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其他人纷纷表示理解,还有人说:“你家闺女说得没错,这种事那经得起开玩笑,真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真就……啧啧……”
“这么大的人了,还毛手毛脚的,以后可怎么养孩子。”说着话的,一听就知道是辈分比较长的。
大家一面说着话,一面就走开去席上坐下了,并没有理胡氏婆媳俩。
之所以会眼前这副局面,有些人是因为想巴结二房两口子,有些人是对邱翠荷毛手毛脚不敢苟同,还有些人则是看出了其中的机锋。另外也是卢家大房在村里的名声太差,大家都不愿意和他们家人打交道。
不管怎么样,现在卢家有本事的是卢老二,可不是卢老大家。
这还是邱翠荷第一次受这样的气,眼泪气得直掉,胡氏嫌她给自家丢了人,拽着她胳膊就将她拉去了院子外面。
今天来吃席的村民很多,所以院里院外都摆满了桌子,有人被安排在院子里面坐,有的则是在院子外面。而卢家大房今天就被安排在院外。
“哭什么,还不嫌丢人!”胡氏斥道。
邱翠荷嗷的得一声,就哭着跑了。卢明川和卢广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问道怎么了。
见旁边人多,胡氏也没有直言,只说邱翠荷在里面不小心撞到了人,她训她两句,她就这么大的气性。不过卢明川父子俩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一旁有人低声议论,卢明川脸上发热,忍不住斥责儿子,“你怎么教的媳妇,连个媳妇都管不好。”
卢广仁满脸不耐,“不是说了,都是误会。”
“早叫你不要把她带出来,也不嫌丢人,非你被她缠了几句,就把她带出来,瞧瞧,瞧瞧这……”卢明川继续抱怨。
好吧,这下卢广仁也坐不住了,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扭头就走了。
卢明川脸都黑了,一旁看到这一幕的村民们纷纷道:“卢老大,你这儿子可得好好教教,哪有当爹的说话,当儿子这么不耐烦的。”
“就是。”
还有人凑趣地笑笑了,换成平时自是没啥,可搁在今日连出了这两档子事,就不会让人觉得是凑趣,而是不识趣。
卢明川两口子坐立难安,所幸已经开席了,大家的注意力也都被转到今天的菜式上面。随着一盘一盘的菜端上来,大家都拿起筷子,边吃边说起话来,倒是没有人再说这茬。
两口子不禁松了口气,同时又觉得分外难堪,如坐针毡。若不是今天是里正家摆酒,真想当场就走。
很快菜就被上齐了,满满的一大桌,盘盘都堆尖儿,这是乡下人吃席惯有的常例。盘子够大,菜也要够多。乡下人不讲究吃食多么精细,只要味道好,量足就行了。
男人们的桌上很快就吆喝着喝起酒来。
卢明川被安排的这张桌子是混坐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自然是没酒的。一般在村里稍微有点儿人缘的,都不会被安排在这样的桌上,可今日也不知是里正家太忙出了漏子,还是什么,卢明川一个大男人竟被安排在这里。
看看桌上其他闷着头只顾吃菜的老大娘和老头们,还有两个流着鼻涕跟着大人来吃席的毛孩子,卢明川一阵憋屈在心。瞅瞅院子里被许多人围着敬酒的卢明海,心里分外不是滋味。
这里正家也是,当个屁大的破村官就如此轻怠人,肯定是忙疏忽了。
他也只能这么安慰着自己。
*
邱翠荷气冲冲从里正家跑出来。
出来后,就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装作一副无事样往家走去。
半路碰上卢广仁,她还以为卢广仁是担心她出来追她的,哪知卢广仁一见她就拉长了脸,骂她害自己被爹给骂了。之后,也不理她,扭头就走,也不知上哪儿去。
邱翠荷又是一阵气堵,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瞎了眼,竟看中这样的男人!这日子过得,真还不如当初自己在钱家守寡那会儿,最起码当初……
想到这里,她恨恨地抹了一把眼泪,抬脚往院子里走去。
今天小胡氏没去,她本想去的,却被胡氏留在家里给老两口做饭。
她自是不干,只是如今她可跳嚣不起来,胡氏记恨兄弟家当初那么待自己,自然将小胡氏这个侄女儿也给恨上了。平日里不但不帮小胡氏说话,还帮着邱翠荷挤兑她。
自己被留在家里,倒是把那个狐狸精带上了,小胡氏做饭的时候,一直摔摔打打的。崔氏想出来训她两句,被卢老汉拉住了。
“你还嫌不够闹腾?”
“也不知老大媳妇是怎么想的。”崔氏叹了一口气,坐下来抹着眼泪道。
能怎么样?还不是心里恨。其实当初卢老汉是不赞同让胡氏回来的,可老大犟成一根筋,且老大一把年纪了也不能没个媳妇,卢老汉才会听之任之。
如今人倒是回来了,可瞅着她做事,怎么看怎么让人只摇头。
小胡氏蹲在灶房里,就看见邱翠荷阴着脸进门了,当即扔了手里的烧火棍,跑了出来。
“咋灰溜溜的回来了,是不是终于意识到的这当小的就是跟人不一样?你说说人家一大桌子人都是正儿八经的媳妇,唯独你这个不是正儿八经的坐在里头,感觉跟人多有隔阂啊!”
不得不说小胡氏有点真相了,邱翠荷就是为了便于自己日后在村里行走,才会软磨硬泡让卢广仁将她带出去。方才在里正家里,她几次想和别人搭话,都没人理她,要不然她也不会往屋里挤,更不会发生方才那事。
换做以往,邱翠荷不会和小胡氏直面对上。她虽也是个乡下人,但自觉是乡下人中比较注重脸面的那一类,所以平时小胡氏掐她,她一般都是借着卢广仁将对方掐回去,除非避无可避才会自己撸袖子上。
尤其小胡氏那么大的块头儿,她又挺着个肚子。可今天几股邪火在心里横冲直撞,邱翠荷根本没想到不成对比,卢广仁又不在身边这茬,掀起嘴皮子就讽了回去。
“那你算想岔了,我跟别人一点儿隔阂都没有,现如今谁不认为我才是这屋里大儿媳妇。至于你,一个生不出儿子的……”邱翠荷一面说一面摇摇头,那气人的劲儿,别提了。
小胡氏可不是个经得起刺儿的,当即嗷的一声就扑了过去,邱翠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蠢得和她对上了,自己也不是对手啊。
她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脸上挨了一耳光,就被人按在了地上。
“杀人啦……”她凄厉大喊。
不多时,卢老汉和崔氏急匆匆跑出来,从后面把小胡氏拽了起来。
即是如此,也动了邱翠荷的胎气,她捂着肚子躺在地上面孔扭曲地直叫疼。崔氏慌得不得了,赶紧跑出去叫人。
大房两口子刚吃了两口菜,就被老娘叫回去了。这期间,自然惊起了一片波澜,不过只有坐在院子外面的人知道,并没有影响到里面去。
回去后,见身下直往外淌血的邱翠荷,两人也受到不小的惊吓。还是胡氏说这大抵是要生了,去请接生婆,一家子慌得手足无措的,才反应过来。
都说七活八不活,这邱翠荷可才刚刚怀了七个月。崔氏抹着眼泪直叫作孽。
一家人分头去忙,卢广礼也被支着去找卢广仁了。
卢明川直骂老大上哪儿去了,小胡氏呆呆愣愣地站在一旁,一直缓不过来神儿。
邱翠荷被抬进了屋,很快接生婆也请来了。
卢广仁正在别人家里喝酒,喝得醉醺醺的,被卢广礼拽了回来。刚踏进家门,就看见站在院子里的小胡氏,上去就是飞起一脚。
“祸害了老子的儿子,小心我饶不了你这个小娘皮!”
小胡氏被踹得捂着胸口直咳,卢广仁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急匆匆进屋了。还是卢广仁将她搀了起来,问了一句大嫂没事吧,才也跟着进屋了。
自打这屋里越来越乱,小妞妞就一夕之间长大了,每次娘和人吵架,她就藏在屋里。眼见外面没人了,她小跑着来到小胡氏身边,去摸她。
“娘,你没事吧。”
小胡氏眼泪一直含在眼里,直到这时候才流了出来,她一把将女儿抱进怀里,拼命地摇着头。
“娘没事,你别怕。”
扯到胸口上的疼,她呛咳了两声,眼泪顺着腮帮子直往下淌。
“娘没事,你别怕……”
嘴里这么说着,她怨恨的眼神却一直盯在屋里忙碌的那群人身上。
*
等二房一家子吃席从里正家出来,就听说邱翠荷动了胎气要生了的事。
卢娇月面上隐隐带着担忧,心中有些愧疚。
不管怎么样,对方也怀着身孕,她不该那样用话刺激她的。
桂丫劝道:“跟你没关系,咱们可没动她。”
“可……”
梅氏道:“难道被人刺两句,她就动了胎气要死要活的,以后谁还敢跟她说话!要不是她先招惹你,咱们也不会那样!我可听人说了,她这一胎怀得挺稳,天天和小胡氏在家里闹腾,也没见出啥事,让我说这中间肯定有什么缘故。你也别多想,我让你哥哥嫂子出去打听打听,再不行了,娘去问问你三婶。”
卢娇月点点头,便从二房这边穿回自己家去,桂丫不放心她,直到将她送回去,才又转头回来。
卢广义和桂丫出去打听消息了,梅氏实在静不下心,就去了三房家。
如今三房家住的正是二房家以前的屋子,和大房那边就是一墙之隔,梅氏也是心存想打听的心思。
果然,乔氏知道究竟。
乔氏这人天生就是个喜欢热闹的,从大房那边搬出来,也一直没忘关注那边。这段时间,举凡大房那边开始闹腾,她就搬了梯子站在自家院墙后面往那边看,虽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影影绰绰也能听到些。这可给她增添了不少乐趣,这里且不提。
早在小胡氏在屋里摔摔打打,她就关注起那边动静了,听到那边叫起杀人了,她赶紧丢下饭碗,爬上梯子,从越过院墙往那边看。自然看到卢广仁的那一脚和那句暴喝,大抵也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乔氏并没有上里正家吃席,自打出了卢娇杏那事,她就很少上外面去了。大抵也是心虚,生怕被人知道了笑话她。所以今天也就卢明山去了,她和小女儿在家。
妯娌俩交谈了几句,梅氏放下心来,轻吁了一口气:“这样就好,我来问问情况也是你那侄女儿心里存不下事。”
乔氏笑呵呵的,“回去跟月儿说,让她别想多,这一家子乱着呢,跟她可没什么关系。”
梅氏点点头,往大房那边努了努嘴。那边喊声动天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杀猪。“这只怀了七个月,也不知道孩子能不能活。真是作孽,大人的事竟然牵扯到了孩子身上。”
“可不是,当初我就说这事不成,是乱家之兆。老头子和老大两口子非不听,这不应验了。”
“唉,当初你二哥也说了这事不成,可是……”顿了顿,梅氏又道:“那他三婶我不多留了,还得赶着回去跟月儿说说,也免得那孩子心里一直惦着。”
“那你赶紧家去,让月儿安心,她如今有着身子,可不能心里藏事。”
梅氏点点头,便出了三房家门。
回去后将这事跟卢娇月说了,卢娇月心里立马松了口气。听说邱翠荷是被小胡氏祸害的,她不禁摇了摇头,眉宇之间带着厌烦。不过这毕竟和自家没什么关系,她也不好说什么。
之后扭头去午歇,整整睡了一个下午才起来,自是不提。
起来后,听程婆子说邱翠荷那边难产了,还没生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ps:本来没打算写这段的,但敌人都是从内部开始瓦解的,大房早有乱家之兆。
么么哒。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
热水一盆一盆的端了进去,换成血水一盆一盆的端出来。
邱翠荷已经在里头叫了整整一个下午了,吓得小妞妞一刻都不愿意离开娘身边。小胡氏在灶房里烧水,之前卢广仁过来又打了她两巴掌,最后还是卢广礼过来将他拉走的。
小胡氏坐在灶膛前,看着灶膛里的火苗,心想她怎么还不死。
可天都黑了,那凄厉的惨嚎声还在响着。
卢老汉父子俩和卢广仁站在门外团团乱转,时不时对着里头问一声。屋里,接生婆忙得浑身大汗,崔氏的汗珠也是直往下掉,胡氏进进出出地端着热水,炕上邱翠荷痛苦□□着。
不知过去了多久,时间似乎在这里停滞了,直到外面天黑下来,月亮出来了,繁星也出来了,小妞妞已经靠着娘身边睡着了,小脸蛋上还挂着泪水,东厢那边才响起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声音并不大,却宛若破晓的鸡啼一般,让所有人都活了过来。
小胡氏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站了起来,并顺手将女儿抱在怀里。她并没有走出去,只是倚在灶房门往那边看。
“是个儿子。”
“恭喜恭喜。”
卢老汉几人脸上乐开了花,这可是两人第一个儿子(孙子、重孙子),明明家里银钱紧凑,卢明川还从怀里摸出一把铜子递了过去,“大娘,多亏你了。”
接生婆抹了一把汗,“虽是体弱了些,但好好养着,应该能养活。”
人们都是喜欢听好听的话,几人脸上的笑容不禁更大了,待崔氏和胡氏两人将屋里头收拾好,便忙都挤进屋去看孩子。
不多时,卢广仁出来了,对着灶房这边骂了一句,“快做饭,捡好的先做一碗来。”
小胡氏没有说话,小妞妞被吓醒了,似乎还不清楚情况,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卢广仁骂了一句,就把头缩回去了,紧接着胡氏探出头来,吩咐小胡氏:“下一碗面汤,面煮松烂些,打个鸡蛋,别放盐。”
所有人都聚集在东厢里,仿佛那边有什么好东西。灶房里,小胡氏小声把女儿哄住后,将她放在地上,便扭头去和面了。
怎么不死,怎么就不死呢?
*
二房一家子是第二天才知道邱翠荷生了的。
是乔氏过来报的信。
听说是个男娃儿,虽是瘦弱了点儿,但听那哭声应该能养活。
梅氏对卢娇月说完这事,叹了口气,“恐怕那小胡氏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卢娇月不置可否。
这种事外人根本插不上嘴,就算真要找个罪魁祸首,也该怨胡氏把自己侄女儿给坑了。只是卢广仁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明明以前除了有些喜欢偷奸耍滑爱躲懒,没有这么多毛病的。
卢娇月只能找出环境造就人这一种说法来。
因为和大房那边早就闹翻了,洗三的时候二房自然没去,三房也没去。不过之后二房一家也从乔氏口里得知了当日洗三时的状况。
据说洗三的时候很是冷清,邱翠荷早就不和娘家人来往了,所以她娘家是没有来人的。一般洗三都是自家亲朋前来贺喜的,邱翠荷没娘家,大房这边和二房三房都闹崩了,卢大伯和卢三叔那边也不和这边来往,所以洗三的时候也就大房一家人和接生婆。
接生婆是邻村的一个老妇人,见到这种场面脸色十分难看。
要知道接生婆帮人接生除了赚辛苦钱,洗三的时候亲朋们前来添盆,还能赚一笔。如今一个亲朋好友没来,不用说这趟是要落空了。据说接生婆走的时候,对着卢家大门呸了好几口唾沫。
当然也并没有没有人来,倒是来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邱翠荷以前的大嫂,钱老大的媳妇孙氏。
孙氏是一个人来,带着一些油糕、鸡蛋、红糖。来者是客,自然被卢家人迎了进去,一问才知道孙氏是来道喜的。
可这道喜吧,咋脸上一点儿笑容都没有,跟家里死了爹死的。
丢下东西,孙氏就急急忙忙走了,若不是东西还在,让人几乎以为这人没来过。
孙氏来了一趟,倒是给大房一家人增添了不少疑惑,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为什么,只能归咎于钱家当初说的话,将邱翠荷当自家闺女嫁到卢家来。
可不是当闺女吗,毕竟当初大房可是给了不少聘礼。
胡氏对着孙氏拿来的东西呸了两口,几十两银子就换了这点儿破东西,还不如不来,来了反而让人恶心。
还有一个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人来了,不对,应该是回来了。
这个人就是胡氏的大女儿卢娇梅。
卢娇梅是下午到家的,乔氏来二房家主要也是来说这件事的,因为这事实在让人很诧异。
提起这个,就要说到之前了。
卢娇梅作为大房乃至整个卢家的第一个孙儿辈的,在家里也是极为受宠,以前卢家女孩中除过卢桂丽,也就是她头一份。
而卢娇梅本身长得漂亮,又极为聪明,嘴巴甜,会来事,很像当初还没变了性子的胡氏。走在村里,人人都喜欢,当初她还待字闺中的时候,可是有不少人家都看中了她。
只可惜就是这样一个人,当初干出了一件让人很匪夷所思的事。不过这事也就卢家自家人知道,外面人极少知道。
卢娇梅十六那年和一个来村里卖货的货郎跑了。
那货郎不是本地人,卢家人自然失去了卢娇梅的消息。
当初胡氏的眼睛差点儿没哭瞎掉,可再怎么样日子还是得过。卢娇梅跟人跑了,留了一个烂摊子下来,也幸好当初还没来得及给她定亲,卢家一家人合伙遮遮掩掩也就将这事瞒过去了。
对外的说法是,卢娇梅嫁给了一个外地的商人,随着丈夫去别处生活了。
不过这么多年来,卢娇梅一直没见回来,村里也有人猜出了什么。可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也没啥人会提起她来。
这消失多年的人突然回来,可不是让人大吃一惊。
卢娇梅走的时候十六,如今已经过去了八年。
卢娇月也十分诧异,她依稀还记得这个大堂姐,这个堂姐比她大七岁,走的那年她九岁。
不过因为活了两辈子,卢娇月对她的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这个堂姐长得很水灵,当初村里很多后生都喜欢她,然后她嘴巴特别会说,家里的长辈提到她都是笑眯眯的。
“这下大房可要翻身了,女儿回来了,还带了不少银子回来。连着几天老两口都是笑眯眯的,大房两口子也是满脸喜色。”乔氏说不出什么意味的咂嘴道。看她那表情有点钦羡,又有点不屑。
“那也是人家的福分。”梅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说了这么一句。
“可不是福分吗,虽是死了男人,但架不住人有钱。我看最近这村里又会热闹起来,那天梅子回来的时候,坐的那大马车,除了咱月儿男人,在村里也算是第二份。这有钱,还是寡居,咱村里还没娶上媳妇的光棍可是不少。”乔氏笑着道。
梅氏嗔她:“留点儿口德,毕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