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笑着任他涂抹,只用爱恋的眼神瞧着蓝羽,心中勾画着未来的日子。

当天黄昏的时候,两人终于下了山,当暮色里她们走向城门的时候,彼此心中雀跃的都是一份自由的激动。

天色的遮盖下,城门守卫丝毫不在意他二人的进出,当他们两个出了城门,正彼此搀扶着要离开的时候,一骑飞骑大呼小叫的冲进了城门之中。

“魔教教主抓到了,魔教教主抓到了!”那人的呼喊声震惊了街道上游走的百姓,也震惊了他们这对假农人。

两人的相对眼中都透漏着关心,但两人却又都迈着步子向前,似乎在坚持着不去理视。但因着那人的叫喊声,一时间也有不少的人冲了出来,众人大声的叫嚷声,即便相隔着距离,但在他两人的耳中,如同就在身边。

“你说的是哪个魔教教主?是那女魔头还是老魔头?”

“我说的是那程逸飞!”

“真的?你从哪儿听来的?他人在哪儿?”

“不是听来的,是我亲眼看见的。我去吴县我姐姐家喝喜酒,结果遇上一帮子弟兄在追一对老夫妻,我当时觉得好奇就跟着看,结果你们猜我看到什么?”

“有什么说什么,少卖关子!”

“我看到那一群人设下机关抓那两人,结果那个老头痴傻了一般,只知道喊着春儿,任人动手而不还,而那女的倒是有些功夫,但撕斗了好一阵还是两人被抓了起来,我当时正打算离开,结果听到他们说什么程逸飞这下你落到我手里,只要我在众人面前砍了你的头,我就是新的武林盟主。我这才知道,那是魔教教主!”

“是不是真的啊?”

“嘁,信不信随你们,我现在就回去告诉我的兄弟们,大家一起去吴县。”

“…”

叫嚣声,熙攘声甚是热闹,而城门却在渐渐闭合。

“宁儿,你怎么想?”

“你呢?”

“我想去救他,这十年是他一直关照着我,我不能不管,不过我答应你,我不参与里面的事,只救了他就好,可以吗?”

“他对我很好的,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外公。虽然我说想要不管,但也不能看着他死在别人手上。”舞衣说着叹了口气:“看来我们要先去吴县了。”

“这么说你答应了?”

“恩,不过救他们出来,我们就走,我实在不想被他们打扰。”

“好。那现在我们是先回城里还是…”

“我们直接去吴县吧,那里的消息总比只听他一个念叨来的多。”舞衣说着拉了拉蓝羽的手,不知怎的,她心中却泛起一种莫名的不安。

琴儿做了个小手术,在家躺了三天休息。更新即日起,恢复,见谅。

第五卷 浮云天 第七章 风云起(二)

羽与蹭着灰尘的舞衣,装做农家小夫妻,一路上乘马,辗转了三日才到了吴县。为了打听消息,两人合计了一下,舞衣便将发束起,穿上了一身直襦,与蓝羽一起以男子姿态出现在了吴县最大的客栈之中。但可惜的是足足坐了一日,竟没听到丝毫有关魔教教主程逸飞的音讯。

“不会那人是胡说的吧?”舞衣有些怀听到的消息真假。但蓝羽却深信不:“我相信那人说的是真的,爹娘坠落山崖,外公受的刺激一定不小,那人都说外公近乎痴傻只知道喊春儿,分明是在喊娘,他一定是伤心极了,不然的话,凭他的本事,那帮人也能拿的住他?就是不知道那个陪在他身边一同被抓的会不会是云妈妈。”

舞衣点点头:“说的是不错,可是我们做了一日却无丝毫消息,你不觉得应该吗?外公可是魔教教主啊,这消息我想是怎么压也压不下的啊!”

“宁儿,你不是说过,爹曾说过谁能取外公人头谁便是新的武林盟主吗?若是真有这事,有心想当武林盟主的人,自然怕有人寻事,便小心翼翼,直到最后时刻才会暴露出来…”

“若是那样在临镇叫嚷的人又该怎么解释?”

“可能就是撞上多事之人呢?”

“那真是这样的话,我们现又该如何查找?”舞衣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不如这样,你分两路去这吴镇最大的妓寮坐坐你的耳力自然是可以听到一切有关的消息,而我就潜入这吴镇几个大家中去查看一二,待我转下一圈后,你我便会合再坐定夺如何?”蓝羽思量之后,建议着。

“好。”舞衣欣然同意,便招叫来小二,问这吴县里哪处的姑娘最美,哪处的花酒最有味。小二一见是不知的外来人,当下客套着描绘了一番,而后举荐了位于闹事的一处青楼:流莺醉。

二一听这名字就觉得很不错当下与小二又细问了几句后,给了碎银答,便离开了客栈。

“宁儿。去哪处。若我回来如何称呼你?”

“宁公子就是了。”舞衣说着淡淡一未贴面具地脸庞。依旧显出一份勾人地美艳来。

“宁儿虽是这般装束。可千万别笑。你这一笑别说漏了底。只怕要勾了人家地魂去。”蓝羽说着就像伸手摸她地脸。但舞衣赶紧退了一步:“咳。现在我们可是兄弟!”

蓝羽不好意思地一笑。点点头:“你自己小心。”

“你也是!”舞衣说着抱拳作揖羽也只好行礼。两人便分头行动。

此刻已是黄昏落日处上灯地时候。青楼花舟地也正是才热闹地好时候。舞衣在妓院里混过日子道规矩。当下并不急着去那流莺醉是先到银号去将一张千两地银票换成了几锭银亮亮地银锭子。丢进了袖袋里。而后又在街上转转。买了几只好看地花钗。珠饰也装进袖袋中。

这一磨蹭,天色更暗,街道上,店铺中,楼角处也都是盏盏灯烛了。

时候磨蹭的差不多了,舞衣到了车马行,租借了一顶四人抬的轿子,晃晃悠悠地到了流莺醉的大门前。

这轿子才一落,那楼里的保姆是立刻向迎。舞衣一出轿子,二话不说丢先丢了十两的银锭子给了那鸨母。

鸨母一见,知道来的是大家老爷还是个门清儿,当下就扯着嗓子喊了一溜姑娘的名字,而后便邀着舞衣进楼。可才一打眼,就发现这位爷不但面生,还十分的俊秀,正在恍神间就看见这位爷转身撇了一眼轿夫们,轿夫们立刻是抬着轿子离去了。

“这位妈妈,小爷我今日游玩到此处听人说你这流莺醉里绝妙处不少,爷便来看看,你可要给我好生安排啊!”舞衣说着便故意的眼扫门口的数个流莺。

那保姆一听当即乐呵:“爷您放心,咱们流莺醉打的这招牌就不会怠慢了爷您,您是打算听曲观舞?还是想寻个知心知情的在雅室里小酌啊?”

舞衣笑笑说到:“雅室里小酌的话,爷就不来你这流莺醉了,爷屋里的就够用了,既然爷是来寻闹热的,今日便就在你的大厅里做做,你可要给我找些上好的姑娘陪着,舞啊曲的,我可都要!”舞衣说着又摸了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在了保姆的手里。

鸨母一见这小爷还没进门就给了二十两出来,如此的痛快还不避讳的要在大厅里热闹,又见他粉面俊秀,便猜测着定是哪家的富贵公子出来游玩到此,一心只想着寻乐猎奇的,当下不但应着将舞衣带到了大厅里最正中的一围席中,更是叫来三四个姑娘相伴,甚至还叫人在她的面前挂起了一层纱来。

舞衣瞧着那纱,心中苦笑,却面上故作猎奇的问到:“妈妈可是要我雾里看花?”

“哪能啊,爷。您是富贵人家,出来看景也不能便宜了别人的眼神不是?妈妈这里给您挂纱一帘,好叫别人别惊扰了您,而您透着纱看人。不也图个醉意朦胧吗?”

舞衣笑笑,摸出一锭十两银子给了那妈妈就说到:“好一张甜嘴儿,不过爷来这里不是听你说的,银子拿去,好酒上来,爷要观舞听曲,只要爷高兴,有的是赏。”

话一放出去,鸨母立刻是捧着银子招呼起来,很快楼中的小围台上便是有人摇甩着红袖扭动着腰身,在莺莺燕燕地软糯声里唱着那些缠绵的小曲。

玉液入杯,纤纤玉手伴着娇柔的姿态递送到舞衣的面前。

舞衣看着那一张张裹在铅华中的容颜,将送到唇边的酒饮下假借着闭眼听曲而集精神于双耳闻听着楼中的一切动静。

嘤咛声,呓语声,痴笑声,都是一处处浪情的剧目。

撞斛声,碗筷声,牌骰声,都是一幕幕恣意的写照。

情词浪调,软罗香衾,在这流莺醉里处处都是她曾熟悉的一切。她很想集中精神只闻自己想听的一切,但无奈它们都勾起了她的回忆竟叫她一时恍惚,回想起那些既痛苦又甜蜜的日子,尤其是那与羽相遇而见并相处三日的时光。

“好!”忽至的叫好声叫舞衣拉回了现实,身边的姑娘们早已盯着她个个眼中是倾心的目光。

舞衣想到自己曾经的难处从袖子里摸出早换好的银子,给四人一人丢到了十两去。

千恩万谢里杯送至唇边,瓜果也是香吻含送。舞衣嘴角微微抽动,她不是没扮过男子与月娥缠绵,但这般香艳竟是她和月娥都不曾有的。当下他举手一挡说到:“爷这些都乏味了,可有什么有趣的好玩的说于爷听,讲的有意思玩,爷就还有赏。”说着她急忙从袖袋里摸出一只蝴蝶簪来在手里将那

红宝在众人面前轻转。

自小在宫里见惯了名贵奢华的珠宝,这让舞衣的眼光从来都很高所以她挑的这些可以说都是非常美丽的极品了,这些个珠钗可花掉了她将近三百银子。她知道只是听,未必就能赶巧听的到,但这些姑娘们肚子里的消息可多很,难却是难在行规里,姑娘们不可议论听来的事。所以她便想到了借珠宝问话,而且以讲故事为名,也算不得议论。姑娘们终日不出楼阙,所知的除了道听途说还有什么呢?所以她相信一定可以听到些有用的消息。

四个姑娘一见那珠钗便都是清楚这珠钗怎么也要四十两以上去了,当下一个个眼睛都亮了,争先恐后的要给舞衣讲自己知道的趣闻。舞衣叫她们慢慢的讲,若是听的认可便赏珠钗,若是只是一般,则赏银二两,但讲的根本没什么意思的,那就只有罚酒一杯。

姑娘们一听,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事,当下都兴致勃勃的讲起了趣闻来。舞衣闭着眼听着,若是能牵扯点或是搭上点关系的,她便关注的听听,若是根本扯不上的,她也不出声打断,只是自己凝神听着周边与他房中的对话,虽然**声浪语颇多,但果然也有谈事的人,只不过所听的内容上来说,有用的却没听到什么。

就这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姑娘们讲了七八件事,可得到的也不过是几两碎银,甚至还有个被罚了杯酒。舞衣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故意口中说着:“爷以为你们流莺醉的姑娘能给爷点热闹呢,听来听去却都是这些,不是听了几十遍的,就是乏味粗鄙的,爷看你们是没可能得了这赏了。”说着把那红宝的蝴蝶簪子就要作势收进袖袋里去。

此时身边将才要以唇含果喂她吃的姑娘伸手相拦,她实在喜欢这钗,便厚着脸皮说着:“爷,您可不能不给我们机会啊,说实话这每天的事可多了去了,但姑娘们觉得好笑的,爷觉得一般,爷喜欢的,姑娘们一时又猜不到,爷要是真心疼我们几个的,不如给我提示一二?我们顺着爷喜欢听的去讲,总能讲到爷喜欢的上面去。爷,您总不会是心疼这红宝簪子不想给我们机会,怕我们赢了去吧?”

舞衣笑着故意伸手捏了下那姑娘的嘴说到:“你这嘴儿倒是挺利,可你们刚才讲了半天都是爷我听过的,毫无新意。所以不是爷不赏你们,是你们自己没那能耐。”

“爷,您给我们个路,总能听到您想听的。”那姑娘赔笑说着,眼就盯着舞衣手上的红宝蝴蝶簪子。舞衣见了一笑说到:“好,爷不是个小气的人,爷不但给你们机会,还给你们一次大的机会,可是只给一次哦!”她说着从袖袋里又摸出了三个珠宝收拾来。

荷叶蜻蜓戏卧钗,石榴尾流苏扣,双宝琼叶卧蝉珠花,这三件舞衣精心挑选的首饰一拿出来,这四个姑娘更是双眼都直了去。

舞抬手指着对面的丫头说到:“爷说了只给你们一次机会,爷要你讲个和大有关的事若小了不算大四样你就看看吧,赏你的就是杯酒。”说着她又指了指右边的:“你,就讲个奇的吧,要是不够奇怪,你也是一样。

”再一手指着左边的说到:“爷要听新鲜的,要是又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你趁早别讲!”最后她冲着身边那出注意的姑娘一笑说到:“你嘛,就讲个爷平日里都不会听到的事,要是爷平日里也能听到的,嘿嘿就别惦记着红宝的蝴蝶簪了!”舞衣说着故意将四件首饰往桌上摆好,然后摇头晃脑一脸得意的靠在软靠上,端的是一份,你们做不到的架势。

四个姑娘在被首饰吸引的上了青楼里过日子,银子总是要抽成交上去的只有这首饰可以留给自己傍身。这件件首饰不但是难得的上等货,个个都造价四人也是铁了心的想赢到手,当下四人凑到一起嘀咕了几句。最后还是那个出主意的姑娘开了口。

“爷您要听的我们还真有,可这个讲出来就太大奇,也太鲜为人知。爷估计是城里来的官家少爷着这事,爷平时也听不到只不过爷可要让我们四个同讲一件事,只要爷您准了,这四件珠宝,我们一准能让爷赏了我们。”

舞衣听了故意抬眉:“是吗?好。只要你们真的能讲出这么个事来,处处含了爷的要求,爷这首饰还真赏你们。”

“真的,谢谢爷!”那姑娘立刻带着那三个千恩万谢起来。

“别光谢了,倒是讲啊!”舞衣说着自斟酒喝了起来,那姑娘一使眼色,第一个就先讲了起来:“爷要听大事,那这事可不小,按说朝廷里升降杀赦的都是大事,但我们这小县城里能知道多少?等传过来也似爷说的,都是陈芝麻烂谷子了,但是有一桩事,那可真正的算是大事,虽不牵扯了政事,可真正的不小。”说着那姑娘凑到舞衣跟前悄声说到:“爷可听说过武林江湖里的事?”

“嗨,这个谁不知道啊,你不会是要和我讲不久前武林和魔教对打到两败俱伤吧?这个大是大了,可爷我知道!”舞衣说着作势要收那首饰。

“慢!”那姑娘伸手按住了首饰说到:“爷别急啊,我讲的可不是那事,爷您知道武林里正派和魔教相斗,那您可知道魔教教主的下落?”

舞衣一听,心中总算安心,可算说到点上了,但当下里却是挠挠头说到:“这话说的,爷是不知道,可你们就能知道了?”

“爷,我呀还真知道。”那姑娘说着就自己拿起了那支荷叶蜻蜓戏卧钗在手:“这魔教主前些日子出现在我们吴县,叫这县里的大户人家给逮住了!爷,这事算大事吧?”

舞衣笑笑:“魔教主,听着来头这么大,也算大事了,可是你说了你是知道下落的,那是谁逮住了啊?”

“爷,我只讲了大事,你也说了够大,那这钗我就不客气了,至于下落嘛,还有几位姐妹要讲的,我就不开口了,这里先谢谢爷您的赏了。”那姑娘说着当下就欣喜的讲那钗给带在了头上。还真别说,这钗一上头,人看起来更是有了韵味,身边的几个姐妹一看,立刻更是带劲起来,当下左边的那位就急急地说到:“爷要听鲜的,我就先说,爷不是要知道那魔教教主的下落吗?这可算是个鲜,因为知道的人可很少不说,就连这事本身也没怎么外传,所以就我知道。”

舞衣不好追问,只有故作好奇:“哦?说的怎么这么邪乎?”

“爷,那魔教教主是被我们吴县一个大户人家的人给抓了去的,可这大户人家不一般,他们是九年前到了我们吴县

说是当朝宰相的家眷,因着宰相大人事务繁忙,京>+吏过府,那宰相夫人喜欢清净便带了儿子到我们吴县住下了的。”

“哦?”舞衣抬了眉,她心中不由的一惊,当朝宰相是谁?不就是容艾吗?难道真的是容艾的家人迁到了这里?正在恍神间,那已经得了钗的姑娘提醒着那讲话的丫头到:“你扯他们做什么,快说那正题。”说着还指了下首饰。

那姑娘会意连忙说着:“爷大户人家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魔教教主的讯息叫上了他家里的家丁们埋伏在了山道里两日,竟是抓了那魔教教主回来,现在那人就关在他府上呢!”那姑娘说着就要伸手抓那珠扣,但却被舞衣按住了手:“你这就算新鲜了?你这就算鲜为人知了?说来说去你和前一个说的没什么差别嘛,一句在这人家府上,你这也好意思说是知道?这珠扣你怕是拿不去了,除非你能给我说点什么别人不知道的。”舞衣说着故意坏坏地一笑。

那姑娘立时便是急了,咬着牙转着眼说到:“好,我就告诉你个别人不知道的,我先前说了我知道魔教教主的下落那就是知道!”说着她凑到舞衣跟前咬着耳朵说到:“在容府花园内的地窖里。”

舞衣听闻之后却是撇着嘴:“你随口编一个地方就想骗了我去才不信。”

“爷。我说的是真。”

“真的?真的你能知道?你刚还说了这事没几个人知道呢,你怎么就知道了?”舞衣说着依旧一脸的不信。

“爷,红烟妹妹的是真的。

”那出主意的姑娘扯了衣的袖子,轻声说到:“红烟妹妹和那容府上的王护院有些来往人走的亲近,那日里魔教主被抓之后王护院就到这里来找妹妹戏耍,喝醉的了时候讲给我们吹牛听的,开始我们也信,第二日他专门来告诫我们不能说出去,我们才知道是真的,要不是今日里姐妹们实在是喜欢这首饰是也不得说。”

舞闻言呵呵一笑:“想不到听点有意思的事,也这么麻烦。”说着倒是松了手姑娘拿着那扣珠当下就连连称谢,身边的姑娘立刻给她带到了发髻正中排的流苏坠在额前,当下就显出一份柔美来再配上那红宝嵌出的石榴,以及翠羽衬出的雀尾,倒真是风情万种起来。

“红烟妹,你带着这个给你那王大哥一瞧,保证把他的魂都勾没了。”身边的姑娘们细说着,而舞衣则是一笑:“我要是她才不说,好看是好看了,要是他知道是你讲了这些换来的,只怕要怪你长舌了。”

那姑娘一吐舌头:“我才不告诉他!”说吧就得意的和身边的姑娘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呢,讲不讲?”

“讲!”那右边的姑娘立刻也讲到:“爷要听奇的,那我就和您说奇,这桩事上可有两个奇,一个奇就是那官宦家眷的大户人家竟然插手了武林上的事,这是个奇,再一个就是这事竟是动用了官家挨家挨户的告知,全部都要闭上嘴巴,不许再提一字。”

“哦?这是为什么?这年头还要管人的嘴巴了?”舞衣笑着问到。

“爷,这我们就说不大清楚了,也许是人家有去邀功,爬街坊嘴长的什么都说出去,就算不得奇功了吧,爷,我讲了两个奇,这首饰…”

“好,你拿去吧!”舞衣说着动手讲那对双宝琼叶卧蝉珠花放进了那姑娘的手里,还笑言到:“两奇,正好一对,你不亏,我也不亏!”

“谢谢爷。”姑娘高兴的,和她们混在一起,央求着给带上,而舞衣就看向了身边的那个姑娘:“你那眼睛就一直盯着着红宝的蝴蝶簪子,你身边的姐妹也都有心把这个留给你,可你拿的到不,就看你怎么能讲些什么了?”

那姑娘看着那红宝蝴蝶簪子,抿了下唇说到:“爷,其实能讲的,姐妹们都讲了,甚至不能说的,我们知道的小秘密也算是和你讲了。只不过官府出了令,叫我们不许提这事,要不是看着爷是外来的,只是想听个新鲜,我们也不敢讲,如今该说的姐妹们都说了,我怕是也没什么讲的,不过为了这红宝簪子我还能说个和这有关的事,若是爷不计较还请赏了这簪子给我。”

“好,那你就说来听听吧!”舞衣也知道能打听的差不多都齐了,说实在的也真没指望这姑娘还能说出什么来,可不料这姑娘的话一出来,她的内心就无法在安静下去了。

“爷刚才也听说了是那容府上的人捉了那什么教主去,而且官府也不让出声。可是凑了个巧倒知道那容府上的一点小事在外面知道这事的,都是猜测是不是那容府上的人打算用那教主去献宝,才叫大叫别出声,可依着我猜,只怕是不想这事被人知道,因为那个教主还有别的用。”

舞衣又挠挠头:“一个教主罢了,大不了就是杀了换个名声嘛,还能有什么用?”

那姑娘扯了扯舞衣的衣袖,便附在她的耳朵上说到:“听人说容府上的少爷有狂病,必须要用魔人的血才能治只怕那教主就是被抓去给那少爷治病用的!”

“什么?”舞衣一惊,但随即又故作好奇般的故意和那姑娘咬起了耳朵:“姑娘是逗爷我的吧,没听说过什么病是要拿魔人的血来治啊,就算是求长生不老我听过的也不过是食男童脑髓而已,用血治笑话,姑娘看来是为了要这簪子诚心哄我,得,你拿去吧!”舞衣说着把簪子就放进了那姑娘的手里。

姑娘得到了心爱的簪子自然欢喜,但舞衣的话却似伤到了她的面子,她当下竟是扯着舞衣的袖子说到:“爷秀秀可在这流莺醉里过活了十几年了,虽然做的是这等营生会说点混话哄爷的高兴,但绝不会乱说和您说的可是真的。”说着那姑娘凑到舞衣的耳前又说到:“那少爷我是见过的,英俊潇洒着就十分的惹眼,他也常到我们这里来的,只不过每次都是听听曲子看看舞就去了。但有一次却是在这楼里惹出了事儿的。”

舞衣听到此处用手按住了那姑娘的手,从袖里摸出了几锭银子给了其他三位姑娘。笑着摆了手,其他姑娘立刻明白这位爷是看上了这秀秀姐,当下一个个嬉笑着出了着纱帐,只剩下秀秀看着舞衣。

舞衣从袖子里又摸出了两件漂亮的首饰放在了桌上说到:“爷,我就喜好听故事,只要觉得听着有意思,就特高兴,那几个讲半天都讲不到什么点子上去,留她们在这里只会分了这首饰,倒不如就听你讲,讲的好了,这都是你的!”

那秀秀一听,知道这位爷是给自己机会,当下就细细描述起来:

是这样的。那日里那位爷又到我们楼里观舞来了,个喜好,就是喜欢看穿着一身红绸的女子跳袖舞,而且跳吧,他还总是不让人把脸转过来,说白了就是看个背影。我们都猜是不是那个姑娘的舞姿背影把这位少爷的魂都勾了去,那少爷只能这般念想。可这少爷好歹是官家的人,要是家中管的不严的倒也不是什么事,可偏偏那位夫人十分严厉,听说管的这位少爷很严的。那一日他来观舞,照样是小云去跳的,当时我在他对面的屋子里伺候,给一位大爷斟酒。”那秀秀说着,就动手给舞衣倒了一杯。

舞衣自端了酒杯喝下,示意她继续。

“当时我伺候的大爷不喜欢那舞,只想把小云叫上来亲近,就老催促着,偏那天那少爷也有兴致,花了一百两银子包了小云继续跳,结果我伺候的大爷不乐意了,就问了鸨母知道是对面的少爷包了人,当下便要和那少爷去谈,说花钱让人的时。可是那大爷酒喝了太多,他摇到对面去的时候,看到那少爷长的俊秀,也不怎的就言语轻浮起来,惹的那少爷不快,就与他对骂了起来。当时我瞧着两边都是爷,我们惹不起,我便叫身边的人先照看着,自己去寻了鸨母来,谁知就在我拉着鸨母上楼的时候,正好就看到那喝醉的大爷伸手去摸那少爷的脸,结果可想而知,那少爷是动怒,自然会和他打起来了。当下就把那喝醉的大爷给打了个躺地。”

“看来他还是会两下子嘛!”舞衣笑着插言。

“这事才好笑呢,那少爷平日里可都是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可那日里却出奇的厉害,我们当时还以为是那少爷侥幸,是因为那大爷喝醉了才能把人放倒在地上,那晓得,那大爷身边的下人们几个都被他给打趴下了。”

“那喝醉的大爷?”

“县太爷的小舅子,也是这县的一霸,手里有十几个兄弟是些走镖的主儿是很厉害的了。可他们全部都被那少爷给打趴下了。

当时我们虽大气不敢出,但多少心里还挺痛快,毕竟那少爷挺英俊的,又是一表人才,大家便想帮帮他,将他赶紧送回去,免得官府来人抓上一趟,就算事后发现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给放了,也脸上难看。可谁知等我们到了那雅间的时候才发现,那县太爷的小舅子竟被那少爷给打死了而他的十几个跟随,也都个个是奄奄一息,好多第二天就死了。但这还不是最吓人的,是那少爷的一双眼。我和鸨母两个看的真切可是一双通红的眼,我和鸨母当时都吓傻了差点就喊了出来,结果我们还没喊,那少爷倒是一瘫,倒地昏过去了。我和鸨母吓的够呛,可想到两家都是惹不起的,就去请了容府上的夫人到了后院说了此事。后来说宰相大人亲自回来处理此事,结果是少爷因曾被魔人所伤得了一种狂病双眼发红,其力大如牛致人死地而不自知。而那县太爷因为宰相大人的周旋给提了官职做了巡抚,这事也就私了了因为我和鸨母是看的真切的,县太爷离去前曾叫人送了笔银子给我们,叫我们闭嘴不可在提,这事都过去了三四年了,要不是今日爷您问起,我又实在喜欢这簪子,我才不敢说呢,不过幸好是耳语爷您知道,爷您可一定要保密哦,这毕竟关系这官家的事,咱们还是小心才好。”

舞衣点点头:“我就是听稀罕,你讲完了,我稀罕够了,就算完!”舞衣说着捏了下那姑娘的脸:“你说你叫秀秀?”

“是。”

“花还是自名?”

“既是也是自名。”

“你是怎么到这流莺醉里的?”

“小的时候,父母病死,我便卖身葬们入了这青楼,好歹有处地方寄身。爷怎么忽然关心起秀秀的身世了?”秀秀问着十分惹人怜的扑朔着一双大眼。舞衣轻轻摇摇头说到:“我曾经小时有个玩伴也唤做秀秀,无奈分散,也不知道她如今过的怎样,听到你的名字就想起了她,但只可惜你不是她,你的身世真假难分,但我听着多少怜惜,来,这里有四十两银子你拿着,就当我怀念故友吧!”舞衣说着便将银子丢了过去,而后对她说到:“去叫鸨母过来。”

那秀秀谢着装了银子入了袖袋,急忙去唤了妈妈来,舞衣一见鸨母凑过来,当下又给了一百两银子过去,而后冲那鸨母吩咐到:“我想看看袖舞,我也要那姑娘舞给我看,不过我这里倒不用非要是背影,脸蛋我也是要看的。”

秀秀忙在鸨母跟前说了两句,那鸨母立刻喊着小云,不大一会功夫,围台之上,倒真是一个红妆女子甩袖而舞,而秀秀则伺候在舞衣身边同她一起观看起来。

锣鼓声,密匝而来,层层叠叠中,那纤弱的身影甩着红袖似踏浪似踩云,袅袅而来,婷婷而立。

鼓声顿,曲调旖旎中,是一个女子婉转的音律,红袖在纤细的周身轻旋,扭动的腰肢竟有着一丝月娥那般媚舞的味道。

舞衣的唇一勾,无奈的笑着,她明白这青楼的烟花地,永远存在的都是勾人心魂的招数,哪里会有那真正美丽的舞?失望之余,她正欲低头饮酒,却偏偏听到秀秀在一边说到:“这小云学了很多的舞,她曾去过京城的云水坊,那里有一位舞伎唤作舞衣的,舞的袖舞十分美丽,小云回来和我说,她可喜欢了,便自己偷偷地学着练,但无奈技艺差着许多,心中还很遗憾呢,只不过妈妈看了,倒说她该学那月娥姑娘的舞,结果小云就把两个舞合到了一起,却不料,很多大爷都喜欢呢,先前我说的少爷也是喜欢的,不过他倒更喜欢的是小云学那舞衣的舞,小云说那少爷说那舞才是美。我和小云还猜,是不是那少爷喜欢上的正是那舞伎的舞姿呢,毕竟,他是从京城来的,只怕是念想着,才会叫小云只舞而不露面。”

舞衣听着微微颤动了唇:这少爷难道曾看过自己的舞?可是云水坊里恩客那么多,我知道是谁?不,不,所有的言语都说的是容艾的儿子,但是他又怎么会有魔血的征兆呢?这,不应该吧?

正在舞衣恍惚里,台上的女子已经抛起了水袖而旋转,那匆匆一闪的笑容里,舞衣忽然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儿时在池边舞蹈,可就在这个时候鸨母却走了过来,冲舞衣说到:“宁爷,您是不是有个朋友约了这里?”

舞衣点点头看向门口,就看到蓝羽在门口扫视,当下叫鸨母请了他过来,蓝羽才一坐下,那秀秀便是看着蓝羽,双眼都似看直了。(

第五卷 浮云天 第八章 风云起(三)

衣瞧见秀秀那份目不转睛的痴样,心中虽是有些不乐道自己的身份,便故意伸手捏了下秀秀的脸说到:“小丫头,看他就看的眼直了,大爷我可是会伤心的。”

秀秀一听忙是冲着舞衣笑了起来:“爷,这怨不得秀秀啊,实在是两位公子都是玉树临风的俊俏,秀秀的眼都挪不开了…”

此时蓝羽假意的咳嗽一声,便故意在那女子面前说到:“宁公子,我找你有些要事相谈,可否…”

舞衣点点头,故意用那舍不得的眼神冲秀秀眨了眨便说到:“下去吧!”

“是,爷一会可要点我啊!”秀秀含情脉脉地退离了的纱帐,舞衣还故意配合着望着她远去,一切的风流样子只叫蓝羽撇了嘴儿:“你倒还玩上了?”

“怎么?当初只兴们玩我们,就不兴我也玩一回?再说了,现在我可是大爷,若是不色眯眯地,又如何像此道中人?”舞衣说着浅浅一笑,举起了酒杯。

蓝羽无奈地摇摇头:“可有息?”

“先说你那边?如何?”舞衣询问着,眼却瞧着围台上的舞姿。

“这吴县,算是武林大家有两户,另外还有三个走江湖生意的,我已经去那两个大家转悠了,没见有什么异常,更没听到什么动静。另外那三个走江湖的,有两个没消息,倒是有一个,听到他和她老婆讲了几句床头话是扯到了两句魔教教主曾在这里出现过的话语,只可惜,那二人兴致在房事之上,只顾亲热并未再说下去,看来我只有回头再想办法旁敲侧击了。”蓝羽的话中多少带着一点无奈。

舞闻言一笑了眼眸瞧他而问:“听床可有意思?”

蓝羽被舞衣突然而直白地问话噎红了脸。但瞧着舞衣那眼眉流转中地柔情媚态。他倒是笑着抓了舞衣地手:“听时想着正事。着急上火地。哪里来地意思。倒是和你在一起。温柔巧语才谈地上意思。”

舞衣笑着。了下巴指了下围台:“你瞧那女子地舞。可有当年我地舞姿?”

蓝羽依言看去。正是那女子挥袖缠绵成圈地时候。他略略盯了那女子旋转时地身段与步法后摇了头:“与你差了太多…”

正说着。便发觉舞衣是靠在了自己地近前。他一转头看去。却是看到舞衣几乎要和自己脸脸了当下一惊。便是一边推开她边四周打量。而此时周边正是淫声浪语之时。且不说周边已有上下其手者。更是有些猴急地。已经就地颠鸾倒凤起来。

蓝羽觉得这里不是说话地地方。便打算拉着舞衣走。可舞衣却已经毫不避讳地靠在了他地身上是伸手摸上了他地脸。口中是软软地语调:“羽记得我那一舞栓住了你我。可是你知道吗?我其实好痛心什么我当初于你相识地第一天。你对我是那么地冷我常常问自己。如果我不是那舞者宁儿。我只是一个落了风尘地舞衣。你。你还会爱我吗?”

“傻瓜。我地心是为你而锁。开也是为你而开。我地爱只会给你…”蓝羽听见舞衣地问话只觉得心痛。忍不住就解释了起来。可话还没说完。舞衣地唇就已经贴上了他地脸。继而在他地脸颊下重重地亲了一下。

“你知道吗?从那夜我属于你起,我就梦想着能,能成为你的妻…”舞衣说着,媚眼如丝,呵气如兰,便是唇往蓝羽的耳根处滑去。

蓝羽十分诧异舞衣此时竟这般热情如火,但他眼一扫到酒壶立时也明白过来她一定是喝了那下了春药的花酒。

眼见舞衣如此,他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而且再这样下去,只怕舞衣也要乱了行,漏了身,当下他便决定扶她起来离开这里。