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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麟怀疑地看了看他,这个五弟一直是他看不透的人,以前觉得他很淡薄,似乎与世无争,虽然警惕他也没把他放在心上,可是那日他和段淳轶的较量暴露出他的实力后,他就觉得自己看走了眼,回去就让人彻查宗政墨,可是手下那帮人办事不利,到现在也没查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让他更警惕宗政墨,总觉得他隐藏了自己的真正实力。

这股力量让他不安,一天不弄清楚他寝食难安。武祐他们投奔了他,从他们口中知道了蔚明珠竟然私下悄悄敛聚钱财,还培养出丐帮这样一个群体,这让他更是忧虑。

蔚明珠想做什么?

一个女人这么有钱有本事太另类了,她背后一定有人支持着,太子明显不可能支持她,其他几个皇子也没这个本事,所以宗政麟一猜就猜到了宗政墨身上,只有这个自己还没看懂的宗政墨最有可能是她身后的人。

宗政麟在女人中无往不利,唯一吃瘪的就是蔚明珠,这丫头和一般的女人太不一样了,对她示好也不行,对她凶也不行。他一直想不通自己到底怎么得罪她了,每次看到自己都没好脸色,还一脸仇恨的样子。

他琢磨来琢磨去,都弄不懂自己到底哪得罪了她,和她也没见过几次,为什么她对自己这种态度呢!

宗政麟想不通,忍不住和手下的谋士说了自己的困惑,那谋士想了半天笑道:“殿下,这说不定是好事呢!猫抓老鼠不是喜欢戏弄几番吗,蔚明珠说不定就是看殿下和别人亲近,对她无意,就用这样的方式吸引殿下,欲擒故纵而已,哪是恨殿下,说不定在心里对殿下喜欢的不得了呢!”

是这样吗?

宗政麟总觉得这解释太牵强了,可是除此之外,他实在找不到其他解释,只好暂时相信。

反正蔚家现在已经倒了,他相信蔚明珠如果真对自己有意思,一定会回来求自己救蔚家人的,到时他再好好问清楚。

现在让他烦躁的是,他不知道蔚明珠到底被宗政墨藏在了哪里,按乌祐的说法,蔚明珠手上有一大笔钱,而且乌祐说蔚明珠手上还有一股他不知道的力量,这股力量不管能力有多大,如果也落到宗政墨手上,无疑是对自己最大的威胁,他不抢过来怎么肯善罢甘休呢!

看看宗政墨,他忍不住冷笑,娶妃?他莫不是还想着娶蔚明珠吗?

蔚家现在都没权力了,如果不是蔚明珠手上有钱有权,他怎么可能在蔚明珠身上投入这么多精力呢!一定是有利可图!

“五弟,娶妃?可是有适合的人选了,给皇兄说说是哪家女子,皇兄也好给你参谋参谋!”他假惺惺地问道。

宗政墨笑了笑说:“墨看中了一个女子,只是人家还没点头呢,八字还没一撇,先和父皇说说,等成了皇兄自然就知道了!”

宗政麟皱起了眉,这是和自己故弄玄虚了?

他正想着怎么从宗政墨口中挖出有用的线索,就见太子带了侍卫走了过来,他就皱眉看向太子,这时他不在太后面前守着,跑到这里做什么,难道也有什么重要的事要禀告吗?

这还真奇了,平时大家都没事,这一有事,就人人都有重要的事了。

太子走过来,看了看两人,阴沉沉地问道:“两位皇弟杵在这里做什么啊?难道闲得没事做了?”

宗政墨一笑:“皇兄,我是陪小七来的,他在里面求皇上赐婚呢!求娶的是萧家的小姐,父皇也不知道同意了没!皇兄,你一会进去帮小七美言几句,让他得偿所愿,他一定会感激你的!”

太子看了看他,皱了皱眉,以前没听说小七对萧暮雨有心啊,这怎么就到了求娶的地步?

正想着,宗政飏就退了出来,一脸的得意,对宗政墨说:“五哥,父皇准了,一会就给圣旨赐婚,我这就回去准备婚礼,明天就举行婚礼…走,帮我去准备…”

“这么快?”宗政墨笑了,宗政飏一定是把他和萧暮雨的事都告诉了皇上,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宗政麟,才说道:“皇兄,我看太子也有事要和父皇禀告,我的事比起你们的事一定是小事,那我就不烦扰父皇了,一会你进去替我向父皇说声,等改日父皇没事,我再来说!两位皇兄,那墨和小七就告退了!”

宗政墨还没动脚,就看到太子面色不善地看了看宗政麟,冷笑道:“哟,四弟有要事禀告父皇吗?不知道是什么事啊?能有本宫的重要吗?没有就在外面等着,等本宫禀告完你再进去!”

宗政麟皱了皱眉头,看太子有些得意的眼神,心里突然掠过了一抹不安,还没有所动作,太子已经走了进去…

宗政墨一见这架势,唇边就掠过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拉着宗政飏赶紧离开了是非之地。

***

宗政墨出了宫就回到了自己府上,耐心地等着消息,他已经撒下网,下一步就是等着收获了。

果然,还没等到用晚膳,他在宫里安插的眼线就传出了消息,说宗政麟被皇上留在了宫里。

名是留,其实是软禁…宗政墨冷冷一笑,皇上一定是听了太子的话对宗政麟起了杀心,试想一个想毒害自己的皇子,他再有本事皇上还能留他吗?

没有立刻杀了他,估计还是顾忌段淳轶和朝中的非议,宗政麟在群臣中的呼声很高,没有确凿的证据,皇上冒然杀了他,难堵悠悠之众口啊!

宗政墨也没指望靠太子几句话就扳倒宗政麟,这只不过是推波助澜的一种手法而已,不出所料,宗政麟决不会束手就擒的,他要做的就是等…

宗政墨没等太久,天才擦黑,皇上的近侍许公公就悄悄摸上了门,让宗政墨立刻进宫见驾。任是宗政墨有心里准备,也觉得来的太快了,按他的想法,皇上至少要一番挣扎后才会宣自己进宫。

宗政墨随许公公悄悄进了宫,就被带到了灵犀宫,这是宫里最偏僻的宫殿,和冷宫无异。宗政墨一进去,就看到皇上一人独坐在榻上,明黄的皇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皇上披头散发,意兴阑珊地地一人独对着榻上的一桌酒菜,宗政墨瞟了一眼,就看到两个空酒壶。

“皇上,五殿下到了!”许公公轻声禀告完就悄悄地退下了。

“墨儿参见父皇…”宗政墨上前几步躬身行礼。

皇上似乎没听见,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送到了嘴边。

宗政墨有些不耐烦,都到这时候了还摆什么架子,只是看到父皇这从所没有的不端庄的样子,他还是忍下了,默默地看着他。

此时的皇上没有了平日的龙威,除去那身皇袍,和一般的老人也没什么区别,在昏暗的灯光下,衰弱毕现。

宗政墨对他生出了少许的怜惜,就像他对他们难得的父子之情一样,他只是出于本能。

皇上还是自斟自饮,又饮了两杯,宗政墨就沉不住气了,想着皇上是不是以此试探自己,就忍不住上前问道:“父皇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如果不嫌墨儿粗鄙,就让墨儿陪父皇喝两杯聊几句解解闷吧!”

皇上似乎这时才发现他的存在,从发丝间撩起了眼皮,看了看他,才微微颌首说:“你坐吧!”

宗政墨哪敢坐到榻上,就在榻前歪身一坐,皇上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说:“坐上来…”

宗政墨这才坐了上去,学皇上一样盘腿坐在桌前,一看,满桌的酒菜几乎没动,他见皇上的酒盅空了,就去拿酒壶边说:“让墨儿给父皇斟酒吧!”

他的手才摸上酒壶,就被皇上按住了,宗政墨心下一凛,皇上竟然扣住了他的命脉,一瞬间他脑中顿时掠过了警觉,本能地想抖开皇上的手,只是一念之间,他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拿眼不解地看了皇上一眼。

就见皇上耷拉的眼皮下那双浑浊的眼睛掠过了一抹杀气,宗政墨心中翻江倒海起来,面上却毫无波澜,无所畏惧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着,都不知道想从对方眼中看到什么,就这样僵持着…

许久,皇上先妥协了,缓缓放开他的手说:“你的眼睛很像你母妃…”

宗政墨在心里冷冷一笑,这是做什么,打亲情牌吗?

他垂眸,装作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拿起酒壶给皇上斟满了酒,又给自己面前的酒盅斟了酒,才不卑不亢地说:“是,很多人都这么说!”

皇上有些惆怅:“父皇遇见你母妃时,她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就像你刚才一样,本该是惧怕朕的,却敢和朕对视…那时朕就疑惑了,她哪来的勇气…墨儿,你刚才又哪来的勇气,你知道不知道?朕虽然老了,可是要杀你,却易如反掌…”

最后这句话一改他先前的惆怅,充满了凌厉的霸气和无情。

宗政墨只撩了撩眼皮,平静地看着他说:“墨儿知道父皇不会杀我的,这就是我的勇气!”

两人的目光又对视起来,所不同的是,这次宗政墨目光里充满了怜悯,强弩之末…这是他对皇上现在的认识。

皇上也看懂了他的怜悯,心里非常不舒服,他堂堂一国之君,几时轮到自己的儿子用这样的眼神看待自己啊!

“墨儿…今天宫里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吧?”皇上冷冷一笑。

宗政墨不置可否地反问道:“宫里的事墨儿又怎么可能都知道呢?父皇,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要打太极,他也打回去,反正没时间的不是他,是他…

皇上皱了皱眉,沉不住气了,冷笑道:“你就别和父皇打马虎了,你们兄弟几个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你别告诉父皇,宫里没你的眼线?”

谁对你比较重要

更新时间:2014-4-18 19:20:52 本章字数:6217

宗政墨垂眸,不冷不热地说:“父皇这话让皇儿惶恐了…皇儿哪敢在宫里安插眼线呢!”

皇上再也忍不住了,一掌拍在桌子上,吼道:“宗政墨,你再这样,朕和你谈不下去了,你滚,朕不是只有你一个皇儿!”

宗政墨见他发怒,也不惧怕,淡然一笑,才挑眉看向他说:“父皇当然不止我一个皇儿,可是…父皇现在能依靠的好像只有我吧!”

这话让皇上一腔怒气顿时就没了,怔怔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吧,父皇既然猜到了,那墨儿就坦白了,没错,宫里的确有皇儿的眼线…那父皇能对墨儿坦白吗?墨儿身边有父皇的眼线吗?”宗政墨嘲讽地问道罘。

皇上被他的话说的老脸微红,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以前做时觉得理所当然,可是现在对着宗政墨的反诘,他竟然有些心虚。

“呵呵,父皇…天下估计没有多少人会像皇室父子这样你防着我,我防着你吧!父皇你说,这是不是我们的悲哀?外人看着风光无限,可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过的是什么生活…”

宗政墨自嘲地一笑,自顾自地拿过酒盅喝了一杯:“父亲防着儿子,儿子防着父亲,兄弟之间互相残杀,就算你无意皇位,也有不少人猜疑你,防备你,变着法子逼迫你。好不容易坐上皇位,又要防着别人抢了你的位置,不择手段地维护着自己这个位置,防着这个防着那个,想像平常的百姓上个街出门游玩一下还要担心遇刺。父皇,你说我们到底比别人优越什么?飓”

皇上愣住了,这个位置在他看来的确风光无限,可是被宗政墨这么一说,他才发现的确如此,不由反思,自己忙忙碌碌一生,到底都做了什么,似乎大半的时间都用来防备了,防了这个防那个,防了外人防内人…

谁也不可相信,谁也不能相信!虽然手中握有万民的生杀大权,天下的财富都归自己所有,可仔细想想,这份繁华多么像海市蜃楼,一转眼,只不过是浮光一场!

他越想越心寒,细嚼着宗政墨的话,再反思自己风光一场,荣华富贵是有了,权利是有了,可是到现在落得了什么呢?

平常的百姓到自己这个年龄,还是正当壮年,可是反思自己,除了一天不如一天的身体,昔日做皇子时的朋友都一个个消失了,有的还是自己亲自下令斩杀的。

身边的女人一个又一个来来去去,细想,却除了单初的发妻,全没一个对自己真心真意…

膝下孩子一堆,他记得面目的有几个?更别提了解他们喜欢什么了!

聪明人的可贵之处就在于他们会自省,皇上自觉自己一生睿智,可是此时,他才猛然觉得自己的睿智大部分用错了方向…

他怔怔地看着宗政墨,似乎才发现这个一向淡薄的皇儿,是真正的淡薄,而不是自己自以为是装出来的淡薄…

“墨儿…”他苦涩地叫道:“你怨父皇吗?”

宗政墨和他对视着,许久才摇摇头说:“不怨…父皇虽然不是个好父亲,却还称得上一个好皇上!墨要怨就怨自己生在了皇家…”

皇上稍微放下心,附和着说道:“是啊,要怨就怨我们姓宗政,身不由己…哎…”

他心事重重地端了酒盅一饮而尽,这次不等宗政墨给他倒酒,就自己拿起酒壶,给自己满上,又给宗政墨满上,自嘲地说:“你说的对…生在皇家有什么好?平常百姓父子可以经常在一起喝酒谈心,我们却从来没在一起好好喝过酒,真是悲哀啊!来,一起喝一盅,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一起喝…”

他端了酒盅对着宗政墨,宗政墨迟疑了一下才举起杯,两人对视一眼,一饮而尽。

皇上又给他加酒,边说:“墨儿,今晚我们父子就交交心吧!彼此坦诚,如何?”

宗政墨淡然一笑,心里却不以为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皇上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又怎么可能和自己交心呢!只怕这也是权宜之计,一旦形势转变,皇上又会依然故我。享受过权利的人哪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父皇请说,想要墨儿做什么!”他垂眸接过皇上的酒壶,转过来给皇上加酒。

皇上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缓缓才说:“你四哥今天被朕留在宫里了,你的眼线该告诉你了吧!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宗政墨这次就不能畅所欲言了,皱了皱眉说:“这个墨就不清楚了,愿闻其详!”

皇上冷冷一笑:“太子密报,说你四哥给朕和太后下毒,朕的身体才会一日不如一日,朕一怒之下就把他留在宫里了!朕思前想后,又怕中了别人的奸计,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就把你招进宫一起商量,墨儿,你怎么看这事?”

宗政墨沉吟起来,皇上这哪是商量,分明是来试探自己,这让他又是一阵悲哀,还以为刚才那番话多少会让皇上反省一下,没想到皇上依然故我,对他也没放下猜疑。

也是,太子和宗政麟一倒,好处最多的就是自己,父皇怀疑自己借太子之手陷害宗政麟也情有可原。

只是,这本来就是宗政麟做的,他只不过揭穿了一下,还谈不到陷害。

“父皇想的对,不能凭此就给四哥定罪,可也不能不查清楚,免得落人口实!”宗政墨敷衍道。

皇上叹了一口气说:“父皇把你找来就是想让你去查,父皇现在只有你可以相信了!”

宗政墨在心里冷冷一笑,这哪是相信自己,把自己推到浪尖上,看看一切是不是自己弄出来的。

这些都在宗政墨的预料中,所以他只是摇摇头说:“父皇,这不妥吧,墨儿和几个皇兄虽然不敢说手足情深,却也是兄弟,不管是四哥真的下毒也好,太子陷害四哥也好,都不该由墨儿去查,免得有人说墨儿以公行私。父皇如果真的为难,墨儿倒是可以给父皇推荐一个人选去查,这个人父皇应该信得过!”

“哦,谁?”

“御史霍大人!他在朝中为官多年,清廉正直,不偏不倚,也不畏强权,父皇应该信得过他吧!”

皇上沉吟起来,虽然宗政墨有推脱之嫌,可句句在理,皇上自付,如果宗政麟真的下毒,太子不堪重任,自己就只有宗政墨可用,把他推出去,不利于以后的发展…

“行,那就依你吧!朕明天就让霍大人去查这事。墨儿,还有一事你也该和父皇交个底吧!”皇上狡黠地看着宗政墨。

宗政墨哪会上他的当,故作不知地问道:“什么事?”

皇上摇头道:“小七说老四让人设计了他,才弄出和萧家小姐的事,这事你知道吧!据说你当时还救了蔚家的小姐…蔚家出了事,蔚家的小姐就失踪了,你觉得她现在还在京城吗?”

宗政墨皱了皱眉,皇上这是怀疑他窝藏了蔚明珠吗?这怀疑和宗政麟的怀疑不一样,这等于就是说他有逆反心理。

“蔚家那条地道,老四说是蔚家有反心才建的,你怎么看?”

皇上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宗政墨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反问道:“父皇,蔚家现在不是都关在大牢里吗?就算蔚明珠逃脱了,她一个女子能翻出多大的浪,墨儿觉得父皇现在该操心的不是蔚家的问题,而是你的事!父皇不是说你中了毒吗?中了什么毒,需要找什么人治,这些不比蔚明珠重要吗?父皇怎么本末倒置起来!”

皇上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现在如果找御医治,谁知道会不会传出去呢!要是被人知道他中了毒,他还能震慑得住这些人吗?

“墨儿可有什么好的建议?”他又把球踢给了宗政墨。

宗政墨冷冷一笑,才说:“太子密报,他就是知情者,难道太子没给父皇什么建议吗?”

皇上被将了一军,半响才苦笑道:“他是有建议,只是朕无法相信他…”

比起宗政墨和宗政麟,太子现在就是最想要他死的人,他哪敢相信太子推荐的人啊!

宗政墨这才说:“父皇,你相信墨儿吗?”

皇上带了几分恼怒地说:“朕不相信你怎么会招你进宫,墨儿,现在已经是非常时期,你就别和父皇推搡了,有什么好的人选就推荐给父皇吧!”

“如果墨儿推荐的人,需要你赦免蔚家的罪,父皇也肯吗?”宗政墨咄咄逼人地问道。

皇上阴沉地看着宗政墨,许久才皮笑肉不笑地说:“墨儿…蔚家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要这样为他们说话?”

宗政墨下了榻,整了整衣襟才说:“父皇,墨儿帮蔚家说话理由有三,这其一,父皇心知肚明,蔚家那些通敌叛国的罪名根本靠不住,全是有人从中陷害,父皇想想,蔚家这些年为宗政家做了多少事,不说他们家还有人在边疆替父皇镇守,就说蔚将军,这些年有他在帝都为父皇执掌三军,父皇安宁了多少年,父皇怎么能听信谗言就做下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呢!蔚家一倒,父皇也看见了,各路人马蠢蠢欲动,难道父皇觉得南齐的天下过于太平了,非要制造点混乱才够吗?”

皇上的脸就黑沉下来,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就是因为过于太平了,才警觉这太平下的波澜汹涌,怕蔚家无法控制先下手为强。

“其二,蔚将军自己是有本事,他膝下的几个儿子却只有蔚瑾瑜出色,父皇也知道蔚瑾瑜,才华横溢却没有领兵打仗的经验,蔚将军一向中庸,他如果想反父皇早就反了,又何必年老了才有这打算。就算打下江山又交给谁呢?父皇不觉得自己太多虑了吗?”

这本是很浅显的道理,不要动脑筋都能想透,奈何皇上在高位,习惯了阴谋论,总觉得别人都垂涎自己的皇位,以己之心度人,就人人可危,被宗政墨一说,细想蔚将军的为人,才觉得自己过于紧张了。

蔚廉用这人,和其父蔚老将军相比就差远了。蔚老将军脾气火爆,敢闯敢做,当年对自己的父皇,那也是脾气一上来不分青红皂白都敢顶撞,连他父皇都拿他没办法。

而蔚廉用,带兵打仗有一套,在脾气这一点上就逊色多了,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谨小慎微,前几年还觉得将军的俸禄低了,手中没有实权想去做京兆尹,后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改变了主意,依然守着军营。

平素和几个皇子保持距离,这一点曾经让皇上很满意,可转个角度想,这也是他的缺点。行得正又何必刻意忌讳呢!说来说去还是怕自己知道怪罪于他!

太中庸就显得太懦弱…这样的人适合守业,不适合做开国元勋!

皇上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多疑,蔚廉用这样的人,就满足于守着老将军打下的家业,让他冒险失去一切是万万不肯的,他怎么就一时头昏没看清这一点啊!

“墨儿这是说父皇做错了?”皇上一向刚愎自用,几时有这样讨教的语气啊!

宗政墨却不敢掉以轻心,只淡淡地说:“父皇一向懂得用人,对于蔚家这样的人,要怎么用父皇自有父皇的方法,墨儿觉得父皇只是一时没考虑周全才被人钻了空子,怎么弥补,父皇一想就知道了!”

皇上喜欢这样的高帽子,颌首笑道:“那其三呢?墨儿既然帮蔚家说话,那顺便再给朕解释一下地道的事吧!”

“这其三墨儿就是要说地道的事!不瞒父皇,蔚明珠的确在我那…那天蔚家出事后,她出去玩,等回来知道蔚家被查抄就被吓到了,之前因为萧暮雨的事,蔚明珠和墨儿有些来往,她就冒冒然找上了墨儿。墨儿一见她本想将她押交大理寺,她对墨儿解释了地道的事,墨儿就擅自做主留下了她!”

“哦,她怎么说?”皇上阴森森地逼视着宗政墨,似乎宗政墨和蔚明珠勾结想害他一样。

“父皇,说到这事就要说说当年蔚瑾瑜的事了…父皇应该还记得当年蔚瑾瑜生病,蔚明珠为了帮他求医,愿意自断一臂的事吧?”

皇上想了想,记起的确有这事,就颌首说:“朕记得…当时众人还疑惑,那神医为什么没取她的手臂,这事蔚将军也没个合理的解释就不了了之了!”

“墨儿也记得,只是听了蔚明珠的解释后就知道原因了,这事和地道有关系。父皇,蔚明珠说那地道是她自己挖的,她说那神医没取她的手臂就是看中了她的资质,收了她为徒。而她因为顽劣,经常被蔚将军禁足,为了跟神医学医方便,她才挖了地道,偷跑出去跟神医学医。这事蔚家人都不知道!等出事后蔚明珠知道自己的地道给蔚家人惹了祸,就被吓到了,跑来和我把一切都说清楚了!”

皇上皱起了眉,这么简单?

宗政墨一笑说:“我打听过了,那地道也就能一人进出,通到了前面的街道,没有其他出口。父皇,这么短的距离也做不了什么事,可能就是一个小女孩贪玩的恶作剧而已,实在不足为虑。父皇,你也知道这六小姐,一向多动,蔚将军把她困在家里,那还真是难为她了!父皇,你想想,她如果不是这样的性格,当初怎么会不要你的赏赐,就图跟着去狩猎见识一番,才能幸运地救了你呢!”

皇上被他提醒,想起了当年蔚明珠不顾自己的危险救了他的事,翻来覆去想了又想,那女娃的确贪玩好动,被蔚将军禁足在家不准到处乱跑,那不是闷死她了吗?做出这样的事也就不奇怪了!

这地道手下人也禀告过他,加在蔚家通敌叛国的罪名上那的确是罪不容恕的,只是被宗政墨这样一解释,也合情合理。

皇上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宗政墨的话。

宗政墨就抓住时机说道:“父皇,墨儿要给你推荐的这个人就是蔚明珠,她不是跟神医学了几年医吗?现在蔚家人都在父皇手中,如果让她来给父皇看病,相信投鼠忌器,她绝对不敢敷衍,一定尽心尽力地帮父皇解毒…父皇,你看,要不要让她来试试?”

这样一说,皇上就心动了,的确,蔚家人现在都在自己手中,蔚明珠如果顾忌家人的安全,绝对不敢乱来。这一点上比其他御医好多了,再说,她不是有个神医的师父吗?就算她不行,通过她把她师父找来,自己也有救…

想到这,皇上不再迟疑,点头说:“行,你把她带来吧!只要她能帮朕解毒,朕就赦免蔚家无罪!”

宗政墨点点头:“父皇,那太子和太后那边你就暂时保密,免得又生事端!”

“这个朕知道怎么做!”皇上颌首,挥了挥手,叫来许公公悄悄把宗政墨带出了宫。

***

宗政墨踏着黎明的光回到了府上,小睡了一下准备参加宗政飏的婚礼,他还没起床,就听到魏星在外面叫道:“爷,快起来,你师父来了!”

宗政墨一听就皱起了眉,鬼姑这时候来做什么?他想让蔚明珠给皇上看病的计划还没落实,不想节外生枝。

“吟寒,怎么还没起床!”没等他想清楚,鬼姑在外面不悦地喝道。

“师父,你先去喝杯茶,我马上就来!”宗政墨一骨碌爬起来,边穿衣服边寻思着鬼姑的来意。

等梳洗好出来,鬼姑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看到没好脸色地问:“听说蔚明珠被你救了,人呢?在哪?”

宗政墨愣了一下,蔚明珠的事只有他手下的人知道,鬼姑怎么知道的?难道鬼姑也在自己身边安了人?这让他非常不悦!

“师父找她做什么?她没在我手上,我也正在找她呢!”宗政墨在没弄清鬼姑的用意之前,决定隐瞒这事。

鬼姑看着他冷冷一笑,阴阳怪气地说:“怎么…吟寒现在长大了?连师父都信不过了?”

宗政墨淡淡地说:“师父,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蔚明珠的确不在我手上,不知道师父是听谁说的,也许什么地方弄错了?”

鬼姑盯着他,看他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就有些沉不住气,冷冷地说:“吟寒…你觉得暮兰对你重要,还是蔚明珠对你比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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