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夜里还好,到了晚上要睡的时候,反应倒是不算强烈。
徐少邱忙起来是不分周末的,这日一大早的便起来了。
没有惊动她。
习惯有时候真的是件有趣的事情。
譬如,以往,皆是她早起,而他往往是被她唤起来的。
可是,不是何时,渐渐地变成了他早起,他唤她起床了。
一切的转变好像来的那样顺其自然,半点不觉得突兀。
石青也是在某一日被闹钟闹醒来时,摸着空空的被子,一瞧,原来是他替她定好的闹钟,提醒着早起,记得吃早饭,记得长肉,这才渐渐地发觉,不知什么时候,两个人完全调换了个头。
石青慢慢的反觉了,却不知,他有没有发觉。
而关于长肉,这一点,他是比较看重的,石青起初老听他说,不解其意,后来,他挑了挑眉,道着:“这可是关乎到我的切身利益!”
石青一愣,随即反应反应过来了,心中骂着:流氓。
石青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这日不要上班,只从床上爬了起来了,只是动作了一半,动作猛地一顿,随即,只小心翼翼地,轻手轻脚的掀开了被子,慢慢的下床。
伸手摸了摸小腹,想着,肚子里的宝宝又长大了一天呢。
或许宝宝不该来的,并不属于她。
可是,他既然来了,她怎么能够阻拦呢?
石青倒是从未曾想过,不要他,哪怕,他不要。
她这几日一直都住到了他那里。
趁着他这日难得有些忙,外出了,石青回到家里收拾了一个大大的行礼箱出来。
他晚上好似有应酬,给她打了电话了,说是要晚些回来,却不想,没多久,又来电话了,说是待会儿便回。
得知她回了自个的住所,微微顿了顿,只说着过来接她,还未等她回话,便将电话给挂了。
来的时候,石青已经拖着行李箱在小区门口等候了。
四月的天气,因为晚上还有些微凉,石青穿了一条浅色的牛仔裤,裤型很简单,没有一丝多余的花样,贴身的包裹着两条细腿,衬托的两条腿笔直纤瘦,腿型很好看。
上身穿了件中长款的米色针织开衫,微微披开,里头是件浅粉色修身的打底长衫,非常简单的装扮,简约舒适。
再加上石青的个头不高,又有些清瘦,背上背着包包,手中拖着行李箱,远远地看上去,就跟个高中生或者大学生似的。
倒是头发微微长长了些,细细碎碎的的披在了肩头,没有烫染,天然的垂感,看上去很舒服,很耐看。
徐少邱在车里,远远地便瞧见了她的身影,见她已经在外头等候了,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他还以为,还以为是又要闹着回到她的住所来呢。
又见她提着个大箱子,面上的笑意更加的深了。
他这日喝了些酒,是司机开的车,司机五十多岁了,是老宅子里头陈伯的远房亲戚,姓张,老张,为人沉稳老派,话语不多,原本是替老爷子开车的,在徐家待了有二十多年了。
后来因着他常年在外喝酒应酬,老爷子便将老张派给了他。
老张下去替他开车门,又去为她提箱子,石青客气的道着:“麻烦张伯了。”
张伯忙说不麻烦,又对着石青笑着,帮她将箱子放入了后备箱中,回时又多看了她一眼。
徐少邱却是明知故问着,问她:“箱子里装的什么?”
石青看了他一眼,道着:“一些生活用品啊···”
他闻言嘴角微微翘起,伸手去捏她的鼻子。
老张还在车子里瞧着呢。
石青只有些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率先拉开了车门进去了。
只坐在后座的座位上,看着他随后一步一步的走近,面上难得柔和,显得心情极好似的。
长腿一迈,就进来了。
石青双目微闪,竟有几分不敢看他。
只坐在车子里的最深处,将视线投放到了窗外,看着车子稳稳地移动着,渐渐地驾驶着离开了熟悉的街道。
徐少邱的这个房子距离石青的住所并不算远,很快便已到达。
老张要将行礼箱给他们送上去,石青觉得老张到底算长辈,不好让他搬着,只说自己来,徐少邱看了她一眼,便顺手接了过来,对着老张说:“张叔不必客气。”
老张见状,这才笑了笑,只对着徐少邱道着:“少爷,那我就先走了。”
还特意对着石青说着一声:“石小姐再见。”
石青笑了笑。
却见徐少邱忽而奇怪的看着她。
石青伸手往脸上摸了摸,问着:“你的眼神好奇怪,我脸上有什么么?”
他摇头,只忽然间奇怪的道了一句:“你好像挺有长辈缘的——”
石青脸上的笑容顿了顿,只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已然收回了视线了,她的心奇怪的跳了一下。
恍然间,他一只手拖着行李箱,一石手向她伸来。
石青动作熟稔的将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他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拖着行李箱,慢慢的向小区里走进。
石青微微落后他半步,只觉得他的背影那样伟岸,脚步那样稳健,她忽而有些贪念。
这一晚,不知怎地,石青忽而有些情绪失控。
她替他将他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将客厅按着两人的喜好又重新布置了一番。
尤其是将沙发下的那块两人一同看电视时喜欢躺着的地毯,只用吸尘器干干净净的清理了一遍又一遍,确保无一丝灰尘。
又将厨房,浴室,包括阳台悉数清理了。
最后又来到了卧房,将他的衣服,她的衣服,重新挂好,叠好了,甚至还将他柜子里的衬衣,西服都全部熨烫了一遍。
他从书房出来,瞧见她还在忙活着,只拉着她的手问着:“怎么还不去睡觉?”
他晚上还有个国际视频会议的,得弄到挺晚的,早就叮嘱过她了。
石青只讷讷的道着:“还不困···”
他看了眼时间,微微皱眉,只瞪了她一眼,道着:“这都几点了,明天不是还有课么,快些,听话,去睡觉——”
石青见他虽瞪着一双眼,可实则语气柔和,像是低声轻哄着似的。
不知为何,只觉得心里发酸发涩,只觉得实在是贪念他这般霸道却又温柔的瞬间。
许是,心里头装着事,石青心中有着诸多起伏不定,诸多的事情一齐袭来,石青便觉得快要撑不住了似的。
只忽然忍不住了似的,返过身子一把将他给抱住了,只将脑袋埋进了他的怀里,闷声道着:“睡不着,还不困···”
徐少邱一愣,难得见她这日如此脆弱,又如此缠人。
只低着头,伸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将人揽紧了。
喉咙里轻笑出声,半晌,沉吟片刻,只低声道着:“好了好了,一起睡,总行了吧···”
顿了顿,只凑到她的耳边威胁道着:“看待会怎么收拾你!”
说着便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往里头走去。
石青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有些紧张,可是却又不想松手,似乎有些依赖着他,只伸手抱着他的脖子。
许久,才轻声的问着:“那···你的···你的会议怎么办?”
他却是挑眉看着她,道着:“操心着你自己吧。”
说着便抱着她将她放到了床上。
直至躺到了床上,石青心中还有些心虚,心中还在操心着书房里未关的电脑。
而徐少邱已经在解睡衣了。
石青心下一跳,她的肚子里,她自然是不能够与他做些什么的。
不过是想着能够待在一起,说会子话罢了,又或者什么话都不用说,就两个人安静的,好好地,最后待一晚吧。
可是,却是她先招惹着他的,他忍了这么久,早已分分钟都按耐不住了。
她简直都有些害怕了,她向来皆是抵抗不了他的。
最后,却是用的一种两全其美的方法,既对她安全,而又对他来说,却更加□□的方法。
他简直有些不可置信。
而石青却是心甘情愿的。
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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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石青早早的便醒来了, 倒是他, 难得睡熟了,睡得很深, 很沉。
身子稍稍侧向她躺着,长臂搭在了她身上。
石青轻手轻脚的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挪开了,支起了身子, 就那样细细的打量着他。
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
该是在同学聚会上才是。
可是, 她却在第二次顾溱城那个洗尘宴上,对他的记忆更加深刻,抿着茶, 一副温温润润的样子,却不想,竟然是个假象而已,分明就是个霸道张狂的。
在她的生命中, 他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却不想,竟然也能够走到今天的这一步。
过往的一幕幕均在脑海中浮现,像是一场梦一样。
石青盯着他瞧了许久, 忽然忍不住凑了过去,唇贴着他的唇, 亲了一下。
停顿了几秒,虽有些不舍, 仍是强忍着,移开了。
想到了什么,只从一旁摸到了他的手机, 打开,学着他以往那般,替她调好了闹钟,她也替他调好了闹钟。
他的手机没有上锁,里头除了自带的软件,什么都没有,还是后来下载了一个微信的软件,与她聊天,然后因着他的手机比较好,比较快,石青闲时在上面下载了一款游戏,偶尔玩一玩,打发时间。
忽然发现相册里竟然有一张相片,石青打开,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应该是自己的照片,睡着了,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还是后脑勺,窗外的阳光洒进来,洒在被子上,隐隐灼灼,竟然也觉得有几分意境。
石青眼睛又有些忍不住发热了。
只轻轻地掀开了被子起来了。
又替他盖好了,默默地拿起了衣服穿好,在床头坐了会儿,视线缓缓地在整个卧室里的每一个角落移过,这才起身出去了。
石青做好了早饭,又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这才发现,不过偶尔过来住住,里头竟然满是她的痕迹。
收拾了满满的一大箱子,竟然还装不下。
石青换好鞋子,提着箱子,提着她的所有东西,开门,就那样离开了。
其实也很简单,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不过就是一个箱子来,一个箱子去,就是如此而已。
徐少邱是被手机的闹钟给闹醒的。
因睡得极沉,醒的时候还有些迷蒙,只闭着眼,手下意识的在身侧摸了摸,嘴里含糊的道着:“青儿”
又道着:“好吵”。
结果,手下是空的,而闹钟也还在继续响着。
徐少邱瞬间睁开了眼,这才发现身边已经空了。
倒也没怎么在意,只以为她是先起来了,反倒是见她也替他定了闹钟,不由笑了笑。
德行。
怕是害羞了吧。
徐少邱想到了昨晚,仍是有些心猿意马。
虽知道不该让她做到如此的,男人就是这样,他有些心疼,他阻拦了,可是真的那样做了,就像身体的感觉一样,连心里都是一阵酥麻的。
徐少邱胸腔里都是满的,只觉得两个人更加亲密无间了。
掀开了被子,光着身子就出来了,随手预备拿起浴袍穿上,却见一旁,她已经将他这日要穿戴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摆放好了,从衣服到裤子,甚至内裤,袜子都整整齐齐的叠放好了。
徐少邱便扔了浴袍,换上了她备好的衣服,一边系着扣子一边往外走。
经过客厅,见餐桌上已经准备了早餐,又往厨房里走去,见厨房里没人,徐少邱站在原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无人回应。
他看了一眼时间,还很早,难道已经去学校了么?
正准备去洗漱,却又忽然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具体哪里一下也说不上来,走了几步,复又停了下来,视线在屋子里扫过,这才发现屋子里似乎少了些什么东西。
具体也说不上来,就是,少了点什么。
忽然间看到餐桌上放了一片钥匙,这套房子的钥匙,一片,像是从她那一串钥匙上取下来的似的。
徐少邱不由眯起了眼。
这才终于发觉少的是什么,少了她的痕迹。
茶几沙发上属于她的一些小物品都不见了,厨房浴室,她的毛巾,牙刷,杯子,卧房里,她的护肤用品,她的睡衣,她的玩偶抱枕悉数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