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两位,一起上马吧。”话虽如此,但是眼中流露的却是让两小叫花子骑他的飞雪,他的心中还真有点不舒服。
看了一眼,无恨虽然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但是却也没说什么。
毕竟按他们现在的装束,坐上那英姿飒爽的白马上,别说主人心疼,就是她也觉得有些糟践了。
可是,看着为此无悔流露出来的黯然和难堪,无恨的心隐隐作痛。
“上来。”本想背起无悔的,但是想起骑马的话,估计不方便,故而面对面的去抱坐在地上的无悔。
“我来吧。”看到此,欧阳宫澈才发现,这坐在地上的小男孩不良于行,在看看无恨抱男孩的动作,想来也不是第一次。
心中一动,还没想到怎么做,口却已经开了。
这算是他有史以来嘴比脑子快的举动。
只不过第一个被抱上马背的是无恨,随即是无悔,他最后才跃上马背,护着前面两个小身子,缓缓而行。
一路上,风光秀丽,静怡恬淡,无疑是一个人间仙境。
所谓的世外桃源,也大抵如此吧。
“无悔,我们在这里生活,怎么样?”脑海中似乎已经浮现了木屋,田园,家畜的美好景象。
“姐姐在,就在。”整个人几乎是贴在了无恨的背上,双手也紧紧抱着无恨的腰,他的答案很简单,也很明了。
“那当然,除非无悔成家立业了,否则姐姐绝不会离开无悔的。”想到无悔心中还在有被人遗弃的恐慌,无恨握着自己腰上的双手,朗朗说道。
“不知两位尊姓大名?”身后一直沉默的欧阳宫澈总算是弄清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原来是姐弟,适时的询问。
他可没有忘记,他们姐弟可是从天而降。
要不是这一身的乞丐装,他还真要以为他们是天上的仙童呢。
“我是花满月,这是我同胞弟弟花满楼。”侧身,转头,无恨干脆的给出了答案。
本想叫肖倾宇来者,想到无悔的双腿和肖倾宇类似,但是又想到肖倾宇的结局并不美好,看小说可以,但是涉及到亲人,这个世界仅有的让她产生责任感和爱惜的亲人,她希望的还是他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转念间,就想到了同样是让人怜惜倾慕的男子,身残志不残,并且还拥有属于自己一片天地的花满楼。
“好名字,不知两位从何而来?”一听,不用深究,已然就是假名字,欧阳宫澈不由心中一沉,再度审视。
“公子是否觉得我姐弟两不可信?”没有作答,却沉声反问道。
哪有这等盘问“救命恩人”的,就算她告诉他实话,他又岂会相信。
“抱歉…”脸色一沉,手中的缰绳一紧,陌生的字眼吐出了口中。
“公子。”看着白马临近,一个家仆模样的男子已经迎了上来,本欲有话要禀报,但是当看到坐在欧阳宫澈身前的两个小乞丐,警觉的住了口。
“找个大夫。”把缰绳丢给男子,站定之后,下了马背。
男子打算前去帮忙无恨姐弟下马,却被欧阳宫澈阻止了,不知怎的,他居然不想看到别的人碰到这叫花满月的女孩。
想到这儿,不由想到了那唇瓣上残留的余温。
“我来吧。”看着欧阳宫澈抱下无悔,无恨已经转过身去,弯下了身子,在他的面前展示了那窄窄的小脊背。
把无悔放到眼前的背上,不难看出无恨有些支撑不住的晃了一下,可是很快,她就背着双手托住了无悔的小屁股,挺起脊背,而无悔也是双臂紧紧的勒着无恨的脖子,借此稳住自己下坠的身形。
这一幕,无疑显示了一点,那就是眼前的两个孩子,不止不会武功,甚至连坚实的身子骨都没有。
这叫无悔也叫花满楼的男孩瘦的就像从未吃过一顿饱饭一样,而且他的双腿还是废的;女孩的身子骨也没有好着多少,看起来比男孩好的就是她的身体看起来是正常的。
“准备热水,给两位小姐公子沐浴更衣。”引领着姐弟两往古朴的院落里走去,欧阳宫澈已然命令道。
“虽然是酷夏时节,但为免两位着凉,还请洗去寒意,不知两位意下如何?”欧阳宫澈自嘲,何时他也会关心他人了。
“多谢公子了。”虽然不想太多牵扯,但是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他们姐弟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她矫情。
自然,为了照顾无悔,无恨选择了和他呆在一个房间,并且还亲手为他洗去一身的污垢。
看着那沐浴之后,纯净得犹如象牙,却又隐约带着透明感的肌肤,无恨不时的捏上两把,看着那羞涩可爱却又不躲不闪,心甘情愿的小眼神,无恨的心情那个好啊。
只不过,当她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之后,再度趴到浴盆边的时候,听之任之的小家伙居然坚定的摇了摇头,表示余下的他自己来。
“你确定?”
“肯定?”
在那小脸蛋都快红得滴血了,无恨还调侃上两句,状似不甘心的把剩下的任务留给了他自己。
背对着那浴盆中独自奋斗中的无悔,无恨的脸上在没有轻松和愉悦,看着一双丑陋不堪,却又通到麻木的手,她已经感到了燥热。
只希望洗个热水澡能让她摆脱疾病的侵袭。
第五十三章 祸从口出
“太子殿下,右相大人回府了。”看着两个外来人的离去,之前跑来迎接欧阳宫澈的男子,也是欧阳宫澈的贴身侍卫高翔难掩喜色的禀报。
“更衣,随本宫去拜访右相大人。”欧阳宫澈的脸上也难抑激越之情,在这地方呆了半年了,他总算等到了这一天。
当二人来到不远处一所古朴的宅院门口的时候,欧阳宫澈的心中也不免激荡和忐忑。
他今天能请右相大人出山吗?
“欧阳宫澈前来拜见苏沐大人,还请苏沐大人赐见。”欧阳宫澈双手居合,全身呈45度朝着门口,恭敬的等候着。
这一站,从晌午时分直到了星月当空,欧阳宫澈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不恼不怒的等待着。
就算那门一直关闭着,就算门的内外根本就听不到任何的脚步声,但是欧阳宫澈还是在等。
为了这一天,他耗了半年多,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等到了。
而为了更遥远的那一天,让他站在这里的屈辱算什么,再多的屈辱他会含血咽下,再多的难堪,他也会一笑而过。
只为了那一天,他登上那无上宝座,四方皆贺的那一刻。
这一站,一等,就等了整整一天一夜。
当烈日再度照在欧阳宫澈那高贵的容颜上时,他已摇摇欲坠。
随着日头的方位变换,欧阳宫澈的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只是心中的那一份坚持,让他在要倒下的那一刻,让他重新清醒。
“老爷传话,夫已淡出朝堂,退出江湖,还请太子殿下另寻高明。”清脆的童子声从门内传出,让欧阳宫澈眼前一亮,却在听完话之后,那绚烂璀璨的光芒瞬间变成了灰烬,沉于眼底。
“请转呈贵家主人,我星月此刻已是强弩之势,苏相不念及星月君臣,却也该想到星月百姓,一旦国破,星月百姓必将会陷入水火之中,就算这世外桃源未必能逃过战火的肆虐,欧阳宫澈此番前来,不为本身,只为百姓。还请苏相以江山社稷为重,黎民百姓为念,出山辅佐,庇佑我星月免于战争之端,铁蹄之下。”欧阳宫澈一席话铿锵有力,荡气回肠,却也有理有据,言简意赅。
看似宽泛却又切实,看似高远却也彰显其远见,最后一句,却也体现了即将上位的未来君王的霸气和雄心。
“天下之计,分分合合,合合分分,一切自有定数,太子殿下有何必强求。”依旧是那清脆童声,可言语间却有着长者的睿智和通透。
“欧阳宫澈的命若有定数,宫澈自不会试图篡改天命,但是欧阳宫澈不想看到的却是星月的众生,那不是一条命,而是千千万万的生命,若是为了这天下苍生,那么欧阳宫澈就算是与天争与地斗,也绝不退缩。”硬朗声声,声声硬朗,豪情壮志,雄心霸业,社稷苍生,似已合而为一,却又相辅相成,相互约束。
“兴,百姓苦;忘,百姓苦。太子殿下又从何为民?到头来,黎民苍生也不过是帝王权术手中的一盘棋子,用完弃之。”却只听得清脆的童声中已有激越愤慨,虽然没有看到人,但是从话语中,似乎已经能猜到那稚嫩但是情绪激动,双眸放光,不见结果决不罢休的模样。
面的这指控,欧阳宫澈瞬间无言以对。
不管国家强大还是衰败,最苦最惨的还是百姓。
只因为他们都要直接面对战争,厮杀,死亡,乃至于家破人亡的惨剧,但是…
欧阳宫澈一时间脑海中一片空白,无话可说。
“尊严,百姓的尊严,国家的尊严。”背着无悔(花满楼)的无恨(花满月)淡淡的答道。
沐浴后,不止饱餐了一顿,还把双手用药膏包的好好的,大夫还细心的为他们姐弟两煎了伤寒药,坐等不见欧阳宫澈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借地歇了一个晚上,一觉醒来,厚颜的吃了早饭,喝了汤药,换了伤药,还不见欧阳宫澈归来,没法,他们选择了不辞而别。
倔强的背起无悔,还穿着他们那一身破破烂烂的乞丐装,只不过清洗过后不见脏污,只觉寒碜。
就因为这反而显得干净清爽的姐弟两更是丽质天生,可惜的就是,本该倾城绝代的女孩却被毁了容;本该风华无双的男孩却是一个瘸子。
不敢强行阻止他们姐弟离开,却又不能让他们就此离开,无奈,只能带着他们来到了欧阳宫澈所在地。
他们却不会想到,就因为他们的这无心之举,却解了欧阳宫澈的燃眉之急,局面瞬间聚变,这一变却也让整个星月王朝,乃至整个苍原大地改变了原有的格局。
哐当,紧闭的门扉几乎是被大力扯开的,一个精瘦的长衫小老头双眼如炬的直奔姐弟两而去。
“一语惊醒梦中人,不知小居士师承何人?老朽无用,还望居士赐教。”深深一鞠躬,苏沐并没有因为眼前的姐弟两年龄小而质疑,更没有因为他们那一身褴褛而轻视怠慢,反而真诚恭敬的面对,特别是那眼中的激动久久无法平息,足可见其真君子也。
“老先生见谅,家弟双腿不便,不能给老先生行礼了,我姐弟二人从小流离失所,怎有幸接受教诲,当然也就没有师傅,只是小女懂一句俗话,叫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所以有感而发,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老先生见谅。”面对此等真性情的老者,无恨(花满月)也是态度谦恭,诚心相对。
“居士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造诣,前途必定不可限量,老朽真的老了,老了。”苏沐连发感叹,却也有着迟暮的悲凉。
只不过他们之间这一来一回,却让一旁的欧阳宫澈愣住了。
看着苏沐对他们姐弟的礼让…心思一动。
“你们怎么出来了,苏相,此乃宫澈的救命恩人花满月姑娘,还有其胞弟花满楼,说来惭愧,昨儿个,要不是满月姑娘不顾世俗,以口渡气,宫澈可能已经葬身于镜湖湖底了。”欧阳宫澈此话一出,无恨的脸就冷了,无悔更是气得浑身发颤。
第五十四章 情景重现
“公子客气了,公子溺水,却也因为我姐弟所致,救起公子,那也是理所应当,否则我姐弟终其一生都将活在内疚中,至于渡气一说,公子许是眼花了。我们姐弟此番前来,就是专程来辞行的,感谢公子的收留就医之恩,后会有期。”不温不火,无恨(花满月)轻描淡写的就把这有损名节的一段给抹去了。
虽然她不觉得有什么,这本就是很简单的人工呼吸,问题是在这万恶的男权封建王朝里,这已经是肌肤之亲了,足以毁掉一个贞洁烈女的一生。
“不知两位打算去往何处?”听到他们姐弟两无依无靠的时候,苏沐的眼里就闪现了一抹异彩,当听到欧阳宫澈的话语之后,变得更加的深沉了。
“哪里能安生,哪里就是家。”也不隐瞒,他们姐弟本也就看上了这片与世无争的地盘,只不过看着眼前的欧阳宫澈以及眼里闪烁着不明光彩的老头子,她们还是决定走远些。
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告辞。”事不宜迟,越呆越觉得不安,无恨拔腿就走,就连背上的无悔也是不停的扯动她的领子,催促她赶紧离开。
“稍等。”
一个箭步,没等欧阳宫澈做出反应,苏沐已经挡在了姐弟两面前。
“满月姑娘,满楼公子,老夫苏沐,平生仅有正妻,却不想芳华早逝,眼看年老体衰,却膝下无子承欢,今听闻令姐弟自小无依,大有同病相怜的苦楚,老朽汗颜,如若不弃,老朽愿收两位为我苏家义女义子,不知两位可愿?”此话一出,不止欧阳宫澈一行人惊愕震撼,就是姐弟两也是怔愣当场,不明白这又是哪出?
“承蒙苏老先生看得起我们姐弟,只是我们姐弟粗野随性惯了,不敢登堂入室,只怕会有损老先生声誉,老先生盛情我姐弟二人铭记于心,老先生保重,我等告辞。”转过身,疾步走人,在这么纠缠下去,他们该又进入了他们才逃离的一切。
“老朽知道凭居士的能力,自然会有想要的生活,但是这镜月谷里,本就人烟稀少,大夫更是难得寻见,就算居士不为自己考虑,却也该为小公子思量,那腿可耽误不得。”真诚却又善意的话语,让无恨的脚步一缓。
“姐…走…”敏感的感受到了无恨的纠结和迟疑,无悔开口了,就算此生他这腿再也站不起来了,他也不想让姐姐回到那个她不愿回去的地方。
“如果老夫没有看错的话,小公子那腿不止有先天之因,还有人为之固,若是能继续治疗,恢复痊愈也不是难事,只是这治疗最讲究时期,一旦过了诊治的最佳时机,就算仙丹显灵,去也未必有用。”这言辞凿凿的话语,让无悔揪住无恨衣领的手更紧了,而无恨的脚步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能够未经任何触碰,诊断,单凭观一眼,就能说出无悔的病情,他的医术可见一斑,如果真有他为无悔治疗,那么无悔的以后必将会是一个美好的未来。
毕竟自己也不可能照顾他一辈子,正常的躯体总比残缺的生存下来要容易些。
“无悔,我想你好好的,再说他也不是坏人。”没有转身,但是这话明显的是给无悔的解释,也是在征求无悔的意见。
“不…要…姐…委…屈…”一字一顿,无悔咬的吃力,但是态度很明确。
当然对于能够站立的愿景也有着隐隐的期望,只不过相较于无恨的心情来说,这又算不上什么了。
“有个医术高明的义父,不就相当于有了一个永远不会空的饭碗,姐不委屈。”这比喻听得身后的一群人侧目,但是却也真实的让人莞尔。
“义父在上,还请接受花满月(花满楼)三拜。”毅然决然的转身,走到苏沐面前,放下了悲上的无悔,让其跌坐在地上,姐弟两恭恭敬敬的对苏沐磕了三个响头,而这也就表明他们姐弟正式踏进了苏家门槛,成为了星月王朝的一份子了。
“好,好,快快起来。”苏沐抢先一步抱起了无悔,抱起无悔的同时,却也为那轻到让他惊讶的重量拧眉。
“恭喜右相大人喜得千金公子,本宫无以为贺,这玉佩就且当贺礼,还请大人手下,至于满月和满楼姐弟两的礼物,本宫即刻让人回京准备。”解下腰带上所系的玉佩,双手递到苏沐面前,欧阳宫澈的动作不由让花满月想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
同样的缘由,同样的方式,同样的贺礼,只不过却是不同的人,不同的国家。
只不过,右相苏沐,他们刚认的义父的身份。
那么他们就是,相府千金,相府公子。
哈哈…哈哈…
还真是讽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宿命?
逃来逃去,地点变了,环境变了,人变了,可这身份却讽刺的没变。
既然如此,那么她就接受这命运的安排吧,好好看看,这命运的安排究竟要将她如何?
能把她如何?
“多谢太子殿下,这礼太贵重了,臣受之有愧。”看了一眼那玉佩,苏沐断然拒绝了。
这却让花满月感到意外,想当初,北羽墨那妖孽老爹可是不闻不问的。
“大人可是忘了满月小姐对本宫的救命之恩了,这礼收得,也须收。”言词间恭敬有加,可是皇室的威仪和霸气也自然流露。
“臣遵旨。”看了一眼身边无动于衷的花满月,苏沐还是接下了这玉佩。
只不过看向花满月的那眼神,却让花满月恶寒了一把,只因为那眸子里,隐约透露的是对于她名节的顾虑。
这理由还真让她哭笑不得。
可是,看着苏沐那一直抱着无悔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样似乎也很好。
第五十五章 失去之后
“还没消息吗?”出来已久,也是时候该离开了,纯净中带着魅惑,妖冶中有着清灵的玉善公子要走了,临走的时候,想到了哪个在京都掀起浪潮的北羽雪,随意问了一句。
“没有,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宣王摇了摇头,眼中有着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以及对北羽雪的丝丝担忧。
虽然相见相识的时间不长,但是…
那么一个女孩,那么一个好似凭空出现却又离奇消失的女孩,已经不知不觉的在他的心中留下了烙印。
“北羽丞相还是那样吗?”玉扇公子似笑非笑的神情,让百里夕尘的脸色一暗,只是回了一个看不出情绪的眼神。
“今日一别,不知何日相逢?告辞。”看着眼前的宣王百里夕尘,玉扇公子低沉的口吻,略带萧索的语气,好似在预示着今后的情谊会如这语气一样,低沉,惆怅,失落,似不舍但却知道该舍的决绝。
“告辞。”看着眼前这个风华无双的男子,百里夕尘温文一笑,犹如初识时那般,不关身份,无关地位。
只为那第一面,留在心中的悸动。
“宣王决意要走?”看着前来辞行的百里夕尘,百里惜月的脸上出现了意外和不舍。
“臣回京也快一季了,风月的京都虽然繁华,但是臣还是觉得边塞的风光更为熟悉,臣从不知思乡心切为何?今儿个体会了,才知道…什么叫刻不容缓。”百里夕尘这话说得柔雅,归心似箭的心境也表现得淋漓尽致。
“如此,朕就不做挽留了,今儿个就为王弟践行。”百里惜月看着眼前的百里夕尘,给出了爽快不容抗拒的答复。
“多谢皇上圣恩,无奈臣归心似箭,实在无法滞留,还请皇上恕罪,臣欲即刻启程。”百里夕尘的语气虽然依旧沉稳平和,但是相较于一贯,还是多了几分急切。
“如此,朕也就不勉强了,朕就在这儿以茶代酒,希望王弟一路顺风。”举杯,君臣弟兄就此别过。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
那个没有北羽雪,没有宣王,没有玉扇公子的生活。
可是,一切能在回到当初吗?
当初赐给北羽雪的几十号御前侍卫,随着北羽雪的消失,也选择了弃甲归田,不在效忠于朝廷。
就连北羽墨赐给北羽雪的四个丫头,也选择了离开,宁愿回到偏僻清苦的乡村,却也不愿留在相府。
一切只因为…
他们的忠诚已经不在了,留下也没有了意义。
为绝后患,本可以一劳永逸的,但是百里惜月选择了放手。
北羽雪已经消失了,虽然不知她是死是活?但是这些人,也曾是他最为信任的人,他们选择离开,也解除了他的心头纠结。
毕竟,这些人是他赐给北羽雪,若是重新收回,与公与私都说不过去。
更何况,对他们的信任又怎能回到从前,离去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和归属。
只要他们不会做出危及朝廷的事来,他不会动他们的。
看着手中的温润玉佩,想到的却是另外一块,在这风月独一无二的龙形玉佩,北羽雪会继续留着吗?
“皇上,太后娘娘请皇上到祥曦宫用早膳。”御书房外候着的福全,看着宣王的离开,这才进入御书房禀报。
“恩。”把玉佩重新挂到腰际,百里惜月踏出了御书房,一阵微风袭来,看着有些晃眼的明日,忽的感到有些寒意,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皇上,可要传御医?”福全眼尖的看到了,赶忙问道。
虽然已经入秋,可这太阳还是那么的火辣,更何况是正午的时候,百里惜月这寒颤打的那个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