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或者说“果然”——果然是着凉了吧?
林染染皱着眉头把脸埋进被子里,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卷起来,也不顾头发还没全干就径自睡了起来。
这一觉睡到半夜,林染染睁开眼睛时就觉得眼皮子忽然重了许多,不舒服的感觉非但没好点,反而似乎更严重了,连鼻子都堵着了,太阳穴和后脑也都突突的疼,林染染摸了摸后脑,想起来自己当时是头发没干就睡的,只好无奈的爬起来,结果脚刚挨着地板,整个人又背对着床倒了下去,脑袋陷进柔软的枕头里,浑身一阵一阵的发软。
林染染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漆黑的天花板上正有好多杂七杂八的颜色在绕着圈,转来转去的,好半天那些颜色才消失掉,林染染才又一次吃力的站了起来,且成功走出房间,去了一楼,找出似乎摆在那里很久了的医药箱,随便拿了一盒治感冒发烧的药,捡了几粒丢进嘴里,然后昏昏沉沉的上楼去,没多久又因为感冒药的副作用而睡着了。
并且因着感冒药的原因,睡的不够踏实,做了个梦,梦里倒没出现什么任务,也没出现她小时候的场景,就是她软倒在一大片的粉蓝色云朵上,不管怎么想努力站起来也站不起来,好不容易她无比狼狈的半跪半爬着往前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非要往那个方向去,反正就是盯着虚空的一个地方,使劲使劲的想要过去,哪怕是用爬的方式。
一点点接近了,再接近了,似乎伸着手就要够着了,却忽然有刺眼的灯光从四面八方打过来,笔直的汇聚在她的双眼上,刺的她猛地闭上眼睛,同时脸上也传来冰凉的触感——
这感觉太真实了,绝非是做梦。
林染染被惊醒,一睁开眼,就看见钱宁镇的脸,他脑袋后面是天花板的顶灯,已经被打开了,黄色的灯光从玻璃里照出来,像是专门帮钱宁镇照亮这个房间似的。林染染不适的眯了眯眼,旋即立马清醒过来,发现一个更严重的事情——钱宁镇的手是搭在她的脸上的。
她终于知道梦中忽然的光线和冰凉的触感是哪里来的了。
钱宁镇也足够自觉,很快就把手缩了回去,说:“你脸和额头都很烫,应该是发烧了。”
林染染听出他声音里浓浓的疲惫,再看了看床头的小钟,显示时间是已经三点了,从钱宁镇起点抛下她离开,已经足足过了二十多个小时——看样子,他大概一点没睡。
“我没事。”林染染摇了摇头,结果没想到说出来的话里却带着极为厚重的鼻音,和说的话的内容完全不符。
钱宁镇皱了皱眉头,说:“对不起,我太急了,等我想起你还在那里,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而且我才发现外面下过雨,让其他人去接你,他去了又说你已经不在了。”
“我没事。”林染染还是这三个字,语气平平淡淡,“你真的不必对我道歉。”
顿了顿,又说:“你去睡觉吧。”
钱宁镇有些惊讶,说:“但你还在生病,要先……”
林染染打断他:“我吃了药的。”
谁知道钱宁镇却立马皱眉:“什么药?”
“医药箱里的。”
钱宁镇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那里的药是过期的。”
林染染愣了愣:“啊……”
钱宁镇叹了口气,说:“我先去帮你弄条冰毛巾敷着吧。”
林染染这回没说什么,看着钱宁镇出去了。可等了十多分钟将近二十分钟,钱宁镇也没回来,林染染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弄一条冰毛巾也要这么久——一般五六分钟毛巾就可以拿出来了吧?于是干脆披了件外套,穿好拖鞋下楼去找他。
在楼梯上林染染就看见钱宁镇正坐在沙发上,头微微倾斜着靠在沙发背垫上,眼睛闭起,身体缓缓的起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大概是在等毛巾冰冻的途中睡着了吧。
……大概是真的累了。
林染染默不作声的折回去,原本想进钱宁镇的房间,但犹豫片刻还是去客房拿了一套干净的被子,然后下楼到钱宁镇的身边,轻轻的帮他把被子盖上。钱宁镇睡得很沉,并没有一丝感觉,林染染小心翼翼的避免碰到他,然后小心翼翼的成功了,最后自己去冰箱,里面果然冻着一条白色毛巾,现在已经完全成了条形冻块了。
林染染把冻块给拿出来,凉气袭人,她想了想,觉得这个怎么也不能往自己额头上放,只好放到洗手池里去让它自己自然融化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林染染又重新上了楼,再躺回床上却又倍感精神,睡不着了。
钱宁镇没有告诉她任何事情,包括他去了哪儿,做了什么,为什么搞得这么疲惫……
而林染染原本也是不大在意的,就算是半路被抛下淋雨生病还碰见周景皓,她也并不在意,但不知怎的,现在她又隐隐有点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影影绰绰的念头,第二天林染染醒过来便又不怎么在意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感冒不出意料没有任何将要变好的样子,林染染头重脚轻的梳洗过然后下楼,发现钱宁镇还在睡,再看时间,才六点多,自己倒是睡足了,可钱宁镇才睡了三个小时。
正好林染染人不舒服懒得做早饭,而她也会定期请钱宁镇帮忙叫人买一些“储备粮”,有时候是钱宁镇自己亲自买,包括米、菜、面,以及现在可以食用的全麦面包外加酸奶。
林染染捧着面包和酸奶上了楼,一边看情景喜剧一边解决掉了早餐,收拾收拾之后打算下楼,结果房门就被敲了三声然后推开了,钱宁镇那张犹带着疲倦的脸探了出来:“我昨晚睡着了怎么不叫我?”
“叫了,你没醒,”林染染随便说了个谎,又把还剩下好几片面包的面包袋给他,“拿去吃吧。”
“嗯。”钱宁镇接过面包袋子,一边打了个哈欠,他姿势有些不太自然,尤其是头部以上,很是僵硬。
然后接下来钱宁镇就说:“其实你真应该努力叫醒我,起码我可以去床上睡……我落枕了。”
林染染忍不住笑了一下,说:“找人按摩一下吧。”
钱宁镇左手拿着面包袋,右手自己捏着脖颈:“哪那么麻烦,自己捏就是了。”
顿了顿,又调侃道:“假如你没那毛病的话,也可以让你帮我捏。”
林染染见他一脸无赖相,好笑道:“我可以捏,捏前面,直接捏死。”
钱宁镇却是愣住了,他惊讶无比的道:“林染染,你刚刚是在说笑话?”
“……”林染染没理他,把酸奶盒丢进了垃圾桶。
钱宁镇一笑,看起来倒是有活力了一点:“我去刷牙洗脸,一会儿又要走了。”
“嗯。”林染染点点头。
钱宁镇故作不满:“也不说一句‘路上小心’……”
林染染从善如流:“路上小心。”
“……谢谢啊。”钱宁镇苦着脸出去了,随手把门带上,声音却还是从缝隙里飘进来,“也不知道自己多想想,说个其他的词……比如一帆风顺啊……”
林染染坐在位置上,有点晃神。
其他的词?
比如呢?
比如……
去吧,但愿你一路平安。
桥都坚固,隧道都光明。
16
16、第 16 章 ...
【18】
新房子被查封的原因很简单,杨岳的工厂一直有很多违法违规的东西,但因为和“上面的人”都打通了所以一直平安无事赚钱,但谁知道上面的人因为另一起贪污案被抓捕,于是树倒猢狲散,杨岳的工厂很快被新上任的官员查封,以示自己的清廉顺便给其他人一个下马威。而杨岳的房子以及另外一处房产业被查封,杨岳花费几乎所有积蓄才得以保全自己不必坐牢,可工厂和房子被封,却是完全无法阻止的事情了。
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杨岳很是暴躁,他那时候从警局里出来,一脸的胡子拉碴,原本圆润的脸也瘦下去了很多,林母很担心,在他回来之后一直围着他转问他有没有事,而这场关心以杨岳的大声呵斥结束。
他怒吼道:“你吵够没有啊?!我这样你说有事没事?妈的,你们两个灾星,一住进来就成这样了!赶快收拾一下吧!房子不能住了!!”
林染染当时也在旁边,一直沉默的站在,无端也被归为灾星行列,倒也不觉得多么无辜委屈,但林母显然不这么想,她脸色发白,眼眶泛红:“你现在就说我不好了!灾星?你自己做那些事,我早让你停手了,大不了少赚点钱啊,你自己不听,现在说我是灾星?有气就往我身上发,你是不是人啊?!”
杨岳被吼的有些无话可说,可此情此景,他更是需要吼出来,何况林母这样违逆他,于是杨岳扬起手,毫不犹豫的给了林母一个巴掌,这是他第一次打林母,而可以预见的是这绝不会是第二次。
林母因为本社那就瘦弱,而杨岳也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因此林母整个儿被打翻在地,脸上瞬间肿了起来,林染染惊慌的上前扶住林母:“妈,你没事吧?”
结果林母却如杨岳推开她一般推开林染染:“没你的事!”
然后她站起来,对杨岳说:“你这个畜生!你打我?!”
杨岳也吓了一跳,顿时觉得有些理亏,但又绝对是拉不下脸来道歉的,于是只挥挥手,敷衍道:“哎呀,现在什么时候了?有什么好吵的,快去收拾一下东西吧,这房子马上有人来封掉了。”
林母看着他,说:“我当然要收拾东西,但跟你没关系。”说完,回头看了看林染染,说:“染染,我们上去收拾东西,回家去。”
杨岳知道林母的意思是她要和林染染自己回去,不管他了,于是立马变色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看我有钱就贴上来,没钱就收拾包袱走人?”
林母不理她,拉着林染染上楼,结果杨岳就冲上来,林染染以为他还要打人,吓了一跳,谁知道他却一把抓住林母的手,言辞恳切的道歉——具体是什么内容,林染染已经记不清了,反正无非是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对不起对不起之类的。
当时林染染就想,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怎么可以原谅,结果林母却还是心软了,被杨岳好言好语的哄着就没气了,认命的收拾了东西,和杨岳一起去了原本的家。
即便很多细节已经模糊,但林染染还是依稀可以想象出,那时尚年幼的自己,在再次回到原本以为再也不必回来的已经生了灰尘的破旧空荡的旧屋里时,那心情是怎样的失望与难受。唯一庆幸的大概就是那个信箱没什么破损,而且她回到那里的时候,习惯性打开了信筒,里面就真的溜出一封信来,好像是来自周景皓好的出人意表的安慰。
林染染拿过信放进自己的袋子里,又跟着杨岳和母亲进去,屋内因为一个多月没住人,已经很脏了,空中尘埃乱飞,潮气味道也极重,杨岳连连皱眉,又没办法说什么,只是苦着脸勉为其难的帮林母和林染染收拾,说是帮忙,其实根本是打量,左边看看这个,右边看看那个,抱怨没说出口,却全写在脸上。
住回老旧的房子,睡回潮湿的被子,继续使用破损了的桌子椅子以及暗淡的台灯,这些林染染很快就又适应了,可最让林染染无法接受的却是杨岳已经没办法让她去念书了,而且林染染必须继续打工——这是杨岳说的,他说,既然现在已经这样了,你们以前做什么就继续做什么吧,我也会找份工作的。
而这句话的结尾是:毕竟你们知道,我还有个女儿在国外念书。
林染染和林母居然因为杨岳而必须负担起他女儿沉重的学费以及生活费,这件事无比荒唐,一开始林母自然是不肯的,虽然她让林染染又重新上班去了,自己也在扫把厂里做了个流水线女工,负责把那些枝枝节节的小木棍或者竹棍理顺成一个扫把的形状,然后给下一个人让她绑扎、加棍,但她们赚的钱都是拿给家里开销,并没有给杨岳让他给女儿。
杨岳因为曾经当惯了大老板,现在完全没办法放下架子去替别人打工,找工作的事说了一个多月也不见任何实际行动,等到了第二个月十五号的时候,他该按惯例给女儿打钱,结果身上却没任何钱,于是死皮赖脸的找林母蹭了一整天,说是就这一次,林母晚饭间终于松动,还因为不够而让林染染也出一点。
那时候林染染的确是在存钱,她那时候一个月有七十多的积蓄,现在已经有三四百了,结果一瞬间就全部要拿出来,她根本舍不得,那些钱,她原本是想存够了就去念书的,哪怕是不大正宗的夜校——反正她也不指望真的学到什么多好多好的成绩,只是知道学习很重要,不学习的话,会少掉很多东西,和别人的距离,也会越拉越远……
但林母只轻飘飘一句话就让林染染交了钱:“我养你这么多年,现在让你交点钱也要跪着请了是吧?”
杨岳也在旁边连连点头:“就是啊。”
杨岳总算帮女儿打了一点钱过去,却据说远远少于往日的,无奈之下杨岳只好放下架子真的开始找工作,他学历很低,以前会成为厂长也是误打误撞,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技能,但好歹算账的本事是有的,就干脆去了一家赌博店里当结账的,打麻将的一桌一元,扑克牌一桌一块五,一定要收齐。而且张罗人来打牌打麻将的事也得他负责,总是麻烦的很,一个月也才一点点钱,但除此之外,杨岳还真没什么工作可以做了。
林染染又瞬间恢复到了母亲和杨岳成婚前的生活,原先她所想的那个给周景皓回信的念头也自然而然的散了。
其实……就算这样,也没什么啊。
只要后来事情没有演变成那么不堪,那么恶心。
***
在钱宁镇失踪近一个礼拜之后,林染染终于在某天晚上吃着自己弄的意大利面的时候看到了对方。她从网上学了一个很复杂的制作意面肉酱的方法,尝试之后加在面里,味道颇为不错,林染染还难得的从饭厅中的玻璃壁橱里拿了一瓶红酒,她对酒不大了解,且一直有点隐隐排斥的心态,但配着面吃,味道还是非常不错的。
林染染已经“小酌”完半瓶酒之后,钱宁镇打开了大门,林染染听到开门声和脚步声,知道是钱宁镇,于是放下酒杯,转过头,刚好就看见钱宁镇走进来。
一个礼拜不见,他看起来狼狈了点,但比那晚回来时要好多了,人也是清爽的,见林染染手边有一瓶红酒和一个玻璃杯,钱宁镇挑了挑眉头:“兴致真好,居然想到要喝酒。”
林染染冲他笑了笑,却没说话。
钱宁镇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往前走了几步,看见那个酒之后,愣了愣说:“这个……这酒后劲很足的。”
林染染眨了眨眼睛,她一直在喝,但并不觉得这酒有什么不对,现在听钱宁镇这么一说,果然觉得有股酒劲从胃里冲上来,脸上也热腾腾的。
“啧……”钱宁镇看着林染染,笑道,“脸都红了。”
林染染还是不说话,一个人缩在那里笑,原本一向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此刻也因为酒力而染上了红晕,嘴唇也是红润的,比以前干燥的样子看起来好看多了,而嘴角的笑容更是让一向表情呆滞的她多了几分难得一见的味道。
钱宁镇摇了摇头,说:“算了,别喝了,不然一会儿真该晕了……面吃完了没,等着,我去帮你弄完芹菜汁。”
听见“芹菜汁”三字,林染染猛的摇头:“不吃芹菜。”
钱宁镇乐了:“你讨厌吃芹菜?”
林染染没说话,脸上写着不乐意。
第一次看林染染把表情都写脸上,钱宁镇真是觉得有意思,他干脆坐到林染染旁边去,看着她:“你到底醉没醉啊?”
林染染警惕的看着他:“不吃芹菜汁。”
“哈哈,好,不吃。”钱宁镇点头哄她。
林染染于是放心下来,晕晕沉沉的往椅子上一靠,还轻轻打了个酒嗝。
钱宁镇乐的很,但又不敢大笑,只憋笑憋的脸都红了,肩膀也不断的抖动,林染染迷惑不解的睁开眼睛:“你抖什么……”
看见钱宁镇那个样子,又忍不住自己也乐起来,于是跟着一起趴在桌子上笑。
一个酒鬼和一个白痴就这样一直笑啊笑,直到酒鬼忽然干呕起来。
钱宁镇见她大概是不舒服了,也赶快缓了口气,没笑了,对林染染说:“染染,站起来,去厕所,去厕所呕……”
话音未落,林染染又干呕一声。
钱宁镇有点苦恼,要是呕出来了倒是清醒点,可万一一直呕不出来,那才难受。
钱宁镇也不管林染染的病了,把她半扶半抱起来,林染染也出奇的安静,没有僵硬也没有推开他,只是垂着头,一直发出干呕的声音和咳嗽声,她身上传出一股好闻的酒香味,钱宁镇苦笑一声,把林染染给送进厕所,又弄了个凳子进来,让她坐凳子上,头就对着洗手池,一会儿要呕也可以呕进去,免得弄到外面太脏。
安置好林染染之后,钱宁镇就去冰箱里找了一圈,果然没有发现芹菜。
——原来林染染也有讨厌吃的东西啊,每次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还以为她什么都吃呢。
林染染不喜欢吃芹菜。
钱宁镇忽然多了这个认知,好像凭空和林染染近了一步似的。
开车去附近大超市买了芹菜,然后回家用榨汁机榨成汁,钱宁镇再进厕所,就见林染染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头都快垂进池子里了,钱宁镇不仅庆幸自己没让她坐马桶边,不然估计这会儿就淹死了。
钱宁镇走进林染染,哄着似的说:“来,染染,把这个喝了,喝了就不难受了。”
林染染立刻清醒一点似的:“芹菜汁,不喝。”
可声音已经是很沙哑了,都是刚刚干呕的结果。
钱宁镇骗她:“是甘蔗汁,真的,很甜的。”
林染染怀疑的看着他,钱宁镇见她那样,眉头紧锁,看来也的确难受了,耳朵都红彤彤的了,干脆伸手捏住她下巴,往她嘴里灌芹菜汁,那芹菜汁还没一点进林染染的嘴巴,林染染就猛地推开他,然后剧烈的呕吐起来,钱宁镇吓了一跳,站在旁边小心的帮她顺着气,好半天林染染呕完了,人似乎也清醒了不少,还自己伸手按了水龙头开关,让水把秽物都给冲走了。
钱宁镇把芹菜汁放下:“染染,好点了没?”
林染染低着头,没有说话,钱宁镇估计她是生气了:“我没想到你对芹菜汁反应这么大,原本只是想帮你醒酒……”
话还没说哇,林染染就抬头,脸还是红红的,却带上了傻气的笑容:“居然想到要用芹菜汁帮我催吐,你好聪明啊……”
………………
原来酒还没醒啊……
钱宁镇哭笑不得的说:“还好啦,你现在人好点了没?去睡觉吧。”
林染染乖巧的点了点头,自己跌跌撞撞的上了楼,这回钱宁镇不敢扶她了,小心的在旁边护送,见她往床上一倒就闭上了眼睛,于是才放心的离开。
回到楼下,又是一屋子的狼藉,钱宁镇更加无奈,他怎么请了位祖宗回来呢……
***
林染染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只有四个字——头疼欲裂。
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坐起来,林染染的脑中慢慢回放出昨天的情景,自己在喝酒并且喝醉了,然后是一通忙乱,钱宁镇似乎还回来了,还给自己灌了芹菜汁……
芹菜汁的味道似乎还在口腔中蔓延,林染染皱了皱眉头,缓慢的走向卫生间,刷了五分钟的牙才稍微觉得好受一点,然而刷牙的过程中,昨天的记忆也一点点被回忆起来。
林染染立刻觉得下巴和背后火辣辣的,也不是痛,就是感觉不舒服,她用毛巾擦了擦脸,又干脆洗了个澡,头疼也舒缓了不少。林染染走出房间,发现隔壁的隔壁钱宁镇的房门居然大开着,林染染把头探过去看了几眼,发现对方正穿着格子花纹的简单两件式睡衣躺在床上,被子只斜斜的盖住了肚子,睡姿倒是和个小孩子似的。
把脑袋缩回来,林染染下了楼,泡了杯牛奶吃了块面包,没多久钱宁镇也下来了,林染染于是主动帮他也泡了牛奶。
钱宁镇倒也不觉得受之有愧,两人安静的吃着饭,谁也没提昨天林染染醉酒的事情,直到林染染说:“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颜爽?”
林染染主动提出做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