妇连忙挑着水走了。

终于,这一波挑水的人走了,沈子安也不想在这里呆了,刚才那么一闹,他也觉的没意思了,想着回屋子找媳妇去了。结果刚走到大路上,就看到沈子举和沈珠来了。

沈子举最近经常来福园,他知道了苏芷的聪慧,在学完了那些诗和算数之后,他还是总来这里,他觉的苏芷还有更多的学问,想着如果把那些学问全都学过来,对他的前途大有帮助。而且他也是真想见到苏芷。

沈珠见小哥常来,她也跟着常来。

最近沈珠也是很烦恼,因为天气大旱,她被村子里的人也带到了话头上面。有人说她当时选上了雨娘娘却临时生病,那是让雨娘娘生了气,这上天才不下雨的。不管是哪种,最终结果反正人们都认为沈珠是有责任的,要是她当初没有那一场红疹子,顺顺利利地当了雨娘娘,也许就不会有这场大旱了。

这让沈珠十分的气恼,最终是想办法把这股火都引到了赵小花的身上了,她才松快了一些。

现在村子里的人又说是因为雨娘娘看沈珠被人害了,认为她沈珠才是最适合当雨娘娘的,为了惩罚那些让她受到伤害的人,这才不下雨的。村子里的人又全都怪上赵小花了。

沈珠这才敢出来了。

苏芷坐在屋子里面正教三个娃,念着一首关于莲花的诗,因为有着那七朵仙莲,苏芷现在对莲花是格外的喜爱,想着今年就罢了,明年一定要在池塘里种上莲花,到时候一定能欣赏到那接天莲叶映日荷花的美景,要是在晚上和沈子安去欣赏荷塘月色,那就更好了。

“藕田成片傍湖边,隐约花红点点连。三五小船撑将去,歌声嘹亮赋采莲。”

“好!真是妙极!”

沈子举听着苏芷那轻轻缓缓的声音读着那一首短小的诗,觉的真是动听极了,而且那诗也是写的很好,让人眼前一下子就浮现了一幅划船采莲的美景来。这首诗并不是他抄的那本诗集上的,他想四嫂这又给念新诗了,原来她的才学真的不止那些。就算她说这些诗都是别人教给她的,她能把这些诗词都记下来,就很了不起了。而且她念的那么的生动,一看就是明白了那诗的意境,并不是死记硬背啊。

沈子举对这个四嫂突然生起了一种同命相怜的感觉来。他们两人都是生在乡野,却不该长在乡野的人,他们都像是那人们口中形容的草堆里面飞出的凤凰,他们都该是重新回到天上去的!

沈珠也是对苏芷的才学感到惊讶。心里想这个四嫂还真是有一手,这让一直自视在河边村女子中第一的信念受到了一些冲击。只有想到苏芷已经嫁了人,还是她的四嫂,对她没有任何的影响,她才会心平气和一些。

“四嫂念的诗可真好听,我都想要去划船采莲了,可惜了。今年大旱,这水都干了,是没希望了。”

沈珠笑着说,掀了帘子进去了。

苏芷今天是在娃们的屋子里面教他们,都坐在炕上面,四个人围在一张四方炕桌旁,现在听到声音全都看过来,一大三小。全是玉雪伶俐,很是养眼的一幅画面。

“五弟和珠儿来了,坐吧。”

苏芷把手里的书放下。下了炕,想还好是穿着鞋的,要不他们这一进来,她还要现穿鞋,虽然她是带着前世思想的,可来了这里也快一年了,也清楚了一些规矩,比方说女人的脚不能轻易让男人看,哪怕是穿着袜子的,哪怕这个时代并没有小脚的习俗。哪怕这是乡下。看到了也不会如何,可是就是会让人觉的丢人。

沈子举的眼睛还是落在了苏芷的脚上,见苏芷的脚真是小,一双绿色的绣花鞋像两只小船一样尖巧可爱。

沈子举的眼神只是那么一扫,就移开了,不过还是让沈珠看到了。她的心里一跳,想五哥最近好像来四哥这里太勤了啊。

沈珠起了疑心之后,就开始观察沈子举,越观察越心惊,她发现五哥虽然表现的很自然,可是看着四嫂的眼神时不时的就会有些不寻常的眼神,那种眼神她清楚,那是男人对一个女人有了情意之后的目光。她的手握紧了,本来已经想好了要和苏芷重新树立良好的关系了,可是现在她又恨上了苏芷。

“这个贱 人!居然敢勾 引我的小哥!她要是敢把我的小哥带坏了,敢让我当不了大官的妹子,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训她!”

沈珠心里恶狠狠地想着,她不想这是沈子举的错,把所有的错都怪到了苏芷的身上,心里想回去之后就告诉娘,让娘快把小哥安排走,反正他就要考试了,让他早些离开也好。在这段时间里,最好再解决了小哥的婚事,那就没事了。

沈珠心里这么想着,表面上却不显,对苏芷更加的亲热了,她想着她多说一句,就让小哥少和苏芷说一句。

沈子举想着再向沈珠请教一些问题,可是苏芷推辞着说也没有什么了,之前给沈子举抄诗集,教他算数,那是因为正好让他看着了,也没法子藏着。而那些他不清楚的,她也不想再向外说了。

沈子举和沈珠坐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回家去了。

沈珠一到家里,就拉着沈张氏去把她看到的向沈张氏说了。

沈张氏听了沈珠的话,也是一惊,她也想到了沈子安最近好像是总向福园跑,她之前并没有多想,因为苏芷比沈子举要大上一些,又是嫁了人的女子,而在她眼里,沈子举肯定不会看中一个有夫之妇的,何况那个女人还是他的嫂子。却没想到这种不该发生的事情却发生了。

“是该让你小哥先离开。”

沈张氏还不像沈珠那样把所有的错都怪到苏芷的身上,她认为只要儿子离开了,过些日子就会忘了这事儿了。

沈子举就这么被安排着早日离家,理由是他早些出去,可以向那里的先生学子多探讨一下学问,再多走些门路,这样对考中有把握。

沈子举自然是愿意的,他有几个在念书时的好友,就向他发出了约请,请他一起去研讨考题,他一直没应下来,就是觉的这家里银钱可能不够,而他又不愿意在外面显的太过于寒酸了。

沈张氏和沈有福说了这个事情,沈有福立刻就说银子的事情他给解决。

沈有福所谓的解决办法,自然是让几个儿子给分摊。而这其中,沈子安肯定是大份,谁让他现在是最有钱的。

沈有福一开口,苏芷就问别的兄弟出多少。虽然她也支持沈子举去考科举,想着沈家有个有功名的人也是好事,出钱得个人情她是愿意的,可是她只想把那人情落在沈子举身上。可不想让沈有福认为他们是钱庄。钱要给,可不会给的太轻松了。

沈有福气呼呼地说:“你个媳妇子,家里这么有钱了,还这么计较。谁的日子过不好你的日子也不会过不好,只是小心着以后只剩下钱了,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了!”

“爹,你说的什么话?我媳妇在村里的人缘好着呢,你去村里打听一下,哪个不说我媳妇好?”

沈子安说,他觉的他爹说的话也太过了。

沈有福瞪他,说:“你这个护媳妇的死小子。真是娶了媳妇忘了爹,没出息!人家都是男人管钱,到你家里反过来了。也不怕人说你是吃软饭的!真是一点儿都不像我沈有福的儿子!”

沈子安一听皱眉,扬声说:“你是不是一直认为我不是你儿子啊?要不这么多年连沈张氏那个后娘都能扮个好脸儿,你却总看我不顺眼?”

“你,你个死崽子!”

沈有福脾气一直暴,尤其是对几个儿子,老大老二在他面前一向安静,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也没什么火气冲他们去。老三是让他生气,可嘴甜,他的火气刚上来。就又消下去了。老五那是他的心头肉,他连大声说一句都不肯的,见了总是笑脸。最后就只剩下沈子安这么个儿子,从小一张小冷脸,那眼睛看着他不像看亲爹,又不会说好的。再加上沈张氏有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挑动,他自然是所有的火气都冲着沈子安去了。

沈有福不认为自已不对,他想是沈子安不孝顺,才惹的他发火了。

现在沈子安娶了媳妇有了家业,他还是认为这个儿子不孝顺,而且连着苏芷这个儿媳妇也不待见,想着她肯定能早些治好了病,但是为了分家才不早治好了。闹的他沈家名声受损,最后眼看着福园这么大的家业却不受他的掌握,沈有福见了这两口子就来气。要不是沈张氏一直劝着,他也压不住火气。

苏芷皱了下眉头,想这个公爹脾气可真是差劲儿,得亏着她相公皮实,要不在他手下讨生活还不养成了受惊的兔子的样儿啊,像现在这样能打死老虎的脾气,那还真是上天眷顾了。要不是她这人分的清,现在真要把火气发到沈子举头上去了。那沈子举不要想从她手里多拿到一文钱。

“公爹,我只是问你大哥他们出多少银钱,有什么错?怎么就值的你那么骂了?你要是再这样,那我还就真计较了。”

苏芷脸上一丝笑容也不给沈有福。

今天沈张氏没有跟着来,这种要钱的事情,她不愿意来,可是她也不放心,就叫了沈珠一起来。

沈珠眼见着情况到了她再不出面就要不行的时候,她才出面。

“四哥,四嫂,爹就是这个脾气,你们又不是不清楚。爹这些日子身子不好,你们多担待一下。你们想知道大哥他们出多少银钱,我来说。大哥三哥他们都没有分家出去,他们的银钱自是公中的,公中总共凑了十五两。你和二哥分了单过了。爹娘想着你们的日子也不难过,就要一家五两。四哥你日子过的好,还请多出一些。这不是爹娘的话,是我的请求,小哥出去不容易,你这当哥哥的要多多帮衬一下。”

苏芷想沈珠还算是会说话,她这话一出,他们这有钱的不多出些还真是说不过去了。

第二六六章 少年心事,毁婚

在这乡下就是这样,兄弟之间帮忙,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而过的好的自然不能比着那过的差的,要是真比着那差的来,说好听点儿顺着大流来,给那没有钱的兄弟面子,说不好听点儿那就是小气。

这一点,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没有变过。

沈子安和苏芷都清楚,他们现在日子过好了,在沈子举科举这么大的事情上面,他们要是不尽力,那到时候肯定会被别人嚼舌根子。他们也早就商量好了,在沈子举身上,他们会花这份钱,无论在谁家里,出个有功名在身的人,那都是好事,何况沈子举现在和他们的关系还算是不错的,他们帮了沈子举,是又落好名声又落了沈子举的人情。这次来沈子举无论是好是坏,都要对他们客客气气的。

这种只要花些银子就能办到的事情,自然要做。

只是被沈有福那么一逼着要银子,自然是不舒服的,想着这人怎么就不会好好的说话呢?沈珠最后说的话倒是软了一些。

“妹妹,我和你四哥可是没有说过不出这个银子,只是刚才公爹那样子实在是让人心寒,我们只是问问大哥他们出多少,又不是说他们出多少我们就出多少,至少我们在明面上不能压了他们的面子,是不是?这是大伙儿都明白的。怎么到我这里一问就不行了?这还真是让人不明白了。”

苏芷眼睛看了一眼沈有福,她可不怕让这老头子生气,反正他就是个爆脾气,刚才既然已经撕破脸了,不如继续下去,把话说明白了也好。其实苏芷心里也是挺无奈的,这老头子明知道她不是个好欺负的,可是还总是两次三番地来她面前发火,这看来真是这种爱发火的脾气了,当然,也是为了他那个宝贝小儿子。

要是没有沈子举的事情,他们夫妻二人按时去给老两口送些吃食银钱,这日子过的也算是平顺,只是一到沈子举要用钱,这老头子就要闹腾了。这当爹的心偏的啊,真是没边了,沈张氏那个后娘还没闹呢,他就闹上了。

苏芷也就不打算给沈有福面子了。

沈有福一听苏芷的话又想瞪眼,只是想着苏芷刚才的话是说会出银子,想着只要拿到银子就能让小儿子顺利地去考试了,他也就忍下来了,只瞪了苏芷一眼。其实他心里对这个儿媳妇也是没辙的,这个儿媳妇,从第一次交手,他就没占到便宜,这么些日子,他一直没占到过便宜。

沈珠连忙说:“这是爹太心急了,他也是为了小哥的前程着急。四哥四嫂要是能解了这燃眉之急,那可就太好了。”

苏芷见沈有福消停了,就转身进了屋子。

沈有福和沈珠见苏芷进了里屋,就心想她这是去拿银子了,心里都是一喜。

沈子安看着他们,说:“我媳妇早就已经备好了给五弟的赶考盘缠,这只是我们私下里给的,不算是和二哥他们一样的。爹,你一过来就这么说我媳妇,真是让人寒心。”

沈有福瞪一眼沈子安,不理他,只盯着那门帘子。

沈珠心里却在想四哥四嫂能出多少银钱。

苏芷从屋子里面拿出来一个竹子编的箱子,能提在手里,打磨的非常的精致,提在手里一点儿也不显的难看。

“这是子安给五弟编的箱子,我给五弟做了两身衣服,还有十两银子,另外,还有一套好的文房四宝。”

沈有福一听,觉的虽然没有想象中的多,可是也不少了,而且准备的也挺齐全,他也就哼了一声,什么都不说了。

沈珠向沈子安和苏芷道谢,急忙忙拉着老爹就出去了,当然也没有打开箱子去检查。

半路上,三郎和四郎就跑了来,他们也是打听到了爷和小姑姑是来要银子的,也想来看看是不是能要到。看到爷爷手里那箱子,他们的眼睛全落在了上面。可是也没胆子问什么,他们可怕沈有福了,只想着快到家去,就能清楚了。

四郎就向跑回家去向他娘报信去了。

这一路上,沈有福都想要把箱子打开看看,可是让沈珠劝住了,而因为这来往打水的人多,他也就没打开。

沈有福从福园拿了个箱子回家,这一种上被许多人看到了,很快村里人就都知道了沈子安又给沈家老宅人好处了。虽然他们不清楚那箱子里是什么,可是他就就是这么传着,要不是好东西,沈有福能亲自拿着那个箱子?看着也不是沉的沈珠拎不动,再说一旁还有一个年轻力壮的三郎呢!

回到家里,沈有福就瞪了一眼探头的孙氏,拿着箱子回了屋子,沈张氏接过箱子,打了开来。看着里面的东西,沈张氏点了下头,让沈珠把这箱子交到了沈子举的屋子去。

沈子举正在屋子里面读书,他读的是那从苏芷那里抄来的诗,真是越读越喜爱,看到沈珠进来,他把书放到了一旁。眼睛落在了那个箱子上面,就知道这是爹去四哥家里拿过来的,这么精致的竹编箱子,他不用想,就能想出来那是四哥的手艺。这样的手艺村子里面不少人有,可是这样的精致的花纹还有箱子的形状,他自然地就想到只有他的四嫂才能想出来。现在,他都要觉的只要是河边村出现的新鲜事物,那都是他四嫂折腾出来的,她就是那样的一个神奇的人。

“小哥,我和爹爹去四哥家里了,要来了这些东西。四哥也真是小气,居然只给十两银子。他们家里肯定不止这些银子,真是不把你的前程当回事。尤其是四嫂,还问几个哥哥给你出多少盘缠,分明就是想要出一样的。这人果然是越有钱越抠门。亏的我们这些日子还总是去他们那里走动。”

苏芷自从意识到小哥对他们四嫂的心思,心里就一直想着怎么抹黑四嫂在小哥心中的形象,现在当然是不遗余力了。

沈子举说:“十两银子就很多了,咱们这庄户人家,一家人一年也攒不下十两银子。四哥家里刚修完园子,肯定也不宽裕。他们能出这么多,就很好了。这是四哥的手艺吧?这箱子可真是精巧,等着我拎着它行走,不但不显的寒酸,还会多了一份雅气呢!来,让我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看看能不能把我的书放进去。”

沈珠见沈子举一点儿也不在意,反而很高兴,哼了一声,说:“这上面好多洞,要是下雨了,书全湿了!”

“我到时候拿油布包好了,就没事了。”

沈子举说,把箱子拿过来,打开来一看,眼睛就是一亮,他看见了那里面的衣服。想这一定是苏芷给他做的,上面那针脚完全就看不出来。再一看那文房四宝,也是上等的,他在县城里见过,这一套下来,可是不便宜。心里想四哥四嫂对他真是不错,他们虽然只给了十两银子,可是这文房四宝却花出去比这还要多的银子了。他们不是不舍得给他花银子,只是不想让另外几个哥哥心里不舒服吧!

再一看那装在一个很精致的钱袋里的银子,发现有五个一两的小银锭子,另外的五两就全是碎银子了。

沈子举想这一定是为了让他花着方便。他心里自然想这是苏芷想的周到。

沈珠见她的小哥看着这箱子里的东西嘴角向上扬着,好像看着这里每一样东西 都高兴,不禁拧了拧手帕子,想小哥这还真是入了心了吗?

沈子举对沈珠说他要读书了,把沈珠支了出去,然后他把门一关,拿起那两件衣服就看了起来,最后忍不住就放在鼻端闻了一下,上面并没有什么味道,可是他却觉的好像有一股子好闻的味道,好像是苏芷身上那淡淡的莲花香气,他曾经闻到过一次的。他想四嫂能给他做衣服,这说明在她心里,自已还不是让她讨厌的吧。

沈子举长到十六岁,从小读书,也看过话本戏文,那些风 花 雪月也清楚,可是他还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子动过这样的心思,却在不知不觉间,对一个他不对动心的女子动了心,他先是彷徨,然后是迷茫,他想要淡然以对,可是却发现越陷越深了。

沈子举想着一定要金榜题名,那样他就可以见到更多更美好的女子,也许就能发现对四嫂只是一时的意动,那样他才不会走上一条歪路。

沈子举把手中的衣服放下,又坐回到桌前,开始看书。

沈珠找了沈张氏,悄悄地把沈子举的反应又和沈张氏说了,沈张氏皱了皱眉。沈珠就又借机说就是因为肖萍儿太差了,所以沈子举和会认为苏芷好,因为连沈子安都能娶到苏芷那样的媳妇,沈子举心里一定是不服气了。

“娘,看来一定要把小哥的婚事毁了啊!你再想想我的那个主意!”

沈珠早就想了一个主意,当然这也是为了她自已毁了婚事,这主意一出,沈张氏就不太同意,现在沈珠又提了出来,她想有小哥现在的这种心思摆着,她娘就不会不着急?

第二六七章 三房参与阴谋

沈张氏听了沈珠的话,在那里皱着眉头,她不太愿意相信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会恋上自家嫂子,这要是被人发觉了,哪怕有一丝的风吹草动,那都是对沈子举前程的一大打击啊,这些年来,他们一家子那么的维护名声,还不都为了沈子举的前程?像他们这种没有雄厚的家世和财力支撑的农户,能指望的也就是真才实学还有清正的好名声了,要是这名声毁了,那对他的前程有很大的影响。

沈珠一见沈张氏皱眉,见她在那里沉思不语,就知道她娘又被她劝动了一些。

“娘,这事可是赶早不赶晚啊,小哥这眼看就要去考举人了,要是真考中了,到时候更不好收场了,你想那肖家能愿意放过我小哥这样的良婿吗?他们就是拼死也不会放弃的。还有,到时候说不定旁人还要说是我小哥刚中了举人就不想要那村姑做媳妇了。要是现在成了事,还不会让人说太多的闲话。”

沈张氏听沈珠说的有理,她说:“只是这事要是没做好,恐怕咱们家里的名声也是要被毁了啊。你敢确定他们不把事情捅出来吗?”

沈珠哼了一声,说:“他们肯定不敢,一群乡下土包子,哪有那个胆子?他们要是闹起来,最后还不是他们丢人?”

“你这妮子,不要总土包子土包子的。”

沈张氏轻轻地点了一下沈珠的额头,虽然她也和沈珠想的一样,认为对方是土包子,可是他们一家子也和一群土包子住在一处,也是摆脱不了这个称呼的,这让她心里别别扭扭的,觉着自已就像是一颗明珠掉到了泥土里,只恨不得快快摆脱这种生活,而摆脱这种生活的最大希望那就是沈子举中举当官。

“娘。只要小哥中举当了官,我们到时候可就是官家小姐和夫人了。到时候小哥再娶个大户人家的千金,我们去城里住着,就再不会有人知道我们曾经住在这种地方了。可是小哥要是娶了肖萍儿。我要是嫁了那个宋大山,不就又有一群土包子的亲戚了吗?到时候我们就算是住了大宅,用了下人,只要那些土包子亲戚一来,就连下人都得笑话咱们了。娘,你愿意那样?”

沈珠这一击可谓沉重,沈张氏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一下。她心里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就按着你说的那个法子办了。”

沈张氏说,她觉的沈珠的这个法子只要做好了,那也可以做的天一无缝了,到时候这亲事就可以顺理成章地退了,而且别人肯定都不会说是他们家里的不对!

两人到底也不敢私自决定,又去找了沈有福,这事之前就和沈有福说过。可是他一直在犹豫着,现在她们为了沈子举对苏芷的态度,更得加把劲了。而且两人想了想。把沈子举的反常和沈有福说了,她们是想着让沈有福对四房更加的不满一些。

果然,沈有福一听妻女的话,当时就差点儿跳起来去找四儿媳妇的麻烦,他先想到的不是沈子举对四嫂有意是不对,而是先想到这一定是这个四儿媳妇不对,认为定是她整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勾 引他的宝贝儿子。

“这个小贱 妇!都嫁为人 妇了,还没眼色地向着小叔子身边凑,真是胆子让狼给喂出来!她也不怕被沉了猪笼!”

“老头子,你快坐下!小声点儿。不要让人听见了!”

沈张氏和沈珠一边一个把沈有福给拦下了,急忙让他小声,两人一边一个地劝沈有福,给他说明白现在的情况,让他不要声张,最好是把沈子举的这种想法掐死在发芽状态。然后她们就说了她们的想法。

沈有福本来是对解除两个儿女的婚约持着犹豫的态度。因为这两个儿女的婚约当初订下来,那都是因为恩情,而现在这么办,他心里自然是担心悔亲会被老天爷给报应了,担心会连累到儿子。最重要的是,他怕一双儿女双双悔亲的事情被村子里的人闲话,那这名声也会悔了。

现在沈子举这样了,而沈珠又说她的这个办法只要办好了,那肯定不会让任何人说他们不对,到时候他们把亲事恨了,那宋家和肖家还得向他们赔礼道歉呢。虽然他们家到时候可能也会名声受点儿影响,但是那点儿影响根本不算什么,至少是不会影响到沈子举的前程。等沈子举一中了举当了官,别人都不会再提这事了。

沈有福听了这些,也同意了。

这时候窗户下面响了一声,然后听到了唉哟一声,还有一声‘三哥’。屋里三人的脸色都一沉,他们想这是有人在扒窗户听墙根了。

“三郎,四郎,给我进来!要不进来,我打断了你们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