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翕张了下嘴,没有说话。
乔氏出声劝道:“二哥,二嫂也是关心咱,我也觉得这杜寡妇来不单纯。”
之后三房两口子又出面打了圆场,这事才算是过去。
等二房一家人吃完饭准备离开的时候,杜寡妇竟然还没走。
她来到底是作甚?
*
直到吃罢晌午饭,又和崔氏坐在那里唠了一会儿,杜寡妇才找到空和胡氏说话。
她将之前去三房屋里的事,说了一下,又道:“老三两口子现在快恨死我了,你说的那事估计不成。”
胡氏态度不明道:“不成就不成吧,反正跟我没什么关系。”
杜寡妇抬头诧异地看她一眼,“你说这话是啥意思?若不是你来找我,我能知道那事,我能来这趟?”
胡氏嘴角含着一抹笑,“我是受人之托,之前我在娘家过得那么苦,亲哥哥亲嫂子不待见,连亲侄儿亲侄女儿媳妇都对我摆脸子。好不容易想到你这个好妹妹,指着你能记着当初我待你的好,能伸手拉我一把,哪知道连你也踩我。呵,这次若不是看着杏儿那丫头当初帮过我,我能回来也是她提醒了我,这事我是不会管的。你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想什么办就怎么办,与我无关。”
杜寡妇被胡氏奚落得老脸僵硬,嗫嚅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你这人咋还记仇呢,你不是我亲姐姐吗。”
“你有把我当你亲姐姐?”胡氏讽笑反问。
杜寡妇挂不住脸皮,“要不是你当初那么坑我,我能待你那样?”
胡氏冷笑:“我坑你啥了?你坑你还借你那么多次银子,我坑你还给你送了个摇钱树过去?其中好坏我当初可是说明了,娶卢桂丽做儿媳妇是你下的决定,也是你托我帮你瞒天过海骗过廉儿的,合则我做了这么多,还在你心里落了个我坑你?我坑你,我坑你什么了?”
杜寡妇被奚落得讪讪然,这么一说,好想真还是自己理亏,可当初若不是她胡氏从中又插了一手,现在自己家娶的就是卢家二房的闺女。
她家不用摊个病秧子儿媳妇,还能白得个有钱的亲家。五亩地算什么?卢家二房手里可是有个聚宝盆。可谁成想卢家二房竟然翻身那么快,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富了。
☆、第101章
一百零一章
其实杜寡妇早就后悔了,后悔当初不该那么眼皮子浅,听信了胡氏的。若是娶了卢娇月,家里如今的日子应该不会像现在这么差,她儿子也不会被卢桂丽那个丧门星克得连连受挫,指不定这会儿都考上秀才了。
能娶上卢娇月,她儿子也不会心心念念忘不了她,以至于来大溪村偷看她,被卢娇杏那个骚蹄子趁虚而入,家里最近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自己今天也不会舔着脸上门。
之前那事杜廉和杜寡妇解释过了,他自然没脸说是起了邪念,自己把自己坑了,而是推说自己忘不了卢娇月,偷偷来过大溪村两次,才会和卢娇杏搭上的。
杜寡妇从来都是儿子说什么都是对的,自然没有猜疑,也因此把造成这一切罪魁祸首胡氏给怨上了。
早知道,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不过现在杜寡妇还不会和胡氏翻脸,因为她有求于人。
“好好好,都是我不对还不行,那你说这事咋办?那卢娇杏真有了?”
胡氏冷笑:“既然不信我,你来这趟作甚?”
杜寡妇讪笑,“我就是来看看情况。”
说白了就是不信她,活该之前被三房两口子那么奚落了一顿。不过胡氏才不会戳破,她就乐意看杜寡妇吃瘪受挫,再送个祸根去她家,她家以后肯定热闹。
胡氏这人记仇,她可没忘记当初杜寡妇是怎么待自己的。
大晚上的将自己赶出来,连过一夜都不让她留。那一刻胡氏就发誓,若是有朝一日,那些让她受到屈辱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既然你看情况,那你就去看。我是受人之托,该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事与我无关。”
“这不是想让你帮我出个主意。”
“我可没注意给你出。”
胡氏就是不理这茬,杜寡妇只能铩羽而归,忙活了一日,啥事都没办成,还受了一肚子窝囊气。
回到家后,刚一进门就看见赶紧往屋里避的卢桂丽,她更是怒中火烧。
她可没忘记崔氏今天是怎么奚落她的,更没忘记之前这母女两人是怎么在自己家里作威作福。
杜寡妇冲进东屋,将刚进屋的卢桂丽吓了一跳。
她瑟缩了一下,神情满是怯怯,“娘……”
“我可不是你娘,你娘在大溪村呢,乱认什么娘!你说说我家怎么会瞎了眼,娶了你这样一个人进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哪家的媳妇像你这样跟个祖宗似的!还不能招惹,招惹了你就病给我看!你们卢家人都是群祖宗,仗着我孤儿寡母欺负咱家没人,瞧瞧那天你娘家人,差点没将我母子两个挤兑到墙角去……为了给你治病,咱家地也没了,钱也没了,就这你泼妇娘骑在老娘头上拉屎拉尿……你不是很行,很厉害嘛,你怕什么,你娘当初糟践老娘的时候,咋没见你帮我这个做婆婆的说句话……”
杜寡妇骂得口沫横飞,将这阵子自家受的气全朝卢桂丽撒去。
而卢桂丽本就不是一个口舌厉害的,只能默默垂泪,心中又将崔氏怨了一遍。当初她就说不能那样,可她娘非不听,认为是杜家人欠自己的,就要将架子拿起来,让杜家人将自己供起来。
她当时心中含怨,便听了她娘的,哪知她娘前脚走,后脚婆婆就变脸了。这些日子不顾她病体刚愈,可着劲儿指使她干活,甚至屡屡对她谩骂不休。
“……你说要你有什么用,嫁进来时候也不短了,连个蛋都生不出来,还占着茅坑不拉屎……我的天呐,老天这是要惩罚我,我怎么会摊上你这种不下蛋的儿媳妇……”
西间里,书案前的杜廉烦躁地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走了个圈,才又坐回去。可依旧静不下心,他将手里的书往桌上一甩,一把推开房门走出去。
卢桂丽被羞得呜呜直哭,她能说自打她嫁进门后,杜廉和她同床的次数屈指可数,期间还有几次婆婆在外面看着时间,几乎没有成事,可这种羞人的事她怎么好意思当着婆婆面直说。
“不行,我不能耽误了我廉儿,我家就这么一根独苗,我不能对不起我死去的男人。你给我滚,咱家不要你这种儿媳妇了!”骂着骂着,杜寡妇突然道,并去伸手去推搡卢桂丽,就要撵她出去。
卢桂丽如遭雷击,可这会儿也顾不得其他了,赶紧跪下来求杜寡妇不要休了自己。
杜寡妇依旧坚决,甚至要去叫杜廉来写休书。
“娘,你别休了我,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干活,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求你别休了我……”
“这是你说的?”杜寡妇突然转了话音。
卢桂丽还以为所求有望,连连点头。
“那行,你那侄女卢娇杏怀了我家廉儿的骨肉,我现在让你回你娘家把她接过来,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杜寡妇这才说出心里的打算。
而卢桂丽已经震惊到没办法言语了。
杜寡妇去了炕沿坐下,继续道:“你放心,只要你办成这事,我家就不休你,那卢娇杏咱家也不会要,待她生完孩子,咱们就把她送走。你三哥已经给她找好了下家,是个山民,人家不会在意她是不是黄花大闺女,有没有生过孩子。”
“可……”
杜寡妇突然叹了口气,态度软和下来,“你也别说是我这个婆婆不讲理,当初为了平息你和你娘家那边的怒火,咱家该做的也已经做了,可谁曾想那丫头竟有了身孕。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你着想,你身子不中用,恐怕是个不能生的。难道一辈子就不生孩子,拖着廉儿跟你断了香火?就算现在不休你,你就不担心以后?如今倒好了,有人帮你生,到时候你只用对外面说孩子是你生的就行了……”
“我……”
“你自己好好想想,反正事情就是这样。”说完,杜寡妇就出了房门,哪知刚推开屋门,就对上杜廉震惊的脸。
她赶忙使了个眼色,将儿子拉走。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了西屋,杜廉才出口问道。
杜寡妇也没瞒他,将事情说了一遍,跟着苦着脸又道:“儿啊,娘这么苦心积虑也是为了你,你要考秀才,名声是不能坏的,可咱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血脉流落出去。如今咱们也只能先哄着她将人接过来,遮掩着将孩子先生下来。”
“那孩子生下来以后呢?还有卢家那边会干?”
杜寡妇往东屋那边努努嘴,“他们不干也得干,不是还有她吗?至于孩子生下来后——”她眼珠子一转,道:“那就看谁有本事了,说不定她们自己就把自己斗死了。”
杜廉蹙起眉,显然是有些不能接受这种做法的。
“你也别心疼她,你想咱家里摊上个药罐子在家里?若是再犯了病,卢家可没银子再给她治病了。咱家里虽还有些钱,但那都是备着你给赶考用的。”
杜廉眼光闪了闪,终究没有说话。
*
次日卢桂丽便回娘家了,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哭、喊、闹、打、骂,各种轮番上阵,也幸好彼此都顾忌着自己脸面,倒也没闹到外面去。
事情进入了僵局,三房两口子一直不松口,而卢桂丽也一直住在娘家。
这日,乔氏一脸憔悴的上了二房家的门。
梅氏有些诧异地问她:“他三婶,你这是怎么了?”
乔氏这才痛哭出声,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梅氏听完后,震惊不已,“那你打算咋办?真把孩子送去杜家?”
乔氏抹了一把眼泪,“不送去咋办?我倒是想过卖点药让她吃了,在家里养段时间再把她嫁出去。可他爹说那药都是狼虎之药,好的话,孩子能流下来,不好的话,命都没了,还有人吃了以后不能生的。终归是自己的种,再恨能把她打死?有人接手也好,等孩子生了,我就把她领回来。”
“那……”
“我来就是想跟二嫂说一说,看能不能先稳住那边,让那人再等一年,等孩子生下来后,咱们就把她送去。”
梅氏踌躇一下,“到时候人真能领回来?要是杏儿不愿意回来咋办,总不能让人家一直等着?”
乔氏脸白了一下,之后恨恨道:“不回来也不行,除非她不打算认我和老三这个爹娘了。”
见乔氏都这么说了,梅氏只能点点头应下,之后她又宽慰了乔氏几句,乔氏才匆匆忙忙走了。
乔氏前脚刚出屋门,卢娇月后脚就来了,两人在院子里还碰了照面,打了声招呼。
“娘,三婶来做什么?”心中疑惑乔氏魂不守舍的样子,卢娇月好奇地问梅氏。
梅氏本不打算跟女儿说,可这事还得通过女婿去办,女婿知道了,女儿自然也知道了,遂也没瞒卢娇月,将事情说了一遍。
卢娇月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过了好半响,才眨眨眼道:“娘,这事你不该应下的,卢娇杏到时候指定不会回来。”
梅氏叹了一口气,“这茬我也想过了,可你三婶都那么说了,我也不好当面泼她冷水。”跟着她又不确定道:“杏儿那孩子应该不会不顾名声,要知道这事传出去可是丑事,她应该没那么傻吧?”
卢娇月撇了下嘴,“娘,你可别忘了她之前干了什么。爷奶小姑这是自己挖坑在埋自己,有那次的事在前头,他们怎么就敢肯定她不会故意害小姑?小姑死了,就刚好给她挪位置了。”
“这——”听到这话,梅氏有些六神无主,“那你说娘要不要去提醒……”
话还没说完,梅氏自己都觉得十分没趣。人家也不是傻子,用得着自己去插这个嘴,别好事没做成,反倒落了埋怨。反正自家已经分家了,跟那边的关系也断了个彻底,他们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与自家无关。再加上这其中还牵扯着乔氏,方才见乔氏那样就是还没放弃卢娇杏,她怎么好当着人说她闺女没安好心?
见此,卢娇月心里暗暗地点头,她娘总算没多管闲事。
一个是上房那边,一个是杜家那边,是她这辈子沾都不想沾的东西。他们愿意怎么作就怎么作吧,都与她无关。
接着,母女两人没再谈这事,而是就着过年的事商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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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老汉老两口当然不是傻子,对于梅氏母女两个能想到的问题,他们自然想到过。
可想了又怎样?
他们要能说通卢桂丽才行。
尤其卢娇杏仿佛一夕之间就顿悟了,经过这些日子,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之前所作所为的不对,下定决心要痛改前非。对老两口和卢桂丽承诺待生下肚里这个孩子以后,她便嫁进山里去,不再执着杜廉。
一切似乎都那么美好,该解决的都解决了,卢娇杏不再是潜在的威胁,卢桂丽不能生的问题也解决了,皆大欢喜。
既然都皆大欢喜,那就让她皆大欢喜吧。
于是过了初二那日,卢桂丽便领着卢娇杏归家去了。
对外宣称的名头是走亲戚,顺道卢娇杏会留在杜家,美闻其名照顾病中的小姑姑。村里知道这事的人纷纷赞道卢娇杏孝顺,当然也有暗里骂卢老汉老两口宠女儿宠得不像话,都嫁了人的小姑姑竟然还要侄女侍候。
可不过外人怎么议论,似乎都与卢家人没什么关系。上房那边出乎意料的沉默,三房也很沉默,倒是胡氏显得心情很好的样子,整个年都是笑眯眯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捡到银子了。
这个年二房一家过得十分开心,年夜饭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的,有二房一家人,还有卢娇月和周进。大家说说笑笑吃了年夜饭,又坐在一起聊天守夜,待过了子时,才各自回屋歇息。
初一在家里呆了一日,初二一家人就往梅家去了。
卢娇月和周进也去了。
过年之前,卢娇月就和梅氏商量过了。每年初二都是去梅家,今年也能不例外,她天天都往娘家跑,自然也不用拘那个礼,非要赶着初二回娘家,还不如照着老规矩去外公外婆家。
从梅家回来后,就没什么事了,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一直到正月初十,二房一家人才开始忙了起来。因为卢广义的婚期定在正月十八,眼见没几天就要到了。
至于另一边,过了十五,三房就折腾着要搬家了。
现如今这个时候,卢家这个大院子是他们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也许只有离开这里,才能忘掉那些糟心事。
三房搬家的这日也就请了二房一家人帮忙,按理说搬新家是要请酒的,如今三房两口子也没这个心情,就请了二房一家人吃饭。当然也少不了周进和卢娇月两人,现如今两人几乎就是二房人无疑,明明是卢娇月嫁给了周进,倒像是周进是上门女婿一样。
村里自然少不了有人会私下议论,且不说传不传得到二房人的耳里,周进也并不在乎。只要日子过得好,是不是上门女婿重要吗?
*
越是临近卢广义的婚期,二房一家越是忙碌。
这还是二房家第一次娶儿媳妇,场面自然不能小了。
紧锣密鼓忙连着忙了多天,终于到了正日子。
这一日,村里能来的人都来喝喜酒了,又重现当初卢娇月出嫁时的热闹景象。
卢广义身穿大红色喜服站在门口迎客,卢明海、卢广智以及周进都在院子里张罗着,梅氏和卢娇月也没闲下,还有过来帮忙的亲戚们。
临近黄昏前,迎亲的队伍便往陈家去了。
一路敲锣打鼓、鞭炮声不绝于耳,二房家还雇了抬花轿,同行之人有卢广义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有亲戚家的兄弟们,后面还跟了一群来凑热闹的小孩子。
没过多久,新娘子便被迎回来了。
卢娇月站在门前望风,远远看见迎亲队伍往这边来了,就让负责放鞭炮的燃响了鞭炮。
鞭炮声噼里啪啦响起,新娘子进门。
拜天地的时候,二房两口子坐在上首处,满脸都是喜气,梅氏眼中隐隐泛着泪花。大儿子蹉跎这么久,今天终于娶媳妇了。
卢娇月也是面含激动,这辈子与上辈子截然不同,想必大哥会摆脱早亡的命运,这辈子一定会美满幸福,顺顺遂遂。
掀了盖头,卢广义便出来四处敬酒。
新婚之夜新郎肯定是不能喝醉的,周进这个做妹夫的便跟在一旁负责挡酒。
卢娇月见外面已经开席了,大家已经吃喝起来,自己手头也没什么事做,便抽空进了新房。
新房里,桂丫坐在炕沿上,一身大红色喜服,一动也不动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盖头都掀了,你咋还坐着不动呢。”
“我以为还不能动。”桂丫红着脸说。
卢娇月掩着嘴笑:“当初我出嫁的时候,也以为没喝合衾酒之前不能动,还是我大姑子过来跟我说这事的。快起来活动活动吧,估计你这会儿也僵了。”
“可不是。”桂丫这才站起来,动了动手脚。从被背进花轿,一直到现在,她几乎是保持着同样一个姿势,尤其她心里紧张,更是浑身紧绷,一动起来才发现身上难受得厉害。
“我哥还在外面敬酒呢,估计还要等一会儿才会回来。我怕你饿了,给你端些东西吃你先垫垫。”她指了指放在桌上的托盘。
今日卢广义成亲,卢娇月穿得十分喜庆。一身海棠红的长夹袄,下面是紫红色的马面裙,外面还罩了一个牙白缎子兔毛滚边的短比甲。梳着桃心髻,看起来格外明艳照人。
不过桂丫也不比她差,桂丫本就长得不错,以前因为总是受苛待,所以显得瘦骨嶙峋的,头发也有些枯黄。后来离开陈家,自己做了生意,手里有钱后,桂丫也会调适自己,吃的喝的用的虽比不上二房家,但也不差,渐渐就养了回来。
尤其今日她作为新娘子,一身大红色喜服,满脸带着娇羞的喜气,刘海也梳起来了,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与以往的她截然不同,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怎么说呢,就是怎么看怎么漂亮。
“娇月,谢谢你了。”桂丫道。
“谢什么,以后你就是我嫂子了,我可不得好好巴结巴结你,也免得你这个嫂子给我这个小姑子脸色看。”
“浑说,我才不会。”桂丫红着脸唾道。
之后,两人相视而笑。
“好了,你慢慢吃吧,我得先出去了,外面还在忙着。另外我得看着些进哥,他帮着大哥挡酒,别没把大哥喝醉,倒是把他给喝醉了。”
桂丫倒也没再留她。
事实证明,周进这个做妹夫的太称职,果然是如卢娇月所预料的这个结果。
那边卢广义进了洞房,这边吃席的人们也都散了,卢娇月都没顾得留下来帮忙收场,便搀着喝醉的周进回家去了。
回去后,她先给他解了衣裳,让他在炕上躺着。又去给他煮解酒茶来喝,喝了解酒茶,见他浑身酒气,又用帕子浸了热水给他擦脸擦身。、
好不容易将周进弄睡下,她也累得厉害,便去洗漱了一番,也来炕上歇下了。
哪知人还没躺稳,就被人压在了身子底下。
这天晚上的周进特别热情,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似的,折腾了卢娇月整整一夜。次日,扶着腰去见新人的卢娇月,心里终于有了明悟,原来以前进子叔都是悠着来的,这忽的他放开手脚,自己全然招架不住。
去二房的路上,卢娇月都还在埋怨他,“你都不知道悠着些,明知道今天还要来见大嫂,害我起晚了!”
周进也知道自己昨晚儿过分了,明明恍恍惚惚想着要收着收着,哪知到最后还是没收住。自己倒是酣畅淋漓了,可看着媳妇早上起来后,一次又一次往眼下的乌青上盖妆米粉,洗脸都弯不下来腰,他心里即后悔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