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好奇？”
“还好。”
钱宁镇一笑，拉过椅子坐了下来：“那个女人，就是只有身子的那个女人，是我母亲。”
“……”虽然已经猜到了几分，但钱宁镇说出来的时候，林染染还是有点儿不可避免的惊讶。
“你知道我是怎么和颜爽熟悉起来的吗？”钱宁镇却忽然转了个话题。
林染染摇头表示不知道。
“颜爽以前是我的心理医生。”钱宁镇拖着下巴，另一只手缓缓地敲打着桌面，“我母亲是一个很让人无法喜欢的女人，我父亲因她而死，奶奶是被她间接气死的，爷爷不喜欢不老实的女人，是因为她，我不喜欢女人，也是因为她。
林染染没有说话，只是也在一旁坐下。
“我母亲跟父亲是政治婚姻，但我父亲后来是真的喜欢我母亲。我母亲不喜欢他，觉得他太木讷，而且，我母亲那时候年纪不大，总觉得自己还没玩够，所以即便结婚并且有了我，也还是经常偷偷的和别的男人幽会。父亲和爷爷奶奶刚开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后来她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越发过分，我有一次就不小心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我们家的厕所里……”
说到这里，钱宁镇顿了顿，又接着道：“总之那以后，我就有点怕女人了。”
林染染认真的说：“这是她的不对，你也不必以偏概全。”
钱宁镇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你这是在安慰我？”
“嗯。”林染染没有否认。
钱宁镇笑了笑：“其实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对我的影响也还是有，可已经淡了很多，只是不喜欢女人而已。”
“难怪你第一次会选中颜爽。”
“嗯，毕竟她知道我的病——那时候我是主动去找她的。那段时间我母亲跟人跑去国外了，我父亲在去找她的时候发生空难，她知道了连我父亲的葬礼也不肯回来，奶奶因此被气的心脏病发住院，没多久就去世了，然后，就只剩下我和我爷爷了。我很恨母亲，恨到把她所有相关的东西都丢掉，包括剪掉有关她的照片。然后我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就去找了颜爽。”
钱宁镇快速的说完这段话，林染染却能够想象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那日子过的该有多么漫长无边，好似一片一片，无法挣脱开来。
因为她也曾被那样困苦无涯的岁月给捂到窒息。
林染染嘴拙，小时候和周景皓斗嘴很厉害，现在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半天，她才说：“你很厉害。”
钱宁镇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不管是谁，看见你的样子，都会认为你生活事事顺心，平安如意。我没见你不高兴过。我……很羡慕。”林染染垂着头道。
她就不一样了。
那些旧事如影随形，把她一点点改变，变成了她不想成为的模样。
呆滞，迟缓，冷淡，这些都是曾经的她从来没想过要拥有的。可现在，它们组成了她。
钱宁镇静静地看着林染染，说：“是么……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厉害。”
“好啦，不说这些，”钱宁镇站起来，看了看表，“我该去公司了，晚上做饭记得做我的那份。”
“嗯。”
钱宁镇走到玄关门口换鞋，打开门离开正准备关门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林染染说：“一路小心。”
钱宁镇关门的动作微微停滞了一下，然后他回头，冲林染染一笑：“嗯。”
钱宁镇走后，林染染想到一件事情。
她因为自己的缘故，也买了几本浅显的心理学方面的书籍看，记得有一个大多数人都同意的观点就是，一般来说，性向是在娘胎里就定下了的，同性恋或者双性恋都绝对不是病，而是正常的，也几乎无法改变的。但因为后天原因改变的，则完全不同了。
照这么说来，假如钱宁镇解开心结，他也很有
20、第 20 章 ...
可能成为异性恋？林染染看着书上的字发呆。
但他后来没有再让颜爽帮他治疗……是没成功吗？还是他忽然不想接受治疗了呢？
林染染把书合上，不再多想。
21
21、第 21 章 ...
【23】
中间的时候，钱宁镇又带林染染去颜爽那里复查了一次，颜爽这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自己走路也不会一瘸一拐的了。自从上次林染染把颜爽依然喜欢钱宁镇的事情告诉钱宁镇，这两人之间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可以推断出，钱宁镇虽然当时很惊讶，但事后还是装作不知情。
既然见过老爷子了，也检查过了颜爽表示林染染情况良好，所以两人便选定一个日子出门去挑选戒指。
他们没打算订婚，而是准备直接举办一个低调的婚宴，请上不得不请的人就可以。
钱宁镇问林染染打算要什么样的。
“不知道……样式好看就可以了。”林染染对珠宝方面完全不了解，皱了皱眉头道。
也是。
钱宁镇带林染染去珠宝店内，柜台小姐很热心的上前，钱宁镇示意林染染自己选，林染染随便扫了一眼，因为两个人也不是真的结婚，所以便挑了一款样式简单的。柜台小姐点头，一边拿出来一边介绍：“这款是经典款，深受新婚夫妻的喜爱，重量1卡半，VVS级，颜色I，而且最近做活动，这款价格大约只要十三五万左右。”
林染染被一大堆专业术语搞到莫名其妙，一旁的钱宁镇只是皱了皱眉头说：“净度要FL，颜色起码要D，重量五卡以上。”顿了顿，他又低头对林染染低声道：“就算是假结婚，也不用帮我省钱啊，毕竟是一生一次的，戒指以后都要戴好的。”
“我只是看它好看就选它了。”林染染也低声辩解，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并没有帮他省钱。
柜台小姐听了钱宁镇的话，立马带两人去了另一边，这边的钻石果然大了很多，颜色也不尽相同，柜台小姐显然看出钱宁镇是个可以狠宰的人，于是含笑问林染染：“小姐您喜不喜欢彩钻呢？最近很流行呢，很多明星都很喜欢。”
林染染摇头：“不用了，就普通的就可以了。”
最后林染染挑中一款圆形钻石，样子的确很美，但价格实在很离谱，导致林染染看着盒子里的钻戒，简直没法说话了。而且这个钻戒原来需要大概两年以上的预定，但好在钱宁镇和店老板稍有关系，所以半个月后就可以拿到调来的货。
只是一场欺骗性的婚姻，买这么贵的戒指，林染染非常不赞同，但林染染话还没说出来钱宁镇就已经付好定金。
最终林染染只好沉默。
选完戒指，柜台小姐的脸上几乎可以开出花来，钱宁镇出去开车过来，林染染则在店内等待。
可钱宁镇刚离开一分钟不到，就正好有一对情侣手挽着手走进来，男士身材高大，略微发福，女士苗条纤瘦，起码四英寸的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林染染却在一瞬间内浑身冰凉——那个女人，是杨思茹。
杨思茹没发现林染染，正和身边的男士有说有笑，林染染听见她用带着撒娇的语气说：“我要粉钻嘛，现在很流行耶，而且我要心形的……”
她身边的男士显然很宠她，听她的要求只是不断地点头：“你随便挑就是了。”
林染染死死的咬住嘴唇，微微颤抖的往门外挪去，她今天穿的鞋，跟并不高，所以要做到不发出声音并不困难，可因为林染染走的是很偏的方位，那里正好摆着一块有些破损的玻璃，林染染没有注意到，一脚踏上去，玻璃应声而裂，发出难听的声响，也惹得店里的人纷纷侧目——包括杨思茹。
她原本只是随意的一瞥，但眼神立马定住了，死死地看着林染染。
“我碰到熟人了，过去一下，你帮我跟店员说下我的要求，把适合的拿好来，我一会儿来挑。”杨思茹笑容不变的同颜义交代完，对方没有看出她的古怪，很顺从的去了柜台那边，杨思茹则略带急促的往林染染那儿走去。
感觉到杨思茹的逼近，林染染浑身都打起颤来，她往店门口走了几步，企图离开这里，可下一刻，手就被人死死地抓住了。
杨思茹笑盈盈的道：“妹妹，别来无恙啊。怎么，见了我就想躲？”
林染染嘴唇被自己咬破，口腔内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
但她没有开口，也无法开口。
杨思茹笑容更甚：“你怎么啦？这么紧张？都来珠宝店了，恐怕是钱少那个冤大头带你来买订婚戒指？呵，我真是觉得奇怪啊，他上次明明已经看了那些照片，怎么还……”
她话还没说完，林染染就猛地抬头，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恐怖：“什么照片？！”
“哟，终于知道跟我说话啦？”杨思茹收回自己的手，理了理耳边乱发，“什么照片？你说呢，还能有什么？你当初以为你撕得干干净净，其实我还偷偷留了一张底片呢，我洗了一张出来给钱宁镇——诶，别这样看我，不是我找他的，是他主动找我的。他对你还挺好的，让我离开，还给了我一大笔钱，还让颜爽来监督我——对了，就是因为这个颜爽才出的车祸吧？呵呵，颜义那个傻瓜，还以为是他妹妹威胁我让我离开的，为此还兄妹反目呢，啧啧啧。钱少让我离开，我收了笔大钱，也同意了，就是走之前给他看了照片，本以为他会跟你分手呢，谁知道他这么痴情。”
杨思茹叨叨絮絮的说了一大堆，林染染睁大着眼睛听着，几乎无法消化杨思茹的任何一句话，一个字。
钱宁镇知道杨思茹了？他还知道什么，包括那些陈年旧事吗？难怪他不肯告诉自己颜爽出车祸的事情，原来颜爽是送杨思茹离开！钱宁镇看到了那些照片，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他到底知道什么，在想什么？
而杨思茹最后下了个总结：“不过也是，钱宁镇又没办法和女人做什么，也就只有你这种贱人，才会愿意贴上去，反正这不是你的拿手——啊！”
杨思茹见林染染被打击的不成人形的模样，正洋洋自得的说着话，一边说一边打算转身回去，因为颜义已经等不及了，正在看着自己。
但话还没说完，原以为已经无法动弹的林染染却忽然伸手从地上抓起那堆被踩碎的玻璃片和渣，狠狠的往杨思茹掷去！
杨思茹正是侧脸对着林染染，根本避闪不及，那些玻璃片和碎渣全部砸在了她的脸上，杨思茹尖叫一声，脸上和脖子都痛的无法言喻，而再看林染染，她眼中一片疯狂之色，手因为抓了玻璃，全都是血和陷在肉里的碎片，但她似乎无知无觉，只是疯狂的狠狠的盯着杨思茹，甚至又弯□子，抓了一堆起来，想再往杨思茹身上丢。
但此时杨思茹已经有准备了，颜义也赶到了，他先是把杨思茹往旁边一拉，自己脸上被略微擦伤，然后便一步步的往林染染那儿走去：“你有病啊？！我X，你干嘛呢，啊？我的人也敢碰……”
其他的顾客都因这变故纷纷离开，店员则面面相觑，不得已的出面打算阻止，但颜义人高马大，重量又足够，其他店员都是女孩子，只好打算偷偷叫保安来，可颜义已经走到林染染身边去了，他扬起手似乎就准备给林染染来个巴掌，林染染原本脸上混混沌沌，似乎陷入疯狂的境地，但看清颜义，便尖叫起来，哆哆嗦嗦的往后躲。
“X的，你现在知道怕了？别以为你是女人老子就让着你了……”颜义见林染染想躲，二话不说，右手钳制住林染染的肩膀，林染染尖叫声更大，手脚胡乱挥舞着似乎想摆脱颜义的控制，她已经是浑噩不清的了，但是那从肩膀上传来的巨大的恶心的温度，让她本能的就想要逃脱。
林染染手掌心里全都是玻璃渣，甚至还有面积较大的玻璃片，而她像根本没有痛觉一样，只是拼命阻挡着挣脱颜义的掌控。
颜义被她这个样子给吓了一跳，但他该落下去的巴掌也只是微微停滞了一下就继续往下，可——凭空伸出的一只手却生生拦住它。
颜义愤怒的往那只手的方向看去，看清来人，却愣愣的说不出话。
是周景皓。
周景皓面色冰冷，虽然以前他也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此刻散发出的寒意却让人几乎无法直视，颜义先是被这股气势给慑住，又思及周景皓所代表的是其身后整个周家，那被握住的手，就忽然变得软绵无力起来。
林染染对周景皓的到来无知无觉，神色依旧疯狂，周景皓把颜义的手摔开，也不管他，低头放柔声音对林染染说：“林染染……”
“不要过来……”见颜义没再靠近，林染染似乎放松了一点，却又开始无意识的低喃起来。
周景皓站在林染染左侧，也不敢靠太近，但见她双手以及脸上流血不止，皱了皱眉，走近一步：“染染？”
虽然只是轻微的一小步，对林染染来说，却是极大的刺激，她拼命往后退，结果下一刻就因为玻璃碎片而崴着脚，瞬间往后仰去，而她身后也有许多玻璃残渣，如果真的倒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林染染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周景皓不再犹豫，伸手把她拉回来。刚站稳林染染便感受到来自手腕的热度，她立刻神经紧绷，企图躲开，可她脚下的碎片还在，手上也几乎被血全部染红了……
周景皓按住林染染挥舞着的手，轻柔却不容反抗的把她的手扭到身后，然后从后面抱住林染染。
“林染染，不要怕，林染染……”
周景皓轻声的重复着林染染的名字，试图让她安静下来，林染染被整个儿的搂住，抗拒的越发厉害，疯狂的用手拍打着身后的周景皓，甚至划伤了他的脸。
可周景皓并没有放手，只是一直这样紧紧的抱着她，一直喊着林染染的名字。
周围都静悄悄的，周景皓的声音即便很小，在这一刻也被无限放大起来，声音之中的情绪，也浮出水面。
有什么呢？痛心，紧张，还有那些愤怒……还有为了使林染染不再害怕而散发出的温柔。
渐渐的，林染染居然真的一点点安静下来，仿佛终于失去力气，或者是失去了想要放抗的想法。她的手没有再乱动，而是无力的垂下来，头也越垂越低，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周景皓也慢慢放轻力气，让林染染转了个身，从正面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进怀里。
他伸手轻轻拍着林染染的背，细心的不要让她脸上的伤口碰到自己的衣服：“没事的，没事的……”
林染染靠在周景皓怀里，眼睛挨着他的肩膀，身体还在微微的发着抖，而那一块西装则慢慢被濡湿，晕染出深深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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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等林染染差不多已经平复完毕之后，周景皓便带着林染染走了，林染染虽然已经安静下来，也没再哭了，但目光呆滞，看起来就很让人担心。
至于一旁的颜义和杨思茹，周景皓看都没看一眼，仿佛完全不需要交代什么——或者，仿佛也可以去掉。
牵着林染染的手往外面的车上走，周景皓毫无意外的发现一张罚单，这门口本来就是不能停车的，他一开始经过，居然那么巧看见钱宁镇和林染染一起进来，等过了一会儿回程上他忍不住往里看了一眼，谁知道就看见林染染在拿玻璃摘人，对方他似乎看过照片，是上次让林染染发病的那个人。
于是情急之下，车子便停在了门口，然后冲进来，就发生了之后的事情。
林染染坐在副驾驶座上，白色的雪纺裙上有大片大片的红色，仿佛是被特意精心安排上去的红色花朵，颜色重的让人心惊。周景皓微微皱眉，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私人医生，让他带一名手巧技术高的护士尽量快点到自己家，然后发动汽车。
周景皓一边开车一边往林染染那边看，好在现在不是高峰期，没怎么塞车，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办。
林染染只是愣愣的看着前窗外面的车辆和建筑，神情木然，像一尊被端端正正摆放的木偶，僵硬的不得了，假如推她一下，她或许都会这样直挺挺的倒下去。
周景皓没有说什么，只是慢慢加快了速度。
***
医生和护士已经等候多时，待周景皓和林染染来了之后，就立刻帮林染染把手里还有脸上的玻璃残渣给清理了出来，进行止血，然后还要仔细的消毒。周景皓稍微松了口气，结果医生却推了推眼镜，语气堪称担忧：“周先生，我想您自己也要处理一下。”
周景皓愣了愣，接过对方递来的剪刀，光滑的刀面上清晰的照应出自己脸上的伤口，看起来颇为狼狈。
刚刚都没注意到。
周景皓点了点头，让对方替自己消毒，等两个人都被清理好了之后，医生叨叨絮絮的交代着不能碰水不能吃太过重口的东西之类的事宜，周景皓一边听着一边记在心里，回头看林染染，而对方完全是一副没在听的样子。
送走医生和护士之后，周景皓坐到林染染身边去，她的手上绑了不算薄的绷带，白白的几圈缠在细瘦的手掌上，看起来让人感觉很担心。
林染染靠在沙发上，裙子还是红彤彤一片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周景皓在她身边坐下，体贴的说：“先去洗个澡？我这个有我妹妹的衣服，你应该可以穿。”
林染染摇了摇头。
“刚刚……”周景皓最终还是开口问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可话一出口才说两个字就又无法继续了。
也的确没什么合适的词啊。
林染染却忽然转头看向他，道：“周景皓，你想不想知道我发生过什么？”
她的语气还是轻飘飘的，但眼神却很坚定，直直的看着周景皓。
周景皓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你并不想说，不要勉强。”
“没有勉强。”林染染抿了抿嘴，“其实原本你也知道不少吧，不止是你，恐怕钱宁镇，颜爽……都知道很多。”
周景皓没有否认。
“刚刚杨思茹说了那么多，你肯定也可以猜到大概，反正你一直很聪明。”林染染没有看周景皓，而是盯着旁边的墙壁，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你去了B市之后，我母亲没多久改嫁，嫁给……一个厂长。对方原本很有钱，可是后来没多久破产，家里比之前更加惨淡。”这段过去她轻描淡写说完，只用“惨淡”两字就全权概括。
“后来……那个厂长也因此大受打击，酗酒，人变得越来越可怕，有一次我在破旧的浴室里洗澡，发现他居然在偷看。”林染染说到这里的时候，不自觉地咬住了嘴唇，那段不堪的过去依旧影响着现在的她。
虽然大概知道，但此刻听到林染染亲口说出来，周景皓的心里还是一沉。
“一开始我告诉母亲，母亲却让我不要多想不要去管，我居然也就懦弱地承受，可是后来他变得越来越过分，想对我动手动脚，我开始反抗，他就收敛了一点……但有一次他喝到烂醉，直接冲进我的房间……我差点被他给……”林染染发抖的越来越厉害，周景皓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安慰她，却最终不敢挨着她。
林染染现在状况太不稳定，如果贸然碰她，也许反而会有反效果。
林染染闭了闭眼，道：“后来我母亲冲进来了，拿着他的酒瓶就往他头上砸……他死了。”
这大概是最出人意料也让人难忘的地方，然而林染染却轻易地带过了，显然完全不愿意深刻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