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别的女人这样,穆奕保证立刻翻个白眼转身走人,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她矫情,反倒心疼的很,如果连秦时与都装不下去的恐惧,对她来说,那就是真正无法抵抗的恐惧。
秦时与怕虫子这件事和穆奕脱不开关系。
高三的时候,穆奕被一个转校来的女孩看上了,穆奕个子高体育好长得帅,家里有钱,穿的骚包,虽然学习不好,但这完全不会影响他的个人魅力,转校女孩艺高人胆大,对穆奕穷追猛打,穆奕只肯和她做朋友,他大器晚熟,对爱情一窍不通,也不懂女孩之间的嫉妒。
一边和转校女孩嘻嘻哈哈,一边放学的时候要和秦时与勾肩搭背。
秦时与的水杯他拿起来就喝,秦时与吃到一半的苹果他拿起来就啃,秦时与来了大姨妈染了一裤子,穆奕一怒之下砸了讲桌,他说谁再笑谁今天就要躺着出校门,他用衣服包住时与的屁股把满脸窘迫的秦时与抱出教室,午休的时候,别人都在趴桌子,只有穆奕一人搞特殊,他要枕在秦时与的大腿上睡觉。
总而言之,他给了秦时与一切类似爱情的东西,只差爱情。
转校生一直问他,到底和秦时与是什么关系,他一再的回答,只是朋友。秦时与也是这么回答的,然而秦时与对穆奕,也是一样的亲密,穆奕带来的鲜榨果汁逼着她喝,穆奕吃了一半的水果直接塞进她的嘴里,穆奕和隔壁班追她的男生打架划伤脸,秦时与发了人生的第一次怒火连抽了那人好几巴掌,冬天全班一起爬山,在山顶冷的瑟瑟发抖,秦时与钻进了穆奕宽松的登山服里。
那个转校女生不觉得自己连秦时与的半点都不如,她也哪里都不差劲,凭什么就不能享受时与享受的那些东西?
况且她总是和穆奕一起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在她心里,穆奕就是她的男朋友,她也会对周围的人说自己是穆奕的女朋友,穆奕不理这茬,她自顾炫耀的高兴,当她看到穆奕和秦时与的亲密时,她感觉自己被人抢了男朋友,愤恨的情绪犹如滔滔江水奔腾而下。
她找秦时与理论,秦时与不搭理她,想和秦时与理论的人多了去了,她连理论都得排队。
这个转校生就是在别的学校惹是生非开除的学生,这种人到哪里都不好惹。
于是,她找来两个校外的女生在午休的时候把秦时与堵进女洗手间,把她按倒在地上,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一书包的面包虫,劈头盖脸的扣在她的脑袋上,灌在她的T恤里,拉开她的校服裤子往里倒。
等到有人告诉穆奕这一切他狂奔赶到时,就看见秦时与一声一声短促的尖叫着抖落身上头发上的虫子,想要爬起来,手掌撑在地上压死好多蠕动的小虫子,满手黏乎乎的,穆奕把看热闹的人都赶了出去。
他以为时与会哭,结果她只是眼泪含在眼圈里死死的咬着嘴唇看他,然后不停的抖落衣服,她的內衣内/裤里都有虫子,穆奕把她抱到一边,在女洗手间里彻头彻尾把她扒了个一件不剩,把衣服裤子上的虫子甩个干净,把她头发里的虫子也摘干净,给她穿衣服,带她洗手洗脸。
然后把她送回家,时与在家洗澡,他一个人回学校,在课堂上当着任课老师的面把那个转校生给扇了两个大耳光,随后到教导处大闹一场,连他外公都搬出来压人,那个转校生当天下午就从他们学校滚了出去。
时与高烧两天,见到吃的东西就反胃,过了一个星期才回到学校上课。
是个男人遇到这种事都够恶心半年了,别说时与是个小姑娘,就算不是千金大小姐,时与妈妈也从来没亏待过她,吃穿用的都是最好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在遇到这件事之前,她可能连面包虫这种东西见都没见过。
时与的性格有些过分要强,什么事都会闷在心里不说,她总觉得心里的难过和不快乐是没人能帮她分担的,说出来只会给别人添堵,久而久之,必然有会一些事会给她造成永久性的伤害,比如她不能碰那种蠕动的虫子。
再比如,她不想再让别人知道秦时与是穆奕的,秦时与只是秦时与自己的。
倘若她出生在一个正常的家庭,也许她会不在意和穆奕的暧/昧被多少人误会,可她偏偏出生在一个被男人遗弃的家庭里,对于不靠谱的爱情,她敬而远之,她的人生里有一个最鲜活的,爱错了人的例子——她的妈妈。
穆奕有些后悔,如果他能懂事早一点,是不是时与就不会受那么多委屈,是不是就不会遇上云佳,是不是,就可以做到她的要求,按着谈感情的规则来谈感情。
这年头,连治疗脑残的药物都有了,独独没有治疗后悔的。
秦时与约好的设计师终于找到的苑北路320号,发现那里是一家母婴用品店,打电话来询问情况,穆奕帮她接的电话,告诉他正确地址,时与也终于在同事赶来之前恢复正常。
房子里连杯热水都没有,只能干巴巴的坐着,穆奕抬手刮了一下她秀挺的鼻梁,玩世不恭的笑说道,“你怎么办啊秦时与?哪家大少爷要是看见你因为一小虫子就快吓晕了,还敢把你娶进门?人比花还娇呢…”
时与瞪他,“闭嘴吧你,当我没脾气是不是?”
“呦呦呦,把你能耐的,你就和我有脾气,除了我谁惯着你这些个臭毛病!”
时与撇撇嘴,“就惯着我的臭毛病而言,你还真显摆不着,比你愿意惯着我的人多了去了,再者,压根也不是你惯着我,一直都是我在惯着你。”
“我知道你怕小虫的秘密,你别惹我,小心我公之于众。”
啧啧,这个人好幼稚,时与忍不住嫌弃,“我知道你16岁梦遗以为自己尿裤子了,而且一个月遗了三次吓的六神无主,你也小心点,小心我告诉你那些莺莺燕燕你到20岁了还不会打飞机。”
“!!”穆奕震惊的瞪大眼睛,眼前这人还是秦时与吗,感觉有点怪怪的,是不是被什么乱七八糟不干不净的东西附体了,他吭哧半天,憋出一句,“说明我单纯!”
“是啊,好单纯呢,大学毕业才终于看到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部黄/片,啧啧啧…”
青梅竹马就这点不好,有点黑暗史就被人掌握在手里,随时随地都可以拿出来黑你。
设计师赶到这边之后上下楼来来回回的看了两圈,秦时与一直跟在身边,两人探讨交换彼此的意见,秦时与站在二楼的平台上向下望,对楼下的穆奕问道,“穆总,您对工期有没有什么要求?”
穆奕思考了两秒,回答,“越快越好,明天可以装好就更好了。”
辣是绝对不可能的。
设计师按着时与要求的想法大致估算了一下工期,就算三个装修队同时工作,也至少要一个月,有些环节是必然需要时间等待,加上后期的净化处理和家居家电的安装之类的,最快要留出45天。
一个半月,穆奕说可以。
一下午,说的口水都快干了,离开时穆奕将钥匙交到时与手里一把,“我有备用的,这个留你那里。”
时与把钥匙放进包包里收好,跟同事一起上了穆奕的车。
圣东设计离这里稍近一些,穆奕把设计师送到圣东楼下,继续载着时与去江南酒家取车,秦时与的新路虎还停在那儿。
“这个别墅装修方案你能拿到多少提成?”
秦时与偏了下头,想了想,对他比量一个数字。
穆奕修长的手指一下下的在方向盘上敲着,“也够普通白领赚两三年了。”
“不然呢?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钱赚谁这么拼命的工作。”
穆奕笑笑,“那我如果把这1800万的装修给你个人做呢?你可以赚多少?”
秦时与诧异的转头,“我会赚1800万。”
“直接带着1800万远走高飞是吗?”这话说完两人一起笑了,穆奕点了一支烟,放下一截车窗,浅浅的吸了一口,他知道一般正规企业和高要求的个人是不会和个人签约,毕竟预付款就是很大一笔费用,人心不古,说不上谁就是不靠谱的那个,不过时与没什么不值得他信任的地方,“我说正经的,你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合同我暂时不会签,你可以带着你公司的设计师一起来做,给他多提一点钱就好了,这样你可以赚更多,反正那些施工队装修材料批发商你们都认识。”
“你在教我飞单?”时与诧异的问。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连圣东给过我很多帮助,没有他哪里有今天的秦时与,以后我还要在圣东工作很久,我不想为了眼前利益把前途毁掉。”
“罗里吧嗦的,你做还是不做!”穆奕有些不耐烦了,他一直是这样,耐心少的可怜,尤其是在这种他觉得傻子才不听他的话的时候,会显得更加没耐性。
秦时与打了个响指,“做!”
有一种人是眼前和长久的利益都不肯放过的,就是她秦时与。
“那你自己和设计师沟通吧,连圣东那里也可以了,接了曼森的工程够他吃几个月的,就算他知道你飞单,现在他也不敢把你怎么样,曼森现在在长明那边还在谈一家酒店的收购,没有你,我搭理他是谁啊?”
穆奕无需掩饰他是为了秦时与的面子才签给圣东设计,抢着巴结他的人太多了,随便巴拉哪个他都看着比连圣东顺眼。
对于这一点,除了谢谢,秦时与还真是无话可说。
时与还是没有做到完全的不仁义,她从一毕业就在连圣东这里工作,努力是成就一个人的部分因素,机遇同样是,连圣东带她出席各种活动,带她通过正规途径认识各种富豪权贵,现在有很多公司想要挖她过去,开出各种诱人条件,秦时与连考虑都不考虑,他们看中的是秦时与手里的人脉,而连圣东,一直在为她填充人脉。
她把基础装修部分签给圣东设计,自己只拿走了采购家居和家电的那一部分。
她的休息时间全部被采购计划填满,每个周六周天都要整整走两天,回到家里甩掉高跟鞋仿佛走在云端,女人和高跟鞋,那是一种相爱相杀的共处模式。
周天一大早,楚圆圆找她逛街抓不到人,只好一个人默默的在时与的房间里练瑜伽,跟着时与妈妈混吃混喝,下午睡上一觉,起来做个面膜,时与也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来了,进屋就仰头躺在床上,楚圆圆一边在墙上压着腿一边招呼她,“亲爱的,你看起来一副蛋碎的样子,你肿么辣?”
“累。”
“累就对了,舒服都是留给死人的!你快去洗个澡,做个面膜,姐姐一会带你去潇洒!”
时与懒洋洋的翻了个身,看见她修长的大腿抵在墙上,十足一副舞蹈界名角儿的样子,她指着楚圆圆的腿脚说,“放下你的大腿,我看见你的底/裤了,你能不能时刻记得你是一名牙医,不是一个体操运动员啊?”
“我要为我未来的老公时刻保持身体的柔韧性,说不定我哪天就碰到他了,万一他心血来潮把我扑倒一摸我这小胳膊小腿软的跟桂林米粉似得,那得多心花怒放!”说完美滋滋的拍拍脸颊,“我都觉得自己美得有点过分了。”
秦时与一点也不想动,楚圆圆生拉硬拽的给她拖进洗手间,让她泡澡做面膜,给她找了一条香槟色的裸肩长裙套上,告诉时与妈妈,她要带着时与去相亲了,时与妈妈天喜地的把她们二人送走,临关大门时还不忘交代一句要是能直接领回来给她看看就更好了。
“哎呀!忘记给你涂口红了!还好我带了。”楚圆圆从包里翻出颜色浓郁的口红,在时与唇上小心涂了两遍,“够红了,太完美了。”
“化成这样干吗去?吃人啊?”时与在车里照着小镜子看着自己被捯饬的一脸浓妆抱怨道。
“我就是要带你去吃人啊,一会见到我哥你就开始啃,千万别给我留面子。”
“你哥?”
“恩,我哥,我把他骗出来了,我说你想见他,他立马答应。”
第007章 :你有什么可骄傲的?
10.18
破马张飞的楚圆圆带着迷迷瞪瞪的秦时与火急火燎的赶去参加一个不知道什么爷爷奶奶模样的舞会。
为了拒绝应酬,她手机关机了一整天,就是想晚上回家能好好睡一觉,不过为了楚慈,她勉强忍了。
楚慈回来以后她一直都想找机会和他聚一聚,只是楚圆圆整天在她耳边念叨他哥都被指派给哪个领导手术,给哪个领导的老婆手术,给哪个领导的老婆的二姑的儿子手术,据说楚慈除了上班就睡觉,连自家门口的超市都没时间去逛,时与便没打扰他,倒是通过电话,也发过几条信息,楚慈还是老样子,多半时间都在听她说话,她不说,他就沉默着,也从不着急挂断,仿佛两人对着话筒喘气也是件很有乐趣的事。
楚圆圆终于如愿以偿的开了一把秦时与的路虎,兴奋的在车里放声高歌,过收费站时放下车窗还在唱,连收费员都忍不住笑了,长得漂亮的见过,唱歌儿难听的见过,唱歌难听的还忘情的也见过,三者结合在一起的不太多。
这个世界上除了亲生爹妈和同胞兄弟姐妹,就只剩闺蜜能容忍自己的丑态了,至少秦时与是这样的,她的丑态不是谁都可以看见,至于楚圆圆,她的丑态可以被谁看见主要取决于她喝多少酒。
云庄。
听名字就知道是一间古色古香的酒楼,坐落在半山腰,从山下可以看到蜿蜒排列的红灯笼,酒楼门前从来不缺豪车停放,秦时与的路虎算是中下档次的。
木制牌匾用隶书刻着云庄二字,门口站着两名穿着红色旗袍的端庄迎宾,绕过假山鱼池,穿过悠长回廊,开阔的酒楼正厅出现在面前,灯火通明,人影交错。
秦时与跟着连圣东来过两次,一次是谈合作,一次是聚餐,谈合作那次吃了这里的正常午餐,没有菜单,只有厨师的四道招牌菜,除非有预约,否则人家做什么你吃什么,让她有一种回到外婆家里,老太太就这个水平你爱吃不吃的感觉,不过味道绝对名不虚传,价钱也是高的心惊胆战,四道素菜也要近千元。
这里只接待贵宾,什么是贵宾,就是持有贵宾卡的人,什么人才能持有贵宾卡,无非就是充值个一万两万的卡,一贵,自动成宾了。
楚圆圆听着时与说这些,立即露出一脸的羡慕,“我们医院的那个饭才叫难吃,我觉得将来我跳槽一定是因为别的医院食堂大叔把我勾/引走了,你们单位还缺人吗?是不是隔三差五就能来这种规格档次的地方来吃饭。”
时与牵着她的手站在正厅光线明亮的大门外,疑惑道,“怎么说得你好像村里的小芳,今天不是你死活拉着我来的吗?这会装什么涉世未深的纯情小姑娘啊,好像你没出来参加过这种宴会似得,挺直你的腰板,刘姥姥进大观园似得干嘛?这不是你小姑父开的酒楼吗?”
“他/妈的!我装一下还不行吗?这不是为了突现你的高大上吗?我都甘心扮演女*丝来陪衬你了,你不给我颁个中国好闺蜜的奖还挖苦我。” 她转身冲着黑暗的矮树丛里整理了一下洶垫,回身后对她说,“我小姑四婚,这是我小姑二夫,关系远出银河系了,还攀什么亲戚。”
秦时与给她整理了一下礼服腰间的褶皱,低声说,“行了,你别他/妈的,一会让你哥听见回家给你上心理教育课。”
楚圆圆拍拍微微发颤的洶脯,“放心,我演技派。”
“这就对了,好好装,装成一朵白莲花,虽然女人都不喜欢,但你要嫁的是男人,男人喜欢就够了。”
“我是带你来和我哥相亲的,你是不是弄混淆了?”
时与一手拉着她,一手拎着裙摆,款款迈步至大厅,“没混淆,作为中国好姐妹,我必须提醒你,你今年27岁,不是17岁,连男人的手都没碰过,你不惭愧吗?”
“他/妈的!我碰过男人的嘴!”
“你的病人吗?”
“啊!病人不是人啊?”
“行了,淑女,淑女淑女。”时与再次强调两遍,在她后腰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楚圆圆挺洶抬头收腹提臀,立即变身优雅大方的轻熟/女,跟着时与走进大厅。
正厅里面也是古色古香,两排仿古长桌上放着点心和酒水,连托盘都是精致的荷花叶形,往来的女服务员身着白色短旗袍,身侧绣着一朵朵清雅的梅花,秀色可餐的美人儿往厅里那么一站,把整个云庄的档次都升华了。
时与记得连圣东告诉过她,要想知道自己出席这种场合能结交到多少权贵,连宴会的场所都不用看,直接看男女服务员的长相就可以。
宴会的发起人是周家的大公子,为了庆祝在法国生活多年学习服装设计的妹妹回国发展,想为她多介绍一些相同生活背景的朋友。
这种事情秦时与见惯不惯,那些有钱人家的千金少爷十有八/九都是从世界各地游学回来的高知分子,但是十有八/九都是高知疯子,没几个有真本事,将来都是继承家业,就算是个败家子,也有一大群高智商的经理们为他们赚钱,就算是草包,也注定是个有钱的草包。
从法国学服装设计的千金,她扒拉手指头至少能扒拉出来十几个,不知道这些时髦的姑娘在法国的巴黎街头是否相遇过,毕竟世界是很小的。
就像现在,秦时与忽然觉得世界小得只有巴掌大。
她遇到了秦远笙,在找到楚慈之前。
楚圆圆也看到了秦远笙,她端着一身淑女气质咬着牙根从嘴唇里挤出几个字:“特妈的,那不是秦远笙么?他怎么突然有兴致参加这种活动了?”
秦时与比她淡定得多,悄声说,“你哥都能来,他怎么不能来?”
“特妈的,你在拿他和我哥比?”
她黑溜溜的眼珠转向时与,一脸要撕了她的凶相,时与淡定的拍拍楚圆圆的手背,“你冷静一下,不要搞得好像你才是秦家的私生女。”
“*的,我妈就算当小三也绝对不选你爸那种怂货,好吗?”
秦时与觉得这场争论楚圆圆赢了,她实在找不到什么合理的理由来为她妈妈当初的眼瞎做辩解,除了爱情还有什么像屎一样的糊住一个女人的智商和心?
为什么楚圆圆如此讨厌秦远笙呢?因为她是秦时与的闺蜜,而秦远笙,是秦时与同父异母的哥哥,他是全城皆知的秦家大公子,走到哪里都闪闪发光前簇后拥,坐拥秦家百亿资产,她却是个要自食其力的私生女,连声爸爸都没叫过。
秦远笙站在一扇荷花屏风前跟两个男人在聊天,视线正好撞在时与身上,稍稍挑了一下眉头,似乎也有些意外。
他朝时与礼貌的点了点头,没有打算过来说话的意思,时与也礼貌的对他微微一笑。
楚圆圆只想给她跪下磕头,她真佩服秦时与这种对着仇人都能笑出来的性格,不像她,明明心里想着我在忍啊我真的在忍啊,可是旁人都看出来她忍不住了。
楚圆圆拉着秦时与在大厅里穿梭,在角落里找到了楚慈的身影,他正在端着一个巴掌大的碧绿荷叶小碟吃点心,楚慈很喜欢吃甜食,她们都知道。
他在和一个穿着嫩粉色短裙的女孩聊天,确切的说,应该是他在听那个女孩说话,一边吃甜点,一边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盯着对方,但似乎那个话题他还是很感兴趣的,因为他在认真的听。
“你知道什么叫先下手为强吗?你看人家妹子多主动!你别看我哥是块钢板油盐不进,还是有牛皮糖能粘在他身上的。”楚圆圆一脸的得意洋洋,为他哥哥的人品在心中默默点赞。
同样是哥哥,楚慈永远是楚圆圆的骄傲,这一点还是令她很羡慕的。
至少这是她努力不来的东西。
离楚慈还有两米远的距离时,楚圆圆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哥,笑着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对他面前的女人莞尔一笑,这个笑容维持了不到半秒,她立即冷下脸,原本打算和她握手的手掌立即转为向她身后一扬,朝时与勾手,“时与,快来,我哥可想你了,今天就为你来的。”
楚慈的视线从楚圆圆的身上移开向前,看到正朝他微笑走来的秦时与,嘴角浅浅的挑起,“时与。”
楚慈对面的女人也转过头,时与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神色如常的朝她点头。
秦远夕在听到秦时与的名字之后脸上已经彻底没了笑容,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终于见到你啦!”这话,是时与对楚慈说的。
楚慈什么都没说,只是他的眼神在绽放光芒,他对着时与笑,很多人,男人或者女人,都想看见楚慈这样对自己笑,面前的秦远夕就是其中之一,但是都没有得到这个笑容的福分。
“你吃晚餐了吗?”楚慈抬了抬手里的碧绿点心碟,问她。
时与摇摇头,“还没,刚回家就被圆圆拉来这里。”
楚慈立即用手里的木制小叉子切了一块甜品,喂到她嘴边,时与很大方的张嘴咬住,很满足的笑。
不知名的小点心,唇齿间尽是玫瑰花香。
一瞬间,连楚圆圆都显得多余。
“哥,我也没吃饭。”
楚慈凉薄的眉眼转向自己的妹妹,不冷不热不温不火道,“那你为什么不赶快去吃?你身后全是美食。”
“哼!臭男人!”楚圆圆拎着裙摆骄傲的走开。
楚慈看了看还站在一旁的秦远夕,“如果刚才你说的那些是你心口发闷的全部症状,根据你提供的家族病史和生活习惯,我建议你换个大一号的內衣,这样不能缓解症状的话,你应该到医院做个正规的全面的心脏检查。”
秦远夕笑着说了一声谢谢,显得有些不自然,她扭头对时与挑了挑嘴角,“我听说你是个调/情高手?很会讨男人喜欢?”
我是啥和你有一毛钱关系?
秦时与干脆直接从楚慈手里端过小碟,泰然自若的吃起点心,从容的回答,“是呢,你想和我学一学吗?”
“你在骄傲什么?”
“恩…”时与短暂的思考一会儿,说,“至少我不会用你这种蹩脚的方式去和一个医生搭讪,偶像剧都是演给俗人的,要想吸引一个不俗的男人,一定要学会清新脱俗,我有很多搭讪以及调/情的手段,你不想和我学一学吗?”
秦远夕不屑的轻笑,打心眼里瞧不上秦时与。
时与是不介意的,反正她也瞧不上秦远夕。
“你果然是…”
“我果然是名不虚传,你想说这个吗?”秦时与及时堵住她的嘴,免得她说出来什么太过分的话来给自己添堵,“千万别小瞧能带走你心仪男人的女人,能带走他的,才叫有本事。”
她将手里的点心碟放到一旁的长桌上,楚慈自然的微抬臂弯,时与笑着挽住他,“我的礼物。”
“我带来了。”他的声音很轻柔,和面对其他女人截然不同。
时与拉着他朝外面走去,踏出厅门的一瞬,长廊的转角出口走出一个男人。
呦呵,这巴掌大的世界,还是个婴儿的小巴掌。
第008章 :你要是不行就靠边站
10.19
穆奕一身灰蓝色的西装,挺拔修长,洁白的衬衣领口解开两颗纽扣,微微敞着,他向来不爱扎领带和领结,觉得束缚。
见到秦时与他微微怔了一下,没等缓过神来,又注意到了她正挽着楚慈,视线在两人脸上来来回回的巡视着。
时与松开楚慈,垂下手臂拎起裙摆,让自己的步伐更加稳健一些。
楚慈把她的动作理解为不想被穆奕误会,或者是,不想给他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和穆奕的关系一直都很一般,但他还是很了解穆奕这人的性格,也听楚圆圆说了一些最近穆奕和时与的故事。
穆奕面容冷峻的大步从时与身边擦肩而过,谁都没搭理。
他不说话也挺好的,他若说话,那也必然是人嘴里吐不出象牙,甭指望能悦耳动听。
时与和楚慈对视一眼,双双微笑。
左侧有一处古典凉亭,静谧安逸,凉亭后面是一处水潭,走近了才能顺着打在水面上的灯光瞧见里面有很多锦鲤,栏杆旁边有谁忘记带走的点心碟,楚慈捏碎糕点放在她手里,时与扔到水里,一大片锦鲤张大嘴巴争先恐后的往上窜,激起一片水花。
“你会和穆奕在一起吗?”楚慈收回视线,定定的看着她,从西服口袋里拿出手帕反复的擦手,又给时与擦干净手上的糕点屑。
时与像个小姑娘似得撇撇嘴,“不会,可能性为百分之一,我感觉我很快就会被我妈逼上相亲的这条绝路上。”
“你还没走上相亲这条路?我已经走了很久了。”他将手帕扔到小碟里,和她一起坐在栏杆上,看向水面,“ 我已经相亲20多次了,包括回国后的7次,就算在美国我妈也没放过我,总是让我姑姑突然就带着女孩子杀到我的公寓,莫名其妙。”
“成功了没?”时与问,“或者应该问你有没有可能成功的。”
“我喜欢你,时与,我不会将就任何人,结婚的对象不是你,婚姻就是没有意义的,我不打算服从我妈,她总是喜欢替我做主。”他很平静的说出这些话,没有觉得半点尴尬,秦时与从来不会让他有尴尬的情绪产生,在她面前,他可以过的很舒服。
时与低低的笑,她知道楚慈是喜欢自己的,她也很明确的告诉过楚慈,她对他没有恋爱的感觉,这在两人之间不是隐藏的秘密,反而因为说开了,显得坦荡磊落,“你是想告诉我你楚慈是一个忠于爱情的人还是想告诉我,你只是看起来老实,其实你特别喜欢跟你/妈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